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小炮灰也要读书by仙元
仙元  发于:2024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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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平平啊平平,为师该说你可爱呢?还是说你愚笨呢?”
许泽平懵逼的看着柳淮之,一脸的求解。
柳淮之坐了起来,用蒲扇敲了敲他的脑瓜子:“你啊你,该聪明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聪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都没有发现为师的文风与你阿兄的文风皆不一样吗?”
“发现了啊。”
“那优缺点呢?教学方式呢?”
许泽平的眼咕噜转了转,似乎明白了柳淮之的意思。
游学,皆是为了习他人之长、汇众人之优。
“是学生愚钝了。”
“孺子还算可以教。”
解了小徒弟的困惑,柳淮之再次安心的躺下了,淡淡的说道:“读书这些年,怕误了你,为师还有一样没有教你。”
“什么?”
“老师这一生,不是自吹、柳体自成一派、楷体堪比大儒,不知平平你有意于柳体还是楷体?”
“学生也不知。”
许泽平这话确实没有说假,这些年一直都在为应付科举熬干了心思,一心扑在馆阁体上,哪里还来的心思想东想西?
“也罢,明日你且来私塾再做决定。”
“是,听老师的。”
师徒二人的一番畅谈,天色已经昏暗,柳淮之自然而然的就留了许泽平用晚膳。
程哥儿靠着窗户,把玩着手上的臂钏,精致别美的莲花纹路,让他根本就琢磨不透平平的想法,平平到底是为什么送给自己臂钏?
他知不知道送臂钏的意思?
程哥儿颓废的托着下巴,不由的叹气,这个恼人的平平,真是烦死了!
捏着臂钏想要扔出去吧,又不舍得。
恨恨的咬牙,拿出锦盒给它装起来....可是不到三息时间,程哥儿又忍不住的把锦盒从床头拿了出来,摩擦着锦盒,最终还是将它打开了。
痴痴的盯着莲花造型的臂钏,想了又想,最终忍住的将臂钏往自己的手臂上套。
嗯,调节好臂钏的大小,他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了铜镜前,再也压制不了上挑的嘴角。
是美的。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吓得程哥儿一个激灵,着急忙慌的将臂钏从自己的手臂上取下来,往锦盒一扔,就塞进了床底。
他清了清嗓子,“谁?”
“程哥儿,我。”
门外传来许泽柔的声音,程哥儿立马坐到了软塌上,拿起了旁边的绣到一半的手帕:“是阿姐啊,进来吧。”
许泽柔进来后,狐疑的说道:“程哥儿,你怎么半响才作声,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程哥儿指了指手上的帕子,“阿姐,最近绣坊里来了一批上好的缎子,我见缎子甚是喜欢,打算给你和舅娘都绣两方帕子,没想到入迷了。”
许泽柔见着程哥儿手里的帕子,不禁的眼前一亮,这是府城备受追捧的柔缎吧?
上次她和程哥儿去参加主簿家小姐举办的赏花宴时,就在县令小姐的手里见到过。她看了一眼,就觉得喜欢,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问她在哪里得来的。
“程哥儿,你的绣技越来越好了。”
手帕上明显的用了两种绣技,春禾夏莲图采用的是双面绣、一面为禾一面为莲,而禾上的蜻蜓、莲上的蝴蝶则是用了蜀绣。
许泽柔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满意的欣喜。
程哥儿没有否认,他眨了眨眼睛:“都是落娘姐姐教的好,也是阿姐自己偷懒,不愿意学习了,不然阿姐会比我的绣技更加出彩的。”
“你啊你。”许泽柔点了点他的鼻子,“又在这里奉承我了,打小我可有哪一样比得过你?”
“嗯...”程哥儿沉吟片刻,正儿八经的说道:“那可是有了嘞。”
“什么?”
程哥儿抿嘴一笑,“阿姐,比我会吃呀?!”
许泽柔的脸上一黑,“你这孩子,讨打!”
