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哥,你记不记得,我是怎么进T大的啊?”
对于个人来说这么重要的事,俞觉毫无印象,但俞庭却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耐心开口:“以你的考试成绩,当然是进不了T大的。”
“不过,你当时都没有参加高考,是直接保送进去的。”
“高中时,你拿了好几个省奖,还有国奖呢。”
俞觉:“……”
这怎么有点熟悉?
俞觉看着桌面上落下的一截断发,沉思了片刻:“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下章开始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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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庭摸着他的发顶,语气温和却隐有责怪:“对哥哥还要这么客气吗?”
俞觉抿唇笑了下,眼底倒映着不知名的情绪:“因为这个请求,或许会让你生气。”
“那不如你先说一说,我倒有点好奇,我们小觉做点什么事会让我生气了。”
俞觉认真看着他:“哥,你能帮我和爸做一个亲子鉴定吗?”
如他所料,他这话一出,俞庭的表情就出现了一瞬的凝固,温温的笑意也定格在嘴边。
俞觉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俞庭的回应。
其实,俞庭没有直接发火,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不过他也多少能料到这副场景,俞庭在家庭关系上,要比俞天图理性很多,也不是冲动易怒的个性。
俞庭沉默了良久,才张口:“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小觉还是觉得,自己并非是爸的儿子、我的弟弟吗?”
俞觉摇摇头。
正好相反,他心底有了一个南辕北辙的想法。
或许在几天前,他还会觉得荒唐无比,如今,却变得合理起来。
他或许,就是俞天图的儿子、俞庭的弟弟。
如果用这一点作为假设前提,前面累计的许许多多的困惑似乎都可以解释清楚。
当然,与此同时,也会带来更多问题。
所以现在的一个关键就是,必须确认这一点,无论结果是否。
他也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而现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做一个亲子鉴定,因为这就是他的身体,鉴定的结果也就能直接给出这个答案。
俞觉否认的动作让俞庭有些意外。
实际上,他问出这话时,已经做好了接受另一个回答的准备。
他与俞天图不同,那日俞觉吵着要离开俞家,要断绝与俞家的关系,说自己不是俞家的血脉,俞天图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而他却以为,俞觉是真真切切这么想的,并非胡闹,并非失心疯,而是认认真真向他们提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态度。
他知道,在自己弟弟身上,或许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他又亲自否认了当初的想法,这让他有些奇怪。
俞觉开口:“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如果得不到,我以后的生活都会过得难以心安。”
他放缓了语气,“哥,你可以帮帮我吗?”
俞觉定定看着他,眼底流转的波光溢着主动亲近的温顺,让俞庭无法拒绝,“当然可以。”
俞觉松了口气,他又继续道:“这件事能瞒着爸吗,我怕他会生气。”
俞庭将他凌乱的额发理顺,温柔点头:“我明白的,你放心。”
他思索了一下:“估计需要一周,能拿到检测结果。”
“好。”
俞庭应下来后,俞觉感觉心中的负累减轻了不少。
他站起来,微微踮起脚扶住俞庭把他推到电脑桌前坐下,轻轻他的捶着肩膀,眼睛弯起笑来:“哥,你真好。”
俞庭扫到他的电脑桌面,询问:“爸说你要自己找实习,这是真的吗?”
