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新婚刚过,按照习俗要去拜见长辈。赫连家有一些老人,不在王帐附近,我们今天要出门去拜见一下。”
公主最怕这种场景,他也不敢说话,到时候面对赫连家的长辈,他要干点什么呢?难道就站在那里傻笑?
这个场景光是想一想他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被子下拉住了他的手,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提议道:“那你和他们说我生病了,起不来床。”
“这种话可不能说,”小王爷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刚刚新婚就生病,听起来像是我把你怎么样了。”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公主都被他唬到了,还以为这样说会犯什么忌讳,结果听到后半句,公主好奇的目光瞬间消失,再次钻了回去,不想和他说话。
“他们都很和蔼的,是些年纪很大的老人家了,不会为难你的。”小王爷宽慰道。
公主闷闷地哦了一声,说:“那我不能和他们说话,是不是很没有礼貌?”
“你不用说话,我会帮你说的。”小王爷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他们会做一种很特别的吃食,你不想尝尝吗?”
就算有好吃的东西,但是要在长辈面前乖乖坐一天,公主宁愿不吃。
“我们拜见一下就可以走了,要走好几家呢,不会让你一直待在那里的。”小王爷一下就看穿了公主的忧虑。
公主这会儿才算是稍微放下心,仰着脸看他,说:“那可以……只吃东西,不说话吗?”
小王爷一乐,说:“当然可以。”
他们起来时就已经不早了,外面的车马都已经备好,还准备了不少礼物,要一道带去。
公主裹得严严实实,扶着小王爷的手坐上了马车。
自从来到乌北,他很少坐马车,但是能出去骑马的日子也屈指可数,最多就是在王帐附近走走看看,还时常会被侍卫拦下来。
乌北处于最开阔的贝纳草原上,可他却不能去看这个草原的全貌。
公主越来越能明白,为什么桐芜最初会不赞同他对小王爷不冷不热的态度。
在这个习惯了征战的部族的土地上,有多高的地位,便有多大的权力,而权力与自由息息相关。
可不知道为什么,公主的心中却总有不安。
好像这样宁静的生活,只存在于这个寒冷的冬天。人与马都要休息,雪路难行,乌北不会在这个时候兴起战争。
可是等到冰雪融化,战马可以肆意驰骋,这样的安稳还能继续吗?
公主靠在小王爷的肩膀上,透过掀起的布帘,向白雪皑皑的草原望去。
冷风透过缝隙吹入车内,赫连青看了他好一会儿,去摸他的手,说:“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公主回过神来,将手收回来,任他握在手里,说:“我只是在想……等到开春,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赫连青说:“你是夏天来到的乌北,还没有见过春天。等到春天,草原会变回绿色,还会有一山又一山的小花,很漂亮,溪水里还有小鱼……你会不会捉鱼?”
公主摇摇头,他只见过养在院子水缸里的鱼。缸里的水是死水,但是没有办法,宫殿后园的池水都干涸了,夏日热辣的阳光将花草都晒得干枯,鱼虾没有办法活下去。
可是水缸里的鱼也活不了太久,那座宫殿有好几个偏殿,里面也住了一些疯子,那些人有时候会披头散发地从他面前跑过去,用手捞起缸里小鱼的尸体,把它们塞到嘴里,一嘴都是血水,再将他们吐出来。
公主打了个冷噤,才从才从那些回忆里抽离出来,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那里没有小河。”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赫连青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就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说:“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去游水,等到春末,阳光就能把溪水晒得发热,你用手去摸,都是温嘟嘟的。”
公主听他说话,就轻轻地嗯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点害怕春天的到来。
他们到达长辈家中时,差不多赶上午饭。
赫连青没有骗他,这里的长辈都十分随和,不像乌北王,远远望去就让人生畏。
公主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这些长辈都是赫连青的什么人,反正他也不能说话,只需要乖巧地微笑就够了。
一位年纪很大的婆婆坐在他的边上,她的皮肤似乎已经被岁月的烈阳晒得干枯,手背上的脉络像藤蔓,有些粗糙,握着他的手和他说话。
她的话语间总是掺杂了许多乌北话,公主听不懂。但是他懂不懂都没有关系,反正都只需要乖巧微笑。
赫连青一直坐在他身边,适时地搭上几句话,不至于让场面冷下来。
有些好听的夸奖的话,赫连青都会转述给他听,可是这次,婆婆笑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赫连青,说了一句什么,小王爷没有转述,还嗤嗤笑了起来,自顾自用乌北话和婆婆畅聊。
公主夹在中间非常迷茫,就悄悄用没被握住的手去拽赫连青的衣服。
小王爷大概是故意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却没有给他转述刚刚都说了什么。
婆婆一离开,公主立刻看向他,说:“你干什么笑这么开心?”
