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的公主by其颜灼灼
其颜灼灼  发于:2024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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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默契有些过头,赫连青一下就看出来他的意思,笑说:“踩雪很累了,要我背你吗?”
公主觉得应该稍微推辞一下,不能显得自己太懒,便真诚地说:“穿得太多了,不好背吧,你背我也会很累的。”
小王爷诶了声,立刻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让他也起来,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背你怎么会累?”
公主已经被小王爷背了起来,他才想明白怎么回事,趴在赫连青耳边轻轻说:“我又不是质疑你。”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公主这种看似纯真无害、实则暗藏机锋的说话方式已经完全被赫连青掌握了。
雪地行走本就艰难,但是赫连青背着他,还要说话,却没有听见他太过于气喘。
小王爷说话怪腔怪调的,“你当然不质疑我啦,你从来都不质疑我。”
这种非常低级的正话反说,公主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明明白白,正要回敬他一句,却又听见他说:“我的话是不听的,别人一激,你是要立刻弃我而去的,这怎么能算是质疑我呢。”
公主很不服气,说道:“容易被激怒的另有其人吧。”
“你现在还要数落我一下啊,”赫连青回击道,“我就算被激怒,顶多什么也不做,也不会像我们勇敢的公主一样,只身闯雪山。”
赫连青很记仇,一直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公主被他说急了,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明显公主此时已经有些词穷,赫连青明明知道公主不太会吵架,还是不肯放过他,还要说:“咬我也没用,我说的都是事实。”
“讨厌你。”公主怒气冲冲道。
“你昨天还说喜欢我呢。”
“今天讨厌你了。”
赫连青笑呵呵的,说:“那真是太不巧了,我刚打听到,这里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庙会,还说要请你吃糖葫芦呢。”
对于糖葫芦的许愿是出行前就有的,小王爷那时候就在留心,只是在这个地方,天寒地冻,鲜少有人出来做生意。
今天也是碰巧,这场庙会是镇里的首富为家人祈福而办的。
公主的怒气顿时消散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两只手慢悠悠地绕到赫连青的领口前,给他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衣服。
小王爷知道他这种动作代表着和好,公主从来不肯开口求和,每次他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一般都是不好意思开口,想等赫连青自己松口。
但是谁让他刚刚说昨天喜欢今天不喜欢的,小王爷故意假装不懂,还要说:“你拍什么?我衣裳脏吗?”
公主有些无措,拍灰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手指还在绕小王爷垂在胸前的头发,想了很久才想好怎么接他的话,“帮你整理一下衣裳嘛。”
赫连青心里很得意,嘴上还要假装不懂,“你都讨厌我了,还要给我整理衣裳,这么好心啊。”
公主把脸颊贴在小王爷的耳旁,轻声说:“就讨厌了一小会儿。”
眼见客栈就在面前了,他们的小矛盾还没有解决,但是已经没有需要背着的路了。
公主却不肯下来,还紧紧抱着他,赫连青的嘴角快扬到太阳穴了,还要假装什么都不懂,说:“怎么了?还想再走一次?”
公主纠结了一小会儿,凑过去亲了一下赫连青的脸。
此时应该见好就收,不然把公主的薄脸皮惹恼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赫连青已经进了客栈,还有些客人,公主这下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要下来。”
“你自己不肯下来的,现在不让你下来。”
公主能感觉到旁人的注视,客栈掌柜还和赫连青问了声好,公主更加无地自容,拽了一把狐裘的帽子,把自己的上半张脸藏在帽子中,下半张脸藏在赫连青的肩膀上。
漫长的回屋之路终于走完,公主已经瘫在了床上,像一只毛绒绒的面团子。
赫连青坐在他身边,去摸帽子上的耳朵,问他:“那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白色绒帽下面露出一双眼睛,“我刚刚都说了,你还假装没有听到。”
赫连青顺势躺在他身边,撑着脸看他,笑说:“你说你讨厌我,很伤人的,我都伤心了。”
这种浅陋却看似真诚的心机,还真的能蒙住心地善良的公主,他想了好一会儿,很认真地说:“是你不依不饶的,我有点生气,才那么说的,不是真的讨厌你。”
赫连青又凑近了些,说:“那你得补偿我一下。”
两人距离很近,眼神碰着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刚从冰冷的屋外返回,两个人的脸颊和嘴唇都有些冰凉,黏黏糊糊地亲吻了一会儿,不仅是嘴唇热了起来。
