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 by酸奶和豆奶
酸奶和豆奶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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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煦梁完全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个告白,炽热、笨拙又真挚。
他不是存心吊着江新年,他从一开始就喜欢对方并且隐藏得不好。褚煦梁知道江新年并非天生喜欢男人,对方的挣扎和迷茫他看在眼里,也能够理解。
尽管足够清醒,但在点滴的相处之中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靠近。再到后来真心付出得越多,似乎越不能接受这段感情的脱轨。
江新年可以不喜欢他,可以不接受他,但褚煦梁不愿意和对方再次堕入那种只求一夕欢愉的肉体关系。他受不了,他会心碎。
可今天江新年认真地说喜欢他,说会对他好。
抛下了以成年人的得体为包装的自尊与自傲,将一颗心彻底摊开来让自己瞧。
这样的告白青春年少时易得,长大之后大家都在试探与拉扯中维护着坚硬的外壳,生怕多暴露一丝真实的自我,被窥探到一点纯稚的真心。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自然本能。权衡着付出,是这个社会教会我们的规则。
你给出一点砝码,我才会跟着下注,没人会直接把底牌亮给对方看,因为这通常意味着你将输得彻底。
褚煦梁见过太多成年人间的暧昧试探,这年头上床容易谈感情难。人人都害怕受伤,所以克制着感情的表露。
没人会再像江新年这样整个将身体剖开,主动捧出一颗真心,任是对方嘲笑还是践踏都毫无防备之力。
但褚煦梁又怎么会这样对他,看江新年失落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满意。于是褚煦梁干脆覆上江新年放于沙发上的手,用一个吻去安慰他,就像对方曾经做过的那样。
轻吻变为深吻,江新年也从意外转为惊喜,夺过主动权将褚煦梁按倒在沙发上汲取他想念了许久的气息。
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刻擦枪走火难免,但江新年还惦记着对方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口头答复。虽然身体力行他求之不得,但此前几次没能说清楚带来的失落与冷遇使得他很没安全感,想要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克制住想要将人拆吃入腹的欲望,江新年转为温柔的舔袛,用低沉朦胧的嗓音贴着褚煦梁的脸颊问:“梁哥你这是答应了?”不会再推开我了吧。
褚煦梁被吻得迷离,一颗心像是被蜜糖水泡胀了。他伸手按向江新年的后颈,舍不得与之唇舌分离,含笑着说:“你知道的。”
他主动伸出舌尖去挑逗江新年的口腔,“我一直都拿你没办法。”
江新年得了答案,也再受不住这样的引诱,吻着褚煦梁将他牢牢按在宽大的灰色真皮沙发上。
两个人都单身了太久,经不住这样强烈的撩拨。
“去卧室。”褚煦梁在喘气中艰难地找回理智。
江新年早已急不可耐,抄起褚煦梁的腿弯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抱在了臂弯里。
褚煦梁惊呼一声,虽然自己算不上多么高壮,但好歹也是一百三十斤的成年男性。江新年居然就这么轻松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姿势有些羞人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甜蜜,褚煦梁把头埋在江新年颈侧,脸上的热度怎么也下不来。
卧室窗帘没开,客厅黄昏的落日映照进来正好形成最为暧昧的光线。江新年把褚煦梁扔上床,随后自己覆上去继续那令人沉迷的索取。
褚煦梁还穿着公司制服,是江新年最为熟悉的模样。江新年边吻褚煦梁,一边将对方的白色制服衬衣下摆从腰带中扯出来,微凉的手指伸进衬衣之下,抚上腰侧的皮肉。
褚煦梁腰很敏感,被他的手指凉得一激灵,一声呻吟不慎漏了出去,话音出口才觉那音调婉转实在不像是自己的嗓音。
江新年动作似乎更凶更急了,抬手就去解褚煦梁制服裤子的皮带。褚煦梁任他摆弄,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他也心甘情愿。
江新年直起身,两三下脱了自己的外套和卫衣,只留下一件短袖T恤在身上。他俯下身去吻了吻褚煦梁发红的眼尾,然后伸长手臂去够床头柜抽屉。
拉开一看,只有孤零零的两本书。
“梁哥,你家里有套吗?”江新年语气还有些喘,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褚煦梁也暂时清醒了过来,手背搭着额头说:“没有。”方才他们俩都太上头,没考虑到这些。
江新年思考了一两秒又释然地笑了,心满意足地倒回床上,从身侧搂住褚煦梁。“没事,我帮你吧梁哥。”
褚煦梁单身好几年,上一次的经历就是两年多前在巴厘岛同身边这个人。
此刻他被江新年抱在怀里,背抵着对方温热的胸膛,像个结茧的蚕一样受不住地弓起身体。
褚煦梁脱力地侧躺在床上,他太累了。连日国际长途飞行的耗神以及缺觉的疲惫使得他在骤然放松之后极快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托在了软绵的云朵之上,被呵护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意识也在朦朦胧胧中跟着飘忽起来。
等褚煦梁悠悠转醒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留着一盏小夜灯。
褚煦梁坐起来,发觉他还穿着制服衬衣,盖着被子,只是下半身不着一物。属于今晚的记忆纷至沓来,他来不及多思考,急忙起身换好衣裤,拉开门出去。
客厅里灯亮着,江新年在开放式厨房的冰箱门前回过头,可怜兮兮地讲:“梁哥我饿了,你家好像没什么吃的。”
褚煦梁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刚才那一刹那有点害怕推门出来发现江新年已经走了。
“嗯,之前要走好几天,就没多买。”他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时钟,九点半。“我们出去吃?”