“阿姐阿姐,我错了。”程哥儿连忙认错,“别揪我耳朵了,好痛。”
见程哥儿的认错态度诚恳,许泽柔才松了手,正经的说道:“阿娘说冬天告了长假,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在买个伺候的童子?日后翠竹翠果要跟着我出嫁的,你这边只有一个冬天也不够使的,再买一个童子帮你跑腿也方便一点。”
程哥儿垂下了眼帘,“冬天,我都用习惯了。再买一个,我怕是不习惯。”
“傻哥儿,那一个人儿不都是慢慢磨合来的?”许泽柔拍了拍他的背脊,“现如今大伯那边也没有合适的书童推荐给平平,过两日阿父也是要带着平平去牙行物色物色合适的人选的,阿娘的意思,是让你同平平一起去挑个称心如意的童子。”
程哥儿独立惯了,其实一个人也能够照顾好自己,有没有人伺候都可以....多买一个人,又要增加开支。
瞧着程哥儿犹犹豫豫的样子,许泽柔一拍板:“好了,就这么定了,阿姐给你做主了,过两日,你就跟着阿父和平平去牙行。”
“阿姐,买一个童子,又要耗费好几两银子。”
“你这孩子,说来说去是心疼银子啊?”许泽柔瞪了一眼程哥儿,她拉起程哥儿起来茧子的小手,“你这一双手都不知道给绣坊带来了多少的银子,买个童子伺候,又怎么了?”
“可是舅娘舅舅他们也给我买了小宅子啊。”
程哥儿微微低头,他的宅子是这两日定下来的,距离许泽柔陪嫁的宅子不远,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你说这话,可是要伤了我们的心了。”许泽柔的语气有些冷冽,“在你心里,我们都还是外人是不是?”
程哥儿看着这架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阿姐,我没有,你别生气。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嫡亲的亲人。”
“哼,那你就不要在说这些生分的话了!”
“嗯,我不在说了。”
许泽柔搂住程哥儿单薄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脊:“孩子大了,阿娘他们可不得绞尽脑汁给我们留点什么?我还听阿娘说,等平平的身份下来了,就让阿父去买二十亩的水田挂在平平的名下,然后佣出去,银子都归平平。”
日后阿兄要赡养阿父、阿娘,许家大部分的财物都是要留给阿兄的,目前的田宅、绣坊都是划给阿兄的。
平平身为幺子,当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他留。
所以阿娘阿父就商量买些水田、在想办法盘个铺子,家宅等到家中再积攒点银子去买个二进宅子留给平平。
这明面上看,两兄弟也算是得了个平分。
再怎么说,兄弟俩都是他们亲生的,疼老大宠老幺,哪舍得偏心?
透过窗户,许泽柔看着升起的月亮,她起了身:“不早了,程哥儿,你早先休息。”
“好,阿姐也早些休息。”
程哥儿送许泽柔到门口,这时,许泽柔突然说道:“程哥儿,我今日收到了县令小姐送的桃花帖,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所谓桃花帖,也不过是变相的相亲大会,程哥儿摇头:“阿姐,我才没有兴趣,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多绣两副屏风。”
“媒婆送来的花名册你不感兴趣、这桃花会你也不感兴趣,程哥儿,你告诉阿姐,你欢喜什么样的?”或许受了阿娘的影响,许泽柔对于程哥儿的终身大事就格外的上心,喜欢他也像自己这样能够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给个标准,阿姐至少好留意些。”
程哥儿假意打了个哈欠:“不行了,阿姐,我好困。”
说罢,睡意朦胧的看向许泽柔。
许泽柔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先离开了。
待许泽柔转身时,程哥儿合上了房门,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够糊弄到什么时候?
柳权将许泽平送到了许宅门前,忍不住交代了几句:“平少爷,先生年纪大了,喜好热闹,您记得多来陪陪他。”
许泽平心领神会,“权叔,你放心,我省的。”
正当柳权驾车准备离去的时候,许泽平又忍不住的追问:“权叔,老师、老师会不会回故乡?”
柳权想到本家这两年的权利斗争,摇了摇头:“先生还想图几年清闲,先生他喜欢清水镇的山水如画。”
阴沟寨土匪被歼灭啦~
阴沟寨土匪被歼灭啦~
阴沟寨土匪被歼灭啦!
