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cp男主动了心by昔缘
昔缘  发于:2024年08月24日

关灯
护眼

青樱心口一紧,她心神因眼前青年动摇的刹那,心中瞬间警醒,面上露出浅笑向后退去,心中却倏然复杂起来。
不能靠得太近。
人世情爱本就不可琢磨,她自认能将情爱玩弄掌心,却也会在危险之人的面前自觉退后。
有些人的危险,不在于普遍意义上的危险,而在于人心。
青樱柔笑道:“公子真是,拒绝人都这么柔情似水,只怕欠了不知多少的情债。”
她没敢再看谢辰,双手端起茶壶,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要再说时——
“倒茶。”
楚千泽修长指尖一弹,空茶杯离手,他声音清淡,听不出喜怒。
茶杯在桌上转了两圈,极稳地停在了青樱眼前。
青樱手上动作不易察觉地一僵,她无意识挺直了身骨,终于从进入这雅间内,第一次正面与玄衣公子对上视线,莫测冷淡的视线仿佛能看透了她。
她所有手段都缩成一团,丝毫没有班门弄斧的勇气,哪里还想得起一丝一毫的旖旎心思。
对方似是有意打断了她的话。
青樱声线微僵,手上动作又稳又快,添完茶水后将其向对方面前轻轻一推。
“公子,您的茶。”
谢辰手上的茶玩了许久,始终没有喝上一口的意思,他看到这一幕,弯唇笑出了声,似是觉得好玩。
“林公子,你好像吓到青樱姑娘了。”

第206章 乌戎王子
闻言,楚千泽本要伸手去碰茶水的动作悬停住,指尖离杯身还有些距离,他缓慢蜷缩指尖,用指背将面前茶水推离些许,手上雪白的肤色抵着白玉茶具,动作再轻,也难免夺了几分旁人的注意。
“我吓到你了吗?”他收手,温言问向青樱姑娘。
晃动着的光晕染了红纱的霞色,挑染着描了玄衣公子的眉眼,敛眉看来时,透出几分难言的危险韵味。
青樱姑娘心口漏跳一拍,迫人的威慑与极致的美色交织出的悚然,尤为考验她的心性。她控制不住脸部漫上的红晕与微颤的身体,尚有几分理智才没有过分失态的,她借势抚而耳畔发丝,柔声回道:“公子不骂不打,如何能吓到奴家?”
愈是危险,便愈发迷人,她心中蠢蠢欲动,面上红晕却一点点褪去,逐渐开始冷静下来。
眼前两位公子,她看着可是有些馋眼啊。
可惜的是,一个都碰不得。
上次她那么一个大美人有意将人留下来,对方究竟有没有心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想到这,青樱姑娘余光瞥了一眼一旁含笑旁观的谢辰。
就是这位,当时看着随意一哄就能将对方带到床上,结果几番来往之后却是半分把柄都拿捏不到,如今看来也是馋不到的人物。
青樱姑娘心道可惜,这么看来,两位还是有几分相似性的。
楚千泽下颚微一仰,轻声道:“青樱姑娘没被吓到。”
谢辰摇了下手中茶水,收回打量青樱姑娘的视线,转而看向对面端坐之人,目光从对方面上轻轻划过,没看出什么端倪才勾唇笑道:“那就是我想多了,林公子这般有礼,身上哪里会有吓到旁人的东西。”
语落,他放下茶水,单手支着脸笑吟吟望向青樱姑娘,“青樱姑娘的出场费极高,我这次吃个酒水,怕是付不起这价钱。”
青樱姑娘眉眼一抬,颇具风情,“谢公子说的什么话,您还缺银两吗?”
