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十分无语，“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你知道吗？”这种事不是该对非常熟的人才能说吗？
“现实中我们只认识一个月，”傅进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但在梦中，我们已经认识不止一个月了。”
张林心一紧：“……什么意思？”什么叫在梦中认识不止一个月了？
难道之前的世界他都有印象吗？
傅进看了眼神色紧绷的张林，“没什么，只是告诉你，可能，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张林闭嘴，不再说话。
月考成绩不到两天就出来了，涵盖每个人的排名汇总表被一一下发，薄薄的纸张重量非常，里面承载着很多高四生的心血。
张林捏紧排名表，一眼扫到了自己的排名，班级第八，全校368名。
整个高三学生一千两百多人，368名已经能上一个好点的一本了，张林舒口气，浑身放松下来，开始从后往前查看傅进的排名。
傅进这家伙不怎么上心学习，又是个家里有钱的，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排名靠后的，按理说从倒一往前看应该能很快看到他。
奇怪的是，直到看到自己的名字，张林都没找到他，反而看见了程旭峰的排名，倒三，全校1203名。
关键他之前还看见这货抱佛脚来着。
唏嘘间，又一个个往前找，张林的眼睛缓缓瞪大，他注意到了！他们班第一名的名字！
竟然和傅进一模一样！
靠啊，这家伙这么牛吗？！
班主任此刻也在讲台上发表自己的演讲，先是说了这次考试的情况，再然后就是表扬。
“我们班的第一名是傅进，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突然一鸣惊人，很了不起哈——”
念完了，就是稀稀拉拉鼓掌声，张林后面的话一个字没听进去，他对比了自己和傅进的成绩，他也就只有外语这科比他分数高，其他的全在他后面。
下课后，耐不住好奇心的张林用笔戳戳傅进的后背。
傅进：“？”
张林小声说：“你是怎么学习的？我都没怎么看你学，怎么拉的分数这么多？”
张林实在好奇，洁白的脸凑的离桌子很近，从下往上看着人，总有种可怜兮兮求人之感。
傅进只看了一眼，就侧过头，慢慢悠悠两个字从前面传到张林耳边，“天赋。”
张林：“......”
这次的考试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考的好的人喜不自禁，有考的差的人怀疑人生，这些都和班级里的高四生逐一挂钩。
显而易见带来的影响就是，班上的人，更卷了。
为了不被抛下，张林只能跟上卷王的步伐，晚上睡眠时间再缩短一个小时，睡眠不足带来的后果就是，很明显，他的注意力下降，黑眼圈加重，连带着上课也变成了与瞌睡恶魔爱的拉扯。
以至于，就连有人来班级找他，他都好半天才回过神。
找他的是个妹子，身形娇小，长相可爱。
彼时是课间，张林正趴在课桌上补觉，妹子就是这时候来的，她站在门口，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对上程旭峰的眼睛时愣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
女生随手拉住一个人，小声问：“那个，你们班叫张林的男生坐在哪儿啊？”
这人被拉住还一愣，听完女生的话后，挠挠头，班级里的人不像从高一就一直在一起的，很多高四生都只是在这个班级待一年，话都不说两句，谁有那个闲工夫去记别人的名字，除非是第一，让人想不记都难。
他只好对着班上的人喊了句：“谁是张林？有人找。”
完了，从女生旁的缝隙钻出，撒尿去了。
因着这一声喊，班级上大部分视线都集中在门口，李伟达是个爱凑热闹的，他兴奋的朝着张林的课桌喊有人找他。
奈何张林睡的太死，李伟达的声音犹如隔衣挠痒，根本不起作用。
见张林还在睡觉没反应，李伟达只能从桌子上坐起，小跑过来，一手扬起，正要一巴掌拍醒张林，傅进的手将他捏住了。
李伟达试着挥挥手，然而傅进的手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不是，哥，你放开我，有人找他啊，”李伟达讨饶道。
傅进的唇抿成一天直线，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道：“他昨晚上睡的晚，现在还困，她要有什么事，你去让她放学再来，或者给我说也是一样。”
李伟达：“......”不是，这能一样吗？这是来告白的，怎么能找你呢？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女生是来告白的，那当然是因为这个人就是他推荐给程哥的啊！
让她告白就是为了试试傅进，他越这样，李伟达就越兴奋。
