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by清麓
清麓  发于:2024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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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润珠在旁边奋笔疾书,刚把图画完就听身旁人音调懒散:“三百二十三步。”
怎么可能这么快,乱答的吧。
这个念头冒出个尖儿,就听他亲爹震惊道:“答对了!”
庞润珠瞳孔地震,手里的毛笔“啪嗒”掉落在地,滚落一圈墨汁。
自己还没开始,凌息已经结束了?
这真的是人能办到的事吗?

第97章
“庞公子的病问题不大,只要将脖子上的肿块切除应当就没问题了。”柳仲思给庞润珠把完脉,又仔细检查一番他脖子上的肿块,给出诊断结果。
尚未从凌息高超的运算速度中回过神的庞润珠,陡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来了这么一句,险些原地跳起来。
“你!你是哪里来的庸医,满口胡言乱语,草菅人命!”
那肿块怎么也是从他皮肤上长起来的,即使他厌恶至极,却也得承认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怎能说切除就切除,与割肉有何异。
不光庞润珠这个病患听完柳仲思的话后反应激烈,庞东来同样难以接受,他活了大半辈子,阅历称得上丰富,但割肉的事情只在闹饥荒的时候听过。
若真割了,他儿子能有命在吗?
庞东来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凌息,期望他可以给自己一点意见。
凌息一眼看出庞东来的忐忑,安慰道:“二位别害怕,柳大夫师承正统的疡医派系,医术精湛,并非江湖上骗人的游方郎中。”
他冲庞东来点点头,鼓励道:“庞老板,我相公的腿您也见过,整场手术由柳大夫主刀,秦大夫协助,结果很圆满,令郎的手术风险可比我相公小多了。”
庞润珠听完凌息的话,震惊地扭头去看自己父亲,难怪父亲要找凌息,原来因为凌息的丈夫接受过这位柳大夫的治疗,他迟疑地开口:“爹,凌老板丈夫的腿……”
庞东来朝他肯定地颔首,“前阵子我去找凌老板时,他相公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庞润珠目瞪口呆,心口倏然涌起一阵激荡的情绪,他有救了?
终日困扰他的噩梦终于能结束了吗?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下,不再受旁人指指点点了?
偌大的惊喜砸中庞润珠,泪意洇湿眼眶,他嘴唇颤抖地望着父亲,“爹,我想试一试。”
庞东来受不了宝贝儿子落泪,心疼地抱住人,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好,咱们治,一定能治好的。”
父子俩平复好心情,端端正正,跟两个小学生一样坐在桌在前听柳仲思讲清楚细则。
“庞公子的肿块已经很大了,切除起来比较麻烦,事后脖子上可能会留疤。”柳仲思抬眸看向庞润珠。
小哥儿最是爱美,听到这话估计心里不好受,庞润珠却笑了笑,淡然地说:“没关系,总比顶着个大包好。”
柳仲思点点头,“我祖父研制有专门祛疤的药膏,之后每日涂抹可以淡化疤痕,虽然无法做到完全消失,但不近瞧,应该很难发现。”
庞东来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紧紧握住庞润珠的手,“太好了润珠。”
“嗯!”庞润珠眼含热泪,抿着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另外,所有手术无论大小皆有出现意外的可能,这是手术同意书,二位请详细阅读再决定要不要签。”柳仲思拿出凌息为他准备的免责声明。
庞家父子疑惑地接过纸张,什么叫“手术同意书”?他们头一回听到,好新奇。
当一条一条阅读后,父子二人面色逐渐严肃,继而变得凝重。
“会……会有死亡危险?”庞润珠年仅二十,即便外人总嘲讽他二十岁的老哥儿嫁不出去,但放到整条生命的长河中,二十岁非常年轻。
心头涌起惧意,庞润珠手上温度倏地降低,轻轻发着颤,无错地将头转向父亲,“爹……”
