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江南游34
在许泽柔炯炯的眼神下,程哥儿不吭声了,他埋头捏着许泽柔的肩膀,希望借此将这事糊弄过去。
许泽柔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当然不是,但是瞧着小哥儿红彤彤的耳尖,还是打住了嘴。
转头说道,“程哥儿,你是不是在想你生辰,平平会送你什么生辰礼?”
听闻阿姐的话,程哥儿闪烁的眼神慢慢的落寞了下来,他哪里想要什么生辰礼?他只想要见见平平。
自五岁以后,他的世界就被平平所占据。
他就像是一束光,点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已经和平平分开八十五天了,他清楚的记得平平是七月初三早上离开清水镇的。
这是他和平平分开最久的一次了。
“平平读书这么繁忙,阿姐,我不需要他记得我的生辰。”程哥儿收起自己的心中的落寞,挤出笑容:“他一切安好就行。”
许泽柔摇了摇头,“你啊,总是这么的懂事。”
许泽柔伸手搭上程哥儿的手背,将他拉倒自己的身旁,向着守在自己身边的翠果两姊妹使了个眼神。
翠果两姊妹就懂事的守到了回廊的两头,以此来震慑路过的粗使丫头。
“程哥儿,别什么都听姜麽麽的,姜麽麽什么都好,但是她毕竟是名门世家出来的。”许泽柔抬手将程哥儿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她们最讲究的就是规矩、守礼。这情爱之事啊,不是一切都按规矩来,就能够圆满的。”
程哥儿微微诧异,清澈的猫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你首先得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该示弱的时候要示弱,要让他多疼疼你。我们是后院主子没有错,职责是为郎君打理后院、主持中馈不让他们操心,他们才能够专注仕途。”许泽柔拍了拍他的手背,“但我们也是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夫郎,我们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们需要人疼、需要人关切。”
听着阿姐出格的话语,程哥儿的脖子都羞红了。
打小阿姐胆子就大,总是喜欢说些他不敢说的羞耻话语。
程哥儿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闪烁着湿漉漉的猫眼,艰难的开口:“阿姐,求你了,别说了。”
许泽柔瞧着程哥儿都快要冒烟的脸蛋,怒其不争的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
“许秀才,你终于舍得来了。”
徐掌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许泽平盼来了。
许泽平一出现在常青书坊的门口,徐掌柜就殷勤的迎了出来,然后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许泽平拉到了贵客的休息厅。
许泽平屁股刚挨坐,徐掌柜就捧上了热茶,迫不及待的说道:“许秀才,今日带来了多少卷?”
自打【白狐仙旅】话本子火了后,日日都有人上书坊来催促徐掌柜要下卷,整的他的头都大了。
尤其是江南世族多,这自然就有不少含着金汤匙的纨绔子,打小被家中长辈捧在手心里长着,任性妄为的紧。
偏偏他那这些人还没有办法,打不得骂不得,还只能够任由他们摔了好几套他的宝贝茶具。
饶是赔了银钱,他也心疼啊!
“一卷。”
听着许泽平的话,徐掌柜的心肝一紧,他着急的问道:“真的只有一卷?不能够再多了?”
一卷约莫十章,正好一天一章。
许泽平颔首:“只有一卷。”
徐掌柜确定只有一卷,也没有法了,祈求的说道:“许秀才,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够多带上几卷?”
“徐掌柜,这话本子着实是小生的小喜好,每日也都是抽空写的。”许泽平知道饥饿营销法则,一方面有这个心思,但是另外一方面确实是没有空:“你应该也知道,博文的学业繁重,小生有空的时间并不多。”
徐掌柜哪里能不知道博文的情况?
为了学子能够好好学习,学院的选址都选在郊外的白鹿山,而非金州城城内。
“许秀才,您是不知道啊,您这话本子一出,金州城就立马出现了无数争相模仿的话本子,偏生他们的话本子又没有您写的出彩,三两句总是围绕着情情爱爱,这就让那些富贵人的心头愈发的痒痒,这让小店就愈发的难熬啊。” 他叹气的说道:“你瞧瞧着,我心爱的茶具都被摔坏了好几套。”
许泽平温雅一笑:“徐掌柜,你可莫要急闹,你想想看,人啊,总是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显得这个东西珍贵,是不是借此就会更火热?”
