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林醒了，傅进皱着的眉终于舒展了，他伸手摸了摸张林额头后收回，温度是下来了些。
“你怎么在这儿？”张林有些惊讶。
傅进眉眼一挑，“你忘了昨天说要过来学习了？”
张林当然没忘，他温度降了，人精神了些，说话也有力气，“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进来的？”
傅进拉开椅子坐下，腿边是他的书包，他抱着手，皮笑肉不笑道：“当然是找房东要的。”
张林“哦”了一声，见傅进还盯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了些许心虚，眼睛四处扫视，就是不和傅进对视。
“为什么不给我打——”
傅进话还没说完，只听“咕噜噜”一声，张林肚子发出了哀嚎，发烧原本就消耗能量，更别说他这个一上午都没吃东西的病人。
傅进：“……想吃什么？”
“……小笼包。”
“等着。”
听着傅进下楼的声音，张林看着屋内整齐的东西舒了口气，幸好昨晚上收拾了一下，不然真不能见人。
小小的单间屋，除了卫生间只有十平米，放了个书桌，和一个小衣柜，再加上一张床，就剩下一个过道走人了。
原本的房间当然是张林的东西满天飞，想着今天要来人，昨晚上就简单收拾了下。
看着房间要清楚了些。
书桌就放在原先床头柜的地方，上面还放着傅进给倒的水，张林伸手摸了下，还是热的。
喝了一大口，干涸的喉咙得到缓解，张林刚把杯子放下，枕头下的手机传来了铃声。
摸出手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接通后，对面传来了声音，“XX快递，有你的包裹，麻烦下来取一下。”
脑中立马回想起那个迟到了一个多星期的快递，没想到今天到了，张林说：“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
退烧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张林可还没忘记他当时等快递的心焦和怒火，他套上衣服，踩着拖鞋就这么“哒哒哒”快速下楼了。
快递车停在ktv门口，小巷子它开不进来，张林走了几分钟才出来，快递员看了他一眼，“名字？”
“张林。”张林说道。
“你就是张林？！”快递员一顿，又看了张林一眼，眼神中透露些许复杂。
张林：“？怎么了？”
快递员：“……没什么。”说完，他从车里拿出了一个箱子塞到张林手上，“你先拿着，我签收一下。”
张林看着这个箱子，脑袋宕机了，他立马明白了快递员刚才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尼玛这个箱子上用黑体印着四个大字“成人用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在一旁用黑线简单勾勒了出了用具的形状。
快递员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手脚也十分麻利，张林只站了几秒他就签收好了。
这么个烫手山芋在手上，张林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正所谓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张林镇定的朝快递员笑了下，直把人笑的一愣一哆嗦，然后拿着箱子就进了巷子，也幸好巷子里平常人很少，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
转身后的张林黑着脸，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道歉差评就能挽回的了，这差评必须给一千字！！

第87章
最让张林气愤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明明给卖家备注了，发货的箱子要低调，最好人看不出里面是个啥。
这卖家的眼瞎，让张林十分怀疑这家店铺这么多好评的真实性。
带着憋火的心情，张林还不忘用手挡住快递箱上硕大的字体，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立马拆开，然后将东西收起来，箱子毁尸灭迹。
这可不能让别人看见！
张林加快步伐，昨夜下雨，小巷子中还有着积水，一洼一洼的积水在人的脚底跳跃，时时还着急的将自己的汁水粘在人的鞋子裤腿。
等到张林进小楼时，他的裤脚已经被积水溅湿，张林抖抖裤子，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踩着飞快地步子上楼，两个台阶并作一个台阶来上。
急匆匆的模样，让他微微喘气，本以为自己再怎么应该也比傅进快一些的。
让张林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踏上三楼的走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傅进手提着买回来的东西，一手正在敲门。
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见张林来开，便皱着眉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
就是这一下，让傅进余光扫到了刚上来的张林，他看了眼张林微微泛红的脸颊，打湿的裤脚，以及手上拿着的快递箱，只消片刻就明白了。
“去拿快递了？”傅进眉松开，上前两步，准备帮张林拿箱子。
张林看到傅进的一瞬间心下就凉了一片，见他说话见就走过来了，还准备帮自己的拿东西，当即一个激灵儿后退一步。
这要真让他拿了，他的形象就全毁了，但手中这烫手山芋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傅进：“？怎么了？”
张林眼神向四周飘忽，寻找着突破口，面对傅进的疑惑，他僵硬解释：“没什么。”
就在他大脑飞速转动得快要冒烟时，飘忽目光扫到出租屋门上的301，突然一个想法瞬间袭上心头。
“这不是我的快递，就不让你拿了。”张林假模假样回答，状似无意的解释，“就是302的邻居了嘛，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快递到了，让我帮忙取一下。”
话说到这儿了，手也没必要遮了，说话间傅进就已经看清楚箱子上的“图案”。
傅进：“......”
