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何秩看向他,温声道:“按了这么久,休息一下吧。”
俞觉点点头。
但何秩继续道:“不如你躺下来,我帮你按摩一会儿。”
他嘴角勾着一个细小的弧度,挂上不易察觉的星点笑意,声线未经修饰,沉沉醉人:“觉觉,你以为呢?”
俞觉耳根有些发痒,升起些烫人的温度。
明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却忍不住诱惑,也无心拒绝,他定定看着何秩,声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好,好啊。”
他躺下来,趴在床上,脑袋枕着枕头,偏过头,小声道:“好了。”
他终归做不到像何秩那么坦然,不敢赤身正面对他,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些紧张和局促。
何秩侧坐在他身边,将他上半身宽松的衣物折上去,随着那两道完整的鞭痕入目,何秩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何秩才更加感受到这两道痕迹的狰狞。
鞭痕已经淡下去,只有一层不同于周遭皮肤的粉色,疤也已经褪去,也没有突兀的起伏,明显已经恢复得不错。
可这两道痕迹,落在俞觉的后背上,还是如此不和谐、不合适,这两道痕迹,就不应该出现在俞觉的肌肤上。
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脸色越发难堪,阴沉到了极致。
俞觉好久没有听到回应,又轻轻抬起脑袋侧过来看他:“哥哥……”
何秩早在上一秒就收敛了情绪,闻言又勾唇道:“放松一点儿,我要开始了。”
俞觉嗯了一声,下巴撑在枕头上。
陌生又有些粗糙的触感贴到他的后背上,那双大掌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一颤,瞬间紧绷了起来。
随着那双手的移动,他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心脏的跳动却异常清晰,可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何秩的动作而移动。
他有些担心何秩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尽力放松自己,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可他的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早早将一切暴露在了何秩眼中。
不仅是侧脸,何秩手掌所到之地,那白皙的皮肤寸寸晕染上清晰的红色,宛如即将被献上的礼物,变得生动而诱人。
何秩的手指移动到那两道痕迹上,惹得对方更为清晰地一阵轻颤。
他指尖微顿,低声道:“不舒服吗?”
俞觉嗡声回他:“嗯……有点痒。”
“这两道,”何秩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锋,问,“是怎么弄的?”
俞觉沉默片刻,模糊道:“家庭问题。”
仅仅是四个字,何秩也能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除了俞天图,别无他人。
即使是俞觉的父亲,他心里也给对方暗暗记下了一笔。
他移动着手指,将俞觉已经折上去的衣服又往上撩起来,按摩的动作来到了他那形状十分漂亮的蝴蝶骨处。
指尖划过俞觉细嫩的皮肤,一块细微的凸起却再次吸引了何秩的注意。
如果不是手指碰到,那方凸起很难察觉,指节长度的凸起,颜色已经几乎和周围的肌肤融为一体,而那凸起也十分不显眼,只有定眼仔细去看才能注意到。
看样子,已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伤了。
他轻轻触碰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一颤,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躲开了他触碰那伤痕的手指。
俞觉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别,别碰那里。”
何秩心尖微痒,想要违背他更加用力地触碰他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他及时收了回去。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还远不是时候。
何秩挪开了手指,又重新放在他的腰间,淡声道:“我要加些力道了。”
俞觉吞吞答道:“好。”
何秩开始有模有样地学着俞觉的动作按压起来,连力度也控制得和俞觉按摩时差不多,但俞觉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仅仅是按了五六下,俞觉就受不了了,他整个人都要弹起来,若不是何秩的手带着力气压在他身上,他甚至可以跳起来。
俞觉逃也似的往一旁躲,扭过手臂去抓何秩的手,一边低泣似的求饶:“不要了,哥哥……我不要了。”
何秩按住他,声音变得沙哑,他问:“是疼,还是痒?”
