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乖—— by林啸也
林啸也  发于:2024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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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黑心硬但该宠就宠爹系强势攻×变态哥控欠罚小狗受
靳寒和裴溪洄青梅竹马相爱六年,人人都羡慕他们神仙眷侣的时候,俩人离了婚。
那时靳寒刚从暴雪封城的外地赶回来,冻僵的手里还攥着给人的生日礼物,却不想进门就被提了分手。
他愣在当场,不知道为什么
“我让你压抑了?嫌我管太多?”
裴溪洄欲言又止,含糊其辞:“这么多年都是你,烦了。”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靳寒眼里不容沙子,走得决绝干脆。
离婚不到半年,失去倚仗的裴溪洄就从天堂跌入地狱。
茶社被设计濒临破产,他低三下四地陪酒拉赞助,而靳寒身居高位,冷眼旁观。
有人打趣靳总冷酷,怎么不帮帮前夫。
靳寒:“不吃点苦头,永远学不乖。”
赞助没拉到,裴溪洄被下了药
他被绑在车上,浑身虚软,失去意识前拼命拨通了靳寒的号码。
再醒来时车上空无一人,靳寒站在车外。
他扁扁嘴刚要扑过去就看到对方拿着那瓶下了药的酒,冷声命令:“滚下来。”
离婚到现在两百天,裴溪洄没一刻不在后悔,可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求不回靳寒原谅。
最后,他找出那件靳寒买给他而他害羞不肯穿的衣服。
“哥,我穿了那条裙子,你还想不想看?”
破镜重圆 追夫 训小狗文学 狗血 甜宠 年上爹系养成 竹马 两人身心只有彼此

今年枫岛格外热。
正午日头当空,毒辣的阳光洒在海岸,岸边码头上竖着块蓝白路牌:达格夫町后海旁。
一群打着赤膊的水手蹲在码头上拧钢筋。
靳寒坐在其中,和其他水手一样半裸上身,两只结实的大手攥着铁丝旋转。
阳光在他麦色的肩背上打下油亮亮的一层,随着他每次发力,腰部、背部肌肉都会一条条贲张收紧,让人不禁联想他做某些事时冲击力是不是也这么强。
“靳总,婚礼要开始了。”
司机过来叫他,看他旁边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小洄哥还没回来?”
“玩去了,一会儿接他。”
司机点点头,看他又在干这些脏活,连忙要接过来。
靳寒没让:“别沾手了。”
他拧完最后这根,撩了捧海水冲掉掌心的锈,起来去后面冲澡。
他十七岁开始跑船,是最底层的泥腿子出身,即便已经爬到如今的地位,也不端一丝高高在上的架子,为了快速出货和工人们一起干活是常有的事。
婚礼在小金山举行,开车去要半小时。
空气闷燥,整座岛屿都在日头下睡着。
靳寒懒懒地坐在后座,搭在车窗上的手劲瘦修长,指尖夹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
从后海到小金山,要经过一条全长300米的海底玻璃隧道,隧道内是一片蔚蓝色的世界,五彩斑斓的鱼在头顶和车窗边穿梭,阳光透过海水洒在脸上。
靳寒冷冷抿着唇,用一种冷漠到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窗外,无数暧昧的光斑在他脸上定格又游走,烟雾飘拂过他的指尖,在这片蓝调中,仿佛一幕以悲伤为底色的电影镜头。
他让司机在隧道中段停下。
不多时,对面轰鸣声响起。
一辆黑色重机摩托车从隧道尽头疾驰而来。
机车油箱被改造成了透明罩,随着引擎震动,能看到里面的汽油像黑色喷泉般翻滚。
这是全枫岛公认最酷的机车,每次开出来都会引得一群飙车仔随行。
当然,更酷的当属机车主人。
裴溪洄一身利落工装,驱动摩托在靳寒的车前甩尾急停,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串飞溅的火星。
他抬手到下巴处解开搭扣,脱下头盔,露出光洁白皙的脸和一头惹眼的金发,迎着凉风甩甩脑袋,像只刚撒完欢的小犬。
“Daddy,中午好!”
漂亮男孩儿弯腰趴到后车窗口,扬着个大大的笑脸和靳寒问好。
靳寒头都没抬,垂手掐灭香烟。
似乎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裴溪洄苦笑一声,抱着自己的小圆头盔坐到前面。
司机有点懵。
这少爷什么时候坐过副驾?
