薄奚聆(阿萨伊)×赫连青(阿赤那)
赫连青出生于整片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他是乌北王最小、也是最得意的儿子。
在他十七岁那年,他的父王送给他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来自战败部族的和亲公主。
ps.攻受都是复姓
应该是个短短的小甜饼~
一句话简介:飘零呆萌公主攻×帅气草原狼崽受
标签:公主攻,狼崽受,甜宠,轻松,情投意合,年上,小甜饼,草原爱情
初夏的贝纳草原绿草繁茂,绵羊骏马如繁星散落在绿野之间。
此时日光渐弱,夕阳的金色余晖洒落在广阔的原野上。几匹快马风一般掠过,马背上的少年人手持弓箭,在追逐今日狩猎之旅的最后一只猎物。
随着一声鸣镝,铁箭射中了黄羊的腿,猎物应声倒地,发出持续不断的哀鸣。
快马放慢了脚步,他们围着猎物打了几圈,有人笑说:“好了,今天又是阿赤那赢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阿赤那身穿黑色骑射长袍,高高束着发,微卷的发尾随着骏马的奔跑而飘动着,骑服上银色的狼纹在夕阳金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阿赤那打马上前,毫不客气,“大哥又输给我了。”
赫连承笑说:“还不快点带着你的猎物,再去和父王讨一匹好马。”
说话的人是阿赤那同父同母的大哥,阿赤那是他的乳名,写在乌北族谱中的名字叫做赫连青。
他是乌北王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受疼爱的儿子。
赫连青摸了摸自己的红马,说:“我的卓塔很好,我得要点别的。”
“恐怕不需要你去讨要。”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父王自然有最好的东西要给你。”
赫连青看他的两个哥哥神色有异,不解道:“你们干什么看来看去?有事情瞒着我?”
“河越战败,派了使者前来求和。”
河越一战,赫连青给他父王做的前锋,便说:“我知道。”
“都说河越之女,天下无双。”二哥赫连璜说,“小小河越,还想和我们讨价还价,还能怎么求和?只好让他们的公主来结姻亲了。”
赫连青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起来的,两年前便随着父亲数次亲上战场,在他的心中,胜就是胜,败就是败,都是一刀一剑拼出来的真道理。
结姻亲只为避灾祸,赫连青对此有些震撼,也很不解,“他们怎么会愿意把公主送来和亲?”
“牺牲一个公主,就能换来民生休息,这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吗?”
赫连青还在兀自沉思,他的两个哥哥已经打马回返。
他挥鞭驱马追赶,追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个哥哥不仅不答他的话,反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见他追赶,便奋力策马远去。
三匹骏马迎着橘色的彩霞,渐渐没入深沉的暮光中。
赫连青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他站在父亲的王帐中,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联姻充满了不解。
“我还不想娶亲。”赫连青有些不平。
下个月才是他的十七岁生辰,赫连青此时对于爱情还有些年少美好的想象,父亲草率的安排让他很是不满。
河越之女的美貌人尽皆知,而河越却非常弱小,一旦遭遇外敌,族人境况可想而知。他们选择用和亲的方式来寻求乌北的庇护,这并不奇怪。
让赫连青不解的是,为什么父亲要选择自己来迎娶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
乌北王见他拒绝,不仅不生气,还大笑几声,冲他招手,“过来说话。”
赫连青坐在父亲膝旁,乌北王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多少人想求河越女为妻,都不能如愿。如今河越的公主嫁过来,我把她送给你做妻子,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赫连青说:“我见都没有见过,就要我和她成亲,父王这也算是对我好吗?”