谢辰毫不迟疑出声接道:“缺啊。”
青樱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她先是一噎,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
“我与谢公子一见如故,此番前来自然不会问您索要那些,来的时候就早早就让人免了去,公子不用多心。”
谢辰抿了口茶,笑了,“倒是谢某占了便宜。”
“哪里,谢公子这般的人物,日后多来看看青樱,便是青樱赚了。”青樱姑娘拿帕子抵住唇,垂眉笑着出声,并未因口中附和话语流露谄媚姿态,依旧端的是高雅淡然的作态,听着只会让人觉得舒心。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每当青樱姑娘顶着主上淡淡的视线想要收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这位谢公子都刚好寻到新的话题,不应又不行,几番交谈之后,等青樱反应过来的时候,主上已经敛默许久了。
先前她主动添上的茶水,主上更是一分没有动过,茶水上方早已凉了去。
青樱姑娘心下一个咯噔,她忍不住抬眸,却刚巧对上谢辰的视线,对方见她看来轻轻挑了下眉。
青樱姑娘柔柔笑开,她什么都没说,又呆了一炷香之后才寻了个由头起身准备离开。
谢辰没有阻拦,支着脸笑意如常,等到那抹倩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他看向对面,“青樱姑娘一走,房间里好像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语带几分可惜。
楚千泽掀起眼睫淡淡道:“若是嫌弃安静,不如再将人给唤回来。”
谢辰摇头:“不成。若是将人唤回来,这次掏钱的就要换成自己了。”
他挑了下眉,笑吟吟道:“不如从下方挑个西域舞娘上来添些热闹?”
楚千泽:“你带够银两了?”
今日初登台的舞娘们,若是要见,只怕没那么便宜。
谢辰自然是摇头,“但是林公子你家中行商已久,想必出门身上应该是带足了银两,这次先欠着,日后你可登门向定国公府去讨。”
楚千泽眉心微动,心中意味难明,若是他上门去讨在花楼中欠下的银子,怕是要磕坏了定国公的膝盖。
楚千泽看出几分意味,对方眸底不带色欲,偏又像是几度想要逾矩,让他看不真切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一时间之间竟是有些迟疑。
直到谢辰笑着催促了一声,多情的眉眼好似要生出一朵桃花来,楚千泽不知怎的就松了口。
“你若是想的话,就差人将舞娘带上来。”楚千泽淡然补充一句,“不过日后去定国公府讨债就不用了,就当我这次请你。”
谢辰觑他,懒懒笑了一下,出声招了人让她们将下一位要登台的舞娘带过来。
谁料这吩咐刚刚落地,闻声前来的侍女却像是有些为难,面对谢辰疑惑的目光,她先是下意识看了眼楚千泽的位置,那位侧目,眼中笑意微凉,逼得她迅速遮掩了不自觉露出的破绽。
“公子,下一位是个男子,不算是买来的舞娘,不过是有大人将其送过来……”侍女额头冒出冷汗,咬牙顶着那道淡凉视线飞快出声,“想要调.教一番。”
第一花楼这样的地方,最适合折掉一个人的脊骨,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男子,只怕背后不单纯是不听话的原因。
谢辰先是一怔,闻言也不见惊奇,而是颇有趣味的出声问道:“他一定要登台吗?”
侍女小心打量谢辰面色:“自然,我们费了许多功夫,而且对方虽为男子,貌相却是很美,总有一些客人口味较为特殊。”
她这番话其实还是含蓄了些,那不只是口味特殊了些,而是完全走偏了的龙阳之好。
侍女心中想起那位,心下毫无波澜,若是对方此遭依旧什么都不肯说,她们丝毫不介意真的将其当作小倌再下狠手折腾。
花楼中小倌稀少,却并不是没有。
而那数量稀少的几位小倌,无一不是调教好了的极品,只不过平日不常露面,若对方当真没有眼色,只不过又是第一花楼中多了一位无名小倌。
不过谈及貌相……侍女忍不住偷看了问话的公子一眼,心中砰然失序一瞬又悄然收回了视线。
那人美归美,与面前两位终归是不能比较的。
谢辰不知道侍女心中所想,他纵使没有为难的心思,却另有一番打算,至于那龙阳的名声对他现在而言并不值得注意。
于是谢辰弯了下眸温声吩咐道:“那就在他登台之后,将其送来吧。”
此话一出,谢辰没注意到的是,对面的楚千泽眼睫猛地一颤,像是有些诧然,目光在他身上定住一瞬,然后借着把玩茶盏的功夫掩住了这瞬间的情绪失控。
侍女像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着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楚千泽始终保持着安静,最终她低头恭声回道:“我需要去请示一下楼主。”