“痒。”俞觉飞快答道,“我不用按摩了,哥哥你歇着吧。”
何秩却拒绝了他浮于表面明显别有用心的关怀,他按住俞觉挣扎的身子,目光沉沉如无星的夜色,他判断道:“你很敏感。”
俞觉可怜地点点头,想要让他放过自己。
“不过痒是正常的,我还不熟练,会试着避开让你感觉痒的地方的。”
他说得诚恳,一副极为认真的态度,俞觉见他这样,心下有些动摇,犹豫道:“那就再试试吧。”
他躺下去,这次终于坚持过两分钟,但是,也只能坚持两分钟。
俞觉再次试图躲开何秩的摧残,眼眶因为忍耐已经变红了,眸子被一层水雾浸润,他放弃了矜持,哑着声音:“够了,已经可以了……我不要了。”
何秩不为所动。
俞觉往大床一侧滚去,却被何秩紧紧抓紧在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动作不停,沉声道:“总这么娇气,以后该怎么办?”
俞觉并没有将他这句含义不明的话听进去,他又努力挣扎了两下,发现依旧逃不开何秩的桎梏,于是偏过头,可怜巴巴地开口:“我不行了,好疼啊……”
“哥哥,秩哥哥,我受不了了,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他眼角坠着晶莹的一滴眼泪,眉心微微皱着,眼底也是惹人疼惜的神色,瞬间就将何秩那坚硬如磐石的心破开了一道缝隙。
他松开了手,俞觉跌在床上,整个人松懈下去,凌乱的发丝衬托下,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可不过只是两分钟的小打小闹。
何秩有些困惑,甚至还有些对未来的担心,他问道:“真的很疼吗?”
俞觉声音还是带着哽咽的,重重点头,“很疼。”
他略有些埋怨地继续道:“哥哥你都不知道控制些力道,动作太粗暴了,根本受不了,能忍两分钟都是极限了。”
何秩眼见他逐渐理直气壮起来,不禁提醒他,“觉觉,你知道吗?我用的力气和你给我按摩时是一样的,后面甚至还减轻了一点。”
“……”俞觉一时闭了嘴,又讪讪道,“这样吗?”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何秩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后就由我来给你按摩,总要适应才是。”
上瘾了是吧?
还要“适应”?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按摩,为什么还要适应呢?
俞觉有点不理解,他小声抗议道:“以后……就没必要了吧,光我给你按摩就是了,□□理万机,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就不必在我身上费这个力气了。”
何秩定定看着他,沉沉的目光突然就让俞觉感受到了一种长辈般的庄严,让他不禁自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刚刚是你自己说的,下次再来,现在就要反悔不认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俞觉:做人不能这么偏执
何秩:不偏执我就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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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一阵哑然。
他刚刚为了摆脱何秩的折磨,能用的措辞几乎都用上了,那句“以后再来”更是他迫不得已的胡言乱语。
以何秩这种手法,他哪里敢让他再来一次。
但是,他已经把话说出口,哪怕是不经意的,也已经落地有声,何秩又在这时提起来,他总不能翻脸不认账。
他将双手举到肩膀前,做了一个求饶的手势,软声软语道:“我错了,我说了下次再来就下次再来,只要哥哥愿意,我随时恭候!”
何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俞觉声音又小了点,弱弱提醒何秩:“你可要好好练习一下,再像这次一样的话,我小命都要被折腾掉半条。”
何秩眉峰一勾,“练习?”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练习?”
俞觉:“就……可以多找其他人操练操练嘛……”
何秩很久都没有回应,黑眸中沉沉的神色让俞觉逐渐感觉到一丝不安,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凝重起来。
“你真的希望,我像刚才那样,去给其他人按摩吗?”
