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宿后XP百分百契合怎么办by水兵洛
水兵洛  发于:2024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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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礼解释:“昨天我妈发烧,陪床来着。”
刘夙关心:“状况怎么样?烧得严重吗?”
“其实比前两个月稳定,”云礼这段时间已经能稍显自如地谈论病情,露出梨涡道,“我认识位阿姨,她之前也是晚期,但已经十年过去啦。”
“你妈妈肯定也能治好,真是为难你操心这么多,”刘夙转身给他做咖啡,“对了,有个青年设计师的比赛你要不要参加?”
云礼刚拿出速写本,闻言微怔:“比赛?”
刘夙鼓励:“其实你进步很快,虽然基础没那么牢固,但想法我都觉得很不错,试试吧,万一呢?”
说着便递过来张宣传单。
其实这比赛是面对服装设计毕业生的,云礼肯定太过稚嫩,不过他向来不缺乏冲动和勇气,立刻答应:“好哇。”
刘夙又把咖啡放到他手边:“你文化课本来就优秀,美术专业有程老师亲自指导,肯定也挺不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云礼小口啜饮,没有回答。
其实他进来研究了下国内美院和欧美的设计院校,更倾心于能去美国深造,只不过这想法尚未成熟,而且意味着异国恋爱……
万一被程酌知道,肯定要伤心的,还是别乱讲为妙。
“师父,你帮我看看最近的稿子,”云礼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刘夙一张张翻过,笑说:“少了点生活。”
云礼:“……”
“服装是有情景有故事的,”刘夙谈及专业还是直言不讳,“你不能永远在自己熟悉的款式里打转,你要找到想表达的东西。普世的好看,只是一个最基础的标准,你可以追求更多。”
云礼虽年轻,但聪慧,听完后显得若有所思。
刘夙淡淡一笑,继续帮他分析每张作品的优缺点,而后又安排了些简单的裁剪工作,这才悠悠闲闲地继续插花:“对啦,晚上有设计师朋友来我家吃火锅,你也一起吧?”
“真的吗?”云礼瞬间积极,可转而又敛眉,“但我答应和哥哥去看电影啦,不能食言。”
“为什么住在一起还总要约会啊?”刘夙郁闷,“不给单身狗活路。”
云礼很诚恳:“单身挺好的,可以专心地为自己而活。”
刘夙拿起手机:“你再说一次,我发给程老师。”
云礼立刻怂怂转身,抱着布料溜之大吉。
事实上这晚的电影约会非常特别,是程酌曾帮忙画过海报的动画片在东港的首映礼,自然不可以轻易错过。
作为投资人秦世很给面子,直接将海报制成了巨幅画幕放在外面,配合特别设计的灯光,在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
云礼已经很多天没休息过了,这晚心情格外愉快,很兴奋地跑到画幕下面,仰着小脸认真欣赏。
海报的创意来源是悟空的“七十二变”,齐天大圣身后影影重重,有男有女、有人有兽,面庞都如面具般僵硬,更显的本尊一双火眼金睛摄人心魄,他静立鬼门、手拈佛花,如此独特而令观者瞬间沉沦。
千佛千面,千面一心。海报下印着这八个字。
忍不住共情的云礼目光盈盈地望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人生的道路上开始有所了悟,但总归……比曾经要真实许多吧?
“帮我拍张照呀,我发给奶奶。”
少年回神后如此要求。
程酌本来就很会摄影,拍的云礼更是格外好看,小小的少年在巨幕的海报下,就像悟空手里的那朵金婆罗花,神圣又纯净。
云礼看后相当满意,即便送到蒋青那边一如石沉大海。
不得不承认秦世这个人极有社交地位,虽然只是动画片的首映礼,却搞得众星云集,霸占了不少当晚的热搜词条。
精彩的放映之后又是奢靡酒会,直闹到深夜方才散场。
向来酒量不行的云礼毫无意外地喝多了,他被程酌拎进家门时,根本站都站不稳,跌坐到沙发上就抱着汤圆陷入呆滞。
“稀释酒精,”程酌端来柠檬水小心喂饮,“洗洗睡吧,昨天在医院肯定没休息好,下次还是我去。”
云礼迷糊道:“不能总欺负你……”
程酌失笑:“欺负?”
