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乔家人吓傻的状况,岑讲书呵斥一声:“你们这些护卫还傻站着干什么?将他们送到官府去,让刘远征这个老小子把他们给关起来。”
乔家人不知道岑天元在学术界的大名,但是他们可知道江南巡抚的大名!
“我们知道错了,老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
乔家众人死死的赖在博文学院不肯走,一个个都吓傻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今日的课也都没有上成。
乔家人在博文哭天喊地,一直到金州府衙官差来将他们押走,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看着为自己出头的岑讲书,许泽平十分的复杂,但终归一句话,他的胸腔很暖。
岑天元注意到许泽平复杂的眼神,咳了咳嗓子说道:“我岑天元的学..咳咳,我的助教,不用惧怕谁!”
“是。”
....
在乔家人被官差带走以后,关于这看守失职的几位护卫,欧阳绪自然是惩治了他们,罚了他们三个月的月例以示效尤。
而经这件事情,乔友民的名声在这金州城可谓是真正臭了。
不管是官学也好、私办学院也罢,没有人愿意收他这个恶毒之人。
若不是乔家人上学院来打闹,乔友民在这金州城都还有立脚之地,因为他只是被博文劝退来了,博文留了他一条活路,并没有公示劝退原因。
现如今是他自己把路给作死了。
“程哥儿,生辰快乐!”许林氏将长寿面放到程哥儿的手上:“今日有什么想吃的?今日,你嫂嫂他们都要来帮你庆生,我好准备些你想吃的。”
许林氏自然是知道程哥儿的喜好,只是生辰宴上,还是让他点出来,免得出了差错。
“谢谢舅娘。”程哥儿接过许林氏递上来的长寿面,乖乖巧巧的看着许林氏,十分的儒慕:“舅娘,我想喝山药莲藕汤,还有南瓜糯米团子。”
许林氏将他额间翘起来的那缕呆毛给捋平,“要不今日生辰,你就别去绣楼了。”
许林氏的话一出,一举得到了许泽柔与许松山的赞同,他们都出声让程哥儿今日在家中休憩一天。
程哥儿摇头说道:“不行,知州千金中旬就要出嫁了,他们定下的百子贺喜屏风这两日定是要赶出来的。”
自打许家秀坊的名声出来以后,凭借着花落娘独门的蜀绣,迅速的就在永安州站稳了脚跟。
加上许家的根基,永安州不少的富贵人家都喜欢照顾许家的生意。
这不前两日,他们又接到了一单大单子。
要在五日内,绣十扇屏风出来。
其中的百子贺喜屏,最为的华美讲究 。
许林氏瞧了一眼无所事事的许泽柔,“不如让你阿姐去,反正她在家也闲的发慌。”
“对啊,程哥儿,我替你去吧!”许泽柔一脸殷勤,显然对自己的技术十分的自得。
程哥儿摇头,“不行,阿姐你跟姜麽麽学的是双面绣,跟落娘姐姐的绣法不一致。”
再说了,阿姐都多久没有拿起针线活了?
这一下子又怎么跟得上进度?
程哥儿默默地将这些话给咽到了肚子里,快速的吞了长寿面,就匆匆忙忙的出了许宅。
程哥儿如此的坚定,他们也只好让他早些回来。
在许松山出门时,嘱咐道:“今日你也早些回来,最好是申时二刻前。回来的时候,顺道去瞧瞧程哥儿,若是他还在绣坊,就将他接回来。”
“好,我记得了。”
许泽柔本来也是想着一道跟过去的,但又怕堂嫂嫂提前过来,到时候客来,定要有人陪着的。
堂嫂嫂有将近四个月的身子了,本来阿娘都是不想让她过来的。
但是堂嫂嫂嫌在老宅闷的慌,想要出来走动走动。
怀孕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心情了,阿娘也没有法,只好应了。
想到这里,许泽柔不禁埋怨了一下程哥儿,这本来是他这个寿星该做的事情,这倒好了自己不在,让她在这里操持。
十月初五,申时一刻,还在埋头绣屏风的程哥儿,被许松山叫了起来。
“舅舅。”程哥儿眼巴巴的盯着屏风,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许松山可不管那么多,“还记得今日什么日子不成?”
程哥儿突然想起来今天的日子,他看了一眼外头,天色还大亮啊:“这不还早吗?”
