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凌不经意间拨动了一下手上的佛珠,得意道:“还能有假?这就是慧净大师那日赠送的。”
傅屿唯端起茶杯掩饰笑意,某人为了显摆良缘时就一口一个大师,当真是可爱。
陆煜丰目光落到腕上的檀木佛珠,“还真是崇隐寺的。”
“赶明我让大师也给我看一看。”
傅屿唯在一旁听着,闻言放下茶杯:“那些姑娘若和你不是那方面的关系,把人送走也好,不然以后娶妻,到底会叫妻子心里不舒服,令后宅不和。”
陆煜丰:“本来还不愿意离开我,不过给了她们一笔银子安置,就都走了。”
事实上之前是他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以为是儿子喜欢,收到院里当妾室或者丫鬟的,如今看那些人被好吃好喝的养着,却和陆煜丰并不是那种关系,就像傅屿唯说的,以后娶妻也会令妻子不满,若是不愿意走,他娘出手连一个子都没有了。
傅屿唯虽觉得他还小,但在古代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了,“你若是觉得孤家寡人,便让人给留意看看京中适婚女子中有没有心仪的类型,可以先试着了解。”
陆煜丰之前从未这般想过,主要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他对所有的美人都很怜香惜玉。
谢灼凌:“做什么这副苦样子?”
陆煜丰苦恼兮兮:“这个心仪的类型不好说,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我觉得美人们都挺好的。”
谢灼凌:“……肤浅。”
傅屿唯不赞同世子的话,柔声安慰道:“别听世子说,那就是缘分还未到,不必着急,成亲是大事,急不来的,有时候感觉对了,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了。”
谢灼凌闻言抬眼看他。
傅屿唯笑了笑:“世子觉得我说的不对?”
谢灼凌:“……没有。”
傅屿唯:“赶明你也去月老祠拜拜。”
宇宙的尽头是玄学。
陆煜丰赞同:“说的很有道理,一会我就去月老祠!”
谢灼凌:“要真那么有用——”
陆煜丰打断他:“美人说的就是对的!拜一拜月老才能知道我还没有成亲,我现在没有那就是缘分不到,再说你先前还不喜欢美人,各种嫌弃人家,转眼都要成亲,整日围着人家转,门都不怎么出了。”
谢灼凌:“?”
“在说你,你扯我头上做什么?”世子心虚地看向傅屿唯。
他什么时候也没真嫌弃和不喜欢傅屿唯好吗?!
傅屿唯笑了笑。
陆煜丰:“不说这个事了,过两日的秋猎带我一起去玩,闲的都快发霉了,想活动活动。”
每年都会大张旗鼓举办两场狩猎,开春一场,还有就是秋猎,除了皇亲国戚以及朝廷重臣参加,举办狩猎的重点就是要看北营和西营里的新人练的如何?有无能力出众之人,若是能展露头角赢得陛下赏识,以后恐怕前途无限。
为何大将军想让谢灼凌先去北营历练,而不是直接内定,若谢灼凌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的机会,这样才能服众,不然因着他的身份,终归是叫人口服心不服,不得人心。
谢灼凌知道他喜欢凑热闹,嗯道:“到时一起就是。”
“对了,我等成亲后要去北营,你去不去?”
陆煜丰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事:“??”
谢灼凌清了清嗓子:“你要是想去,让我爹给你也留个名额,不过留不留得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陆煜丰本来还想说疯了吧给自己找罪受去北营,就听他说这句话,顿时被激将了:“你少瞧不起人了,你能留下我自然也能留下。”
谢灼凌挖坑就等他这话了,主要目的就是套路他一起,不然一个人去北营多无聊。
“行,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你想去,我和我爹说一声。”
陆煜丰梗着脖子:“和大将军说!”
谢灼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万一你表现的好,建功立业,以后还愁孤家寡人?不用你主动,你家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陆煜丰信了。
把人被忽悠走了,傅屿唯无奈道:“世子就欺负他单纯。”
谢灼凌不承认:“我这都是为他着想,一把年纪了只知道吃喝玩乐可不行。”
傅屿唯悠悠看他:“那世子表现的好,是不是家里的门槛也会被踏破?”
谢灼凌:“现在太平盛世能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我那是骗——”
对上傅屿唯笑盈盈的眼,世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把下面的话给收了回去,“话虽如此,但谁说得准以后呢,也就平静了这十多年。”
傅屿唯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嗔了他一眼,“世子又在乱说。”
谢灼凌拿掉他的手放在手中把玩,哼道:“也不全是乱说,打了那么多年,虽是签订了休战协议,但端摇本就是好战之国,这十多年间一直养精蓄锐,近两年又开始有动静,只不过因着忌惮我爹,但我爹如今年事已高,保不齐哪天他们又卷土重来。”
傅屿唯蹙眉。
谢灼凌:“吓到了?”