俞觉:“对啊。”
俞庭噗呲笑了声,看着电脑上呈现的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又觉得自己这笑声实在太过打击俞觉的自信,马上收敛起来。
俞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原主大学都在放纵,成绩都是勉强飘过,竞赛一个没有,奖学金更是想都不用想。
连金融学生常考的一些基本证书也一个没有。
还没毕业,实习经历工作经历更是别提了。高中表现再优秀也没法写进面试的简历里。
这么一算,简历可以说是白纸一张了。
俞庭用手背抵住唇,认真宽慰他:“其实光T大一个名头就已经足够了,许多公司就看学校这一点的。”
俞觉赧然,“哥,你就别调侃我揭我短了。”
俞庭微微笑着:“这怎么是揭短呢,你能进T大,已经将绝大多数人甩在后面了。”
“……确实。”俞觉知道俞庭这话说得不假,心里被安慰到了点,多了几分底气。
俞庭又道:“这方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今天过来,本来是想看看你实习的事怎么样来着。”
俞觉轻轻摇头,他这种情况,估计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还好,简历我简单优化一下就好,冠冕堂皇的虚话加多了也没什么用。”
“投递的话,我打算筛选一些合适的,然后广撒网,估计十个里有一个能收到面试邀请就不错了。”
俞庭见他思路清晰,也放心了不少,他颔首肯定道:“可以,不过也要注意下,就算广撒网也得是正规公司才行。”
他和俞天图的想法一致,也不想俞觉进多大的公司,毕竟公司再大,也很难比得上俞家自己的企业。
一个能让俞觉锻炼提高一下社会经验的地方足矣。
俞觉点头答应下来,送俞庭离开后,他开始修改起简历来。
事实也果然不出他所料,简历陆续投了几十家,等了一周多,俞觉才开始收到第一个面试邀请。
是家规模还算可以的证券公司。俞觉作为本身就是金融专业的,对证券公司实习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基本上是与正式员工工作内容差别最大的实习了。
这种类型的公司每年都会招大量的学生实习,筛选限制也很少,所以进去的实习生基本接触不到公司业务不说,实习工资还低到离谱。
有些甚至没有。
而俞觉碰到的这一家,完美符合了以上特征。
他不缺这个钱,但对这种抠到离谱的公司还是多多少少另眼相看的。
但俞觉突然意识到,现在根本轮不到他来嫌弃,轮不到他来挑挑拣拣,能要他的都算是恩赐了。
他只有一个选择,含泪接下面试邀请。
第一个面试邀请来了,俞觉又陆续接到了几个。
他算了下,接下来两三天,每天都有两到三个面试。
第一天的两个面试,俞觉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最后也因为各种不合适选择放弃了。
俞觉有些兴趣缺缺地回到家,俞天图和俞酥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他了。
而俞庭每天回家较晚,时间也不固定,佣人都是单独再给他准备晚餐。
俞天图唤他过来吃饭,见他脸上不带喜色,开口道:“多大点事啊,明天再继续就是了,赶紧收拾收拾过来吃饭。”
俞觉还没有反应,坐在一旁的俞酥瞥了他一眼:“就你那比白纸还干净的简历,能一场通过才奇怪呢,碰壁不是很正常吗?”
她语气有些怪,阴阳怪气说不上,好意安慰更看不出来,却总是用余光关注着俞觉的反应,是让人忽视不了的在意的目光。
俞觉这几天都有些习惯俞酥这么跟他说话了,而且这次俞酥还说的就是事实,所以他也没有恼怒。
安安静静坐到桌前开始吃饭。
俞天图又开口:“秦越明天要回老家一趟你知道吗?”
俞觉抬眼:“知道的。”
“我让王琴明天开车送你,她开车技术比秦越还要好一点。”
“好。”俞觉没有异议。
晚上,俞庭又来看他。
温声笑道:“听爸和酥酥说,你今天面试不是很顺利?”
“嗯。”俞觉觉得,这一家人对他实在太关心了,他明明都不是俞家最小的一个。
俞庭又揉他的头发:“没关系,明天再努力好了,也不用特别努力。”
“你明天要去面试的是哪两家公司?”