“还早?都申时了。”许松山清了清嗓子:“快快跟我回去,别让你嫂嫂他们久等了。”
今日程哥儿生辰,花落娘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都纷纷送上了自己的小心意。
若不是赶着工,定然也不会让程哥儿掺和进来。
“程哥儿,这屏风也没有剩多少了。”花落娘提醒的说道:“你快些回去,今日我同荷娘赶赶工,明日定是能够出货了。”
在秀坊花落娘虽然是师傅,但手艺最为出众的当属程哥儿,其次是她、然后就是荷娘了。
寻常时刻,花落娘与程哥儿都很少参与这活计进来。所有单子都是由荷娘接着、盯着。
但是这次知州夫人指名道姓的让程哥儿来绣百子贺喜屏,若是程哥儿绣她出三倍的价格,以450两银子收。
若是程哥儿不绣,这百子贺喜屏风她就另寻他坊。
“呀,这小寿星舍得回来了呢?”
程哥儿刚踏进后院,就见蒋雅雅挺着显怀的肚子倚靠在回廊上,眉眼弯弯,满脸的调侃~
第183章 江南游37【捉虫】
程哥儿搀扶住蒋雅雅,乖乖巧巧的说道:“好嫂嫂,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嘛~”
因着秀才双宴,两家人都混熟了。
后宅当中,程哥儿最小。
加上程哥儿又是个聪慧乖巧的,蒋雅雅对这个表弟弟十分的有好感。若非家中没有嫡亲弟弟,她都想把程哥儿嫁进蒋家了。
想到家中那群不安分的庶出子,她的心里就闪过一丝厌恶。
蒋雅雅招了招手,候在她身旁伺候的丫头,立马就迎了上来:“主子,有何吩咐?”
“小叶子,去,将我准备好的东西取来。”
“嫂嫂,宴席还没有开始,我搀扶你走走。”
虽说是一家人,但蒋雅雅是侄子的妻子、又出生官宦人家,许松山怕她心中有负担,故而并没有踏进西禾院,而是直接去了东耕院的书房。
许泽博现如今在书房中,还无人招待。
吉祥传了话,就跟在许松山的后头。
“二叔!”
许松山入了书房,就见着许泽博伏案写着什么,走到他身旁一看,原来他是专心的写着教案。
许松山不禁咳了咳嗓子,许泽博听着身旁的轻咳声,他方才抬起头来,立马站起身来。
“决定好了?”许松山想到许泽博的前程,不禁还是多了一嘴:“真的不想往上考了?”
自己年轻时候,是想考科举,但是身体不允许。
如今大侄子是身体棒棒的,但心思不在科举上头,还真是造化弄人。
“二叔,我想的很清楚了。”许泽博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做私塾先生挺好的,我同孩子们相处也很愉快,我喜欢这样轻松不复杂的生活。”
瞧着大侄子闪着光芒的双眸,许松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就不想为你儿子挣一分前程?官宦子弟与寒门子结亲对象都不一样...”
许家若不是大哥拼了命的读书、挣前程,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
“二叔,我阿父不还可以奋斗十几年嘛?”许泽博没心没肺的说道:“再说了,日后两位弟弟都是要入仕途的,若我儿子真是读书的那块料,大不了我就厚着脸皮,让他跟着两个叔叔身边学习。”
大景朝官员无意外的情况下,是五十五岁到六十岁乞骸骨。
许泽博今年二十有五,他阿父是十八岁有的他,现在四十有三,正直壮年。
他这话说得倒也没有毛病,若是能够受到圣人的重用,别说是乞骸骨了,就是到临死那一日,圣人可能都不会放人。
就如同现在受圣人器重的乔阁老,今年已经六十有八了,不依然是奋斗在朝廷的前线?