赫连青但笑不语,指了指侍女端上来的两碗吃食,说:“这个你见过没有?很好吃,你一定喜欢。”
右手边这个碗里的东西公主认得,是酸奶,比起奶茶,公主更喜欢这个。
这个东西根本不需要小王爷介绍,侍女走到他身边他就闻到了酸奶的味道,立刻坐端正了,来迎接他最喜欢的酸奶。
但是小王爷按住他的手,说:“这碗是炒米,要把这两样东西拌在一起,撒点白糖。”
公主不解,但是照做了。
口感不太一样,但是公主喜欢。他吃得很专注,甚至连小王爷凑过来和他说话,他都没空搭理。
小王爷眼见自己失宠,凑过来悄悄说:“你想不想知道刚刚婆婆说了什么?”
公主看也不看他,还换了个方向继续吃。
“你怎么不理我啊?”小王爷锲而不舍地追问。
“你刚刚不告诉我。”公主舀酸奶的动作明显增添了一些愤怒。
赫连青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说:“刚刚旁边有人,我说了,你肯定会不好意思,不是不告诉你。”
这勉强算一个理由,公主有些动摇,就转回来,说大发慈悲地说:“那你说吧。”
赫连青笑了笑,说:“她说你漂亮。”
公主听惯了这种话,还是耳朵一红,还要假装镇定,但是勺子乱七八糟地乱舀了一通,还要说:“我知道啊。”
小王爷乐了,哎了声,说:“还有一句,要不要听?”
公主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潜台词——他一定是要报酬的。
“我不会在这里亲你的。”公主警惕地看着他。
小王爷喊冤,“我可没这么说。”
公主哼了一声,不理他。
小王爷又碰了碰他胳膊,小声说:“晚上回去告诉你。”
第36章 睡前要吃的酸奶
他们拜访第一位长辈时还算愉快,公主心情也轻松了很多,但他没想到赫连家有这么多长辈,直到天黑才折返。
虽然公主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他觉得好累,刚回去就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王爷走过去,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就坐在他身边,伸手揉了揉,说:“吃了一下午,确实该累了。”
公主缓缓转过脸,送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说:“我又不能说话,不吃还能干什么?”
说完又摔回被褥间,一动都不想动。
小王爷想拉他起来洗澡,伸手一摸,却觉得他额头有些发热,顿时一惊,忙把他拉起来,仔仔细细摸了一遍,问他:“不舒服吗?”
公主似乎昏昏沉沉的,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脑袋有点痛。”
此时小王爷总算明白,公主天冷就不肯出门实在是一种自我保护,况且今天不算太冷,而且几乎都待在有炭火的帐内,都能让公主着凉了。
公主最讨厌生病,此时听他这么说,还非常顽强地想要逃走,说:“我只是有点困。”
但是没能如愿,很快就被小王爷抓了回来,控制在了手臂间。
在等待大夫到来的时间里,公主已经被塞进了被子里,露出有些发红的脸颊,嘴巴还在负隅顽抗,“我应该没有着凉,只是太累了。”
“你说了不算。”小王爷无情地否定了他。
“我说的当然不算了。”公主开始怪声怪气,“只有你说的话才算。”
赫连青觉得他好笑,说:“生病了就要看大夫,这个你也要生我的气吗?”