向来都是靳寒坐哪儿他赖哪儿,靳寒的腿就是他的窝,横七竖八地随便卧。
怎么出去半年再回来,连窝都挪了?
但疑惑归疑惑,他不可能多嘴问。
摩托放隧道边不用管,裴溪洄一屁股坐进车里,带着股和他本人一样张扬的热风。
司机打开空调,冷风很快吹走他的汗。
他坐得挺乖,老老实实地靠着椅背,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望着前方,那里挂着个有点歪的后视镜,正好能照到靳寒。
于是裴溪洄的视野就缩小成这面只有巴掌大的镜子,靳寒满满登登地挤在里面。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看。
看他深黑色的短发,硬朗的五官,一双狭长的下三白眼,和眉骨上那条淡褐色的小疤。
许是因为年轻时常常争强斗狠,以命搏命,靳寒身上总笼罩着一层洗不掉的凶性,即便这样半垂着眼的样子,也让人觉得硬和冷。
枫岛人称他为阎王都不敢收的凶神,可对裴溪洄来说,他只是养了自己十八年的哥哥。
可哥哥从他进来到现在,看都没看他一眼。
裴溪洄低头叹了口气,一阵鼻酸。
头发让头盔压趴了,他就想梳起来,拿手在脑后随便拢成个小揪儿,拢完一摸手腕,没发绳。
“啧。”
估计又是骑车的时候断的,这都第多少根了,他烦得想把头发剃了。
正想随便找个什么绳用用时,一只手从肩膀后伸过来,指尖夹着根黑色发绳。
裴溪洄一愣,慢慢抬起眼,后视镜里靳寒终于肯撩起眼皮看向他。
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不用?”
“用!”裴溪洄看到他手上还绑着自己的发绳,眼睛都亮了,怕他不给了赶紧去拿。
可他两只手都拢着头发呢,又着急,就想先拿嘴叼过来。
他低头凑到靳寒手边,张嘴咬向发绳。
和他从靳寒手里叼别的东西给靳寒戴时是一个习惯,发绳又是个小圆圈。
靳寒眼底蓦地沉了下去,在他的唇就要够到发绳时突然收回手。
“裴溪洄,你浪什么?”
裴溪洄维持着抓头发的姿势,没反应过来。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发圈像什么后他就回过味了,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要把心脏给蛀空的酸。
“我没那意思,我……我哪儿还敢啊……”
果然,今天就不该来。
裴溪洄想。
请柬是半年前收到的,结婚的是他发小,夏海生,家里排老三,都叫他夏三儿。
裴溪洄这次赶回来就是为这事。
作为合法伴侣,靳寒当然也要一同出席。
靳寒这些年越发低调,很少出席私人性质的邀请,更可况夏家从当家的老太爷死后就一落千丈,接班人和年轻一辈都扶不上台面,实在不够格让靳寒赏脸。
今天他特意到场是为了谁,显而易见。
裴溪洄拿出手机,点开和靳寒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次对话是他得知靳寒也要去婚礼时发的:哥,婚礼我自己过去就行,不用接。
消息发出去五天后,靳寒才回他一条。
就是半小时前那句:去海底隧道等。
裴溪洄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除了那天晚上,就没能真正“忤逆”过靳寒一次。
这人控制欲太强,行事既独又专,习惯把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心。他定好的事告诉别人,就只是个亟待执行的指令。
五分钟后终于抵达小金山。
靳寒一下车,立刻就围上来一群宾客和他寒暄。
不是夏三儿之流的年轻后辈,这些人还没有站在靳寒面前露脸的机会。而是同去世的夏老太爷相差无二的,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当家人。
他在这种场合很少开口,只偶尔点头。
不是位高权重者的傲慢,只是天生性子冷。
他还在码头做苦力时话要比现在还少些,两三天也不定会说一句,一双黑沉而冷漠的眼睛里很少出现第二种情绪。
与其说他冷漠,倒不如说他冷血。
除了裴溪洄,他看任何人都像看蝼蚁。
好在能进他交际圈的都是明白人,也了解他的脾性秉性,并不觉得被看轻。
等他们说差不多了,靳寒面上带出个笑,从人群中伸出手,抓住裴溪洄的手腕,把他带到人前。
从小到大,靳寒都是这样带着他。
裴溪洄好动,从小注意力就不集中,出门在外不抓着他,一会儿就找不见。
靳寒抓了他半辈子,圈里人也习惯他身边有这么个人。
他十四岁在码头扛大包,那时裴溪洄五岁,被他拿根绳子拴在腰上,走一步跟一步。
中午码头放饭,每人两个包子,一个肉的一个素的,他把肉的给裴溪洄,素的那个还要再掰一半,留到晚上给裴溪洄做宵夜。
他十七岁开始守船,出海前所有水手在他房里集中开会,听他指挥。
他一只手在本子上划拉人员部署,另一只手拍着怀里呼呼大睡的裴溪洄的后背。
二十五岁,他终于熬出头,开始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
名利场上的资源逐渐向他倾斜,豪门望族纷纷邀请他作客赴宴,那时裴溪洄十六岁,依旧被他攥着手腕带在身边。
大人们在酒桌上谈生意,他单独给裴溪洄开一个小桌板,点些家里吃不到的新鲜菜。
越是薄情寡欲的上位者,越引人窥探他隐匿于心的阴私偏爱。
起初有不识趣的问他:裴溪洄是他什么人?
