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的公主by其颜灼灼
其颜灼灼  发于:2024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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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桐芜早就想过了,她也很担忧。依靠小王爷的偏爱活命,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够稳妥。
在这个世上,最变幻莫测的就是人心。
可是自从来到这里,那株长在阴暗角落中的植物终于沐浴到了阳光,开始慢慢地舒展枝叶,缓缓绽放。
在河越宫中,他那个疯疯傻傻的娘亲为了让他不生出离开的念头,总是说些可怖的故事来吓他。
桐芜来到河越时,公主已经十二岁了,却终日畏畏缩缩的,好像连光也怕,她带了一把芝麻糖,像诱哄小动物一般才把他哄出来。
她曾经听老人说过,小孩子是不能吓的,只要吓多了,他的魂魄就是散的。桐芜记忆里的小公主就是那个样子,好像没有魂魄。
他吃第一口芝麻糖的样子她都还记得,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得到了许多次确认,是可以吃的,才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
那一小口嚼了很久,他才抬起脸看她,眼睛有了一丝光亮,对她说了第一句话:“甜的。”
来到乌北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乎意料的,嫁过来没有受到冷遇,反而得到小王爷的宠爱,没有死在迁移途中的风雪里,直到今日也能穿着珍贵的狐裘围坐在火炉前。
就连最大的秘密暴露,竟然都没有遭到责难。
太幸运了,这样的幸运一股脑砸下来,会让人心生恐惧。
桐芜知道,公主一定也怀着这样的恐惧。
这样的幸运和快乐,就像是一团美丽的气泡,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
可是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她不想说这些话徒增烦忧,只能默默咽下。
但是公主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糕点也不吃了,轻轻地说:“你还是放心不下吗?”
桐芜愣了愣,看向他,说:“只是心里有些不安。”
公主笑了笑,说:“没办法,我的命就是这样,能安然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保佑,我不能再祈求更多了。”
他说到这里一顿,有些苦恼地说:“怎么听起来我好像不情愿……我现在觉得很高兴,我已经没有什么好不满的了。”
桐芜仍然没有说话,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又把糕点递过去给她,说:“干嘛不高兴?”
这次她拿了一块,却没有吃,突然提起了许久没有提起的话题,“七星丸的事情,你有没有去问过?”
公主摇摇头,说:“不敢问,怕他觉得我是有企图的,但我记得呢,我会找机会问一下的。”
桐芜迟疑了许久,模棱两可地说:“不问也没关系。”
这就很奇怪了,刚开始桐芜总是用这件事激励他,生怕他不作为,被小王爷冷落,以至于拿不到神药,现在怎么又说这种话。
但是桐芜没有给他解答,只是说:“当时我那么说,是怕你受到冷遇,如果乌北人不敬畏你,就很难活下去。就算那种敬畏是出于小王爷的庇护,也好过无人问津,那样人人都能欺负你,我们离开河越就变得多此一举了。”
“为什么不问也没关系?”
桐芜又不答了,只是说:“明天一早就要梳妆,拜堂后小王爷要去宴席上陪一会儿,就趁这个时间,你可以吃点东西,不然等到小王爷来掀盖头,你要饿晕了。”
公主竟然连吃饭的问题都不管不顾,只是盯着她看,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答案。
“我只是想……那种药只是听闻来的,自从来到乌北,从未听人说起过,也许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这番话和当初告诉他的那番话简直是大相径庭,他们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这种药可以治好阿娘的疯症。
他很希望阿娘能变成儿时记忆里的阿娘,即使待在冷清的宫殿中,冬日连炭火都没有,但是阿娘也会笑着哄他睡觉。
但在这些日子里,他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他有时候怀疑,让人清醒地受苦,真的比疯疯傻傻更好吗?
