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玛丽苏文里,和霸总表叔HE了by应律
应律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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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如今懂事,俞天图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围观的人明显更在意何秩这边的事态,他需要让他们先行离开人们的视线。
因此,分开这四人是最好的。
俞天图和煦道:“小深,你看她的手都受伤了,我领你带她去处理一下吧。”
俞天图到底是长辈,贺易深是不会像置喙俞觉一样随意点评俞天图的,他客气道:“多谢俞伯伯了。”
他轻揽住温初,无声安抚着。
俞天图往前走了一步,沉笑着看向围观的众人:“怎么,大家还想凑这个热闹呢?”
他气势威严,不威自怒,更何况语气中已有隐怒。
众人讪讪赔笑,散开。
俞酥这边,则是截然相反的热闹氛围。
年轻的少女们将俞酥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叽叽喳喳地交谈笑闹着。
俞酥的视线却不自觉飘远,落在正走到楼梯口打算上楼的两人身上,久久驻足着。
明艳的五官被一层浓重的阴影覆盖。
俞觉将何秩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何秩落后一步走进去,不着痕迹地扫过色调极为简洁的居室。
俞觉主动开口:“何先生,你把外套脱掉吧,我再去给你找一件穿。”
何秩唇角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他并没有丝毫避讳,当着俞觉的面从容地将西装上衣脱了下来。
他内穿的衬衣颜色稍浅,因而那晕进面料的酒水的印记就更加鲜明。
俞觉表情空白,没想到他那半杯酒还把何秩里面的衣服也给弄脏了。
而且他这件衬衣还很薄,估计已经浸到了内侧面。
他犹豫片刻,吐字有些磕绊起来:“要不把里面这件也脱掉,何先生可以去浴室里冲洗一下,我再找一件睡衣先凑合着。”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小心而客气:“何先生,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何秩低笑了一声,目光沉沉:“当然可以,借用你的浴室,还是我冒犯了。”
俞觉顿时摇头:“没有这回事,何先生快把衣服脱掉吧,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我去开一下空调。”
这完全是他泼的酒,本该就由他为此负责。
俞觉慌不择步地走开,何秩看着他的背影,神色略有些遗憾。
俞觉把空调打开走回来时,何秩已经进了浴室,浴室的玻璃隔音效果极佳,俞觉听不到一点水声。
但正是这样落针声都清晰可闻的安静之下,他也就越发无法忽视何秩正在他的浴室里洗澡的事实。
呼吸的频率有些不正常,俞觉目不斜视,慌乱却欲盖弥彰。
他想到要去给何秩找衣服,这才终于像是找到什么逃避的理由一样,往衣帽间的方向逃也似地快步走去。
由于过于心不在焉,中途膝盖还撞到了沙发棱。
俞觉踉跄了两步,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儿才在衣柜前站定,一件一件翻找起来。
但翻到一半,俞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何秩的尺码比他大了很多,而他的衣服大多是量身定制的,何秩穿一定不合身。
退一步讲,何秩就算穿得合身,他也不能穿着出去继续参加宴会。
因为这些衣服,都是俞觉自己穿过的。
倒是有现成的服装师,但这么短的时间,也做不出一身衣服来。
想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法,俞觉有些焦头烂额,只能找一件睡衣让何秩先穿着待在他房间里。
他翻找起对他来说宽大一点的睡衣,半个身子都埋在衣柜里,没有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何秩斜倚在衣帽间门挺上,漆黑的眸子里隐约映着俞觉精瘦的腰身,幅度过大的动作让他的衬衣向上滑去,露出白皙漂亮的后腰。
俞觉无知无觉。
何秩终于看清了那片红痕的真面目,颜色似乎比那日淡了些,可一路蔓延向上,隐入衬衣之下,旁边另一道痕迹也隐约露出一角。
何秩收紧了掌心,眸光逐渐变得深重,唇线抿成一道直线。
随着痕迹的拉长,他心底已然有了判断。
这是鞭子留下的尚未痊愈的伤痕。
会用鞭子打人的,何秩已知的,只有俞天图一人。
何秩定定看着俞觉,似乎在尽力压抑着什么,直到聚起的眉峰重新舒展,他才开口:“还没有找好吗?”
