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后作者;海湾幼崽
  发于:2024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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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在春夜耳边,懒洋洋地笑问:“苗王大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乱七八糟?”
春夜笑答:
“大少爷,别这么?骂你自己。”
谢茶:“?”
春夜又慢悠悠地开口:“方才你在上面,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谢茶:“……”
不等?谢茶回答,春夜就克制不住了,一个?翻身将两人位置调换。
雨仍在淅沥淅沥地下着,鼓楼里,细细密密的雨顺着木窗渗进来?,渗到了地板上,地板湿漉漉的。
谢茶的后背贴在地板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颠倒,他闭着眼睛,窗外闪电仍在一道道劈下,惊雷时而响起?,雨声仍在继续。
谢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也置身于电闪雷鸣之下的暴雨中,被闪电劈中,有种头皮发麻的颤栗感;被惊雷击着,身体被电流蹿过;被暴雨淋湿。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暴雨终于停下来?了,鼓楼里,春夜也停了,心?满意足地埋进了谢茶的颈窝,在颈侧处落下一个?长长的吻: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了。”
声音喑哑,似喃喃自语,轻得像幻梦一样,还没飘进谢茶的耳朵里,就被窗外的雨声掩盖了。
谢茶只感觉贴着颈侧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说话了,却又没听见声音。
他揪了揪春夜湿漉漉的发丝:
“刚才说什么??大点声。”
春夜并未马上回答。
他搂紧了谢茶,两人耳鬓厮磨般温存着,温存了好一会儿,他才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笑答:
“我刚才说,想提醒大少爷,墙上刻着的寨规上有一条,不能始乱终弃。”
谢茶:“?”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这个??”
怎么?他感觉方才这小子嘴唇就动了动,没这么?多话呢?
“当然,不然大少爷以?为我会说什么??”
谢茶:“……”
接着,又听见春夜慢悠悠道:
“所以?,既然大少爷把?我睡了,就要?对我负责,要?不然……”
顿了顿,春夜语气幽幽道:
“……像我这种被人玩弄过了的残花败柳,以?后在寨子里是不会有人要?的……”
谢茶:“……”
这小子!
谢茶没理?会春夜的胡言乱语,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面巨大的墙。
墙上刻满了寨规,几百条,密密麻麻的,在漆黑的夜色里,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寨规,但仍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然而方才,他们就在这面寨规墙下忘乎所以?地违反寨规。
莫名有种诡异的荒诞感。
谢茶笑了,摸了摸春夜的脸,扬眉道:
“很好,既然苗王大人有这种觉悟,以?后就乖乖听话。”
春夜轻笑一声,贴在谢茶的耳边,又神秘兮兮地说道:
“大少爷,想要?让男朋友乖乖听话,有个?最好的方式,你要?不要?试试?”
谢茶:“?”
虽然谢茶觉得以?这小子的性格就不可能乖乖听话,但既然春夜这么?说了,还是引起?了他一丝的好奇心?。
于是谢茶扬眉道:“说说看?”
春夜亲了亲谢茶的唇,暧昧的话语逐渐消失在两人的唇间:
“把?他睡服了,他就会乖乖听话了。”
夜色笼罩下的寨子,暴雨下了一整晚,直到次日清晨,雨势才小了一些,但仍是连绵细雨。
淅沥淅沥的声音将谢茶惊醒。
缓缓睁开眼一看,是木制天?花板吊顶,环顾四周,这是三楼的休息室,而他则躺在了沙发上。
身上还盖着薄毯。
谢茶捞起?薄毯坐起?身,垂眸看了一眼,身上衣服穿得整齐,身体也很干爽。
若不是手酸、脚酸、腰酸,身体各个?部?位都充满了一种疲惫感,好似昨晚跑了一晚上马拉松一样,谢茶会以?为他只是在这里睡了一觉,而昨晚只是一场梦。
谢茶又忍不住倒回沙发上,继续躺平,脑子里放空,于是昨晚的片段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在那?堵巨大的寨规墙下,两具贴在一起?的身影近乎癫狂地纠缠在一起?,凌乱的呼吸、细碎的吻声,和着窗外的雨声,在那?个?漆黑的鼓楼里回荡。
“把?他睡服了,他就会乖乖听话了。”
因着这句话,两人昨晚较劲似的,折腾到了后半夜,从那?面寨规墙下的地板上,折腾到了窗边,最后累得瘫倒在一楼的台阶上。
两人相拥而眠,之后,谢茶就沉沉睡去了,醒来?就在三楼休息室了。
想到昨晚春夜那?句什么?睡服了就会乖乖听话,谢茶怀疑是那?小子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那?小子人呢?