江新年关上冰箱门,“就去楼下超市买点吃的吧,我好饿。”他们小区楼下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连锁超商,一般十点钟关门,现在去也还来得及。
江新年走过来又补充道:“本来想趁你睡觉出去采购一点食材做好饭等你的,但我怕出了门就进不来,所以一直没敢走。”
褚煦梁家是指纹锁,江新年要是独自出去了,回来要么进不了门,要么就得把睡觉的褚煦梁吵醒。
“嗯。”褚煦梁点点头,“我去换身衣服。”他说着转身要回卧室,被江新年一把拉住。“别换了,这身儿挺好。加个长外套就行,外头冷。”
褚煦梁穿的是家居服,棉麻休闲风,其实不说没人知道是家里穿的,再说就下个楼,似乎确实用不着刻意换。他笑着点头:“好。”
这种两个人的居家时光与他而言是陌生又新奇的,如此寻常的对话却令褚煦梁心里生出一种温暖的满足感。
最后两人一起去逛超市,江新年到了就直奔泡面区搬了好几桶不同口味的方便面进购物车。褚煦梁无奈地训他:“少吃这些,不健康。”
江新年重新拿起来看了看包装,“上头写着非油炸。”那狡黠的表情像是请示父母买垃圾食品的少年。
褚煦梁摇摇头,“别仗着年轻乱来,到时候体检血脂、尿酸、转氨酶都偏高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飞行员每年都要体检,如果不合格航医会要求复查,如果指标持续异常,航医不签字那就没法继续飞。
江新年依依不舍但很听话地将速食面放了回去。
“那选点什么吃啊,我好饿。”他不自觉地嘟着嘴,这样的小动作稍微长相欠佳一点的男人做出来都很倒胃口,但偏偏江新年五官出挑,撒娇卖萌不但不油腻反倒天生有一种少年的俏皮感,把褚煦梁看得心口发软。
想起对方好歹也是为了等他才饿这么久,褚煦梁开口说:“我给你煎牛排吧,蛋白质高也顶饿。”
江新年看着他,诧异地问:“你还会煎牛排?”
褚煦梁笑了:“一个人住什么不都得会点儿。”他在加拿大学飞的时候不想总是吃薯条汉堡这类快餐,正儿八经的餐厅又很贵,所以经常买牛肉和沙拉自己在家做饭。
而江新年是个土生土长的四川人,从小很少接触西餐,都是工作了之后偶尔去西餐厅才会点牛排。他会做的几样菜都是跟着江云岸学的,牛排完全不在他认知中的家常菜范围之内。
最后他们买了两盒牛奶,一大包沙拉蔬菜和一盒打折牛眼肉。肉是好肉,但因为已经是晚上超市快关门所以打折处理,被他们捡了便宜。
超市的广播已经在做闭店温馨提醒,褚煦梁推着购物车准备去结账,然后被江新年拉住手臂。他咬着下唇讨好地叫了一声“梁哥”,褚煦梁不明所以。只听江新年有点不好意思地讲:“家里要不要备一点……套。”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但这样的对话还是会让人感到一阵脸热,褚煦梁想起傍晚的那场缠绵,他是舒服了然后就睡着了,可对方却没有。
褚煦梁面浅不答话,只点点头,任由江新年扶着推车往成人用品货架走去。东西都是江新年在挑,褚煦梁只扫了一眼,心里暗道会不会囤的稍微多了些?