“你喜欢,她就是妻子,你若是不喜欢,她就是姬妾。”乌北王说,“河越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什么公主不公主,都是我们的奴仆。”
赫连青语塞了一瞬,才说:“可……这是和亲,她怎么也是公主。”
乌北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赤那,你错了,和亲只是败者的求和。嫁来的公主会是什么下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公主也不过是牺牲品。而她到底能不能继续做公主,要看你喜不喜欢。”
公主的车驾这几日就会抵达,赫连青不知道那位成了牺牲品的公主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自己倒是有些坐卧难安。
他自小便和刀箭鹰狼打交道,男女之情的门槛都还没有摸到,竟然就这样仓皇地订了亲。
他不太赞成父亲的说法,战争是男人发起的,为什么要女人来承担后果。
他觉得自己被安排联姻很不情愿,但是公主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塞北之地,恐怕更不情愿吧。
赫连青设想了很多次,和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妻子应该说些什么,公主面对自己时会是什么情绪,是恐惧?还是厌恶?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联姻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把他弄得这样心神不宁。
公主抵达的这一天,赫连青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却连消息都没听到,直到他猎马归来,天色已经尽黑,他才得知公主已经下榻。
赫连青质问随从,“怎么不早点来报?”
他的想法是,即使乌北上下没人把败者送来的礼物当回事,但自己好歹是公主联姻的对象,怎么能对公主不管不顾。
但是他的质问落在别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阿赤那已经迫不及待见自己的新娘了。”
还不等他辩驳,又有人说:“河越女的容色天下闻名,阿赤那当然着急看自己的美娇娘。”
赫连青本想去问候一下,让远道而来的公主不那么恐惧这个陌生的疆域。
但是被那么一调侃,好像公主刚到达,自己就上门见面,倒显得他多么急不可耐似的。
赫连青被激怒,打消了拜访的念头,气冲冲地离开了。
然而他想不想见,愿不愿意见,要见面的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乌北对于这门亲事并不看重,表面上说是给小王爷娶亲,却根本不按王妃礼制进行。
不拜天地,不奉长者,只是两身红色喜服,一顶随便收拾出来充当洞房的帐篷,挂了些喜庆的装饰,便算是大婚了。
赫连青见到如此草率的婚事,顿觉自己这些日子的心神不宁实在可笑。
他的父王一向看重他疼爱他,怎么会随便让他和一个弱小之国的公主成亲。父亲此举,倒像是随手送他一件礼物。
喜宴也是要办的,只是这场喜宴并不是为了庆祝小王爷娶亲,只是赠送礼物的一个仪式而已。
堂堂一国公主,也是锦绣花丛里养育成人的,如今自南向北,来到塞北极寒之地,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赫连青被哥哥们和好友拉住喝酒,心头却始终有些郁郁。
他的“礼物”到底长什么模样?来到乌北这么多天,还能适应这里的饭食和天气吗?
二哥首先发现他的心不在焉,调侃道:“是我们不合时宜了,今天怎么也是我们阿赤那的洞房花烛夜,我们这群人倒是一直拉着他喝酒,让公主独守空房。”
赫连青实在经不起激将,二哥这么一说,他反而不肯回去了,痛饮了一杯,辩驳道:“我在想,父亲明明说要送我一只猎鹰,却送给我一个新娘。”
众人又哄笑起来,说:“猎鹰什么时候没有,这种绝世美人送到你房里,你还要这么挑剔。”
纵使赫连青再怎么掩饰,喜宴总有散去的时候。
明月高悬,喜帐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
赫连青喝得有点多了,人已经来到了公主帐外。他看着里面明亮的灯火,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即使没人在意,但怎么说今晚也是新婚之夜,自己一身酒气,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赫连青在帐外站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里面说话,怔怔的心神突然清醒,里面的人似乎要出来,此时若是被人看见,实在显得扭捏不大方。
丢不起人的小王爷赶紧避开了,离开了本该是今夜新婚洞房的公主帐。
帐内的人已经拆散了发髻,乌发随意散落着。
公主准备将身上的喜服换去,看乌北族人的态度,自己的那个“丈夫”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这场婚事没人看重,但是众人仍然忙里忙外。他们是在为小王爷即将到来的十七岁生辰忙碌,在为赠送自己这份“礼物”来奉承小王爷忙碌。
这一天虽然没有繁琐的仪式,但无人有空顾及他。
于是赫连青进入公主帐时,看见那位传闻中的绝色公主此时正坐在桌旁,用手帕包住了一块喜饼,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嚼的时候动作幅度也很小,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专注,眼神也在放空,连身旁站了人也没有发觉。
赫连青已经看着他吃了一小半,实在是站得有点尴尬,就轻轻咳了一声。
桌旁的人反应很慢,听见他的声音时刚刚咬下一口,仍然不受干扰地吃完了,才缓慢地转过头来。
公主已经摘了饰品,只有眉心还点着红色的梅花花钿。
赫连青盯着他的脸,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仓皇地移开了目光。
自己的到来好像并没有使公主受惊,公主神色不变,只是用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狼纹锦服。
赫连青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吃了半块的喜饼放下,当着自己的面,欲盖弥彰地用茶碗将它盖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摸个小甜饼,应该很短!
