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氛围有一丢丢诡异。
 沈修韫目光一凝,“你头发怎么短了一截?嗯?脖颈上怎么还有血痕?你受伤了?”
 祝星遥手忙脚乱去遮,“这个……这个是……”
 “别乱动!”
 沈修韫摁着祝星遥的肩膀,把他半个人都推在了矮桌上,侉在他身上,二话不说,扒开他的手,扯开衣襟,终于看清了少年白皙脖颈上那道微微狰狞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还在渗血。
 “怎么搞的?有谁欺负你了?”
 沈修韫给祝星遥一把脉,发现他内息也有些紊乱。
 祝星遥袖子下的手蜷了蜷,哑声道:“是师伯……”
 师尊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居然敢直接扒他衣服。
 不过为什么不再胆大包天点?
 就在这里,就着这桌案,也不是不可以。
 沈修韫满心满眼都是祝星遥受伤了,倒也没多注意他此时神情微微不对,
 “师兄怎么会……”
 云司清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啊。
 虽然他教弟子是严厉了些。
 祝星遥解释道:“我让师伯指导我练剑。”
 沈修韫黑人问号脸,“你是不是傻?他渡劫期,你筑基后期,你知道你们差了多少境界吗?”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
 差了几乎四级,找虐吗?
 祝星遥满不在乎道:“师尊,我想快点变强。我不想自己成为别人构陷你的理由。
 而且师伯只出了三分力,我与他打的不相上下。
 只受了点轻伤而已,师尊别担心。”
 祝星遥墨发散在桌上,像一张密集的情网,他懒散地摊开,眼神勾勾的,说不出的惑人,摆的是一副任由沈修韫予取予求的样子。
 沈修韫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这个姿势有点……
 而且方才他着急看伤,没注意把祝星遥衣服也揉的乱糟糟的。
 以至于,此时的祝星遥衣襟下滑,一线s骨随呼吸若隐若现。
 秀色可餐。
 麻了,麻了麻了麻了。
 沈修韫抓着祝星遥衣襟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倏而松开,却在松开的一瞬,又被祝星遥捉了回去。
 如果不是他另一只手及时撑住桌面,绝对砸祝星遥胸口了。
 距离被拉近,他感觉胸口轻轻覆压上一只手,随之而来的还有祝星遥蛊惑人心的话语,
 “师尊,你心跳得好快。”
 沈修韫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
 也许一开始并没有的,可是被祝星遥一说,好像就真有那么回事。
 莫名的,沈修韫感觉脸上也有些烫。
 “师尊,你脸怎么也红了?”祝星遥微凉的手背贴上沈修韫的额头,量了量,疑惑地问道。
 “是不是那日在妖境,师尊帮弟子解毒时,不小心也沾染了情毒?”
 “不是,没有!”沈修韫喉咙发干。
 掌心贴着的那张纸,被他抓握成邹巴巴的一团,沈修韫忍了几番心底的悸动,才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阿遥,你先放手,为师没事。”
 可是,话出口,声音却是如此干哑,简直不似他平时任何样子。
 “师尊骗人,您脸色这么红,分明就很不正常。
 若是真因余毒影响,徒儿可以帮您,就像您帮我一样。”
 沈修韫:“!!!”
 帮你个头啊!
 你离我远点就可以了。
 别那样看着我就可以了!
 “我没病!没中毒!”沈修韫恼羞成怒,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事隔那么多天,就算有毒也早就清了。
 而且当时中毒的是你不是为师,要余毒未清,也是你!”
 “真的?”
 祝星遥半信半疑,以自己额头贴上沈修韫的额头,两人近的呼吸可闻。
 一个呼吸紊乱,浑身紧绷,一个不明所以,神情坦然。
 片刻后,祝星遥松开了沈修韫的手腕,道:“似乎真是我感觉错了,弟子失礼了。”
 沈修韫脱离桎梏,立马躲开祝星遥两米远。
 他眼神根本不敢往祝星遥身上瞟,生怕又看到什么刺激到自己,然后越发不可收拾。
 “把,把衣服穿好。”
 该死的,祝星遥一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倒是显得他方才的反应有多bt禽兽。
 最近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老是控制不住的会这样?