晚上出门逛庙会时,两人已经完全和好,公主如愿以偿吃到了糖葫芦。
庙会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大概是天寒地冻,愿意受冻出来吃糖葫芦的实在不多。
但是公主很高兴,这也是入冬以来他头一次这么积极主动地要求出门。
按理说祈福的庙会应该喜气洋洋,但是这里似乎太过沉寂了些。
一直跟在暗处的桑戎突然出现,近了些,低声说:“小王爷,好像不太对劲。”
赫连青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这条街上的许多镇民似乎总对他们有些若有若无的注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赫连青再熟悉不过了。
他还没有发出警戒的预告,刀戈声登时四起。
刚刚还带着笑脸做生意的小贩、挑挑拣拣的镇民,此时都手持兵器,逐渐将他们几人包围起来。
公主慢了些才反应过来局势不对,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手一抖就摔在了雪里。
赫连青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说:“没事。”
桑戎吹了个呼哨,守在暗处的侍从仿佛从天而降。
他们带的侍从并不算多,可目前看来,对方也不过二十多人,解决起来也不算麻烦。
不消半炷香的功夫,突袭的贼人便几乎被擒了个干净。
虽然危机解除,但是赫连青心中有疑惑,他没有看出来这些突然出现的贼寇到底是什么人。
不明来路的敌人更加危险。
桑戎得了命令,没有下死手,亲自捉住了贼首,将他按在了小王爷的面前。
面前的人抬起头,此人满脸胡须,几乎分不清容貌。
公主定睛看了一会儿,那人竟然对他笑了笑,公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顿时脸色煞白。
赫连青问话,那人却不答,还时不时发出冷笑。
桑戎一脚踹在此人心窝,那人扑倒在地,吐了口血,张口时牙上还挂着血,阴惨惨地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你。”
他的眼神移到了旁边的公主身上,公主立刻拽住了赫连青的衣袖,小声说:“我们走吧。”
“阿赤那!”
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将他们围住的侍从让开了一条路——来者是赫连青的大哥。
赫连承带了一队人马,都身披甲胄,似乎要有战事。
赫连青更为疑惑,拱手见过大哥,便问道:“大哥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赫连承说,“有人密信,说此处有南浑探子出没,我担心你们的安全,便带人过来了。”
赫连青恍然大悟,一指跪着的贼寇,说道:“是这些人吗?真是奇怪,我怎么没听到风声,还好这群人本事稀松,没什么大事。”
两人得到的情报似乎有些出入,赫连承也陷入了沉思中,此次出行,他带了将近百人,却没有看见密信中所说的南浑军队。
贼首突然张口,“两位王爷,这就不认得我了?”
赫连承打量他一遍,立刻吩咐,“胡须是假的,揭下来。”
待此人除去伪装,在场之人都吓了一跳——此人正式祈福仪式中,其中的一位小宗伯。
赫连承大惊,大宗伯是赫连家族最为信任的巫师,如果他的副手中有奸细,那将是一件极为不妙之事。
而这个假冒小宗伯之人,正是当初匆匆一见的沙图。
沙图看出这两位王爷的担忧,眼睛仍然盯着公主不放,说道:“两位王爷也不必担心巫师,还有更大的奸细,藏得很好呢。”
不等他解释此话何意,更为震天动地的打斗声从远处裹挟而来。
赫连青脸色一变,说道:“不好,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是秦谷。”
秦谷是乌北最大的粮仓,南浑人若真有野心,必然会先烧粮仓。
公主也搞不清楚状况了,南浑人所说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按照原计划,应该先揭露他的身份,引诱高傲的乌北去攻打河越,待他们远征之时,南浑才会起兵。
不应该是现在,也不应该是在这个地方。
他还在发怔,赫连青已经要拉他离开,“我让桑戎护送你回去。”
“公主殿下要去哪里!”身后的贼首突然大嚷一声。
赫连青猝然停下脚步,怒道:“还不把他的嘴堵上!”
沙图却剧烈地挣扎起来,叫嚷道:“我都是为了你!才没有对赫连青下杀手,你现在还要和他走吗?两位领兵的王子不在,他们的粮仓保不住了!”
赫连青脸上明显出现了震惊之色,在场一百多人,这是公然打小王爷的脸。
在这数九寒冬,公主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拉着他的手,连连摇头。
赫连承此时也担心这个贼首真的说出什么,急匆匆的要人把他带下去。
可是贼首又叫嚷道:“若我没有猜错,小王爷至今还没有洞房吧。”
这等隐秘之事,除了新婚夫妻,旁人很难知晓。更何况在乌北族人心中,这两位如胶似漆,怎么可能还没有夫妻之实。
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有小王爷和这位公主知道了。
沙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多会儿才说:“不知道是小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这位公主的骗术太过高明。他来到乌北半年有余,小王爷身为丈夫,就没有发现,你的妻子不一样吗!”