俞觉从电脑上给他调出来了两家公司的基本资料,俞庭扫了一眼,落在后面一个公司地址上。
“这一家和酥酥明天应酬所在的酒店离得还挺近的,就在一条路上吧。”
“应酬?”俞觉没有听俞酥提起过,以两人现在僵硬微妙的关系,俞酥也不会主动告诉他。
“对,听酥酥说,是和接下来她要进的剧组的导演。那导演有些人脉,还和人合伙开了公司,不过酥酥对他评价不太好。”
“这……没问题吗?”俞觉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俞庭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我以前也很担心,但酥酥很擅长应付那些人,也没出过什么事,可以放心她的。”
俞庭见他表情依旧有些忧虑,轻笑道:“她也是明天下午,估计你这边先结束,不如你在那等等,晚点捎带她一起回来?”
“我这有她酒店的地址。”
俞觉斟酌了会儿,点头道:“好。”
第二天,俞酥中午就出了门,而俞觉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王琴开的车。
车停靠在公司大厦前,俞觉走下车,微微抬眼看向大厦,又扫了一眼手机中俞庭发过来的地址。
那酒店矗立在车水马龙的交汇处,极为高调瞩目,正在这条路的前方。
俞觉和王琴打了个招呼,准备进公司面试,一道急促的铃声却突兀地打乱了他的步伐。
俞觉举起手机,看向屏幕中拨过来的那个号码名字。
这让他有些意外,自从俞酥回来,她还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但在这个时间点打过来,俞觉心下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偏头望向酒店的位置,接下电话。
一阵短促的喘息声,在嘈乱的背景下,慌乱哽咽的声音顺着无形的连接传到俞觉耳边:
“哥!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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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捏紧了手机,转身快步走回车边。
王琴还没有离开,见他突然折返,脸色难看神色焦急,马上打开车窗:“少爷,出什么事了?”
“琴姨,快开车带我去前面那个酒店。”
“好!”
俞觉坐上车,手心都有些出汗,他蹙着眉心拨出号码,并没有人接通。
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俞觉知道自己来不及等其他人的回复,在王琴停车前,他交代道:“琴姨,给我爸和哥打电话,告诉他们酥酥在酒店出事了。”
话落时,车刚刚停下,俞觉立即打开车门,就要离开。
王琴心底本就有些慌乱,听到俞酥出事,她已满是担忧。
又看到俞觉打算一个人去,王琴脱口叫住他:“少爷!我和你一起去接小姐!”
俞觉稍稍顿住,他偏头看向王琴。
妇人已近中年,是俞觉可以称呼一句长辈的年纪,但她骨架很小,人显得很瘦弱。
哪怕有着让秦越也要赞叹一句的车技,依旧只是被人轻轻一推就会踉跄好几步的瘦削女子。
俞觉垂眸:“琴姨,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有事会叫你的。”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朝酒店奔去。
俞酥只说了一个“三”,俞觉只能猜测这是楼层号,他顺着旋转门进了酒店,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前台看见他行色匆匆,起身叫住他:“哎?你是什么人,进酒店要登记一下!”
俞觉置若罔闻,已经快步来到了电梯口,按下去往3楼的按钮。
身后,两个巡视的保安从侧门进来,前台正要出来,见状唤住两人:“快把电梯口那男生拦下来,他没登记,有点可疑!”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径直往俞觉的方向跑过来,坚硬的皮鞋在地面上落下亢亢的重音。
背后前台瞟了一眼远处透明玻璃后待客室的情况,忍不住跺了跺脚,“你们轻点,别让老板和贵客注意到了。”
电梯叮的一声,在俞觉逐渐焦虑的神色下终于到了,他闪身进了电梯,在两个保安赶到前合上了门。
前台小声尖叫:“他按的3楼,快点!”
