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嘴唇碰在了他?的手指上。
春夜:“?”
谢茶:“……”
既然这么爱装爱演……
那就?陪他?演一演。
看看谁的演技更甚一筹!
谢茶扬了扬眉,假装无事发生一样起身?:“这么红的枣,苗王大人不配吃,继续找神仙草吧。”
谢茶说?完,刚往前走几步,忽然眼睛不经意一瞥,脚步顿住了。
枣树下面的绿草地上,静静躺着数十颗枣子。
又红又大。
春夜跟来,脚步踩中了其中一颗,他?弯下腰,摸索着捡了起来,眨了下眼,故作惊讶地对谢茶道:
“所以刚才?风刮得这么大吗?把树上的枣子都给?吹得掉下来了……”
第64章 弄疼了,能原谅我吗?
春夜说完, 弯腰蹲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到几颗红枣,站起来递给谢茶。
“刚才大少爷不是很想吃吗?枣都这么懂事地掉下来了, 大少爷尝尝看?”
谢茶没?伸手去接。
只看了春夜一眼,眼神颇有些复杂,心想:
也不知道这小子骗他多久了。
又?想起方才大风刮过时, 高高的枣树上,枝桠被?吹得摇摇晃晃,踩在枝桠上的人也跟着?摇晃的、惊险的那?一幕……
谢茶又?瞬间?心软了。
他接过春夜手中的红枣, 转身走?去一旁的瀑布边洗了洗。
春夜唇角微微扬起。
跟着?过去了,坐在瀑布边的大岩石上,就?坐在谢茶旁边。
谢茶把红枣清洗好了之后, 二话不说,强硬地往春夜的嘴巴里塞了一颗:
“苗王大人先替我尝尝?”
春夜颇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 随即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大少爷洗完后居然让我先吃, 就?这么喜欢我啊?”
谢茶:“……”
这小子!
谢茶冷笑一声,悠悠反击道:
“只不过简单洗洗而已,苗王大人先别急着?感?动。要是我敢爬那?么高的枣树上摘来给你吃,苗王大人再说这话也不迟……”
春夜:“……”
不等春夜回答, 谢茶又?扬眉道:“所以苗王大人,愿意爬树上给我摘枣吗?”
春夜静了几秒,一边嚼着?嘴巴里塞进来的红枣,一边余光瞟了谢茶一眼:
“我可?没?那?么恋爱脑。”
顿了顿, 又?颇为傲娇地微抬下巴,继续补充道:
“如果大少爷再多喜欢我一点, 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谢茶:“……”
再一次感?慨:
这小子可?真?会装啊!
要不是方才亲眼看见?他爬上去给自己?摘枣,说不定还真?会信了!
谢茶往自己?嘴巴里也塞了一颗, 咬了咬,这枣子确实好吃!
又?脆又?甜!
不自觉吃了好几颗。
接着?,听见?春夜慢悠悠笑问:
“好吃吗?”
谢茶嚼枣子的动作一顿。
他望着?春夜,这小子还在无事发生一样望着?自己?笑。
谢茶忍不住凑过去了。
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春夜轻轻嘶了一声,眸子眨了眨,颇为不解,还带着?几分无辜。
谢茶扬眉道:“想咬就?咬了,咬你还需要理由吗?”
春夜轻笑道:
“是不需要。”
还主动凑过去亲了亲:
“大少爷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语气?听起来深情又?真?诚。
但瞳仁黑漆漆的,像把星辰藏起来的夜空似的,让人捉摸不透。
谢茶对此又?爱又?恨。
揪住春夜的衣领,把他拽过来,又?狠狠咬了一口。
像是在出气?似的。
春夜笑了。
任由他咬上自己?的唇。
甚至在他咬完即将?离开时,伸手按住了谢茶的后脖颈。
“再亲一会儿。”
他又?主动凑上去了。
甲壳虫斜瞅了一眼,瀑布边的岩石上,两人又?亲起来了。
这几天甲壳虫司空见?惯了,知道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便趁谢茶瞧不见?,偷摸摸地爬去啃桑叶了!
