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弟不对劲by这碗有点小
这碗有点小  发于:2024年06月22日

关灯
护眼

显然以前没怎么用过。
江诏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陆冼看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为我学的。”
江诏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语气坚定:“就是为你学的!”
陆冼笑出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诏厚着脸皮,说出来的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不知道得气死多少品学兼优的穷学生:“我爸是黎阳首富,就算我不学习,我后半辈子也能过得比许多人都滋润。所以我学习不是为了我自己,就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你失望。”
陆冼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许久,他看着江诏,缓缓开口:“江诏,学习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丰富自己,如果你没有知识,哪怕你再富有,你的人生也只会是一片贫瘠。”
蓝色的眼睛沉静如水,毫无波澜。
陆冼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教江诏一个最朴素的人生道理。
江诏跟他对视,然后慢慢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陆冼:“光知道不行,你得理解。生活到处都是知识,就比如刚才,你有那种想法不奇怪,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江诏:“嗯?”
有点耳熟。
果然,陆冼眯着眼睛问他:“下一句是什么?”
江诏:“……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陆冼:“对了,怎么反作用的,解释一下。”
江诏:“……”
他只记住了总结的这句话,他哪里知道怎么反作用的。
江诏不安地舔了下嘴唇:“哥,你这就开始了?”
陆冼淡淡道:“现在不会没关系,课后好好背,说不定下次考试就用到了。”
江诏松了口气。
陆冼表情凝重,逐渐有种教导主任的感觉。
他把江诏的书本翻了半天,冷冷开口:“笔记本呢?错题集呢?”
江诏声音很轻:“都在书上记着呢。”
“胡说!”陆冼非常严肃,“你学的都是文科,还有时政题,书上怎么可能记得下?”
陆冼站起身,神色冷峻:“别写了,跟我去书店买本子。”
陆冼说着拿起江诏刚写的数学题,刚看了两眼,火气又涌上来了:“做数学题连个草稿纸都没有,你写的什么东西!”
陆冼撸起袖子,他算是明白网上那些家长辅导小孩做题时,常常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是因为什么了。
“还好你选的历政地,现在复习还来得及,就是数学得好好补补。还有英语和语文,重在积累。”陆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叫上江诏往外走,“走,先去给你买本子。”
江诏赶忙跟上去,看陆冼唇线紧绷,突然有些后悔。
“哥,我不笨。回去我好好背背,等背熟了,我一定能熟练运用。”
陆冼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这还差不多。”
买完本子回来,陆冼戴着眼镜,依旧坐在他旁边,翻看他的书本。
很多年没接触高考了,陆冼也得好好回顾一下考试内容,才能好好教江诏。
两人并排坐着,突然有种一起上学的感觉。
江诏转头看着陆冼,居然舍不得移开视线。
陆冼头都没抬:“别看我,做题,做完我给你讲。”
江诏移回视线,突然很羡慕他亲哥。
真好,能跟陆冼当小学同桌,真让他羡慕。
江诏不再多想,翻开试卷开始做题。
两人一直忙到下午,除了午餐和午睡,其余时间都在做题。
江诏没抄答案,遇到不会的题,会一直翻书,实在做不出来,就放那空着,等着陆冼给他讲题。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江诏终于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了。
陆冼先拿起他的政治试卷:“不错,至少知道答题模式是总结加套材料的理论解释。别的不说,写上这句理论总结,就能拿一两分。”
选择题嘛,因为理解得不够透彻,很多都选歪了。
江诏气得不行:“我本来想选C的,一犹豫,选错了。”
陆冼面露笑意:“正常,说到底还是练得太少了,多练练,会好很多。”
陆冼拿着政治试卷,一道道题给他讲。
江诏听得非常认真,会在卷子上做标注,遇到新的时政题,还会摘抄到笔记上。
陆冼简单粗暴:“你这卷子能撕吗?可以把相应的题目撕下来,粘到笔记上。复习的时候就不用把卷子掏出来一张张看了。”
江诏赶忙摇头:“我还得交呢。”
说完他直接拿出一个刚买的小型打印机:“拍一下,就可以直接把题目打印出来,粘到笔记本上了。”
陆冼看一眼,调侃道:“还真是差生文具多。”
江诏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这叫新科技。”
陆冼点了下头:“挺好。”
讲完政治试卷,陆冼又看了一下他的笔迹:“江诏,你这卷面太乱了,字不要写得那么长,你写的也不是行书,不要有乱七八糟的连笔,阅卷老师看不懂,会直接扣分的。”
江诏欣赏着自己的笔迹:“我觉得挺好看的。”
陆冼不说话,直接在草稿上写了两个字,拿给江诏看。
洁白的草稿纸上,整齐飘逸地写着两个字:江诏。
陆冼问他:“你写得好看,还是我写得好看?”