第2章 请客吃饭的新郎
赫连青一时之间都开始自省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出现败坏了公主的胃口。
初次见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刚刚离开公主帐的侍女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侍女高高兴兴地奔回来,手中捧着一个布包,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
但是这位兴高采烈的侍女一见到他,也先打量了一眼,笑容顿时消失。
向来众星拱月的小王爷非常费解,自己明明是名正言顺的新郎,为什么她们看见自己出现的反应都如此奇怪。
洞房花烛夜,自己来找新娘共度春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侍女向他微微俯身问了安,说:“这么晚了,还以为小王爷今天不来了。”
赫连青听在耳朵里觉得这是话中有话——大概是自己不露面,族人也太过怠慢,让公主受了些委屈。
一向被捧着的小王爷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来宽慰一下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妻子,就听见帐外似有走动的声音。
已经完全了解大婚章程的赫连青立刻就明白过来,他觉得此时应该补救一下,起码让族人能对公主尊重一些。
公主感觉到他的靠近,侧过头看他,那双眼睛仍然平静无波,赫连青的一只手扶在公主背后,低声说:“有人要来,做做样子。”
公主似乎还没太明白要做什么样子,突然就被人拦腰抱起,他惊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揽住了赫连青的脖颈。
两人近在咫尺,赫连青还能闻到怀中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甜香。小王爷的耳朵悄悄红了,还要维护自己的威严,假装不觉,抱起他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时间刚好,踏入公主帐的喜婆入眼就是这么一幕,本来的气势汹汹顿时烟消云散,换了一副表情,说:“还以为小王爷仍在吃酒,就这么闯进来了,还请小王爷不要怪罪。”
赫连青仍然抱着他,转过身看向一行人,说:“这么晚了,我当然在这儿,你们来干什么?”
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公主好像终于觉得此情此景有些难堪,但是又不好挣脱,只能别过头,将脸藏在小王爷的怀里,眼不见心不烦。
喜婆指向身后的瓜果,说:“送些桂圆花生,求个好兆头,这是老习惯了。”
话说得纯良无害,但是赫连青很清楚她们来的真正目的。
如果今晚自己不来,这场好听的送喜果之行,就会变成名为教导新娘子,实则施行下马威的羞辱之举。
赫连青已经将人抱到床边,轻轻将他放下,手臂还没有抽出来,俯身离他更近了些,头也不回道:“还不出去?”
喜婆赶紧让人把喜果放下,急匆匆地就要离开,又听见里面冷不丁传来一句,“下次进公主帐再不通报,哪只脚先踏进来就剁掉哪只脚。”
喜婆连连应下,慌张间一瞥,只看见床帐缓缓落下,什么也看不清了。
公主的长发散落在红色的喜被上,赫连青几乎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却用手臂撑在枕边,与他之间留了些安全的距离。
帐内重归宁静,小王爷的威严也有些摇摇欲坠,在这么一个理所应当的洞房之夜,不做些什么好像才奇怪。
一直过分平静的公主此时在床榻之间终于露出些无措的表情,这让赫连青心中舒服了些。
赫连青感觉掌控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第一次认真地欣赏自己的新娘。
传闻并没有夸大,赫连青只是看着这张脸,都觉得难以移开目光。
但是这样的处境对于躺在床榻上的公主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忍受,他做出了想坐起身的动作。
赫连青却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你想去哪?”