刚才那?阵大风,枣是没?吹下来,倒把很多嫩桑叶吹得掉下来了,甲壳虫兴奋地爬来爬去。
桑叶太?多了,它只啃最嫩的桑叶尖尖,这里啃几口,那?里啃几口,啃得最后小肚子都圆鼓鼓了。
它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瘫在桑叶上,小眼睛斜瞅了一眼,那?两人已经拥吻着?倒在了岩石上,啧啧作响的舌吻声,连它这都听见?了。
甲壳虫晃了晃小脑袋,起身,又?爬远了一些,直到听不见?,也瞧不见?了,这才伸展着?小身子,舒舒服服地眯起了小眼睛。
一个漫长的、深入的吻结束后,春夜喘息着?,轻轻咬了咬谢茶的耳朵,声音暧昧又?难耐:
“回去?嗯?”
谢茶躺在瀑布边的那?块大岩石上,闻言睁开眼,望了一眼天空:
太?阳还未落山。
天色还未暗。
他笑着?揉了揉春夜的头发:“苗王大人,白日宣淫会不会不太?礼貌?”
春夜又?捧起谢茶的脸:
“那?再亲会儿。”
甲壳虫躺在一片桑叶上呼呼大睡,直到感?觉到被?人捻起来了。
甲壳虫睁开一丝小眼睛,是谢茶把它托起来了。
“回家啦。”
谢茶一只手掌托着?它,另一只手牵引着?春夜。
夕阳的余晖洒进森林里,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甲壳虫吃饱了,睡饱了,在谢茶的手掌心上兴奋地吱吱了一路。
回到家,篱笆栅栏上搁着?一个黑色包裹,谢茶知道这是他买的东西送来了。
鉴于东西比较敏感?,谢茶自然不敢在寨子里买,有些估计寨子里还没?有,于是一大早就?在手机上下单,斥巨资叫人跑腿,从镇上骑两个小时的摩托车送过来的。
回到二楼客厅的榻榻米上,谢茶把黑色包裹拆开,检查送来的东西齐不齐全。
春夜托着?下巴,一只手肘支在小书桌上,眨着?眼睛,盯着?他拆开的这堆东西,甚至一只手摸索着?拿起一个小东西研究了起来。
见?他眸子里带着?几分的好奇,谢茶调侃道:“苗王大人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春夜拿起那?个小东西摸了摸:
“只在《人体生理和经脉》课上见?过照片,但实物还是第一次摸到。”
说到这,春夜歪头望着?谢茶。
谢茶知道他在问自己?,轻咳一声:“那?必然是见?过了!”
春夜拖长语调哦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既然大少爷比我略懂,那?麻烦大少爷教教我?”
谢茶得意地扬眉道:
“也不是不可?以。”
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有一个豪门圈的花花公子送过他一箱,不过他全扔进垃圾桶了。
不谈恋爱的人,用不上,也没?什么机会去了解。
谢茶下单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有材质、尺寸、形状之类的各种型号,看得人眼花缭乱,于是每样下单买了一些。
作为一个尊重恋人的体贴男友,谢茶决定先询问春夜的意见?。
他指了指箱子里的这一堆,一本正?经地,跟讨论什么大事似的:
“有无香型的,也有带香味的,草莓味、玫瑰香、薄荷味,还有薰衣草精油,你喜欢哪种?”
春夜沉吟数秒,用一个医学生严谨的医学知识分析道:
“薰衣草精油吧,据我所知,目前市面上大部分的薰衣草精油都是采用天然成分,不含化学香精,且气?味比较柔和,具有舒缓紧张的安神作用……”
科普似的分析完,又?道:
“当然,如果大少爷不喜欢,也可?以用无香型,没?有添加任何?香精,不会导致皮肤过敏,但从医学角度来说,带香味的安全|套可?以提升性体验,所以我建议……”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茶捂住了嘴巴。
这小子!
倒也不必科普得这么直接!
听得谢茶都有点耳热了。
“闭嘴。”
春夜眨了眨眼。
不过一分钟之后,见?谢茶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遵循自己?的建议,挑了那?盒薰衣草精油的,春夜眸子弯起,又?忍不住托着?下巴回忆道:
“我记得课上还说,这东西还有很多种形状?”
春夜一向记忆力很好,很快就?从脑海里把课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记起来了:
“快感?刺激型可?以产生更多摩擦;愉悦型采用了缠绕、扭曲的形状,可?以提高伴侣双方的敏感?度;当然,还有一些情趣类……”
谢茶忍不住笑道:
“中医大还教这些?”