次日一早,还在睡梦中的许泽平就被宅子外欢天喜地的惊呼声给吵醒了。
听到宅子外欢喜的拥簇声,他一杆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走到后大门时,只见许家一众的下人拥簇着许家的几位主子站在后大门口,围观着欢喜报喜的捕快。
阴沟寨虽然属于太永县内,但是土匪的所作所为确实影响着太永附近的几大邻县.....谁家没有个外嫁的儿女?
几大邻县相互必当有儿女亲家,逢年过节的难免会走个亲戚,而历经阴沟岭时,一个不幸,这喜事都要变成丧事。
在加上阴沟寨土匪毫无人性,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丧天害理的事情,使得这些百姓对他们早已经恨之入骨。
现在听到官差报喜,一个个喜得就像是中了状元,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甚至一些富户提出要举办庆祝大会,为剿匪的陈将军修建长生牌!
.....
就在这喜悦之际,许家人看到了混迹在报喜捕快堆里的丁一强....
许泽平心中一个咯噔,完了,他感觉到不妙了。
偏生丁一强还没有领悟到他的眉眼官司,兴奋的朝着他们招手,然后兴致勃勃的就冲了过来。
老天要亡我!
这是许泽平升起的最后一个念头。

“伯父、伯母。”
丁一强先是向许松山夫妇问好后,才看向几个小辈,他有些害臊不敢对上许泽柔的双眸,微微垂下眼帘:“小柔。”
虽然会隔三差五的见上一面,但每次见面还是有些微妙。
许泽柔微微侧过身,半身藏在了许泽平的身后,她微微颔首:“元章哥。”
许泽平心里藏着事,正想着怎么解决的时候,许松山开口了:“元章,你也是个消息灵通的,早早的就迎了这报喜的捕快。”
丁一强沉醉在美人侧颜之中,脑子完全的一片浆糊,他自然的回了话:“没有啊伯父,我是同他们回来的。”
“同他们回来的?”许松山有一瞬的迟疑,“你同他们一起回来的,那泽礼呢?泽礼不是在你家和你商讨文章吗?”
“仁之,跟随陈伍长去府城处理吕家勾结贼匪一事了啊。”
许泽礼,字仁之。他的字是柳淮之取的,亦是出自【孟子·离娄章句】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丁一强刚说完,就听到了许泽平的咳嗽声,他立马智商回升,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想要找补几句,可惜,许松山没有给他找补的机会。
“所以这几天,你们一直是跟着陈将军对吗?”
许松山也不是个傻的,他之前是因为信任,才信了老幺那漏洞百出的鬼话!老大是个多么稳重的人,怎么会因为几篇文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登了别人的门?
面对准岳丈的眼神,丁一强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个,完了完了,仁之回来会弄死他吧?
“阿父,你别怪罪元章哥了。”许泽平主动站了出来,“这事说起来,还怪我。”
许松山瞧着热热闹闹的欢呼声,知道这里也是不宜训斥人的地方,说来说去也是自家孩子说得谎,怪也怪不得元章的身上。
他横了许泽平一眼,“哼,晚些我会找你的!”
许泽平摸了摸鼻子,不敢对上许松山以及许林氏的眼神,怯怯的缩了回去。
“元章啊,想必你在外的这几日,你阿父阿娘也担心坏了,不如你早些回去。”许松山尽量让自己的和颜悦色,“我们就不留你过早了。”
丁一强悄咪咪的观察着准岳父的神色,应该是没有牵连自己吧?
“伯父,你别担心哈,这次剿匪一切都在陈伍长的掌握之中!”丁一强害怕自己会被大舅子折磨,他连忙解释了几句:“我阿父都一把年纪了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更何况是作为军师的仁之嘞!呆在帐篷里,安全的很!”
“军师?”许松山眯了眯眼眸,眉头紧锁。
丁一强看着越解释越黑,不敢在吭声了,连忙找了个理由就撒丫子跑了。
“关门!”
许松山低喝一声,让许泽平心中一颤,他知道自己的膝盖要完了。
上一次阿父这般的生气,还是因为自己耍了一点小聪明摇骰子赢了一个同学的几个铜板,不但被老师打了手心、回家还阿父罚了跪,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们家还有家规一说。
大家长一发话,许家的下人利落的关了门。
许林氏等人也不敢求情,皆是沉默的跟在了许松山的身后。
“老幺,你跟我来书房。”
进了后院后,许松山领着许泽平径直往东耕院的书房走,许泽柔她们也是爱莫能助。
程哥儿小脸紧绷,满脸的担心,他还记得上一次舅舅震怒,是因为平平在私塾里摇骰子赢了一个同窗的铜板.....
