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by泽达
泽达  发于:2024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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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看沈子衿不再吱声,便愉快敲定,他推门出去,朝侯在外面的孟管事道:“孟伯,给我拿套里衣过来,今晚我就在明月轩歇下了。”
孟管事一震,而院子里顿时噼里啪啦如下饺子一般,砸落了一地的侍卫。
楚昭:“……你们干什么呢?”
其余侍卫原地跳起,打着哈哈说没事,快速重新躲回阴影里,坚守岗位,当无事发生。
只有白枭还目瞪口呆留在原地。
王爷要留宿在侯爷卧房里!?
震撼白枭一整年。
白枭呆滞的目光慢慢发亮,他逐渐理解了一切,原地蹦过来就要朝楚昭说什么,却在半途被黑鹰揪住了命运的脖颈,捂着嘴拖了回去。
白枭:“唔唔!”
黑鹰朝楚昭一点头:“没事,小孩子我看着,王爷您继续。”
早在发现楚昭对沈子衿根本没有分寸的时候,黑鹰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说什么对爱情没有兴趣?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黑鹰冷静地问:“需要侍卫们都撤到院子外吗?”
“撤什么撤,”楚昭道,“照旧啊。”
“是。”
黑鹰答完,提着白枭就消失了。
孟管事从震惊中回神,眼中满是欣慰:“好的王爷,我这就去。”
王爷终于要有名副其实的王妃了啊!老朽甚是欣慰。
而小甄捂着嘴,险些喜极而泣。
甜,太甜了。
小侯爷新婚后就生了病,身体一直不见好,王爷必定是怜惜他身体,所以再不同房,但现在小侯爷身体好了,所以!该有的都得有!
小甄抹了抹泪:不容易啊。
小甄按着心口退下了。
沈子衿在屋内问:“刚才外面怎么了,好大的动静。”
砰砰砰好像砸了一地什么东西。
楚昭:“侍卫脚滑,掉院里了。”
沈子衿:“集体脚滑?”
“嗯。”楚昭往明面上无人的院子里扫了一眼,“可能最近练少了,看来还得加训。”
暗处的侍卫们脖子一凉,不敢吱声。
主子的瓜果然不能随便吃,嘤嘤嘤。

楚昭等到里衣后,两人准备轮流去后面浴室泡澡。
“哦对了。”楚昭泡澡前从怀里摸出周丹墨给他的两本话本,“周公子白大人最新力作,给了我两本,你留一本看看。”
相处了这么久,楚昭也知道沈子衿会看话本解闷,有时候他从巡防营下值,路边书摊上看到有意思的故事,还会给沈子衿带两本。
沈子衿只当是寻常话本接过:“好。”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洗漱完毕。
沈子衿泡得舒舒服服,喟叹:“浴室真是伟大发明,你能把这搬到古代,必须点个赞。”
楚昭从柜橱里抱枕头被子:“大齐的浴房实在太不方便了,离卧室老远,冬天洗完澡还得从院子里过,而且要热水就得等烧,中途要加,得有人在旁边瓢盆木桶伺候,我反正是不习惯。”
软榻很长,装得下楚昭的大长腿,只是不宽,翻身不太方便,好在楚昭睡觉不会乱打滚,问题不大。
熄了灯,两人在各自的位置躺下,屋内灯火一灭,寂静的夜笼了过来,无论是老乡相认的激动还是完善计划时飞速转动的思维,都在夜色中轻轻沉了下来。
一切都变得温柔宁和,两人也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
“你的方案很好,”楚昭道,“提前解决他们,或许也能让二哥的精神状况好些。”
沈子衿平躺在被窝里,轻轻嗯了一声。
楚昭盯着房梁:“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你呢。”
沈子衿瞧着床顶帐子的花纹:“原著中沈子衿没什么戏份,他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后来过得怎么样。”
楚昭:“你自己呢?”