“你邻居男的女的？”
张林想了想，女性该不会找这么偏僻的单人屋租，他耿直确定道：“男的。”
两个字脱口的一瞬间，张林后悔了，男的买女性用具干什么，他又不是gay，傅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他的表情难以言喻，“你确定是男的？”
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就直接改了，张林在心中对302的邻居说了声对不起后，肯定的点头，“当然了，我见过本人的，不可能连男的女的都分不清啊！”
傅进“呵呵”一笑，十分自然的接过张林手中的快递，将手上的小笼包扔到张林手上，“你的，太重了，自己拎。”
张林：“......”
这茬应该是过去了吧，张林想着，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见傅进站在了302门口正准备开门。
一颗心瞬间就提起来了，他连忙制止傅进的行为，“唉唉唉，你放他门口就ok了，人又不在。”
傅进看了眼手上快递箱贴着的快递单，猝不防问：“你真的确定这个快递是你邻居的？”
上挑的眉眼，颇有意味的语气让张林一阵心虚，谎都撒到这儿了，也不差一点半点了，他硬着头皮，“是、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傅进放下手上的快递，浅浅笑道：“只是觉得，你和你邻居的关系真好，这种东西都能代拿。”
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不会让别人代拿，那心脏是有多大，才能让别人代拿。
张林嘴巴还硬，十分大男子主义道：“这又有什么，都是男人怕什么。”
这满不在乎的模样让傅进上扬的嘴角慢慢放平，他定定的盯着张林，直把张林盯的发毛，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怎、怎么了？”
傅进长呼出一口气，他额角的青筋直跳，虽然知道张林说话没别的意思，但他就是有一种能把别人气死的神奇本领。
更别说在那天做梦梦到他之后。
在张林说完他是gay的一番言论后，当天晚上他就做了梦，梦中的主人公对他一阵纠缠，直冲冲的宣告着自己的爱意，让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
他，对张林有了不可告人的想法。
但让他产生希望的是，张林是个gay，很大可能，还是个喜欢自己的gay。
傅进觉得牙疼的是，现在这个gay说出了一番直男言论，在帮别人拿了带有意味的快递后，他看着张林，那张洁白的脸上，除了茫然，更多的还有心虚。
“没什么。”傅进压下心中的烦躁，一手推开301的房门，冲站在门口的张林歪头示意：“进来吧，你不是饿了吗？”
张林：“哦，哦，好。”
发烧也就一晚上的事，现在的张林精神的很，一早上没吃东西还拿了个外卖，胃部已经向他发出严重抗议了。
傅进也不知是从哪儿买来的小笼包，在外面被冷风一吹，现在还是热乎乎的。
张林觉得应该是店铺离得近，不然他也不会回来的这么快，巷子尾应该离这儿近。