何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俞觉心慌,他被何秩那穿透性的目光注视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终于,他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吐出了真实的想法:“我……不想。”
一联想到何秩与他人这么亲密接触的画面,他便浑身都不舒服,心脏也仿佛被刺球一遍遍滚过,抓心挠肝地疼麻。
何秩身上那凝结的冷气在俞觉给出回答后瞬间褪去,眉眼间甚至浮上一层轻松浅薄的愉悦感。
他眉心舒展起来:“放心,我会向林遇认真请教,下一次,不会让你难受的。”
俞觉迟疑地点了点头。
折腾了大半天,靳森终于姗姗来迟。
俞觉打开门时,靳森站得笔直,双手托着一套整洁的深色西装,一本正经地向俞觉打招呼:“俞少,我来给何董送衣服。”
俞觉点头,“进来吧。”
在何秩去衣帽间换衣服的间隙,俞觉忍不住问靳森:“靳先生,你去哪里拿的衣服?”
靳森:“哦,在商业街附近临时买的,之前经常需要给何董定制衣服,所以知道他的衣服尺寸。”
俞觉依旧疑惑:“不是去他家里拿的吗?”
靳森脸色一变,语气变得急促,一副急于否定的表情:“不是不是,我没有何董家的钥匙,每次都只把他送到楼下,从来不进去的!”
随后,他又怕说得不清楚,相当多余的补充了一句:“何董喜欢清静,家里除了清洁打扫的,只有他一个住,听说除了亲人,都没有人去过的。”
“……”俞觉一阵无言,沉默了半晌,才询问他,“你这么泄你老板的底,就不怕他听到后,一怒之下辞退你么?”
靳森听到这,竟露出些得意洋洋的表情,高深莫测道:“此言差矣,我估计,何董还会奖励我。”
俞觉再细问他原因时,靳森又恢复了干练称职的形象,嘴像拧紧的水龙头,再也流不出一滴话来。
何秩换好衣服,走出来,在俞觉身边站定,微微倾身,附在俞觉耳边:“觉觉,多谢款待。”
俞觉耳根顿时红了,目光飘了一下,才重新落定。
“我送你出去。”
何秩颔首。
他们来到楼下,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宾客陆陆续续走了大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也在和俞天图打招呼准备离开。
俞觉领着何秩两人往地上遗留的杂物较少的侧门走去,身后,远处的楼梯口,静静站着容貌出挑的一男一女,正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
正是俞庭和俞酥。
俞酥抿了一口红酒,风情的眸子落在俞觉的背影上,绝艳的脸庞上敛起一抹嘲讽,对身边人开口:“这就是你说的身体不舒服?哥,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撒谎包庇他,有什么用?”
“他还不是一样烂,一样把你的好心当烂泥一样甩在地上,根本看不上眼?”
她语气很淡,字眼明明带着明显的情绪,可从她嘴里吐出来,却像是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冷漠不已。
俞庭叹了口气:“酥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小觉他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了,你明明都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今天你和他碰面,怎么还不能正视他呢?”
“他现在拒绝过来,不也是因为当时你的态度原因吗?”
俞酥蹙眉,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没办法,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说他改变就改变?他可能只是伪装呢,怕是又有什么不干净的心思,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她似乎想起什么,嘴唇一抿,不愿再说下去,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那个背影。
俞庭摇摇头:“这次不一样,你会明白的,你喜欢的那个偏心你的觉哥哥,已经回来了。”
俞酥眼波微动,这话似乎终于让她有了一丝触动,看向俞觉的目光也起了一丝波澜。
而俞觉此刻,正微微偏头,稍仰起脖颈与身边的男人对视。
俞酥忍不住皱起眉,吝啬地分出一缕视线落在与俞觉并行的男人身上,“俞觉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俞庭回答她:“景耀刚刚回国掌权的继承人,苗菀的独子,何秩。”
俞酥视线又挪回去,冷淡地笑了一声:“俞觉喜欢他吧?”