靳寒从来不答。
直到三年前同性婚姻合法,靳寒在半岛酒店为裴溪洄举办了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
那些人才恍然大悟,不管裴溪洄以前是什么身份,从今以后,都只是靳寒的爱人。
也是从那天起,枫岛名利圈开始流传起一条不太成文但又云集响应的潜规则——想要得到靳总的青眼,就去讨裴少爷的欢心。
这些按辈分论能做他爷爷的人,一口一个小裴亲切地叫他,问他最近去哪玩了,怎么好久不见。
裴溪洄扯个由头混过去。
他们又问他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苦夏?
这句倒不是奉承,和之前骨肉匀亭的样子比,裴溪洄确实瘦了很多。
他笑着“啊”一声,开玩笑似的说:“犯错误了,让我哥罚的。”说完瞟了靳寒一眼。
正巧,靳寒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人群中相撞,下一秒靳寒的胳膊就伸了过来,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前阵子感冒,不好好吃饭。”
这话连个主语都没有,但所有人都知道靳寒在说谁。
裴溪洄只感觉后颈一麻,靳寒的手顺着他的衣领伸了进来,落到锁骨上,一扫而过。
“是瘦挺多。”
心脏狠狠一抽,裴溪洄低头抹了把眼睛。
他还以为靳寒没看出来。
瘦不瘦的话题早过了,靳寒的手还捏在他后颈上,一下一下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变过。
他今年二十三了,靳寒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捏他。
食指拇指卡在脖颈两侧,掌心贴着慢慢揉。
那么冷硬的一个人,做这么温柔又疼惜的动作,显得很反差,也很珍爱。
裴溪洄以前最喜欢哥哥掐着他这个地方吻他。
虽然每次都被掐得生疼,但更多的是喜欢,喜欢得总是哭出来。
其实他现在就挺想哭的。
脖子那儿空了太久了,欠捏。
宾客陆续进场,夏家人出来招待。
夏海生一看到他就嚷嚷:“裴溪洄!你怎么不等婚礼结束了再来!”
“我倒是想,但你结婚爸爸得亲眼见证啊。”裴溪洄听他这个大嗓门就脑瓜子疼,但看他穿得人模狗样的还挺可乐,过去拍拍他脸,“哎呦三儿啊,想当年我刚认识你时你还是个大胖小子,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婚都结了,爸爸甚是欣慰。”
“少占老子便宜!”夏海生气得想楔他,可一看到靳寒过来又瞬间缩成个鹌鹑,躬下腰来恭恭敬敬地说:“靳总,感谢您能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我——”
“你得了吧你!你装什么文化人!”太知道这发小是个什么货色,裴溪洄毫不留情地拆他台,两人不顾靳寒在场,又呛呛起来。
夏父赶紧上前对靳寒说招待不周,其实心里别提多扬眉吐气。
枫岛这一代里这么多年轻后辈,有哪个结婚能请来靳寒?
不管是为谁来的,那都是天大的脸面。
他想把靳寒往主桌上引,心里盘算着一会儿陪同的人一定要精挑细选。
“不用麻烦。”靳寒看裴溪洄和人闹够了,把他抓回来,“给我们找个角落就好。”
“这怎么行?”