对于一个花楼不以老鸨或妈妈等称呼,而是以楼主这种稍显清正的称呼,谢辰也只是挑了下眉。
人走后,楚千泽才轻轻开口道:“你既然想要舞娘的话,从先前登台的几位挑一位就是,何苦非要揪着马上登台的那位索要,更何况还是一名男子。”
他说这话时情绪莫名,或许掺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但究竟是想要个什么回答,却说不上来。
只不过谢辰方才单独冲着最后一位男子不肯错眼其他舞娘的举动,或多或少的染上了桃色绯意。
谢辰弯眸,“自然是有趣。”
他指尖在桌上漫不经心画着圈,哪怕回话时,也有那么几分不正经的味道,“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模样的男子,被人送进第一花楼调.教也就算了,竟还能压到最后露面,想必容色是比前面那些舞娘更甚。”
楚千泽抬眸,可惜谢辰眸眼含笑,好似真的好奇不已,以至于就连他做出这般荒诞的举止,也依旧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丝毫不曾知晓这一举动背后可能掀起的波澜。
龙阳之号,断袖之癖。
楚千泽生下来就是天家贵人,谁敢让他触碰这些东西,但凡带歪了分毫,都是逃不开的罪人。无人敢奢求帝王痴情,不过是担心天子沾染这种事情,会坏了后世的名誉。
他所读圣贤书,所学帝王术,是在世人的天长起来的皇,纵然不显,但是血液中流淌的都是天家的傲慢霸道。
以至于楚千泽虽是淡情淡欲,对于这种违背伦理的风月之事,却也只在初时怔愣一瞬,而后便恢复了往日心性。
但多少,也不能让那丝异样彻底消失,或许是不自在,亦或是陌生,楚千泽微微蹙眉片刻后,敛了后续的话语。
他不问,谢辰却问了。
谢辰眸光从下方被红纱遮掩,若隐若现的背影上收回,似是觉得楚千泽现下的纠结好玩,笑着道:“你是在想,我是不是个断袖么?”
他未及冠,还没到配冠的时候,额鬓处的发丝落在颧骨处,懒懒散散的却又别有一番慵懒气质,配着他这么直接的话语,让楚千泽心口无端一缩。
好似被惊到了般。
楚千泽看着谢辰,眼睫轻眨一瞬微作沉吟,轻声反问道:“那你是吗?”
谢辰摸着下颚,没有回答率先笑开了,他摇头道:“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因而对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这样的情况下谢辰可以选择说与不说,但他可以做出一些荒唐事情,却没有必要将一些荒唐事张口向旁人直接说出。
楚千泽有些茫然,他似乎总也跟不上谢辰的思路,每当他以为会掀开的时候,对方却又反手给盖了回去,不仅盖了回去,甚至还能毫无影响地冲他扯唇一笑。
他无意识抬了抬眼,漆黑眸中泛起星点波澜。
就像现在。
下方压台登场的最后一位披了薄纱登场的男子,如海浪一般的波浪卷发垂在身后,碧色的眼眸周围有着红晕,面上压着隐忍。他长相艳丽像是大漠独有的带刺红花,与中原内陆讲究的温润感截然不同,有着与女子迥异的桀骜气质,在这种风流之地,最容易勾起观客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念头。
他一登场,早早被告知的客人们也不见诧异,面色各异,眸中带着戏谑与火热,纷纷落在了台上。
西域风气虽然开放,却也不意味着单薄的衣着是为着台下一群寻芳客所穿,男子扭动身躯柔韧性极好,袒露出的腰腹柔软细腻,却有着彰显男性力量的薄肌,但此时艳丽轻薄的西域着装,已然变成了招揽情.欲的特征之一。
男子面露羞耻,脸上红了一片,身子却软的不行,几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没有一丝纰漏。
谢辰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同情,他颇有趣味将台上一切收入眼底,眸底深处平静含笑,任谁也不知晓他究竟有没有其他心思。
谢辰捻了个果子丢入嘴中,唇角噙笑如实评价:“看起来,第一花楼这些时日确实在好好调.教他。”
“天楚大典还有些时日,可这些来自异邦的他乡人却先一步在京都露了脸,先前那几位西域舞娘就算了,眼下这位却不像是普通人。”
一身皮肉娇生惯养的,哪怕被扣在了这种地方,眼底依旧带着火。
楚千泽闻言撩起眼皮,毫无所感地扫了眼下方,“进了第一花楼,不管是什么人,手续等都是齐全的,就算是贵族也要按照天楚的规矩办事。”
他说这话时,有着不自知的冷漠。
谢辰撑着下颚,将视线一点点转到楚千泽身上,眨了几下眼后,专注道:“林公子似乎对于下方没什么兴趣,从来到这里便一直冷冷淡淡的,既然来花楼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难不成是白白给花楼送钱来的?”