回到家,江新年收拾买回来的东西,褚煦梁在厨房准备食材。江新年放好之后就倚在厨房看褚煦梁做饭。
褚煦梁围着一条灰色格子布围裙的样子很有生活气息,同他穿着制服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江新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有些难以置信几个小时前还忐忑不安的自己如今已经堂而皇之地在褚煦梁家等着吃饭。
褚煦梁用厨房纸给牛肉吸去血水,然后用研磨瓶撒上白胡椒和海盐,再裹上一层橄榄油静置在盘中。他切了一小块黄油备着,迷迭香也提前摘好。
平底煎锅热油,滋啦啦下入牛眼肉,顷刻间美拉德反应带来的肉香就飘散出来。两面翻煎再放入黄油,倾斜锅底以勺子淋油浇上肉身,独属于牛排的奶香混合着迷迭香的香料气息瞬间迷住了江新年的嗅觉。
其实江新年是个中国胃,对这些西式的餐食一直没有多大兴致,但此时经褚煦梁手做出来的牛排又似乎哪里不一样,那香味令他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半个小时不到,两份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牛排并一盆简单浇上油醋汁的沙拉端上了桌,这就是他们今天迟来的晚餐。
江新年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表皮酥香滋味浓厚,内里又十分鲜嫩还透着粉粉的颜色。咸香奶香还有迷迭香料特殊的香气形成丰富的层次,江新年从来不知道原来西餐可以这么可口。
一个毫不吝啬赞叹,一个不说话只微微笑着,静静用刀叉切割着牛排,如同在钢琴键上弹奏一般优雅。
吃过饭,江新年本来抢着要洗碗,结果褚煦梁家安了洗碗机让他无处挣表现去,只得悻悻地去倒了果汁和褚煦梁一起找了一部老电影投影到电视上看。
夜渐深,他们都默认了江新年今晚要留宿。两人都不是别扭的人,既然互通了心意,那么进行到下一步是自然而然的事。
褚煦梁找了一套自己的换洗衣服,江新年洗完澡换上,穿倒也能穿只是他比褚煦梁高一些肩膀也宽些,宽松款变成了合身版本。
和江新年五分钟的战斗澡不同,褚煦梁进去洗了挺久,搞得江新年在外面越发心痒难耐。等到人终于出来,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又有些尴尬。褚煦梁舔舔嘴唇,提议道:“我把大灯关了吧。”
江新年应了一声“好”,嗓音有些哑。
在台灯昏黄的光晕下,褚煦梁大着胆子,在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中跪上了床沿。他主动寻了江新年的嘴唇,温柔地舔弄。
江新年手有些颤抖地扶住褚煦梁的后腰,将人拉向自己。
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他一直想要当一个好丈夫经营好一个家,尽管他曾经不止一次本能地感知到不对,但他无数次劝慰自己,这是正确的道路。
而事实证明他错得一塌糊涂,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不得不被他亲手终止。他像一艘迷航的飞行器行驶在暗夜里,终于在他三十岁的这一年,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方向,也找到了他爱的人。
之前忍得多煎熬,现在这把火就重新烧得有多热烈。身体的反应再诚实不过,江新年忍不了伸手去翻床头柜,撕开包装自己弄好。再伸手他发觉之前放抽屉的润滑剂不见了,正纳闷,就听褚煦梁小声讲:“我放浴室里了。”
江新年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受宠若惊地去摩挲褚煦梁的后腰。“这么乖?”