俞庭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俞酥又抿了一口红酒,淡声道:“以前爸找的那个家教,俞觉看那个家教,也是这个眼神。”
“这两人长得还有点像啊。”
“哦,我忘了,你当时不在。”
她眼里终于有了点不同于讽刺的神色,像是怀念,又像是鄙夷,而后,她自言自语道:“没出息的东西。”
她声音有些异常,在俞觉走出视线之外后,自己也转身离开了。
留下俞庭在原地看着俞觉消失的那个拐角,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何秩坐上了靳森开过来的车,往前行驶了一段路,车后的俞觉才走回去。
靳森向他汇报:“何董,关于上次贺总发的那段视频中涉及的人,我又查到了更详细的内容。”
何秩:“说吧。”
“与俞少发生冲突的,是林齐,这您是知道的,他口风很紧,我也不敢打草惊蛇。”
“所以,我是从他带的那两个跟班入手的。”
“他们两个说,是因为俞少当时说要与林齐决裂,林齐才恼羞成怒动了手。”
“俞少原本跟林齐一起打了耳洞,但当天不知为何没有发现,这好像刺激到了林齐,拖着俞少要带他重新打耳洞。”
靳森一顿,而后道:“关于这一点,我也去调查了,俞少的确打过耳洞,还和林齐留下了合影,而我刚刚见到俞少,也注意了一下,确实没有任何痕迹。”
他从后视镜中看向何秩,何秩表情淡淡,对于这极度可疑难以理解的一件事,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
“嗯,”何秩开口,“林齐回去后,有什么异常反应吗?”
靳森没有对自己的疑惑多言,开始回答何秩的问题,这一次,他的语气变得谨慎小心起来,期间不断地观察何秩的反应:
“林齐去了Y城有名的gay吧,叫了两个男孩。”
何秩意识到什么,表情变得冷沉。
“其中一个跟班说,那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和俞少……有一点点……相像。”
靳森说完这句话,就感到了后悔,因为下一刻,开着空调的车里突然就变成了火焰山,何秩身上散发的怒气几乎要将整个车灼烧掉,让靳森一刻也待不下去。
何秩身上带了些血腥味,语气平静到骇人,他开口:“继续。”
靳森颤着嗓子:“我又了解到,俞少初中曾和林齐待在一个班里过一段时间,后面俞觉为了保护俞酥,被班里的女生泼了凉水,病倒了好几天,兄妹俩这才转了学。”
“后面林齐和俞少也很少见面,直到上大学交集才多起来。”
“那个跟班说,林齐对俞少……别有用心。”
这个用心是什么,靳森不敢轻易做出判断,可从林齐的言行中,也能看出几分。
何秩眼中宛如寒冰,他沉吟片刻,启唇:“俞天图,对林家动手了?”
“是的,他撤掉了早期投到林家公司的股份,林家公司刚刚上市,俞董这一撤资,已经造成了其股价两度跌停。”
何秩:“去找人盯着林齐,收集他强.奸、嫖.娼、涉.毒的证据。”
“好。”
“还有,不要让他再次接近俞觉。”
“明白。”靳森收下指令,突然一愣,脱口而出问道,“何董,你怎么知道林齐涉.毒?”
他查了这几天,连各种隐晦的信息都查到了,强.奸、嫖.娼也都有了切入点,而涉.毒这一点,他怀疑过,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但他也不相信,何秩会因为怒气,而做出毫无理性的判断,胡乱说出未经证实的话。
何秩佯靠在车背上,盯着窗外的红灯,视线沉静,时间在这一刻在他眼中凝滞下来。
“你尽管派人调查,如果查不到,就等。”
“我给你一年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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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T大
俞觉折返时,路过大厅,宾客已经完全走光了,被改造成会场的大厅正由十几个佣人整理着,慢慢恢复原来的面貌。
极远处秦越正和两个男佣交谈着什么。
时间已经过了12点,俞觉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什么熟悉的身影,估计忙了一晚上,也都回去休息了。
他径直走上楼,路过几间原本闲置的房间,都因为宴会放置了东西,分别有人在里面打扫。
俞觉走过去,本不打算停留,却因一间准备甜品的房间里略有些嘈乱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
他从侧边看过去,一男一女两个佣人正端着两盘甜品大口朵颐。
俞觉有些饿了,看着那盘卖相不错的甜品,轻轻舔了下唇。
男佣吞咽了一口,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说酥酥小姐怎么在家里穿得比红毯上还漂亮啊,那身礼服,估计得千万起步吧?”