谢茶环视一圈,整个?休息室就他一个?人,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春夜进来?了。
“我给你带早餐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那?个?袋子,走过去,蹲在沙发旁边,手肘支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望着谢茶。
之后就没说话了。
目光柔柔的。
泛着笑意。
好像蹲在主?人旁边的乖狗狗。
谢茶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春夜的头发:“所以?苗王大人,昨晚是被我睡服了,今天?才这么?乖乖地去买早餐吗?”
春夜脑袋主?动蹭了蹭谢茶的手,像只狗狗主?动蹭向?主?人撒娇似的,但脸上的表情却仍旧和平时一样,带着一丝傲娇的、不肯服输的意味。
他托着下巴,仰着脑袋看向?谢茶,眉头微微挑起?,露出一丝挑衅的微笑:
“大少爷,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昨晚到底是谁撑不住先睡了吗?”
谢茶:“……”
静了几秒后,谢茶强行挽尊:
“我那?是睡吗?我那?叫暂停的中途休息,就眯那?么?……”
谢茶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一个?“两个?指尖对捏到仅相隔一点点的距离”的手势:
“……一小会儿。”
春夜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捉下谢茶的手,一边捏着谢茶的手指,一边拖长语调哦了一声:
“是我不懂事了,我以?为大少爷已经累了……”
说到这,春夜顿了一下,又道:
“所以?……以?大少爷的实力,下次还可以?再继续是吗?”
谢茶伸手两根手指,挑起?春夜的下巴,扬眉道:
“当然,说了要?把?你睡服的。”

说完, 谢茶又瞟了一眼春夜拎回来的那个袋子?:
火腿三明治、肉松卷、还冒着热气的牛肉包,一盒牛奶,一盒水果。
他颇有些意外地挑眉道:
“你买的?”
“不是啊。”
春夜把吸管插进牛奶盒子里?之后, 一边递给谢茶一边散漫笑答:
“天上掉的,正好掉我手?里?了。”
谢茶:“……”
这小子?!
谢茶接过牛奶狠狠吸了一口?:
“……还算懂事?。”
春夜又撕开火腿三明治递给他。
谢茶:“……有点懂事?啊。”
春夜又帮他打开水果盒。
谢茶:“这么懂事??”
春夜点头:“所以对这么懂事?的男朋友,大少爷该怎么感谢呢?”
谢茶俯下身, 低头亲了他一下。
春夜唇角瞬间扬起。
谢茶斜瞥了他一眼:
该说不说,这小子?是真好哄。
又想到春夜平时独居在山腰上,连生活物资都是叫人每个月送上去的, 这次竟然?跑去买早餐了。
大清早的,还下着细雨,春夜去的时候, 小卖部刚开门,牛叔看到他进来买东西,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春夜给他钱他才反应过来。
牛叔这个小卖部从春夜还没出生就开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来自己小卖部买东西呢。
简直破天荒了。
两人吃完早餐各自回去了。
当夜色再次笼罩寨子?时,春夜站在窗台边,目光落在那盆神仙草上, 迟疑半响,转头问甲壳虫:
“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甲壳虫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闻言, 立刻支楞起来了,小脑袋犹犹豫豫地, 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看来甲壳虫也很难下决定。
春夜把目光转回来, 又落在这株神仙草上,沉默了会?儿,他端起那盆神仙草,放进了旁边准备好的黑色手?提袋里?,拎着那个手?提袋出去了。
今晚谢茶还要在鼓楼守夜。
春夜拎着手?提袋,在夜色里?下山,走进鼓楼,刚走上三楼,就听见休息室里?传出谢茶带笑的声音。
“所以徐大公子?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谢茶大约打电话的时候按了免提,手?机里?那人说话的声音传出来,春夜站在休息室不远的走廊处,听得一清二?楚:
“我妈同意我去留学了算好消息吗?”