 他不会是对祝星遥……
 祝星遥拢好衣襟,正襟危坐,乖的不能再乖了,“好了。”
 沈修韫坐回原来的位置,掩唇清咳,“你还有事吗?若是没事,为师要继续抄门规了。”
 “有事。师尊,您是不是忘了之前与徒儿的约定?”
 沈修韫:“约定?”
 最近被罚抄门规折磨得痛苦不已,满脑子都是这玩意了,根本不记得啥子约定了。
 祝星遥呼了口气,有些失望地道:“师尊果然忘了。”
 “师尊明明说,若是弟子在妖境试炼中,排名若是不错,便将之前爱不释手的秘籍借与弟子观看的。
 半月前,弟子重新参加试炼,排名第一。如此该是算符合要求吧?”
 沈修韫一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声,“啊——这事啊,为师没忘!为师只是被禁足了,没能把东西交给你而已。”
 从乾坤袋里取出那几本书,一并放到祝星遥面前。
 沈修韫有些肉痛地把书给了出去,“呐,给你。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籍,兴许你翻翻便不感兴趣了。”
 祝星遥抬手将书收进乾坤袋,“能被师尊认可的书,自然不会差,弟子会好好研读的。”
 沈修韫在心里默默吐槽:得了吧,你会认真看就有鬼了?你上辈子最讨厌看书,尤其是经书,一看就打瞌睡。老子念经的时候,你天天被我催眠,呼呼大睡!
 只有练剑的时候,最殷勤。
 就是动不动往他怀里撞,说实话,有点费腰。
 不过,这一世的讲经课,祝星遥好像没有打过瞌睡……
 沈修韫仔细回想了下,是真的一次都没有。
 奇了怪了。
 转性了?
 还是这一世,真的在他的教导下,变成努力学习的乖宝宝了?
 “师尊,还有些东西,有人托我带给您。”
 祝星遥将一个鼓囊囊的乾坤袋放在桌上。
 “嗯?什么?”
 咦,这乾坤袋好眼熟啊,有点像他之前装一万上品灵石那个。
 “灵石。是师尊那日与人打赌,弟子会在妖境中取得第一名,赢得的。”
 沈修韫:“……”
 好吧,的确是那个。
 沈修韫问:“有多少?”
 估摸着应该不少吧。毕竟谁也没想到祝星遥能成为最终的黑马,杀出重围。
 哈哈哈,估计很多人输得痛哭流涕了。
 祝星遥平静地道:“两万上品灵石,三万中品灵石,五万下品灵石。”
 沈修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这么多?”
 你居然说的如此淡定,知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大一笔让人眼红的财富?
 “是啊,玄天宗几乎九成的人都赌输了。”
 我敲,那他岂不是一次性得罪了玄天宗接近九成的人!
 还好他是仙尊,没人敢找他麻烦。
 不然换任何一个人,早就被揍扁了。
 “郝长老将灵石交给弟子时说,您这次注下的好,下次不许再下了。”
 沈修韫:“……”
 好家伙,直接把他拉黑了。
 “真是小气。玩不起啊。”
 祝星遥笑了笑,“师尊怎就知道,弟子一定能取得第一名?”
 沈修韫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你是我教的,我能不知道你有多少本事?”
 祝星遥唇角扬得老高,“师尊便如此信我?”
 “为师就是灵石多的慌,没地方花,随便压的,输赢无所谓。”沈修韫被问的烦了,“你好啰嗦,东西留下,赶紧走人,影响为师抄门规了。”
 “好吧,弟子先告退了,晚些再用玉简向师尊汇报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
 说起这个每天汇报行踪一事,总有点小情侣之间报备的感觉。
 发展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祝星遥回来弟子舍,将门关上,迫不及待拿出沈修韫给他的其中一本书。
 当他碰到书的封面时,书名居然变了,
 《如何将攻略高冷师尊》
 祝星遥:“???”
