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小炮灰也要读书by仙元
仙元  发于:2024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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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儿跟在她的后头小心的嘱咐,只不过他们之间突然就从岔路口插进来两个中年妇人,等他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见许泽柔的人影了...
望着前头幽静的小路、身后跟着不知道何时凑过来的陈凯旋,原本程哥儿迷雾的内心彻底被拨开了。
他就说嘛,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遭花鸟虫鸣,皆是女子嬉笑逗趣的声音。
“程、程哥儿,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初次同程哥儿单独相处,陈凯旋的十分的紧张,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说起话来都些许的结巴。
“陈家阿兄,我有些疲乏了,想要回去休息。”程哥儿没有应承陈凯旋的上句话,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就先行一步,今日失礼了。”
瞧着话还没有说上两句,人就要走了。陈凯旋十分的着急,他鲁莽的就挡在了程哥儿的面前:“程哥儿,我很是心悦你,你若是愿意与我成婚,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程哥儿微微垂下眼帘,“陈家阿兄你可莫要拿我的声誉开玩笑,若是再如此,只怕我就要跳河才能够洗净许家的门楣了。”
陈凯旋又如何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孟浪?
他的耳尖微动,听着周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这些人群好似要向他们二人靠近。
再看一眼都不愿意正眼瞧自己的程哥儿,陈凯旋内心甚是惆怅,最后叹息一口气,离开了现场。
“程哥儿,你站在这里作甚?”就在陈凯旋离开后,许泽柔跟随人群走到了这里,她嘟起嘴巴,挽住了程哥儿的手腕,抱怨的说道:“你可不知道,我转眼没有看到你人了,吓死我了!我跟着人群一直寻路,却没有想到绕了小半圈,才看到你。”
“阿姐,刚刚我被两名妇人挤开了。”程哥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十分抱歉的看向许泽柔:“都怪我太慢了,没有跟上阿姐你的步伐,你可莫要生我的气。”
陈凯旋不傻,在情敌面前,自然不可能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他隐去了做局这个事情,只道:“我离开清水镇后,因着功绩,被升为了千户长。”
从一个小伍长到千户长,连晋了两级,陈凯旋还是相当满意的。
“我回了卫所不到一个月,关北那边发生了叛乱。”
说起这个叛乱之事,可都还与许家有千丝万缕的瓜葛。许松林出任万利州知州,在任期上也是兢兢业业,算的上是位为国为民的好官员了。
也是这么位好官员,发现了挑起关北内乱的导火线。
朝廷上稍微聪明一点的官员都知道万利州,是单独划分出来平衡关北与西北势力的。
关北府以游牧业为主,偏生关北省草场优渥的地带位于西北府;而西北府又看不起关北府这些混血杂种,所以两府之间的关系很僵。
关北以游牧业为主究其原因也是与他们文化发源有关,关北地理环境艰苦、是风吹日晒的平原,降雨不多,农耕成活率很低。
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够饲养牛羊生畜。
在大景朝建立以前,关北的百姓其实是跟着游牧悍匪混的。
跟着游牧悍匪混的时候,虽说没有跟着杀伤抢掠,但也没有阻拦过游牧族进入关北省....
加之关北百姓还时常与游牧族联姻,这就让关北省其他府的百姓对他们厌恶至极!
大景朝建立以后,不知是何原因,关北府的百姓又倒戈到了大景朝这边,迅速的与游牧族划清了界限,一心一意的向着大景朝。
文武帝见关北府的百姓如此的上道,就将他们又收复了回来,将分到了关北省,称之为关北府。
大景朝建立之初,政权也不算稳固,游牧族可没少发起战争,在关北省浑水摸鱼。
这让文武帝对游牧族恨得牙痒痒,也曾御驾亲征,但始终没能够敲碎这游牧族的贼窝。
为了彻底敲碎游牧族的贼窝,文武帝不仅派重兵镇守关北省,更是下令禁止与游牧百姓通商!!