傅屿唯:“只是觉得打仗劳民伤财。”
谢灼凌:“也不必想那么多,我朝到底兵强马壮,且这几年正是最昌盛之期,他们不敢的。”
傅屿唯:“嗯。”
谢灼凌话题转了转:“刚刚他说的那话,你别听他乱说。”
傅屿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佯装不解:“陆公子乱说什么了?”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怎么不说话了?”
谢灼凌:“反正都是他乱说的。”
傅屿唯:“哦,是陆公子说世子之前各种嫌弃我不喜欢我这类的话吗?这也不是乱说的?世子不是还嫌弃我年老色衰吗?”
谢灼凌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抱到自己的腿上,傅屿唯淡定地坐在他的腿上,正经道:“光天化日的,世子可要注意影响,一会宝宝回来看到成何体统?”
“一时半会来不了。”
谢乐宁要干的事很多,要亲自给小雀喂食梳理羽毛,还要给小鸭子洗澡,擦干毛发,喂食,还要陪它们玩会。
傅屿唯:“哦。”
谢灼凌桎梏住他的腰:“他就是乱说的!”
傅屿唯:“乱说什么?”
谢灼凌说这些话还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是说了真话,眼神灼灼地和他对视:“喜欢,一直都喜欢。”
傅屿唯笑道:“一直都喜欢?”
“嗯。”
谢灼凌又补了一句,“年老色衰我也喜欢。”
傅屿唯噗嗤笑了一声,幽幽道:“虽然世子本意是想表达喜欢我,但我还是得纠正一下,我是二十六不是六十二,离年老色衰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谢灼凌:“那就是等你到了六十二岁我也喜欢。”
傅屿唯勾住他的下巴,笑道:“来,我尝尝世子吃了什么蜜糖了,怎么今日嘴巴这么甜?”
谢灼凌拿点他的手指,傅屿唯改为捧他的脸蛋,在他的唇上嘬了一大口。
“是甜,世子今日尝起来格外甜。”
谢灼凌被打趣了一番,顿时有些羞恼,于是把人按在怀里好一顿折腾。
傅屿唯哈哈笑着,躲了一会后开始讨饶:“好了好了,我还要静养,不准胡闹。”
谢灼凌:“看你还敢不敢?”
傅屿唯把他的手从自己衣裳里拿了出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喘匀了气,说道:“不敢不敢,世子爷厉害,哪是我能招惹的啊。”
谢灼凌这才满意,给他整理了衣裳,“你刚刚说的感觉——”
傅屿唯:“世子又有话要发表了?”
谢灼凌:“你严肃点!”
傅屿唯:“世子请说。”
谢灼凌被他逗笑了,忍了又忍才板起脸正色道:“我从前对这些也没什么特别喜好,美的丑的在我看来都一个样。”
“但你的出现不一样,让我有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拨云见日,你懂吗?”
傅屿唯:“不懂诶。”
谢灼凌梗了一下,没好气道:“没事多读点书!”
名牌大学毕业的傅屿唯附和道:“是是是,世子教训的是。”
谢灼凌还是不满。
傅屿唯笑了起来:“懂了懂了,世子对我最有感觉,我是最特别的那个,我的出现让世子豁然开朗,喜欢从此变得具象化了是不是?”
谢灼凌:“……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修养了这几日,傅屿唯的脚在世子眼里才算是好全了。
明日就是秋猎,就属谢乐宁最开心,小家伙才三岁哪里体验过骑马狩猎的感觉,此刻一个劲追问:“有给宝宝骑的马吗?宝宝这么小,只能骑小小马哦。”
谢灼凌正在给傅屿唯涂去疤的药膏,漂亮精巧的玉足沾染伤痕丝毫没破坏美感,可世子爷却不想让白玉有瑕,特地去太医院要的冰肌玉骨膏。
“没有小马驹,最小的也比你高多了。”毕竟谢乐宁才三岁。
谢乐宁有理有据:“怎么会没有小小马?有公马,母马,那它们生的小孩不就是小宝宝马?”
傅屿唯靠在榻上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直乐。
谢灼凌仔细将药膏抹匀了,回道:“小宝宝马没有,是男子汉就骑高头大马。”
谢乐宁怂哒哒:“那宝宝害怕,再说宝宝才三岁,还不算男子汉。”
谢灼凌:“怕什么?还能摔着你不成?”