庞东来神色沉沉,拍拍儿子手背安慰,“没事,润珠别怕,有爹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柳大夫,我们想再考虑一下。”
柳仲思没多加劝说,“明白,事关重大,二位考虑清楚是应该的。”
庞东来留凌息和柳仲思吃饭,两人摆摆手,表示还要回去给霍琚做检查,改日再登门。
人家有正当理由,庞东来不好勉强,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庞东来长长叹口气,不好办啊。
听说霍琚的腿治疗起来非常复杂,那场手术从天亮做到天黑,与之相比,切除他儿子脖子上的肿块应该算得上简单,可他仍是不敢,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不做手术,唯一的后果是庞润珠嫁不出去,他又不是养不起儿子,不嫁就不嫁。
而做手术的后果是,他可能会像当初失去妻子一样失去儿子,但也可能一切顺利,儿子恢复成正常模样,不再受人非议,能够开始新生活。
好难选,不知当初凌息是如何做出决定的,霍琚的情况更为复杂,想必凌息比他煎熬纠结多了吧。
马车上的凌息对庞东来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多半会一脸茫然,他不纠结啊,需要治腿的是霍琚又不是他,要不要治疗,全在霍琚自己,他只用担心挣钱的问题。
柳仲思和凌息抵达医馆,秦大夫正好得空在给霍琚做检查,啧啧称奇,“太神奇了,恢复得太好了。”
柳仲思进去瞧见行动自如的霍琚同样震惊,“霍大哥,你的恢复能力太强了吧,我和外公预计你最早得下个月才能慢慢行走。”
凌息解释:“他在家天天练习,一点儿闲不下来。”
“我怀疑要不是有我看着,他兴许准备开始练武了。”
秦大夫皱眉,不赞成地警告霍琚,“练武万万不可,别仗着身体底子好胡来。”
被自家夫郎卖了个干净,霍琚不敢还嘴,老老实实应下,“好。”
“对了,凌息哥,我这儿酒精快用完了,能和你买些吗?”柳仲思偏头询问。
“你要给我送银子,我做什么不答应?”凌息莞尔。
此时秦大夫忽然开口,“前些日子我去开了个会,各家医馆的大夫都在向我打听酒精的事,若是价钱合适,他们有意购入,希望我帮忙牵个线。”
秦大夫说的会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参加人员皆是当地有名的大夫,老人带新人,互相交流切磋医术,引荐有潜力的小辈,另外也是一种人脉关系网。
往常秦大夫过去,大家对他称不上冷落,却也不算热络,他是当地医术最精湛的大夫,脾气亦是跟他的医术一个级别,生起气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回过去,大家异常热情,甚至称得上谄媚,弄得秦大夫鸡皮疙瘩掉一地,问过才清楚,全是来跟他打听酒精的。
酒精可以消毒杀菌,对于治疗外伤帮助极大,而且新鲜事物人人好奇,哪怕买不到仍想了解一二。
凌息面露为难之色,“秦大夫,即便我有再多的酒精卖给诸位,应当也只能供给有钱人使用,真正需要用上的贫民百姓根本买不起这东西。”
他如今兜售的酒,因为蒸馏过,所以酒精浓度偏高,要想得到医用合格的酒精,仅仅蒸馏一次不够,得反复蒸馏。
这样一来,同样的粮食酿造出的食用酒和医用酒精完全不是一个量,医用酒精耗费的粮食更多,价格自然更贵。
白酒凌息卖到几十两一坛,酒精的定价水涨船高,并非每家医馆都能买得起。
凌息并不想赚医馆的钱,他可以低价出售酒精,但粮价在那儿,他不可能赔本赚吆喝,除非他拥有金山银山,做做慈善洒洒水啦。
说到底还是粮食产量的问题,提高粮食产量迫在眉睫。
秦大夫不是顽固迂腐之辈,听得懂凌息的言下之意,叹息一声道:“你先把价格告诉我吧,我去问问他们谁要买,总之我们扬春堂先订一批。”
“好。”凌息托着下巴沉吟半晌,报出一个价格,在场三人无不诧异。
柳仲思强行把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接回去,“你疯了吧?卖那么低的价格,你会亏死的!”
秦大夫赞同地接着说:“是呀,我晓得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想出点自己的力,但量力而行啊。”
柳仲思点头如捣蒜,催促霍琚:“霍大哥你快劝劝凌息哥,哪有他这样做生意的。”
霍琚抬眸同凌息对视一眼,眸中泛起浅淡的笑意,“我们家他做主,我听他的。”
柳仲思和秦大夫哑口无言,特别想摇着霍琚的肩膀大喊:你清醒一点!