李伟达试图说服傅进：“哥，人女孩子好容易来班级一次，指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咱不能把人给耽误了啊！”
傅进眼睛还是盯着他，嘴角的笑还是那样，不为所动，甚至看的李伟达心里有些毛毛的。
就在李伟达还准备再垂死挣扎一下时，“啪！”的一声，一只手直接拍在了张林的桌子上，完成瞬间偷家。
程旭峰冲傅进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你来代替呢？还是要本人才好吧。”说完，他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下张林不醒都得醒了，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吓得他猛的抬起头。
李伟达也不管张林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赶紧将有女孩子找他的事说了出来。
此时傅进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淡了，他放开李伟达的手，“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呵呵。”李伟达尬笑两声。
张林明白了李伟达的意思，看向门口，确实站着个可爱的女生，见张林看过来，她急忙扬起笑脸。
张林收回目光，“可是，我不认识她啊。”
“不认识就别管，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傅进淡声道。
想了想，人都在门口等他了，好歹也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张林说：“可能有什么事吧，我出去问问。”
说完，张林朝着门口走去。
“有什么事吗？”张林开门见山。
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声音很小，张林靠近了才听清楚了些。
“那个，我们能上去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对你说。”
这里是六楼，上去的意思就是天台，张林点头说好。
张林走在女生的后面，不到一分钟，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天台上风很大，一下子把张林的瞌睡虫吹跑了。
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
此时女生开口了，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那个，我喜欢你。”
张林听的一懵逼，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人告白的一天，他来了之后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拈花惹草，实在想不通这妹子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也许也有可能是原主的锅。
但这些都不重要，张林想了想措辞，郑重的拒绝了她。
本以为这妹子会哭着跑出去，就像许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令他意外的是，这妹子很坚强。
她缓缓呼出口气，笑着朝张林问道：“既然做不了情侣，那我们能做朋友吗？”
张林：“？”
她都喜欢自己了，这怎么做朋友？
“还是别了吧。”张林委婉道。
女生闻言似乎又很难过的叹了口气，满脸失落，“好吧。”
最后，张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只感觉整个过程都很茫然。
下楼梯时还差点因为走神踩空，好在反应迅速，才没对膝盖造成错误。
回到教室座位上，李伟达像闻着味儿的鬣狗，看见张林眼睛一亮，立马跑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李伟达兴奋道。
张林看了眼正拿着手机打字的傅进，淡定回道：“什么怎么样？”
“就是那妹子向你告白，你答应了没有？！”
此话一出，眼见的张林立马注意到傅进打字的手一顿，他掩饰般轻咳两声，没回答李伟达的问题，反倒戳了戳傅进的背，似随口问：“你不想知道吗？”
傅进看向他，眉眼一挑，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张林不懂：“什么啊？”
“我正在给前两天在校门口的那个女生发消息。”
“你发了什么？”张林咽咽口水。
傅进淡淡笑道：“还没发送，所以想先听听你的回答。”
面对这啥也不懂的家伙，张林沉默片刻，选择了投降，“我拒绝了。”