“行的伯伯,找个犄角旮旯把我们放下,别打眼。”裴溪洄朝后面那群巴巴的宾客努努嘴,“不然让人知道他坐哪儿,饭都吃不成。”
“好吧……也是这个道理。”
夏父把他们引进酒店,带去一个幽静的水榭,里面就两三桌,周围还有绿植遮掩。
桌上宾客都是些爷爷奶奶,别说敬酒了,话都不舍得让靳寒一直说的。
裴溪洄非常满意,拍拍靳寒。
“哥,咱俩换换位置。”
他想坐靳寒右手边,好方便给他夹菜。
靳寒的右手臂以前受过伤,拉料时被机器绞进去了,一层皮和肉当场就没了,骨头差点被夹断。
要不是他反应快,别说这只手,整个人都得被缠进去绞碎。
这事过去很久了,那处伤也早好透了,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但裴溪洄就是在意,在家什么都不让他用这只手做,夹菜都怕他疼。
“不用,就这么吃。”
“哎呀来吧,一会儿这边还要上菜,撞到你又得疼。”
靳寒没动,就那么冷眼看着他。
几秒后,他发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却满是奚落的笑。
“裴溪洄,你真在乎过我疼不疼吗?”
裴溪洄张张嘴,眼底一片暗红血丝。
这话太狠了。
他的心即便是铜墙铁壁,此刻也快被万箭刺穿了。
旁边都是耳背的老人,这句话就只有他听到,只对他起效,只在他脑袋里嗡嗡作响。
“别这么说,哥……”他苦着脸,恳求一般,“别这么说话,我真受不了。”
靳寒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直到婚礼开始都没再出声。
侍应开始上菜。
裴溪洄把自己左边的位子空出来,让他们从自己这边上,不挨到靳寒。
靳寒不给他换座,却没不给他夹菜。
虽然有点别手,但裴溪洄还是给靳寒剥虾、夹菜、剔鱼肉,妥帖细致地弄了一小盘。
小时候是靳寒给他喂饭。
揣在兜里一直捂着的热包子,一块一块掰开给他,裴溪洄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吃得挺乖,推推手让他也吃,靳寒不搭理他,直接掰开他嘴全塞里。
十六岁后就调换了过来。
裴溪洄不再吃小桌板,凡是靳寒去的局,只要带上他的,他就没让靳寒夹过菜。
枫岛人都海量,靳寒不可能一杯不陪。
裴溪洄就总在他喝酒前给夹上一堆好消化的食物,让他垫垫胃。
不算太长但也绝对不短的十八年,他俩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大孤儿捡了个小孤儿,没爹没妈没人疼的,俩人就互相疼,跌跌撞撞着长大。
所以靳寒那句话才让裴溪洄那么难受,好像在说他这么多年从没被爱过疼过一样。
裴溪洄抱着碗悄悄吸了下鼻子,正吸着呢身后不知道谁突然嚷了一嗓子给他吓一大跳。
“让你们敬个酒这么磨磨唧唧!”
裴溪洄扭过头,看到后面那桌坐着个熟人。
罗勇,东岸码头的水手,挺出名一人。
第一任老婆孩子被他打跑了,他又娶来个新老婆接着生接着打,这种局让老婆闺女给大老板敬酒,安的什么心连猪都知道。
靳寒本来在喝水,随着罗勇嗓门越来越大,他眉头渐渐拧紧,放下手去摩挲腕间的表。
这是他生气时才有的动作。
裴溪洄也烦到了极点。
后面罗勇跟发狂犬病一样,把老婆扯起来抬手就要扇:“臭娘们儿我让你不识好歹!”
没等巴掌落下,一只凳子猛地撞到他腿上。
他吃痛放手,跌坐在地,正要喊“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老子!”就看到对面角落里——
裴溪洄侧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垂在前面,手里拿着个空酒杯,像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咸不淡道:“大喜的日子吵吵叭火的,你他妈嘴里吃喇叭了?”