“我?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现代社会小螺丝一颗,不特殊,也没什么有趣的故事。”
楚昭把手臂垫到后脑勺下:“我刚来的时候,特别想回去,后来发现烦躁也没办法,原地变不出传送门来,才慢慢学着放下。”
沈子衿缓缓眨动了下眼,乌黑的睫羽轻颤,眼中没什么波澜:“我没什么留恋,到哪儿都行,倒是省了犯愁,只是没网络没手机电脑,室内娱乐减少太多,一开始不太习惯,过两三天也就适应了。”
楚昭闻言不禁微微侧头,瞧着床榻的方向。
若是有良善的父母、朋友或者恋人,不至于对原本生活的地方没有半分留恋,沈子衿说得这样淡,说明他在现代过的不是什么好日子。
沈子衿把话停在这儿,就是没有深聊自己现代经历的意思。
楚昭没有揭人伤疤的打算,等日后什么时候沈子衿想说了,他可以当沈子衿树洞。
夜谈确实很神奇,黑灯瞎火,也犯不着刻意去看对方,话语间一点细微的语气或者呼吸都会被放大,可情绪又流淌得那样缱绻,沈子衿嗓音如涓涓流水,慢慢把他心脏浸没。
让人从里到外都非常放松。
楚昭收回视线:“嗯,习惯了也还好。”
沈子衿:“说起来你还做出了哪些东西?”
“嗯……我在外还有个小宅子,被改成了实验室,地方很偏僻,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带你看看。哦,我还把枪也做出来了。”
沈子衿倏地翻身,黑暗中睁大了漂亮的眼:“你把枪都做出来了!?”
枪支刚组装成功那晚,楚昭没什么成就感,但沈子衿的语气却莫名让楚昭不存在的尾巴一晃,狮子抬起下巴,矜持道:“嗯。”
“不好做,找矿山、冶金,还有制造,样样都是大活,还得瞒着皇帝,光是准备工作就做了几年,失败次数不胜枚举,如今即便能批量产了,也就能得个十几二十支。”
“那也很了不起。”沈子衿真心实意道,“你会的东西可比我厉害多了,说你是大齐的守护神还真没错。”
楚昭虽然被沈子衿夸得有点飘飘然,但没飘过头:“术业有专攻啊,你的那些法子我就想不到,这方面你比我更干,那晚在猎场你脑子转得那么快,当时我就在想,我天,厉害啊。”
沈子衿:“那还是你更厉害。”
楚昭:“是你。”
“不不,是你。”
“明明是你。”
沈子衿坚持:“你。”
楚昭也不让:“你。”
两人你来你去,“你”了半天后,声音忽的一顿。
片刻后,两声轻笑在房间内低低响起。
沈子衿:“噗。”
楚昭:“哈哈,我们是准备念到天亮吗?”
沈子衿含着笑往被子里缩了缩:“那还是不了。”
“我也退一步,算平局。”楚昭也乐,“我们都厉害。”
沈子衿忽然很想看看楚昭此时的表情,他偏头探过去,院中的宫灯和月光隐隐透进些光辉,非常浅,东西看得并不分明,沈子衿根本看不清楚昭的脸。
但他知道,楚昭此时此刻也在瞧着他。
无声的暧昧忽然钻了进来,沈子衿在什么都分辨不明的情况下,心口却被悄悄一撞。
白天楚昭过于专注瞧着他时,他会受不住地躲开,但在看不清的黑暗里,模糊了界限,隐秘的藤蔓悄悄滋生,克制又大胆地缠绕上来。
夜半枕畔低语,谁家心思难量。
楚昭平时就敢那样注视自己,此刻他又会是什么视线呢?
沈子衿抿抿唇,眼前是屋里模糊的影子,脑中是灯下楚昭盯住自己的模样。
偏偏这时候,楚昭低声道:“子衿,睡着了?”
刻意压低的嗓音荷尔蒙爆棚,把沈子衿心口缠着的藤蔓一拉——
沈子衿猛地翻身背过身,埋在枕头里,含糊不清“嗯”了一声。
急促又短暂,听着不像困了,但声音被枕头一闷,闷去了沈侯爷所有的锐气,听起来格外地……软乎。
楚昭深呼吸,按捺下了想揉猫的手指头。
“困了就睡吧,晚安。”楚昭哑着嗓子说。
沈子衿:“……晚安。”
楚昭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更有磁性了!
沈子衿红着耳朵愤愤把被子一拉:碎觉!
在外面守夜的侍卫们没事干,暗搓搓开始打赌。
侍卫甲:“你赌多久?”
侍卫乙:“敢拿主子打赌,吃熊心豹子胆了你,我赌一个时辰。”
侍卫甲:“这么保守,那我押两个。”
侍卫丙:“要玩就玩大的,我猜一个晚上!”