俞觉身体一僵,他往后一退,站起来转过身,张唇正要开口,刚刚被撞伤的膝盖突兀地刺痛了一下。
痛感猝不及防,并在未及他反应的一刻剥夺了他腿部的支撑力。
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折,俞觉顿时失去重心,往正前方何秩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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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秩往前一步,稳稳当当地把他接了个满怀。
但是,俞觉却没有很好地配合到他,他在倾倒的一瞬间,手臂就条件反射性地用力去抓任何可以接住他的东西。
何秩接住他时,他的手腕还在发力中,直接抓住了何秩披在身上的浴袍。
不巧的是,固定浴袍的带子系得不紧,俞觉稍一用力,就把它给扯开了。
因此,他被何秩接住时,何秩的浴袍已经滑落下去,他落进的怀抱,是全然赤.裸的,他的脸埋进何秩的胸前,感受到的,是毫无阻拦的,力量感隐隐勃发的,何秩的肌肤。
因为刚刚冲洗过,何秩的体表温度还有些凉,俞觉却仿佛被烫到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他偏开头,磕磕巴巴地道歉。
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一层极为明显的红晕覆盖,为他略有些冷清的外表增添了一分生动,桃花眼也扑闪着,不知道该往那里放置自己的目光。
何秩眼底落下一道极深的笑意,他从容地拾起脚边的浴袍,重新披在身上。
这种谁经历谁尴尬的场景仿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反而是眼前的人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在无形中撩动着他的情绪。
他穿好了,俞觉才敢把目光移回来。
何秩看向他的腿弯:“膝盖受伤了吗?”
俞觉红着脸:“刚刚不小心碰在沙发棱上了。”
“起身的时候可能起得太猛了,膝盖疼了一下,我才有些站不住,现在站稳就没有感觉了。”
他试探性地问:“你有没有被我碰疼?”
何秩:“没有。”
“我确实有些冒失了,”俞觉懊恼着,他想起找出来的睡衣,侧身拿了出来,“你试一下睡衣吧,我们尺寸不一样,这件算大的了,你穿着可能还是会有点紧。”
“主要是我的其他衣服估计都不合身,何先生,你先暂时换上,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何秩:“无妨。”
俞觉主动走出去,替他关上衣帽间的门,等何秩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那件深灰色的丝绸睡衣。
睡衣穿在何秩身上,果然有些小了,腰腹处都紧贴着他的肌肤,将他蛰伏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更加明显。
何秩一步一步走近,身上迫人的气势已经有所收敛,俞觉却还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随着他的靠近,他的心跳也逐渐紊乱起来。
俞觉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何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他微红的耳根,语气没有分毫变化:“你不需要去洗澡换件衣服吗?”
俞觉低头看了一下,他身上的酒渍大部分都被外套吸收,留在衬衣上的只有几滴斑驳的痕迹。
他犹豫不觉,最后还是开口:“我换一下衣服就可以。”
他拒绝的是洗澡这件事,又或者说,他拒绝的,是和何秩先后洗澡,然后都穿着睡衣在卧室里独处这个场景。
他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两人刚刚才肌肤相贴了一次,现在的氛围已经足够暧.昧了,如果他也洗澡,穿着睡衣出来,旖旎的暗示性就太强了。
他不知道何秩有没有这种意识,可他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就不应该任由其发展下去。
哪怕他对何秩有些好感,可两人不过见过两三面,更没有任何已经明确的感情,他做不到轻浮地去打破两人之间存在的界限感。
何秩扫过他微垂的眉眼,顿了一下,应道:“好。”
俞觉换了衣服回来,他纠结着开口:“何先生,我实在想不到怎么再去给你弄身合身的礼服,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能做的一定尽力去做。”
何秩睁开眼,淡声道:“我没有打算再回宴会,已经打电话让靳森送一身衣服过来,所以,你不需要做什么,也不用在这上面费心了。”
俞觉讶然:“这样吗……”
何秩往前倾身,黑眸摇曳着灯光的颜色,语气突然变得冷冽:“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泼那杯酒了吗?”
