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小炮灰也要读书by仙元
仙元  发于:2024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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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氏拉着许泽平好生相看一遍,才放心的关心的询问。
许泽柔倒是有些惊奇,程哥儿怎么同平平一起回来的?
就在许林氏盘问许泽平时,她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程哥儿的身上,好奇的轻声询问:“程哥儿,你怎么同平平一起来的?大哥呢?大哥怎么和你们没有一起来回来?”

第124章 少年初长成59(捉虫)
“阿娘,我不辛苦。”许泽平眉眼弯弯,一脸喜相:“堂兄他们一路上都可照顾我了呢!”
许林氏摸了摸他的鬓角,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同你阿兄一样,就喜欢报喜不忧,我们可是听说了,你们去的时候可差点被阴沟寨那里的贼匪抓走了!”
听阿娘提起这茬,许泽平心中一突,手心里不由的有些黏糊,他打着哈哈:“阿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可不要听别人乱说,丁世叔他们可厉害了呢,一刀就削了那三当家的手掌,把他们给打跑了!”
“当真?”许林氏有些狐疑,“这次陈将军带着士兵前来剿匪,你阿父可都出门打听了,正是阴沟寨的贼匪目无王法,袭击赶考的考生呢!”
陈将军?
许泽平思绪一转,就明白了阿娘说的是陈凯旋,他笑呵呵的回应:“贼匪袭击应该不是我们呢!因为丁世叔真的很厉害呢,三两招就击败了一群贼匪,呼呼呼的两拳就撂倒一片,很是神勇!下次阿娘见到他了,就知道了。”
“好好好,若是有机会还真得见见这人,让你阿父多多感谢他。”许林氏见许泽平说的如此勇猛,心也就放了下来。
趁机,许泽平就转移了话题:“不过还得感谢陈将军呢!我们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阿兄带着陈将军到阴沟寨,在陈将军等人掩护下,我和阿兄他们才顺利的回来。”
“那你阿兄呢?”
“阿兄同元章哥回了丁家,说是要住上两日,商讨文章,好像是什么时局策论。”许泽平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貌似很重要,与下一次的会试有关,阿兄很是着急,我又不好多加阻拦,我就只好和吉祥先把陈大夫送回来,也恰好遇到了程哥儿呢!”
元章,乃是丁一强的字,亲近之人皆是以字想称呼。
许林氏摇了摇头,“你大哥也是的,做事越发的没有章程了,没有拜帖就登了门,这让丁家父母怎么看待?”
“阿娘,无事的。”说起丁家,许泽柔的脸颊有些飘红:“元章哥他们人都很好,再说了,元章哥与大哥他交好,又岂会在乎这点小事?毕竟,他们汉子还是要以前程为重。”
瞧着许泽柔打着圆场,许林氏无奈的摇头:“都说女子外向,看来我是不得不信咯~”
看着阿娘要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了,许泽柔连忙拉着程哥儿要回房绣花去了。
“阿娘,我饿了。”许泽平可怜巴巴的说道,“想喝阿娘亲手做的冬瓜排骨汤了。”
“好,阿娘还能饿着你不成?”
支开了许林氏,许泽平看了一眼程哥儿和阿姐离开的背影,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庭院。
他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有开口让粗使丫头打热水过来,两个粗使丫头就提着两桶热水敲响了他的门:“平少爷,夫人说您爱干净,估摸您要泡澡了,我们现在帮您把水提到耳房去吧?”
“放门口吧!”
随着家底越来越厚实,许家的日子也愈发的好过起来。
当然,虽然过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许泽平还是不习惯洗澡这些私密的事情有人候在旁边。
“是!”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许泽平才打开房门,将两桶热水提进了耳房.....
泡进浴桶那一瞬间,许泽平不由的发出了一声喟叹,哎,这才是生活啊!
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想到陈伍长那矫健挺拔的身材,许泽平决心要把锻炼提上日常。
想到每年的插秧、打谷子,自己也没少干,为什么连块腹肌都没有呢?
上辈子自己是个五等废材,但好歹四块腹肌还是有的呀?
许泽平枕着双手靠在浴桶上反思了一下,还是日子过的太舒适,锻炼太少了,所以才没有腹肌。
“程哥儿,你今天去何春楼了没?”