褚煦梁被他臊得说不出话,偏过脸去伸出舌尖舔他的耳廓。江新年受不了,属于两年前的记忆与今夜重合,那一晚他也是被对方如此引诱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在被子里翻滚,男人之间的事激烈也缠绵。他们之间的碰撞与配合如同在驾驶舱的协作一般契合,从开始滑行到加大油门,速度不断攀升,直至在巨大的轰鸣声他们直冲云霄。

第33章
第二天一早,褚煦梁是在江新年臂弯中醒的,他枕着对方的一条手臂睡了个饱觉,睁眼看见的就是江新年雕塑一般线条完美的侧脸。
褚煦梁眨了眨眼,这样的早晨太过陌生,他也有些刚醒时的朦胧,几秒钟之后才确定自己身处现实世界,眼前人是真的。
他一动,江新年便翻了个身将他更牢地圈在怀里。体位的变动使得他们贴得更紧,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让褚煦梁脸上一烫。心中不得不感慨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昨晚那样闹了一场今天早上还能这般精神。
褚煦梁尝试着退开一点,轻轻地抬起江新年压着他的手臂,悄悄从床上坐起身。摸过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十点了,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睡了这么久这么沉。
在外面的洗手间轻声洗漱后,褚煦梁去厨房做了两份简单的早餐,咖啡、煎蛋、培根配一盘早春草莓。
他这边刚做好江新年就伸着懒腰从卧室走出来。这人毫不讲究身上只随意套了件体恤,下半身就穿着一条内裤。
褚煦梁别开眼,善意地提醒道:“你……要不要去冲个澡?”
江新年明显还没清醒,没理解到他话里的意思,嘟囔道:“我昨晚洗过两次了。”说罢他挑挑眉,似乎回味起什么,反问道:“你忘了?”
褚煦梁才不要他提醒,说起来就腰疼,把餐盘端上桌。“不洗就赶紧来吃。”
他转身要去拿果盘,被江新年从后面一把抱住腰。“我都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让我去浴室解决?”
褚煦梁知道他这是回过味儿了,他能感觉到江新年的兴致高涨,但也不能不知节制。
“纵欲伤身。”褚煦梁从江新年怀里挣脱出来,坐到桌边端端正正开始吃早餐。
江新年也不再闹他,坐到对面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带着惊讶和赞许地重新打量起杯子里的液体。“梁哥,你这什么牌子的咖啡,还挺好喝。”
褚煦梁给他指了指咖啡机旁一袋豆子,“就那种铂金咖啡豆,你喜欢?”
江新年注意到厨房岛台上放着一台全自动咖啡机,原来是现磨的,难怪比他家里的速溶好喝多了。
他昨天太兴奋,没仔细观察褚煦梁家,今天晨光从落地窗照进来,他这才好好欣赏起这套大平层。少说得有一百七十来平米,客厅是无框的大落地窗,家具家电都很考究,处处透露着主人的生活品味。
想起之前找房子时大概了解过的小区房价,江新年好奇地问:“梁哥,这房子是你的吗?”
褚煦梁点点头:“嗯,买了好几年了。”
“那现在得值多少钱?”江新年单纯全无心眼,丝毫不觉得刚确定关系就打听对方身家有什么不妥。褚煦梁也知道他的个性,实话实说:“均价现在好像是十六左右。”
那不得至少两千多万!江新年再一次对深圳的房价肃然起敬外加望而却步,开玩笑地嚎:“有钱人啊,求包养。”
褚煦梁正在收杯子,反手用指节扣他脑门一下,“别贫嘴,咱俩现在收入可差不多啊。”
江新年幸福地揉揉头顶,抬眼看着褚煦梁傻笑。
上午他们又逛了一次超市选购新鲜食材,因为江新年想要挣表现给褚煦梁露一手,买的都是他做午饭需要的东西。除了肉类蔬菜,江新年又抱了好些零食和糖果进购物车,像某种囤过冬粮食的小动物一样固执。
褚煦梁心情好由着他塞满自家冰箱和橱柜。中午江新年做了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都是不辣的川菜代表,最后再烧一个番茄煎蛋汤,两个人吃足够。
江新年急于求表扬,用期待的眼神请褚煦梁点评。“梁哥,你觉得怎么样?”
