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羽春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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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的称呼,说过一次,就突破了桎梏。
江知与说:“夫君,我帮你宽衣。”
谢星珩体谅他最近辛苦,反握住他手,低头在他手背缱绻亲吻。
“我专门为你学了好技术,给个实习机会啊,江老板?”
很正经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不正经。
江知与偏偏喜欢听,什么江公子、江老板、江小鱼,他都喜欢。
“实习”这个词有点怪,他能听懂。
他说:“做得不好,没有工钱。”
谢星珩差点笑场。
“想白嫖啊?”
“白嫖”这个词,江知与听不懂。
他拆字,他知道“嫖”,单独理解“白”,脸色更红。
可他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我都没有扣你工钱。”
一个称呼,解锁一个角色扮演。
谢星珩很有劲儿。
该亲亲,该摸摸,碍事的衣服脱了,不让看的也都看了。
谢星珩十指测量,很是心疼:“你瘦了很多。”
时下对夫郎的审美,偏向微胖。
像书生,就以清瘦俊朗为美,现在吃喝不足,荤腥又少,小夫郎再瘦点,就跟男人没两样,会想要他们胖一些,作为区分。也是固有观点的“好生养”。
江知与骨架小,体重消减,掉的全是难养的肉。
他情绪敏感,没从谢星珩的态度里感觉到厌恶,就对他撒娇。
“你再养养我,我就胖了。”
谢星珩情难自禁,心间软软暖暖,细密吻他许久,因克制,嗓音发哑,呼吸带喘。
“你喜欢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江知与眼尾都泛红,他反问:“你喜欢什么样?”
他体贴,谢星珩不领情。
“我先问的,你先说。”
江知与真心把他当夫君,依然没正面回答。
“我想你舒服。”
谢星珩喜欢哪样,就哪样。
谁家好人受得了这种真诚诱惑。
谢星珩亲吻不停,间隙里说他傻。
“还好遇着我了,换个人,你不得被欺负死?”
江知与手指松开被单,大胆的在谢星珩喉结上点了下,一触即离,然后在谢星珩的注视下,重新触碰,感受他喉结的滚动,再一路向下,划过他的胸腹。
又纯情又大胆的试探,眼里情意绵绵,还带点儿坏坏的挑衅。
“你不会欺负我吗?”江知与问。
谢星珩错了。
“我当然会。”
他复而吻去,也突破距离,轻轻重重,磨磨蹭蹭。江知与没回答的问题,他自己探索答案。
比头两次体验好,江知与没感觉到疼。
他习武,身体底子好,不疼就无碍,闹完能自个儿清理。
谢星珩非要献殷勤,他抓一条纱巾遮脸,赤着身体,翻来转面被擦拭,也就一会儿的事。
衣物得换一身,谢星珩破爱好,从柜子里拿了红红绿绿的衣裳给江知与穿。
红绸小衣,绿灯笼裤。
都是很正的颜色,也很鲜亮。
江知与肤色白,压得住。
他跟谢星珩说:“这两件不配套。”
中衣是不脱的,外边一件套一件,从领子、裙摆,可以看见有层次的颜色。
谢星珩说:“穿给我看,管他配不配套。”
他还记得江知与的规矩,不习惯跟人合睡,办完事儿,就保持目前最近的距离——手拉手睡。
江知与眉眼弯弯,笑得可甜。
他今天有个事想说,他还耍了点小心机,听说男人在床上最好说话,便留到现在说。
是他招婿的原因。
他父兄表现正常,府中没消息传来,小谢也乐呵呵的,他便当做三叔的人知难而退,并未去府中为难。
既然知难而退了,就没后顾之忧,告诉小谢,他应当不会生嫌隙。
想是这么想,心里还是紧张。