许泽柔想到小舅那不要脸的行为,就恨得牙痒痒,也不看看庆云那黑呦的样子怎么配得上程哥儿?
程哥儿这么白白净净的模样,俊俏又能干,别说是官宦子弟,按许泽柔看,就是王公贵族都是配的上的!
程哥儿摇了摇头,“我才没去呢!我又不喜欢庆云表哥,我去看望冬天了。”
许泽柔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去就好,阿娘都拒绝小舅了,他还来私底下找你,真是不要脸!哼,庆云读书是个不成器的,虽然有幸学到了一门木匠手艺,但是哪里配的上你?”
说着说着,许泽柔就上手捏了捏程哥儿白嫩的小脸蛋,好奇的说道:“程哥儿,你说我们吃的用的都差不多,怎么你的小脸蛋就是比我白嫩呢?”
“阿姐~”程哥儿有些脸热,他不好意思的拿开许泽柔的手,“你这模样,真是像个风流小姐。”
许泽柔没在意的捏了捏他的手指头,“瞎说,我可是正经姑娘,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用什么方子了?”
“哪有?!”程哥儿睨了她一眼,不高兴的哼哼,“阿姐就知道冤枉我!”
“好嘛,是阿姐错了。”许泽柔抿嘴一笑,“不过阿姐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哥儿,阿姐得好好看看。”
说罢,许泽柔就笑眯眯的扑向了程哥儿。
两姐弟闹成了一团,屋中传出来他们嬉笑打闹声。
约莫片刻,两人闹累了,他们才想着整理自己的仪容。
此时,程哥儿才正经的说道:“阿姐,你说我今日放了庆云表哥的鸽子,小舅会不会生气?”
许泽柔翻了个大白眼:“生气就生气呗,难不成他还敢来闹不成?他本来就是越过了阿娘买通了那下人将消息带给你的,他都没有个长辈样子,还指望你来尊重他?况且他打小就不喜欢你,也不知道拿来的脸讨你?”
程哥儿有些苦恼,“我倒是不害怕小舅,我就是怕外婆外公难做。”
“小舅没有这胆子!”许泽柔眼神冷了冷,“他若是敢大逆不道,我就让元章带人弄死他!”
经过姜麽麽的调教,许泽柔可不光是学到了女子的淑、静、贤、柔,当家主母的威压霸气没有遗落半点,后宅间的阴私可也学到了不少。
许泽平回来不到半个时辰,许松山也火急火燎的从茶馆回来了。
半个月没看到老幺,他也甚是想念。
许松山摸着续起来的胡子,在东耕院前的小荷塘转悠了半天,都还没有找到理由敲响许泽平的房门。
最后,还是许泽平泡好澡,收拾好了出了房门才看到转悠的许松山,“阿父,你怎么在这里?”
许松山咳了咳嗓子,“你阿娘的炖的排骨好了,叫我来喊你用膳。”
“辛苦阿父了,阿父劳累了一日,还要辛苦阿父来喊我用膳。”许泽平看了一眼天际,约莫未时三刻,阿父平日里不要到申时三刻才回来吗?
许松山听着老幺贴心的话,心中极为的舒心,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觉得为父辛苦,不如用完膳陪为父下下棋?”
许泽平心中的警报线瞬间拉响,他咳了两声,“阿父,路途长远,我有些累了,用了膳只想休憩,不如改日在陪你下?”
看着踱步过来的老幺,白皙的小脸上确实不掩那黑青色的眼圈,许松山只好同意了他的提议。
见阿父默认了自己的提议,许泽平就松了一口气,顺势与许松山并排走到了一起,同时也向他提了提冬天阿娘的事情,以此来问他借一借吉祥。
从许家收养程哥儿这件事情上就不难看出,许松山夫妇都是心善之人,现如今听闻冬天的遭遇,许松山也是十分的同情,不由的感叹:“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只是吉祥一人,能够帮的过来吗?要不要在派两个人过去?”