 祝星遥目光灼灼,捏着薄薄书页手指,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撕碎。
 他往后继续翻,在窗棂、在书桌前、在温泉池……
 两个人拥抱的,亲吻的……
 纤毫毕现。
 简直……
 简直……
 就算图上的俩人,都没有描绘出真实的脸,可着装、发束、身上有些特征几乎与他和沈修韫高度相似。
 祝星遥几乎一看,脑子里就忍不住代入,指腹摁在薄纸上,就像是在抚摸……
 祝星遥心头一遍遍翻涌着这个称呼,心间有种渴望几乎压制不住。
 门外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是同舍的人,要回来了。
 祝星遥猛地合上书,推开门,在屋外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快的只能让人望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三师弟摘掉刚才因为劲风刮到他眼上的枯叶,一脸懵逼问身侧的大师兄金千寻,
 “咦?刚才是祝师弟吗?他怎么了?什么事那么着急?
 我方才见他眼睛似乎都红了,没什么事吧?”
 相比于三师弟的咋咋呼呼,金千寻表情淡漠,波澜不惊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而后背着手,大步朝宿舍走去,却在进屋后,闻到一些淡淡还未散去的味道……
 金千寻眉头微皱,这是……
 “呀,不会是那什么余毒未清吧?
 师叔不是说他在妖境被蓝翼蛇妖险些给……
 我们要不要告知师叔一声?未免出什么岔子。”
 身旁,三师弟右拳击左掌,表情夸张,一惊一乍吼道。
 金千寻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想不明白,为何在师尊手里,三师弟还能养出这样的性子。
 明明二师弟就很怕师尊。
 “我这便传音告知师叔。”
 沈修韫用玉简call了祝星遥好几遍,没回应。
 他心里有些着急了。
 祝星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毕竟按照这孩子现在黏他的性格,没理由他一通传音过去,祝星遥不接的。
 除非祝星遥接不了。
 就在沈修韫打算强闯出山时,玉简荧光微闪,终于有了回应。
 可没有影像,只有声音。
 沈修韫一开始跟他说,汇报功课啥的传音即刻,祝星遥可是相当不开心跟自己闹了一顿。
 所以此刻的行为看起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师尊,怎么了?”
 祝星遥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更低沉些,还有几分慵懒和餍足,像是钩子一样,勾得人心痒痒。
 “你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
 朦胧月色下,祝星遥垂眸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勾了勾唇。
 这张脸比平日更显妍丽,桃花眸中氤氲着蒙蒙雾气,含情旖旎。
 他当然是在……
 都怪师尊送的书。
 今天不泡到半夜,他是回不了弟子舍了。
 “哗啦——”
 轻微的水声从玉简另一端传了过来,短暂而急促,就像是沈修韫错听了一般。
 “你在沐浴?”
 “嗯——”
 祝星遥顿了顿,才回答,鼻音浓重,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沈修韫扶额,难怪祝星遥刚才没回应。
 幸好祝星遥没回。
 否则在沐浴的时候,那个样子跟他“视频通话”,他怕是得无地自容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先洗吧,晚点为师再……”
 “师尊别走!”
 沈修韫正要切断传音,祝星遥略显急促的打断。
 着急间,哗啦的水声一片,像是不小心激动得滑了脚,还隐约有些微微的喘息不慎透了出来。
 这傻孩子,不会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吧?
 希望脸没事。
 沈修韫问:“怎么了?”
 祝星遥又是沉默了一会,才声音低哑地开口,“师尊,陪我说说话吧,我想听你的声音。”
 “你声音好像不太对,没事吧?”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感觉怪怪的。
 但沈修韫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祝星遥真的在沐浴吗?
 “没有啊。”
 祝星遥这次答的倒是很快。
 “千寻方才传音跟我说,你状态似乎不太好?”
 祝星遥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信息。
 师尊什么时候叫的这么顺口的?
 莫非私底下,金千寻总是偷偷和师尊联系,告他的状?
 难怪从不主动联系他的师尊,会突然……
 他方才甚至都以为,师尊是想探知他看到那本书的反应,
 结果,就这?
 他会错意了?
 他还以为师尊开窍了……
 祝星遥像是兜头给人浇了一盆凉水,顿时兴致缺缺。
 他眸中闪过些许不悦,但声音里却完全听不出来,“我没事,只要师尊多跟我说说话,我就会很好。”
 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就……
 “说什么?”