若是许泽礼知道他的想法,定是要嗤笑一声。
乔阁老是同江阁老打擂台的好手,江阁老不退下,圣人又怎么可能放人?更何况,乔阁老也是个恋慕权势的。
“雅雅,她就没有别的想法?”大侄子这般的淡漠名利,若是蒋氏是个喜好名利的,这日子怕也是过不成当。
想到这里,许松山下意识的就提了一嘴。
“雅雅,是个体贴的。”说起自家媳妇,许泽博脸上就露出了腻人的笑容:“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我不负她,她就万事顺意。”
许松山:。。。。
莫名的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就在程哥儿搀扶着蒋雅雅在后院走动时,许泽柔取东西已经回来了,恰好在门口遇到了送信使,她就顺道取了进来。
看着手上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方盒,想要摇一摇,又怕里头是个易碎的物件...瞧着小方盒上熟悉的字迹,她不看邮寄人,都知道是谁送的。
因为阿兄送的东西,昨日晚上就到了。
想到生辰的人,许泽柔就忍不住生了打趣的想法,她要将这物件藏起来,看看程哥儿会不会失望?
“咳咳,我回来了!”
瞧着在院子走动的程哥儿、蒋雅雅,许泽柔咳了咳嗓子来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阿姐,你不是说要替我陪嫂嫂的嘛?”程哥儿挑了挑眉,不满的说道:“你这个骗子,人都跑得没影了。”
“哼哼,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许泽柔扬了扬手里的锦盒,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为了取给你定制的生辰礼,我至于抛下嫂嫂吗?”
按照约定,这生辰礼应该是上去送到许宅的。
但偏偏玉宝楼的大师傅前几日摔了一跤,在家中躺了两日,耽搁了一下时间。
紧着这时间,他们也是连夜赶工,才在今日申时将物件做出来。
“阿姐,我倒要看看你送了我什么好物件,让你这么显摆。”说着程哥儿,伸手就要去拿许泽柔手上的锦盒。
许泽柔身子一侧,高高的将锦盒举起,笑骂道:“亏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脸皮薄的,现在看来,脸皮薄的可不敢当众抢夺生辰礼。”
程哥儿仗着自己比许泽柔高半个头,轻轻一踮脚就将她手里的锦盒夺了过来,抿嘴一笑:“本就是要送给我的,早看晚看有什么区别?”
“真是个没脸皮的哥儿。”许泽柔嘟嘟嘴,没好气的说道:“快打开吧,瞧瞧喜不喜欢,我给你戴上。”
程哥儿一打开锦盒,只见一副精致的元宝璎珞呈现在自己的面前,银制为底、项圈上雕刻着精致的祥云,显然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程哥儿盖上锦盒,坏笑的盯着许泽柔:“阿姐,你送迟了一步,你看看我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
许泽柔前面专注的想着程哥儿收到自己生辰礼的反应,没有仔细打量他的装扮,现如今经程哥儿的这么一提点,她方才注意到,程哥儿脖子上挂着一枚白玉璎珞。
造型简约、胜在的是这白玉璎珞素雅,今日程哥儿穿着的白色褙子、里头配着青色圆袍,这么一搭配,整整好凸显程哥儿那白皙的天鹅颈。
许泽柔再看着捂着嘴笑的蒋雅雅,无赖的说道:“我要哭了,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嘛!”
“阿姐,好了好了,我们逗你玩的呢。”将人惹羞恼了还得自己哄,程哥儿乖巧的挽住许泽柔的手臂:“我很喜欢阿姐送的礼物,谢谢阿姐。”
许泽柔这才露出笑颜,“没骗我?”
“我骗谁都不能够骗阿姐。”程哥儿眼巴巴的说道:“我知道阿姐,你对我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许泽柔突然想起,小时候老幺撒娇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我同阿姐天下第一最最好。
哼,长大了,都不知道把阿姐忘到那里去了。
她轻哼一声,“我才不相信你这个小滑头。”
....
“你们三人还不快进来?席面都好了。”许林氏瞧着感情要好的三人,笑着说道还是年轻好。
“来啦~”
“嫂嫂,小心一点。”
许泽柔和程哥儿一人搀扶蒋雅雅的一只手,安全的将她扶到了台阶上。
花厅中,早已经合上了圆桌,上面摆放好了热气腾腾的吃食。
她们刚坐下不到三息,许松山与许泽博也一前一后的赶到了。
程哥儿的十五岁生辰宴,依着他的想法,很是低调的庆贺了一下,只请了自家的亲人。
“今日程哥儿生辰,我们一家人不拘小节,该吃吃该喝喝。”
许松山一松口,自是都知道什么意思。
许泽柔举起酒杯,“程哥儿,阿姐祝贺你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朝。”
蒋雅雅孕期不能够饮酒,她以茶代酒,俏皮的说道:“程哥儿,嫂嫂祝你生辰快乐,越来俊俏。”
....