春夜托着?下巴,散漫笑答:
“当然,人身体的每个部位、经脉、以及穴位,在不同?的刺激下会导致不同?的兴奋程度,这些都是医学基础。”
“不过……”
春夜拖长了语调,悠悠道,“这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尺寸吧。”
谢茶扬了扬那?盒薰衣草精油的,得意道:
“这个不用苗王大人操心。”
春夜视力很好,看到那?盒子上面标注的尺寸,他嘴角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大少爷都摸过这么多次了。
知道他的尺寸也很正?常。
只不过这么主动,又?买又?帮他挑的,春夜实在是克制不住了,凑过去亲了一下谢茶的唇:
“大少爷这么体贴的吗?”
“当然。”
那?个小电影谢茶可?是观摩过两次,领悟到了很多!
上位者要更体贴一点。
而且通常在正?式开始前,需要漫长的前戏,让恋人从紧张的情绪中放松,逐渐进入状态,才能?更好地感?受到愉悦。
因此,谢茶也回亲了一下,并捏了捏春夜的脸,暧昧笑答:
【YJQT】
“等晚上了我会更体贴的。”
春夜一听,眸子里顿时泛起了点点笑意,他觉得这位大少爷现在已经非常体贴了,晚上要是再体贴点,他觉得自己?可?能?到时候会被?刺激得失控。
于是他决定提前打打预防针,用鼻尖蹭了蹭谢茶的鼻尖:
“如果晚上我不小心把你弄疼了,能?原谅我吗?”
谢茶眨了眨眼,又?迅速回想起那?个小电影里的画面:
激烈时,下位的那?方会咬肩膀,抓后背,把上位的后背抓得一条条红痕。
不过……
谢茶轻笑一声,扬眉道:
“越疼才越爽嘛,你尽管弄。”
春夜一听,克制不住地凑过去了,捧着?谢茶的脸,立刻吻起来了。
谢茶:“?”
这小子……
他刚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吗?
这么激动?
谢茶稍稍推开他:
“苗王大人,容我提醒你一下,天还没?黑哦。”
为防止情蛊发作,谢茶没?让春夜吻多久,就?推着?他去洗澡了。
“不一起吗?”
见?春夜还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样子,谢茶哼笑一声:
“苗王大人,要是不小心被?热水烫伤,那?咱们今晚的计划只好推迟哦……”
春夜一听,立刻表示:
“我会很小心的。”
趁着?春夜洗澡去了,谢茶将?那?个包裹拆下来的塑料袋准备扔出去。
刚走?下楼,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哭声,循声望去,三个小男孩在花丛边一边哭,一边眼巴巴地望着?。
但又?碍于什么似的,不敢穿过花丛进来。
谢茶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一只彩色的蝴蝶风筝被?勾在吊脚楼三楼的窗户上了。
谢茶又?仔细看了一眼:
这个窗户……
不就?是打雷那?天晚上,甲壳虫不让他进的那?个屋子么?
谢茶环视一圈,吊脚楼旁边有棵茂盛的榕树,比吊脚楼还高,于是,谢茶爬了上去。
踩着?枝桠,伸手去够那?只风筝,谁料风筝的线缠在了木制窗户上了,谢茶轻轻一拽,木制窗户也就?被?打开了一条细缝。
细缝很小。
只一只眼睛能?看到的那?种。
但也足够谢茶看清了:
屋子里边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紫檀木制成的花盆。
而花盆里,栽着?一株透明的、散发着?莹白色光晕的……
神仙草。
春夜洗完澡出来?, 在客厅和卧室转了一圈,没看到谢茶。
到走?廊一看,太阳终于?落山,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远处的群山之间,夜幕即将降临。
春夜在?走?廊栏杆前往下眺望,吊脚楼层层叠叠, 梯田和下山的小路也被夜色笼罩。
山脚下。吊脚楼里。外婆端着碗筷出来?,看到谢茶抱臂坐在?沙发上。旁边手机在?响,但谢茶却置若罔闻, 看都不看一眼,兀自沉思?。
眸子阴沉沉的。
外婆还没见?外孙表情这么冷森过,她啊呀一声, 走?过去问:
“谁惹茶茶生气哩?”