李伟达听到这话，摇头十分痛惜：“你怎么就拒绝了啊，多好的脱单的机会啊，给你你都不要。”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要不是他知道就算张林答应，之后这个女孩子也会找个理由把他甩了，他就真的替他上了。
他虽说有钱，但至今是个没牵过女孩子手的单身狗。
对李伟达的话，张林毫不在意，他将注意力放在傅进身上，见他听到自己的回答后竟直接将手机收了起来，顿时就急了，伸手揪住傅进的衣领就往后扯。
“你先给我把消息发了再说！”
咽喉被衣领扯着，张林急冲冲的模样还是逗笑了傅进，他伸手一揽张林的脖子，“你放心，我可不像你，早就发了。”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傅进的裂开的嘴角极大，手掌在张林的头上揉了揉。
这模样，看呆了回到座位上看向他们的李伟达。

明瑞中学，篮球场。
束束阳光穿过尘埃洒落在画着白线的篮球场上，“啪啪”的拍球声时而缓慢时而急促。
灼热的汗水随着身体的跑动点点滴落在地面上，掀起白线外围观人群的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叫欢呼。
张林坐在人群后的观众席上，良好的视力让他能很清楚的看见篮球场上傅进帅气的进球，也能看见因为他而掀起尖叫声。
跑动带来的汗水从他锋利下颚线滑落，张开的薄唇微微喘气，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他荷尔蒙爆满。
盯着他看的一双双眼睛都要粘在他身上了。
张林也在看他，双目无神的看他，所以他是为什么过来的，在教室刷题不好吗？
篮球场上，李伟达笑着拍傅进的肩，满脸的夸赞，“牛啊牛啊，傅哥，没想到你打篮球这么厉害！哪儿学的啊？”
傅进拍开李伟达的手，打开手中矿泉水一口灌下，“咕嘟咕嘟”的喉结上下移动，他的心思全不在李伟达，目光越过一众围观人群，飞到观众席上。
看到熟悉的人影后，他才神色一松，对着敷衍道：“你多练练就行了。”
李伟达根本没注意到傅进对自己的敷衍，还在滔滔不绝的输出自己对傅进球技的崇拜和赞叹，直到裁判吹口哨宣布下一场比赛将要开始，他才念念不舍的停止。
这场篮球赛是和其他班约的，原本在这场比赛中出场的人应该是程旭峰，但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他不能上场。
在班上找不到人的李伟达只能找上了傅进。
连带着张林也被带上了观众席。
篮球场上少年人的青春活力的奔腾让心理年龄大了一圈的张林都年轻了几岁。
他这样到了第三个世界算不算也经历他的一段人生呢？
从少年，到青年，再到第一个世界的王强，对了，那时候王强多少岁来着？
看着比陆京行要成熟些，应该是比他大？
就在张林百无聊赖沉思时，一个人影坐在了他身边，离得很近。
篮球场的观众席说白了就是阶梯，只是比较高的阶梯，这里看篮球场的视野开阔，坐着的人也不少，更别说是周六放课，一些不回家的学生就会成群结队到这边聊天看篮球。
陌生人之间总是隔着一点距离，张林单独坐着，按理说，别人也会礼貌的保持距离。
张林没多想，以为这人是坐错了，屁股向右挪了挪。
只是，他一挪，这人影就跟着往右挪，不是巧合，张林抬眼一看，一惊。
竟然是之前向他告白的女生！
张林下意识看向篮球场，此时裁判正在看时间，一秒后，裁判抬眼面无表情宣布，“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三十秒。”
时间紧急，傅进注意力集中，也没注意到张林身边多了个人。
张林有预感，要是被傅进看见他们两个人坐这么近，得糟。
这时候，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办法。
就在张林琢磨着要不要下观众席时，女生说话了，她面上带着祈求，“那个，你能不能和我去个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又来？张林可不吃这套，他心中警惕，“我觉得我们应该没什么要说的事吧，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并不觉得这个女生是真的喜欢他。
女生咬着下嘴唇，她看了眼即将结束的比赛，面上开始焦急，“那个，我真的有急事要和你说，不是上次的事，求求你了，你就过来一下吧！”
张林抽抽嘴角：“……”就因为她这么说话，他更不敢去了，艹。
见张林不为所动，女生更着急了，又说了一通话，张林一个字不信全当耳旁风。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小声说话也是可以的。”张林提醒道，他们两个人周围确实空了一圈，如果她真的有急事要说，这里其实也可以。
女生却不听这个，张林油烟不进，她没办法，只好咬牙把所有的事合盘托出了。