那件事情,本就不是平平的错,是那个同窗嘚瑟,才会被平平教训。
可是舅舅根本就不听平平解释,不但罚了平平跪了两个时辰,还让平平抄了十遍家规。
“跪下。”
看着背对自己的阿父,许泽平二话不说的就利落的跪了下去。
“许家十条家规是什么?”
“第一,禁止嫖赌。
第二,禁止兄弟阋墙。
第三,禁止宠妾灭妻。
第四,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第五,诚恳待人、不可说谎、坑蒙拐骗。
第六,不可浪费粮食。
第七,不可持强凌弱。
第八,不可言而无信、不守承诺。
第九,不可忘恩负义。
第十,孝敬长辈、关爱幼辈。”
见老幺言辞清晰的吐出十条家规,许松山语气才缓:“平平,你与你阿兄不同,打小你就是个懂事伶俐的孩子,从没有让为父操过心,可是为什么年纪越大反而越不懂事?”
“阿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冰冷的地板跪得许泽平龇牙咧嘴,偏生他还不敢反驳,只好低着头,生怕被阿父看出了不服气。
唉,主谋不在,害的他这个小鱼背锅。
“说,这次是谁的主意?”
许泽平的声音闷闷的,显得十分的可怜:“阿父,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们操心。”
“不想让我们操心?”许松山都快要被气笑了:“你阿兄只是一届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他怎么去对抗身强力壮的贼匪?若是你阿兄有个意外,你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许松山越说越气愤,若是许泽礼在这里,他都恨不得给他哐哐几拳了!
“若是人人都像阿父这个想法,那天下贼匪谁去歼灭?”许泽平腰板挺得笔直,语气却不敢过于的强硬,他幽幽的反问:“有那个男儿是凭空蹦出来的?谁不是有血有肉被父母养出来的?”
许松山被许泽平的话咽的脖子通红,却还是不肯低头:“你阿父不是菩萨只是一介凡人,管不了别人,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
“可是阿父,若不是阿兄以一己之力让老师求来了陈伍长,我就已经死在了阴沟寨土匪的手中了。”许泽平眼神冷静,语调平稳:“阿父,若是我死了,你不会难过吗?”
许松山瞳孔一阵收缩,他的嘴皮子颤抖了几下,最终狼狈的离开了书房。
只是等他平静下来后,许松山才回过味来,自己不是追究他们撒谎骗人吗?怎么被这个臭小子带进沟里去了?

第129章 少年初长成64
用晚膳时,许林氏就暗暗的观摩着许松山的神色,见他神色平静,心里就揣摩着二郎应该是不生气了。
关于兄弟两联合起来骗人,比起生气许林氏更多的是担忧,她知道自己两儿子都不是个坏孩子,想必两个人联合也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等人担心。
至于整件事的起因,两个孩子不说,她多少能够猜到一点,想必那日平平说得话应该是真假掺半。
老大掺和进了剿匪这件事情,绝对是因为阴沟寨贼匪截杀了平平他们。
几个孩子都是自己一手照料的,对于他们的性格,许林氏又怎么会不了解?
老大,看似稳重讲理、但实际上是有点护短的,家人就是他的底线不容诋毁。
老二,外柔内刚、贪嘴有点小任性但明是非,大是大非的原则上拎的清、琐碎小事上绝对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程哥儿,看着乖巧识大体、但实际上性格上有些执拗,自己认准了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年县令小妾闯绣楼一事,她就看出来了,这个孩子也是死心眼,即使绣图被拿走了,他们也不怪他。
但是他就是这么一孩子,硬生生的拖着那个女人不准进去。
也就是程哥儿,这样的性格,让许林氏心疼又为难。
程哥儿早慧,许林氏多少是察觉出来的,也正是这样,让她拿这个孩子没法。不像自己肚皮出来的,要打要骂,亲缘关系还在。
对于程哥儿,她怕自己逼得太过了,怕这个孩子内心敏感、想得太多,徒生忧虑。
所以程哥儿的亲事,许林氏也就让老二去旁敲侧击,毕竟都是小年轻,心思他们更能够了解。
至于老幺,聪明、懂事、规矩这些词一个个叠加在他的身上都不过分,听话的让许林氏感觉到都不像是一个孩子,让她的内心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打小就乖乖的,老大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来,从读书到科举、让他们夫妇就不用操心半分,聪明的就不像是个孩子。
这让许林氏心里就不由的生了担忧,小小年纪这么的老成,等到他该担事的年纪会后悔自己没有童年的欢乐?