因紧张,他脸上笑意渐渐僵硬。
谢星珩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知与早准备坦白,也挑好了时机,一问就说,声气儿弱,眼型跟着变化,表情忐忑,可招人疼。
“你知道我三叔是京官吧?他说要给我找一门好亲事……”
谢星珩听了开头,就知道了结尾。
他还不知道江老三给江知与找的哪门子的好亲事。
话到这里,没必要瞒着。
他把贺成功上门装逼,被他骂走的事简略告诉了江知与。
江知与眼睛瞪圆,忍不住靠近谢星珩,看他眼睛又看他神色。
不知道是第几次,他确定谢星珩没有生气,心口大石落下,一身轻松。
他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爹爹信里说,三叔要我给老太监做侍妾。”
他是真的实诚,谢星珩也是真的动了肝火。
他爹的江老三是人吗。
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
低骂了两句,谢星珩先安抚老婆情绪。
“那你呢?有没有相中我,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怎么可能在意。
江知与点头。
“喜欢。”
这就够了。
谢星珩抱抱他:“我也一眼相中你了,可稀罕了。”
顺着贴近的距离,两人相拥而眠,改换个舒服姿势,压着头发好几次。
调整好了,又因夏夜的燥热,默契滚开一点距离,回归到牵手睡觉的姿势。
俩人在帐子里笑了一阵,再不说话,闭眼睡觉。
次日,江知与难得睡了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谢星珩真想看他穿红衣裳,贴着他缠磨好久,江知与才同意。
上次穿,里衬是黑色,江知与这次换了白色,想看看效果。
照着打扮完,谢星珩及时过来给他系腰带。
他给江知与做了小金鱼和小银鱼,钱袋是从家里拿的。
小鱼配饰多,他挑着花样不错,大小适合的钱袋拿了两只。
匀了银两,两只钱袋里的“小鱼”数量差不多。
系好腰带,他让江知与等等,仗着个头高,从衣柜顶上摸出个木盒。
他拿过来,打开给江知与看,两只换着在腰间比对。
一只是玉色绣球花,一只是石青牡丹。
留了石青牡丹,恰好这只装的是小金鱼。
江知与耳朵灵,他一听就知道是金子和银子,耳尖透红。
这个喜好,他没跟谢星珩说过,一直藏着的,在家里都没摸金银。
谢星珩给他系钱袋,绳结缠得细致精巧。
“别不好意思,我也是个俗人,也爱金子银子。”
他上辈子当卷王,不就是为了多挣点票子?
票子通俗而言,就是金子银子。
江知与唇角压不住笑,看谢星珩还在细细慢慢给钱袋打结,凑过去,在他脸侧亲了下。
谢星珩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才是他想过的好日子啊。
老婆又乖又甜又能撩,家里吃喝不愁生活富足。
岳父兄长能干,一个经商一个科举。等他另一个岳父回来,家都不用他看着。
要是江老三好好当保护伞,这就是神仙日子了。
可惜啊。
有人窝里横,不当人。
谢星珩拨动钱袋,退后一步看江知与。
护腕和腰带都偏向武生打扮,黑红配色又飒又A,若不是江知与还睁着双软和多情的桃花眼,这身打扮何止是硬气,更有几分骄横。
谢星珩给他鼓劲儿:“管他们怎么想呢?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
江知与年少,爱美之心重。
能穿漂亮的衣服,他当然喜欢。
打扮好了,被夫君夸赞,他更是欣喜。
打开空出来的玉色钱袋,见里边装的不只是银子,还是“鱼”。
他开心得很,跟谢星珩续上“老板”梗,把这只钱袋系在了谢星珩腰带上。
“收了我的小银鱼,就不能说我白嫖了。”
谢星珩:“……”
合着我花心思,给自己嫖.资了?