 这什么奇葩要求?
 多说话就会很好?
 当他陪聊呢?
 “什么都可以,不如师尊接着给弟子讲上次没讲完的经文?”
 沈修韫:“……”
 洗你的澡去,给你惯的,你让我讲就讲,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师尊我还有300遍门规没抄完呢!
 “师尊?”
 “您还在吗?”
 “不可以吗?”
 系统:【黑化值+1。】
 沈修韫:“……”我有一万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祝星遥:“那好吧……”
 委委屈屈。
 可怜兮兮。
 系统:【黑化值+2】
 沈·深呼吸保持微笑·修韫,“可以。为师方才只是去找书了,这就给你讲。”
 没什么,他只是从心罢了。
 玉简里传出沈修韫平缓而沉稳的声音,像缓缓流淌的河水,明明是让人心情平静嗓音,却让祝星遥的心海翻涌得更加厉害。
 师尊全然不知,自己在听他读那些神圣的经文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手上做的是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最正经的地方,却做着大逆不道的事,让他有种隐秘的y悦感,就像上一世写请帖那次一样。
 至于沈修韫,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一开始有点怀疑祝星遥这么大力会不会把自己洗脱层皮。
 他怕是要把自己洗干净下锅煮吧?
 后来逐渐发现不对,怎么有种好像不是单纯在洗澡的亚子?
 沈修韫连忙捂住自己乱想的脑袋。
 打住打住。
 脸又烫了。
 这天气,真是该死的热。
 然而正在这时,祝星遥那边的画面却不知怎的显现出来。
 林间湖泊中,皎洁月色下,绝美少年伏在岸边,墨发湿漉漉贴着侧脸,披着薄薄的中衣,勾勒出瘦削的身材。
 真的……
 沈修韫感觉鼻间一热,手背一蹭。
 k,他流鼻血了!
 这声音……就好像是,上一世每次双修之后……
 沈修韫不由屏住呼吸,心口那种滚烫的熟悉感变得逐渐清晰,但此时,他根本无暇关心。
 祝星遥侧头,面颊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沾了湖水,凝着颗颗水珠,沿着流畅的下颚线从下巴滴落或是顺着脖颈滑向颈窝。
 真tm绝了!
 他湿漉漉的眸子,遥遥望过来,水雾朦胧,像是浸过水的葡萄,又黑又润,下一瞬仿佛就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沈修韫再也受不住,啪地切断了画面。
 画面切断,可影响却在持续发酵。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男人的反应,比对女人还大?
 虽然祝星遥那张脸的确美得摄魂夺魄,可那是个男人,男人啊!
 总不能因为上一世那些酱酱酿酿,他就不太直了吧?
 沈修韫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顿时满脸崩溃,犹如被五雷轰顶。
 系统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并且发出贱里贱气的声音,【啧啧啧——】
 沈修韫有点绝望地问系统,试图找到一点安慰,【老六,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对吧?】
 系统:【啊对对对,你流鼻血只是因为春天到了,心浮气躁所致。】
 沈修韫暴躁地道:【你特么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内涵我!】
 系统义正言辞道:【宿主,本系统在上线前,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上岗过程中无论何种情况,都不会内涵、嘲笑宿主,只会尽心给您提供优质服务。】
 沈修韫:【我信你的邪!你特么刚才都笑出声了!】
 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
 系统意有所指道:【宿主稍安勿躁,您一定是听错了,现在还是优先解决一下您的个人问题比较好。】
 啊对,个人问题。
 沈修韫往下看,顿时感觉没眼看。
 他把自己泡进了净池里。
 除掉衣物时,他才发现自己心口上那个如血的印记不知什么时候显现出来了,刺目、耀眼到根本无法忽视。
 “这到底是什么印记?”