“妈妈也麻烦你,学美术也麻烦你,”云礼抱住他的脖颈撒娇,“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什么都可以。”
程酌淡笑,并不愿意咬这种糖做的钩子。
毕竟没日没夜的忙碌,云礼比去年憔悴许多,看一眼就令他心疼。
可明明早就困了的云礼并不想睡,黏着程酌追问:“哥哥,那张海报是因为我才画的吗?你画的是我吗?”
程酌反问:“为什么这么想?”
云礼含糊地哼了声:“我就是这样感觉的。”
“那就是吧。”程酌伸手把他抱起来,朝楼上稳稳迈步,“你该休息了。”
云礼枕着那宽厚肩膀,不安地追问:“你有觉得我比过去好吗?我不是乖孩子了,奶奶也不理我了……我干了好多傻事……”
程酌很肯定:“你一直都很好。”
云礼收紧手臂:“哥哥,我有点怕失败。如果我考不上服装学院,到时候是不是就一塌糊涂了?”
程酌轻声问:“考不上会改主意吗?”
云礼摇头。
程酌安抚:“那就不算失败,放弃才是失败。”
听到这话,云礼愣愣地陷入安静,像只对着空气凝神的狐狸精。直至进了浴室,感觉到衣服在被脱下,才恍惚回神,拽住了差点落地的外套。
“洗干净再睡,”程酌转身去放浴缸热水,“不然休息不好。”
呆坐马桶盖上的云礼眨眼,从外套里拿出个东西:“之前说情人节好好过,还想给你礼物的……可是钱都给妈妈治病了……”
程酌疑惑回头:“不是送了礼物吗?”
“那束花不算,”云礼借着酒意抬高声音,举起枚简单的戒指,“最近当模特赚了点,虽然只够买一个基础款……但……”
少年明显有点迷糊,拉过程酌的大手努力想套入无名指,却因眼神不对焦而略显艰难。
程酌竟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他太理解云礼为陈醉的病忧心忡忡,为前途未卜的学业七上八下,这段日子对云礼极度难熬,于他而言也不好过,真没想到……
始终戴不上戒指的少年略显气馁。
他捏着那枚银色的戒指郁闷:“对不起,好像有点突然,在卫生间也不是很浪漫——”
下一刻,温柔的吻便阻住了醉话。
云礼被亲的有些难过,他呼吸困难地抽噎了下。
程酌轻轻放开少年,抹过他面颊的潮湿。
云礼垂着染泪的睫毛说:“真的对不起,我好像运气不太好,又把很多事都搞糟了……最近特别累,累到不太清楚该把爱情放在哪里……可我真的好喜欢你,在稀巴烂的日子里,还是好喜欢……”
程酌拿住再简单不过的男戒,亲手慢慢戴入,而后温柔抬眸:“放在心里就行。小礼,决定往前走的时候,记得多看看远方。”

不经意间, 东港已温热到满城花开。
陈醉的化疗告一阶段,便被云礼转移到了城郊的疗养院,每天有医护人员在旁边看着, 总比她自己不知漂到哪里去靠谱。
——从前云礼并不懂操心他人是什么感觉,如今多了层涉及生死的牵挂, 稚嫩又贪玩的性格自然成熟不少。
反倒是陈醉本人依旧轻松随性。
她化疗脱发后, 索性直接剃掉青丝, 搞了堆造型夸张的假发在病床上美滋滋地试戴,显得饶有兴致。
云礼安静瞧着, 忽然说:“虽然不能肯定会持续好转,但现在的状况还是有希望的,我去问了, 很多阿姨都和癌细胞共存了十年以上, 更何况你还年轻。”
陈醉对着镜子扶正个俏皮短发,朝他浅笑:“顺其自然吧。”
“怎么可以不珍惜生命?”云礼不解地反问,“难道你不想继续写歌了吗?”
话毕他又小声建议:“再出张唱片吧。”
陈醉失笑:“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唱片?而且也不是不想写, 只不过创作这种事并不是以生命长度去衡量的, 不能随心而行没什么意思。”
这种话蒋青从未对云礼聊过, 陌生的母子之间, 好似更容易感同身受。
云礼忍不住谈及最近的困惑:“我报名了个设计比赛,是少数民族元素和现代服饰结合的命题,画了好多稿子都感觉不太对劲。”
“少数民族?”陈醉失笑, “江朔上千年都是汉人的地盘, 你哪里懂那些?”