这半年来,公主的确有许多不同之处,但赫连青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不想就不会觉得奇怪,一旦去想,便会疑窦丛生。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起了议论之声,赫连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此人说的是真是假,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公主的名声定然尽毁。按照他父王的脾性,即使是为了赫连王室的脸面,都不会让公主继续活下去。
赫连青握紧了公主冷汗涔涔的手,嗤笑道:“我的事情,需要告诉你吗?此人胡言乱语,玷污公主名誉,即刻斩杀!”
桑戎的剑即将落下,沙图又嚷道:“那你的妻子到底是男是女啊……”
最后一字的尾音,伴随着鲜血溅出的声音,仍然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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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气氛怪异的坦诚
乌北族人是贝纳草原上最善战的部族,秦谷粮仓的反应也极快,在贼人纵火前就做好了防备。
赫连承知道自己的弟弟此时大概正在心慌意乱,便让桑戎跟着小王爷,自己先领兵回防。
冬季干燥少雨,往年也有贼人试图趁冬日突袭纵火,秦谷粮仓关系着整个乌北的存亡,因此乌北在秦谷四周早就挖好了水渠,兼有重兵看守,贼人想在这个地方靠奇袭纵火,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赫连承已经带兵离开,贼首按理说应该活擒,再严刑逼供,可是赫连青在情急之下将其斩杀,他们只能多带些俘虏回去,再行刑讯。
回程途中,又被截杀,也许对方是算准大部分带出的兵将都已经随着赫连承赶回了秦谷,因此来的人不算多。
赫连青身边还有几十的随从,桑戎带人掩护,费了些功夫才脱身。
小王爷看起来的确一直魂不守舍,在战场上都鲜少受伤的他,竟然被流箭伤了左臂。
此处距离乌北还较远,路上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埋伏,于是他们改变了方向,去寻之前挖出的一条地道。
地道入口藏在废弃的酒坊中,桑戎将酒缸搬开,扭动一旁的机关,灰扑扑的砖石缓缓而动,打开了一人宽的开口。
埋伏的人马明显是冲着赫连青而来,桑戎将仅剩的十来名随从分散在四周,让小王爷先行躲避,先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穿过幽深的地道,就抵达了密室。沿途的油灯尽数点燃,沉闷的黑暗顿时一扫而空。
若不是在地下,光去看这间密室,还以为到了和尚的禅房。
床铺十分简陋,床上还铺着竹席,在这个凛冽寒冬,看上去就觉得冷不可触。
房间里放置了好些个蒲团,蒲团看上去都比床铺舒适。
赫连青靠坐在床上,桑戎将伤口附近的衣料割开,为他擦拭血迹。
伤口不算深,但是稍微一动就流血不止。桑戎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叮嘱了几句,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氛非同寻常。
公主缩在一旁,抱膝坐着,看起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连看都不敢看过来。
小王爷也不说话,衬得这间密室冷上加冷。
桑戎搓了搓胳膊,拖出来一只火盆,用火折子点燃了,默不作声地将沾有血迹的东西收拾干净,轻手轻脚地逃离了这个冰窟。
那个贼人在众人面前这样胡言乱语,即使无凭无据,但是疑问的种子已经埋下,公主的来历和目的都蒙上了一层迷雾。
小王爷受到侮辱,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是赫连王室的事情,也是整个乌北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赫连青先开口了,“你待那么远干什么?”
火盆渐渐起了作用,密室不再那么冷冰冰。
公主迟疑地侧过头看他,又把目光缩回来,闷闷地说:“怕碰到你的伤口。”
“你有话要辩驳吗?”赫连青突然说。
公主轻轻颤抖了一下,但是沉默了。
只是沉默,赫连青就明白了八九成。他若是受到了冤屈,绝不会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显露出毫无底气的心虚。
“过来。”
公主又轻轻颤抖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看过去。
赫连青的语气冷冰冰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说出的话像命令。
床上的人也在看他,那双眼睛似乎也没有什么感情。
他慢慢地站起身,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站在赫连青的床前。
赫连青看着他,又问:“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公主很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赫连青什么也没说,但是他一定猜到了。
他也知道,赫连青现在的询问,只是想亲耳听他说。
公主垂着脑袋,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
“你不说,我就自己动手了。”
动手二字的含义太过丰富,公主一时不知道他口中的动手是什么意思,颤颤地问道:“你要杀我吗?”
赫连青不回答,微微一动下巴,示意他,说:“坐过来。”
这张床那么窄小,他要坐哪里呢?