要知道老大,也开窍懂事前也是个上跳下窜的毛猴子,哪一天不犯点事心里就慌的很!
旁人都羡慕她的孩子个个成材,殊不知谁又知道她的担忧?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从肚皮出来那一刻就开始担忧,儿子担心不成才、女儿又担心嫁不好。
哎,都是儿女债啊!
所以老幺这两次碰了家规,让许林氏反倒是内心欢喜了些,至少有个孩子样了。
哪个孩子会不在父母跟前不犯错?
“二郎,这平平也跪了一个时辰了,不如让程哥儿去给他送口热乎饭?”许林氏拉了拉许松山的衣袖,“他哥两打小关系就好,程哥儿一开口,他绝对就知道错了。你看成不成?”
许林氏一开口,程哥儿同许泽柔皆是竖起了耳朵,也都是暗搓搓的盯着许松山。
许松山不耐烦的甩开许林氏的衣袖,粗声粗气的说道:“哼,也就是你们这群后宅妇人惯怀了他们!才让他们无法无天!”
说罢,许松山双手负背就走开了。
许林氏瞧着他不自在的背影,就知道这老家伙是默认了。
“表公子好~”
程哥儿揣着药膏、提着食盒脚步匆忙的直奔东耕院书房,面对打招呼的下人,他微微颔首。
许泽平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马上改坐为跪,腰杆子挺得直直的,生怕让阿父知道他在偷懒。
听到敲门声,许泽平有些疑惑,难不成不是阿父?他狐疑的询问:“谁?”
“平平,是我。”程哥儿声音轻轻,“我进来咯。”
程哥儿看着漆黑的屋子,鼓起了勇气推开了房门,推开门以后,他下意识的就要摸黑去点油灯。
许泽平见是程哥儿,反而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背一缩,转身就坐在了地上。看着程哥儿要去点油灯,立马说道:“程哥儿,别点灯。”
程哥儿声音有点弱弱的,“可是很黑。”
忽然许泽平才想起来程哥儿好像怕黑,他立马说道:“程哥儿,你站着别动,我来点灯,你别撞到了。”
许泽平摸黑把油灯点燃,灯光照亮那一瞬间,程哥儿才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花瓶,自己再前进一步就要撞在了花瓶上面了.....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提着食盒走到许泽平身边:“平平,你怎么不点灯?”
许泽平张望了一下书房外,见没有下人经过,走上前去把房门合上,才回了程哥儿的话:“因为黑漆漆的屋子,才不会让阿父看见我在偷懒啊~”
说完,两人对视,相互一笑。
“平平,你还真是狡猾,像只小狐狸~”程哥儿眨了眨眼睛,“还亏我和阿姐这么担心,特意给你带来了活淤血的药膏。”
程哥儿再是大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很担心、只能够拉了许泽柔下水。
许泽平看着那双俏皮的猫眼,心中一颤,有些不敢接程哥儿话头,他看向了脚边的食盒,转移了话茬:“我肚子都饿扁了,程哥儿,你只带来了药膏吗?”
“当然不是啦!”程哥儿的语调微微上扬,他好久没有同平平这么亲昵的独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打开食盒,端出了许林氏特意单独准备的三菜一汤:“我来送饭,可是舅娘特意问了舅舅了的,所以平平你别担心,好好用餐。”
饿极了的许泽平也顾不上礼仪了,端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
程哥儿蹲在许泽平的身边,双手捧着下巴,也不吭声,只是这么静静的盯着许泽平,双眸清亮就像是含着一颗颗闪烁的星星。
许泽平伸手够菜时,双眼不由的上瞟了一眼,不由的对上程哥儿那双温柔似水的猫眼,让他的心中一突,手中的筷子不由的松了下来。
听着竹筷掉落的声音,程哥儿立马就收回了眼神,焦急的捡起了竹筷,他从食盒中拿出了备用的勺子,“平平,没事的,这里还有备用的勺子。”
许泽平接过勺子,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程哥儿、长大了呢!想的这么周到,就像跟平日教育和照顾的阿兄一样!”