大婚前的章程太繁杂,没能留给他太多时间去猜疑。
天还没有亮起,冬季的凌晨甚至黑蒙蒙的,公主被抓起来梳妆,眼睛都还睁不开,就迷迷糊糊地盖上了盖头。
透过红色的盖头,能看见远处迷蒙的火光,很快,他看见高大的骏马,和马背上的新郎。
但是看不清楚,他很想把盖头掀起来看一看。
还好桐芜一直盯着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悄声威胁他,“不能掀,坏了规矩,嬷嬷会敲你的手。”
公主只是太困了,脑子不太清醒,忘记了盖头是不能自己掀的,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清醒了很多。
他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小王爷下了马,向他伸出手。
此时此刻,他好想看一看小王爷的表情,看他的眼睛。可是他只能接住那只手,看自己脚下的路。
拜堂时公主再次觉得盖头碍事,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却不能看见彼此的脸,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所有繁琐的章程都已经走完,小王爷却不能立刻陪他回到喜帐中。
送他回去的那一小段路,小王爷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公主仰头看他,却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小王爷突然凑过来,隔着盖头亲吻了他。
起哄声太吵闹,此时公主有些感谢这个盖头,让他不至于在人前太过失态。
赫连青凑近了,轻轻说:“让人给你拿了吃的,不要管他们许不许,你吃就是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担心他饿肚子。
公主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是感动他的贴心,还是哀伤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一点也饿不得的形象了。
小王爷看他没有反应,还要隔着盖头捏他的脸,说:“听到没有?”
此人下手永远不知道轻重,公主忘记了这是在人前,下意识反击了,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声说:“听到了……”
桐芜赶紧压低声音咳了一下,公主立刻缩回了手,往嬷嬷的方向看去。
小王爷乐道:“今天这么听话啊?”
“嬷嬷会敲我的手。”公主闷闷道。
小王爷深感公主的单纯,笑着问:“谁说的?”
上次嬷嬷连小王爷一起骂的盛景给公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而且小王爷竟然都不敢还嘴!
最大的靠山已经轰然倒下,公主至今只要面对这位嬷嬷,都会非常乖巧。
桐芜怕他又要擅自行动,就拿这种话来吓唬他,效果很好,眼见要被小王爷拆穿,她再次咳了一声。
耽搁的时间太久,宾客们已经开始荤言荤语,小王爷有些不悦,捂了一下公主的耳朵,示意桐芜先陪公主回去。
坐在喜床上,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公主累得够呛,屋里的人一走,他就躺下了。
没多会儿桐芜就端了热粥过来,招呼他过来吃一点。
公主看不清路,摸索着往前走。
桐芜好笑道:“现在又没别人,你摘了呗。”
“不是说不能摘吗?”公主心有余悸。
“那是不能给新郎看,你先吃饭,吃完再等他。”
公主还是不敢,“那他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小王爷说了,会给你留足吃饭的时间,快点来。”
这么说公主才放下心,安安稳稳地吃了这一天中的第一顿饭。
吃过饭又被拎到梳妆台前,仔仔细细补了一遍妆容。
公主大为不解,“我什么样子他都见过了,还要这么隆重吗?”
桐芜笑说:“那你早就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再办一次呢?”
她收拾完,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又把他赶回床上坐着,说:“乖乖坐着等,不要乱动了。”
小王爷似乎是算好了时间,他还没有等上很久,就听见了推门而入的声音。
掀盖头也是一个重要的仪式,喜婆要跟在旁边说吉祥话,喜乐声也非常喧嚣,因此屋内顿时又变得吵闹起来。
公主透过盖头,看见自己的丈夫向自己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卡这里了!(十万字好像有点写不完TT稍微要多出来一点)

第31章 来之不易的夜晚
小王爷掀起盖头的一瞬间,正撞上公主明亮的眼睛,手就僵住了,眼睛都移不开了。
公主的眉心点上了和当初一样的梅花花钿,美得惊心动魄。那双美丽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目光中有些许不安。
此时应当共饮合卺酒,小王爷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桌边,公主看起来非常紧张,接酒的手还有些抖抖的。
小王爷托住了他的手肘,右手绕过他的胳膊,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公主的脸庞上移开,稳稳地喝完了交杯酒。
放回酒杯的时候公主的手还在发抖,赫连青握紧了他的手,摸到他的指尖也冰凉,想着是不是因为屋里的人太多,他很紧张。
小王爷立刻把喜帐内的闲杂人等通通赶了出去,好不容易恢复二人世界,公主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他凑近了些,把公主揽在怀里,说:“冷吗?”
公主看向他,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一直发抖?很紧张?”
公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洞房了?”
小王爷弯着眼睛看他,笑说:“你是担心这个吗?”