一口一个小笼包，张林吃的十分享受，沾点辣椒，美滋滋。
十个小包子，他五分钟炫完了。
傅进看他意犹未尽的模样，开口：“还想吃吗？”
张林一顿，看了眼正坐在床上的傅进，他穿着长袖便装，坐在床上也比张林高些，俊朗的脸一如往常，看着他的模样好似在说，要是真的还想吃的话，他回去给他买。
然后张林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得到了傅进一个大大的笑脸，“自己去买。”
张林目露哀伤，“我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暗示的十分明显。
傅进面无表情，“我也是个因公断腿的残疾人。”暗示的也十分明显。
张林看向傅进坐在床上修长笔直的双腿面露疑惑，傅进则给了他一个笑，“这是国家给英雄补发的仿真腿，你可以捏捏，和真人的一样。”
张林：“......”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腿疼了，想踢人。
就算是这样，两方拉锯之下，最后他还是吃上了傅进买来的小笼包，无他，唯脸皮厚尔。
一口一个小笼包，张林继续喜滋滋。
傅进则慵懒坐在床头，肩靠着床头板，头靠着墙看张林吃东西，小笼包在他的嘴里从左边滚到右边，再从右边滚到左边，两边脸颊时不时鼓起一边，埋头吃的模样很像他在电视上看见的仓鼠。
嘴馋又可爱。
傅进忽然将手伸向桌上热腾腾的吃食，没等拿到，“啪”的一下响声，张林手疾眼快的把小笼包移到一边，狐疑的眼神看向傅进，好像在说，你要干什么？
傅进：“......”记得没错的话，这还是他买的吧？
张林瞬间回神，他也想起了这是傅进买的东西，看了眼他手背上的红印，他赶紧讨好的笑笑，肉疼的将包子移了过去，“傅哥，你想吃就吃，没事！”
变脸属实快，傅进收回手，笑眯眯：“不用了，突然不饿了。”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仓鼠，还是个护食的。
吃完了东西，张林终于饱了，他瘫在座位上，揉揉肚子，吃饱喝足，他可没忘傅进过来的用意。
他现在的身份，学习才是主流。
张林从买的试卷中抽出一张递给傅进，“两个小时，写完。”
傅进接过试卷，“在哪儿写？”
张林的房间中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不然傅进也不会坐在床上。
想了想，张林将桌上堆放的书清空，将桌子艰难的转了个面，原本对着墙的那一边现在变成了对着床，他的椅子也转了个面。
现在就变成了他们俩共用一个桌子，张林屁股下是绵软的椅子，傅进则是绵软的床。
不仅傅进做试卷，张林自己也抽了一份试卷出来，一下午的要做的事已经准备好。
时间静悄悄流逝。
说实话，张林还挺享受这种和傅进面对面共同进步的感觉，他时不时抬头，就能看见他专注垂眸的眉眼。
本以为傅进过来学习，肯定会坐不住，毕竟都没怎么卷的人，怎么可能卷的过一直内卷的人。
但没想到，是张林失策了，他每次遇到难题都会抬眼，这一抬眼就撞进了傅进的脸，他专注的模样张林承认确实有几分姿色，把他一时间思绪都打乱了，勉强回过来之后，做题的速度也降下来了。
张林：“......”