公主不说话,右手紧握,按在床上一动不动。
赫连青安抚似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我喝多了酒,换了身衣服才来……不是怠慢你。”
公主的眼睛却看向被他按住的手腕,赫连青心中了然,觉得自己这种举动,公主一定觉得自己是那种强取豪夺之徒,就慢慢放开了手,说:“虽然我们已经成亲,但是我不会强人所难的,如果你……”
小王爷觉得自己这番话简直是大义凛然,美人在侧,自己还能坐怀不乱,公主对自己的印象一定会大有好转。
然而这番话还没有说完,赫连青的字音就断在嘴里——公主右手紧握似乎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捏了一个黄李子!
赫连青震惊之余,突然明白了那个布包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自己在忙着应付喜婆,公主殿下在惦记着吃李子!
可能是他震惊的目光持续了太长时间,公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香甜的李子,竟然慢吞吞地摊开手掌,把李子递到了小王爷面前。
赫连青无言地盯着李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递出李子的动作非常迟疑,但是收回去的时候还是挺果断的。
赫连青心情有些惆怅,他搞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大概是他在的缘故,公主没有去吃那个李子,那个风风火火的侍女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两个人有种诡异的静默。公主安静地洁面漱口,将喜服的外衣也脱去了。
赫连青坐在床边,看着公主走过来,竟然有些难以言说的紧张。
公主在他面前站定了,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好像在等待什么,就仔细回想了一下临行前桐芜的叮嘱,苦苦思索之后,他觉得自己明白了。
在乌北的传统中,和亲公主与俘虏无异,自己身为名义上的妻子,应该为自己的丈夫更衣。
公主就微微俯下身,去解赫连青的腰带。
小王爷倒是被吓了一跳,这位公主一直不声不响,竟然上手就帮人脱衣服!
公主的长发垂在一边,时不时拂上赫连青的脸庞,将他扰得心神不宁,竟然都没发现公主殿下把他的腰带解成了死结。
大概公主自己发现了,解得有些不耐烦,用了点力气想把腰带拽开。赫连青被勒了一下才回过神,那点旖旎心思又散去了。
赫连青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将腰带斩断,说:“你不用做这么多,我说了不会做什么,会说话算数的。”
也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反正他坐到了床边,慢慢地挪到了床上,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躺下了。
赫连青觉得公主是对自己放下了心,心情也明朗了些许。
而公主觉得自己将妻子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出色,解了腰带就是更了衣,自己应该不会露馅。
赫连青见公主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就打算这么睡下了,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今晚也在这里睡,他们看见我留宿,以后就不会为难你。”
公主听见他说话,又将眼睛慢慢睁开了,公主很困倦,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向他笑了一下,很快又睡去了。