这条禁令从文武帝传承到盛安帝这里,一直都没有废除过。
而这次内乱的导火索,也正是与这条禁令有关。
许泽博考中秀才,许松林收到消息自是大喜,虽然不能够当场庆贺,但在万利州的他还是摆了几桌流水席邀请相近之人一同欢庆。
也正是这场流水宴,许松林的夫人收到了一件华美的淡棕狐皮坎肩,得了精美喜爱的物件,许松林的夫人难免会向许松林炫耀。
起初摸到这狐皮坎肩,许松林还不以为意。
但是仔细一看,他就发现了大麻烦!这是沙狐皮。
关北省可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沙漠,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沙狐这种罕见的皮子。
他的思绪在高速盘旋着,能够有沙狐皮子的只可能是游牧族。众观万利州的宗卷记载,他看到了游牧族的领地内,有一块沙漠地。
所以这沙狐坎肩哪儿得来的不言而喻。
“这坎肩是谁送上来的?!”
瞧着许松林吓人的神色,许松林的夫人哪里还敢炫耀,赶紧说出了这沙狐皮子的来历。
许松林听着是万利州一富商送上来的,心里就起了一个念头,不能够打草惊蛇!连忙上书,将这一事情上报给了辽北巡抚。
北辽巡抚可是圣人的心腹,只要自己上报上去了,自己也算是抱到了一条大腿。
而这件事远没有许松林想的那么简单,他以为只是寻常的商户走私,实际上是关北、西北两府知府的联合走私!!
北辽巡抚拿到这个结果时,都气笑了。
圣人为了他们两府争斗之事,耗尽了心血。
他们倒好,明面上水火不容、暗地里却是联合一起走私皮子粮食这些货物,养活着游牧那些贼匪!!
为了平息这场乱子,上京八百里加急抽调卫所将士前往关北镇压这些内贼。
而身为千户长的陈凯旋也是其中一员。

北辽巡抚能够成为圣人的心腹,自是有两把刷子的。
关北省局势微妙,他就不相信单凭关北、西北两府知府这样的文臣敢联合起来走私?
北辽巡抚抽茧剥丝,果然在他穷追不舍的暗查下,抓到了他们与各自所在的千户卫的猫腻!
更重要是连带关北省都卫所都是不干净的,北辽巡抚气的心脏都要炸开了。但是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怒火,一直等到圣上抽调过来的一万卫兵全部抵达都城卫所他才发动平叛。
事实上这场平叛并不容北辽巡抚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因为关北、西北两府千户所卫兵不但叛变、还联合起来放了游牧族人进入了关北....
这场战争打的十分的惨烈,整整三个月,才胜了这场战争,将游牧族的钉子全部拔出。
陈凯旋脸上的这道长疤也是在最后一战中,与游牧族三王子恶斗留下来的。
游牧族三王子的实力不凡,一手长枪耍得是虎虎生威。
陈凯旋擅长使长刀,两人交手也算是不分伯仲,生死一战,谁也不曾留后手。
陈凯旋佯装不敌露出了自己的弱点,诱敌猛攻,趁机斩杀了游牧三王子的头颅,而他自己就是毁了这张脸。
值得庆幸的是,他立了大功。
凭借游牧族三王子的头颅,他直接从一个小小的千户长升到了指挥佥事。
他叔父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才爬到正三品指挥使,而他竟然短短一年的时间,从一名小伍长,升迁到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
陈凯旋理不清这背后的利益纠葛,但心里清楚与陈家的爵位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现如今大景的朝堂上,谁不知陈凯旋最得圣人的青眼?
不但升迁了官职,更是要将他调到关北都卫所去!
北辽巡抚是圣人最忠心的心腹,现如今调任陈凯旋前往关北都卫所,摆明了就要将他当成心腹来培养的。
也正是如此原因,陈凯旋想要在许家老二的婚宴上最后再努力一次,成不成都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经年一别,他至少有五到十年会留任关北。
这次关北内乱牵连甚广,看似已经全部清理了钉子,但圣人始终还存着一丝疑虑。北辽巡抚的那句都卫所都是不干净的,这根刺可是深深的扎在了圣人的心里。
“陈大哥,这关北之乱,小弟怎么都不曾耳闻?”许泽平十分的不解,这么大的实事,怎么他们这些人一点苗头都没有听说过。
陈凯旋倒了一大碗酒水放到许泽平的前面,压低了嗓音:“关北内乱在圣人看来,乃是他御下不严的丑闻,又怎么会暴露出来?”