公主模糊不清地嗯了声,又说:“那本书我还没有看懂呢……”
赫连青没忍住笑了声,说:“什么时候了啊,还惦记着书。”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公主的背后,另一只手穿过膝弯,说:“我抱你过去。”
公主的脑子里似乎还在想些别的事情,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他抱起,吓得忙搂紧了小王爷的脖颈。
从桌前到床上的这一段路,赫连青走得很慢,轻轻地将他放下,人却没有离开。
两个人几乎胸膛贴着胸膛,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公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惶恐,于是小王爷决定让他先不要这么紧绷。
公主唇上的口脂都被他吃掉了,有点甜甜的。
两个人贴得太近,公主的后背已经贴在床头,再不能往后多退一步。
公主的手搭在小王爷的肩膀上,小王爷放在他后背的手也还没有抽走,几乎是被他搂在怀里和他接吻。
“等一下……”公主发出了异议,轻轻推了他一下,轻声说,“你起来一点,我喘不上气了……”
今天的小王爷也格外好说话,立刻拉开了些距离。
花烛灯火摇摇晃晃,朦胧的光影印在公主的脸庞上,更添几分艳色。
赫连青盯着他看了许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本来就有些忐忑,被他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公主有些口无遮拦,“你见过很多新娘吗?”
小王爷被他弄笑了,捏了一下他的脸,说:“破坏气氛。”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又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公主还是有些紧张,看了一眼烛火,提议道:“要不要先把灯吹灭?”
小王爷驳回了这个提议,“没有光我就看不见你了。”
公主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想了想,这么重要的日子,是不应该黑灯瞎火的。
但是这么明亮,他实在是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小王爷先说话了,说:“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洞房这一天,会让你做什么?”
公主向来忘性大,突然听他这么问,整个人都停滞了,回想了好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蒙都不知道从何蒙起。
这也在赫连青的预料之中,他说:“你当初要解衣服给我看,我说,会让你在洞房的时候解。”
公主其实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但是他怕赫连青要借题发挥,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是没有用,被小王爷拆穿了。
公主有些生气,这才刚拜完堂,赫连青就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难道以后还真的要做大家长型的丈夫吗?
公主顿时不寒而栗,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多了些猜疑。
小王爷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又想了什么,反正手已经搭在了他的领口,说:“不管你记不记得,说好的事情,你应该兑现一下吧。”
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那次赫连青态度太强硬了,公主是带着怒气照做的,反而没有太多羞惭的情绪。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知道这种行为代表什么,脸颊又红又热,怎么都下不了这个手。
他的手放在自己领口已经放了很久,一直没有下一步。小王爷也不着急,还在轻轻柔柔地亲他的脸颊。
实在下不了手的公主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法,他真诚地看着自己的新婚丈夫,非常认真地提议道:“其实也不一定要洞房,现在也挺好的,对吧?”
他说完就打算溜走,完全没要听取一下丈夫的回应。
公主猫着腰打算溜走,被小王爷拎住了。此时进退维谷,更加尴尬了。
“你不需要听一下我的意见吗?”小王爷凑过去看他的脸。
公主没有说话,但是捂住了耳朵,为了避免眼神交流,甚至连脸都挡住了。
小王爷也不着急,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发顶,说:“你是不是害怕?”
虽然捂着耳朵,但是点了点头。
“害怕的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看看到底值不值得害怕。”
公主终于正视他,刚还紧贴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穿着婚服面对面躺在床上,还在说些闲话。
“那本书上画的……”
怎么又是那本书。小王爷额头青筋跳了一下,后悔没有看一眼再丢掉。
但是他没有插嘴,担心公主再次受到刺激又不肯说了。
公主终于觉得那本书上的内容让人难以启齿了,犹豫了好半天才说:“我不能接受……”
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又找不到更为文雅的词汇去替代,因此每句话都似乎只说了半截。
说半截话也没有关系,看他的表情,赫连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王爷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公主十分苦恼,紧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说:“这么高兴的日子,我怕说出来,会扫兴。”
赫连青说:“迟早也要说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才说,你不是更为难吗?”
公主大概是觉得很愧疚,垂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想来想去,还是不能接受……”
赫连青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说:“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公主有些迷茫,说:“可是我看另一本书……”
怎么还藏了一本!这些东西到底都是哪里来的!
小王爷压下自己的震惊,尽量不表现出来这本书也即将被没收的结局。
公主的表述十分隐晦且迟疑,但是习惯了公主表达方式的小王爷仍然听懂了。
简而言之,公主对于这种事情的认知非常的浅薄且呆板,他只知道“新郎新娘“分别是什么意思,经过多次求证,以为做新娘就必须做些超出意料的事情,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劝服自己接受。
他不想让赫连青不开心,但是自己又想不到该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在洞房这天想出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因此拖到了今天,两人都已经躺在了喜床上,公主仍然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只好提出“不要洞房”的建议。
小王爷非常平静地听他述说,缓缓地摸着他的头发,说:“我都想到了,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强迫你做什么。”
公主有些震惊,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小王爷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可以做。”
公主的忧虑似乎消散了许多,却仍然有些疑问,“可是那本书我还没看完,我不会……”
赫连青实在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关于那本书的任何话题,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看他脸颊绯红,轻声说:“放下心了,允诺我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了?”