而此刻,远处待客室中,笔直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他将这短暂的凌乱场面尽数收入眼底,在片刻的思索过后,从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向正靠在沙发上翻看合同的另一个男人,男人姿态闲适,不动声色,相貌年轻英俊。
而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姿态却十分恭敬拘谨,并着双腿,双手不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目光闪烁不安,仿佛面前的年轻男人手中拿的,不是一纸合同,而是对他的命运审判书。
站在年轻男人身后的,正是靳森。
年轻男人,自然就是何秩。
在这种情况下,靳森知道何秩是不喜有人打扰的。
但是,对方是俞觉。
而且,靳森看到,俞觉进来时,神色一改往常的清冷,眼底皆是焦急。
又是不顾保安和前台的阻挠,不管不顾地冲进电梯,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极有可能是不好的。
靳森上前一步,弯腰附到何秩耳边:“何董,我刚刚看到俞少闯进酒店了。”
何秩动作一顿,放在合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对面的中年男人立即屏住了呼吸。
靳森用的是“闯”这个字眼,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何秩将合同放到桌面上,站起身,淡声道:“我离开一下,晚点再谈。”
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异议,站起来点头哈腰恭维道:“何董先忙。”
何秩走了出去。
靳森跟上去:“俞少直接进了电梯,两个保镖没跟上,从安全通道上去了。”
何秩身高腿长,步子很大,一贯冷漠的表情未有改变,步伐也依旧从容,可靳森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
前台见他出现,愕然而局促地开口:“何董!”
“刚才那个青年,去了几楼?”何秩沉声道。
“什……什么?”前台反应有些迟钝。
靳森补充道:“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就是进来后直奔电梯,你让保安拦没拦到的。”
前台心脏砰砰直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一言未发,面容沉寂地注视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在靳森的提醒下,她终于联通了记忆,磕磕绊绊道:“3楼,他按了3楼。”
何秩得到回答,一秒也未作停留,大跨步走向电梯,靳森火速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原本坐在何秩对面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他望着已经进入电梯的何秩,询问道:“他什么事?”
前台这才回过神来,捂着胸口说:“何董似乎去3楼找人了,刘总,需要派人跟关照一下吗?”
中年男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等几分钟再让人过去。”
俞觉赶到3楼,就发现这一层并非是雅间包厢,而是各种入住的套房后,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俞酥如果还是在和那导演应酬,不会是在这一层。
他感觉心脏被紧紧揪住,只能用力呼出一口气,尽力平静下来一间一间找过去。
还没走几米,俞觉突然听到了走道尽头一阵推搡碰撞声,伴随着男女混杂的谩骂声。
俞觉立即冲了过去。
走近时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禾鱼啊,你看你,腿都软了还能跑去哪?直接躺床上舒舒服服伺候我一次不好吗?”
林禾鱼,是俞酥进娱乐圈后的艺名,取了母亲林薇的姓氏,和名字里酥字的一半。
颤抖的女声隐着愤怒:“你在菜里动的手脚?”
男人笑了一下:“没办法,你太敏锐了,但既然到了饭桌上,总不能一口菜都不动吧,禾鱼,跟我回房间。”
他压低了语气,含笑的声音里含着威胁。
“滚!”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男人的声音断了一下,而后传来了人体撞上墙的闷响。
男声再度响起:“林禾鱼,你看清楚,今天在这里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三个保镖呢,今天你实在不跟我上床,也可以,那就跟他们三个上床。”
“看你这么瘦弱,估计受不了吧?你放心,跟他们上了床,我也会把那部电影资源给你的。”
俞酥:“我看不上,拿着你的东西滚远点!”