其余人顿时齐刷刷看向他。
侍卫丙扬起高傲的头颅:“王爷等了这么多年,又不一定只做一回,我看侯爷现在身体也很好,战个整晚怎么了?”
其余人:“嘶,有道理啊!”
于是他们满怀期待开始等。
从灯明等到灯灭,从天黑等到天明。
安静如鸡。
没有木板吱吱呀呀,也没有人声嗯嗯啊啊。
侍卫们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死在了黎明。
众人面面相觑:啊?
什、什么也没发生?
阳光划破层云,却照不亮侍卫们灰败的心,它只好越过窗户,去照亮更多的人。
楚昭还要上早朝,他自然醒的时间比沈子衿早,生物钟很准时。
楚昭起身,顺手就把被褥叠了,还叠成了军中标准的方块,放进橱柜里。
他换好衣服,转了转眼珠,蹑手蹑脚走到床榻边,瞧了瞧沈子衿。
沈子衿正睡得香甜。
左看右看,真是怎么看都好看,一大早就能看到这么漂亮的脸,养眼。
楚昭心情愉悦,伸出手,用指节轻轻戳了戳沈子衿的脸。
他不想打扰沈子衿睡觉,因此戳得很轻,但睡梦中的沈子衿却忽的动了动,轻哼了一声。
楚昭吓一跳,立刻缩回手:不会把人闹醒了吧?
他屏息凝神,安静待在床榻边,发现沈子衿面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又“嗯”了一声,脸还微微有些泛红。
楚昭立刻想到新婚夜沈子衿烧成碳炉的情形,心头一惊,立刻伸手摸了摸沈子衿额头。
呼……还好,体温正常,没发烧。
没生病就行,大概是在做梦。
可惜不好再去戳沈子衿的脸了,万一他梦得浅,真被戳醒,罪过可就大了。
楚昭给他掖了掖被角,对着沈子衿的脸默念:所以什么时候朝我表白啊沈小侯爷。
等表白了,就能光明正大揉猫了。
楚昭掖好被子退了出去,也就不知道,沈子衿还在继续做梦。
他在梦中本来舒舒服服飘着,但不知什么时候,好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这里戳戳那里捏捏,然后……揉来揉去。
沈子衿被捏得发软又恍惚,很想张嘴抗议:不是,您揉面团呢!?
但……又还挺舒服。
榻上沈子衿张了张嘴,身子在被窝里忽的一颤,而后他面颊上的红晕散了,眉眼舒展,继续甜甜酣睡。
等沈子衿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刚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朝空荡荡的软榻上看去,心里刚冒出“楚昭果然已经起了”的想法,就忽的察觉到了不对。
沈子衿整个人一僵,微微睁大眼。
他惊坐而起,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看清被中情形后,沈子衿刷拉把被子猛地捂上,呆呆坐在床头,不可置信。
他,他居然在梦中,去了。
被子里面就是无可辩驳的罪证!
沈子衿本人在欲的方面非常冷淡,而沈世子这个身体,因为常年生病,所以被迫冷淡了多年。
如今被穿来的灵魂养好了,冷淡的身体又行了,厚积薄发,居然趁主人不备,在梦里闹了个大的。
甚至没有给沈子衿冲凉水的机会,悄悄偷跑。
冷静,冷静,正常生理反应而已,而且这个身体常年生病,如今不过是反应大了点而已。
跟昨晚屋子里另一个人没有关系。
绝对没有!
自己梦里也就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都没看清脸呢!
沈子衿深吸口气,无论如何,他得先去浴室洗个澡,把黏黏糊糊的里衣换掉。
沈子衿冲进浴室,认认真真喜好,可等他出来时,却发现小甄已经在屋子里了。
不仅在屋子里,还开始收拾起被褥来了。
那罪证,小甄已经全部看见了。
沈子衿:!!
是,这个点是小甄该来伺候的时间了,沈子衿为了避免自己再睡得太沉叫不醒,因此给了小甄特权,让他早上敲门后如果得不到回应,可以直接进屋。
正常生理状况沈子衿可以坦然面对,但要人洗被他弄湿的被褥,沈子衿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小甄已经把被褥团吧团吧抱起来了,如果此刻再冲上去拦,反而会将自己置于尴尬的悬崖边上。
沈子衿面色努力镇定,被袖子掩盖的手,微微颤抖。
小甄抱着被褥一转身,瞧见沐浴后的沈子衿,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昨夜应该过得不错。
小甄:“侯爷身子可还好?”