江诏看着这两个字,心脏砰砰直跳:“你别写我名字啊。”
陆冼问他:“问你呢,谁写得好看。”
江诏喉咙动了下:“你写得好看。”
过了会儿,江诏故意找茬:“哥,你写的也有连笔。”
陆冼淡定解释:“我写的是正规的行楷。你写的鬼画符阅卷老师都能看懂,何况我写的正规行楷。”
江诏忍不住反驳:“你刚才还说老师看不懂我的字。”
陆冼敲了下他的脑门:“别抬杠。”
陆冼缓缓道:“我就是想告诉你,写卷子一定不能随心所欲,一定要让老师能看懂,方正、规矩,哪怕丑点,都没关系。你现在练字肯定来不及了,你就记住一条,把字写规矩,写正,就可以了。”
江诏抿了下唇。
他这辈子,除了在陆冼面前正过,在哪不是歪歪斜斜的?
明亮的灯光下,江诏看着陆冼,突然开口:“哥,如果我考上北体了,你会非常开心吗?”
陆冼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江诏的脸庞,眼睛闪闪发光:“我会比我自己考上清华都开心。”
江诏:“明白了。”
江诏勾唇浅笑:“我会让你开心的。”
讲完政治试卷,陆冼又拿起他的数学卷子。
这种涉及公式熟练运用的题目,江诏错得就更多了,只有选择题,偶尔会蒙对几道。
“还是练得太少了,万变不离其宗,数学题再难,翻来覆去也就那些公式,高考是应试教育,基本不会超纲。你只要用熟了,不会太难的。”
陆冼说完,突然想起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江诏,你不会这些数学公式都还没背熟吧?”
江诏眼神忽闪,不敢看陆冼。
陆冼手一伸,把江诏翻开的数学课本合上,手盖在上面:“来,你给我背一下等差数列的求和公式及其变形,还有等比数列的求和、求积公式,还有公差公比怎么求,以及数列有关的性质公式,你给我说一下。”
江诏:“……”
他祈求地看着陆冼:“哥,能不能慢慢来?”
陆冼不为所动:“这是最基础的,公式你都记不住,你做什么数学题?”
江诏头偏向一边:“我现在肯定说不出来。”
“那就现在背。”陆冼面无表情,“背不出来不许吃饭。”
江诏愤懑反抗:“哥,你这是君主专制!”
“哟,你还知道君主专制呢。”
陆冼跷起二郎腿,姿态悠闲地往后靠:“你顺便给我说说,英国是怎么从君主专制转向君主立宪的?什么时候通过了什么革命,颁布了什么法案?此次革命产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其产生的意义有哪些,说吧。”
江诏一脸麻木。
他多余说这一句干嘛。
“真以为文科好背呢,不理解怎么背。”陆冼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轻笑,“小屁孩,欠收拾。”

尽管被骂,江诏却一点都不生气,他简直爱死了他哥这副臭屁的模样。
陆冼一向为人温和,从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只会偶尔在他面前臭显摆。
哦,还有江瑜。
陆冼也会经常在江瑜面前臭美。
江诏含着笑意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只是眼睛还盯着陆冼看。
陆冼斜斜看他一眼:“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没等江诏回答,陆冼自顾自地站起身:“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做饭,你好好背。”
陆教授竖起一根手指,故作凶狠:“我认真的,不背完不许吃饭!”