俞觉一时失声。
他猛然意识到,他把何秩带回房间,只是带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他根本就没有向何秩解释过这个问题,甚至于,也没有就此赔礼道歉。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做这些,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何秩是明白他的,是知晓他为什么这样做的。
但实际上呢,他当时只是和何秩对视了一眼,甚至不知道何秩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全程,就在下一刻,将红酒倒在了他身上。
所以,除了他自己,从任何人的角度去看,都只会看到,是他挑衅地朝何秩泼了半杯酒。
何秩本该也不例外。
是他自己,理所当然地将何秩放进了这个例外的行列之中。
俞觉也明白这是为什么,是何秩当时太过纵容的目光,仿佛看进了他的灵魂里,让他错以为,何秩已经与他达成了共通和一致。
何秩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包容他,现在的质问更应在情理之中。
可俞觉的第一反应,却是意外。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是多么离谱。
他对自己产生了浓重的质疑,觉得此刻的自己如此丢脸。
是他自作多情,会错了意,何秩没有任何理由合该去包容他的冒犯。
他现在的质问,是理所当然的。
俞觉理智地思考着,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俞觉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指,仿佛有一杯苦茶在胸腔沸腾着,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如数道:
“对不起,是我当时心情烦躁,想要转移视线,才起了这个念头,是我利用了你。”
俞觉的用词对自己毫不留情,何秩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俞觉低着头,微卷的发梢随着主人情绪的低落也垂落在额角,遮住了他的神色。
何秩瞬间就后悔了。
他清楚自己是因为俞觉刚刚刻意地保持距离,才冒出想要为难他一下的想法。
但由于处在这种环境下,他的精神太过放松,说出那句话时,他并没有顾忌过多,往深层次去想俞觉会因为这句话联想到什么。
俞觉心思细致,这副表现,估计已经从头到尾理清楚了。
这意味着,他苦心建立的信任关系,让俞觉逐渐卸下的心防,可能仅因这一句话,而尽数作废。
何秩的心情变得凝重,他终于压制不住想要触碰这人的冲动,伸出手指抵在他的下巴处,迫使他抬起了额头。
这是他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念主动碰他,第一次的公主抱、按摩,第二次的按摩,全部都是他刻意诱导下让俞觉率先开口的。
俞觉依旧垂着眉眼,他眼中并没有垂泪,眼尾却晕开一片红痕。
那并不是红晕,而是因为克制哭泣而起的生理性反应。
这是他心心念念近十年未得一见的人,现在却因为他的失误受到了委屈。
何秩喉结滚动,生生压住了想要吻住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的冲动,也没有了再多余的动作,只是低哑道:
“你是觉得,自己想错了,对吗?”
俞觉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然后轻颤着抬起眼,弧度极美的桃花眼在水汽浸润过后,变得流光溢彩。
他整张脸被何秩的手掌托着,像是懵懂睁开眼的某种幼兽。
俞觉顿了顿:“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语气里多了很多不确定,已然是对之前那种事情有了后怕。
何秩:“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当时是在向我求助,而你以为,我那时就已经默许了你的求助。”
俞觉错开与何秩对视的目光,脸色有些发白:“是我误会了。”
“不,你没有误会,”何秩语气携住一丝笑意,“我的确是默许了。”
俞觉又看向他,“可你刚刚……”
“我默许了,便是不求回报的。”
何秩眼底添了一份促狭,与他一向沉稳的气质似乎有些割裂,“但我想要你再给我按摩一次,上次直白地拒绝了你,这次总要寻个合适的理由。”
“按摩……”俞觉低声重复了一遍。
他还以为,何秩不会再提这件事了,毕竟之前的体验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他终于有些释怀,浅浅道:“你想要的话,可以直接说的。”
“那你可以现在给我按摩一次吗?”