公主还没有从刚刚的谈话中回过神,晃了晃神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犹豫了,毕竟小王爷已经为他解决了如此重要的问题,洞房之夜也不会被破坏,一切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
他的手再次放在腰带上,刚解开,还没有扯掉,又不太肯定的向他再次求证:“你说的都算数吧?”
“当然算数。”赫连青也不急,说,“我要是欺骗你,就不配做你的丈夫。”
公主这下放心了,毕竟看样子,如果真的动起手,他应该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的。但是小王爷的保证一向非常有力,他也就没有什么疑虑了。
婚服繁重,解了好几层才摸到里衣,躺着是解不动了,又重新坐起身,碍事的婚服都丢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屋内的炭火烧得很热,穿着单薄的里衣竟然不觉得寒冷,还有些燥热。
公主坐在床边,小王爷帮他一件一件的将头上的发饰摘掉。
只是摘个发饰而已,公主却觉得更加难为情。
可能是知道摘完发饰后要做些什么,公主更加紧张起来。
早知道就不和赫连青分享那本书了,他好多都还没有看明白,就被没收了。
脑袋上终于轻松下来,回过头一看,小王爷怎么还穿戴整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刚刚提出异议,赫连青就冲他张开手臂,说:“我在等我的妻子帮我更衣啊。”
非常的无理,这样的事情还要自己帮他做。
但是想是这么想,顾忌到今晚非同寻常,公主的手还是乖乖放上去,帮他脱掉了外衣。
公主的身上只剩下里衣,可是他的丈夫仍然不依不饶,要他继续。
他低着头继续,却不敢抬头,完全能感觉到自己沐浴在小王爷的目光中,手都有些发抖。
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待,感受却截然不同。
公主背靠床头,双手都被他抓住。赫连青在吻他,此时咬住了他的脖颈,又湿又热的吻落在胸口,亲密行为突然变得难以承受。
公主难以忍受地挣扎了一下,又被他按住,只好嘴巴上谴责一下,“你是狗吗?干嘛总是咬人。”
小王爷听闻笑了一声,没有辩解,反而变本加厉地咬他。
赫连青不再抓着他的手了,他空出了手,公主颤抖了一下,本能的想要缩起来。
赫连青屈膝压住了他的腿,不让他挣扎,这种感受无处疏解,公主只好抱住了面前的人。
赫连青吻了他一会儿,把他的喘息都吞了进去。
公主汗津津的,额发都湿了,脑袋靠在小王爷的肩膀上,却看见他调整了一下位置,跪坐在自己的腿上。
公主觉得洞房之夜不应该这么着急,推脱道:“累了,休息一下。”
赫连青嗯了声,说:“坐着是会累,躺一会儿。”
但是躺着好像更累了,而且更难挣扎,赫连青不需要费力就能按住他的手,还能居高临下地观察他的表情。
红色的喜烛烧了一半,公主的鬓发都湿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长发也凌乱不堪。
这个时候不需要再抓着他的手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公主推拒了一把,眼睛红红的,嗓音疲倦,“你就是狗!”
赫连青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问他:“别人的好看,还是我的好看?”
公主大惊失色,“你在我们的洞房之夜报复我!”
“的确挺不应该的。”
听到小王爷的反思,公主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
“明天再补给你。”
公主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歪过头去不动了。
“怎么了?”赫连青好笑道。
“晕过去了。”公主很疲惫,闭着眼睛说。

这是公主来到乌北后,第一次这么晚还赖在床上。
公主光洁的手臂搭在小王爷的腰间,长发铺了一枕,此时已经将近午膳时间,公主还没有转醒。
小王爷早就吩咐过,谁也不准进来打扰,因此公主醒来时还以为时间尚早。
床帐都没有拉开,但是公主好像还是觉得很刺眼似的,眯着眼睛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小王爷未着寸缕的胸膛上。
大概是某些不算遥远的回忆涌上心头,公主清醒了一些,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想,噩梦!
立刻非常决绝地转过身去,决定重新醒一次。
翻身的过程中还听他嘶了一声,小王爷立刻上前关心,“怎么了?”
公主没好气地甩开他的胳膊,哑着嗓子说:“我昨晚就说了,你怎么不理我,现在才来问!”