 书里并未写过。
 他原以为,这印记,只是上一世祝星遥当时对自己占有欲的一种表现,最多有点定位效果。
 可他人都死过一次了,没想到这玩意还在他身上。
 还在这种时候发作……
 而且净池的水对它没有任何作用,它仿佛就像是烙印在他灵魂里一般,无法割舍。
 在他一遍遍想祝星遥的时候,烫得他整个胸腔都是热的。
 沈修韫微眯着凤眸,后背靠在冰凉的池壁上,薄唇微张,仿若不小心被冲上岸,缺氧,疯狂呼吸的鱼。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让他用尽了平生镇定。
 结合亲身体验,沈修韫认定,祝星遥方才肯定跟他现在一样在做不正经的事。
 只要一想到,给祝星遥启蒙的是自己,沈修韫就感觉自己头顶都要烧着了。
 事到如今,他恐怕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太直了。
 否则也不至于见到祝星遥会不由自主那么兴奋。
 可是,特么的,这辈子的祝星遥虽然也是弯的,但在自己的谆谆教诲之下,长成了五好青年,也并未对他这个师尊有什么非分之想。
 沈修韫欲哭无泪,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弟子舍的祝星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心间那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他的愉悦情绪感染着他,根本无法入睡,反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又起来了。
 祝星遥头一次觉得,这同心咒碍手碍脚。
 明明肉在嘴边,却只能馋味,心间如火燎。
 师尊自己玩的可真是不知疲倦啊。
 从前一次就累的不愿动弹,娇气地哭着求饶,如今这几次了?
 自己玩有他伺候快活吗?
 难道自己的水平还比不过**?
 祝星遥愤愤地想道。
 距离那件让沈修韫足以抠出梦幻城堡的尴尬事件之后没几天,沈修韫又又收到消息——祝星遥晕倒了。
 沈修韫:“???”
 这小子真是越发身娇体弱了,怕不是被林妹妹附体了。
 然而,当从传影术看着祝星遥肩上背上遍布的伤痕,沈修韫心底除了心疼,还涌出几分戾气。
 师兄是不是要把他唯一的徒弟玩死啊!
 祝星遥垂眸,把肩头滑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勉强盖住那些伤痕,他脸色苍白,唇色更淡,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的琉璃盏。
 “师尊,别看。”
 “你有哪里是为师没看过的?”
 无论是上一世缠绵,还是这一世上药以及秘境那次,都全看光了好吧?
 他抬手想要触碰祝星遥肩上的伤口,却猛然顿住,他现在根本就碰不到。
 早知道会这样,怎么都要跟云司清力争到底,不把祝星遥送去弟子舍的。
 师兄下手太狠了。
 祝星遥天赋虽好,却经不住云司清这近乎魔鬼般的摧残指导。
 云司清对弟子要求太严厉,说一不二。
 这是个不修无情道,却堪比修无情道的狠人。
 沈修韫更心疼祝星遥了。
 “待为师禁足解了之后,你便回来一指峰吧,以后还是为师亲自教你。”
 “师尊,真的吗?”
 祝星遥扭头,激动地看向沈修韫,眼中泛着泪光。
 如果不是隔着这么远,沈修韫甚至觉得,这傻孩子是不是要激动得直接扑进他怀里大哭。
 “自然。”
 沈修韫保证道。
 不过,祝星遥那一身伤,还是得多准备些丹药和外敷的药,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苟到他回一指峰。
 沈修韫想了想,一道传音发给四指峰峰主。
 四指峰峰主当时正在自家炼丹房里发愁,头发揪掉了一大把。
 妖境试炼一过去,各种丹药销售量直线下降,最近新炼制的丹药囤的都快发霉了,卖不出去啊。
 穷得要吃土了。
 就在这时,四指峰峰主玉牌亮了。
 居然是仙尊!
 “仙尊有何事吩咐?”