傅屿唯安抚道:“宝宝不怕,有爹爹在,爹爹会保护你的。”
谢灼凌满意地捏了捏傅屿唯的脚趾头。
谢乐宁本来还有些担忧,他见过大马,在三岁小孩看来那可是庞然大物的存在,不过到底是爱热闹占了上风,听他爹这话,暂时放了心,“没有小宝宝马那就骑高头大马吧,爹爹记得要保护宝宝。”
谢灼凌起身净手:“知道了。”
这几晚都是一家三口睡一张床,可把世子给憋坏了,傅屿唯的脚刚好,谢灼凌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谢灼凌:“我带你去洗澡,今晚要早点睡。”
谢乐宁:“好!”
傅屿唯已经洗漱完了,看谢灼凌那迫不及待的神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知道他也憋着了,便没阻止。
谢灼凌给谢乐宁洗完之后,将小孩径直抱到他那卧房的小床上,“今晚自己睡。”
谢乐宁自然不愿意。
谢灼凌捏了捏他的脸蛋哄骗道:“明日爹爹还要保护你,今晚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
谢乐宁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
谢灼凌继续忽悠:“你睡觉很不老实你知道吗?夜里总是乱动。”
谢乐宁底气不足:“宝宝没有。”
睡着了他也不太清楚到底老不老实。
谢灼凌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没有?你每天睡觉的时候在中间,醒来的时候都滚到最外面去了。”
谢乐宁哼哼唧唧说不出话了。
谢灼凌:“明天爹爹带你骑大马。”
谢乐宁:“嗯!”
“娘亲——”
谢灼凌知道他又想说什么,打断道:“你娘亲和我一起睡,他脚刚抹了药膏,你这么好动,踢到他了怎么办?”
谢乐宁捏了捏手指,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宝宝真乖。”
谢灼凌对着他的脸蛋就是一口。
谢乐宁嘿嘿笑了起来。
屋子里瞬间一派父慈子孝。
傅屿唯见谢灼凌神清气爽地回来,心里好笑,故意问道:“宝宝呢?”
“他今晚自己睡。”
谢灼凌又补了一句:“以后都自己睡!”
多大了,总和大人一起睡像什么话?
傅屿唯不打算掺和这个事,之前谢灼凌提出让谢乐宁睡儿童房时,谢乐宁也不愿意,不过谢灼凌很快就说服了他。
世子爷不想让儿子打扰夫夫夜生活,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傅屿唯:“小孩子要哄着来。”
谢灼凌这会心思可不在谈论如何哄小孩上,宽衣上了床,刚压.在傅屿唯身.上,就亲到了傅屿唯的掌心。
傅屿唯悠悠道:“世子不是说今晚要早些睡吗?”
谢灼凌拿开他的手,吻了上去,含糊道:“戌时未过,还早。”
傅屿唯被他亲的也有些意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唇.舌。
烛火晃了晃,此刻内室静的只能听到些暧昧的水声以及偶尔发出的细碎声响。
帷幔后面的亲热纠.缠的身影影影绰绰。
明日不仅要早起还要骑马,世子爷是个心疼人的,并没怎么折腾傅屿唯。
但是该亲的,该扌莫的,亲哪里,扌莫哪里,丝毫没放过,尽数尝了个遍。
内室的动静直到子时才停下,傅屿唯懒得动,谢灼凌如今给他擦身子愈发熟练,傅屿唯也乐得被照顾。
“睡吧。 ”
谢灼凌长臂一捞将他抱到了怀里,傅屿唯回抱住他,阖上了眼睛。
翌日大清早。
谢乐宁最先醒,爬起来就去叫爹爹们起床。
三人刚洗漱好,陆煜丰就过来了,便一起用了个早膳。
傅屿唯起了个大早,瞧着眼前这一个两个三个精神抖擞的少年和小孩,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兴奋劲,看来还是有代沟,不小的代沟。
谢灼凌如今对他越发心细,注意到他的神色,“没睡好?一会上了马车再睡会吧。”
说实话傅屿唯其实并不想去,狩猎在他看来有些血腥了,还有就是熙荣帝也在,人多规矩多,他宁愿这一天坐榻上看会话本,看累了就躺下,舒服又自在。
“世子,我怎么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谢灼凌觑着他:“继续装。”
傅屿唯笑道:“宝贝。”
陆煜丰此刻正陪着谢乐宁出发前看一眼小鸭子和小雀,此刻厅堂就他二人,傅屿唯仿若没长骨头一般趴在了谢灼凌身上。
谢灼凌揉了一把被他叫的发烫的耳朵,铁面无私拒绝:“不行,你整日待在屋里,都没活动,太医说可以走动了,今日阳光好,晒一晒省的发霉了。”
傅屿唯贴着他:“你闻闻哪里有霉味?”