出了门,江知与容光焕发。
两人起得晚,赶上午饭前,一人喝杯豆浆,吃个茶叶蛋垫垫,蹲在廊下吹风逗狗。
农庄事务,有堂哥兜底,他俩能玩会儿。
谢星珩今天点菜,不想吃鳝鱼,也不想吃小龙虾。
“连着吃了好几天,腻味。”
庄上有时鱼,时鱼肉质细嫩,他想换换口味,就吃清蒸时鱼。
江知与记得他也吃面食,让人现做了龙须面,用酸菜肉丝调汤。滋味酸爽不腻,十分开胃。
他照顾了夫君口味,又紧着堂哥的喜好,叫人做了糟烩肚片、清炒咸藕。
吃面太热了,他还是喝已经放温的粥。
今天是纯米粥,抓个馒头垫肚子,两边的菜他都吃。
江致微没看出来弟弟在端水,直接给谢星珩找活儿干。
“来都来了,下午去巡庄吧,事儿多得很,你各处看看。”
建议书是谢星珩写的,再细致也只有文字和简要图样。
图样是厂房、用具,别的只有表格。
现在除了黄豆没有开始种,各家得了方子的人都进入了试做流程。
榨油要慢一些,等着木榨制作,也要精挑些人。
酱油开始晒了,大酱开始做了,食品加工那头,霉豆腐也在发酵。
这都是试行,正式投入量产,得看初次成效,快的一到三个月,慢的半年。到来年才是这份营生的发力期。
江知与说:“我给族长说晒酱可能要半年,提高了预期,你到时看见别说漏嘴了。”
实际晒酱,三个月左右就够了。
后边继续晒,继续翻酱,是做酱油的流程。
他提高了预期,能让人耐心一点。提前完成是惊喜,别守着日子来烦他。
谢星珩侧目,“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他教大哥大嫂孵小鸡,也是提高了预期,往多了说。
忙就忙这两天,他也心疼老婆辛苦,这事儿又是他给的方子,迟早要过问的。
午间太热,他拒绝出门。
饭后,夫夫俩凑一块儿,用硝石制冰玩儿。
谢星珩从江知与的眼神里,知道他今天是只开屏的花孔雀,颇为自得。
能制冰,暂时就不缺冰用。
江知与兴趣浓厚,做出一盆,就往外送一盆。堂哥给了,陈管事也送一盆,又给江玉昭那边送了一盆。
江致微看冰不够凝实,就知道是硝石制的。
他心里痒痒的,强忍着好奇,不去探听。
两房关系亲近,他父亲走得早,大伯待他视如己出。万事万物,弟弟有的,总少不了他的一份。
他是男人,天生就占便宜。从小到大,他得到的资源比弟弟多得多。
这次的良方,他只留了发酵肥料的法子。可其他部分,大伯跟弟弟都没避开他,随他翻看,随他记背。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偷偷复刻,发家致富。
人心难测,他看着三叔变成这样,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警醒自己,也怕他将来同样走了错路,有的规避,就避开一些。
比如制冰,这法子要给弟弟留着,他绝对不能打听。
往后家里出事,凭借这个,也能当敲门砖,求得贵人庇佑。
管事陈大河受宠若惊,同样是冰块不凝,他猜着是江知与照顾赘婿,换得勤,还有凉气儿的丢了浪费,就给他送来了。
他这辈子,也就去府上说事时,沾着东家的光,能在夏天吃口冰,哪有过用冰盆的时候?
他连忙把妻儿叫来乘凉。
日头高,冰盆端出去融得快,还是人来好。
江玉昭离得远,怕送到时已经融化,是最凝实的冰块。
揭开木盖子,里边冰块硬实,一股凉气当扑面而来。
江玉昭眯眼享受,招呼其他人:“快过来,小少爷送了冰来。”
做酱油这里,江玉昭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其他几个都是男人。
最大的江致高,已经二十七岁,是三个孩子的爹。也属他最沉稳,脑子活,有分寸。
他俩一起管事,直到第一碗酱油晒出来前,有事儿都商量着来,决策不了的就投票,投票不了的就找江知与请示。
晒出酱油后,江知与会根据能力,决定谁才是酱油作坊的主事人。
这诱惑太大,两个人对外好好的,单独碰上,总要绵里藏针怼几句。
江致高说:“还有人在午休,你这么大声喊,都吵醒了。”
江玉昭抓了一枚冰块把玩:“那你去给他们哄睡吧,记得拍拍肩背,哼个小曲儿。”
酱油工坊统共五个人,另三人到了,他俩就和颜悦色。
江玉昭说:“听说姑爷来了。”
自幼经历使然,她擅长打探消息。
新姑爷是枫江来的书生,不巧,农庄里有上千人都是枫江百姓。
又不巧,江知与把人员做了分类,为数不多的书生个个都有名有姓,还有专属职位,她找起来方便。
本意是希望知己知彼,后边遇上了好处事。
一番打听过后,她就为难起来。
枫江是个县城,县学不大,书院也就一间。两处书生多有切磋,互相认识。
留在农庄的书生,都知道谢星珩。
对谢星珩的求学态度、读书刻苦程度,是夸了又夸,无可挑剔。
做人嘛,那可差劲了。
不敬兄嫂,不疼幼侄、不亲同窗,眼高于顶,手段下作。
因家贫,买不起笔墨,更买不起书,仗着英俊多才,勾搭了好些财主家的哥儿姐儿。
不过他有“道义”,他骗财不骗色。
骗财都是站着把钱挣了,笑都懒得笑一个,就哄得人把银钱送。
为什么知道他骗财不骗色,也很简单。
他家境就这样,亲族也寡,虽有功名,不过是个秀才,真要治他,有得是办法。
也算另一种层面的默契,亲事能成最好,不成就算投资。
钱少,人家懒得计较。
所以他跟那些哥儿姐儿,只能是清白的骗财。
“他傲气着呢,指着跟话本里的书生一样,一朝高中,被大官招婿,一步登天。哪可能在乡野定亲?”