次日,喜婆给公主立下马威不成,反而被小王爷训斥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河越贵女一直都有一套规矩,叫过时不食,过了用膳的时间,绝不会再吃东西。
这些事情赫连青早都知道,却刚刚才知道另一件事情——大婚当日,竟然无人去侍候公主的膳食,所以自己才会撞见那么一幕。
伺候公主膳食的侍从在小王爷大婚的第二天也都挨了罚,这位河越公主的美貌便被传得更加神乎其神了。
处于议论中心的薄奚聆却对此毫不知情。
公主今天心情明媚,因为小王爷请客吃饭。
乌北族人对于异族人的敌意实在是太大,公主如今怎么也是王妃身份,却仍然不许他随便走动。
但是没人能管得了赫连青。
卓塔是小王爷最喜欢的一匹马,小王爷今日却邀请他与自己共骑。
在茂盛的草场中一路向北狂奔,这是薄奚聆来到乌北后第一次外出。
阳光炽热,风声呼啸,赫连青的胸膛与他的后背紧密相贴,自己甚至能听见对方胸腔里躁乱的心跳声。
薄奚聆不知道赫连青把自己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这里一定比公主帐周遭好玩一些。
这是公主嫁到乌北吃到的最繁盛的一餐。
赫连青很喜欢看他吃东西,很安静,很文雅,吃到喜欢吃的东西和不喜欢吃的东西时,表情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正式的饭菜好像吃几口就饱了,鲜奶花倒是吃了不少。
赫连青看他太过于嗜甜了,就把他面前那一盘甜奶酪拿走了,说:“给你留着,吃点别的。”
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公主幽幽的眼神始终缠绕在奶酪上,挥散不去。
终于让他收回目光的,是一杯烈酒。
公主乍尝,立刻眉头拧了起来,但是仍然有些好奇,又尝了一口。
乌北的酒很烈,半杯就把来自南地的公主放倒了。
赫连青看着醉倒在自己膝上的公主,摸了一下他发红的脸颊,有些乐在其中地把人抱了回去。
公主的酒量是个谜团。
牧民很热情地包了些奶干让小王爷带回去,醉倒在别人怀里的公主迷迷糊糊睁开眼,很顽强地伸手去接。
小王爷随着乌北王外出围猎多日,今日刚刚折返。
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位和亲来的公主很受宠爱,但是小王爷不在,其他族人对他仍然不算友善。
只有赫连青说话才有用,所以这些天公主又被困在那么一小块地方,哪里也去不了。
在小王爷即将返回之际,侍女桐芜把公主拉过来,准备临时突击一下,教他怎么做一个更加没有破绽的妻子。
虽然公主殿下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破绽。
第一步是倒茶,桐芜说:“他回来了,你好歹表示一下欢迎,不然小王爷又要以为你对他有意见。”
公主手里在把玩赫连青上次送他的埙,赫连青教了他一段时间,目前吹都还吹不响。
桐芜看他心不在焉,又叫他一声,说:“你怎么不听我说话。”
他把埙握在手里,眼睛在观察上面的花纹,说:“上次他回来,我按你说的给他倒了茶,但他还是不怎么高兴。”
桐芜差点跳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茶壶里没有茶水了,你假装倒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薄奚聆辩白道:“是你说的,他进门就给他倒茶,我都听你的了。”
桐芜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就觉得脑袋很痛。
小王爷兴致勃勃地进来,看见公主竟然主动给人倒茶,非常高兴。
然后就见他拎起空茶壶,说是倒茶,然而里面剩余的茶水连杯底都盖不住。
公主殿下发现了,表情仍然非常平静,看了一眼确认没有茶水,还是一本正经地做完了倒茶的动作。
事后小王爷还来问桐芜,问自己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惹公主生气了。
桐芜有些痛苦,说:“你那个样子,他会以为你故意不给他茶喝。”
薄奚聆不以为然,“他哪有那么笨。”
到底是谁笨啊!