云礼眨眼:“可我有查资料, 也去博物馆参观啦。”
“要自己亲自体会, 读万卷书也得行万里路,”陈醉伸手拿过床边的吉他, 拨弄了几声琴弦,“艺术的美与情感一样,你的心感悟到什么,才能创作出什么。”
云礼若有所思。
陈醉微笑:“看你最近太累了,其实不用没日没夜的守着我,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云礼:“……”
“去亲眼看看少数民族怎么生活呗,傻努力是没有用的。”
陈醉继续弹奏音乐,苍白的脸庞上是毫不假装的愉悦。
在云礼的记忆里,关于母亲的童年记忆几乎成谜,而这几个月重新见她,仍旧无法看透这个女人的性格,只觉得她的确非常自我、独一无二。
说不清为原因,比起非常稳重可靠的存在,云礼更愿意成为陈醉。
“我有点想考美国的学校。”
少年忽然道出了口。
陈醉抬眸微笑:“那很好啊,加油。”
云礼移开目光:“可我不想和程酌哥哥分开……”
“异国的确不容易,人性通常经不起太多考验,”陈醉没讲冠冕堂皇的劝慰,态度相当明确,“所以你要学会取舍,事事都两全其美,那是天方夜谭。”
“如果他忽然离开东港去国外工作,我肯定会特别难过的,”云礼认真,“所以在国内做设计也挺好,我不能失去他。”
话毕他又强调:“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二个程酌了,失去了肯定会后悔死的。”
陈醉被逗得乐不可支:“你才活了几岁就一辈子?”
受到母亲的煽动,去苗寨的旅行算是临时起意。
由于这阵子易迅有好几个新品游戏发布,程酌忙到连飞了五六个城市帮忙宣传,所以云礼本想独自去溜达一圈就好。
没想临行前程酌还是特意调整好工作日程,亲自开车带他去往贵州。
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云礼当然开心,于副驾驶座上叽叽喳喳,不停地分享在刘夙工作室和帮杨西西拍视频时所获得的见闻。
好像比起循规蹈矩的大学生活,那些三教九流的奇葩事更让他感觉有趣。
程酌耐心聆听,时而微笑。
“你总笑什么?”云礼凑过头去质问,“觉得我很幼稚吗?”
程酌嘴角微弯:“很久没见你心情这么好了。”
“因为我妈最近好转了些,”云礼拿着手机翻看微信,“如果奶奶愿意理我就更棒了。”
提起老太太僵持沉默的态度,程酌也有些无奈:“总得给她点时间接受。”
云礼认真:“所以我想比赛获奖,那样她就会相信我不是在胡闹。”
程酌安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云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双十合十地畅想,“等到领奖的时候,就可以上台说感谢我的奶奶,还有感谢我的男朋友!”
天真到理所当然的白日梦表情,让程酌忍俊不禁。
云礼忽瞧他:“哥哥,你第一次得奖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程酌淡声回应:“还好。”
虽然年少,但云礼多少能够理解:“因为没什么人可以分享?”
程酌并不掩饰:“嗯。”
“那你现在得奖会更开心吧?”云礼兴致勃勃,“因为我会帮你庆祝。”
程酌轻笑:“你不是还亲自为我颁奖了吗?”
云礼:“……”
程酌不再逗他,认真道:“你想要的都会有,但从容些会更幸福。”
遇到种种麻烦事之后,人很容易被变化推着往前走,更何况全无生活经验的云礼?他知道自己很急,急到有些手忙脚乱,幸好有身边这个男人,才不至于在团团转中迷失了方向。
少年轻轻应声,对着窗外飞逝的高速风景展露微笑。
初春的大山里云雾缭绕,由于并非节假日,苗寨内游客极少,有种室外桃源的美好的错觉。
如今的民族文化本就是种风潮,此地的蜡染、苗绣和银饰更是一绝,早就成了极有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云礼看到那些漂亮东西就走不动路,花大价钱买了套苗女的礼服,回客栈换上后又心情愉悦地坐在窗边梳头化妆。
待到程酌拍了圈风景回来,险些以为自己走错房间。
云礼的手很巧,用本地的彩色发绳将原本微长的短发和假发辫仔细编好,被木窗边温暖的春光微照,真像个仙气飘飘的苗族少女。
这段日子程酌已经很习惯了,甚至忽有兴致,拉过凳子道:“我帮你画。”
云礼疑惑地抬起长睫毛:“你会吗?”