公主的喉咙逐渐发哑,还在坚持和他吵嘴,“我生病了,说话就不算了,平时我说话也不算啊,都是我听你的,你是我的丈夫,我当然要听你的话。”
这就话说得似有怨气,小王爷想起了一些夜晚,就没有回嘴,轻声说:“你知道的,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公主已经不理他了,别过脸去,留给他一个还在生气的侧脸。
赫连青完全知道他的这股气从何而来,上次风寒看大夫,一连吃了好多天的青菜粥。
现在一说大夫要来,公主自然而然就开始仇视所有和大夫站在一边的人,包括自己的丈夫。
大夫刚走进来,公主的气焰就消散了,甚至有些无助地看了看自己的夫君。
赫连青看他那个表情有些想笑,但是如果在此时笑出来,公主将在未来三天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想到这里,他就忍住了。
果然是着凉了,大夫到桌旁去开药方,公主又用那种乞求的眼神看着小王爷,似乎希望他去阻止大夫抓药。
但是赫连青坐在他身侧,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我让人给你拿蜜枣过来。”
此话一出,那苦药就是一定要喝的了。
公主很不高兴,还想抗争一下,“我觉得,睡一觉就会好的。”
小王爷立刻说:“我不这么觉得。”
药方已经拿去抓药煎药,大夫又走回来,开始叮嘱忌口事宜。
小王爷似乎能看见公主脑袋顶上盘旋着的怨气,大夫叮嘱完,刚一转身,只敢对丈夫发脾气的公主立刻气冲冲地钻进了被子里。
侍女将大夫送出去,小王爷一回身就看见气鼓鼓的一团,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说:“良药苦口嘛,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被子里的人似乎动摇了一下,小王爷又说:“和甜药有关系的故事。”
有一颗脑袋慢悠悠地钻了出来,小王爷趁机把温热的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说:“那你要听故事,就得吃药,可以吗?”
果然,赫连青做任何事情,都要和他要报酬!
公主还是有些怨气,但是好奇心更胜一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赫连青给他讲了一个入赘的女婿,为了贪图女方家产,每日都给她做有毒的甜药膳的故事。*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最终以这个男人被杀掉为结局,公主很入神,好像听得很紧张,等到他讲完,才问:“这是真的吗?”
赫连青说:“不知道真假,但是想来这种事情也不会没有。”
公主沉思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恰好药已经煎好,桐芜刚端着药碗进来,那股苦药的味道就充盈在帐内。
公主顿时眉头一皱,似乎想再次躲进被子里。
赫连青又说:“你想不想知道她的病有没有治好?”
公主停止了躲藏,又盯着他看,点了点头。
赫连青把药碗接过来,说:“喝了神医给她开的苦药,缠绵了很多年的病就好了。”
公主半信半疑,说:“听起来是为了骗我吃药。”
赫连青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刚刚都答应了,听故事要吃药的,我们公主不会出尔反尔吧?”
公主的表情非常为难,看着自己面前的苦药又往后躲了躲,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桐芜。
桐芜以袖遮面,溜了出去。
公主哎了声,更加悲愤,接过药碗,磨蹭了一会儿,瞄了他一眼,说:“很烫。”
“凉过了才拿过来的,”赫连青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自己尝了,说,“不烫。”
公主悻悻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还在等这件事的转机,但是小王爷轻轻一敲碗边,说:“等会儿凉了,就再添点热的。”
不仅没有转机,还威胁上了!
这碗药费了好大劲终于喝了下去,公主皱着脸,吃了一颗蜜枣。
小王爷扶他躺回去,坐在边上看了他好一会儿,说:“为了让你少吃点药,大夫开了药浴的方子,等会儿我陪你一起。”
公主还在苦哈哈地嚼蜜枣,听他说泡药浴,还要一起,顿时警惕起来。
小王爷看他一脸怀疑,笑着说:“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得看着你,你上次泡药浴就没泡够一个时辰,偷偷溜出来还不承认。”
公主说:“大夫说了,我要好好休息。”
“泡药浴也不会累着你。”
“但你会。”
小王爷立刻喊冤,“我可什么都没打算做啊,你怎么还怀疑我图谋不轨?”