凌息忍俊不禁,“放心,不至于让我赔本,医用酒精不能喝,不必在乎口感,原料可以换成普通的粮食。”
他方才迅速算了一笔账,只要不影响酒精的医用效果,用便宜的粮食也无所谓,顶多杂质多点,多蒸馏几次,耗费点人力。
在这个时代,人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秦大夫,请您转告各位大夫,如果发现谁暗地里倒卖酒精,望岳酒坊将永远拒绝与之合作。”凌息想方设法压低酒精价格,希望酒精能物尽其用帮到更多人,而不是拿给居心叵测之人谋取利益。
秦大夫惊讶于凌息能立马想到这点,郑重应下,“好。”
从医馆出来快到晌午,凌息和霍琚走到当初一块儿吃过的馄饨摊,二人目光相撞,默契坐下,“吃这个。”
老板一眼认出他俩,瞠目结舌地看着霍琚的腿,“哎哟,小兄弟你这腿好了?”
霍琚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老板居然还记得他,神情松弛几分,不再显得那么生人勿进,“嗯,好了。”
“恭喜恭喜,今儿吃点什么?”老板边跟霍琚搭话,手上动作不停。
霍琚看向凌息,凌息早决定好了,“我要馄饨。”
霍琚侧身对老板道:“两碗馄饨。”
老板咧开嘴角,“好嘞,你夫郎依然要大份是吧?”
听老板这么一说,霍琚蓦地回忆起当初那茬,那会儿谁能想到他和凌息会真心在一起。
“对。”
凌息奇怪地瞅了瞅霍琚,“他咋知道我是你夫郎?”
因为上回来的时候,霍琚点了两碗大份,老板好心问他夫郎吃得完大份吗,凌息问他老板说的啥,他没告诉凌息老板把他错认为自己夫郎了。
如今旧事重提,霍琚敛了敛唇,若无其事地反问:“我们看起来不像夫夫吗?”
凌息挠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上回来他咋没说我是你夫郎?”
霍琚端起面汤喝了口,波澜不惊道:“你怎知他上次没说?”
“啊?”凌息怔忡,他记忆中没有那段呀。
馄饨恰好端上桌,凌息顾不得同霍琚打哑谜,深深吸了口气,“好香。”
大颗大颗的馄饨依旧皮薄肉厚,汤底鲜香,秋风中喝一口暖汤,胃里别提多舒服。
凌息转头冲老板竖起大拇指,“好吃。”
老板得到食客称赞,高兴地送了他们一碟小菜,小菜是腌制过的萝卜,脆甜脆甜,配上稀饭绝对好吃。
不过配馄饨也不错。
吃完馄饨霍琚拿出二十文钱放在桌子上,二人并肩走进人潮中。
“我们去看看虎子他们吧。”凌息提议。
霍琚伸手牵住凌息的手,“嗯。”
凌息垂眸瞥了眼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唇角不自觉上扬。

“凌哥哥,霍哥哥你们来啦。”虎子打开门看到是他们高兴地在原地蹦了蹦。
“嗯,你爹在家吗?”凌息揉了把小孩儿长起来的头发。
“我爹到管爷爷家帮工去了,你要找他吗?我去叫他回来。”虎子说着就要往外跑。
凌息拽住他,“不用,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虎子点点头将他们引进院子里,端了两碗水出来,“凌哥哥,霍哥哥你们喝水。”
“谢谢虎子。”凌息接过碗,左右环顾一圈。
院子里有几只小鸡走来走去低头吃虫子,房舍保持得很干净。
“你爹的伤养得如何了?”凌息问。
虎子乖乖巧巧站在他身旁回话,“我爹说没什么大碍了,前些日子到管爷爷家去接了活儿。”
凌息送他们父子回来后,给了一笔钱让他们用作日常开销,同郑洋说好以后从他工钱里扣,郑洋才肯拿。
郑家父子不可能坐吃山空,距离开春尚有段日子,郑洋伤情见好便立刻出去找活干,造船的管老爷子得知他的情况,好心留下他做工。
因为凌息给的图纸新颖且复杂,要想在工期内完成,管老爷子确实需要招人,郑洋是行船的老手,懂得基本的修船知识,放到造船上同样可用。
不过他主要伤在手臂和腰腹,最近只能做些轻省活儿,工钱少点,过些时日伤口痊愈,可以下大力气干活后,一天能挣不少钱。
了解一番郑洋的情况,凌息微微颔首,开春后郑洋会作为这艘船的船长,从头到尾参与新船制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必郑洋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去应聘了管家的活计。
“你呢?还跟着从前那群小孩儿出去偷东西吗?”凌息把话题转移到虎子身上。
虎子被问得小脸通红,他知道偷东西不好,如果不是生计所迫,谁愿意做人人喊打的小偷呢。
“没……没有了。”他话音刚落,墙外突然传来几声高呼。
“老大!老大!快出来啊!”