陆教授齿面洁白,声线温柔,呲牙瞪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凶狠,反而很可爱。
被他哥的蓝眼睛瞪着,江诏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江诏轻吐一口气,随即站起身:“哥,我来帮你。”
“不用。”陆冼摁着他的肩膀,直接把人摁回去,“你好好背,吃完饭我来检查。”
陆冼转身要走,江诏低着头,突然沉沉开口:“哥,等下我要是都背出来了,有什么奖励吗?”
陆冼眯起眼睛想了下:“奖励你玩半个小时游戏?”
江诏头也没抬,回道:“我对游戏不感兴趣。”
陆冼:“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江诏一句“我对你感兴趣”差点脱口而出,他赶紧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陆冼微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对什么感兴趣?”
江诏低着头,没回。
过了会儿,他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很轻:“哥,如果我都背出来了,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陆冼:“?”
他手撑在江诏椅子靠背上,唇边满是笑意:“你多大了?”
江诏裹紧身上衣服:“晚上冷,我不想一个人睡,两个人睡能暖和点。”
陆冼看穿他低劣的谎言,也不拆穿他,笑着问:“不是让你开空调了吗?”
江诏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开空调也很冷,我不想一个人睡,我怕黑。”
接着江诏又问他:“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冼:“大后天回。”
“哦,要三天呢。”江诏沮丧地叹口气,头垂得更低了,“我要有三天见不到你了。哥,我之所以搬来跟你一起住,就是因为在你身边,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现在你一下子要走三天,我能不能今天晚上跟你睡一晚?”
江诏狭长的眼尾耷拉着,语气十分委屈:“哥,我真的怕黑。”
“我知道。”这一点,陆冼深信不疑。
在他刚遇到江诏的时候,小学生江诏就经常因为怕黑钻进他被窝,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
小学生江诏声音颤抖:“哥,外面有鬼。”
那时陆冼总会把小江诏抱到自己怀里哄:“这世上没有鬼,我们要做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别怕,哥哥陪着你,安心睡吧。”
时光荏苒,现在江诏都比他高半头了。
陆冼宠溺一笑:“好吧,不过就这一次啊,你都这么大了,以后不能再跟哥哥睡了。”
陆冼调侃道:“等你以后结婚有老婆了,难道还要每天晚上过来跟我睡吗?”
江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抬起头,目光里凝聚的阴暗让陆冼看了,都不自觉想要后退。
江诏盯着他,一句一顿:“以后再开这种玩笑,我一定跟你翻脸。”
陆冼后退两步,呼吸有点紧张,他低着头,甚至不敢跟江诏对视:“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你还是个学生,我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
陆冼长这么大,就没谁对他发过脾气。
江诏攥紧拳头,强逼着自己开口:“以后我长大了,也不想听你跟我说这种话,有种被催婚的感觉。”
陆冼头偏向一边:“知道了。”
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江诏这才心疼地看着陆冼:“哥……”
他伸手想去抓陆冼的袖子,陆冼下意识地又后退一步。
陆冼的确被他吓到了,一直低着头,都不敢跟他对视。
江诏赶忙收起身上的戾气,赶紧跟陆冼道歉:“对不起哥,我刚才话说得太重了,但是我的确不喜欢你跟我开这种玩笑。”
“知道了。”陆冼宽宏大量,当然不会跟江诏计较,他很快恢复正常,抬头说,“我去做饭了,好好背。”
陆冼转身往厨房走。
身后江诏顿时低下头颅。
他居然把他哥给吓到了,太过分了。