公主有点忧虑,蜜枣嚼完了,还在下意识做咀嚼的动作,虚空嚼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嘴巴里已经没有食物了,便有些尴尬的停下来。
他想了想,商量道:“那我自己去,可以吗?”
小王爷但笑不语。
公主觉得很不妙,心情非常沉重,又莫名其妙开始嚼空气。
赫连青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奇怪道:“这个蜜枣这么难嚼吗?”
公主把他的手挥开,闷闷道:“在嚼你的良心。”
泡药浴的房间很小,只够容下一只浴桶,帐内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里面炭火已经烧得很热了,赤身泡澡也不会感到寒冷。
因为公主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洗澡也从来不需要别人侍候,唯一一个非要侍候他洗澡的,只有他的丈夫。
浴桶很大,容纳两人也不会太拥挤,公主已经泡在微微发苦的药浴中,有些紧张地看着小王爷也一起泡进来。
为了缓解尴尬,公主用手拨拉着水面上浮着的花瓣,说:“不是药浴吗?为什么会有这个?”
“怕你无聊,给你捏着玩的。”
泡药浴的时间太长了,也不能责怪公主待不够时间就想溜走。
两个人湿淋淋地靠在一起,热气熏人,公主靠在小王爷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
小王爷的手逐渐不老实,轻轻地摸他的小腹,说:“你不想知道,婆婆还说了什么吗?”
公主又清醒了一会儿,抓住了他乱动的手,说:“你笑成那样,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很正经的话。”小王爷一本正经地说。
“不信。”
小王爷哦了一声,说:“婆婆还送了很多酸奶和烤奶皮呢,说看你很喜欢,才让我带回来的,你还要说人家的话不正经。”
公主突然来了精神,坐直了看他,眼神非常期盼地说:“我今天可以再吃一点点吗?”
“好啊,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很奇怪,小王爷今天怎么这么爽快。
但是这种猜疑在看见酸奶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公主兴高采烈地接过碗,开吃前又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问:“我真的可以吃吧?”
小王爷笑着点点头,说:“可以。”
吃的时候是挺开心的,吃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是困在浴桶里,公主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为了不把药浴弄脏,忍耐了好长时间的抚摸,竟然完全没有反抗。
药浴终于结束,公主淋了澡,动作很快地穿上衣裳就要逃走。
但是被小王爷一把抓住,说:“你刚刚不是说很困了吗?”
公主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刚刚吃了酸奶,要去漱口。”
小王爷没有提出异议,放他去了。
公主回到房间,一眼扫过去没看见小王爷人,立刻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准备马上进入梦乡。
他可是一个病人,赫连青总不能为难他吧。
可他刚掀开被子,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吓得他叫了一声。
赫连青怎么躲在被子里!
公主被捉了进去,整个人都被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赫连青又开始摸他了,公主劝告道:“我还生着病呢。”
可是赫连青没有什么反应,还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公主开始转移话题,捉住了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婆婆到底说了什么呢。”
赫连青笑道:“你不是不想听吗?”
“我想听。”
“也没说什么。”赫连青的手还用上力气了!
公主差点弹起来,有些愤怒了,“我只是喝了一碗酸奶,你就这样不守信用!”
“我怎么不守信用?”
“我说我要休息的。”公主有点没底气,毕竟赫连青好像没有保证过什么。
赫连青凑过来亲了亲他,说:“那你病好了,要补给我。”
公主啊了声,说:“你怎么还计较这个?”