沈子衿八方不动应对自如,绝不露出丝毫破绽:“嗯。”
看来王爷有好好怜香惜玉。
小甄一本满足,抱着被褥出去了。
沈子衿在他走后,大松一口气。
好,小甄没有大惊小怪,那么这页就算揭过去了,无事发生,无事……
院外,侍卫们灰头土脸,准备跟白班的兄弟们换班。
昨晚黑鹰让人把白枭换了下去,避免没满十五岁的儿童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但一夜无事发生。
黑鹰也准备换班了,然后,他们所有人都看见,小甄抱着被褥出来,要换洗。
本来已经心死的侍卫们:???
不是,什么情况?
他们负责守明月轩,知道昨天小甄才准备了新被子,按理说不该今天就换,除非发生弄脏被褥的意外事件。
但是,他们昨晚真的没听到声儿啊?
侍卫甲:“我耳朵没聋吧?”
乙丙丁以及其余一干侍卫纷纷摇头:“你刚听我们说话非常正常。”
黑鹰盯着被子,若有所思。
在兄弟们的注视下,他缓缓道:“或许是声音太小。”
其余人:嗯?
“新婚那晚,王爷他们为了让门边的太监听得仔细,摆明是故意把动静闹得大一点。”黑鹰分析,“昨晚不用演戏,他们可能很温柔就完事儿了。”
侍卫们精神一振:是诶,有可能!
他们没有在寝屋正上方屋顶上安排位置,都在隔壁和院墙还有其他地方,主子们在屋内谈话内容他们也听不清,办事的时候小声一点没让他们知道,好像也合情合理!
死了的心又活了!
让我们替终于生米煮成熟饭的王爷击个掌!
在巡防营的楚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沈子衿早饭桌上多了红豆薏米粥,看着很喜庆。
沈子衿不知道这是厨房为了讨喜特意准备的,只当寻常的菜色用了。
小甄看起来完全没在乎早上发现的罪证,只不过瞧着他时嘴角的笑根本止不住——反正小甄平时也挺爱笑的。
很好,只要没人觉得尴尬,沈子衿也会放过自己。
用过早饭,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沈子衿在王府花园的小亭子里消磨时间,翻开了话本。
沈子衿把玉州的计划都告诉了楚昭,虽然他们两个穿越者已经成功会师,但为了不让他人起疑,玉州这个口子得先由白君行来撕。
以白君行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他的信应该就会到了。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沈子衿比较清闲。
在次辅倒台后,承安帝边提拔新的臣子,边给了楚照玉一点便利,让他充当临时牵制者的作用,昔日被权臣们认为不过傀儡工具的王爷,明面上也终于有了点实权。
而沈子衿不仅是秦王妃,还跟楚照玉交好,虽然大部分时间依旧称病在家,但也跟着水涨船高,投来的拜帖和邀请变得越来越多。
沈子衿都没什么兴趣。
有些邀约帖子看似是开了宴供人玩的,但实际上背后用意太明显,去了就是勾心斗角,哪能单纯好好玩。
不如在家看书。
沈子衿手里拿着的,正是是昨天楚昭留下的话本。
周丹墨和白君行最新作品,封面没有十五禁提醒,看着很正常。
不知险恶的沈子衿翻开了话本。
入眼首先还是插图,画得绝美,但这次的风格和周丹墨以往有点不太一样。
众所周知,周丹墨爱画美人,他对脸很执着,每每作画,必然要把脸蛋漂漂亮亮露出来,但这回他画得很写意。
背景十分精美,人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反正就没有完整的正脸。
改风格了?沈子衿想,不过依然挺好看的,画工出色。
接着他翻到了正文。
这是本情爱故事,俩主角分别叫申小锦和林召。
直到这里,沈子衿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等继续看下去,他就察觉了问题。
申小锦出生在富贵人家,但不受爹和后娘疼爱,还有个刁难他的大哥,身体不好,在偌大的宅院中苦苦挣扎。
爹和后娘为了不给他分家产,把他许给了男人,名叫林召。
沈子衿:“嘶……”
林召是个商户的儿子,传闻他性情暴戾,但新婚当天,冲冠一怒为蓝颜,对申小锦极好,踹翻了申小锦大哥,亲自背着他出门。
沈子衿:……不确定,再康康。
新婚之夜他们缠缠绵绵,由于并非十五禁,所以具体过程简单带过,第二天,申小锦就病了。
沈子衿微微捏紧了书页。
中间省略各种恩爱宠溺片段,等申小锦病好后,林召带着他去参加朋友聚会,两人分别对了诗。
这个时间段和沈子衿楚昭并不相同,但是,但是!