经过许泽平的一点拨,徐掌柜眼前一亮,是啊!
日日被催的心火一上来,使得他都没了脑。
果然这读书人就是脑子好,还亏自己做生意这些年,到头来还需要后生来指点!
徐掌柜越瞧许泽平就越觉得这秀才郎不凡,幸得他是从了仕途,若是经商,怕定是要搅得这金州城商户人人自危咯。
“还是许秀才您脑子好使!”
二人相识一笑,达成完美的合作。
随后徐掌柜拿出了五百两银票递到了许泽平的面前,“秀才郎,您的这润稿费可要拿好咯。”
两卷得了五百两的润稿费?
许泽平这么一盘算,那岂不是一共得了八百多两?
话本子他也是了解过行情的,一卷最多卖一钱左右。
一钱等于一百文,一两银子买十卷。
也就是说短短的一月,他这两卷已经是卖出□□千册了?
见着许泽平迟疑,徐掌柜以为他是觉得这么火的情况下,只有这么一点银子,连忙解释的说道:“许秀才,咱们这次只是单单结了江南两省的帐额,其他省份的要等到下个月对账的时候,方可给您结清。”
然后许泽平就捧着五百两银票,晕乎乎的出了常青书坊。
江南富足,诚不欺他!
五百两在清水镇,那是都可以买一座豪华的三进院子了!
许泽平告诉自己要镇定,这是在江南,不是在清水镇,一定要出息点。
不能够被这小小的暴富给失了心智。
听着街上热热闹闹的吆喝声,许泽平决定去买些江南上好精美的首饰寄给阿娘他们,也让他们沾沾喜气。
当然写话本的这件事情,是不能够告诉他们的,免得阿父,又要念叨自己的不务正业了。
“许泽平,你上哪发财去了”张逍林回博文书院之时,恰巧撞见许泽平从马车上下来,惊讶的看着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
今日发财去了?就连他的书童都没有带?
许泽平见着张逍林眼里的喜意,摆摆手:“这不是家中哥哥要生辰了嘛,买些东西寄出去。”
在大景若是称呼哥哥,那必定上头的是个哥儿。
若是称呼阿兄,那必定上头的是个小子。
至于弟弟与阿弟也很好理解,弟弟便是小哥儿,阿父就是小子。
许泽平的话一出,张逍林心里就明白了,家眷过生辰确实要重视起来。
许泽平没在这个话头上多磨叽,转移了话题:“今日瞧你一脸喜气,可是有喜事降临?”
张逍林嘿嘿一笑,高兴的说道:“我要当阿父了!”
说罢他从手中的锦盒里掏出一把花生塞到许泽平的手里,“让你也沾沾喜气。”
张逍林与他夫人成亲也有两年有余,偏偏他来了博文读书,两人过上了聚少离多的日子。
他已经二十有余,寻常人家,这个年纪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偏生他还没有子嗣。
家中老父亲都急的转转团了,他阿娘生他没了,阿父也没有再娶,家中就他一个独苗苗。
他家老父亲都急的悔恨,不该送他来读书了。
幸得这次夫人有孕了,不然呐,他实在是扛不住家中的压力了。
听着当阿父的张逍林,许泽平突然就想到了孤寡的阿兄....以及急的不行的未来姐夫。
毕竟一强兄比阿兄还要年长两三岁,这么一算,放在大景朝,确实是不小了。
上次家中来信,他们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就是让阿姐佯装生病的名头冲喜嫁到丁家。
虽说这个法子有些难堪,但是谁让阿兄总是不急,推了诸多大伯推荐的名门嫡女哥儿...这让家中拿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甚至为了躲避亲事,他也打着游学的名头离家了。
故而两家左思右想合计了这个法子,虽说难堪了点,明面上都不会计较长幼有序的这个说话了,毕竟生死面前,其他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苛责了。
当然世人也会称赞丁家有情有义,不计较娶一个病恹恹的新娘。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的五月十五。
是找人看过的黄道好吉日,正好五月份,许泽平也能够赶上阿姐的出嫁。
想到转眼阿姐又要出嫁了,许泽平也是淡淡的忧愁与不舍。
许泽平双手接住张逍林递过来的花生,祝贺的说道:“那就提前祝贺张兄得麒麟儿了!”