手?机那边的人又含笑道:
“之前?走的时候不是说要送你一个礼物吗?我已经在学校附近买下了一个游泳馆,就算去英国了,你也能?下了课随时去游,这个礼物金主爸爸还满意吗?”
休息室门外,走廊上,春夜听见了,瞬间将手?提袋攥紧。
甲壳虫原本趴在春夜的肩膀上睡了,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立刻睁眼,芝麻大小的眼睛冷幽幽的。
不再像一只漂亮可爱的小宠物。
而是像一只令人胆寒的蛊虫。
这时,一楼传来牛黎的声音:
“哟西!茶哥,今日打扫完毕!”
很快,就听见休息室里?谢茶的脚步声逐渐朝门口?靠近。
在即将拉开门的时候,春夜转身,躲在了楼梯口?的拐角处。
拐角处是个死角,一片黑暗,牛黎四人组和谢茶都没发现,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对话。
“茶哥!”
牛黎在一楼扛着扫把道:
“我听说寨柳还在打听藏宝洞在哪呢,还打算拉我一起找,你说,我要不要假装答应然?后去卧底,要是他真的找到了,我就跑回来跟你通风报信?”
谢茶双手?搭在栏杆上,想了想:
“也不是不可以。”
“茶哥放心,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时间汇报给你!”
领到新任务了,还是这个中二?年纪无法抗拒的、热血的卧底剧本,牛黎四人组立刻回去制定计划了。
他们走后,谢茶也回到了休息室,他走到窗边往下看。
夜色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谢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那小子?今天不来吗?
谢茶正想发微信问问,就听见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转头一看,春夜出现在了门口?。
谢茶:“?”
这么巧?
谢茶笑了,刚想调侃他一番,眼睛立刻被?春夜手?上拎着的那个黑色手?提袋给吸引了。
他坐回沙发上,好奇地盯着他那个手?提袋,调侃道:“苗王大人,大晚上的,你拎着袋子?过来做什么?”
春夜没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谢茶:“?”
但很快,也就眨眼的瞬间,春夜的眸子?里?又漾起笑意,表情也跟平时那般漫不经心。
好似方才诡异的寂静只是错觉。
“来还书。”
春夜说着,神色自然?地拎着那个手?提袋进来。
谢茶环视一圈,休息室有一整墙书架,上面满满当当地全是书,苗医、苗药、苗族历史、农学之类的。
春夜把这里?的书带回家去看,看完再还回来也很正常。
把那个手?提袋搁在书桌下面,春夜坐在书桌后,忽然?冷不丁地问他:
“你想去看看吗?”
谢茶:“?”
春夜托着下巴,对他挑眉笑道:
“藏宝洞。”
谢茶惊讶住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刚才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春夜神色淡定地点点头,又问:
“想去看吗?”
不想去是假的。
毕竟传说中的藏宝洞,但凡有点好奇心都想去看看,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及传说中的藏宝洞长什么样。
谢茶迟疑了会?儿,又对春夜扬眉笑道:“苗王大人不是不信任我吗?还敢带我去看藏宝洞?”
春夜笑了。
他没有回答谢茶的问题,不知?道按了一下哪里?,那整面墙的书架像扇门一样缓缓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暗室。
谢茶:“!”
春夜托着下巴对谢茶挑眉道:
“大少爷敢跟我进去吗?”
谢茶笑道:“苗王大人都敢带我去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春夜闻言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路过谢茶时,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了那个被?打开的暗室。
暗室不大,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往下的旋转木制楼梯,一层一层台阶绕下去,谢茶看着都觉得有点眼晕。
沿着楼梯下去,几分钟后谢茶便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
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在洞穴里?飞舞,一闪一闪的,散发着黄绿色的幽光。
溶洞里?还有一条暗河在静静流淌,无数流萤的光晕倒影在河面上。
顿时显得这个溶洞一点也不可怕了,反而有几分神秘和浪漫的氛围。
“这就是藏宝洞吗?”