许泽平好像听程哥儿说过冬天的阿父是个猎户,在村里除了两间茅草屋也没有什么田地,更没有什么兄弟帮衬,这才导致冬天母子要来镇上来讨生活。
“阿父,我觉得可以再让武叔过去帮忙。”许泽平思索了一下,家中人选也就武叔正合适,他上了年纪,经事也比较多,正适合压场子。
许松山点了点头,同意了:“今晚,我同武生去说道说道。”
父子二人悠闲的并排漫步,许松山才惊觉自己竟然矮了老幺半截了,他有些惊喜:“平平,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许泽平愣了愣,忽然想起今日程哥儿同自己说话时,是踮起脚尖的....不到一拳的距离,都还能够嗅到他发间的桃花幽香。
想到这里,他急忙摇了摇头,清空自己那不干净的大脑,想什么呢,程哥儿是自己看到大的弟弟,再说了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
“平平,你摇什么头?”
许泽平被许松山的话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他抬了抬手,瞎编了由头:“阿父,你这话堂兄也说过呢,我先前还当他是说笑,现在看来是真的呢!你看我的衣袖,都短一截了。”
说起许泽博,许松山就不由关心了起来科举考试:“你博堂兄,考得可还好?从前他就让你大伯操心的紧,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完成你阿伯的心愿。”
“嘿,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将堂兄说的事情给忘记了。”许泽平拍了拍自己的头,“阿父,博堂兄有急事先回了江平村,让我同你跟阿娘告罪,他有空了再携嫂子过来告罪。”
小别胜新婚,许松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哪里会在意这点小事?两个小年纪加把油,早日为他们许家传宗接代才是正事!
自家的这一个二个的不着急,都指望着大哥家的,不然老父亲怕是要从地底下爬起来教训他们了。
“小事小事。”许松山摆了摆手,“你们科举才是正经事,你博堂兄考得如何?你有底没有?”
许泽平估摸了一下堂兄前四场的成绩,再加上最后一日的答卷:“我估摸榜上有名不是个问题。”
“极好极好。”
许松山双手负背,显然是高兴极了。
“你这两父子,用膳了,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二十年熬成婆,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自打许唐氏仙去以后,许林氏愈发的强悍了起来,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哪里还有先前说个话还得考虑考虑丈夫心情的样子?

第125章 少年初长成60
越是担忧什么越会来什么,程哥儿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次日一早,林幸就领着媒婆登上了许家的大门。
原本看守大门的武生被许松山安排给冬天帮忙去了,现如今守门的就轮流交给了打扫庭院的粗使丫头。
粗使丫头一听到哐哐哐的敲门声,有些怯怯的推开门,将探出头去:“谁呀?”
林幸看到小丫头稚嫩的模样,一把拉开门,怒气冲冲就冲进了许家。
自打许唐氏仙去后,林幸也登过几次许家们,这粗使丫头也记得林幸是夫人的嫡亲弟弟,有些不敢阻拦,只好任由跟在他身后的媒婆进了宅着.....
“程哥儿,你给我滚出来!”
“一个白吃白喝的孤儿,还敢看不起我儿,是谁给你的脸面?!”
“真是不识好歹的狗东西,也是我大姐看得起你!”
自打进了后院,林幸就开始大声叫嚷,嚷嚷着叫程哥儿滚出来,一路谩骂的话语,极为的难听。
喧嚷的声音立马就引来了一众下人的围观,坐在阁楼绣花的许泽柔立马就坐不住了,等她冲下来之时,就看到了阿娘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林幸的脸上!
许林氏一巴掌不解气,又继续一巴掌甩在了林幸的脸上,看着被打懵了的幸哥儿,许林氏没有半点留情面:“林幸,你当这许家是你家菜园子,想进就进吗?没有半点的礼仪廉耻,阿娘阿父交给你的东西都被狗吃了吗?!”
林幸顶着红彤彤的双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许林氏:“大姐,你就为了那么一个白吃白喝”的东西打我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又扬起手的许林氏,吓得一个哆嗦就闭上了嘴。
此时,许泽平也在闹腾的声音中,从东耕院来到了西禾院。
他听得不够全面,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小舅的叫嚷声中听出了与程哥儿有关。
他们都没有嫌弃程哥儿,他这一个外人凭什么来嫌弃程哥儿?
就从林幸的神情和话语,许泽平顿时就生了反感,下意识的就想把他赶出去了。但是大景朝的礼仪,又让他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不喜按捺了下来,他默默的走到许林氏的身后为阿娘撑腰!