江玉昭琢磨好几天了,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江知与。
她虽算得上江知与的姐姐,可亲戚扯得太远,只能算族姐。
现在来酱油坊干活,知道是扶持,他们不是下人,也跟着庄里人喊“小少爷”。
总不能到处喊他弟弟,破坏他威信。
喊小少爷,关系就更远了。
江致高说:“来就来了,他又不懂晒酱油。”
江玉昭无言以对。
人家是不懂晒酱油,可人家是专业骗财的啊。
谢家也有人,万一来入伙,枕边人不比他们这些远亲可靠啊?
她年纪不大,心眼实多,这话憋着不说,更不拿出来挑拨,跟人聊些边边角角的料,顺带打赌姑爷来不来看晒酱油。
姑爷要来看。
江知与带着谢星珩来的。
谢星珩懒得换衣服,穿着青布裋褐。比老婆还娇气,撑着把纸伞遮阳。
到地方,先围着外院看一圈,再才进屋。
这是临时的酱油坊,一间农家小院改造的。
院子里晒着五缸酱油,他们一人一缸,贴了名字,各自有记录本,到了期限,会比对方子。
气温高,豆子发酵用时短,不然谢星珩今天还看不见晒酱。
晒酱也要翻动,酱料卖相很差劲,实物比看视频的冲击更大。
江知与跟他确认流程,两人站酱油缸前,一步步的讲。
后边五个人,听了心里都暗暗惊讶。
这赘婿穿得普通,还给江知与撑伞,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看着不受重视,又能让江知与心甘情愿带他来,细致的讲述晒酱油的过程。
难道这方子是赘婿哄出来的?
而江玉昭,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方子都说了,她的顾虑也没了,就纯粹关心一下族弟的感情问题算了。
这里枫江百姓多,书生全都是认识谢星珩,百姓里难说没有他的“旧相识”。
她提前让江知与防着点,总好过谢星珩东转转西晃晃,跟人遇上,旧情复燃,给他闹得下不来台好。
看完酱油缸,江知与就近带谢星珩去了厂房区。
划拉出来的面积很大,中间是空晒场,围着做四方院墙,房间贴墙,最大程度利用空间,可以住人,也可以存货。
往东边,是榨油坊,面积等同,但没有晒场,都是室内操作。
两个工坊之间,有三百多米的空地。
江知与抬手比划了下:“保持距离,以后存货多,中间这里就盖仓库。”
面积比谢星珩想象中大。
有千亩良田的农庄,出手就是阔气。
他跟江知与说:“你看看后边,是你族姐吧?她跟过来了,可能有事找你。”
江知与回头看,确实是江玉昭。
有关酱油的事,没有什么不能跟谢星珩说,江知与带着他一块儿迎过去。
只想跟江知与单独聊聊的江玉昭:“……”
老弟,你俩也太黏糊了。
大热的天,分开散散热吧。
她笑起来唇边有梨涡,直说找他有私事。
江知与还没跟她谈过私事,眨了眨眼,让谢星珩找个荫凉地儿等他,就跟江玉昭走远了说。
江玉昭回头看,感觉并非安全距离,借口大树底下好乘凉,带着江知与又往前走二十多步,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柳树下。
江知与:“……”
他不傻,这么明显,一看就是跟小谢有关的私事。
否则看他们夫夫关系,就知道普通私事会互相通气儿,能躲着说,没必要躲太远。
江玉昭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得防着点你夫婿……”
江知与:“……”
父兄刚缓和态度,不再说防着小谢的事,姐姐又来了。
他颇感好笑:“你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哪里做得不好?”