接着江诏心里又弥漫上一股苦涩。
果然,他哥不喜欢他原本的样子,恢复本性的江诏太过凶狠,是他哥最讨厌最讨厌的那种人。
厨房里,陆冼想起刚才江诏那狠戾,又带着一股阴暗的眼神,被突然吓到的感觉慢慢散去,陆冼甚至觉得有点好玩。
他切着白菜,轻声笑了下,嘴里念念有词:“这小狼崽子,吓唬谁呢。”
陆冼做好饭,叫江诏过来吃饭。
小狼崽子还很内疚,一直垂着头,闷声闷气:“我先背,背完了再吃饭。”
“也行。”陆冼坐到他旁边,验收江诏的学习成果。
江诏果然记忆力很好,把那些公式及其变形都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还知道是怎么推导出来的,下次就算忘了,也可以现推导出来。
接着又把陆冼随口问的那道历史题答案也都背了出来。
陆教授很满意:“不错啊,进步很大。”
经过一整天的辅导,陆冼也算对江诏的学习能力有了一个全方位的了解。
江诏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背什么内容都很快,而且一点就通,很快就能熟练运用。
毕竟江诏是体育生,北体单招文化课成绩才占百分之三十,照这个劲头继续努力,江诏肯定能考上北体。
陆冼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吃饭吧,吃完饭我再给你讲讲英语。”
江诏嗯一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冼想,如果情绪能化成实物表现出来,现在江诏头上肯定飘着一朵阴沉沉的乌云。
陆冼宽慰道:“好了,都说了我没生气,我只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你吓到了而已。别纠结了,走吧,不然等下饭菜要凉了。”
江诏这才站起身,帮陆冼一起收拾桌子,端菜。
吃完晚饭,陆冼又给他上英语课,教给江诏好几个高级词、高级句子。
陆教授言简意赅:“这几个句子,用好了,放在作文里就是加分项。”
接着陆冼又用流利动听的声音,教他读几遍。
陆冼发音标准,音色动听,念英语的声音跟唱歌一样,温温柔柔。
陆冼叫他读几遍,看江诏又时不时内疚地看他,陆冼没忍住,拿起卷子轻敲了江诏的头。
“别分心。”陆冼轻声道。
“哦。”江诏这才收回目光,说了句,“哥,以后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冲你发脾气了。”
陆冼若无其事,神色淡然:“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我是你哥,你别想太多。”
江诏嗯一声,这事就算过去了。
陆冼教他写作业,两把椅子挨得很近。
陆冼没注意,起身的时候差点被椅子腿绊倒。
还好江诏及时扶住他:“哥,小心!”
两人靠在桌边,江诏的腰重重抵在桌子边,陆冼半靠在他怀里,跟上次喝醉差不多。
不过这一次,陆冼是清醒的。
陆冼手撑在桌边,慢慢站起身:“没事吧?”
“没事!”江诏强撑着,声音里流露出一股龇牙咧嘴的忍耐感觉。
“腰没事吧?”陆冼担忧地看着他的腰。
“没事。”江诏揉揉自己的后腰,呲了下牙。
应该磕青了。
江诏顿时觉得好笑。
他哥真是,居然平地摔。
“我去拿药。”陆冼回到卧室,提来医药箱,提起他的衣摆。
江诏顿时很紧张,死死捂住自己的衣服。
陆冼皱了下眉:“不把衣服提起来,怎么上药啊?”
江诏拼命摇头:“没事,不疼,过两天就好了。”
陆冼没跟他废话,直接动手掀衣服。
“哎?”江诏拧不过他,只能松手。
少年劲瘦的后腰上,果然多了一块并不十分明显的淤青。
这才刚撞上,等到晚上,肯定会越来越明显。
“转一下。”陆冼让江诏侧对着自己,接着认真帮他上药。
陆冼手很轻,语气里满是关切:“好点了吗?”
江诏眯了下眼睛,后腰那块皮肤不小心碰到陆冼的手指,有点痒。
江诏回道:“好多了。”
陆冼又问:“还疼吗?”
江诏压低声音,开起玩笑:“你帮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陆冼手一滞,接着反应过来,轻笑:“多大人了,还撒娇。”
他嘴上那么说,却最终还是弯下了腰。
下一秒,江诏瞬间瞳孔放大。
暴露在外的肌肤碰到微热的呼吸,像碰到了一阵暖风,又酥又痒。
被吹到的那点皮肤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下。
陆冼抬起头,声线平稳如常:“好了,走洗洗睡觉吧。”
“睡、睡觉?”江诏太过激动,本来就被吹到有些迷糊的脑袋变得更加迷糊了。
“不洗脚怎么上床?不是你说要跟我睡一张床吗?”