又过了半个小时，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试卷做到了第四页，自己还在第二页挣扎。
张林觉得自己要再不做快点，觉对会被对面这逼嗤笑的。
在羞耻心的驱使下，张林勉强维持住了晃悠的心，慢慢沉静下来，等他做完整张卷子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张林收笔，写满的试卷全是满满的骄傲。
一个小时，傅进应该已经做完了吧，张林好奇的看向傅进的桌面。
确实已经写满了，他再抬眼，一张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撞了进来，深邃的瞳孔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张林甚至不清楚这是突然的双眼对视，还是这双眼睛已经盯着他很久了。
傅进一只手撑着下巴，见到张林看自己也不慌张，他笑道：“好看吗？时不时偷偷盯着我。”
这是在说刚才张林总抬头看他的事，张林秒懂。
此话一出，张林瞬间耳尖染上绯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一般吧。”
傅进挑眉，“是嘛，”他侧过脸，用侧脸对着他，语气半是开玩笑半是勾|引，“那这样应该就能入你的眼了吧，我对我的侧脸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林正想说你别说，侧脸更丑，但真正面对时，他好像又说不出口了，傅进的侧脸确实要好看很多。
他的轮廓锋利清晰，从耳下到下巴的线条硬朗顺滑，鼻梁□□，眉形似剑，嘴唇轻薄，都说唇薄的人薄情，张林却十分清楚这张薄唇给他带来的快乐有多少。
那快乐从尾椎爬着脊背直冲大脑的感觉，让人晕晕乎乎欲罢不能。
想到之前，张林耳尖更红了，说不出丑的话，他轻咳两声正要摆正姿态让傅进坐正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男人的怒吼，十分清晰，听的张林面容懵逼。
“谁tm买的东西！快递扔人门口，生怕别人看不见是不是！”

说话的人中气十足，声音钻过门缝轻松到达书桌，张林甚至怀疑这音量在楼下都能听见。
然而他的咆哮还没结束，门外的人蹲下看了眼箱子上的快递单，声音贴近地面，就连嘟囔也清晰无比，“md，死变|态，买这玩意儿还知道要匿名。”
说完他又大叫了一声，“谁的快递，赶紧拿走，放别人门口干什么，再不拿走我就放在楼下，看你怎么办！”
张林：“……”
张林甚至不敢看傅进看向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些天来他基本没看见过隔壁的人，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他还以为隔壁没人。
正因为这个推测，他才敢大胆的将快递放人门口，一层楼三个住户，303都没租出去，他以为302没人，这不就成了绝佳的借口了吗？
只可惜最终还是瞎了眼。
羞耻感从心底迸发，一丝一缕爬上脖颈，再到脸颊，滚烫的温度让他的耳尖都烧得绯红，张林忍不住偷偷抬眼瞅了下傅进，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这一瞅，又撞进了他暗沉沉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如同夜空的漩涡，隐藏着噬人的野兽，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它卷进去。
傅进嘴角似笑非笑，张林摸不准他的想法，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觉得与其接受他的质问，不如自己坦白，能得到理解也说不定。
张林硬着头皮：“那啥，那个快递——”
不等他说完，傅进将他打断了，“怪不得那个快递上面的号码和你的重复了这么多。”
快递单上的电话号码会隐藏其中的几位，张林也没想到他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记得，只能不尴不尬的夸了句，“你的记忆力真好。”
傅进简单翻了翻试卷，淡淡道：“还好，记忆力这种东西，只要想记，总会记得住。”
门外的人似乎还在骂骂咧咧，听着声音似乎气的不轻，傅进挑眉示意外面的声音，笑道：“现在怎么办？你的快递放在门口，要是被他知道这个是你的东西……”
傅进啧啧摇头，剩下的话他不说张林也清楚，他的心凉了半截儿，绝对会被狠狠教训一顿的吧，不至于打，但看着他穿的模样，一定会好好说教的。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要是成年人，也就尴尬笑笑过去了。
张林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他抖着腿，门外的声音一直在，得赶快想出办法。
他现在就是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手贱！为什么要手贱！
说到买这个初衷，张林幽幽的眼神看向傅进，今天这场闹剧的开端，“这件事，你有一半的责任。”
傅进：“？”
张林换了个理由，“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慌忙之下撒谎。”
这推卸责任的话把傅进逗笑了，他一乐，“所以呢？这可不是我的东西，上面留的电话号码也不是我的，我可没有让你撒谎。”