张逍林眉开眼笑都不见眼睛了,他开心的手舞足蹈:“那就借许泽平你的吉言了!”
....
张逍林这兴奋头,整整持续了三日,这三日啊,他恨不得将喜悦分享给所有人,逢人就塞红花生。
“许泽平,我塞给你看的话本子你看了没有?”
张逍林冷静下来后,就又想起了这茬。
还别说,许泽平这小子说的还真准,这两日平安先生果然出新卷了。
只是因为家中喜事,张逍林这两日心思淡下来了,才有心情来看这话本子。
看到白狐公子与黑虎王恶斗,在重伤之际突破反杀了黑虎王,看的他热血沸腾,恨不得修习法术的是自己!
白狐公子斩杀黑虎王后,收编了黑虎王的群下小妖,然后将黑虎王抓来的百姓尽数放回人间。
就在白狐公子养伤之际,一只狸奴误闯了他疗伤的圣殿....
这一卷写到这里就完了,让张逍林那个心头痒痒,心里不禁在猜测这狸奴时好时坏?
会不会偷袭白狐公子?
这么一想,他又睡不着了。
索性又走到了许泽平的身旁,把挑灯写话本的许泽平吓了一跳,匆忙的将其了一本书覆在了稿子上。
他转过身回道:“看过了的,那能够辜负张逍林你的好意不是?”
张逍林一听许泽平看过了,连忙开口说道:“许泽平,你觉得白狐公子怎么样?”
许泽平听着他这意思要彻夜畅谈了,马上转移了话题:“张逍林,今日讲郎可是说了,李夫子要回来了。”
“李夫子回来了又咋啦?”
许泽平一挑眉:“你可还记得你在李夫子面前夸下的海口?”
许泽平这么一提,张逍林猛的想起,他好像在夫子面前说道--等他回来,自己定要拉开至少四石的弓箭!
完球了,他把这个事情抛到云霄去了......
第181章 江南游35
若不是天赋异禀,寻常日日操练的士卒都只能够拉开两到三石的弯弓,更何况他们这些文弱书生呢?
可想而知张逍林夸下的海口?
不过仔细想来张逍林那来回跑两圈白鹿山都无大事的模样,想来也不是做不到。
看着丧着脸躺回床上的张逍林,许泽平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打扰自己了,许泽平就安心的开始弯腰写话本子。
就在他不经意一瞥手腕时,方才注意到入院时,长小半截的衣袖已经到手腕了。
这就让他想到程哥儿给自己缝制的中衣已经穿不上了....微微垂眸,掩饰自己眼中的失落。
再加上这两日明显沙哑的嗓音,许泽平知道自己是正式进入变声期了。
而这两日微湿的亵裤,让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呢?
这一时托着良好的家世,许泽平吃的好、住的好,身体发育自然好,他估摸自己至少已经有一米七六左右了。
再长长,突破一米八不是问题。
要知道阿兄和堂兄,可都是欣长的大高个。
许泽平的估摸没有错,当次日他代替岑讲书给众人讲课时,一开口就是粗哑的公鸭嗓,这令众位读书郎忍俊不禁。
但念在岑讲书的面子上,众位读书郎都只能够强忍着,尽量不发出声。
忍归忍,脸上的笑容总是出卖了他们的神色。
瞧着一个个脸红脖红的同窗们,许泽平就知道他们是忍得很困难。这使得原本不把变音期当回事的许泽平,瞧着他们多少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求助的看了一眼坐在他位置上的岑讲书,艰难的开口:“岑、岑讲书,要不这以后得课还是来您上吧?”
起初不在意,现如今仔细一听,许泽平着实感觉到了为难。
的确如同一只嘎嘎嘎的鸭子,聒噪极了。
岑讲书轻哼一声,睨了众人一眼:“你们不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吗?有什么好笑旁人的,若是这般的好笑,不如你们来替许助讲上课?”