楚千泽唇角勾了下,“原来谢公子现在就是在寻欢作乐。”
他微作沉吟,“似乎只是喝了些茶水。”
谢辰缓缓扬眉,“不急,这乐子很快不就来了吗?”
双方同时收回视线,虽有着无法言说的默契,但还是下意识心觉棘手。
彼此都拿对方毫无办法。
楚千泽甚至看了眼天色,他其实也不甚明了,这个时间再不会宫,后续会有些麻烦。
可他偏无视了那些麻烦,就这般与谢辰在这里有意无意的耗着。
仿若无声的对峙,谁也不肯落了输。
侍女第二次进来的时候,身旁跟了一位身影,而这道身影正是方才还在台上献舞的西域男子。
对方进来后,虽做足了恭敛的姿态,脊背却是绷的很紧,动作一步比一步慢。
侍女恭声道:“公子,人带来了。”
谢辰挥手让其退下,屋内空荡起来,他索性起身走到男子身旁,顺手拿了放在桌上的折扇。
“抬头让我看看。”
心觉收了大辱的西域男子闻言一愣,不是他所想的粗鄙声线,温润含笑纵使轻佻,也有几分醉耳。他无意识松开了根本无法蓄力的双手,如言抬起头来。
近了看,更是妖媚,却又不失男子英气。许是几日不断的折腾,面上是脂粉盖不住的苍白虚弱。
谢辰微微眯眸,手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心道对方这幅模样倒像是灌了药。
“你叫什么?”
赫连麒心中暗恨,咬牙挤出了二字,“阿鹿。”
此时,他也终于看清了面前第一次包下他的好色之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年轻,若不是这个地方实在污秽,眼前之人倒衬了他很久之前了解过的霁月风光一词,让人挪不开眼目。
对方哪怕眉眼覆上风流浪荡作态,也不如天生的多情眉眼来的纯净,故作的轻佻,反倒掩盖了生来的风流意味,这种地方实在污浊了眼前人。
赫连麒赏美人的老毛病犯了,直到对方开口道:“阿鹿?这名字不衬你。”
他才猛然回神。
眼前人不管给他什么感觉,对方都是花了银子的嫖客,心里不知道在惦记着什么肮脏想法,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的失神,但也足够赫连麒心中大恼。
西域原先有三十六小国,而乌戎是其中国力最盛的国家,前些年乌戎一连吞并了七个小国,国力更是发展至了巅峰。
赫连麒贵为乌戎的二王子,出生后乌戎王上战场连胜,更是被当作福星宠在手心。
可如今!
赫连麒险些咬碎了下,这群人逼供不成,竟然将他视作最下贱的小倌逼上了的花楼台面,日后他若是恢复自由,定要挖了今日在场所有看过他的人!
眼前这人如今问他姓名,哪怕没人盯着,他也耻于将自己真名告知。
如此大辱,天楚中人真是无耻!
听到阿鹿二字,楚千泽微不可察地瞥了赫连麒一眼,眸中波澜不惊,甚至有些凉意。
看来还是没有调.教到位啊。
谢辰看出几分猫腻,对于先前那位侍女所说,心中生出几分狐疑,眼前这位阿鹿登台,似乎重不在调.教,手段相对来说已经温和许多。
他抬手,手中折扇本想顺势挑起对反下颚,眸光无意扫过棕墨扇柄,脑中突兀划过林公子白皙肤色被其抵住的场景,手指一缩,不自觉别开了扇。
谢辰心中无声一滞,皱眉拿捏扇柄默不作声。
楚千泽不知何时走到了谢辰身旁,“你要如何作乐?”
谢辰闻声看去,视线一低,刚刚好撞上一片白皙肤色,下意识又收回了视线,“那就先让他跳个舞吧。”
说完,谢辰错开楚千泽肩侧坐了回去。
赫连麒在看清楚千泽时有些惊疑不定,他虽然不知道楚千泽的身份,但对于这位一身的淡漠气质,总有些熟悉的感觉,熟悉之外,还有一丝怯意。
看着明明是个是公子哥而已。
楚千泽与他乍然对上视线,漆黑凤眸微眯隐现天家威仪,冰凉迫人,赫连麒悚然退了一步,有种比面对自家父王还要摄人的气场。
谢辰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视,见身后还无动静,“怎么还不跳?”