这话是事实，张林一下子泄气了，他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傅进，“傅哥，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呗，求求你了。”
祈求的小眼神镶嵌在洁白的脸上，特别像手机里两眼汪汪的小人，傅进握手成拳放在嘴边清咳两声，勉强压下到嘴的笑意，“你确定？我帮你的话可是要收利息的。”
张林见他眼中含笑，知道有戏，管什么利息，直接哀求，“只要傅哥你帮我，除了违法乱纪的事，不管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
这话算是表明了衷心，傅进道：“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让你做那些事，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傅进认真道：“你有事的时候，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是我。”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张林在虚拟世界中唯一舍不得就是他，他的手机中，除了傅进的电话号码，可没存别人的。
这根本不是难事，张林一口答应。
他答应了，接下来就是傅进表演的时候。
门外的人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此时也累了，楼层中的人不见一丝动静，让他不免怀疑，难道这快递是无主的？
或者说，是快递员送错位置了？买的人还没回来？
就在这人琢磨着要不直接放楼下时，一旁的房门打开了，一个模样帅气俊朗的青年走出来，眼见着他扫了眼地下的快递。
这人张口问：“这是你的快递？”
傅进淡淡道：“我确实在网上买的有，说是今天送到，我看看这是不是我的。”他走上前。
门外的这人是302的租户，是个中年男人，他见傅进过来查看，也不阻拦，顺势退在一边，见他只看了一眼就拿起了快递。
中年男人一愣，上前，“这是你的快递？”
傅进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嗯，怎么了？”
或许是这个反问太理所当然，中年男人也被问懵了，他一挠头，“你，这……”这是你的你刚才怎么不出来？
而且，这个是你的，你确定？这不是写着女性用品吗？
还是他刚才看错了，这是男性用具？
傅进又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没有的话我拿进去了。”
中年男人：“……没有。”
真就完美应验了一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张林星星眼对着进门的傅进狠狠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
其中赞扬之意淋漓尽致。
见傅进坐下，张林凑过去，伸手就要拿他手里的快递，还没碰到，傅进手一扬，快递一缩躲开了张林的手。
张林：“？”他疑惑的眼神看向傅进。
傅进一笑，“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买这个？”
张林的笑容一僵，这是可以说的吗？
“那，那个，傅哥，买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
傅进看着他，意味深长道：“想用？”
“咳咳咳咳咳！！”张林嗓子发出剧烈咳嗽，尼玛，这家伙怎么猜的这么准！
虽说他猜的是对的，张林可不能这么回答，他大声回答试图遮掩内心的羞|耻，“什么！什么用！当然是好奇啊！”
傅进点点头，“嗯，好奇女性用具的用法。”
“才不是！”
张林感觉昨天答应他过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小声道：“傅哥你不是知道我喜欢男生嘛？这不就是好奇那些片儿里演的呗。”
到了这儿，他也破罐子破摔了，理直气壮的回怼，“这不是看里面人瞧着很塽吗？我就是想试试，怎么了，这又不犯法。”当然这话，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傅进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神黝黑，笑着的声音有些低哑，“确实不犯法，下次如果想用真人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直勾勾的话戳进张林的大脑，他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过了半分钟，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傅进说了什么，“彭”的一声，激动之下腿一抖□□到了桌腿，疼得他脸皮一抽。
这时候张林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凑过去，小心翼翼试探，“傅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用真人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应该不是他想的的那个意思吧。