岑讲书一敲打,众人都缩起了脖子不再敢发出笑声,一个个端正极了。
“继续上课吧。”
岑讲书不松口,许泽平也只好盯着公鸭嗓上课。
....
但是除去上课之外,许泽平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原因无他,他自己也觉得挺难听的。
开口影响形象,想到自己来江南游学,许泽平无端的生出了庆幸。
至少没有让程哥儿听到这难堪的公鸭嗓。
不论男女,在心上人面前总是爱惜自己的形象,许泽平也不例外。
自打初次蹴鞠场上结下的梁子,乔友民就恨上了许泽平,只要两人同时出现的地方,无论什么都要同许泽平比比,偏生每次都比不过,落得败兴而归。
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发的恼怒许泽平。
在两院同上武课时,就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李夫子考教张逍林时,一支利落的长箭朝着许泽平飞速驶来。
呼呼的风速,刮破天际。
许泽平下意识的拿起了身旁的长弓,搭弓射箭——梭!
划破风声的长箭,迅速将迎面而来的箭矢击落。
从前许泽平只觉得乔有民很蠢很坏,这一刻,他不光觉得此人很蠢很坏、还很毒!简直与当初的简自心没有什么两样!
简自心在行事上都还有所顾忌,至少明面上不敢如此行凶。
这乔有民更不知所谓!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搭弓射箭。
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许泽平都不敢想象下场会怎么样?
怒火上了心头,许泽平再也不顾往日阿兄的教导,径直的冲了上去,将乔友民压在了身下,左右开弓!
一声不吭,闷头的拳头可是更疼。
起初乔友民被打懵了,等到刺痛感传来,他也是扬起拳头回怼了过去。
两人殴打的场景立刻引来众人的关注,纷纷上前开始拉架。
“住手!”
“都给老夫住手!”
两院夫子冲进人群中,将难舍难分的许泽平与乔友民拉开。
看着鼻青脸肿的乔友民,许泽平的火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故而念在夫子的面子上,许泽平停下来手,愤恨的站在了一旁。
平日里乔友民就不得人心,现如今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众人也是暗爽极了,自然也没有人为他说情。
“说,怎么回事?”李夫子瞧着许泽平没有啥大碍,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不说李夫子,就是身为诗经院的曹夫子都松了一口气,比之乔阁老族孙的乔友民,他可是看重许泽平多了。
许泽平能够得了岑讲书青眼,跟在身边学习这么久,日后不说成为大景的肱骨之臣,也绝对是国之栋梁!
那能够是乔友民这个空无二两墨的草包能够比的?
“夫子,我都要被打残了,还问什么由头?”乔友民也害怕事情暴露,他没有想着要许泽平的命,只想着要了他一条手臂,让他再也高傲不起来。
大景可没有废了一条手的人为官!
只要毁了许泽平,那么自己的目的就达成了。
现如今没有讨到好处,乔友民大声嚷嚷着自己的痛处,让两院夫子处置了许泽平,最好是赶出博文学院。
许泽平讥笑的看向乔友民,也不顾自己那难听的公鸭嗓,愤怒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刚刚搭弓射箭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怕?”
许泽平的话过于惊悚,使得众人都忽略了他的嗓音,将目光集中在乔友民的身上,若是许泽平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乔友民也太恶毒了吧?
顺着许泽平的视线,他们明显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两支箭矢,不由的浑身发寒。
不敢想象,这箭矢落在身上会怎么样。
“谁说是我射的?”乔友民明白自己这偷袭不成,是绝对不能够认下这桩丑事的。他越想越镇定,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你有什么证据?可不要将这个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
乔友民在赌,他确信所有人的目光是集中在拉五石长弓的张逍林身上,才恶从胆生气了这个邪念的。
许泽平冷笑:“你以为当真没有人看到吗?”
乔友民是面对自己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简书。
在许泽平拿起身旁弓箭之时,可是清楚的对上了简书眼中的惊恐。
人在极惧的情况下,有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显然简书就是这样,他张着嗓子,眼含恐吓,却发不出任何的话语。
乔友民浑身发冷,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浑身发颤的简书,他咽了咽口水:“你,你看到了什么?”