不等谢茶回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外婆接着又问:
“茶茶回来?了, 那苗王咋办?他眼睛不好哩……”
看到外婆出来?了,谢茶的脸色稍稍好转一些,为了不让外婆担心,谢茶回答了, 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点?冷意?:
“他眼睛好了。”
外婆一听,苍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的喜气:“这么快就好了?不愧是苗王……”
谢茶哼笑一声。
连演技都是一流!
沙发上的手机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谢茶把手机关了,走?过去帮外婆把碗筷搁在?餐桌上。
吃完饭, 洗完澡,刚走?进卧室, 就听见?吱吱的声音响起。
谢茶循声望去,甲壳虫趴在?窗台上, 瞧见?他了,兴奋地挥了挥小前爪。
谢茶木着脸望着。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天雷雨晚上,甲壳虫不让他进那个屋子,所?以这只?甲壳虫估计早就知道了。
知道他主人眼睛早就好了。
也知道屋子里养着神仙草。
但还和他主人一起瞒着自己。
这个小骗子。
谢茶没搭理?甲壳虫,好整以暇地继续擦着自己的头发。
甲壳虫见?他没理?会自己,委屈地吱了一声,芝麻大小的黑眼睛幽怨地盯着谢茶。
谢茶哼笑一声。
还委屈上了?
谢茶继续不理?睬。
擦了十分钟左右,把头发擦好了,谢茶才慢悠悠地走?到窗边。
甲壳虫兴奋地吱了一声,小脑袋主动蹭过去,想让谢茶用指尖摸一摸。
谢茶双手抱胸,压根就没有要摸的意?思?,只?瞥了它一眼,目光又往下,落在?那棵榕树下。
此时夜色降临,月光透过那棵榕树的树叶细缝洒下来?,落在?了春夜身上,修长的身姿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他安静地倚在?树下,手还拄着一根竹竿,似乎感应到了谢茶的视线,他抬头看了一眼,散漫地开口道:
“大少?爷是打算在?这里试吗?”春夜顿了顿,又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你这房间隔不隔音……”
见?他还无事发生似的调侃,谢茶冷笑一声,眸子转了转,扬眉道:
“不好意?思?啊苗王大人,估计今天在?森林里找神仙草的时候接触到什么了,我现在?皮肤过敏,试不了了,还是等我好了再说吧。”
“我看看?”
见?他下意?识就要上前,谢茶笑了,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看?苗王大人眼睛看不见?,要怎么看呢?”
春夜:“……”
谢茶道:“苗王大人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是回去好好养眼睛吧。”
不等春夜回答,谢茶就关上了窗户,关窗之前,还用指尖把甲壳虫给弹下去了。
甲壳虫吱了一声,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振翅飞了飞,飞落到春夜的肩上。春夜抬头看了一眼关紧的窗户,转头对甲壳虫道:
“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大少?爷今天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甲壳虫可怜巴巴地吱了一声。
春夜沉吟半响,又伸手点?了点?甲壳虫的小脑袋:“你说,我的眼睛是不是该好了?”
不等甲壳虫回答,春夜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要是眼睛好了,是不是他就没理?由住我那了?”
不住在?外婆家,一直住他那,别说寨子里的其他人了,就算这位大少?爷的外婆也会觉得奇怪吧?
春夜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最后决定道:“还是再过段时间吧。”
说到这,他又转头问甲壳虫:
“他要是回去住外婆家了,以后就不能一整天都见?到他了,只?能像现在?这样,晚上跑来?见?他,你肯定不想这样吧?”
甲壳虫:“……”
第二天早上,谢茶吃早餐的时候,外婆惊奇地对他说:
“茶茶,你猜外婆今天早上开门看到什么了?”
谢茶:“?”
外婆指了指篮筐,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凌霄花!”
“这玩意?儿可值钱了!要是拿去附近镇上卖,几?千块一斤呢!可惜长在?后山的悬崖边上,寨子里没人敢去摘哩!”