朦胧的黑夜中升起璀璨的明月,程哥儿扶着已经微醺的许泽柔前往厢房。
许泽柔摆手,“我要同程哥儿说悄悄话,翠果你们可不许偷听哦~”
正是许泽柔的拒绝,才使得翠果两姊妹以及冬天、夏天几个人靠边站,让程哥儿这个主子干活。
“嘿嘿,程哥儿。”许泽柔半靠在程哥儿的肩膀上,傻笑的凑近他:“我今日可是注意到你时不时就盯着花厅的大门,是不是没有收到平平的祝福,很失望?”
程哥儿微微侧过脑袋,他努力的想要扒开许泽柔粘过来的脑瓜子:“阿姐,告诉你少喝一点,你的酒量不太好,你不信,真是臭死了呢!”
“别扒拉我嘛~”许泽柔嘟囔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在转移话题呢,嘿嘿,我告诉你嘛,其实平平寄生辰礼来了。”
听着许泽柔的嘟囔,程哥儿的步伐一顿:“阿姐,你...”
"嘿嘿,礼物就在我的怀里。"许泽柔做了一个鬼脸,“我就是想要你急一急。”
程哥儿空空的心脏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填满了,他定定的看向许泽柔:“阿姐,你怎么这么的坏?”
嘴上说着只要他一切平安就好,但是心里哪里会不惦记呢?
世人皆是口是心非者。
许泽柔在衣襟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小锦盒塞到程哥儿的手里:“给你给你,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
....
回到自己的厢房,程哥儿都不着急洗漱,而是急忙拆开包裹严严实实的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精巧的蹴鞠以及一封信笺。
打开信笺,熟悉的字迹跃入他的眼底。
程哥儿:
生辰快乐。
很遗憾不能够参加你的生辰宴,这是和你分别的第九十四日。
你的家书我已收到,我心似君心。
我一切安好,勿挂念。
第184章 江南游38
程哥儿用指腹摩擦着信纸上....我心似君心这几个字,在这一瞬间,他所有的不安得到了满足。
上一次收到平平寄回来的家书,是一篇小话本,看到最后白衣小子收尾的那一句话——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
他又怎么不会明白这暧昧的撩动?
只是他受够了这似有似无的挑逗,明明都说要娶自己了的....但是清醒过来就只字不提这话了,让程哥儿万分的羞恼。
索性仗着一腔热血,他回了一封藏头诗。
我听微风拂柳枝,喜看大雨洒大地。
欢逢人间遇初春,你瞧世人皆欢喜。
这首藏头诗寄出后,他日日都在悔恨自己不够沉稳,又怕平平觉得自己这个哥儿不知羞。
最终的是,他怕平平看懂了自己的心意又不愿接受。
故而终日惶惶,那颗心脏无处安放。
“公子,我端来了醒酒汤,可要用点?”夏天提着食盒走进内室,轻声询问。
至于冬天则是将耳房中的浴桶盛满了热水:“公子,今日你喝了不少的酒水,用点醒酒汤,再泡个热水澡,早些休息,如何?”
二人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吓得程哥儿一个机灵,连忙将信纸往锦盒中一塞,“将醒酒汤呈上来吧。”
当程哥儿躺倒床上时,他的脑海中都还是平平写的那句话。
摸一摸枕头下压得小蹴鞠,虽然不知道为何意,但是他却是含着笑容进入梦乡的。
喜悦的敲锣打鼓声传入天地,一对新人着正红色喜服缓缓而来.....
“平平...”
今晚是冬天守夜,他知公子喝了酒,怕他晚上睡得不安稳,时刻紧绷着情绪,故而他今日的眠特别的浅。
一听到声响,就睁开了眼。
他从小榻上起身,走到床边一看,公子的睡得十分的香甜,脸上还挂着笑容。他便松了一口气,刚刚应该是主子的梦呢声。
他弯腰为程哥儿拉了拉被子,又回到了小榻上休憩。
许泽平拿着手上的信纸翻来覆去的观看,饶是他已经看了百次千次,他还是依然会因为这首藏头诗而心跳加速。
望着天上的明月,今日是程哥儿的生辰宴,不知道他的生辰宴举办的可好?