不比世家子扎堆的淮湖,博文多数学子都出生寒门,因为博文身处郊区,金州那些宝贝疙瘩都被家中留在金州城的官学中。
寒门出身的学子,没有家族底蕴的支撑,行事自然要低调谨慎的多。他们饶是厌恶一人、也不会带头孤立整治某人,最多是二人老死不相往来。
也正是此缘故,博文的院风要比淮湖清明许多。
故而乔友民此等恶毒的法子,直接吓得没有怎么经过事的简书说不出话来了!
那可是鲜活的生命,乔友民怎么敢?
经过半响时间的缓和,简书从极致的恐惧中慢慢缓了过来,他颤抖的嗓音:“我看到了什么,乔友民你不知道吗?!”
“你简直是博文的败类!!”
简书尖锐的嗓音回荡在整个武场上,直接证明了许泽平没有说半点谎。
生了这个事情,两院夫子哪里还有上课的心思?
直接开口让他们自由活动,然后压着嘴里还一直不停嚷嚷的乔友民去了山长哪里!
“许泽平,你无事吧?”夫子一走,张逍林连忙就迎了上来关切许泽平的安危。
他身后跟着的是施华,很快稀稀拉拉的就围绕了一圈学子。
这时候的学子,大多数还没有经历过什么恶事与利益的纠葛,自然也不会想到乔友民这么胆大包天。
想着被两院夫子押走的乔友民,到这个时候都还不肯认错,嘴里喊着自己是乔阁老的族孙!
你们这些泥腿子不能够处置他!
更是没有资格议论他!
想到被拉走的乔友民,许泽平不禁想到这乔阁老真的如同百姓传的那般为民谋福祉吗?
若是真的,为什么自己的族人都管束不好?
许泽平摇了摇头,感激的说道:“多亏了张逍林你教我射箭。”
张逍林也是庆幸:“所以啊,日后你没事了,就多跟我学学射箭骑马吧,别整日闷在讲书后头学习。”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乔友民害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博文学院。
小虎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许泽平的身边。
见到少爷平安无事,小虎那颗吊着的心总算是下来了。
要是少爷出了点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至于害人的乔有民,自然是被博文学院劝退了。
正当许泽平以为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之时,没有想到三日后,又生出了旁的变故....
"许泽平在哪里?"
“快把这个小贱种交出来!!”
“博文不惩治打人的贱种,还把受害者赶出去了,还有没有王法?”
正当许泽平平静的给张逍林等人讲解方程的代入法时,课室外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嘈杂的声音引得课室内的所有学子心思动荡,因为他们听到了这些人在辱骂许泽平。
许泽平放下手里的墨条,垂下眼眸,掩饰眼中的冷意。
他在博文不爱与人争闹,也没有什么对家,唯一的对家也只有被赶出去的乔友民。
“我就是许泽平,找我作甚?”
一道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乔家众人面前,让他们好一阵恍惚。原因无他,面前这少年生的太端雅了,瞧着便知道是好人家出来的儿郎。
反倒是自家自以为傲的孩子,在这少年的衬托下,简直是如同鱼目撞上了珍珠。
许泽平面若寒霜,他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老老少少二三十余人,其中中年壮汉占据三分之二,另外的三分之一是妇孺与老人。
乔家众人身后站着的是博文学院的四个护卫,他们见着乔家的老老少少也是十分的为难。
“找你作甚?”其中与乔友民生的五分相似的妇人,恶狠狠的盯着许泽平:“你打人还有理了?!你打伤我儿子的事情就想这么算了?真当我们乔家村没有人呢?!”
“还有你们博文这圈为虎作伥的贱人,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完!”乔氏的嘴巴就像是一把机关枪,一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突突突的一顿谩骂。
“怪不得乔友民敢这么张狂,原来是有你们这一圈不分是非的帮凶!”许泽平双手抱肩,冷笑的说道:“不想就这么算了?好啊,我们衙门走一趟,看看今日你们下大狱的下场!”