俞觉无法拒绝:“可以。”
“你可以躺在我床上,这次能方便一点。”
“好。”
直到何秩在床上躺好,俞觉还多少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明他刚刚还在介怀着,怎么一下就发展到他给何秩按摩的地步来了。
但这么一来,他那些低落的情绪也被干扰着消散了不少。
俞觉抬眼看向乖乖躺在床上的何秩,男人穿着并不合身的睡衣,上衣绷得很紧。
到底是何秩帮了他,最后却是他在闹脾气,他现在怎么还不明白,何秩刚刚是发现他的不对劲,特意来哄他的。
俞觉终归是觉得羞愧的,他想要补偿何秩,于是主动开口:
“何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脱了上衣,哥哥说,这样按摩……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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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何秩眼中流出一抹异色,面色如常地说,“哪个哥哥?”
“没有哪个哥哥,就是我哥俞庭啊。”俞觉见他已经解开了睡衣,他一边回答一边脱掉鞋子,上床跪坐在何秩身侧,姿势甚是乖巧。
“何先生,你可以稍稍合并一下胳膊。”
“好,”何秩神色微动,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觉得,应该换个称呼吗?”
“嗯?”俞觉不解,轻声问,“何先生不合适吗?”
不是不合适,只是……不够独特。
何秩淡淡道:“听得多了。”
俞觉了然,何秩周围的人,面对他一般就只有两种称呼,正式一点的,叫他何董,日常一点的,叫他何先生。
每个人都与他这样交谈,公共场合也就罢了,这种私下放松的环境里还是恭恭敬敬的,俞觉都替他心累。
他斟酌着,因为刚刚提到哥哥这个称呼,紧接着就转到这个话题,俞觉不禁有所联想。
他试探着提议道:“那叫何哥哥?”
“还是……秩哥哥?”
他的语调带着一抹柔意,声线并非是低沉沙哑的磁性,反而如冬泉般清冽干净。
在吐出“哥哥”这样亲近的字眼时,他不自觉在声音里添了温度,那音调便宛如春风化雨,融掉了宛如冰层般偏冷的感觉,溪流缓缓流动起来。
何秩心尖微动,表情却依旧不动声色,嗓音有些沙哑:“可以。”
俞觉却没有将他的肯定听进去,皱眉道:“这么称呼好像真有点不合适了。”
他想到一个问题,径自否掉了自己的提议。
在这本书中,贺易深所在的贺家和何秩所在的苗家是存在亲缘关系的维系的。
何秩父亲何景是十分具有威望的生物学教授,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何景是完全凭借一己之力实现阶层跃进的典范,也正因为过于出色,才获得了何秩母亲商场女强人苗菀的倾心。
而苗菀所在的苗家却是和俞家、贺家一样家大业大枝繁叶茂的世家大族。
苗菀属于老来得女,她的姐姐苗玉大了她差不多15岁,在她小时候就嫁给了贺易深的爷爷,贺天朗。
两人属于自由恋爱,结合后也情深意厚,恩爱不移,但身处两个大家族,婚姻也被动地带上联姻属性,将贺家和苗家紧紧联系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贺易深仅小了何秩一岁,却叫他表叔的原因,这是由亲缘关系决定的。
然而,俞家却是完全独立于这层关系网络之外,这也就造成了现在的一个问题。
俞天图和贺易深的父亲才是差不多一个年纪的人,表面上也是称兄道弟的关系,而何秩和贺易深的父亲,是表兄弟的关系。
那从俞天图的角度来看,他就是和贺易深平辈的人,应该和贺易深一样,对何秩用叔、伯这样的敬称。
但是,仅从年龄上来看,何秩不过大了他5、6岁,他如果叫何秩叔叔,也不怎么对劲。
他心中纠结,只能提出来看看何秩的意思如何。
俞觉谨慎道:“或者,何秩叔叔……何叔叔,怎么样?”