罗勇的脸唰一下白了,半个字没蹦出来。
他听说过这少爷的性子,他这时候敢出声,裴溪洄绝对会让那个酒杯碎他头上。
裴溪洄也不想把事闹大,左右等婚礼结束会有人料理他。
他把空杯递给女人:“麻烦帮我装点冰。”
其实是借机让她带女儿离开。
再让她们留下去,绝对不止敬酒这么简单,那畜牲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裴溪洄在心里骂了句混蛋,扭过身,脸上的阴狠还没消,看到靳寒碗里的菜一口没动,一瞬间又变得软塌塌的:“怎么什么都不吃啊,手又疼了吗?要不然我喂你?”说着就要拿筷子。
“吃你的饭。”靳寒按住他。
“……喔。”
裴溪洄挨说了就老实了,乖乖坐那儿,从砂锅里舀了勺圆子。
他心里搁着事儿,看都不看就把热圆子放嘴里,夹心一咬出来瞬间疼得他“嘶”一声,嘴里颠来倒去地,好像整个口腔黏膜全被烫掉了似的。
“你急什么。”靳寒皱着眉给他倒了杯水。
他连灌好几口才觉得好受点,可嘴里还是麻,就习惯性看向靳寒,张开两瓣被烫红的唇,露出陷在里面的可怜兮兮的舌尖,上面嵌着颗蓝色钻石小钉。
“好疼啊哥。”他露着那颗小钉,朝靳寒咕哝,“舌头好像烫坏了,帮我看一下。”
裴溪洄是个漂亮男孩儿,这毋庸置疑。
他唇色天生就偏红,皮肤又那么白,一颗离经叛道的小钉打在粉色舌面上,又野又性感。
因为被烫狠了此刻眼睛里还水润润的,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张着嘴巴向靳寒展示自己。
靳寒搭在他椅背上的那只手瞬间绷紧,眼底暗得完全辨不清情绪。
“裴溪洄,你长点心眼是不是全用在这上面了?”
这句话用力到就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裴溪洄偏偏无辜可怜得很:“没有,是真的疼,我觉得烫破了,你看有口子没。”
靳寒盯着他看了两秒,贴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问:“你是疼了,还是痒了?”
裴溪洄猛地闭上嘴,脸颊通红一片。
这颗心里要是装着水,早就被靳寒给烧沸了,咕嘟咕嘟冒小泡。
他臊得无地自容,红晕烧到了耳朵根,伸手拨愣拨愣自己的小揪儿假装很忙:“亲哥,求你了,大白天的别聊这些带颜色的……”
“是,和我有什么好聊的。”
说完这句,靳寒的脸彻底冷了下去,看着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比看陌生人还冷漠。
裴溪洄想起之前的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我……我是说……”
他急得上火,嘴里疼都顾不上,可越是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圆话,磕磕巴巴半天只蹦出几个字,甚至带着委屈的哭腔。
“不是聊不着。”他攥住靳寒的手,直白又可怜道:“是我听了,容易起反应。”
“哥,分开半年了,你一直不肯见我。”
“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作者有话说
开更了bb们,还是每周一三五七晚七点更新
老规矩开文前说几句哈。
过去架空背景,不要考究现实。
年上爹系养成,破镜重圆追夫
1V1,两人身心只有彼此,没出轨没第三者没乱七八糟的一切。
酸酸甜甜,拉拉扯扯,不留遗憾的he。
点击就看小裴花式钓老公&冷面靳总训小狗

裴溪洄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眼眸的颜色随了Y国的母亲,很深很杂,金色、浅棕、还有淡淡的橘红色交融互汇,小狗一样的下垂眼里汪着湿润的泪,怎么看怎么可怜。
靳寒沉默地看着他,恍惚间竟想不起他上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多久以前。
从小到大,靳寒都没让他这样委屈过。
即便是最难的那几年,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时,裴溪洄都能养成个严重挑食的毛病。
葱姜蒜花椒八角不吃,味精辣椒不吃,调味重了还不吃,就是勉强吃进去也会吐出来。
别人都说他矫情。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还在这挑食?