张林咽咽口水，眼睛直愣愣盯着傅进，只见他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看得张林一愣一愣的。
然后在他的眼中眉眼一挑，“你猜。”
什么叫你猜，张林十分纳闷，但不管他后面如何追问，傅进闭口不谈，只用浅浅的笑容对着他。
得不到准确的回答，得到一个模糊的也算是进步了一大半，虽有遗憾，张林只能揭过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星期一。
清晨的雾大也丝毫抵挡不住学校升旗的热情，每个星期必备的国旗下讲话，之前张林都是全当念经。
但在快结束时，教导主任在台上用严肃的语气开口，“近期，我们发现学校里存在有同学参与赌博的行为，一个女生，因为男朋友赌博时用了她的身份证件，导致男朋友的欠债她也有份儿，在这里我就不说是谁了，都是要脸面的人……”
话没说完，里面透露出的瓜已经让台下的学生一片哄然。
“身为学生，你们的主业是学习！早恋带来的危害也不用我多说了，你们的老师父母多说了多少遍了，现在在这里我竟然还得向你们多加一条！”
“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知道早恋的对象是什么人吗？对方做了犯法的事，到时候牵连到你们你们都不知道……”
中心思想就是不要早恋，但学生的思想可不在这个上，都还在猜测这个因为男友赌博而欠债的倒霉鬼是谁。
张林现在人群中十分冷静，他大概是知道这个人的，应该就是蒋欣欣了。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不是说程旭峰会给她钱吗？她会拿钱解决这件事，而现在被学校知道了，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并没解决。
程旭峰没给她钱？
教导主任的话讲完了，台下的班级就一个班一个班离开了礼堂，张林甩甩脑袋，将脑中的事甩开，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不管她有没有拿到钱，都和他没关系。
不过，程旭峰的钱是真好赚啊！张林感慨。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007的声音突然响起了，吓得张林心一抖。
“林林，我问过主系统了，这个世界就是医疗舱通过患者的精神创建的。”007可不知道，它自顾自的说。
“这个患者不是别人，就是傅进！”
这句话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瞬间把张林的心定了下来。

第89章
“所以所谓的虚拟游戏测试并不完全，最主要是用来进行医疗方面的测试，而这个测试世界就是围绕着病人展开的。”
张林大概懂了一些本质，他还是好奇，“既然是围绕病人展开，那这些世界不会都是病人的记忆吧？”
007回答：“有可能哦。”其实它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主系统作为它的上司，说话总是懵懵懂懂，什么都让它猜。
它确实是不确定。
也就是说从第一个世界，到现在的第三个世界，其中大部分都是用傅进的记忆构建的，张林害怕出岔子，“我在他的记忆做任务，会不会到时候把他的记忆弄混淆？”
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记忆，人是会发疯的。
007斩钉截铁的说不会。
这个测试世界主旨在唤醒病患，怎么可能让这种对病患不利的事发生。
张林也是关心则乱，听007说完，他才稳了稳心神，将注意力放在一天的学习上。
月考后班级里的气氛就逐渐凝固，下课了也只有那些个用不着学习的赢在起点的人还在嬉戏打闹，剩下的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刷题看书。
张林属于中间人，一边困倦一边刷题，脑袋已经像是小鸡啄米那般轻点，却还以为自己专心致志，黑色笔尖都在书上画了一个轮回了却还不清醒。
坐他前桌的傅进看不下去了，手一抽，书已经在他手上，等张林再睁眼，自己“看的”好好的书，不见了，脑袋立马清醒。
他抬头，就见着了傅进的下巴，手肘放在他桌子上，另一只手正拿着他的书。
班级中说话的人憋不住，老早就嘻嘻哈哈的出去了，此时里面安静的很，张林也不敢做个例外人，他急忙小声凑过去，“你干什么呢？把我的书还给我！”
这人是觉得自己是班级第一了，自己不用学了，别人就不用学了是吧。
张林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耻，傅进却不慌不忙，“我在欣赏你的大作，抽象派的画风应当是让一些著名画家都自愧不如的。”
张林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话，他上前，眼睛凑过去一看，眼睛抽了抽，黑色的笔迹迈着凌乱的步伐在页面上滚来滚去，最终形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胡乱图案。
张林：“……”
他可真是谢谢了，他一把抽出傅进手里的书合上，脸皮十分厚的若无其事道：“这名家大作，你是欣赏不来的，还得让我留下来慢慢珍藏，过个几十上百年，那就是古董了知不知道！”
张林可不管这书被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他自己的房间都跟狗窝一样，上次傅进去他还提前打扫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