女佣撇了下嘴,语气又艳羡又嫉恨:“那估计不止。”
男佣琢磨了一下:“就是穿得太暴露了,这么多人看着,那低胸的衣服,差一点点就被看光了,哎。”
女佣瞪了男的一眼,踩了他一脚,怒道:“你个色鬼,自己不也看了,眼珠子恨不得贴小姐身上,假惺惺地在这干嘛?”
男佣摸了摸脑袋,“她是女明星嘛,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你别因为这点事吃醋啊,再说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俞觉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他握紧手掌,忍耐着继续听下去。
女佣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恼火:“你就是有这个心思喽?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男佣顿时慌了,他上前搂住女佣:“你消消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对小姐没这个心思,你想想啊,她天天混在那么脏的圈子里,导演、演员一堆男的,就算小姐有权有势,那也挡不过一层一层的潜规则啊,说不定……”
“哎呀,而且你看看她总是穿这么暴露,指不定被多少人过眼瘾、揩过油了。”
“我跟你说,小姐这种啊,只能看看,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回家的,男人啊,都嫌她脏!”
“咱就不一样了,我们干干净净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虽然没有小姐这么光鲜亮丽,那也清白踏实啊,你说是不是。”
“在我眼里,贝贝可比小姐好一百倍。”
男佣抹去了女佣嘴边的奶油,见女佣终于消了气,才抱住她,隔着衣服挠她的腰窝。
女佣被弄笑了,撇过头:“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去隔壁打扫吧。”
两人拉着手出来,正撞上站在门口听了全程的俞觉,见俞觉脸色极度难看,吓得齐齐弯下腰,不敢直视他:“俞少!”
一阵让人呼吸困难的沉默,两人听不到俞觉的声音,也不敢直起腰看他,瑟瑟发抖地低着头。
俞觉微微闭上眼,声音因难消的怒火而变得颤抖,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男佣率先开口:“俞少,我叫刘良,她叫孙贝。”
“刘良,”俞觉咬出这两个字,“刚刚你针对俞酥说的那番话,还对多少人说过?”
“没有了……”
俞觉加重了语气,眼睛再睁开时,落下的都是宛如冰刃般的寒凉:“说实话!”
刘良一哆嗦,小声道:“之前,也有过一次。”
他抬起头,与俞觉对视:“是少爷您默许我们这么说的啊,是您说,我们说得没错,小姐就是那样的人……”
俞觉眯起眼睛,他觉得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怪不得俞酥对他态度这么不耐烦,俞觉觉得,俞酥就算直接上来打他,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两个,现在就去找秦叔辞职,今天就收拾包袱离开俞家,我明天会去找秦叔确认。”
刘良和孙贝脸上一垮,哭丧着拉俞觉:“少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我们这也是无心之失啊。”
俞觉甩开他们,冷漠开口:“俞家捧在掌心的公主,怎么也不该容你们这么贬斥。”
他没有再和两人废话,直接走回了房间。
两个人看着俞觉离开后,脸上丧气的表情褪去,转了个方向,朝过道尽头走去。
那里,正站在一个穿着睡衣,头发披散开来的女生,女生靠墙站着,姿态懒洋洋的,但眼中神色却十分专注。
刘良孙贝两人来到女生面前,微笑道:“小姐,我们演得还不错吧?”