程酌云淡风轻:“这有什么难的?”
虽然对方从来不是直男,但应该也没摸过化妆品,云礼将信将疑。
反是程酌很自信,挨个拿起刷子瞧了瞧,动作轻柔地实操了起来。
云礼是非常典型的鹅蛋脸,线条柔和,五官精致,男女妆的差别更多在于眉眼。
感觉到轻柔的触觉,云礼哼哼:“不愧是程老师,手很稳嘛。”
程酌淡笑。
云礼瞧着他近在咫尺的帅脸,和手上自己买的那枚便宜戒指,难免心跳加速,忍不住说:“你知道张敞画眉的典故吗?”
程酌停手后稍微欣赏了下成果,而后才和他对视而笑:“这么想当我老婆吗?”
云礼立刻亲他,撒娇道:“你是我老婆。”
对这种孩子气的话程酌全当没听见,继续认真化妆,直至轻轻地涂好唇釉后才直起腰身。
迫不及待地拿起镜子一瞧,云礼不由惊讶:这妆画得很淡,却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说不清哪里变了,五官比素颜更要立体,眉眼却一派天真无邪。
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好像比平日的网红妆要高级很多。
云礼美滋滋地观察许久,而后才朝他眨眼笑:“原来你喜欢这种呀?”
他的灵魂里似乎永远都有旺盛的生命力,以至于那种天真气质又变得古灵精怪了起来。
程酌不由心动,扶住少年的脖颈想吻。
谁知云礼却瞬间起身躲开:“我要去拍照片!别搞破坏!”
仅靠几天旅行去理解一种文化,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好在难得放空的云礼也没想太多,只拉着程酌在寨子里闲逛大半日,不仅自己留下不少美照,碰到路过的游客也被拍个不停,简直成了移动景点。
夜里篝火晚会又开始觥筹交错,直闹到深夜才得以休息。
云礼心情好到不行,哼着歌翻过照片后,竟然脱下苗女的小衣服,带着醉意走进了客栈的温泉里。
刚在卫生间冲过凉的程酌听到动静,不由停到门口惊讶:“喝醉不能泡热水,上来。”
云礼飘在水里,闻言转身,扶着温泉边的石头浅笑:“我没醉,你帮我拍照片。”
他白皙而赤裸的身体在夜色中反着月光,发丝和那些彩色的发绳全湿了,妆也遇水微晕,竟生出几分颓靡的美感,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比垂在额前的宝石发饰还要夺目,简直引人犯罪。
程酌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接受云礼的爱好了,但实在没法允许他发这种照片去网上,不由蹙眉,走到池边单膝蹲下,伸手命令道:“上来,听话。”
结果下一秒温泉水就泼了他一身。
云礼莞尔,醉意朦胧地去拉手:“我想亲你。”
不必和醉鬼认真交流,程酌这样想着,便大力把少年抱出水面,扯过浴巾盖住他的后背。
可云礼却闹上了瘾,搂着他的脖颈亲过又咬,声音软软地说:“哥哥,你给我化的妆真好看。”
程酌生怕少年着凉感冒,直接抱回卧室,伸手关门。
云礼感觉到自己要被放到床上,不由抱紧了他,撒娇耍赖似的用长腿夹着纠缠:“所以你真的不嫌弃我是不是?”