江玉昭出言提醒,冒着大风险。
夫夫俩总比她这远房族姐亲近。
她也不挑拨,语气起伏都降低了,说着从枫江书生那里听来的消息。
“那些难民,都是他老乡,现在他来农庄了,他不过去,别人听了消息,也会来他跟前晃悠,我告诉你没别的意思,就想你有点准备,别被打得措手不及。”
江知与听得睁大眼睛。
谢星珩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
这是他父亲摸底要查的事,父亲没说,便是人品过关。
勾搭很多小哥儿小姐儿,就为了骗财……
农庄里,可能藏着小谢的旧相识……
结合骗财,这个旧相识也有水分,一念之间就能变成“老相好”。
江知与心里不舒服,跟江玉昭道谢:“好,我记住了,我会注意的。”
注意的方式是,直接找小谢问名字,他要看看。
谢星珩:?
什么老相好???
大太阳底下晒着,谢星珩的心比刚制出的冰块儿都凉。
“小鱼,你摸摸你的屁股,你看那像是有老相好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光天化日之下,江知与被他问得犹如置身火炉。
他臊得要命。
“没有就没有,你凶我做什么?”
谢星珩无辜:“我没有凶你。”
眼看着江知与眼睛瞪大,他紧急补充:“我那是调戏你!”
江知与哑声。
过了会儿,绕回原题。
“你躲避,你转移话题,你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很在意。”
说着不在意,眼睛又藏不住委屈与倔强。
谢星珩服了。
他记住江玉昭了。
三句话让他老婆跟他翻脸。
牛得很。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就是乡村里,也有很多例子。
在乡村,多数是到了年纪,家里穷,将就着娶个夫郎。
日子过起来了,或是因为子嗣,或是因为面子,会再娶二房撑门面。
他们这种家庭,就需要“识趣”。
不用夫君说,他看着办,自己给抬房,展现他的懂事与大方。
问的时候,他单纯想看看。
说出口,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又成倍催化。
他更难受了,也不敢硬着脾气来。
努力化开眼底的倔强,在情绪翻涌间,反而成了更加浓郁的委屈。
他想,他就问一下,又没做什么。
刚张嘴巴,谢星珩给他讲了好长一串话。
“我没有旧相识,也没有老相好,连关系好的同窗也没有。是有几个财主家的孩子来找我,但我明确说过没有婚配意愿,后边我拦不住,但我绝对没有越界。
“你是我第一个想求娶的人,也是我唯一一个付出行动去求娶的人,还是我头婚。头婚你听得懂吗?我第一个老婆就是你,唯一一个也是你,从成亲到入土,有且只有你一个,要是我敢移情别恋,你别客气,你把我阉了喂狗。”
江知与:?