谢灼凌按住他不规矩的身.子,喉结狼狈的动了几动,“大清早别招我。”
不过谢灼凌也知道他不想去的原因,觉得拘束不自在。
“我们去晚些,不必守那么规矩,去看之后,就我们几个,权当散散心,你不是觉得整日闷在府上太无趣了?”
傅屿唯幽幽感慨:“年纪大了,精力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了,你们还处于对秋游有所期待的年龄。”
而他小学对秋游都不感兴趣。
谢灼凌:“……”
谢乐宁看完他的小鸭子和雀雀后回来了,兴高采烈道:“爹爹,娘亲,咱们可以出发啦!”
傅屿唯从谢灼凌身上起来,收了懒劲,柔声道:“就来了。”
谢灼凌没好气道:“身体又舒服了?年纪又不大了?”
傅屿唯笑着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走了,陪世子散心去。”
谢灼凌哼了哼。
皇家猎场内,毕竟是天子亲临,阵仗非比寻常。
守卫森严,到处都是侍卫巡逻,而猎场也已检查多次,确保无任何危险。
谢灼凌他们坐马车特地来的晚,错开了最开始的那些繁琐规矩,以及熙荣帝的讲话,此刻大臣们已经随着陛下去狩猎了,阵势相当浩大。
苏公公见他们下马车,迎了上前,“世子爷,陛下刚刚还和将军问您了。”
早起谢灼凌就让下人去传信,说今日要带谢乐宁去玩,谢常威也没说什么。
谢灼凌:“路上耽搁了一下。”
苏公公瞧着世子爷拖家带口的,倒也不惊讶,同他说道:“陛下往西边方向去了。”
谢灼凌:“今日陛下身边人多,我就不跟着了,苏公公帮陆公子准备匹马,另外再帮我备匹温顺的。”
苏公公:“是,世子稍等。”
谢灼凌有自己的马,他一过来,猎场的马夫已经将他的骏马牵了过来。
谢乐宁被谢灼凌抱着,看着远处山林,高兴道:“爹爹这里好大。”
谢灼凌之前答应过要带他骑马的,今日总算是实现了,摸着他的脑袋,“一会爹爹带你兜一圈。”
谢乐宁:“嗯!”
很快马夫牵着两匹马过来,陆煜丰翻身潇洒上马,谢乐宁鼓掌:“哇,陆叔叔好厉害!”
陆煜丰膨胀的厉害:“等会看陆叔叔猎只鹿,给你烤鹿腿吃。”
谢乐宁咽了咽口水:“宝宝还没吃过鹿腿。”
陆煜丰:“且等着,美味极了。”
谢乐宁:“好!”
谢灼凌则是看向傅屿唯:“一个人能行吗?”
傅屿唯勾唇笑道:“世子这么好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岂有不行的道理。”
说着踩着马镫,谢灼凌在一旁不放心本想托他,傅屿唯已经干脆利落上了马,他今日也穿的骑装,身量颀长,腰细腿长,整个人含着笑骑在马上,飒爽中多了一丝别人都没有的优雅韵味。
谢灼凌不由多看了两眼。
陆煜丰在一旁感慨:“还没说,美人男装当真是俊美,若是不开口都能以假乱真了。”
傅屿唯:“可能因为我比其他女子高上许多的原因。”
陆煜丰表示赞同。
谢灼凌:“……”
傅屿唯是男子这事,谢灼凌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谁都没说过,是以陆煜丰还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就蒙在鼓里了,没成亲之前,谢灼凌是不会说的。
谢灼凌随后抱着谢乐宁翻身上马,苏公公双手呈上一个软垫,谢乐宁坐在软垫上,被谢灼凌单手搂着,小家伙激动的哇哇叫,“好高呀!”
傅屿唯交代道:“宝宝乖乖在爹爹怀里不要乱动。”
谢乐宁:“宝宝知道啦!”
秉持着散心为主,且还带着谢乐宁,是以他们三人慢悠悠地穿梭在山林中,暂时还未发现猎物。
时不时几只鸟雀在林中惊窜。
谢灼凌:“还怕吗?”
谢乐宁乐呵呵道:“有爹爹在,宝宝不怕。”
谢灼凌压低了嗓音以他二人能听到的声说道:“等你再大点,爹爹教你骑马怎么样?”