程酌忍不住打了下他的屁股:“别再说这种傻话。”
“哦,”云礼眨过湿润的眼睛,笑得让人心神荡漾,“我们做吧,我不怕痛了。”
程酌:“……”
云礼用脸贴住他的脖颈,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想你进入我的身体,我想永远记住你。”

静谧的苗寨角落回荡着暧昧的声音。
从前云礼向来是很会撒娇的,每次故意发出那些可爱的动静,都会换来程酌狠狠一番蹂躏。
结果真正的疼痛还是超越了的想象。
从错乱的轻哼到破碎的哭音, 再到连声音都发不出的意识空白……得到彼此的瞬间,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对方永远的夺去了。
云礼如溺水般紧紧地搂着程酌脖颈, 力气彻底消弭便只能遵循本能, 神智自高处缓缓跌回现实后, 却依然没什么可以思考的能力。
他软绵绵地枕着程酌的肩膀,哽咽万分委屈。
清亮的声音已变得微哑, 好可怜。
程酌拿过矿泉水相喂。
云礼眼睑和鼻尖都泛着粉热,垂眸努力吞咽的样子真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想逗弄的心情渐起,程酌忽拿开瓶子, 没来得及喝掉的水一下子沁湿了云礼的下巴和脖颈, 他气得刚要起身报复,又莫名满脸通红地僵住长腿。
程酌疑惑。
云礼抱怨:“……流出来了。”
程酌微怔之后不由意味深长地微笑。
云礼忍着全身酸痛扑住他抱怨:“你欺负我,以后你当下面的。”
闻言程酌不禁双手扶住他的腰, 猛地翻身, 强迫他趴坐到自己身上, 依然仰面带笑:“可以啊。”
话毕还恶意地挺了一下。
云礼的脸更红了几分, 双眼却格外炯炯有神,是不服气的狐狸了。
程酌抹过他眼角的泪痕,又拽住红色的发带:“小苗女。”
云礼轻轻掐住他的脖颈:“哼, 这里的人可是会下蛊的, 你小心一点。”
程酌明显非常愉快, 笑意始终没有消失:“是吗?那你给我下什么蛊了?”
“你必须永远都只喜欢我一个人。”云礼这般说完, 又松开手指,俯身轻轻亲吻, 含糊表白,“因为我就只爱你。”
明明刚刚疯狂地放纵过,结果唇舌相触又成烈火燎原。柔软的舌尖相互舔吮,酥麻便顺着脊梁全身蔓延。
少年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手指温柔而不知死活地抚过结实的胸肌。
混乱之间,他便猛然被翻身压倒在床上。
云礼怂怂地哀求:“不行了,都、都两回了……唔……”
推脱的话终究是融化在热吻之中。
仍旧无法习惯的感觉无比强烈,微微张大的美丽眼眸再也盛不住水光。
失控的泪又淌了下来。
清幽的山每逢傍晚都会有轻薄的雾气,被唤作夕岚。
太阳光芒最红时,雾便成了粉的,像是梦境中才有景象。
云礼趴于换洗干净的大床边,很认真地在平板上鼓捣服装的灵感拼贴。
可能真是换了环境的关系,躲在小小的苗寨里,他的想法和在东港有了很大不同。
正沉浸时,忽传来开门声响。
这里的食物有些重口,是程酌亲自做了粥和青菜端回房间。
明明已经很熟悉彼此,可发生关系之后,云礼心中又泛起微妙的羞涩。
他盯着程酌把托盘放在旁边,舀起粥来喂自己,才忽然说:“桑雀哥哥告诉我,你以前根本不会做饭。”
程酌理所当然地反问:“不会还不能学吗?”
云礼默默把粥含住,是熟悉的味道。
程酌瞧过来的目光满是温柔,而那温柔之中,又多了几分露骨的兴味。
云礼对视过去,又问:“如果我不喜欢男的,你也会照顾我读完大学吗?”
“也许吧,”程酌微笑,“都把我说得这么高尚了,我也不好否认。”
高尚是个相当有距离的词汇,但他的确三观极正,不止在感情方面,对待生活中的任何选择,云礼都不曾在程酌身上感受过狭隘愚蠢的东西。
像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万中无一吧?
所以尽管程酌的朋友一个赛一个难搞,在他面前却都友好得体。
我也想变成如程酌般的存在……
云礼的思绪飘飘忽忽。
“已经三月了,”程酌忽提起正事,“如果你想今年就考设计学院试试,得开始报名准备了。又或者感觉时间太紧,再多准备一年也好。”
听到这话,云礼不由眯起大眼睛:来的路上还劝我从容点,忽然提这个……
果然,程酌又问:“看好学校了吗?”
“东港美院吧,”云礼边吃边说,“不过专业够呛能过。”
程酌安静地继续喂他。
云礼眨眼:“怎么啦?不好吗?”
程酌很直接:“纽约时装学院更适合你,你英语基础不错,至于作品集和推荐信可以想办法。”
“是我妈跟你说的吗?”云礼有点郁闷,“大嘴巴。”
程酌没多解释,只道:“不要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可那样就要分开至少四年!陈聿深哥哥肯定不想你离开易迅吧?”云礼不喜欢这个话题,“难道你不怕我变心吗?”