春夜笑了,捏了捏他的指尖:
“这是虫谷。”
谢茶:“?”
借着无数萤火虫的微光,谢茶再仔细看了一眼那条暗河,暗河里?游动着无数条小蛇。
谢茶:“!”
再看一眼溶洞四周,墙壁上趴着无数只黑蝎子?,仿佛得到了主人的某种命令,神奇地全都趴着一动不动。
像是怕吓坏了进来的客人似的。
谢茶:“!!”
再抬头一看,溶洞上方倒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里?面藏着密密麻麻的蝙蝠。
它们都尽可能?地收拢起了翅膀,躲在里?边,一动不动,死一般寂静,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谢茶:“!!!”
春夜笑道:
“大少爷不是怕这些吗?我已经尽量让它们不动不出声了,大少爷要是还害怕的话,我让它们走?”
谢茶:“……倒也不必。”
沿着暗河的方向往前?走,谢茶看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不知?道什么东西堆在那,堆成一座小山似的,在溶洞上方萤火虫的微光照耀下,折射出各种交织在一起的、炫目的光芒。
走过去一看,谢茶倒吸一口?气。
竟是一堆金银珠宝。
数十?只翡翠手?镯。
十?几枚古代?式样的镂空银簪。
几十?串镶满红宝石的项链。
几十?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墨绿色的、莹润的微光。
谢茶瞅了一眼,这大小,这亮度,这纯度,一看就知?道是好货。
还有那一堆黄金,一根一根地堆积成小山,金灿灿的,闪瞎人眼。
然?而这么一堆金银珠宝却像一堆垃圾似的,就这么大剌剌地随意堆在角落里?,足以看得出来主人并不珍惜。
谢茶惊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藏宝洞啊?”
“不是。”
春夜轻描淡写地笑答:“就是以前?那些先苗王留下来的东西。”
春夜的视线落在面前?这堵石墙上:“这里?边才是我阿妈说的藏宝洞。”
说完,春夜不知?道按了哪一块岩石,那堵石墙就缓缓开启了……
里?面竟然?是一间休息室!
谢茶走进去,环视一圈,总觉得很是眼熟,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跟春夜那个卧室的格局一模一样。
简直完美复刻。
紫檀棺木。
白色床幔。
甚至还有窗!
谢茶推开窗,外面竟然?是绿意盎然?的森林,甚至还能?看见一轮圆月挂在参天大树的树梢上。
他双手?搭在窗台上,转头问春夜:“这是在后山的森林里?了?”
春夜点点头,走过去,神色颇为骄傲地挑了下眉:
“是森林的最里?边,这个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
谢茶笑道:“这是你阿妈弄的?”
春夜点头:“她说用来藏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把它叫藏宝洞。”
谢茶点点头,笑道:
“你阿妈可真牛。”
“她用来藏什么了?”
春夜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了他。
谢茶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贴在自己的耳边,幽幽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便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大少爷还是不要知?道得好,我怕你知?道了害怕。”
谢茶:“……”
这小子?!
春夜经常这么开玩笑。
谢茶并不以为然?。
既然?他不想说,谢茶也没再问,他望了一眼窗外:
月色下,窗外野花遍地,流萤漫天飞舞,美得像梦幻般的仙境。
见谢茶一直望着窗外飞舞的那些萤火虫,春夜道:
“你想要吗?”
不等谢茶回答,春夜就说:
“我捉几只给你。”
谢茶:“……”
春夜走出去捉了,留下谢茶一个人在休息室里?。
谢茶环视一圈,见那个紫色棺木里?居然?还垫着一层像是用最好的丝绸织成的蓝色薄毯,看着就柔软舒服。
谢茶躺进去。
果然?舒服!