许林氏扫了眼看热闹的下人,不耐烦的说道:“看什么看什么?事情都忙完了吗?”
顿时,许家的一众下人立马散开了。
许林氏没有顾上林幸,她冷冷的盯着林幸身后的媒婆,眼神冰冷:“静安巷蔡媒婆?”
蔡媒婆拉郎配这么多年,自然是个识趣的机灵鬼,从许林氏的前后反应哪里不知道自己被林幸忽悠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哎,许夫人,是老妇人。”
“今日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外人知道。”许林氏微微上前一步,“若是我许家哥儿名声坏了半分,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许林氏也不想以权压人,但是在大景朝,这名声对于哥儿和女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这若是传了出去,还叫程哥儿怎么做人?
蔡媒婆立马摆手,“许夫人严重了,老妇哪里知道个什么事情?老妇只是走错了门院罢了。”
“很好。”
在许林氏点头以后,蔡媒婆就迫不及待的溜出了许家的大门,那灰溜溜的模样就像一只逃窜的兔子。
收拾完了蔡媒婆,许林氏才将目光投放再林幸身上:“幸哥儿,今日程哥儿不在家,今日的风言风语我不希望传到他的耳边,若是影响了他的心情,就莫怪我这个做大姐的不给你面子了!”
“大姐,凭什么?!”林幸捂着自己的脸愤愤不平,“他就是一个被你们收养的孤儿,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庆云才是你的亲外甥!凭什么你要偏向一个外人?”
“凭什么?”许林氏冷笑一声,“就凭你善闯民宅!你若不是我的亲弟弟,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我在这里大吵大闹吗?早就把你绑了送到官府去了!至于程哥儿,谁告诉你他只是一个外人?”
林幸被许林氏这气势吓的一个腿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人心都是血肉做的,许林氏也不例外。
想到程哥儿这么乖乖巧巧的哥儿,许林氏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程哥儿是我家老太太的远房遗亲,是我家老太太难得留在世上的血脉。”许林氏的嗓音尖锐,“你凭什么觉得他是一个外人?”
若是林幸打心底喜欢程哥儿、若是程哥儿也看得上庆云,许林氏又岂会棒打鸳鸯?她自然是希望亲上加亲,让庆云娶得个好夫郎、让程哥儿也有个好归宿。
可是明显林幸就是看不起程哥儿、程哥儿也无意于庆云,许林氏怎么会如林幸所愿让他去磋磨程哥儿?
林幸嘴皮子哆嗦了一下,强梗着脖子想要说什么。
“幸哥儿,以后没有什么就不要登许家门了。”许林氏直接放下了狠话,“平平,送你小舅回去!”
听到阿娘一放话,许泽平就挺身而出,将林幸一把拉了起来:“小舅,得罪了。”
许泽平拉着林幸一路拖拽到许家后门处,然后将他扔到了停好的马车上,“小舅,今日阿娘看在外婆外公的面子上,不想让你肿着脸回去丢人,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
透过车帘,林幸如何看不到许泽平那冰冷的眼神?
他的心里有些怨怼,但也不知道程哥儿那个贱皮子有什么好的?一个二个都偏向他?
就连自己这个亲外甥,都不为自己的表哥考虑考虑?
说罢,许泽平看了一眼驾马的车夫,车夫心领神会,驾马扬鞭而去。
许泽平进入西禾院时,院中静悄悄,仿佛暴雨来临的前夕。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许林氏出了房门,找了个让他给许松山送午饭的由头就将他支出了西禾院。
然后他就隐约的听到了阿姐训斥下人的声音,远远的只听到了一句——背主的喜鹊已经被发卖了,若有下一个....
隔得太远了,许泽平反而听不到什么了,他眉头微蹙,这个喜鹊他是知道的,前段时间阿父买来伺候阿娘的小丫头,他记得还挺讨阿娘喜欢的,怎么发卖了?
至于阿姐训斥下人,许泽平心里也是有点数的,阿姐定了人家,阿娘这是在教阿姐如何驭下、主持中馈。
他还记得翠竹两姊妹来到许家时,阿奶也是这么一手调教阿娘的。
姜麽麽教导阿姐很多是理论上的,而阿娘教导阿姐这个却是实打实的实操。
许泽平提着被厨娘塞过来的食盒,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就犹如蓝星上高考过后的学生....