到底谁怕谁变心?
程酌笑而不语。
云礼小表情特别拧巴,继续慢慢吞着他勺子里的芦笋。
“如果会变心,那和环境也没太大关系,花花世界哪里都有,”程酌态度相当诚恳,“别为了这种理由放弃真正想要的东西,理想值得尽全力去追求。”
云礼轻声表达:“可总得有取舍。”
程酌淡笑:“是,但感情不是取舍而来的结果。”
尽管这一年经历过很多事情,云礼仍未完全参透关于爱的命题,他追问:“哥哥,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感情才是好的,自然而然地契合吗?”
“契合……听起来好像彼此都残缺,”程酌回答的毫不犹豫,“可我觉得两个完整的人所能确定的感情最珍贵,在只有思想、经济、阅历和感受上都独立,才算拿到亲密关系真正的入场券。”
云礼认真思考过很久,最后点点头:“你说得对,不然很容易把其它东西当成爱。”
程酌又把粥送到他嘴边:“所以想去就去吧,纽约又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地方。”
话毕他又浅浅陷入回忆:“十几岁的时候,我很想有人能对我说这句话,所以现在我很高兴可以这样对你说。”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呢?
云礼第无数次冒出这个困惑。
他呆呆地望着程酌,鼻尖泛红,仿佛想哭,但最后展露出来的却是极美丽的笑容。
本就过度充实的日程中又加入了托福课程,云礼返回东港后变得更加忙碌,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春节那时变好许多。
说来奇怪,无论他给蒋青发什么都得不到回复,反倒是程酌偶尔传些少年的视频过去,能激起些不情不愿的反应。
这晚程酌在书房门外拍了段云礼上外教课的身影,顺便把最近的事情叙述了番。
过几分钟,蒋青才问:“纽约?也得要多少学费?那生活能习惯吗?”
“会想办法申请奖学金,不是钱的问题,小礼还是挺上进的,”程酌认真回复,“他好奇心强,应该可以适应不同的地方。”
蒋青那边“正在输入”过很久,却没再搭话。
其实程酌很理解老太太的担忧,而且她只是吹毛求疵罢了,比起自己的父亲实在好太多。
正沉思时,桑雀忽发来消息:“程老师,你最近有看亿次元吗?”
程酌只用小号关注了云礼一个人,并不像桑雀那么喜好二次元的东西,不由疑惑:“怎么了?”
桑雀发来几张截图,原来是有网红抄袭了云礼的连衣裙设计图,被粉丝扒出后引出骂战,那网红刚公布哭哭啼啼的诉苦视频,简直颠倒黑白。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但与世无争的云礼被卷入其中还是令人不悦。
程酌微微皱眉,转而便搜索起那位网红的媒体公司。
“是呀,我已经私信她啦,让她赶快下架。”
云礼本人倒不是很在意,睡前仍旧举着手机背单词。
“你太单纯,涉及到钱财名利的事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能解决?我找律师帮你处理,”程酌难得啰嗦了几句,把他手机拿走警告道,“以后任何稿子都要注意保密性,要先去注册知识产权。”
云礼躺在旁边眨眼失笑:“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你。”
程酌蹙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云礼翻身抱住他,“主要是我的账号有问题,不想陷入纠纷。”
程酌实话实说:“迟早要面对。”
“……前阵子没那个心情。”云礼心虚,“而且忽然澄清我是男的,会被骂死吗?”
程酌安抚:“我看过你发的东西,从来没自称过性别,甚至没有选择账号性别,没那么严重。”
云礼叹息:“可大家把我当女生,我也没有否认过,我还给好几家网红女装拍了广告,这不是明摆着欺骗了吗?”
事情虽头痛,好在他不是太纠结的性格,转而道:“算了,骂就骂吧,让我想想怎么措辞。”
话毕便心安理得地抱住程酌闭上眼睛。
卧室的灯倏忽暗下,原本还在角落玩耍的汤圆很快便“哒哒哒”地跑出去夜巡。
学习了整天的云礼渐有困意,可他感觉到伸进睡衣的大手越摸越暧昧,不由警惕质问:“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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