她叫蒋欣欣，她之前之所以向他告白是程旭峰让她做的，做了就有一笔钱拿，因为她急需用钱，所以就答应了他，还有这次也是。
只要她能把张林带过去，程旭峰也承诺给她一大笔钱，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才过来找他的。
张林听完蒋欣欣的话，先是一懵，而后怀疑，“先不说程旭峰找我为什么不直接发短信，你一个学生怎么会这么需要钱？”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我只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带走就行了，他说了会给我三万。”蒋欣欣语速很快，张林能看出她是真的着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差直接掉下来了。
就在这时，场下传来一阵欢呼声。
篮球比赛结束，他们班赢了！
张林看过去，只见傅进被一众穿着球服的男生兴奋抱住，大力拍打肩膀，李伟达在他周围蹦蹦跳跳像个傻子一样。
在他们的一米外，是围着的人群，刚才的欢呼声就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女生的占比接近70%，她们簇拥着，眼睛全在傅进身上，由此可看出傅进在人群中的受欢迎程度。
张林甚至还看见了之前在校门向傅进告白，然后被发短信拒绝的女生。
她似乎丝毫没受打击，脸上带着兴奋，一边和身边的女生说话，一边眼睛直勾勾盯着被队友围住的傅进。
张林也看向傅进，只见他躲开了队友的包围，刚才脸上还有的淡淡笑容已经没了，一双眼睛正隔着人群沉沉看向自己。
又好像不是，张林微微眯眼睛，他看的是自己，身边的。
蒋欣欣！
张林猛的看向蒋欣欣，她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眼泪还在打转，表情中全是祈求。
“真的求你了，你就和我过去吧，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这时候张林哪里还能在意这个，他的余光中一个人影正大步流星这边走来，张林甚至还听见了李伟达这傻逼的大嗓门。
“哎！傅哥，你过去干什么？！我们还拍照呢！”
“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张林镇定道。
他希望傅进过来时能刚好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话语。
这话一说，蒋欣欣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她上前揪住张林的衣袖，“不是，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不然我会被我爸打死的呜呜呜呜呜，我男朋友用手机赌博，这又不是我的错，就因为他用了我的身份证，才会这样的呜呜呜呜，我真的求你了，就一次，你帮帮我吧。”
这话透露出了许多信息，大量的信息，以及“赌博”二字的冲击，让张林脑袋一懵。
他以为蒋欣欣是因为花钱太多所以想要更多的钱花，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而蒋欣欣也破罐子破摔了，哭的鼻涕都流出了，骂了两句渣男后又开始求张林。
许是蒋欣欣哭的太丑，张林沉默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傅进走到张林身边，他脸上又挂上了笑，不达眼底的笑。
他看向正在抹眼泪擦鼻涕的蒋欣欣，似乎是理解了什么，笑着说出了毫不留情的话：“你不觉得自己的现在的行为很掉价吗？因为别人拒绝了你，所以打算用眼泪死缠烂打？是因为你的眼泪比钞票更值钱？”
就是因为这样的话，张林才更知道，傅进这会儿应该是气疯了，所以才会这样，他的嘴他向来是有过理解的。
蒋欣欣则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她擦眼泪摸鼻涕完全是因为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
但，被人就这么指责，她还是有些脾气的，蒋欣欣气愤道出了经典素质三连：“我艹，你个煞笔，你tm说的什么话呢，别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好吗！”
“我这样是因为……”话说到这儿，蒋欣欣说不出口了，她总不能像刚才那样把事情全部拖出，她哀求的看向张林，“求求你了。”
哀求的模样既可怜又可爱，要是个直男，肯定就冲了。
可惜他以前是。
张林能轻松感受到了身旁傅进的气压正越来越低。
底下的人因为傅进的离去也好奇的看过来，以李伟达为首的篮球队员也正迅速逼近。
这种事可不是能被人围观的情况。
说不清楚到底愿不愿意帮蒋欣欣，可能是真觉得她哭的样子丑，丑到让他想起自己，也可能就是单纯的想做回好人。