赫连麒见两人坐下姿态闲适,似在无声催促着他开始,心中大感耻辱。
可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又只能咬牙开始动作。
他在屋内挥手垫脚,不可避免地要凑近二人,比起那位看着安静淡然的玄衣公子,赫连麒自己也未发觉,他在无意识的以谢辰为主,避开了那人的位置。
谢辰忍不住向后仰了些,手背被对方身上缠绕的纱衣几次擦过,他不着痕迹的变换了位置。
说实话,他未通情爱,之前对女子无感时也曾想过自己是否只对男子有感,可多年下来,再加上今天这一遭,谢辰心下没忍住叹了口气。
看来他似乎对于男子也没有感觉。
情爱一事,莫非与他无缘。
虽是这般想的,但谢辰得出结论时,心中却略显钝然,似乎漏了些什么。
出神之下,谢辰的视线盯着转动的赫连麒,旁人不知,看上去只会觉得他极为专注。
楚千泽眸光微侧,心下蓦然不悦。
赫连麒在动作的间隙也在注意着两人,见谢辰一动不动只盯着他,心中唾弃果不其然是衣冠禽.兽,白亏了一张好皮囊,也就只能骗骗其他无知的姑娘了。
全然忽略流了他先前的一瞬失神。
唾弃归唾弃,赫连麒也不可抑制地生出些自得,他果真优秀,不然岂会迷了这个天楚人。他偶尔看向谢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西域深邃艳丽的长相吸引许多中原之人,中原含蓄矜贵的温润皮相,对于西域中人有着同样的吸引力。
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对方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包了他,赫连麒那份恼恨在看到来人时,心下已然多了几分翩然心思。
若是对方的话……他走神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大为恼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想这些事!
走神虽然只有一瞬,脚下的拍子却出了错,几个错脚之后虽然连了上去,但一个明显的趔趄还是非常明显,也让谢辰回了神。
楚千泽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凉意,“无用。”
他在训斥赫连麒的失误。
谢辰并没有出声的意思。
赫连麒脸色涨红,敢怒不敢言,等了片刻只有玄衣公子冰凉的视线,谢辰支着脸懒洋洋的旁观,没有一点要解围的意思。他束手束脚,心尖无端升起一丝委屈来。
就知道天楚中人都是伪君子。
谢辰挥了挥手,受不了两人的注视,不是很明白怎么都看向自己,叹气道:“继续跳。”
楚千泽收拢指尖,骤缩的不知是心口还是指骨。
“你真将赫连麒送到了主上那里?”青樱坐起身,面上隐约露出点怪异来。
许瑶误以为青樱惦记主上因而才担心主上真的起了什么心思,语带宽慰道:“主上心中自有谋算,再说赫连麒已经送来一段时日了,我们迟迟撬不开他的嘴,对方身份到底特殊。”
她们是敢下手,只是以赫连麒的长相,实在太过显目,日后太容易被抓到把柄清算,如今只能小打小闹。
不过手下的人不了解赫连麒的真实身份,难免会当了真,不过她们要的也就是那种真实的气氛,免得那家伙还心存侥幸。
青樱听着许瑶的话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由揉捏眉心,“许瑶,你竟觉得我这样的人,会动上真心?”
她今日近了主上的身边,甚至可以说是最近的一次,可她也清楚地看清了自己的斤两。
有些人,就连惦记,都会有着底气不足的怯意。
虽说每每想起,都是一阵意动,可冷意迫在心口,惧意便不由加深一分。
青樱逗了许瑶许久,如今终于坦然嘲笑道:“我之前就说了,你始终不信。许瑶,我说过你压根就不了解我。”
“你自己曾经动过心思,便以为天下女子都会如曾经的你一般,面对主上都会有那份心意吗?我们这样的身份,为何始终要像怨女一般放不开自己?”