男人从牙根里咬出声音来:“我就看不惯你这假清高的模样,一个卖艺的妓.女,装什么矜持,今天我非要折断你的骨头。”
这是个丁字口,俞觉刚接近拐角,就看到了几乎让他失控的场景。
三个人高马壮的黑衣壮汉中间,俞酥被逼到墙角,被一个有着啤酒肚,头发后梳扎着小辫的30多岁的男人钳住手腕。
俞酥那保养得柔顺光滑的长卷发凌乱地披着,俞觉还未看到她的脸庞,只见她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光着双脚,出门时穿得漂亮靓丽的裙子也露出被扯过的痕迹。
那导演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俞酥的脸:“我也不想让你头破血流的,破坏你这张脸的美感,实际上,我资本很不错的,上过的女人都夸我威猛,不如你服个软,我们快快乐乐地来一晚。”
俞酥扬起头,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的侧脸有些擦伤,可眸子却晶亮无比,让男人不禁吞咽了一口。
她一字一顿道:“你那半两肉,我还看不上。”
“你!贱人!”男人被她这寥寥几个字中伤刺痛,脸色变了又变,直接抬起手作势要打她。
俞觉却突然出现,在在场几个人反应不及的片刻,穿过保镖的包围圈,猛地将男人撞到一边,来到俞酥身前。
俞酥先是一愣,随后浓浓的喜悦涌上心头,她激动道:“哥!”
俞觉知道正面冲突的话根本对付不了对面几个男人,他伸手握住俞酥的手腕,低声道:“我们快走。”
俞酥点点头,两人正要离开,一个保镖已经反应过来,堵在了他们面前。
身后和侧方,也站下了另外两人。
被俞觉推倒的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上前一步冷笑道:“我说你为什么拒绝我呢,原来是有个这么年轻的小情人啊?”
俞酥皱眉:“他是我哥。”
男人嗤笑道:“别装了,你现在过来,我就答应你不把你有情人的事爆出去。”
俞觉挡在俞酥面前:“你开个条件,让我们两人离开。”
男人上下扫了他一眼:“年轻人,我看你穿得也不错,做的什么工作?不过什么工作,也不如你身后的女人有钱吧?”
“你看我都不图她钱,你觉得你能满足我什么条件?”
俞觉:“任何条件。”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笑了足足有七八秒,他捏着下巴:“我让你在一旁看着,我和你的女人做,怎么样,答应吗?”
俞觉脸色一沉,眼底的冷静瞬间转为不可控制的怒火,他猛地抬脚,直接踹了过去,一脚踹中了男人的下腹。
男人被踹得往后踉跄两步,还是一旁的保镖接住了他,他捂着下腹,疼痛让他表情狰狞起来。
俞觉收回腿,看到位置踹得有些偏了,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
他拉起俞酥,打算趁这个机会直接冲出去。
刚刚走出两步,男人咬牙切齿地开口:“把他俩给我拦住,给我让死里打那个男的!”
3个保镖本没有动作,听到男人的指示,立马跟上来。
俞觉脸色一凝,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几乎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亮明他们是俞家人的身份。
他也清楚,这样做会给俞酥和俞家同时带来困扰,俞酥哪怕到了这个处境,也没有用真实身份,就是怕给俞家添麻烦。
俞觉正要开口,愕然发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保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只黑色棍子,已经抬起来,对准了两人。
俞觉本能地侧过身,将俞酥一把推到墙角,他伸出手撑在俞酥上方的墙面上,为俞酥撑出了一方安全的空间。
俞酥被他这一连贯的动作弄得有些迷茫,她抬眼,就看到黑衣保镖手中的棍子对准了俞觉的后背猛砸了过来。
俞酥脸色顿时惨白,颤着嗓子嘶哑惊呼:“哥!”
她的惊呼不能改变这瞬间的变故,棍子落在俞觉的后背上,让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闷哼一声,在棍子的冲力下往前砸了一步。
他的手臂依旧稳稳撑在俞酥上方,因为强行控制的力道,手臂发白,青色的血管变得极为清晰。
何秩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几乎让他目眦尽裂的场景。
而那个导演看到俞觉痛苦的支撑,顿时直起腰拍起掌来,“好啊好啊,让你小子还充大头,就你这弱鸡,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身后不可忽视的气势突然逼近,导演忘了动作,往这边看过来:“你谁啊,来这凑什么热闹?”