重点来了。
书中两句诗跟沈子衿和楚昭当初留在定国公府的诗句并非一模一样,但保留了“咸鱼”和“困”,明显得不能更明显。
事已至此,沈子衿已经完全确认,这个话本原型就是他和楚昭!
申小锦、林召,合着原来名字都是照着他俩来的。
不是,白大人你怎么还跟着周小公爷胡闹啊!
而且写得完全不像。
他才没有依偎在楚昭怀里殷殷切切什么的,脑补得太过分了。
大概也是怕真被民间其余人猜出原型,毕竟承安帝还活着呢,后面的情节就纯粹是凭空描写,直接让两人一脚踩进了某个桃花源,在那里展开了新故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居然奇异地贴上了人设,因为他和楚昭都是穿的。
如果不知道申小锦和林召是谁,沈子衿大概还能津津有味看下去,可一旦知道写的是自己,看着书中两人互诉衷肠恩恩爱爱,沈子衿就浑身不对劲。
因为真的很容易代入楚昭的脸。
楚昭握着自己的手,温和又坚定地说情话什么的之类的……
沈子衿:咳!
他猛地阖上话本,深呼吸,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话说楚昭看了吗,他会有什么感想?
周公子是真不怕秦王拿他试刀啊。
难怪都不敢细画人脸了,摆明了目前还不敢太张扬,只是当初去定国公府参加过赏花宴,听到过那两句诗的人如果买了话本,肯定会联想到秦王和秦王妃,但人数不会太多,这些世家子,真认出来了也不会去到处嚷嚷。
“侯爷。”
孟管事的声音响起,沉思中的沈子衿一个激灵,吓得他差点下意识把话本藏起来,但好在他立刻稳住了,只是手指蜷了蜷。
沈子衿一如寻常:“孟伯,何事?”
孟管事:“宫里的旨意,明日太后去白龙寺礼佛,要带着您和东宁公主一起。”
白龙寺就在城西,里面出过不少高僧,寺庙香火也极旺,里面的大师偶尔还会被请进宫中讲经,很有名。
沈子衿:“好,知道了,王爷……”沈子衿顿了顿,生疏地改口,“楚昭那边,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孟管事听到称呼的变化,会心一笑:“是。”
哎呀,这货真价实的小两口就是不同啊,瞧瞧,都能直接叫上名字了。
沈子衿觉得,今天不管是小甄还是孟管事,好像都笑得……特别慈祥。
孟管事走后,白枭翻身下来,一双眼睛也笑眯眯。
好在这小孩儿脸上是真看不出慈祥痕迹,不然沈子衿就要生疑了。
白枭被黑鹰叮嘱过,别缠着沈子衿和楚昭问昨晚的事,小孩子少打听,可不管怎么说,王爷昨天跟侯爷睡一屋了啊。
又不是新婚时候需要演戏,既然不是演的,那就是真的。
王爷和侯爷果然还是走到一起了!
白枭嘿嘿笑:“侯爷,我知道王爷喜欢的人是谁了!”
沈子衿警铃大作:“我——”
“对啊,就是侯爷你嘛!”白枭抚掌,“真相大白!”
沈子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白枭说的话也没毛病,这事儿他也已经知道了。
沈子衿轻咳一声,竖起手指:“嘘,我们知道就行,你别去他人面前说。”
白枭心道但王府上下应该都知道了啊,不过他依旧很听话,点头如捣蒜:“嗯嗯!”
他瞧见沈子衿按着的话本:“咦,是新话本啊,侯爷不看了?我能看看吗?”
沈子衿倏地把话本一收,将桌上的蜜饯推过去:“这个不适合你看,以后有别的话本再说,吃糖。”
白枭:“哦哦。”
有糖吃的白枭好哄得很,沈子衿悄悄松了口气。
下午楚昭回来,沈子衿说了礼佛的事后,还是决定跟楚昭商量:“周小公爷的新话本已经开始售卖了吗,如果没有,能不能让他停下?”