一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二是为了稳固大景朝百姓之心,盛安帝自然是不可能大肆宣扬。
除去上京的官员以及地方的重臣,外加关北临近的两个省,这件事情还是封锁的很严实的。
....
次日许泽平与陈凯旋分别而行,许泽平先行一步回了清水镇,而陈凯旋则是找了办公的由头迟两日出发。
陈凯旋也是算着时间来的,五月十五是许家老二成亲的大好日子,而五月十四则是她的出阁宴,只要在出阁宴进行前将贺礼送到许家即可。
“平少爷,回来了!”
小虎敲响许宅的正大门,起初武叔盯着面前这憨头憨脑的少年还有些迟疑,这孩子好生面熟,他是不是见过?
跟在许泽平身边这一年,小虎的变化可真的不小!
原来干瘦巴巴的且双目无神,现如今人不但高了还壮了,一双黑色的招子格外的亮。
一直到许泽平从小虎的背后探出脑袋,武叔才敢认主,立马喊了一声。
武叔赶紧叫人来帮小虎下东西,而许泽平则是脚步轻快的朝着院子走去。
刚刚跨出外院,走到后院的拐点,许父许母、许泽礼以及程哥儿就都迎了出来。
现如今许泽柔是找着称病冲喜的由头出嫁,自是不可能出来晃悠,已经称病有一个多月了,许泽柔基本上都是窝在自己的厢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阿父、阿娘,我回来了。”
许泽平在悄悄与程哥儿对视一眼后,就立马将视线投放到了许松山夫妇的身上,小跑的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许林氏眼含泪花,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掌,细细打量他一番后,说道:“高了、瘦了、可是江南的吃食不合口味?”
许松山则是双手背负,嘴里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娘,我这可不是瘦了,我是变健壮了。”许泽平打趣的说道,“喏,你看看,我跟阿兄站在一块都不显单薄了。”
这么一对比,许林氏观察还真是的,这下心里也安心了不少,正当她还想多问几句。
“阿娘,老幺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想必也是有些累。”许泽礼靠前一步,他体贴的说道:“不如我们先去花厅休息休息?”
许林氏细细看了看老幺的眼神,果然是有几分倦色。
外出游子归来,定是父母的掌中宝。这种感觉许泽礼是深有体会的,他去了一趟关北,五月初回来的,刚回来那三天,阿娘可真是日日围着他转,生怕他饿着、渴着了。
现如今回来了这十来天,这不,他又成了过气的旧人。
前头许泽平走在中心,许松山与许林氏走在他左右。
后排跟着许泽礼与程哥儿,程哥儿还懂事的稍稍落后了许泽礼的半步。
“老幺,有时就是个小孩性子。”许久未曾看到老幺,今日一见,当初的那个苗头又冒出在了许泽礼的心目中,他们兄弟俩也将近一年时间没有在交心,让许泽礼有些估摸不准老幺的心思了。
又怕老幺今日会莽撞的在程哥儿面前说些什么,许泽礼生怕程哥儿会生了怒气,故而提前打预防针:“若是他说了些什么你不爱听的,程哥儿,你念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上,你可莫要同他生气。”
许泽礼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程哥儿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正当他想问清楚他这话的意思时,翠果打断了他的思绪:“表公子,平少爷可是回来了?主子收到了消息,因着身子不便出来,就让我出来问问底。”
翠果在场,许泽礼不好多言,也就快步迈进了花厅。
程哥儿听到敲门声,俏丽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就知道平平今晚上一定会过来看他的。
“冬天去开门。”程哥儿轻声说道:“夏天你守到外室去。”
冬天比夏天可知趣的多,他拉着呆呆的夏天连忙的走出内室。
冬天一拉开房门,低眉顺目的退后:“平少爷。”
许泽平站在屏风处,能够看到程哥儿正倚靠软塌上,手里把玩着当初他送的银色小蹴鞠。
约莫三息,程哥儿才不悦的睨了他一眼:“来了又不说话,这是哪门子的来看我?”
“程哥儿。”不管心中有千言万语,真正见到程哥儿后,许泽平又是难以开口,他傻傻的问道:“你过得可还好?”