来不及思考更多的事，张林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答应，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很紧，张林回头，傅进的手指节都在发白，脸上的笑彻底没了，眼睛暗沉沉的盯着张林，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别去。”两个字说的很低。
蒋欣欣却因这两个字差点喜极而泣，她知道张林应该是答应她了，害怕张林真的改变主意，一把拉住张林胳膊就往台阶下走。
一拉，没拉动。
张林的另外只手还在他手中，看着笑着朝他走来的李伟达和队友，也或是心中对赌博害人这件事深刻印象，他从傅进的手中拉出。
“你队友来了，你先过去拍照吧，我等会儿回来，会给你解释的。”
话刚说完，蒋欣欣就急忙拉着他离开了。
张林转身，没看见的是，傅进阴沉的脸，握紧的拳头，以及队友觉得情况不对，讪讪的双目对视，谁也不敢先开口的尴尬画面。
这时，仿佛老天都要和人作对，更绝的来了，台阶上几层的人喝完的饮料易拉罐，在打打闹闹间被人随手一抛，好巧不巧砸在了傅进额头上。
落地的易拉罐还俏皮的滚了两圈。
扔的人立马意识到扔到人了，赶紧拉着朋友下来道歉，傅进没说话。
底下看篮球赛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就剩台阶上的众人，这下他们更不敢开口了，大气不敢喘一个。
就在气氛凝固之时，傅进捡起了地上的易拉罐，递给道歉的人，“下次别乱扔垃圾。”
说完，傅进朝着队友笑道：“不是拍照片吗？走吧，我自己的情绪，我还没垃圾到做出发泄在别人身上的事。”笑容很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是有种渗人之感。
众人哈哈尬笑了两声，傅进本就是临时过来的，和队里的人根本不熟，他只拍了张大合照就离开了。
倒是李伟达满脸笑容的和每个队友都拍了一张双人照。

蒋欣欣拉着张林朝着树林小跑。
明瑞中学的图书馆后面是一片绿化的小树林，树木稀稀拉拉站立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们的散漫。
张林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本就每天被学习折磨，怎么还敢到处乱跑？学习那小贝戋人不得挥着皮鞭抽死你。
周六放课，人人都出去耍了，树林里更空旷了。
没走两步，蒋欣欣就停下来了，她心中对把张林带过来也有些愧疚，小声凑到张林耳边说了句对不起后，就小跑离开了，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着她似的。
张林心说真没必要，程旭峰在这儿能干啥？
最多打他一顿，这次能叫人，下次可就不一定使什么招儿了，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007不这么认为，它从蒋欣欣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她离开，它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林林！你干嘛跟着她过来啊，万一你出什么事怎么办？！”
它眼中的善恶十分分明，并对张林过来的行为表示出极大的恨铁不成钢：“这又不关你什么事！”
张林：“啧啧啧，宝，你还是太嫩了，一般这种事，早处理早好，越晚，谁知道在后面捅什么阴刀子！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在吗，真出事了，你直接报警，咱不虚他！”
除了这个，他发自心底的理由还有一个，他的家庭就是被赌博毁掉的，当讨债人上门时，他也是凄惨的无助。
那时候也曾向上天祈祷，希望有个人能够将身陷泥潭的他拉起来，只是这个人一直活在他的想象中而已。
007一听乍一时间觉得有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林林，可是警察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啊……”
张林一惊：“靠！这我真没想到！”
“007，你这正剧没白看啊！”
“……”
张林也心虚，心说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转念又开始琢磨着，要不趁着没见到人先溜了再说？
对蒋欣欣的确有恻隐之情在，但也别真让他出事啊，这也太亏了！
就在张林正准备脚底一滑，直接开溜之际，程旭峰到了，手中拿着手机，应该是接到了蒋欣欣的电话。
“那，那个，程哥，你要见我，给我发个短信不就行了嘛，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怪让人心疼的。”张林缩回正要溜走的右脚，讪讪笑道。