“老大,你爹出去了,快出来!”
凌息意味深长地盯着虎子,虎子脸腾的一下烧起来,大跨步朝外走去,“乱喊什么?!谁是你们老大?这里没有你们老大,走开!”
“老大!你是不是病了?咋说胡话呢?”
“老大,我们观察好了,咱们附近新搬来一家人,一个书生,一个老太婆和个小媳妇儿,老太婆喜欢把钱袋子拴在腰带上,特别好偷!”
“你们不许去偷!”虎子指着几个比他稍微高点的小男孩儿命令道。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认定他们老大今天不正常。
“老大,这可是条大鱼,事情要是成了,咱们能吃好几天包子呢。”
虎子沉下脸,硬邦邦道:“反正我不许你们再去偷别人的东西。”
几人低下脑袋,不明所以,心有不甘。
这时,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虎子身后。
几人齐齐仰头,“哇——”
好,好漂亮的小哥儿。
天上的神仙吧。
凌息笑眯眯对他们道:“进来坐会儿吧,我买了点心。”
小孩子哪抵得住点心的诱惑,纷纷吞咽唾沫,丢了魂儿似的跟着凌息进门。
一顿狼吞虎咽,气得虎子拳头一紧再紧,那可是凌哥哥给他买的,全便宜了这群臭家伙!
凌息拍拍虎子后背,安慰:“别生气,下次凌哥哥再给你买。”
虎子这才勉强忍气吞声,不跟小弟们计较。
用食物顺利收买小孩儿们,凌息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都是住在附近的孩子,要么家里有个赌鬼爹,要么寄人篱下,要么十来岁独自拉扯几岁的弟妹。
为了活命,他们聚集在一块儿偷偷摸摸,逐渐形成小团体,有人负责偷东西,有人负责声东击西,虎子就是他们当中的老大。
类似的小团体存在不少,他们不过是其中之一,强大的团体会吞并小团体,每个团体有自己的地盘,这一带就属于虎子他们的地盘。
凌息瞅了眼缩着脖子,不敢瞧他的虎子,“看不出来,你还挺强。”
其中一个麻杆儿男孩儿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我们虎哥打架可厉害了。”
“是啊是啊,每回打架,他们瞧我们虎哥个头小都会掉以轻心,结果回回被虎哥反杀。”另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儿舔着手指上的糕点屑说。
虎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捂死他们。
凌息揶揄地觑了眼虎子,“虎哥不错嘛。”
虎子顿时犹如炸毛的猫,全身毛竖起来,小脸由红转紫,支支吾吾:“不……不……不敢当……”
凌息眼珠子转了转,问他们:“你们还想吃糕点吗?”
几人眼睛骤然放光,齐刷刷回答:“想!”
凌息咧开嘴角,“那就我帮点小忙。”
回去的路上,霍琚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帮你打听最近谁家要办喜事?”