何秩不言不语,直接忽视了他,往对面俞觉俞酥所在的位置走去。
导演看清何秩的长相,觉得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可男人那不可侵犯的气势却让他微微发憷。
他咳了两声,给自己加了几分底气:“喂!给我站住。”
靳森上前一步,握住导演的肩膀,拍了他两下,递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也错过他走上前。
导演怔了一下,脸色青白。
何秩走到俞觉身后,几个保镖因为他的到来有些忌惮地停住了动作。
俞酥正啜泣着一声一声叫着俞觉。
俞觉并没有回应,那一闷棍下来,他眼前直接一黑,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视线。
而弥漫于骨骼筋肉间的疼痛清晰得让他感觉得到身体内每一只细胞的碎裂。
他撑在俞酥面前,已经无法改变动作,耳鸣阵阵,他也没有分辨清楚身后站住的人是谁。
何秩有些缓慢地抬起手,想要碰他却又不敢碰他,略显迟疑地用手指接近他。
俞觉低着头,移出一只手臂,挡住了何秩的动作,他压住喉间翻涌的血腥味,艰难开口:
“别……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哭,加了一千字,还是没写到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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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秩动作停在半空中,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蒙上一层微微波动的色泽。
而俞酥整个人都像是被热烫的铁水重新浇筑过,狠狠被钉在地上,又被整个掼起,原本颤抖的身体突然就消失了一切感官。
她怔愣了半晌,眼眸里突然染上一抹浓重的悲伤,滚烫的泪水蓦然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它本该的宣泄口,俞酥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俞觉,耗干了所有力气,才喊出了那一个称呼。
俞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崩溃后的极度悲伤,她一声一声哽咽着叫着俞觉的名字,让俞觉心头也慢慢涌出一股莫名的伤感。
他轻轻蹙起眉头,紧咬着牙根忍住背后的钝痛,挪出一只手将俞酥额前凌乱的发顺到耳后。
哪怕他再弱小,他也要站在妹妹的身前,尽己所能帮她挡下一切伤害。
这动作又再次让俞酥红了眼眶。
何秩声音微哑:“觉觉,是我。”
俞觉的手刚移开,听到这道声音,浑身都抖了一下。
这颤抖立即让他背后的痛感再次蔓延上来,扶墙的手往下一滑,忍耐筑起的屏障被突兀地打破,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何秩伸手握住他腰部以下的位置,想要将他的支撑点挪到自己身上。
俞酥擦干净眼泪,她因为中了导演的招,现在腿还是软的,自己扶住墙后,快速提醒何秩:
“先别动我哥,不知道他有没有……骨折。”
何秩动作一顿,往前移了一小步,双手扶着俞觉腰的两侧,往下弯了下膝盖,停在视线略微低于俞觉的位置。
他抬眼,从下往上注视着俞觉低垂的眉眼,声音更是变换到如暖春般的温柔:“觉觉,你感觉怎么样?”
这大概是何秩成熟以后第一次以这种极低的姿态仰视他人,一贯的威严被尽数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缱绻柔意让人禁不住收起一切不和谐的气息。
靳森习惯于何秩的稳重深刻、压制一切的气势,哪怕也见过何秩对俞觉的不同态度,面对这副场景,还是忍不住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就连仅见过何秩一面的俞酥也露出了些许讶然,不由得多看了何秩几眼。
这么仔细一看,俞酥眼底忍不住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俞觉后背是完全僵硬的,一点也不敢动弹,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带起一阵疼痛。
但他清楚,自己应该没有骨折。
那木棍落在的位置是后背上最不容易骨折的地方,而且受力面积很大,落在身上痛得厉害,但他并没有在当时感觉到那种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也并非骨折那种刺痛。
可何秩这样看着他,让他凭空生出了许多委屈的情绪,已经恢复的视线又重新被一层温热的雾气蒙盖住。
就像刚刚一样,明明已经将痛苦完全忍下来咽进了肚子里,可何秩一出现,他就感觉那些疼痛又重新侵占了他,突兀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突然地变得脆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