乔氏一听衙门心里就有几分慌了,但一想到他们可是有乔阁老在背后撑腰,立马回怼的说道:“你这打人的贱种还想去衙门?去衙门就去衙门,我看去了衙门,你还没有这么猖狂!”
乔氏蠢笨没有脑子,乔友民还是有两分脑子的,他微微扯了一下乔氏的衣袖,示意的摇了摇头。
乔氏立马就变化了政策,开始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
“老天爷哎,打人了都不用受惩罚了啊!”
随着乔氏的撒泼,乔氏余下的壮汉都冲了上来,想要将许泽平围住。
只是他们刚靠近,其中一人就被张逍林踢飞了,张逍林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挡在许泽平的面前:“干嘛?不讲理是吧?”
“你们这么多欺负人一个小孩,还真是没脸没皮了是吧?”论起嘴皮子,张逍林还真没有怕过谁,“有本事跟我过过招,老子让你们试试什么是硬茬子!”
随着张逍林的动手,许泽平身后的甲班的学子都反应过来,一个个都冲了上来。
也就是争论这片刻的功夫,博文的师长们也都赶了过来。
冲的最快的就当属岑讲书了,今日因为他想到了弩箭的新的数据....故而就没有去课室,让许小子自己去讲课。
一听着乔家人闹事到了博文,他就生了悔恨,要是自己作为师长不在,许小子出了点什么变故,他还真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看着被张逍林一脚踹飞的汉子,半天没有爬起来,乔家人就生出了忌惮。
不是都说博文都是书生吗?怎么还藏着练家子?
这利落的身手可不比他们这些农人,瞧着就是有几分兵营做派。
乔家村自是有从战场上侥幸退回来的士兵,他的身手就如同面前这读书人一样,快准狠。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些人还想仗势欺人不成?”拄着拐杖的乔大根,从乔家众人中走出来,阴狠狠地盯着许泽平与张逍林:“还亏你们是读书人,这么的狠辣,有本事你们就把我这个老头打死啊!”
“打死就打死!”岑讲书接了这个老头的话,怒气冲冲的盯着乔大根,顾不得不匀的气息,直接放了狠话:“张逍林,既然这个老头要死,那我们就如他的愿,打死算我岑天元的!我就不相信乔东林,能够为这你这个死老头,得罪我岑天元!”
乔大根听了岑天元的话,心里也打怵了。
乔东林不是旁人,正是他们乔氏一族引以为傲的阁老!
面前这人敢直呼乔阁老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来头?
岑天元半点都看不上乔家人的做派,反正他就是光脚的,惹急眼了,他就去上京告御状。
圣人要的大船数据可都是在他的脑海中,他就不信了,打死这个老头,还能够让自己赔命不成?
有了岑讲书的指令,张逍林咧嘴一笑,拳头咔咔作响:“好嘞。”
瞧着张逍林气势冲冲的走过来,乔大根的心脏砰砰砰的吓,惊恐之下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父!”
“大伯!”
“大爷!”
“大伯爷!”
乔大根一倒,乔家的这些人可都慌了,他们这些人就是靠着几分劳力干活的农夫,没啥见识,今日来博文都是靠着乔大根指点。
“你们要干什么...”乔大根倚靠在乔家一汉子身上,脸色发白:“还有没有王法了?!”
欧阳绪看到这一幕,同李夫子等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浑人就等要浑人来对付,岑天元这老小子这么一闹腾,看来乔家人都生了恐惧。
“干什么?”岑讲书扫视一眼缩成一团的乔友民,还真是没有用的懦夫呢!他冷笑一声:“乔友民没有跟你们说他被赶出博文的真正原因吧?”
乔大根一愣,在他的心里,他的这个长孙千好万好,没有半点错处。
他下意识的看向乔友民,只见他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
岑讲书泛起浑来,那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带怕的。他昂着下巴:“至于我要告诉你们,这么说吧,明日我就要去上京,到圣人哪里去状告乔东海纵容族人射箭行凶,让圣人把你们这个好阁老给撸下来!”
此话一出,犹如天雷砸在了乔家众人的脑海里。
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状告阁.阁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