褚煦梁点点头,肯定道:“好吃,很香。”他顿了顿,又补充:“油少一点会更健康。”
川菜讲究用菜籽油激发食材香味,因此在油的用量上都比较豪爽。而褚煦梁是养生派,平时吃饭讲究少油少盐健康第一位,经常沙拉配煎鸡胸就是一餐。
“好勒。”江新年虚心接受建议,然后满足地看褚煦梁将一碗米饭配着菜全吃光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是自己认识褚煦梁以来对方看起来胃口最好的一餐。
下午他们俩继续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是褚煦梁的例行运动时间。
江新年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有健身的习惯自己在小区附近的健身房却总是碰不到人了,因为褚煦梁在家里特意设置了一间健身室。
他这套房子一共三个卧室,一个主卧,两个客卧被褚煦梁分别改造成了书房和健身空间。
褚煦梁的健身房里有跑步机、仰卧板和综合训练器。有氧、练背练小腹以及练手臂都能兼顾到。
江新年在跑步机上边跑步边欣赏眼前的褚煦梁手握哑铃练深蹲。深蹲讲求下蹲时膝盖不超过小腿,腰背前倾打直,屁股往上翘起。
褚煦梁站的位置刚好在窗边侧对着江新年,大腿发力时后腰那一片的肌肉绷直拉伸出流线的弧度,浑圆挺翘的臀肌瞬时收紧,再往下是线条漂亮的大腿肌肉群。
江新年看着眼前景色难免心猿意马,浑身热汗直淌。他不得不按下跑步机的暂停键,慢下来问:“梁哥你关中央空调了没?好热。”
褚煦梁看向他,喘出一口气讲:“外面开了,这间本来就没开。”
江新年从跑步机上下来,用毛巾擦汗。“我歇一会儿。”
褚煦梁不经意瞥了他一眼,不禁怀疑江新年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异常,不然为什么运动也能引发反应。他自己又练了好一会儿,够了时长才去拿衣服准备洗澡。
一直坐在一旁的江新年见状立刻凑过来:“梁哥,一起洗好吗?”
刚刚明明有那么多时间他不去先洗,偏偏这会儿要和自己挤一块儿。昨晚的一些记忆无可避免又浮现在褚煦梁脑海中,江新年想干什么,就是不用脑子都能分析得出来。
褚煦梁直接拒绝道:“不行,你去外边那间。”
昨天晚上荒唐纵着他就算了,现在大白天的褚煦梁可不想和对方关起门来又洗上一个小时。他家有两个淋浴室,完全可以实现分开一起洗。
江新年表情耷拉着,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失望。褚煦梁无奈地抬手抚上对方后脑勺的短发,将人拉近一点小声在他耳边说:“你今晚也可以留下。”这等同于许可对方今天晚上做。
江新年几乎不可自抑地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才惋惜地开口:“可我今晚要飞。”
褚煦梁并不知道江新年的航班计划,闻言有些意外:“那你还不走?”这会儿已经五点,去酒店吃过东西也没多长时间可以睡了。
江新年失落地叹一口气,“你也不意思意思舍不得我一下。”他才同褚煦梁确定关系,人都还没抱热乎就要分开,身心都十分地不舍得。他梁哥倒好,还催上他快点走了。
褚煦梁笑了笑,凑过去用唇轻轻碰了他脸颊一下。“等你回来,这下好了吧。”江新年这个人爱撒娇得很,临走还要讨一个甜头。
得了吻别江新年果然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他咧着嘴傻笑:“我就飞两天,等我。”说完扶着褚煦梁后脑勺回了一个带着侵略性的深吻,被褚煦梁推着胸膛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最后江新年没在褚煦梁家洗澡,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洗澡收拾东西去上班。本以为两天之后就能见面,但好巧不巧褚煦梁被机资临时叫去顶班和江新年的休息期刚好错开。
等到他飞完江新年这边又有新的航班任务还是在外头休周末,一来一回两人楞是一周多也没再碰上面。
虽然每天都有联系,但他们两个都不是热衷于煲电话粥的类型,再加上工作强度大,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多。都是干这行的能充分体谅彼此,因此一方工作的时候另一方再怎么想念也不会经常打电话过去。因为他们都深知对方要么在补觉要么还有事要忙,闲下来自然会和自己联系。
就这样仿佛隔着时差的对话框让思念只增不减。转机出现在了第二周,不知道是不是有天使聆听到了江新年的抱怨,新的航班计划出来,好久没能搭班的两个人竟然被安排在了同一机组。
周二从深圳飞成都,江新年飞左座,褚煦梁作为教员在右座监察配合。江新年是从家里出发的,而褚煦梁周一也有航班任务,因此是在公司准备室碰头。计划书送过来,今晚还有一位搭机的飞行员正是张盟。