“你是想我过得好还是不好?”程哥儿灵动的眼眸子一转,他从软塌上站了起来,步步逼近许泽平,璀璨的猫眼中皆是化不开的思念。
许泽平被眼前的哥儿逼的步步后退,一个不慎,径直的贴在了墙壁上。
淡淡的桃花香飘入他的鼻翼,让许泽平心脏砰砰乱跳,原本清明的眼神也开始游离,还真是无处安放的招子啊!
“嗯,不说话?”程哥儿挨近许泽平,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一只手搭在许泽平的肩膀上,然后踮起脚尖高高的俯视着他。
这么轻轻的一嗯,使得许泽平整个人都麻了,这未免也太合他胃口了吧....
少年易冲动,这句话也不是说着玩的。
“程哥哥,你乖乖的,莫要招我了。”
许泽平将面前的哥儿揽入怀里,紧紧的扣住他的腰身,灼热的气息拍打在怀中之人的耳尖,热情洋溢的..无一不是说明着他的念想。
这是一男人对伴侣的念想。
二人亲密相拥,程哥儿怎么会感受不到平平的变化?为了不惹的太过火,他乖乖的蜷缩在这汉子的怀里,任由这甜蜜的气息围绕在二人之间。
约莫片刻,许泽平就恢复了常态,他松开双手,弯腰抚平程哥儿凌乱的发丝,很郑重的说道:“不管何时何地,程哥儿,我只念着你过得快乐。”
“好,我知道了。”
今晚上许泽平是打着看望阿姐的由头来的西禾后院,所以他在程哥儿这里并没有久呆,前后半盏茶的时间,他就离开了。
离开程哥儿的厢房后,他转身就进了许泽柔的厢房:“阿姐,我回来了。”
许泽柔听见老幺的声音,才从榻上起身,走到外室。
见着变高变健壮的老幺,她也如同许林氏那般,感性的红了眼角:“过来,阿姐瞧瞧。”
长期称病躲在房中,使得许泽柔的脸上有了不见阳光的苍白。
这让许泽平有些担忧,他连忙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阿姐,我一切都好,倒是你,我见着你的脸色,可真是吓着我了。”
双手相握,许泽平清晰的感受到了许泽柔手上的火热,还好还好,手是热乎的。
“只是一个多月不见着阳光了。”许泽柔随意说道:“等过些天去了丁家,我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阿姐,你可是自愿的?”
许泽柔瞧着老幺眼里的关切,噗嗤一笑:“自是自愿的,难不成我不乐意,谁还能够逼迫不成?”
听闻许泽柔的话,许泽平心里一阵松快。
“我这边的事情都是定下来的,倒是你与程哥儿,什么时候同阿娘他们挑明?”许泽柔目光灼灼,不容许许泽平有半点闪躲。
听着阿姐坚定的语气,许泽平甚是好奇,程哥儿是个嘴严实的,自然不会到处乱讲。
至于阿兄....那么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程哥儿对于自己是兄弟情,所以就更加不会到阿姐这里嚼舌根了。
所以阿姐是怎么知道的?

第189章 还是无题
许泽柔瞧着许泽平不解的神色,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老幺,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阿姐,你此话何来?”许泽平在心里回想了一遍,到底哪一个环节暴露在了阿姐这里?
阿兄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阿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将心思放到自己身上这上头来。但是他也吃不准阿娘阿父他们的想法....据他所观察,只怕阿娘他们会给自己选一门对自己仕途有利的岳家。
想到这里许泽平第一个想法就是,将阿兄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阿兄身为二房长子,将来是要顶起二房的一片天的。若是阿兄能够站在自己这一头,很多问题就是能够迎刃而解。
第二个想法就是增加自己本身的权重...所以盛安十七年的乡试,自己必须得参加,而且还要拔的头筹!
自己与程哥儿的这件事情,只能够是自己先起的心思。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许泽柔:“不如阿姐,你指点指点。”
“双秀宴那晚,你在夜里大胆示爱,求娶程哥儿的事情,你都忘记了?!”许泽柔一脸的不敢置信,眼中皆是平平,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嗡!
许泽平的大脑好像被谁重重的锤了一下,断片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狂徒的醉后高调示爱....