他记性好,一回没听懂,脑筋转转,大差不离的都能回忆起来。
越想脸越红,什么旧相识、老相好,什么委屈害怕,统统抵不住他脸皮薄。
脸皮薄吧,还爱听情话。
第一个是他,只有他一个。
以后也是只有他一个。
他被哄得唇角压不住笑,眼睛一弯,挤出两行泪,随手擦掉,他胡言乱语:“把你阉了,你就成太监了。”
谢星珩接梗:“还是个俊太监。”
江知与说:“太监也能有侍妾的。”
谢星珩:“……”
都怪江老三,给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行,我以后当太监了,也只要你一个。”
这不是个好话题,因谢星珩不介意,危机也过了,江知与能直面它。
他想了想,“要是你当太监了,还要我,那我还跟你一起。”
谢星珩嘴角抽动。
话不好听,情意动人。
这四舍五入,就是对他说:“你不行,我还是跟你。”
谢星珩:“……”
一些男人的倔强据理力争:“那我觉得,我可能是假太监。”
江知与笑得畅快,露齿又大声。
身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是连成一线的棚屋。
女人夫郎带着小哥儿小姐儿做草编、缝制粗布衣裳。
棚屋尽头,有赤着胳臂的汉子顶着烈日,加紧盖房子。
这一条道上,正值妙龄的人儿拎着茶壶茶碗,笑吟吟来回跑动。
他们笑声融洽,并不突兀。
谢星珩逮着机会,可劲儿夸他。
“这都是你组织人弄的?才几天啊,井然有序,人人带笑,厉害啊。”
“我看大家都挺有干劲的,老远看着你,还冲你挥手对你笑,这说明什么?你的辛苦,他们都知道。你的付出,他们都看得见。你心好,他们知恩图报,你们好人双向奔赴!”
“别以为我没看见,好些小汉子一看你就脸红。我们小鱼魅力大大的。不行,你得牵着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夫郎,不许惦记。”
江知与学了十年的规矩,有六七年的贤淑样,对外展现的活泼有尺度,稍一越界就警醒。
他唇边的笑刚有收敛,就被谢星珩夸得合不拢嘴。
太飘了。
在外拉手很不合适。
他心情美美的,多夸两句,撒撒娇,他就顶不住,把谢星珩的手牵着了。
周围有起哄声,他脸皮滚烫。
只听谢星珩继续夸道:“太会了,这么多人面前给我脸,我心动得要命。你给摸摸,它跳成什么了?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我再叭叭两句,这颗心就朝你奔去了。”
江知与适时叫他闭嘴,“把你的心好好留着。”
谢星珩问他:“留着它干嘛?爱你的心就得给你好好看看,仔细检查,一寸寸搜寻,看看是不是只住了你一个人。”
江知与听不下去了,因谢星珩也红通通一张脸,跟他对着不好意思,他感到万分有趣,不逃也不嗔,还在走过人群聚集那条路后,趁其不备,摸了一下他胸膛。
那心跳得真是快啊。
江知与手掌都被震到,他跟谢星珩说:“你快别说了。”
谢星珩知道他的承受力,点头应下。
“行,我攒点存货,下次哄你用。”
江知与很期待,突然觉得任性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给书生们安排的活计轻松,监工的另有其人,他们只需要最终计算,给人核对工时,计算钱粮,交给陈大河陈管事,其他时间,都能聚在一起,看书学习。
这一处茅草屋和酱油坊一样,是农家小院改造。
农庄里,这种院子最多。
自家住的宅院有空房,江知与没给他们住。
这么多外男,他想想就皱眉。
谢星珩哄好了老婆,还在记仇。
站在院子外,隔着竹札的院门,对里边喊话。
“有人吗?我是谢星珩,我来找你们叙旧,快点出来!”
逃到丰州的书生,加上谢星珩,一共七个。
七个里边,又有一个是寒门学子。
根据原身记忆,加上谢星珩自己了解的,这位寒门学子简称地主家的儿子。
天热,他们也没有银两去娱乐。
在农庄里待着,读读书,睡睡觉,吃饭时配着一碗小酒,喝着喝着就聊天。
喝多了肠子直,说了许多酸话。
前几天开始,他们就十分担心谢星珩或者他家夫郎、农庄的主事人江知与会找上门。
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都给忘了。
现在三个在睡午觉,两个在读书,还有一个“离岗”,不知所踪。
两个读书的听见是谢星珩,一下慌了——他从前在书院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俩急忙忙去把另三个叫起来,穿个衣裳的功夫,谢星珩又叫了两回门,不耐烦,直接把院门踹开了。
“又不是小媳妇,一个个的害羞什么?我是没见过你们吗?”
江知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处事很“彪”,他拉着谢星珩胳膊劝架。
“别急,别急,他们是夸了你的……都说你读书勤奋刻苦,十分认真,满县学子没一个比得了你!”
谢星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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