张盟也好久没看到江新年,老远就热情地叫“师兄”。江新年正用眼神向褚煦梁传达思念呢,结果对方根本不接。听到张盟咋咋呼呼的声音,江新年回头和张盟打招呼。
三人过航站楼,褚煦梁照例请喝咖啡。江新年在接褚煦梁递过的咖啡杯时刻意将对方手指也一并握住,然后见褚煦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面色如常地将另一杯咖啡递给张盟。
江新年这头一腔思念无处诉说,眉目传情和搞小动作又都没得到对方的回应。起飞阶段程序多忙起来倒不觉得,进入巡航活儿少轻松了,他就开始觉得张盟的存在碍事了。
驾驶舱里虽然也不敢干什么,讲话也得注意,但如果此刻只有他和褚煦梁两个人说起话来会方便很多。
眼下有第三人在场,江新年连过分关心的话都没法儿讲。倒是张盟一点不像其他搭机的同事上来就睡,这人话忒多,光听他一个人小嘴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
张盟聊完最近打的游戏又开始吐槽自家养的傻狗,突然话锋一转:“唉,师兄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江新年一口咖啡差点儿呛气管里,忙搭眼去瞅褚煦梁的表情。只见褚机长微微侧头挑着眉,看不出是好奇还是不高兴。
张盟还在继续叭叭:“挺漂亮一姐们儿,皮肤白身材好。”
张盟说的这姑娘就是深度迷恋飞行员的舒舒。她前几天给张盟打电话诉苦,说自己又一段恋爱以失败告终,还得出一句“世上渣男千千万,CAAC占一半。”的至理名言。
舒舒姑娘哭诉自己这回倒是找了一个真飞行员,可对方是个脚踩三条船的渣男,谎话连篇堪称时间管理大师。舒舒被狠狠伤了心,痛骂民航全是花心萝卜,就没一个好男人!
张盟听不下去,辩解一句:“你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吧,咱民航还是有靠谱好男人的。”结果舒舒马上停止抽泣,反问道:“谁?你是说你吗?你是gay不算!”
张盟本意倒也没想说自己,公司那么多成了家的飞行员人不都踏踏实实过日子呢么。他不服,继续打嘴仗:“除了我也还有很多啊,你别把人全骂进去了。”
舒舒姑娘隔着电话眼睛都亮了,职业滤镜又开始放光,泪还挂在脸上就兴致勃勃地追问:“真有吗?给我介绍一个吧,能帅一点就更好了。”
所以张盟还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领了任务的。他面前两个人选都是单身,但他和江新年更熟,而且张盟对褚煦梁存着一种敬畏,因此这样的话他只敢和师兄提。
舒舒姑娘吧虽然脑子一根筋了点,但外在条件确实不错,要是两人能成也算好事一桩。
江新年打断他对女孩子条件的描述。“那个,我有对象了,你别瞎牵线。”
张盟惊讶地扒着江新年的椅后背嚎:“师兄,你啥时候找了个嫂子?我怎么不知道!”
江新年心想还没热乎几天呢,新鲜出炉的嫂子此刻就坐你面前。他擒着笑瞥一眼右座的褚煦梁,正想开口被一声清嗓子的声音打断。
褚煦梁正色道:“别闲聊了,联系区调。”
江新年知道这是不让自己告诉张盟的意思,于是听话地闭嘴假模假样开始忙工作。
作者有话说:
CAAC:Civi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of China中国民航局的英文缩写,飞行员挂脖子上那个登机牌的绳子上就蓝底白字印着CAAC,因此舒舒用这一缩写来指代职业。

早上落地成都,三人一起在酒店吃了早饭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褚煦梁回房洗了澡正拉上遮光窗帘准备补觉,房门被人叩响。他以为是客房服务,还纳闷自己明明摁亮了勿扰灯怎么还有清洁人员这时候上门。
拉开一看,门外是换下制服一身运动休闲装的江新年。
“额,褚机长,我有一个飞行上的问题想请教您。”江新年一本正经地说。
褚煦梁扶了扶额头,往门外瞧了瞧。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根本犯不着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把江新年让进来,关上房门。无奈地反问他:“要请教什么问题?”
江新年往他床上一坐,抄着手不满地说:“想请教一下,要是男朋友不理人,到底该怎么哄啊?”他说是请教怎么哄人,却是一脸需要别人来哄的表情。
褚煦梁笑了,解释说:“工作场合,得注意影响。”
江新年却不依,他又不是要和褚煦梁在飞机上卿卿我我,他只是想要一些区别于普通同事的待遇。
一个眼神或者不明显的触碰,好让他感觉安心。他赌气地问:“那现在呢?不算工作场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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