若是往常,公主会很快在小王爷里侧寻一个地方卧倒,但是如今小王爷左臂受了伤,右手边也只有一点点床沿,他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坐。
赫连青看出来他的局促,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说:“坐这里。”
公主不太确定,如今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还能坐在他的身上。
但是赫连青只是这样看着他,也不说话,弄得公主心情很是紧张,只好胆战心惊地照做了。
小王爷仍然不满意,“面对我坐。”
现在的姿势变得更为尴尬,公主跨坐在他的身上,两条腿无所适从地跪坐着。
赫连青还在打量他,好像要用眼神把他看穿了,从中剖出真相来。
“脱吧。”
又是让公主分外震惊的两个字,他啊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青。
“你不肯说,我只能自己看了。”赫连青说,“看看我的妻子,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同。”
公主的心理防线已经尽数崩溃,他垂着头,手指按在自己的领口上,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我猜到了什么?”
公主的手指过于用力,指尖发白,深深吐息了好几次才说:“你都知道了,就不要看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他终于抬起脸,看向赫连青,他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慌,可是说出话来,声音还是颤抖得很厉害,“能不能……不要把我交给他们,你要杀我,我一点怨言也没有。”
赫连青的神色有轻微的动容,却还是说:“我要先看。”
“你看了……会不会就,不答应我的请求了?”
“为什么?”
公主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说:“你会讨厌我。”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想过向我坦白吗?”赫连青的声音中终于有了情绪。
公主一下子就听出来,他是气自己不坦诚,欺骗了他那么久。
他想解释,却又觉得此时解释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了,抿了抿唇,说:“我不会连累你受辱的,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那你打算做什么?”赫连青听起来更生气了。
公主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打算在登山的时候失足摔死,你的族人们就会高兴了,我这样卑贱的和亲公主就能从世上消失,不会玷污你们赫连家的族谱,也不会连累小王爷的名声受辱。”
赫连青猛地坐起身,怒道:“你说过不会自作主张!”
“那些话还有用吗?”公主脸上挂着眼泪,说,“等你知道了真相,你不杀我,也有的是人要杀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永远不知道……”
密室内再次归于沉寂,赫连青突然抓住他的手,说:“继续脱。”
“不。”公主别过脸,不肯继续。
赫连青看了他一会儿,右手突然从他的衣裳下摆钻进去,轻而易举地摸到了最能验证公主身份的东西。
公主吓了一大跳,忙去按他的手。
乌北人的确野蛮,公主想,赫连青野蛮的本性就在此时暴露无遗。
可是赫连青一点异样也没有,还是那样看着他,脸上还有些威胁之色。
“你把手拿开……”
赫连青无动于衷,突然钻进来的手就在那里僵持着。似乎他再反抗一下,这只能够掐断敌人脖子的手,就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了。
公主倍感屈辱,恶狠狠地将身上的狐裘脱下,用力扔下了床。
他脱衣服的动作很快,像是在和谁赌气,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衣裳都扔了出去。
除了下身的贴身衣物,里衣也已经解开,公主按着领口,终于有些犹豫了。
在这样的最后关头,公主又开始和他谈条件,“我不是故意想骗你,我也知道,回到乌北我肯定会死,如果要杀我,能不能不要折磨我,我不是奸细……”
赫连青的眉毛很不悦地跳动了一下,说:“那我要玩弄你呢?”
公主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震惊了好一会儿,嘴角往下撇着,说:“你不会觉得厌恶吗……”
“那是我说了算。”
赫连青微微一扬下巴,示意他把手放开。
那张单薄的胸膛就这样出现在赫连青的眼前,当初公主的试探和询问,如流水一般从他的脑海中划过。
这样的袒露还是让公主心怀不安,他下意识地想遮挡,赫连青将挂在他手臂上的里衣向后一翻一拧,公主的双手就莫名地被反剪在背后,竟然挣脱不了。
赫连青在抚摸他,手指从他的脸颊滑到下巴,他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公主不解,赫连青的动作不算野蛮,似乎只是在感受他,并没有冒犯之意。
但是很快,公主就丢弃了这个想法——赫连青在他胸口处揉拧了一下。
很痛,他还没有挣扎,就听见赫连青的评价,“的确像是还没有长完全。”
乌北人果然无比野蛮!
赫连青感觉到他吃痛,又用指腹安抚了他一下,但是效果很糟糕,他觉得更加难受了。
公主的脑中逐渐混沌起来,赫连青太奇怪了,似乎并不真的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刚刚亲吻了自己。
但是亲吻的位置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半坦诚相待……没写完捏

赫连青抬起脸,看他,“怎么不太好?”