从高考前的祖宗、变成了跑腿的小弟。
任由他们来使唤。
想想,许泽平突然觉得有瞬间的不平衡了,他想想自己现在的年纪,是不是可以听从老师的意见去游学?
想到了老师,许泽平才想起来.....好像今日休息,没有同老师告假?
明日去私塾,会被老师打板子吧?
不行,等下给阿父送完饭,马上就去私塾同老师告罪!
在规矩上,老师可是不讲情分的主,一想到那无情的戒尺,许泽平心里就是一颤。

“少爷,舍得来了?”
许泽平走进私塾时,柳淮之正悠闲的躺在橘树下,靠着躺椅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蒲扇。
整个庭院寂静的只剩下,吱吱乱叫的蝉声。
他十分的惊讶,“老师,今日难不成放假吗?怎么...怎么都没有人?”
柳淮之睨了他一眼,“老夫都七老八十了,难不成还容许我这个老头子享受享受老年生活?”
许泽平看着柳淮之雪白的长发,才惊觉今年老师三月过了八十三生辰。
其实柳淮之早两年就生了养老的心思,只是小徒弟还没有下场科举,让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在今年小徒弟县试和府试连夺案首以后,他就下定了决定。
故而在他们甲班去参加院试时,他就给众学生退了束脩、解散了青海私塾,最后托了关系,将这些学生送进了其他私塾中。
对于参考的这几名学子的实力,柳淮之也是十分的了解,他的小徒弟必定榜上前三,高岩能够榜上有名,刘文然若是幸运或许能够在尾榜找到名字、不幸运的话亦是和江东一个结果,名落孙山。
至于小徒弟的堂兄,不如高岩、但又比刘文然强上两三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为师倒酒?”柳淮之用脚尖轻轻的点了点他的小腿,示意把旁边的梨花酿给他倒上。
许泽平眉头紧锁,他不太情愿:“老师,上次陈大夫都说了,让您少喝酒!”
“少废话。”柳淮之就像是老小孩,他抬了抬下巴:“老夫都喝了七八十年的酒了,这不都还是好好的?快点倒上!”
许泽平捧着酒壶,往怀里一塞:“老师,您答应我,今日最后再喝三杯,我就给您倒,不然我就将这酒壶在砸了!”
柳淮之眉毛一竖,怒气冲冲的盯着许泽平:“你这个逆徒,我看你敢!”
许泽平作势将酒壶一扬,没有半点惧怕柳淮之的样子,“你看我敢不敢!”
柳淮之看这逆徒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虚,他连忙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别摔别摔。”
见到柳淮之同意了,许泽平才满意,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水递到了柳淮之的手上:“喏,这是第一杯。”
接过酒水,柳淮之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舒坦的眯了眯眼眸,不由的嘀咕:“哼,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来干什么,不来我都还可以喝上一壶。”
许泽平的耳尖一动,他挑了挑眉:“老师,您刚刚说啥?学生没有听清楚,您在说一遍?”
柳淮之眼珠一转,“我说你院试完了,打算去干什么?”
哼,真是个臭小子!跟他那个笑面虎阿兄越来越像了,早知道就不帮忙了,就让他被阴沟寨的土匪抓去关着算了!
许泽平有点意外,他突然说这个,反问的说道:“老师,您都不帮我分析策论和八股文吗?”
“让你阿兄给你分析去,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要休息了。”
其实,许泽平的策论和八股文,柳淮之先一步就看完了。
是许泽平的大师兄李程雪飞鸽传书送来的,说是陛下得了满意的佳作策论,令朝堂上下点评....
也正是因为这策论,令朝堂上下吵得火热,有人认为可行、有人认为就是胡闹!
当然最初李程雪也不知道策论的主人是谁,有何魅力让陛下如此满意这前所未有的稀罕物。
但是在侧敲旁击,确定了考生的名字后,他立马就飞鸽传书给了柳淮之,顺便将许泽平的八股文一概给了柳淮之,就想确认小师弟所言的是否是老师所教!
若这稀罕物不是胡编乱造的,那将是造福大景朝的福祉啊!
当他从柳淮之得到否认的答案后、李程雪的心凉了半截,没有全凉是因为他相信老师所教之人,绝对不会是个徒有其表之人!