女生正是俞酥。
俞酥摇摇头,没什么表情:“演得太刻意的,教你们的台词说得很刻板,一眼就能看出是演的。”
“不过,俞觉这么好骗,估计是看不出来的。”
孙贝眼中有些担心:“我看俞少爷似乎真动气了。”
刘良:“要是少爷发现是小姐让我们特意演一出来骗他感情,会不会更生气,还可能生小姐的气啊。”
俞酥冷哼了一声,“他让我委屈了这么久,骗他一次怎么了,就该他受着。”
孙贝:“那小姐觉得,你得到自己想要试探的结果了吗?”
俞酥看着俞觉曾经站着的地方有些出神,她没有回答,而是道:“考核算通过,以后你们可以跟着我去剧组工作,尽量不要让俞觉注意到。”
两人兴奋道:“谢谢小姐!”
俞觉回房间后,翻出了那张被他擦拭整理过的全家福,看着伫立在镜头前,微微翘起脚尖,眼神明媚漂亮可人的俞酥。
其实他很少对刚见过一面的人有什么真情实感,对俞酥,哪怕因为俞天图和俞庭的关系有些爱屋及乌,也不该关注到这个程度。
但听到那两个佣人对俞酥的诋毁贬低,他莫名觉得生气,几乎气昏了头。
就好像,俞酥就是他的亲妹妹一样。
俞觉又找出那张原主母亲的照片,伸出手指珍视着描绘着女人温婉的眉眼。
这是他转变想法,决定留在俞家的初衷。
俞酥的出现给了他一点思路,让他又不禁联想到当时看到那张遗照时,那瞬间的钝痛感。
几乎与现在是一样的。
俞觉再也无法忽视这一直以来的异常。
他失眠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他都没起床。
俞天图来敲门。
“俞觉,怎么还没起床?”
俞觉打开门,揉了揉眉心,头发乱成一团,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
俞天图惊了一下,走进来细问:“是不是昨天红酒那事?我昨天喝多了,走不动了就没过来。”
“我已经给那几个当时阴阳怪气的人警告了,放心,以后就算是私底下,他们也不敢再大嘴巴子。”
俞觉依旧蔫蔫的。
俞天图绕过来,“还受什么委屈了,你都给爸说清楚。”
“是不是贺易深,这小子能力还行,就是有点太傲了,情商也不咋地,我当时过来晚了,是不是他说你什么了?”
“还是那个何秩,你带他换衣服出什么事了?”
俞觉抬起眼来:“爸,我没事,就是累了。”
俞天图有些怀疑,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真的没事吗?”
“没事。”
“那好吧,”俞天图想起来自己过来的原因,“我把你在贺易深公司的实习给退了,你看看想要去哪,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公司?”
俞觉将手插进发间,托着脑袋,想了想:“我自己来吧,投简历再面试,就不用麻烦爸来找关系了。”
俞天图脸上带出一抹惊愕:“你确定?”
“嗯,怎么?”俞觉有些奇怪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俞天图表情带上一言难尽,却没有怎么劝他,毕竟俞觉想要上进想要自力更生,他还是很愿意看到的。
这个年纪,本就该多受些磨砺才好。
“没什么……那行吧,你可以试试,有问题再说。”
俞觉送俞天图离开,他又躺了半天,到晚上才开始打开电脑,准备简历资料。
原主毕业的学校是T大,俞觉查了一下这个学校,有些惊奇地发现,T大竟是Y城最好的高等学府,即使在整个H国,也是名列前茅的知名大学。
俞觉回想起来,俞庭说何秩也是T大毕业的,以何秩的水平,毕业学校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原主是怎么进去的?动用俞家的关系?实习就算了,入学教育这种,一旦被查到,问题可就大了。
俞觉认为,以俞天图的认知,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难道原主考进去的?难道他性格差、本性劣,却是个好学生。
俞觉又查了一下原主在学校的成绩,
惨不忍睹。
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写进简历的。
“小觉,我可以进来吗?”
俞觉正翻看成绩单,没有转身,直接道:“进来吧。”
俞庭走进来,见他正坐在电脑前,面容愁苦地盯着屏幕,忍不住轻笑了声,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小觉,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