“今天早上,外婆刚打开门,就看到搁在?篱笆上的这个篮子里放了一大把凌霄花。”
谢茶看了一眼篮筐里放着的凌霄花,花瓣形状似喇叭,很大一朵,金红色,像夕阳镀金的颜色。
一大把,把篮筐都塞满了。
外婆摸了摸那花瓣,嘀咕道:
“这花瓣新鲜得很,还带着露水哩,也不知道谁送来?的。不过这草药有用着哩,能治病救人!”
外婆絮絮叨叨地说着,谢茶的手机也叮叮咚咚地响着。
是春夜的微信发过来?的语音。
谢茶看了一眼外婆,把语音转成文字,看到春夜说用凌霄花熬成汤汁洗澡后,能治好皮肤的过敏。
谢茶没回,把手机搁在?桌子上,继续吃饭。
晚上,洗完澡,谢茶刚走?进卧室,脚步就忽然?顿住了。
春夜坐在?窗边的书桌前。
谢茶:“……”
他慢悠悠地走?到一边擦头发,问春夜怎么进来?的,春夜指了指窗边的那棵榕树:
“爬进来?的。”
谢茶哼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讽意?:“苗王大人,眼睛看不见?了还能爬上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眼睛好了呢。”
春夜:“……”
静了片刻后,春夜神色淡定地笑答:“也就爬个窗而已,我小时候还经?常爬悬崖去摘草药呢,眼睛看不见?也能爬的。”
又迅速转移话题,语气凉凉道:“大少?爷今天很忙吗?我发了21条微信,打了15个电话,你一个都没回,是不是不太礼貌?”
谢茶擦完头发了,一边把毛巾搭在?椅子上一边随口道:
“手机坏了。”
然?后下一秒,手机就叮地一声响了,是微信的声音。
春夜:“……”
谢茶:“……”
谢茶毫不在?乎,靠坐在?床上。
见?他干脆也不掩饰了,光明正大地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玩了起来?,春夜欲言又止的。
忍了忍,最后幽幽道:“大少?爷,你这样说谎不觉得很渣男吗?”
谢茶闻言笑了,把头从手机上抬了起来?:“那我问问苗王大人,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呢?”
春夜:“……”
见?春夜不说话,谢茶顿时眸子微沉,正要下逐客令,又忽然?看到春夜手上有几?道红痕。
他本就皮肤冷白,在?窗边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是醒目,像是被尖锐的石头划过似的,手背上皮肤破了,其中一道红痕还挺深。
谢茶猜想:大概是昨晚这小子跑去悬崖边摘凌霄花弄的。
顿时神色复杂了。
不过最终还是装没看到,刺溜躺下了,把脑袋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对春夜下逐客令:“我要睡了,苗王大人请回吧。”
然?而睡得并?不安稳。
等半夜醒来?,手背上忽然?感觉有点?异样,像是被极小的针给刺了一下似的。
他垂眸一看,正与那双芝麻大小的黑眼睛对上了。
被谢茶发现了,甲壳虫像是做贼心虚似的,立刻扭头爬走?了。
谢茶:“?”
摸出手机一看,凌晨四点?。
虫虫大半夜的咬他做什么?
谢茶下床,走?到窗边往下一看,春夜正盘腿坐在?榕树底下。
谢茶:“……”
这小子!
半夜不睡觉坐这干什么?
谢茶躲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见?春夜没有离开的意?思?,谢茶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了。
吊脚楼二楼并?不高。
榕树粗壮的枝桠斜伸过来?。
一脚踩上去,熟练地沿着榕树枝桠从窗户爬下去,然?后跳下来?。
谢茶便?站在?了春夜面前。
听见?声响,春夜睁开眼睛,不等谢茶开口,他就率先控诉了:
“大少?爷,我发现你又对我说谎了,是不是有点?过分?”
谢茶有恃无恐地抱臂道:
“我说什么了?”
“你没有过敏。”
谢茶扬眉道:“苗王大人眼睛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春夜幽幽道:
“施蛊的时候发现的。”
谢茶:“……”
忽然?想起方才甲壳虫爬上来?咬他手背的那一幕,所?以……这小子本来?又打算施什么转移术吗?
谢茶压下复杂的情绪,接着道:“就算我骗了你,然?后呢?”
“然?后……”
春夜倒没有表现出气愤的表情,他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到谢茶面前,颇为傲娇地微抬下巴:
“大少?爷要是肯主动亲我一下,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
谢茶哼笑一声:“也不是不行,只?是苗王大人,你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原谅我了,那我以后随便?说谎你也不介意?是吧?”