江诏语无伦次:“哦、哦。”
江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
陆冼好笑地看着他,眼睛瞄到江诏耳朵上,顿时笑出了声:
“江诏,你脸红什么?”

他关上房门,打开淋浴,浴室内立刻升腾起一片水雾。
江诏手扶着墙,温热的水珠沿着背肌流下,被浸湿的墨色发梢不停往下滴水。
江诏目光深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刚才陆冼帮他上药时又涌了上来。
想跟他哥说话,想一直跟他哥在一起,看见他哥笑,他就会非常开心,比他田径四百米跑四十五秒还开心。
江诏垂下眼眸:
我应该喜欢你,
“睡吧,你明天还得上早自习。”
陆冼抱来一个蓝色枕头,放在他枕头旁边。
这个枕头看起来非常干净,颜色看起来没那么明亮,显然被洗过很多次,是个旧枕头。
江诏站在床边,没动:“哥,这是你的枕头吗?”
“当然是我的。”陆冼已经爬上了床。
江诏看一眼他哥洁白的脚踝,很快移开视线,又问:“我是说,这是你平时枕的枕头吗?”
陆冼坐到被窝里:“不是,平时都是给你哥用的。你放心,都洗干净了,晒过了。”
江诏眼睛看向一边,撒起娇来:“我不枕这个。”
陆冼抬头问:“为什么?很干净的。”
“我不要。”江诏也不解释,手指向陆冼身后的枕头,“我要睡你用的,这个就行。”
陆冼无奈一笑:“我都没洗。行吧,给你。”
陆冼赶紧把两个枕头换了个位置,边换边说:“这个是新枕头,你哥都没怎么用过,枕套是旧的而已。要不我给你换个枕套?”
“不要,我只要你睡过的。”江诏态度坚决。
陆冼好笑道:“怎么?我枕头上的味道好闻啊?”
江诏胡乱辩解:“你用的洗发水好闻。”
陆冼笑着看他一眼:“胡说,我们俩用的是同一个洗发水。好了,睡吧。”
陆冼把两个枕头换好位置,又把床单边角铺平,这才让江诏上床。
小孩穿着拖鞋,磨磨唧唧地爬上床,从身后抱住陆冼的腰:“哥,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幼稚,睡觉。”陆冼直接关灯,然后帮自己和江诏掖好被子。
几分钟后,陆冼被热得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下拽拽:“江诏,你别抱我了,热。”
少年体温偏高,手长脚长,屋里还开了空调,没一会儿陆冼就热得睡不着了。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江诏顿时抱得更紧了,声音低沉,委委屈屈地像在撒娇:“哥,我想我哥了。”
怕陆冼听不懂,江诏特意补充一句:“我想我亲哥了。”
陆冼瞟他一眼:“你不是早上才挂掉他电话吗?”
江诏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一点,声音沉闷:“我早上没睡醒,被他吵到了,这才不高兴。实际上我跟我哥感情很好的,虽然平常总是一副见面就掐的样子,其实我们感情特别好,就像他会关心我的学习一样,我也会担心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吃惯。”
陆冼信了。
他安慰地拍拍江诏的手臂,身体往上窜一点,以便能够更好地呼吸到新鲜空气。
陆冼妥协道:“那你再抱一会儿,等下必须得松开了,不然我真的会热得睡不着。”
江诏:“嗯。”
他头往陆冼枕头上又靠近一点,试图跟陆冼睡一个枕头。
陆冼看出他的意图,往旁边让一点。
两人睡在了一个枕头上。
江诏心满意足,刚要闭上眼睛,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
江诏起身拿手机,手机来电里显示两个字:江瑜。
江诏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大洋彼岸的江瑜气急败坏:“我还没问你呢,你昨天傍晚挂我电话什么意思?我跟你陆哥打电话,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因为时差,江诏挂他电话,在江瑜的时间里,已经是昨天傍晚的事了。
江诏没搭理他,面无表情,直接挂断。
身旁陆冼扭头问道:“谁啊?”