空气带着股冷意直往驾车的凌息脖子里钻,得亏他身体好扛得住冻。
“那群孩子成日在市井穿梭,能够探听到的消息不少,我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至于为何要打听办喜事的人家……”
凌息勾了勾嘴角,聊起另一个话题,“我在温泉边上试种了红薯和花生,长势喜人,看来不必等到春天再播种了。”
霍琚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凌息居然想到利用温泉种植红薯花生,不得不承认他脑瓜子足够聪明。
“所以二者有什么关系?”霍琚只觉它们八竿子打不着。
凌息笑得格外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瞧他狡黠的模样,霍琚心潮翻涌,凑上前在他侧脸亲了下。
凌息打趣道:“干嘛突然亲我?小心我把马赶车进沟里。”
霍琚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挪动半分,“想亲就亲了,赶进沟里也没关系。”
凌息“噗嗤”笑出声,抬起手臂勾住男人脖子,“你可真是色令智昏。”
温热的唇印上霍琚嘴唇,喃喃自语般的声音响起:“不过我也没差。”
马车行驶到村民们修路的路段,听闻马蹄声,众人接二连三抬头,“是凌息和霍大郎。”
“哎哟,他们回来了。”
“瞧瞧,多气派的马车,啧啧啧。”
“比上回来的大老爷的马车还神气呢,得要不少钱吧。”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看清坐在外面赶车的是凌息,满脸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凌老板,回来啦。”
“凌老板。”
“凌老板。”
再没人敢直呼凌息的大名,更没人敢轻视他小哥儿的身份。
凌息露出标准的笑容,点头示意,从边上临时开出的小路走过,脸都快笑僵了。
“凌老板,真受欢迎。”身后响起男人戏谑的声音。
“你就别笑话我了,这福气给你吧,应付他们太累了。”凌息塌下肩膀。
霍琚瞧他苦恼的样子忍俊不禁,替他捏捏紧绷的肩膀,“这是大善人应有的待遇。”
凌息舒服得险些闭眼享受,“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霍琚垂眸凝视凌息年轻清俊的面庞,眼底荡开笑意,虽然凌息总拒绝承认自己的好心,但他的所作所为皆证明他胸怀宽广。
“不知雪下来前,水泥路能不能修完。”霍琚感叹道。
凌息拍拍他的手背说:“一定能。”
这会儿全靠人力修路,但村民们修路的积极性很高,出不起钱的人便出力气,当然一个村里总有几个懒货,往日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算了,这回修路事关子孙后代,是个大工程,说什么都不允许他们偷懒。
村里身强力壮的汉子们愣是每天轮流负责提溜他们上工,这些懒货成日好吃懒做,别说打不过年轻力壮的汉子,连一些身体素质好的妇人夫郎都不是对手。
打又打不过,不干活就没饭吃,饿着肚子头顶大太阳,晕过去直接给你拿水泼醒,知道的是村里修路,不清楚的还以为进了大牢。
懒货们迫于无奈,只能苦哈哈干起活。
邻水村修路的事自然瞒不住,关键他们没想瞒,周围村庄得知后,蜂拥而至围观,知晓他们准备修的不是泥土路,亦非石板路,而是闻所未闻的水泥路。
十之八九认为他们在胡搞。
什么水泥路,连远近闻名的秀才公都没听过。
唯一兴致不减,反而更加好奇的当属隔壁大岩村。
一打听,好家伙,水泥路是凌息研究出来的。
他们就说这稀奇古怪的名字,一听就是凌息的风格,既然是凌息研究出来的,那必定是好东西啊!
于是大岩村的村长当天就找上霍垚一家,霍垚连连摆手,“村长,我虽是他们小姑,但这事儿得孩子愿意才行,我和他姑父若去了,岂不是倚老卖老,万一孩子心里恼了……”
话语未尽,村长却听懂了未尽之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能以长辈的身份逼迫凌息,否则往后再有什么好东西,可就没法儿谈了。”
于是隔天村长带着自己儿子,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凌息家的门。
与此同时,田县令接到消息称他管辖的地界,有个叫邻水村的地方,正在修一种叫水泥路的新路,传言这种路修好了走在上面毫无颠簸感,大大提升车马行驶的速度,遇上大雨天不会泥泞难行,还不易损坏。
总之好处多多。
“这是哪儿来的消息?怎么可能有那么神奇的路。”田县令显然不相信,皇城里的道路都做不到这么完美。
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如何做得到,何况修路费钱费力,全靠村庄自己修建,凑出的银子能修出条平坦的土路就不错了,哪儿来的钱修这样神奇的路。
有个父母住在邻水村附近村子的衙役,小声开口,“大……大人……小的前几日回家探亲,经过邻水村,他们确实在修路。”
田县令瞪大眼睛,反复确认,“你所言非虚?”
衙役点头如捣蒜,“是真的大人,不过小的不太清楚水泥路是何物,不知邻水村修的是否为水泥路。”
田县令捋了捋胡子,目光深渊,“这邻水村,有点意思。”
师爷试探性询问:“大人,要不要派人去仔细调查一番?”