靳寒却从没因为这个说过他。
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他又不是装的。
家里条件不好赖他这个当哥的,不能因为穷就逼孩子吃不能吃的东西,他有力气有脑子,年轻肯干,早晚会把日子过好,到时候弟弟想吃什么他全给买来,摆一大桌子。
所以说裴溪洄五岁开始跟在他身边,十八年,没吃过一点苦,没受过半分罪
他人生最大的难关就是十八岁情窦初开时发现自己对哥哥动了歪脑筋。
可靳寒刚看出他的心思,就赶走了所有给自己张罗婚事的媒婆,等着裴溪洄来要。
他要靳寒就给,不要就等他开窍。
他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裴溪洄的。
但现在看来,他到底是把人惯坏了。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不是你要分开的吗?”靳寒收回视线,冷冷地扔了一句。
“可我没想这样,我只是说——”
“闭嘴。”
靳寒没功夫听他把话说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边上一丝声音都不可以有。
裴溪洄哑然,收回抓着他的手。
前面典礼已经结束了,新郎新娘开始给各桌宾客敬酒。
夏海生懂规矩,把前面几桌老人敬完就来到水榭,要敬靳寒。
裴溪洄直接把他杯子一扣。
“他胃疼,喝不了,我跟你去敬。”
再呆下去一颗心得被捅成网纱的。
裴溪洄几乎是落荒而逃,搭着夏海生的肩,扛着一箱子酒,一桌一桌地对瓶吹,别人喝一杯他陪半瓶,解恨似的哗哗往里灌。
夏海生看着都害怕:“快别喝了,你回去吧,靳总一个人坐那也不合礼数。”
“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回去他更烦,再说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怕他。”
“什么叫怕!我那是尊敬!靳总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没他咱仨现在早成小死鬼儿了。”
他说的咱仨,除了他和裴溪洄,还有今天的新娘子,陈佳慧。
他们仨是发小,老街上一起长大的小孩儿。
七八岁的时候仨孩子大半夜不睡觉,相约去迷路海探险。
迷路海以前叫玻璃海,是枫岛最漂亮也最危险的一片海域。
白天无风的时候,蓝绿色的海水清澈得如同块玻璃。可一到晚上,海岸就会形成大片大片的离岸流,把岸边的人卷进海里带走。
不管水性多好的人,被卷进去都找不到出来的路。
所以枫岛有句老话——要是想找死,就天黑去迷路海,保准让你死个痛快。
小孩儿不知道轻重,胆子又比个子还大,一人套着个游泳圈冲到岸边。
结果就是无一幸免,全被卷了进去。
海浪把他们往大海里拉,他们就拼命往岸上游,明明看着岸就在眼前却怎么都游不到。
靳寒打着手电筒找到他们时三人都没意识了,就像没在流沙河里一样,看不见头和身体,只有胳膊腿儿竖在外面。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救不了了,不仅救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可靳寒想都没想,砸开岸边急救箱,找出固定架凿进礁石里,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架子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冲进海里。
进去容易,他很快抓到孩子们,一手拉一个,脖子上还套一个,双脚死命踩进沙子里,顶着汹涌的水流一步一步往岸上走。
短短三米的路,他走了十分钟,无数次被海水卷回去,直到筋疲力尽也没能走出来。
最后可能是老天看不过眼了,一个大浪把他们拍到岸上。
靳寒拼着最后一口气抓着仨小孩儿,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安全地带。
夏海生和陈佳慧的家长找来时魂都吓掉了,抱着俩作死的孩子哭天抢地,又打又骂。
只有裴溪洄没被打,也没被骂。
靳寒拍拍他惊魂未定的惨白脸蛋,平时那么冷的一个人此刻却那么温柔。
“吓着了?别怕,哥抱抱。”
裴溪洄“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说再也不敢了。
那一晚他们兄弟俩个是最后离开海岸的,因为靳寒的腿抽筋了。
救人时没发现,稳当下来才感觉到疼,疼得两条腿后面的韧带要撕裂了似的。
但不管多疼,他脚下都是稳的,怀里都是暖的,稳稳当当地像抱着只小考拉似的抱着弟弟走回那个没有亮灯的小家。
那一年靳寒十六岁,也是个孩子,也刚从大海里死里逃生,却没人问他怕不怕,没人要抱抱他。
诸如此类的陈年往事还有很多很多,桩桩件件都印刻在裴溪洄脑袋里,清晰、深刻得如同一条不用冲洗就能翻看的胶卷,一条刺进他记忆长河里的刺青。
以至于裴溪洄自己都想不通,他半年前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对靳寒说出那种话。
“这是酒啊还是水啊,让你这么灌?”
新娘子陈佳慧从自己的姐妹团里厮杀出来,坐在裴溪洄面前,挑起他的下巴,“怎么啦愁眉苦脸的,谁欺负你了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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