“卖保险的。”江诏把手机调成静音,再次钻回被窝,紧紧抱着陆冼。
“哥,我真的好想我亲哥。”
陆冼摸摸他的头发:“有时间,多跟你哥打打电话。”
江诏难过到吸了下鼻子:“我会的。”
陆冼睡到半夜,被活生生热醒了。
江诏居然还没有放开他,而他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江诏的胳膊睡着了!
陆冼蹑手蹑脚爬下床,上完厕所后,顺手把空调关了,把电热毯也关了,拔掉电线。
陆冼一向怕冷,他睡觉既铺了电热毯,又开了空调。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陆冼悄悄钻回被窝,身上带着一点点凉气。
他也不跟江诏客气,直接往江诏怀里钻。
后者闭着眼睛,在睡梦中抬起手臂,把身体微凉的人往自己怀里抱。
陆冼靠在他怀里,安心闭上眼睛。
等人睡着了,江诏这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头,有点发愁。
下次想跟他哥一起睡,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就说自己认床吧,睡习惯了,不想挪窝。
反正他哥总会惯着他的,还能关掉空调电热毯,给他哥省电费。
下午两点,陆冼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戴着眼镜,准时出现在高铁站。
检票上车后,陆冼刚放好背包,正要落座,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哎,陆教授,你也坐这趟车啊!”
陆冼扭头一看,正是隔壁省临安市临安博物院的徐院长。
陆冼赶忙跟徐院长打声招呼:“好巧,你也是去录节目的吧?”
陆冼早就听说了,电视台也邀请了徐院长过去,传播盛唐文化。
巧合的是,他们黎阳博物院,也主打盛唐文物。
两个市都是大唐文物居多,临安博物院比他们黎阳博物院要有名得多,再加上两市离得特别近,游客一般都往临安去,不往他们黎阳来。
所以一提到临安博物院,他们何院长就气得牙痒痒。
现如今,他们临安博物院已经成为大唐文化的代名词了。
陆冼面带微笑:“徐院长,您上次借我们院拿去展览的大唐夜宴图,什么时候还给我们?”
徐院长笑眯眯的,装傻充愣:“是啊,我也是去录节目的,等下我们拼车吧。对了,你住哪个酒店?”
陆冼:“大唐夜宴图。”
徐院长:“……”
片刻,徐院长尴尬一笑:“怎么还住画上了?放心,年底就把画还你们。”
陆冼不为所动:“去年年底就说要还了。”
徐院长笑呵呵地回道:“今年肯定还!”
“行吧。”陆冼也不好说什么,心想这徐院长鸡贼得很,回头让老何自己去要吧。
两人往旁边让让,让其他乘客先过去。
徐院长看陆冼旁边位置是空的,索性坐到陆冼旁边。
两人坐下闲聊,陆冼说:“我订的安舒酒店,就在电视台旁边,坐地铁直接过去。”
徐院长一拍大腿:“我也住的安舒酒店,要不我们把订单退了,住一间吧,换一个标间,省钱。”
陆冼果断拒绝:“还是算了吧。”
说完他甚至开了个玩笑:“如果您能接受我一直在您耳边念叨大唐夜宴图的话,也行。”
徐院长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吧,各住各的。”
两人又聊到明天要录制的节目。
“我们就是去走个过场,聊一下文物的前世今生,还有修复工作的艰辛。人家都是去看小鲜肉的,没人看我们。”
这档节目以嘉宾表演为主,唱歌或者跳舞,都是一些正能量的歌舞,然后邀请一些专业领域的专家,去讲述相关的专业知识。
这期节目就是文物修复有关,特意邀请了陆冼和徐院长。
那件文物被珍藏在临安博物院,当初修复工作由陆冼主持,两家博物院合作修复。
陆冼关注点很奇特,眼神中满是疑惑:“辛苦吗?我觉得还好吧,文物修复很有意思的。”
徐院长:……那件琉璃宝塔灯被挖出来的时候都碎成渣渣了,修复人员天天一低头就是几个小时,拿着镊子放大镜,一点点地拼碎片,拼错了,拆开重拼,再拆开再重拼,无数次地尝试,文献都快翻烂了,才拼成了这件精美绝伦的琉璃宝塔灯。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