田县令深思数秒,抬手阻止,“不,本县决定亲自去看看。”
若事情属实,此事发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算他的功绩,报上去明年指不定能升一升。
经年未挪动,往后高升无望的田县令突然有种馅饼砸到自己头上的预感,越想越心动,急吼吼离开县衙往家里赶,“走走走,别耽误本县升官。”
“哦?谁耽误田县令升官了?”
一道凉嗖嗖的声音蓦地自田县令旁侧响起,田县令浑身僵硬,双腿像绑了铅块寸步难行,哆哆嗦嗦扭头,“王……王爷。”

大岩村和邻水村修路的工作如火如荼进行着。
凌息这会儿正在家里腌酸菜,完全晾干的芥菜切断根部,密密码在缸低,一点一点垒起来,撒上花椒和盐巴,倒入烧开的开水至淹没顶端芥菜,最后放上一块大石头压上。
上回准备的芥菜晾干后,凌息才意识到家里没有合适的大缸和大石头,为了避免芥菜浪费,干脆炒来吃了,以至连吃了好几天芥菜。
缸子和芥菜在制作过程中皆不能沾油,否则就全废了。
得空后,凌息厚着脸皮上苏婶子家新摘了些芥菜回来腌制酸菜,希望今回能成功。
“要是有辣椒就好了。”凌息盯着自己的大缸感叹道。
霍琚坐在屋檐下给雪妞制作小屋子,雪妞在旁边好奇地扒着男人的腿,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霍琚的动作。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之前鞣制了一些皮子,咱们冬天穿那个吧。”凌息注意到雪妞被风吹得飘逸的皮毛,脑中灵光一闪。
没棉花但他们有兽皮啊,那玩意儿在末世可贵了。
霍琚手上动作没停,“可以。”
说干就干,凌息拿上背篓,“我去趟山上拿皮子,放了段时日得洗洗。”
“嗯,注意安全。”霍琚抬眸望向凌息。
凌息朝他比了OK的手势,霍琚眉目舒展,雪妞见凌息要出门,向前跑了几步,又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自己的小屋子。
“回你霍爸爸那儿去。”凌息长腿一抬,将它弄了回去。
他打算顺便猎几只毛茸茸的动物做围脖之类的保暖物。
一边走,凌息一边思忖,霍琚喜欢什么毛?
熊皮怎么样?
那么大,剥下来貌似更适合铺床。
老虎皮呢?
做个虎头帽?
凌息脑补了一下,霍琚面无表情的脸配上可可爱爱的虎头帽。
“噗哈哈哈哈……”
树林里回荡开他爽朗的笑声。
惊得树梢上的小动物们飞蹿。
凌息瞄到一只松鼠,尾巴毛瞧着挺漂亮的,就是太小了,当围脖都不够。
“嗷呜!”
腿突然被撞了下,是大灰。
凌息顺手揉揉大灰的脑袋,“撞我干嘛?”
大灰冲他嗷呜嗷呜叫了几声。
凌息挑了挑眉,有人上山来了?
“带我去看看。”
凌息利落翻身上大灰背上,大灰带着他飞驰电掣,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嗅到陌生人的气息,凌息从大灰身上一个跳跃,伸手抓住树干,稳稳落到树上,无声无息,身轻如燕。
大灰顺势隐匿进茂密的树丛间,幽深的狼瞳警惕地凝视着闯入的陌生人。
透过茂密的树叶遮挡,凌息完美隐身其中,他拨开枝叶,优越的视力令他一眼看清来人的面容。
凌息记得自己曾在合宴酒楼二楼见过对方,他来这儿做什么?
“当真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盛弘新拨开树枝感慨。
愉悦的面庞瞬间阴沉,一脚踢飞身旁的石子,“就是人不好,居然敢耍我!”
宁王得知有个叫邻水村的地方正在修一种叫水泥路的道路,如此新奇的东西他肯定要亲眼见一见,直接跟着田县令下乡视察。
这一来着实给了他不少惊喜,先不提尚未修好的水泥路,单说村子里的水车,晒谷场上的风车,以及比军队还井然有序的酒坊,便足够令他瞠目结舌。
这些好东西,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可是堂堂皇子,连他都没见过的东西,这些平民百姓居然习以为常的使用着。
村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从村长口中得知这些奇妙的好东西皆由一位叫凌息的小哥儿制造。
宁王一听,对方居然是个小哥儿,差点以为村长在逗他们玩儿,可一旁围观的村民们无一反驳,事情显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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