连那个枕头都像是冰丝枕,冰凉凉的,就是有些硬。
好似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硌人。
谢茶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
谢茶笑了。
所以那小子?爱写日记是家族遗传吗?
这本日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封面泛黄,没写名字。
也不知?道是谁的。
谢茶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她带我来看藏宝洞,然?后……”
“把我关在这了。”

第70章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茶将日记本塞回枕头下?, 迅速从棺木里出去?,走向那堵石墙。
石墙早在他们进?来时,就已经缓缓合上了, 谢茶走过去伸手摸了摸。
石墙是完整的一块白色大理石做成的石门,沉重?,厚实, 严丝合缝地嵌在了溶洞里,将洞口完全堵死。
谢茶在石墙边边摸来摸去?,也没找到打开石墙的机关在哪。
只好放弃。
又?环视一圈, 这间休息室只有一个窗户,和?一扇门。
谢茶推开那扇门走出去?,月光和?萤火虫的微光交织在一起, 给这片森林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然而如此多的萤火虫聚集,也正?说明这片地方?足够原始自然, 尚未被人类涉足, 就像春夜说的:
这是森林的最深处。
谢茶摸出手机一看,果然!
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更?别提网络了。
因此,眼前仙境般的景象更?像是一个美丽陷阱,一个梦幻般的囚笼。
这时, 春夜从不远处款款朝他走来,眸子笑意吟吟的,在月光下?,仿佛细碎的星光。
“把?手伸出来。”他说。
谢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又?见他为了给自己捉萤火虫, 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树枝上的露水给沾湿了,谢茶又?顿时心软了。
这小子!
谢茶把?手伸过去?了。
春夜将拢着的萤火虫放到谢茶的手心上, 双手撤离后,十几只萤火虫就静静躺在了谢茶的手掌心上。
一闪一闪的。
散发着黄绿色的荧光。
像夜色里美丽的小精灵。
忽然, 它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在谢茶手掌心上逐渐飞了起来,像是被迫表演节目的人类幼崽,卖力地转着圈地飞舞着。
但神奇的是,无论怎么翩跹飘舞,始终都没舞出谢茶的手掌心。
谢茶抬眸道:“苗王大人,你不会给它们施蛊了吧?”
春夜轻描淡写地笑答道:
“大少?爷不是喜欢吗?施了蛊它们就不会离开了。”
谢茶:“……”
顿了顿,谢茶又?垂眸望着手心上飞舞的那些萤火虫,幽幽道:
“看着还挺可?怜的,苗王大人,你还是放它们自由吧。”
手心上的萤火虫终于被解了蛊,飞走了,飞落到草丛里,或飞入树叶间,加入到它们的伙伴队伍中,汇聚成了一条森林深处的星河。
谢茶望着那些飞走的萤火虫,转头望着春夜,状似无意,又?意有所指似的笑道:
“别说萤火虫了,人也一样。”
“人也是不能没有自由的。”
春夜仍旧神色淡定,甚至还挑了下?眉,对谢茶笑道:
“大少?爷,在练蛊的人这里是没有自由的。”
谢茶:“?”
春夜抬起手,手掌随便一摊开,一只萤火虫就被迫似的,飞落在他指尖上,荧光反射进?春夜的瞳仁里。
显得那双瞳仁居然有几分阴鸷的意味。
“看到没?我让它飞过来,它就得飞过来,所以……”
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锁定谢茶:
“练蛊的人只知道什么叫掌控,不知道什么叫自由。”
谢茶:“!”
这小子!
草丛绿油油的,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谢茶干脆坐了下?来。
忽然想起来藏宝洞之前,徐南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当时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牛黎给打?断了。
说起来,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报考什么学校呢。
“让我猜猜?”
谢茶想了想:“中医大?”
春夜点点头,也顺势坐了下?来。
见他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谢茶转头道:“苗王大人怎么不问问我?”
春夜笑了,捉过一旁谢茶的手,握在手心里,一会儿捏捏指尖,一会儿摸摸手指,一边玩弄一边挑眉道:
“所以大少?爷报考的哪里呢?”