小王爷轻轻柔柔地亲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话想说了,才说:“婆婆说,我们的宝宝肯定会非常可爱。”
公主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又有些低落,“但是……”
赫连青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啄了一下他嘴唇,笑说:“我有一个宝宝就够了。”
公主的脸颊顿时发热,他往下缩了缩,觉得非常羞耻,于是开始装睡。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五章左右完结吼~
【*小王爷讲的故事出自:唐诡西行里的一个案子,非常好看~推荐去看~】
第37章 被迫上交的糕点
公主这次只是一个不算严重的小风寒,按理说休养几天就好了,但是公主却缠绵病榻快十天,还有些夜咳。
大夫这次来看了,有些吞吞吐吐,小王爷心里急躁,催道:“有什么就说。”
公主还在自顾自吃山楂糕,大夫立刻伸手一指,“这个最好不要再吃!”
小王爷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公主,笑说:“等会儿就没收。”
大夫说:“还有啊,公主身体恢复前,少行房事,否则消耗精力,小病也会缠绵不去。”
公主正在偷偷藏山楂糕,听到这句话,在赫连青背后默默点头。
很快就被报复了,赫连青背过手捏了一下他的腿。
公主往后一弹,愤怒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碍于外人在场,只揉了揉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去藏别的糕点。
大夫一走,赫连青就从他身后箍住了他的腰,说:“别藏了,大夫说了,这些甜点都不能再吃。”
公主回过头看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听见。”
赫连青看他嘴唇上还沾着糖霜,凑过去亲了亲他,把他嘴巴上的甜味都吃走了。
都这么久了,赫连青亲人还是像吃人,公主仍然不太适应,亲了一会儿就要推他。
赫连青又咬了他一下,说:“我也太冤枉了,我们最近什么也没做啊,还要让我们分房睡几天。”
公主虽然不太想做那种激烈的事情,但是也不想分房,轻轻的啊了一声,说:“非要分开睡吗?”
小王爷还要取笑他,“你刚刚不是还在我背后点头吗?你不是很赞同大夫的话吗?现在不听他的了?”
公主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说:“我想和你一起睡,你暖和。”
小王爷不乐意了,“等到天气热起来,那公主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公主赶紧亲了亲他的脸颊,说:“我就是喜欢和你一起睡嘛,你怎么曲解我?”
这句话说得很好听,小王爷脸色立刻恢复了和缓,还要说:“你都不喜欢我碰你。”
公主觉得“碰”字用得实在是太轻了,他哪次没有在自己身上留点牙印?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公主有些紧张地盯着他,问:“你真的不和我一起睡吗?”
小王爷笑了笑,说:“我干嘛要听他的,我们什么也不做就是了。”
公主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不仅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还非常安全。
下一瞬,小王爷就伸出手,说:“藏起来的糕点,都交出来。”
公主立刻警惕起来,往后退了退,说:“你刚刚还说,不听他的。”
“我可以不听,因为我什么也不做。”小王爷振振有词,“可你会偷吃。”
公主知道都被他看见了,觉得嘴硬没有什么用,就转换了战略,拽了拽他的袖子,说:“那我交给你,你每天给我吃一点点,可以吗?”
赫连青很吃这一套,但是想起刚刚大夫说的病因,说:“等你不咳嗽了,就都还给你。”
“我都交给你保管,你每天就给我吃三块,行不行?”公主再次和他讨价还价,“早上一块,下午一块,晚上一块。”
赫连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痴迷于这些小零嘴,几乎每天都要吃,但是想到他总是咳嗽,觉得还是必须断掉,就说:“太多了,这样吃,你的咳嗽一直不好,连觉都睡不好。”
公主有些丧气,说:“两块行吗?”
“一块都不行,自己乖乖交出来,等你不咳嗽了,加倍还给你。”赫连青非常决绝道。
公主交涉失败,坐在床边赌气,不肯把自己的糕点交出去。
赫连青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说:“没有糕点,但是可以给你炖点甜汤,雪梨和百合莲子,这些都是可以吃的。”
公主好像听不进去,因为他气冲冲的,眼神很幽怨。
赫连青坐在他旁边,说:“你昨天不是还在说,生病很好,怎么现在还要生气?”