“像阿兄?”程哥儿喃喃自语,眼里不由的透漏出一股失望。
“程哥儿,你说什么?”听不清程哥儿呢喃,许泽平好奇的追问。
“没、没什么。”程哥儿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第130章 少年初长成65
程哥儿离开后,许泽平就熄灭了油灯,他不顾形象的直接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头,单脚微屈,黑白分明的双目无神的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双含着星星的猫眼。
温柔似水的眼神,让他的心中一窒。
翻过身,微微侧屈,不由自主的摁住了自己乱跳的心脏。
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许林氏坐在梳妆台前,慢慢解开自己盘着的发髻,透过铜镜瞧了一眼半躺在软榻上看书的许松山:“二郎,老幺都跪了这么久了,让他回去休息呗~”
“你还真当你的宝贝老幺是个老实的?上次让他罚跪两个时辰,我偷摸去检查的时候,去了三趟有两趟是赖皮的坐在地上。”许松山不禁的冷哼一声:“反正现在也是夏季,让他睡睡地板吃吃苦也好。”
梳理好了发丝后,许林氏横了他一眼:“还真是个狠心的阿父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幺是捡来的。”
许松山哼哼,“我要真是个狠心的,今日他就应该挨着饿,老老实实的跪在书房里。”
许林氏半躺的靠在枕头上,风情的挑了眉,然后勾了勾手指:“二郎,你过来。”
许松山不自然的咳了咳嗓子,放下手里的书籍,不耐烦的说道:“作甚?”
瞧着步伐急切的某人,许林氏抿嘴一笑,用指尖拍拍身边的床榻:“过来嘛~”
在许松山坐下后,许林氏自然的靠了上去,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襟:“告诉奴家,老幺今日同你说了什么好不好?”
听到许林氏的话,许松山眼底闪过一丝小遗憾:“喜娘,你叫我过来,就是想问这个?”
“告诉我嘛。”
魅惑的凤眸,让许松山就将今日老幺质问他的言语都说了出来.....
次日,程哥儿看着旁边空置的位置,他看向了许泽柔:“阿姐,平平呢?他不舒服吗?”
昨日程哥儿是确定了许泽平的膝盖无事,才离开的书房,今日没见着平平用早膳,让他的心里微微发慌,好像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控制。
许泽柔轻轻耳语,“平平今日早早的就出了宅子,说是不饿。”
程哥儿还想追问什么,许松山夫妇已经走到了花厅,这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
“老师,今日吃什么呢?”许泽平无赖的坐到了柳淮之的身边,讨好的一笑:“让徒弟蹭一口呗?”
柳淮之意外的说道:“咋了,今日你许家没有粮了?让你这个板上钉钉的秀才老爷挨饿了?”
许泽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是不自然的说道:“也不是,这不是想念老师家厨子的手艺了吗?”
柳淮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昨日不是才在这里用了晚饭吗?
当然啦,他是个深明大义的老师。
所以柳淮之没有戳破许泽平这个蹩脚的谎言,喊了一嗓子,很快厨子就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刀削面。
柳淮之许久没有用刀削面了,今日馋的很,早上用的就是刀削面。
看着热腾腾的刀削面,许泽平吸了吸鼻子,夹了一筷子呼噜呼噜的一口干完,他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师你这里的刀削面劲道!”
柳淮之吹了吹热汤,大口了喝了一口:“所以让你这小子捡到便宜了。”
许泽平捧着碗,嘿嘿一笑。
柳淮之微微眯眼,却能够这张脸上读出他笑容下的落寞,这小子好像是有心事了?

许泽平看着案几上的两团纸团,摸了摸下巴:“随便选?”
“废话。”柳淮之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你不知道选楷体还是柳体,我用得着这么给你想法子吗?”
许泽平眼睛一闭,随心意抓了一张纸团,打开一看——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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