桐芜深吸一口气,说:“今天茶壶我检查过了,应该没有问题。你要多给小王爷一些好脸色,毕竟乌北王最疼爱他,说不定他手里就有七星丸。”
七星丸是乌北的神药,据说可以医治百病,甚至能把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虽然至今没有人真的见过这种神药,却听说乌北王的母亲缠绵病榻数十年,突然就大病全愈,完全如同常人,七星丸的传闻就变得更加令人信服了。
薄奚聆听到这句话时突然将埙吹响了,奇怪的曲调遮盖住了桐芜话中最后几个字音。
小王爷外出多日回返,辞别父王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公主帐。
桐芜在他刚回来时就去传了话,说公主非常思念您云云,意思就是希望小王爷今天一定要去公主帐见上一见。
其实她不说,赫连青也会去的,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赫连青反而有些担忧。毕竟乌北族人向来爱憎分明,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恐怕公主又受了些委屈。
然而他归心似箭地赶回时,公主正在午睡,一条手臂垂在榻边,睡得很沉。
边上摆着一个还在冒冷气的冰鉴,冰鉴里的水果满满当当的,似乎是在等他回来吃。
赫连青知道他很喜欢吃沙果,于是看着冰鉴里一个不缺的红彤彤的沙果时,向来锦衣玉食的小王爷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动。
他这次回来带了好几份礼物,此时垂落的白皙手腕落在他的眼中,赫连青更加觉得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十分与公主相称。
赫连青从怀中掏出一个九珠手串,九颗宝石光彩夺目,贴在皮肤上带着丝丝的凉意,这样美丽金贵的东西,与公主再适配不过。
他小心翼翼为熟睡的公主戴上了手串,赫连青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却没想到还是把睡梦中的公主惊醒了。
公主似乎对套在手腕上的东西很敏感,受了很大一惊,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就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小王爷反应很快,忙伸手去护住他的脑袋,几乎将他揽抱在怀中。
公主缩在他的怀中,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抬起头看了看他,好像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冲他笑了一下。
两个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按理说亲密一些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赫连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起身离开,两个人就窝在一起。
公主的困意还没有完全散尽,也就没有动弹,很自然地靠在人家怀里,听他说话。
赫连青说:“你没发现你身上多了点什么东西吗?”
公主反应还有些迟钝,看了他一会儿才去自己身上找,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很稀奇地抬起手看了好一会儿。
赫连青看他高兴,心情也很好,问他:“你喜欢吗?”
薄奚聆看向他,点了点头。
赫连青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向他一一介绍,说:“这是珍珠,这是水晶,这是金刚石……”
公主也没发现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聚精会神地学习宝石的名称。
赫连青这么看着他,垂眼就能看见他的嘴唇,喉头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小王爷很想做点什么,但是又想起自己的承诺,一时有些丧气,又把脸别开了。
可是很快,他又想起自己还有一样礼物要送。
小王爷刚刚回来,新婚夫妻本来就该小别胜新婚,赫连青就算是为了公主不被乌北族人轻视,也要留宿在这里。
两个人同床共枕了很多次,却连手都没有牵过。赫连青躺在公主身侧,看他还在玩自己送他的那颗夜明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夜明珠只有鸽子蛋大小,却很明亮,装在锦盒中。
公主侧着身子不停开关盒子,已经熄灭了烛火的帐内时明时暗。
夜明珠温润的光芒时不时将他的脸庞照亮,柔和的光印在他的脸颊上,弄得小王爷心里发痒。
这几日随父兄外出,路上不知道听了多少调侃的话,还说他大婚前百般不愿,现在天天腻在一起,根本舍不得从公主帐出来。
那些粗人嘴里荤素不忌,说的那些粗话简直不堪入耳。可是谁知道已经成亲多时的小王爷根本就没有进过洞房呢!
赫连青看着身侧人的表情,觉得这位公主对自己并不反感,或许可以尝试着更进一步。
他这么想,就靠近了些,低声说:“这么好玩吗?”
那位公主玩得很入神,眼神却好像在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连青说:“你在想什么?”
小王爷已经发现了,自从公主嫁过来,似乎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起初他认为是初来乍到,公主内心仍有不安,对他还放不下心,所以不愿意说话。可是现在看来,公主并不讨厌他,也不害怕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和他说话呢?
此时的公主听到丈夫的疑问,也只是看了看他,明显看起来有些心事,却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将夜明珠放好,表示自己要睡了。
一向众星捧月的小王爷实在觉得非常郁闷,不肯就这么放他去睡觉,不依不饶地抓住了他的手,说:“我们成亲已经有月余了,你为什么连句话也不肯和我说?你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