既然已经入了深渊,便坦然向前。
许瑶脸色微变,心中恍惚,她已经太久没有想起曾经,闻言心中却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好气道:“我当时多小,算什么动心,你拿这个反驳实在不讲道理。”
但她这次是信了。
青樱嗤笑,“不如去看看吧,不知道主上面对赫连麒会是个什么表情,那家伙又蠢又精。”
许瑶摇头,拿起一张薄纸:“你胆子真大,还想去看主上的热闹。不过我刚刚才得了消息,那位谢公子近些时日已经有了离开京都的打算。”
青樱奇怪道:“他若是离开我们还能少费些人手 ,那为何主上今日要随他来这里一趟?”
许瑶同样不解。
赫连麒最终还是累了,这两人偶尔聊上一句,将他放在旁边像是戏耍的猴子,单纯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效用。
让他忍不住磨牙。
谢辰注意到,笑道:“你若是累了……”
那就退下吧。
赫连麒软下身子,讨怜般抓住谢辰衣服下摆,他本就被喂了几日的药,身骨早就软了下来,内力不能动用分毫,如今说几句话都喘的不行,他此时更是无师自通的一些狐媚手段,抬头小声道:“实在跳不动了——”
顿了下,他咬咬牙,声若蚊呐,“还望公子怜惜。”
楚千泽眸光幽幽看了过去,将半坐在地上的赫连麒容入眸底之后,倏然眯了下眸,浮出些许不自知的暗色。
谢辰眉心一跳,实在受不了对方这幅作态,眉眼虽是笑着的,手上折扇却是利落挑开对方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柔声道:“这衣服,很贵。”
他甚至怀疑对方手上是否有汗,干不干净。
赫连麒满面不可置信,半真半假,他心下毫无办法,这次运气好,但是下次呢?那些丧心病狂的女人,说不定真的会将他卖给一个老男人。
他撩起弯曲发丝,碧眸晶莹漂亮,男子身躯做出柔软姿态,倒是很难挑起男人本性的恶劣。
“公子,我想跟着你。”
等你带我出去,我就想办法逃。
那群废物,竟然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他。赫连麒心中暗恨。
谢辰挑眉,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笑意,不见温润竟透出几分看透人心的锋芒,温润的黑眸低敛着故作柔弱的西域男子,笑道:“你真的想跟着我?”
楚千泽蹙眉:“定国公年纪大了,恐受不得这般刺激。”
谢辰漫不经心抬手阻了他后面的话,并未抬头,还是低笑看着半坐在脚边的人,“可惜你太贵了,我怕是买不起。”
定国公?!
赫连麒心中正一惊,骤然听到这种荒谬话语,一时愕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据他所知,定国公就一个独苗,还是个未及冠的孙儿,手上怎么可能会缺银两?
赫连麒愤怒,声音却弱了下去,“公子为难,倒也不必找如此借口……”
谢辰单手合拢扇身,“不,今日花楼中所有费用是这位林公子请的,你不如问问他,想不想要你?”
赫连麒闻声看去,对上那双漆黑凤眸,身子一颤。
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人看着比那些丧心病狂的女人还要可怕。
谢辰顺势问道:“你要买下他吗?”
楚千泽面色冷淡,“我对男子不感兴趣。”
谢辰颔首,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可惜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赫连麒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可从始至终,他都是笑着的,俊美风流的眉眼敛了笑意极为好看,灿烂春华般的风采轻易便压过了赫连麒皮相浅薄的艳色。
他从始至终都是笑着的。
赫连麒与他对视,碧色瞳孔微微一缩,突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明明,这个人更可怕。
他脑中突然清明,却发现更可怕的是,自己明明反应过来眼前公子的本性,却依旧因为对方的表现而松了几分心防。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赫连麒只觉眼前一黑,在这天楚之中,简直处处魔鬼。
谢辰心中算了下时间,拍了拍衣服起身,他们该回去了,天色已经够晚了。
楚千泽随之起身,他陪着坐了这段时间,脊背始终挺的笔直,君子风范仪养好似刻入了他骨中,谢辰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比起前世被天下夸赞称耀的自己,眼前这位才更像是能作为标尺一般存在着的模范。
他松懈了这些年,晃眼看见这样的人物,难免感到几分亲切。
“天色已晚,我们今日吃喝玩乐也算是走了一个流程,日后再聚必然要多叫几个人,我是看出来了,林公子并无寻欢作乐的经验。”谢辰折扇抵唇而笑,眉眼弯弯。
楚千泽无法反驳,微微抿唇,“是我扫了谢公子的兴致。”
谢辰摆手,“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