春夜:“……”
谢茶又道:“我困了,苗王大人回去吧,我要回去继续睡了。”
虽然?但是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困了的样子,在?夜色里很是清亮,和白天一样。
春夜:“……”
在?谢茶转身时,春夜拽住了他的手腕:“这也是骗我的吗?”
“对啊。”
谢茶转身,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困。”
春夜瞬间抓紧了他的胳膊,眸子幽幽地盯着他:
“为什么?”
春夜刚质问完,谢茶就笑了。
他无声地,一点?点?地凑过去。
即将要吻上春夜的眼睛时,春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就听见?谢茶略带嘲讽的笑声响起:“苗王大人,这么配合地闭上眼,我会以为你看得见?呢。”
春夜忽然?明白了什么。
瞬间睁开眼。
春夜凑过去, 用鼻尖蹭了蹭谢茶,像小动物似的,带着一丝可怜巴巴和讨好。
“能原谅我?吗?”
声音也小心翼翼的。
谢茶瞬间心软了。
但很?快又想到明明屋子里就藏着?神仙草, 还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去森林里找来找去,谢茶又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春夜的脸:
“要我原谅也不是不行。”
他望着?春夜,扬眉道: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说看,还有没有哪里骗我??坦白从宽还来得及。”
春夜欲言又止。
谢茶耐心地等着?,也不催促。
然?而?等了将近一分钟, 春夜还是没开口,只心虚地垂下眼睑,亲了亲他的唇。
像是在祈求他放过自己似的。
谢茶见状, 恶狠狠地回咬了一口,咬得春夜轻轻嘶了一口气。
“怎么还在生气?”
“想?知道啊?”
谢茶挑眉, 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那神态,那语气,跟电影里那种?黑|帮大佬警告别人似的:
“苗王大人,给我?现在、立刻、马上回去想?, 想?出来了再来见我?……”
谢茶打定主意非得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于是回去后把窗关严实?了,之后也不出门,就呆在家里。
连外婆都觉得他反常。之前?外孙都喜欢出去到处逛逛的, 现在居然?一连两天都闷在家里。
外婆看不下去了,使唤谢茶去给她?买瓶酱油。谢茶去牛黎家小卖部买酱油的时?候, 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蹲在小卖部门口磕瓜子。
看到谢茶过来, 那人上下打量他几眼,之后主动打招呼:
“你就是谢茶吧?”
不等谢茶回答,那人站起来,神秘兮兮地对他挤了挤眼睛:
“我?这有个能发财的活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谢茶打量他一眼,跟他差不多年纪,一张清清秀秀的娃娃脸,皮肤白白的,但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谢茶想?了想?,大概是这人明明长得挺秀气的,声音也细细的,却偏偏故作一副粗鲁的样子。
牛黎正好拎着?酱油出来,他把酱油递给谢茶,顺便给谢茶介绍:
“茶哥,这寨柳,之前?一直在镇上念书,暑假了刚回来。”
寨柳不满地皱眉:
“还是叫我?外号吧。”
寨柳说:“我?是寨子里最直男的人,你可以叫我?钢铁直男!”
谢茶:“……”
谢茶扬眉:“那寨鱼是你……”
一提起那个名字,寨柳顿时?脸色一沉,道:“那人已经?从族谱上去掉了,所以他不再是我?哥了!”
见寨柳一副不想?提的样子,谢茶也识趣地没继续问了。
倒是牛黎开口道:
“寨柳……”
寨柳鼓着?一张娃娃脸,声音细细地纠正:“说了叫我?钢铁直男。”
牛黎:“……”
“好吧,钢铁直男,你刚才跟茶哥说有个发财的活儿?啥活儿?也带我?一个呗!”
寨柳环视一圈,见小卖部门口就他们三,于是压低声音道:
“你们听说过藏宝洞吗?”
牛黎:“?”
谢茶:“……”
谢茶眸光微微一动,抬了抬下巴:“继续。”
寨柳小声道:“我?听说咱寨子里的后山有个藏宝洞,藏了很?多上百年流传下来的金银珠宝,咱们要是能找到那不就发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