公主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刚刚的行为,也不太好意思描述,就模糊不清地谴责了一下,“总是咬人不太好吧……”
赫连青笑了笑,说:“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好不好你说了算吗?”
公主有些震惊,情绪顿时低落下去,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还要把我交给他们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要把你交给谁?”
公主不解,“但是你刚刚说……”
他的疑惑还没有来得及传达,字音就断在了喉咙里。
赫连青又在咬他。
很想反抗,但是被束缚在背后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公主试图向后躲闪,赫连青却很快按住了他的后背,咬得更凶了。
刚开始赫连青只是轻轻柔柔地亲了亲,他已经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太陌生,毕竟身体总是包裹在衣物中,从来没有这样裸露在他人面前,更别提又舔又咬了。
现在他觉得浑身都发麻,越来越坐立难安,挣扎躲闪已经成为下意识的行为了。
赫连青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还要问:“干什么动来动去的。”
刚刚低下头只能看见赫连青的头顶,现在终于能够看清楚自己胸口到底添了多少牙印。
公主非常气愤,指责道:“你明明说过,大婚之前不会让我脱衣服的。”
“你不是都给自己找好了后路,准备葬身谷底吗?”赫连青的语气也变得冷冰冰,“你心里还记得大婚吗?”
公主的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再次变得蔫头蔫脑,回嘴的声调都低了很多,“我也没有办法了,等到大婚,你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
公主说不下去,垂头丧气的,说:“你都让我脱衣裳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赫连青回答得很快,动作更快,“我要摸索一下才知道。”
小王爷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隔着最后一层布料,非常紧密的将手贴了上去。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迟到了半年多才被揭开的秘密。
无论是被当众拆穿,还是赫连青随之产生的怀疑,那些不过是猜想而已,可是现在,赫连青已经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他的秘密,将他的秘密牢牢掌握在手中。
薄奚聆从小就知道自己要隐藏什么,他也辛辛苦苦藏了这么多年,从他离开河越宫城的那一天起,他就为自己设想了无数种结局。
起初他还想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逐渐认识到这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的愿望就发生了改变,他只希望能够不受折辱地死去。
赫连青并没有折辱他,只是触碰他而已,但是公主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他甚至生出了些许的怨恨,赫连青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非要实实在在地触摸到才肯罢休。
非要逼迫自己完全地暴露在他的面前,将自己那点无人在意的尊严都掏出来给他看吗?
公主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拼命地想将自己的手臂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把赫连青也吓到了,他连忙将公主按在自己怀里,迅速地将他的手臂放了出来。
赫连青帮他穿好了里衣,捋起袖子一看,手臂上多了许多勒出来的红痕。
“我没有想伤害你。”赫连青解释道。
公主靠在他的怀里,默不作声地掉眼泪,说:“你看也看过了,还要干什么?”
这个语气,赫连青甚至从中听出了仇视的意味。
“你这么讨厌我碰你吗?”
公主忙着用袖子擦眼泪,袖子有点湿了,他把眼泪蹭在小王爷昂贵的锦服上。
“现在……只有你讨厌我的份,我怎么敢讨厌你。”
听起来他好像更生气了。
赫连青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做了些亲密的动作就把他惹得哭成这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王爷也有些气馁,想着是不是平日里不过是公主的逢场作戏,现在一切都撕破了来说,公主也就不再假装喜欢他了。
“我没有说过讨厌你。”赫连青抿紧了嘴唇,莫名其妙翻起了旧账,“只有你说过讨厌我。”
公主悲伤的情绪中叠加了一点愤怒,“我都解释过了,那只是气话,你还要揪着我不放。”
“你如果不讨厌我,为什么我碰你一下,你就要气成这样?”
公主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他,见他好像也是真的生气,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了好半天,最后愤怒地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胸口,别过脸哭去了。
两个人各生各的气,密室里除了公主的抽泣声,几乎静得什么也听不见。
赫连青冷静了下来,轻轻拍了一下公主的胳膊,试图和解。
但是公主不理他,也不看他,带着几分怒气说道:“都被那么多人知道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你要生我的气,也没有多少气能生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
“你有!”
赫连青哑口无言,他刚刚的确有些生气,但是他生气和公主所说的生气不是一样的。
为了避免这场争吵无休无止,赫连青换了一个话题,“刚刚的事情,我已经让桑戎去解决了,就说那人是个疯子,不准任何人乱说话,不会有事的。”
这倒是出乎公主的意料,他终于转回头,眼睛红红的,说:“可是……嘴长在别人身上,那么多人,你不可能管的住。”
赫连青说:“谁敢嚼舌根,就杀谁。事关王室名誉,他们不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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