公主瞄他一眼,不承认自己说过这种话。
小王爷记性很好,开始翻旧账——
这段时间两个人除了亲一亲几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小王爷有时候手痒,还很恶劣,非要让公主自己把衣服敞开。
不过这也还好,除了被他撩拨得好长时间都睡不安稳,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后果。
公主有些享受生病的时光了,赫连青完全不敢随便扒他的衣裳,更不会用他的膝盖把自己的腰弄得淤青。
赫连青摆弄完他,什么也不敢做,还要把他的手放开,给他揉揉手腕,老老实实地躺回去。
看到小王爷无可奈何的样子,公主有些得意忘形了,侧过身去抱他,还把腿搭在他的腰上,用膝盖蹭他。
赫连青一发作,他立刻一个翻滚躲进被子里,还要半真半假地咳两声,来唤醒丈夫的良知。
小王爷心气不顺地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脑袋顶。
那股怨气现在转移到了小王爷身上。
虽然说不能同房,但是小王爷还有一些别的手段。
还没来得及扳回一城的公主被他从背后箍住腰,抱得很紧,完全无法挣脱。
公主这才感觉不妙,用力掰了好几次他的手指,还要被他威胁,“你再动,我就不是这个姿势了。”
这个威胁非常有效,公主还轻轻柔柔给他揉了揉手,胆战心惊地说:“太紧了,能不能放开我一点。”
“不能。”很无情的拒绝。
小王爷的报复来得很快,公主被他揽在怀里摸了个遍,公主觉得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赶紧搬出大夫来阻止他。
赫连青不作声,听他喘息声渐重,手上反而不动了。
公主有些走投无路,反反复复地叫阿赤那。
赫连青咬着他的脖子,说:“你不是不想我碰你吗?”
公主的手还没能碰到,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了,公主挣扎了一下,挺委屈的,说:“我没有那么说吧。”
“可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公主现在很急躁,没有心情和他吵嘴,胡乱说道:“阿赤那,我最喜欢你……你别弄我……”
小王爷也不是真的想让他难受,但是此时想起大夫的叮嘱似乎有些迟了。
公主把他的手弄脏了,还在微微发抖,有气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
赫连青轻轻地舔他脖子上的牙印,还要叫他起来给自己擦手。
之前出现这样的情况,公主都会很主动地帮他擦干净,但是今天公主是被迫的,他有点生气,就假装没听见,仍然用后背对着他。
小王爷也没有再强迫他,自己起身去擦手,还拿了两张热帕子过来给他擦干净。
其中一张被公主抢去,现在盖在他自己的脸上,不准赫连青拿。
小王爷又在他身侧躺下,说:“生气了吗?”
公主没好气地说:“你看不出来吗?”
“是你先弄我的。”小王爷竟然反击了。
公主更生气了,愤愤地转过来面对着他,说:“我就是轻轻碰了你一下,你把我捉在怀里弄我!”
小王爷很喜欢他刚刚的样子,欺负了他一通,竟然不想和他吵嘴,就抱过来亲了亲他的发顶,说:“下次不这样了。”
可是他的服软没有换来公主的消气,因为他在这种事情上向来说话不算数。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自己还在生病,以小王爷的脾性,他今晚肯定是别想睡了。
念此公主心里又稍稍好受了一些,嘴巴上轻轻谴责道:“还是生病好,生病的时候你才不会一直强词夺理。”
他那时候没有强词夺理,今天倒是想起来翻旧账了!
但是回忆起昨晚,公主仍然没有什么好气,说:“你天天都动手动脚的,我碰你一下为什么不行?而且你昨晚就报复过我了,现在还好意思说。”
大概是两个人吵嘴吵多了,公主吵架的功夫见长,以前一句半句往外蹦,现在都能说这么长一段了。
小王爷心中有这样的感慨,一时没有回应他的质问,反而夸奖了他一下。
公主觉得自己被蔑视了,非常生气,气冲冲的拎着自己的糕点准备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