小哥儿娇羞的应承以及不要脸的啜了一口小哥儿的手指。
他都记起来了。
怪不得程哥儿会给他缝制中衣。
“我..我。”许泽平的喉咙干涩,怪不得那日程哥儿会追问自己还有没有旁的事情要同他说,怪不得程哥儿会羞恼的将自己赶出去。
明明是自己挑逗在先,事后却是忘得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许泽平都有些唾弃自己了。
“你什么你?”许泽柔瞧着他的神色变化,心里约莫是猜到了什么,她一把楸住许泽平的耳朵:“你不会是说着好玩的吧?”
“阿姐,疼,轻点轻点。”
许泽柔手劲不算小,加上她没有收敛力道,许泽平被她楸的生疼,连忙的侧起身子求饶:“阿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拿程哥儿的声誉开玩笑?我铁定是会负责任的。”
许泽柔见着他说得诚恳,轻哼一声,松了手:“那起说说看,你是什么想法?合适去阿娘哪里挑明了?”
许泽平将自己的顾虑同许泽柔细说了一番,许泽柔的眉头先是一紧然后一松。老幺的顾虑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她日日在家同阿娘相处,不说完全猜中阿娘的心思,大致五六分是有的。
关于阿兄和老幺的婚事,阿娘她自是想寻个高门千金或是贵哥儿。
至于自己与程哥儿,阿娘想的是寻个门当户对的,嫁过去就能够做当家夫人【主君】,有阿兄、老幺在背后为他们撑腰,婆家自是不敢小觑了他们。
就拿阿兄的亲事来说,阿娘都已经明里暗里拒了好几家婚事了。这里可不乏县令、主薄夫人递来的帖子...
河洛县内私下可是有好些谣言说他们许家的架子大,瞧不上寻常官宦人家。
这些话不乏传到阿娘的耳边,但是阿娘仍然是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被这些酸言酸语所影响。
至于阿兄本人好似一点都不着急,一直念叨的就是以科举为重,不中进士不议亲事。
许泽柔知道阿兄打小就主意正,若是他不点头,这门亲事谁也不要想来插手。她收敛了自己涣散的思绪:“那阿姐就期待如你所愿,阿姐这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助力,但是阿姐看好程哥儿。”
“那就劳烦阿姐,多多帮我打掩护了。”
姐弟二人,又寒暄了片刻,许泽平离开了西禾院,回到了东耕院。
到了东耕院,路经书房,看着里头还亮着的油灯,许泽平忍不住的扣响了房门:“阿兄,你可是还在书房?”
“进来吧。”
“阿兄,你这是等我呢?”许泽平走到许泽礼的书案旁,第一时间就挪开了他案几上的茶具,忍不住的嘀咕:“阿兄,都亥时了,怎么还在喝茶水,也不怕晚上睡不着。”
“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今日就是秉烛夜谈到天明又如何?”许泽礼不在意的摆摆手,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狼嚎,正色说道:“在江南可都还好?”
许泽礼不是没有收到老幺寄来的家书,但都是简略的报平安...哪里能不清楚他们都是一脉相传的报喜不报忧?
许泽平捡了一些重点有趣的事情告诉了许泽礼, “阿兄,我在江南挺好的,不管是欧阳师兄还是岑先生....”
欢快的语气也不由让许泽礼得到了放松,只是越听到后头他的心思就发的迷惑,岑天元岑先生?
那可不是毕先生的嫡亲老师吗?
怎么会如此看中老幺?
今年自己二十有二,毕先生小自己七岁,今年应该是十五岁了。
毕先生身世成谜,十五岁拜入岑先生门下,跟随岑先生学习,十八岁那年发明水转翻车,被盛安帝破格授予工部五品员外郎,成为大景朝一颗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毕先生在朝为官以后,不惹事不生事,安安稳稳的窝在工部研究新型的农业工具。
好似不显山水,却始终得圣人青眼。
圣人更是有意撮合他与归来的逍遥王世子...
后来许家得了抄斩的下场,之后的发展他也就不太清楚了。
阿兄与自己谈心之时,甚少会走神,现如今看着四目涣散的阿兄,许泽平不禁询问:“阿兄,你可是嫌我说的无趣?”