既然所言凿凿,那必定有其真实性。
柳淮之摩擦着怀里的信纸,不禁一笑,这真正焦急之人怕不是自己的大徒弟,而是那说一不二的人上人!!
飞鸽传书啊,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所用得的?
许泽平捧着酒壶一脸的不服气,“老师,你还真是偏心。”
柳淮之高深一笑,清了清嗓子:“想要老师给你分析策论,也不是不可以,你把这壶梨花酿给为师喝了,为师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分析分析。”
“哎,算了算了,为了老师的健康着想,我还是忍住自己的私心吧。”许泽平摇了摇头,一脸的伤心。“说来说去,老师还是觉得我连一壶酒都比不上。”
柳权经过,就见着两师徒在这里打太极,无奈的摇头,先生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在馋这酒喝!
柳淮之哼哼一笑,他可不上这小狐狸的当:“是呀,比不上呢!谁让这一壶梨花酿,能够让老夫魂牵梦绕三日呢?”
许泽平放下梨花酿,转悠到了躺椅后,讨好的为柳淮之按摩起了双肩:“那现在呢?平平,还可以给老师按摩哦?”
柳淮之常年伏案写作,肩颈自然是有问题的,在小徒弟这一通讨好的按摩下,舒服的不禁哼哼:“还行吧。”
“那老师要不要给我的策论分析分析?”
柳淮之动了动眼皮子,瞅了许泽平一眼:“你这个小滑头,还真是惯会讨好人。”
许泽平嘿嘿一笑,“这不是老师人好嘛~老师可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棒的先生呢!
“哼哼,你这个小滑头都将帽子戴的这么高了,我还能够拒绝吗?”
正当许泽平准备将策论和八股文默写下来的时候,柳淮之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张宣纸:“不用了,我这里有。”
许泽平看着宣纸上陌生的楷体,他愣了愣,这文章是自己的,可这字迹....随即,反应了过来:“老师,你还真是个大滑头!”
柳淮之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我不是个大滑头,怎么教出了个小滑头呢?”
师徒二人相互对视,皆是哈哈大笑。
“策论过于的锋利、八股文破题过于的大胆。”
“老师,那您说是好还是坏?”
柳淮之摇了摇手中的蒲扇,“那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许泽平的眼帘动了动,“老师,我想脱颖而出。”
“很好。”柳淮之颔首,“既然你心中清楚所想,那为师也不欲多说,只是想要提醒你,官场上往往是人如文风,文风过于犀利者容易树敌于无形。”
“是,学生省的。”
看着鞠躬的小徒弟,柳淮之再次抿了一口酒:“平平,你想呆在京都还是地方?”
文章既然都已经被老师看过了,老师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会不知自己的选择呢?
“老师,我想成为蔡回大人那样的官,为百姓做点实事。”
柳淮之看向许泽平,哈哈一笑,可不同他打马虎眼:“为百姓做点实事?惩治贪官污吏是做实事、造桥修路也是做实事、增收粮食让百姓都能够吃上饭也是做实事,平平,你说你想要做那种实事?”
许泽平的心中一跳,他不知道老师今日为何会刨根问底,对上柳淮之不在浑浊的眼神,他坦白的说道:“老师,若是有机会,我想让大景朝的百姓都能够吃饱饭、走上水泥路,但是这个目标过于宏伟,我相信我是不能够一步登天的。”
“所以我想要步步徐之,我想要那些在我背后看笑话之人都闭嘴!”
水泥、投机石,许泽平何尝不知道惊世骇俗?只是,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脱颖而出?
支持这些的,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银!
许泽平不了解盛安帝、亦不是他肱骨之臣,他没有把握说服大景朝的主人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同他去研究这些。
但是他可以成为一方县令,拉高百姓的经济水平、使得县中库房充裕,以一县之力来创造这个奇迹!
以一点为中心,多点往外扩散。
柳淮之敲了敲躺椅,满意的眯了眯眼眸,很好,大徒儿可以完美的交差了。
“平平啊,为师该教的也都已经教给你了。”柳淮之平静的说道,“接下来的历程,你可以考虑考虑为师所说的游学了。”
许泽平诧异:“老师,怎么可能?您可是大景朝第一个六元及第,怎么就没有可以教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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