 四指峰峰主声音听起来毕恭毕敬的,但不知为何似乎有一丝极力压抑的激动。
 沈修韫道:“吩咐谈不上,就是想问问你这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疗伤的丹药。”
 四指峰峰主双眼一亮,立马滔滔不绝列举了二十来种丹药,“那可多了,有回灵丹,凝血丹……每种药效都是顶好的,吃坏包赔。
 您如今修为高深,或许不太用得上,可您的弟子以后下山历练,多少会磕着碰着,一定用得着。
 好的丹药能在关键时刻保人一命,您不如每种多囤一点,我可以给您友情价八折。”
 沈修韫:“……”
 总有一种进店被销售拉住,然后疯狂安利的感觉。
 不过四指峰峰主说的也不无道理,是得给祝星遥囤点丹药啥的。
 祝星遥那什么太容易受伤了,他也不是时时都能看着他的。
 “那就都来点吧,我如今不能下山,劳烦你差人将丹药送去弟子舍交给我那徒儿。”
 四指峰峰主拨着小算盘叭叭响,笑的合不拢嘴,一口答应道:“好说,小事。那个,祝师侄是伤着哪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我派人给他去看看伤?”
 看一看,说不定又能忽悠仙尊买点外敷药,又能销一批货,那这个月就不用喝西北风了。
 真不错。
 毕竟现在全宗门都知道仙尊对祝星遥护短疼爱至极,仙尊前些日子又赢了那么多灵石,肯定不会吝啬花在祝星遥身上哈。
 “不必。不算严重。”倒也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沈修韫顿了顿,他还是不好意思地跟四指峰峰主暗示了一下,“那个,你这里有没有那种丹药?”
 “那种丹药,是什么丹药?”四指峰峰主翘着的腿放了下来,语气忽然变得正经又严肃。
 如果沈修韫此刻在他面前,就会看到他眼里闪烁的熊熊八卦之光。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总觉得有点……有点心浮气躁,嗯——有点情不自禁,难以克制。
 你是丹修,我想问问你有没有那种药……能那个……你懂我意思吧?”
 沈修韫也不好说的太明显。
 他相信四指峰峰主同样作为男人,应该会跟他有默契的。
 他其实就是想要点能克制一下那种冲动的药,因为动情后太麻烦了,他也不能每次都去泡净池吧?
 至于另一个办法,沈修韫在心里疯狂摇头。
 祝星遥还是个孩子啊,会被玩坏的。
 他下不去手,太禽兽了。
 而且如果找别人,他感觉自己心理上接受不了,他似乎只对祝星遥有点不同的感觉。
 四指峰峰主悟了片刻,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啊——我懂,我懂了,有的,您放心,药效一颗顶十颗,用过的都说好,绝不伤身。”
 什么一个朋友,以他多年的经验,这就是在说仙尊自己吧?
 原来修无情道的仙尊也会有这方面的欲望吗?
 唔——果然没有飞升的话,还是不能免俗啊。
 那仙尊这么多年忍得应该挺辛苦的啊。
 虽身处高位,受人尊崇,却连普通的人欲都不能正常体会,实在太惨了。
 四指峰峰主心里顿时对沈修韫多了几分同情。
 他暗自决定给沈修韫练的丹药再多加几味猛药,务必让仙尊用了身心畅快。
 沈修韫:“???”
 一颗顶十颗?
 是说那方面效果很好的意思吗?
 你确定咱们理解的是在同一个层面?
 这么描述,听起来会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未免搞错,沈修韫再次确认,“你真懂了?”
 四指峰峰主点头如捣蒜,末了,他刻意压低声音道:“同为男子,我都懂的。您放心,这个药我会亲自包好给您,绝不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沈修韫一听,勉强放心了,“那,行吧。”
 保密工作做的倒是不错,还挺上道的。
 应该不会搞错了。
 可当他后来吃了这药,把徒弟给shui了才知道有多坑爹。
 尽管给祝星遥送丹药这件事已经办的十分低调了,可不知为何,短短几天之内,整个宗门莫名其妙全都知道了。
 好多人对祝星遥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每人看向自己师尊的目光越发幽怨,那眼神仿佛在说——师尊您什么时候也去四指峰峰主那里给我来一个下山历练套餐?
 彼时,沈修韫正扎在书堆里找他身上那印记到底是啥子玩意,根本不知道宗门里讨论他和祝星遥讨论疯了。
 沈修韫烦躁地把书盖在脸上,整个人躺在书堆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找的我眼睛都快瞎了,看了十七八本,愣是没有一条符合的,玄天宗收藏的秘籍是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