不知他今日是否收到自己寄出的礼物了?
若非造船术还没有精通....他都想直接回去了。
冷风从窗外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躁动的心思得到了缓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沉稳的性子,能够恪守自己的原则。
也清楚自己游学的目的,但是能够生出这番心思,许泽平摇了摇头,果然是情爱使人荒唐。
“许泽平,关窗户,夜风呼呼的,你不冷吗?”
听到张逍林压低的嗓音,许泽平合上窗户,将信纸收好,又用铜针拨动了一下油灯的灯芯,开始沉下心来写话本....
又是几日,时间晃到了十月初九的下午。
许泽平已经习惯了旬假前最后一趟是武课的日子,故而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将劲装塞进书箱子中带来课室。
下午三堂课结束,就来到了最后一堂武课。
从容的同张逍林、施华一同换好衣物,前往武场。
“许泽平,听说今日的武课可以骑马,你会不会骑?”张逍林挤开施华,哥俩好的搂住许泽平的脖子。
起初许泽平同施华关系会亲昵一些,毕竟是施华先与他接触。
但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同张逍林走的越来越近,好似也习惯了他这大大咧咧的说话方式。
而那日乔家人来闹事,张逍林毫无畏惧的为他出头,更是让许泽平生出了此人能够成为至交的想法。
能够让许泽平生出成为至交好友的人并不多,第一个是高岩,高岩用他的一腔赤诚打动了他。
第二个则就是张逍林,看似粗莽的性子,却是一派的正义,为人的原则十分的强烈。
其实许泽平的这种转变,施华也有察觉,他是个洞察力敏锐之人。
但终究来说,只要不与许泽平交恶,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张逍林,你这人还真是霸道。”施华调侃的说道:“明明是我与泽平并排走着,你这人倒好,非要将我挤开。”
“谁说的?”张逍林可不承认他的话,厚着脸皮说道:“明明是许泽平见我生的英气,就不想与你这等凡人走了。”
张逍林这话说得倒也没有错,施华生的魁梧,但容貌并不出众,称之憨厚平庸也不为过。
张逍林就不用说了,初次见面,许泽平就承认了他冷峻,认为他是冷冷酷酷的型男一挂。
施华可不想搭理张逍林这泼皮,他看向许泽平:“泽平,你来评评理。”
“我啊,我瞧着是我生的如银子,你们都欢喜我。”许泽平不想掺和评理,打着哈哈:“为了避免你们这神仙打架,我这小池鱼就得跑路了!”
说罢,许泽平就挣脱了张逍林的束缚,自顾自的跑向了甲班已经站好的队形。
李夫子照例轻点好人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按照原本的进度你们今日每个人轮流都可以骑片刻的马,但是因为上次乔家人闹事的缘故,射箭的任务没有完成。”
博文学院有马课,但是院中饲养的马匹并不多,总共也就是十来匹。
按道理,两院上马课都是错开来的。
上旬安排算经院的学子上马课,中旬则就是安排诗经院的学子上马课,下旬的武课要么是搞活动,要什么就是统一跑白鹿山。
但因着上次的任务没有完成,李夫子继续说道:“这样,你们十人一组开始射箭,十箭中若是五箭射中红心,则可以去练习骑术;没有射中者,就等到第一轮结束后,继续来射箭,直到完成目标为止。”
李夫子想的这个法子,整好了双项进行。
不管是算经院也好,还是诗经院也罢,队形都是按照班次排列的。
排在前头的永远都是甲班。
但是这么不公平的排法,却没有人提出抱怨。
因为博文的规则很公平,若是你不想受到不公平的对待,那你就努力的读书,考进甲班!
许泽平的箭术还算不错,虽然他的力气不足,但是准头极好,综合下来还算中等偏上。
考虑到都是读书人,李夫子设置的靶向的靶心都不愿太远,许泽平估摸着也就二十米的距离。
一石的弓箭能够射程150米之远,且又是花费力气最小的,许泽平没有托大,选择了一石弓箭。
如同他想法的甲班学生很多,基本上选的都是一石弓箭。
仔细观察张逍林选择了三石的弓箭,施华选择了二石的弓箭。他们两人在甲班都是健壮的强悍型选手,对于他们的选择,也都没有意外。
李夫子倒也没有规定他们同时射箭,故而在张、施二人拿到弓箭,射出箭矢之时,许泽平还在拉弓试力道。
——咻!