话本在楚昭手上,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楚昭还没看过:“嗯?怎么了?”
沈子衿一言难尽:“里面内容不太合适。”
楚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知道,我差人去问问。”
写什么了?他待会儿回院子里就看。
昨晚楚昭留宿,今日众人都以为两人要继续恩恩爱爱,因此满怀期待。
今天开始加训的侍卫们显然很会苦中作乐,反正训练已经翻了倍,吃瓜就要够味!
晚饭用完,王爷和侯爷起身,好,接下来他们就会——
就会互相一点头,沈子衿往院内,楚昭往院外。
侍卫们:??
啊,不是,王爷怎么又回自己院子了啊?
侍卫甲:“这么克制的吗,不都说会食髓知味?”
侍卫乙:“废话,那可是王爷,再说侯爷明天还要去礼佛,他怎么舍得折腾侯爷。”
侍卫丙:“就是,所以我赢了,拿来吧你!”
楚昭回到自己院子,瞧着安安静静的屋子,莫名心口也跟着有些空荡荡,怀念起昨晚的场景。
夜间有个知心人在耳边说说话的感受,居然这么叫人念念不忘。
说起来,玉州之行按照沈子衿的计划,会由沈子衿先去,他后到。
中间算算时间,没准得分开十天半月。
他和沈子衿自打成婚后,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十天半月见不到沈子衿……楚昭光是想想,心头就抽抽地开始冒苦水。
又苦又涩,是他从没体验过的滋味。
但偏偏“沈子衿”三个字又是甜的,以至于混到一起,真是百般滋味只有个人知。
还真是特别的体验。
楚昭在房中垂着眸安静站了会儿,片刻后才坐下,拿过了周丹墨给他的话本。
子衿说内容不合适,让他看看是怎么个不合适。
刚翻书时,楚昭表情如常。
片刻后,出现疑虑,书页翻动速度加快。
在“唰唰”的翻书声急速掠过后,楚昭“啪”的一声,险些把薄薄的话本拍出板砖的效果。
“周、丹、墨。”
楚昭冷笑:“好,很好。”
冷到中途,想起这话本已经被沈子衿看过了,楚昭顿了顿,面无表情,彻底收敛成了冰块脸。
他打了个呼哨:“黑鹰。”
黑鹰利索落地现身:“属下在。”
“去国公府,问周丹墨这册话本是否已经大量印刷开始贩卖了。”
黑鹰瞧了瞧书封:“王爷,这个我知道。”
楚昭看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黑鹰道:“今儿去办事,我在外面已经看到了这个话本,京城最大的书局都上了,小书摊上应该也有,周小公爷和白大人的斋名口碑向来很好,他们的话本基本刚出来,就会被一抢而空。”
楚昭:“……”
秦王殿下威仪赫赫:“是我太纵容他了,给点颜色,染坊都敢开到我家门口了。”
黑鹰:“那王爷,国公府还去吗?”
“去。”楚昭残忍至极,“你去把他房里的美人图都给我缴了带回来,告诉他,人质在我手上,让他去跟书局说,马上把话本给我撤了。”
虽然不知道已经卖了多少,但是能救则救。
黑鹰是专业的,抱拳领命:“是!”
黑鹰走后,楚昭深吸口气,目光重新落在话本上。
写的不像,沈子衿哪有软软呼呼趴在自己怀里,他只会趴在被窝里。
也没有秋水潋滟瞧着自己,羞赧又大胆地握住自己的手,慢慢凑上来——
楚昭:“咳!”
纯属虚构,虚构得太过分了!
这样的话本怎么能流传出去。
没错,他要斩钉截铁地拒绝离谱话本上市,避免浪费百姓宝贵的银子和时间。
楚昭正气凛然,手指在桌面轻扣,威压很重。
片刻后,正气的秦王殿下又面无表情翻开了话本。
……反正是免费的,他再看看,他要知道后面还有多离谱。
没错,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当晚,定国公府,小公爷院子里发生了惨无人道的恶性事件。
黑鹰一力降十会,成功在国公府侍卫的封锁以及小公爷奋不顾身阻拦下,卷走了周丹墨最爱的几幅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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