虽然之前是打?算去?国?外留学的,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幸亏他给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所以……
谢茶扬眉道:
“我也和?你一样。”
谢茶说:“我妈就是中医大毕业的,所以我报考的也是这个。”
谢茶刚说完,就感觉春夜捏他指尖的手忽然顿住了。
谢茶笑道:“估计再过几天,录取通知书就能送到我外婆家了。”
他确实报考的这个,想着这个作为保底方?案。如果留学意外黄了,他还可?以在国?内上大学,不至于最后连个学都没得上。
但这些谢茶没跟春夜说。
这小子本来就不太信任自己,要是跟他说自己之前还打?算去?留学,估计情?蛊更?是解不了了。
见春夜仍旧没说话,只幽幽地盯着自己,谢茶扬眉道:
“怎么?不信我啊?”
春夜没说话,凑过去?,鼻尖轻轻蹭了蹭谢茶的,低笑道:
“想要让我信你,大少?爷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谢茶:“……”
这小子!
谢茶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
对这小子暗喻啊,劝说啊都不管用,还得用物理的方?式。
睡服他!
把?他睡服了,他就乖乖听话了!
草丛茂盛,草叶柔软,还沾着露珠,谢茶被压在草丛里的时候,甚至能闻到草木的清新和?野花的香气。
森林深处的草丛长?得稠密青翠,将近一米高,两人倒下?去?的时候,森林的风吹来,草丛枝叶摇摆,完全将两人掩盖。
谁也不会发现还有两人倒在草丛里纠缠,像被风吹倒的两枚长?长?的芦苇似的,必须紧紧缠绕在一起,互相攀附,才不会被风吹走。
后背垫着厚厚的、柔嫩的青草叶,森林上空的星星在旋转、颠倒、闪烁,萤火虫早就像是收到了主人的命令似的,飞离了这片草丛。
飞进?了旁边的密林里。
于是密林四周,萤火虫星星点点地飘荡在树林里,当月亮隐没进?乌云时,那一片草丛便彻底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只从草丛里飘出时急时缓、时轻时重?的响声,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吮吻声,以及难耐的喘|息声,刚飘出草丛,就被森林里刮过来的风给吹散了。
“冷吗?”
草丛里,春夜伏在谢茶上方?,在吻的间隙里轻声询问。
声音清凌凌的,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低沉的温柔。
谢茶揪了揪他的头发。
这小子!
说他不乖吧,又?给他捉萤火虫,还知道停下?来关心他冷不冷;说他乖他,居然还想把?他关在这。
谢茶望着上方?那双眼睛。
黑漆漆的。
冷幽幽的。
似乎把?草丛里的黑暗都吸进?去?了,瞳仁黑得像无垠的夜空,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了,让人捉摸不透。
谢茶伸手,按在春夜的后脖颈上,往下?用力一压,春夜就被迫压下?去?了,两人的嘴唇又?贴在一起了。
谢茶的声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间:
“继续。”
夜幕低垂,月亮仍旧隐没在乌云之中,萤火虫像星河落下?来,飘进?了密林四周似的,一闪一闪。
唯有密林中间这一大片草丛是黑暗的,森林的风吹过来,草丛叶尖摇曳,草丛里的人翻滚着,从那棵桃花树下?的草丛里,一路翻滚到了这棵扶桑树下?。
扶桑树开满了红色的花,一大朵一大朵,很是艳丽,谢茶被春夜拽起,后背贴着粗壮的树干,被春夜抱着,整个身体都凌空了似的。
这种随时会下?坠的恐惧感迫使他回抱着春夜的脖子,紧紧地缠绞着,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
谢茶身体的微颤传导到了扶桑树上,扶桑树也跟着摇晃,一大朵一大朵的花瓣簌簌掉落。
掉落在谢茶的肩上,被春夜低头吻落;掉落在两人的发丝上,又?被之后的动作给抖落。
晚风呜咽,扶桑树吱呀吱呀地被晃得摇来摇去?,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树底下?的两人终于停下?了,相拥着又?重?新躺在树下?的草丛里。
花瓣落满了他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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