昨天是闹得太晚了,公主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硬是被撩拨起来,他非常想骂骂咧咧,但是嘴里只有那么几个词来来回回地说,不仅没有杀伤力,赫连青甚至还在笑!
小王爷此时终于像个稳重的丈夫了,再次关心道:“你哪里疼?”
公主不想理他,缩进了被子里生闷气。
但是他不说话,赫连青就也要钻进来,两个人都没穿什么,再碰到一起,恐怕这个床就起不来了。
公主赶紧推他,把被子掀起来,露出侧腰给他看,控诉道:“你说哪里痛!”
胯骨上方淤青了一大块,另一侧也一样,怪不得他昨天一直说疼,但当时赫连青没想明白,想不通哪里会让他疼,以为只是公主想脱身的借口。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赫连青才想明白淤青是怎么来的。
他跨坐在公主身上,放在公主身侧的腿是跪坐的姿态,淤青的位置刚好是他的膝盖能够接触到的地方。
马背上长起来的小王爷腿力惊人,公主一挣扎,他就不自觉地用了力气。
赫连青从公主身后抱住他,说:“是我太不小心了。”
公主也没有特别生气,毕竟这是洞房,赫连青激动一点他也能理解。
但是谅解的话没有说出口,又听见他的丈夫说:“但你一直拒绝我,我才用了力气,你下次不要挣扎,就不会有事了。”
公主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愤怒地说道:“一夜都不让人睡!还要怪我!”
“那你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话题突然转变,公主有些警惕,总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
事实证明,有些直觉是非常正确的,因为赫连青的手又摸过来了!
公主按住他的手,说:“我饿了。”
“想吃什么?”赫连青仍然没有把手抽出去,问道。
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问道:“我想吃……普通的饭菜,可以吗?”
赫连青学他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在乌北,最美丽的公主也要吃凡人的普通饭菜吗?”
公主一下就听出来这是非常明显的调侃,但是他已经不会轻易生气了,还要理直气壮地点点头,“连普通饭菜都没有给我准备吗?”
小王爷专注地看着他,笑着说:“当然准备了,怎么能让公主饿肚子呢。”
公主洗漱完毕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桐芜今天来帮他梳头发,却一直一言不发,他看向铜镜,说:“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
桐芜抬眼看了一下镜子里的公主,说:“说什么都挺尴尬的。”
本来公主都快忘了自己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所有回忆立刻涌上心头,耳朵也红了,想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吧……”
桐芜沉默了很久,才问:“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这个问题出乎公主的意料,他回过头去看她,见她没有开玩笑的神色,才说:“我没有被强迫,也没有受委屈。”
公主很快就明白过来,刚来到乌北时,担心处境艰难,桐芜劝说他要对小王爷主动一些,但是自从向小王爷坦白,事情的走向就变得诡异,的确很难让人放下心。
他很想让桐芜放下心,但是闺房秘事,实在是不好开口,他也开不了口。
思考良久,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他。”
公主一直看着她,轻轻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这个表情。”
桐芜嗯了声,说:“是我想得太多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总把你当成小孩子看。”
公主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小王爷就探头进来,说:“梳洗好了吗?”
桐芜把梳子放下,公主就快步走过去,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很亲昵。
今天见到了阳光,也没有下雪,草地树梢挂着亮晶晶的霜。
两人在桌旁坐下,公主看向他,说:“今天起得好晚,没关系吗?”
小王爷给他盛好汤,放在他面前,笑说:“新婚第一天,起晚一点多正常啊,不要担心。”
“如果可以的话,”公主接过汤,悻悻地说,“我希望不要起这么晚。”
赫连青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公主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心里没想好事,但是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没有和他计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天你还要忙吗?”
小王爷嗯了声,说:“待会儿要出去一趟,晚上等我吃饭。”
公主点点头,又说:“今天去找你,是不是也找不到了?”
“今天下午要待在兵器库,那个地方你不好去,等我回来。”
赫连青看向他,说:“怎么这个表情?不会打算干什么坏事吧?”
公主大惊失色,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表情,竟然会让赫连青说出这么精准的猜测。
他嘴硬道:“没有吧,我还有点困,想回去睡会儿。”
不等赫连青再次提出疑问,他立刻说:“我想……你要是在那里,我就去找你一起午睡。”
这句话说得很合小王爷的心意,他的疑窦顿消,还摸了摸公主的脸,说:“今天不行了,明天陪你午睡。”
公主不着痕迹地得意了一下,但是怕赫连青又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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