“抱歉,阿兄因着关北的事情走神了。”
许泽礼前往关北,一是为了躲避亲事,二是因着大伯有事相邀,故而他才打起了游学的幌子。
关北内乱,从上往下撸了数十位官员下来,局势动荡不安。
泽英与泽柔一般年纪,前些年是想着年纪还小,许松林夫妇自是想要留一留。现如今泽柔都要出嫁了,泽英自是不好在拖着。
哪成想遇到这乱子,许松林心里也没有个底章,按照上头透露出来的口气,自己这也算是立了个小功劳,但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给离开关北的。
一时半会离不开关北、关北的局势又动荡,谁知道日后还会不会牵扯出什么乱子来?
许松林为官这么多年,在官场上也不缺好友,有些小道消息也是十分的灵通。但事关家族的儿女亲事,他还是想同家中人交交心。
是将泽英嫁在关北富贵险中求,还是嫁回河洛县安稳度日?
“阿兄,阿伯他们可还好?关北可还好?”许泽平在陈凯旋哪里听了一嘴,对于关北发生的事情大致还是清楚的,但是详细是不好过问的,现如今面对的是阿兄,他自然是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好奇。
许泽礼眉眼闪烁了一下,关北内乱,后面可还跟着一条大鱼。
许泽礼大胆的猜测,不管是关北走私还是北方花船,或许都与夺嫡有关....唯一让他思索的就是,这大鱼是一人还是两人?
只可惜许家早早的就退出了这场斗争,让他都没能够捕捉到这条大鱼的踪迹。
“大伯他们都挺好,大伯这次也算是立了功劳。”许泽礼收敛自己的情绪,反问的说道:“这关北之事,平平你可是得了信?”
许泽平又将那日遇见陈凯旋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阿兄,那英堂哥的亲事可定下来了?”
“依着大伯娘的意思,还是嫁回我们永安州。”
许松林夫妇子女不多,仅有一双儿女。许松林虽是还要搏一搏,为下一辈搏出个前程,但还是情绪压过了理绪,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快乐。
“可定了人选?”
“洪通判家的长子。”
许泽平愣了愣,“可是我想的那个洪通判?”
许泽礼失笑:“那永安州还有几个洪通判?”
他们说的这通判,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得了许泽平抓花老妇便宜功劳的洪县令...现如今已经升到了州城,成为了一方通判。
“这还真是兜兜转转的绕了一圈。”许泽平挠了挠头,终究还是肥水没有落了外人田。
上一世泽英的夫君自然不是洪家长子,因着际遇不一样,造就的人生就是不一样的。
许泽礼看着英姿勃发的老幺,心中松快,一切都是在朝好的方向改变。
“平平,岑先生身边可还有旁的学子?”比之许泽平,许泽礼的心要狠的多,这么辈子既然岑先生看中了平平,那他就希望平平能够继承岑先生的全部衣钵。
至于毕先生。
许泽礼摩擦了一下指腹,只期盼莫要出现才好。
“并无,我跟在先生身后学习近一年的时间,只有我一人。”面对阿兄,许泽平不藏心思:“只是阿兄,我跟着先生学习,老师哪里...”
"放心吧,老师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小气。"许泽礼平静的说道:“同老师相处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老师的性子?”
若真是在意,又岂会让你去游学?
游学本就是取长补短、汇聚众人之精华所在。
“岑先生是位厉害的大家,跟在岑先生的身后,你可莫要使小性子。”许泽礼小心的提点,能够搭上岑先生,日后老幺的官途也就明朗起来了。
“阿兄,我省的。”

许泽礼看着止不住哈欠的老幺,还是将关于程哥儿的话题打住了,他道:“今日很晚了,早些回房休息。”
“好,阿兄,那我们改日再聊。”
今年的五月,许宅忙着筹备许家老二的婚事,插秧这一事自然也就搁置了。
次日,许泽平又前往了柳府拜访了柳淮之,将自己跟在岑天元身边学习的事情如实相告了柳淮之。
听闻此事,柳淮之还笑骂许泽平糊涂,既然岑天元有心收徒,何不随了他的愿?
许泽平支支吾吾的将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惹的柳淮之好笑又好哭。
老师的心胸果然如阿兄所说,十分的豁达。
寒暄一番后,许泽平将近一年来自己比较满意的策论以及八股文拿了出来,请求柳淮之的指点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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