程旭峰：“心疼什么？”
张林心说，当然是心疼你的钱啊心疼什么，但疯狂的求生欲迫使他将心底的话改了个口，“就是心疼您，多跑一趟。”
这种卖好的话，程旭峰就听一耳朵，没放在心上，他嘲讽笑道：“傅进跟着你像条狗一样，不这样找你，能和你单独在一起吗？”
这说的确实是实话，张林默。
所以傅进粘着他，怪他喽？
好在程旭峰不在意张林的沉默，他话锋一转，直入正题，“你还记得一年前在花朝区中心广场发生的事吗？”
张林面目扭曲了一瞬，所以是原主惹的祸？也不管这个地点为什么听起来有些耳熟，“程哥，我好像有点印象，你能说具体点吗？”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啊时间！
md，来这里都才一个月，突然问一年前，他能知道才怪！
最多就是给个时间，他让007给翻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旭峰的表情很奇怪，他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恍然道：“你应该是忘记了的，也对，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记在心上的只有我而已。”
张林：“……”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啊！！大哥你给个具体时间啊，张林觉得他要疯了。
怪不得之前还和原主签订了什么契约来着，感情是有故事，张林嘴角抽抽。
“程哥，要不我给您买上个花生米？”给你盘菜，说出你的故事。
程旭峰：“？”
疑惑的味道传来，张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瓢了，他赶紧补救，“就是突然有些嘴馋了，哈，哈哈哈。”
配上尬笑，程旭峰露出“……”的表情，可能是张林的反应不在他的意料之中，程旭峰表示不想给张林倾诉自己的内心，并向张林丢出个炸弹。
“你是不是喜欢傅进？”
张林：“？”你怎么知道的？
由于表情太过震惊，程旭峰瞬间秒懂，他捏紧拳头，目露冷光，“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喜欢不该喜欢的人，特别这个人还是个男的。”
张林觉得这哥们可能是那种在路上遇到不喜欢的人，都会上去给一拳头的人，不为别的，闲得慌。
程旭峰见张林不说话，一顿，随后又像张林说了个例子，还是身边人的例子，因为说服性高。
嘴巴叭叭叭说个不停，张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大概还是听清楚了他的意思。
他有个哥，喜欢上一个男的，本是好好对他的，结果又一次却发现这哥们乱交，脸都给气绿了，然后就是吵架翻脸，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
总结中心思想，五个字：别喜欢男人。
“所以，你喜欢男人吗？”张林提炼出中心词，反问，他真的好奇，程旭峰一副恨同的样子，着实有点像他在网络上学到的词语。
恐同，既深柜。
此话一出，程旭峰犹如被吓到炸毛的猫，张口就是反驳：“你tm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男人？”
这反应，张林瞬间了解，他了然于心的笑笑，“我知道的，程哥，你别着急，确实是我想岔了，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你要不是gay，我tm倒立吃屎。
007：“……林林，说话，别这么粗俗。”
张林道：“抱歉啊宝。”话这么说，语气却没有丝毫觉得抱歉的意思。
这话勉强安抚了程旭峰，他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表情中有少许嚣张，嚣张中带点点心虚，心虚中又还留着些傲气，最后全化为了冷冰冰的警告。
“你现在知道我讨厌同性恋，就要好好做，远离傅进，别做出些出格的事，不然，医院的费用，你就自己好好用你的身体打工交吧。”
别说，这警告还是有些份量的，别的不说，钱他是真没有。
最后，张林是带着飘忽的脚步离开的。
身体上确实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精神上，张林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静静。
学习本就枯燥的让他乏味，好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在身边，他能有个心里慰藉，现在，程旭峰这个逼连这点快乐都要给他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