第一箭,正中靶心。
许泽平扬了扬眉,很好开头不错,他拿起身旁的箭矢搭弓射出第二箭。
--咻!
第二箭偏了两分,勉强挨到了靶子。
--咻!
第三箭,在红心中,也算是达到了李夫子的要求。
连射三箭,许泽平觉得胳膊酸涩,但也还能够坚持。他继续搭弓射箭,要看看自己的极限。
--咻!
--咻!
在第五箭过后,许泽平觉得自己的胳膊受不住了,顺势放下了弓箭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打算缓一缓。
五箭,其中三箭在红心中,另外两箭一箭偏离红心一分,一箭勉强在靶子上。
这样的成绩,许泽平还算满意。
稍稍休息下,正当许泽平准备搭弓射出第六箭的时候,张逍林与施华走到了他的身旁:“许泽平,快些,就等你了!”
许泽平的手一顿,他偏头看向张逍林与施华的靶子,前者共有八箭正中靶心、两箭在红心中;后者五箭正中靶心、五箭在红心中。
看来自己练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许泽平暗自下定决心,坚毅的撑开弓箭--咻!
第二箭郑重靶心,射在第一箭的箭身上。
--咻!咻咻!
连射五箭,两箭射在靶心上,两箭射在红心上,另外一箭落在红心之外。
“好小子,进步很快嘛!”张逍林鼓励的说道,“走,我带你骑马去!”
像许泽平这样力气小者,休息一下,还可以靠准头来完成任务。
要是力气不大、准头又不准,那就惨咯。
许泽平瞧了一眼甲班其他的学子,典型的学霸型选手,急需加强锻炼者。
诗经院的学子在另外一半武场上面练习射箭,这一堂武课是他们射箭,下一堂武课轮到他们骑马。
看着并排绑在马桩上的十匹马,张逍林指着其中的一匹白色小马:“来来来,许泽平,我帮你选好了,你就骑这匹白马,这是十匹马中唯一的一匹母马,性子温顺,最适合你这种初学者了。”
许泽平顺着张逍林的视线扫去,十匹马中独独这匹白马最为独特,不光是纯白色,且个子亦是最矮小的,约莫1.5米高,其他的黑马至少都是1.8米高。
听闻张逍林的话,许泽平并没有逞强,顺势说道:“张逍林,谢谢你!”
“好说好说,都是小事情。”张逍林挠了挠头,他说道:“我告诉你骑马的基本要领,身体要前倾、莫要怕也莫要尖叫、然后要紧抓缰绳....”
施华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断张逍林的话术,只是在张逍林说完以后,又补充了一二。
张逍林、施华讲解的时候,许泽平听得很认真,眼睛都在放光,他们二人侧头看向他:“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施华解开缰绳将白马牵了过来,张逍林说道:“来吧,小老弟,我扶你上马。”
许泽平摆摆手,“我自己可以的。”
许泽平扶住马鞍,如同在脑海中练习了无数次那般,脚踩马镫,利落的翻身上马。
坐到白马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呈现兴奋的状态,身子微微前倾,双腿夹着马腹,显然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但是他第一次骑马,施华没有急着将缰绳递给他,反而是交到张逍林的手中:“逍林,不如你牵着马带泽平遛一遛?”
张逍林没有拒绝,接过了缰绳。
至于施华,在放了缰绳后,他就挑了一匹自己熟悉的黑马,解开缰绳,踩着马镫,利落的坐到马匹身上。
“驾~”
施华一甩缰绳,整个黑马迅速的飞驰到了马道上,绕着整个马场开始驰骋。
瞧着施华潇洒畅快的驰骋,张逍林的心头痒痒,他也想试一试。
牵着缰绳溜了两圈以后,许泽平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掌握诀窍了,他朗声说道:“张逍林,把缰绳给我吧!”
“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许泽平溜了两圈后,就明白这白马确实如同张逍林所说,温和的紧。
张逍林将缰绳递给许泽平后,就迫不及待的挑了一匹黑马,驾驭着冲到施华的身边:“施华,我们来比一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