何秩脸庞上终于有了不常见的表情,仿佛僵硬到开始龟裂的一张面具。
他沉默片刻,开口:“你知道我的年龄吗?”
“知道,27岁。”
他再未言语,看过来的目光却明晃晃地写着‘知道还这么叫'的不满,这让俞觉灵光一现。
他悟了。
比起辈分,何秩明显更在意自己的年龄,而且处在这个微妙的年纪,对这方面也更加注重。
何秩不想被人说老。
俞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觉得何秩这人,还是有幼稚的一面的。
但他是万万不敢表现出一丝嘲笑的态度来的,不仅如此,他还要进一步补偿何秩。
俞觉往他身边凑过去,表情带着薄薄的一层笑意,绯色的唇轻轻勾动。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叫他:“哥哥。”
他神色依旧清澈,吐出的字眼却无形中撩人于心,他从未经过任何训练,也似乎并不自觉,本能地知道如何哄人,如何让人心动。
何秩呼吸一滞,眸色如泼墨晕染一般,清晰可见地加深。
他偏过头错开了俞觉轻浅的气息,用尽所有自制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就这个吧。”
俞觉的手指还按在何秩腰腹处的肌肉上,没有间隔任何阻碍地去触碰何秩,俞觉心中除了对他完美身材的欣赏,还多了一份隐隐约约的垂涎。
触感恰到好处,让俞觉有些爱不释手,心思全部被何秩的魅力收割,他竟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疲惫。
一时竟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俞觉想要挪一下位置,跪在床上的膝盖往一旁移动,但眼神没落在上面,膝盖一不小心撞上了何秩放在身侧的肘关节。
本是贴在柔软的床被上,俞觉已经忘了被撞青的膝盖,结果与何秩坚硬的关节一碰,他的神经瞬间记起了肌肉的疼痛。
俞觉疼得身子一软,右腿的支撑力消失,整个人再次往何秩身上压去。
但这一次,他的反应要快一些,手心率先从何秩腰间挪下去,眼疾手快地按住何秩另一侧的床被,艰难地形成了新的支撑。
他的腰很软,整个人呈一道弧形撑在了何秩身体的上方,衣角往下垂落,遮住了何秩贴近裤边的一方肌肉。
俞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诡异的画面。
两人交错的身姿,如同冰封的河流上搭建起的一座拱桥。
俞觉发现了俞庭的出现。
空气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俞庭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觉,你们在做什么?”
俞觉静默片刻,答:“我在……赔礼道歉。”
他左腿用了下力,终于直起腰来,俞觉从床上走下来,转到床前遮住俞庭探究质疑的目光,淡声反问道:“哥,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俞庭被俞觉挡住视线,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俞觉,“抱歉,我敲了几下,还叫了你几声,结果你一直没有回应,我怕你出什么事,就直接进来了。”
俞觉想了下,并没有从刚刚的记忆中收刮出听到有人敲门叫他的声音,他不禁微微疑惑,是他太过专注何秩了吗?
俞庭问他:“倒是我该问你,怎么做这种事,不把门锁上,这还是我,若是其他人进来看到,不知道该怎么误会了。”
俞庭这样说着,俞觉却觉得他心里肯定也误会了。
不过俞庭不明说,俞觉也自然不会主动点破,他往前走了几步,拉着俞庭胳膊转身,一副亲近乖巧的模样,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哥,哎呀,这些都是小事,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这副模样,几乎没有人抵抗的了,在他们身后穿衣服的何秩动作一顿,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却了不少。
俞庭心下一软,斥责的想法烟消云散,他温声道:“酥酥的接风宴都过去大半了,你就出场不到半小时,身为他哥哥,这怎么说得过去?酥酥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你如果忙完了,”俞庭往后瞥了一眼,“就早点回会场……”
俞觉垂眸,语气有些异样:“可是,酥酥并不欢迎我。”
那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眼神,让俞觉认为,他不出现,似乎才更合俞酥的心意。
俞庭一怔,俞觉绷起的唇角和略显犹疑的语气提醒了他。
俞庭抬手摸了摸俞觉的发顶,“我差点都忘了,没关系的小觉,这次你不去也罢,我就跟酥酥说你身体不舒服。”
“好。”俞觉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
虽然和何秩相处仍有些不自然,但也远远好过挤在那一群两面三刀的人当中。
更何况何秩的衣服还没有着落,他这么出去把何秩丢在这里,更加说不过去。
俞庭又宽慰他:“小觉,你放心,酥酥并没有讨厌……你。”
俞觉没听懂。
俞庭并不多言,他转身看向何秩,俞觉也侧身望去,眼底落了抹诧异。
何秩穿的依旧是俞觉那套不合身的睡衣,可微微紧绷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没有折损他分毫气势。
俞觉心下又多了一层困惑,难道他在主动要求给何秩按摩前,观赏到的那略显滑稽并在一瞬间让人卸下敬畏的场景都是错觉吗?
俞庭:“何董。”
“俞大少。”
俞庭:“我们小觉,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他给你道歉。”
何秩:“觉觉已经向我赔礼道歉了,俞大少就不必挂心了。”
何秩古井无波地回他,语气客气却也疏远,带着上位者一贯的压迫一切的气势,让面对他的人心脏都高高提起。
俞觉眨了眨眼,他更觉惊诧。
何秩这副模样,与面对他时截然不同,几乎割裂成了两幅面孔。
但现在的,才更符合俞觉在原书攫取的关于何秩的印象。
两人明明都客气得没边了,可俞觉却分明察觉到了两人中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却不偏不倚没有波及到他。
下一秒,俞觉却陡然发现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让他顷刻间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
并非没有波及到他,只是何秩的语气太过自然,让他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异样。
何秩对他的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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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有人想要对他表示亲近时,偶尔就会用这个昵称。
但是,他对别人这样叫他总有些微微不适,或者说,从内心深处有股莫名的抵触情绪。
所以,他会用合适的话锋纠正掉旁人对他这样的称呼。
神奇的是,穿书后,与他最为亲近的俞家人也避开了这样叫他,俞觉也差点忘掉了自己这个小毛病。
可是,何秩这样叫他时,他却没有任何反面的情绪溢出,甚至差点忽视了这称呼上的细微变化。
等到去回味时,俞觉竟觉得何秩吐出那两个叠字时,声音如此低沉悦耳,让他不禁有些微醺。
在俞庭狐疑的目光下,俞觉脸颊上肉眼可见地染上如烟霞般的一层红晕。
俞庭本就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压着疑问,何秩这个称呼一出,俞觉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一副赧然又十分受用的表情,这让他心底的疑虑再次攀升。
他唇角微动,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俞觉注意到俞庭的欲言又止,略微扬起头,轻声道:“哥,你快去跟酥酥说一声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等何先生衣服到了,我就送他离开。”
俞庭望进他的眼底,那惹人怜惜的眸子里挂着几分讨好的祈求,让俞庭怎么也不忍拒绝。
他虽有困惑,却还是道:“好吧,你好好照顾何先生。”
俞觉半推半拉地将俞庭送出去,反复确定关好了门后,才转身走回来。
他也不好意思去提那个称呼的话题,眼睛转了转,打破了沉寂:“何……哥哥,靳森还有多久才到啊?”
“不清楚。”
俞觉觉得奇怪,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完全不是何秩平常的作风。
而且,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靳森还没到,这俨然也与他自诩的最称职助理名号不符。
俞觉又问:“那……还需要继续按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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