谢乐宁晃了晃脚丫:“好!”
谢灼凌:“还教你拉弓。”
谢乐宁:“嗯!”
谢灼凌:“飞檐走壁,舞刀弄枪,你想学什么学什么。”
谢乐宁感动的泪眼汪汪:“爹爹对我真好。”
谢灼凌铺垫够了:“爹爹对你好,你是不是也要对爹爹好?”
谢乐宁重重点头,爸爸说这个班真的上够了让他快快长大接手公司,但是爹爹没有公司,他整日无所事事闲的不能再闲了,好像没听他有过烦恼。
“爹爹你有什么想让宝宝做的?宝宝可以答应你哦。”
谢灼凌没想到小家伙今日这么上道:“爹爹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以后都自己单独睡。”
谢乐宁:“……”这个要求真的很不好。
谢灼凌见他不作声了:“怎么?刚刚还说要对爹爹好,这点要求都办不到?”
谢乐宁哼哼唧唧:“爹爹,宝宝觉得你这样不好。”
谢灼凌无语:“你刚刚还说爹爹对你好的,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善变。”
谢乐宁说不过他,顿时抬眼看向前方正在悠慢骑马放松着的傅屿唯。
“娘——”
谢灼凌飞快捂住了他的嘴。
谢乐宁唔唔了两声。
傅屿唯调转马头过来,“怎么了?”
谢灼凌松开谢乐宁,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淡定道:“我在和宝宝说要给他捉只兔子养。”
“宝宝是不是?”
谢乐宁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惊呼:“兔子?”
“好,宝宝要养兔子!养小白兔!”
傅屿唯看谢乐宁的反应就知道他二人不是在说这个,无奈道:“世子可不能欺负小孩。”
谢灼凌镇定自若:“怎么可能!你问谢乐宁我欺负他了吗?他刚刚还说爹爹对他真好!你问他是不是说了?”
傅屿唯看向谢乐宁。
这话谢乐宁确实说了,于是点头,“宝宝说啦。”
傅屿唯转过马头微笑:“宝宝要是被爹爹欺负了,可不要和我告状。”
谢灼凌捏着他的耳朵,嗓音危险:“你还和你娘亲告状?”
谢乐宁这会想要养兔子,抱住他爹的胳膊,眼珠子转了又转,“才没有,宝宝从不和娘亲告状,宝宝最爱爹爹了。”
谢灼凌哼了一声。
谢乐宁:“爹爹,还给宝宝养小白兔吗?”
就在谢灼凌要说话的时候,前方林中一片骚动。
很像是大型野兽。
毕竟是皇家猎场,且天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大型的猎物顶多就是鹿和野猪一类的,此时听不远处这叫声和动静显然是个庞然大物。
谢灼凌眉头深拢,“不好,快后退。”
傅屿唯和陆煜丰身.下的马也感受到了危险,有些躁动,二人闻言忙掉转马头,此刻猛兽狂奔着蹄子,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响,是一头疯牛,来势汹汹朝他们奔了过来。
谢灼凌此刻面沉如水,低声交代怀里的谢乐宁:“抱着我。”
谢乐宁吓得转过身努力用他的小胳膊环住了他爹的腰。
这头牛不知怎地发了疯,不管不顾往前横冲直撞,树干都被它撅断,可见一身的蛮力和疯劲。
这要是被他撞一下,半条命都没了。
傅屿唯的坐骑本来很温顺,此刻听了它的叫声似是受了惊,撒开蹄子开始胡乱在林中奔跑。
傅屿唯知道此时不能慌,努力拽着缰绳试图让它乖顺下来,不想让谢灼凌分心,朝着谢灼凌说道:“我还好,世子先想办法解决它。 ”
陆煜丰惊慌道:“这畜.生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说话间冲着那疯了一般的野牛射了几箭,到底失了准头,且这畜.牲皮糙肉厚擦身而过除了更加惹怒它,完全起不到任何左右。
谢灼凌的箭落在疯牛身上也是毫无作用。
谢灼凌一边留意着傅屿唯,一边说道:“射它的身子没用,射它的眼睛。”
陆煜丰闻言又射了几箭,他的箭法并没有那么好,眼瞅着这疯牛就快要撞过来了,也有些崩溃,“这根本射不中啊,老天爷,谢灼凌!你快想办法!!钳制住它啊!!”
这牛一蹄子下去,他怕是要完蛋了。
谢灼凌也知道此刻不能分心了,没在说话,凝神屏气,谢乐宁都能感觉到抱着的腰腹正在收力,绷得很紧,不由地跟着也屏住了呼吸。
谢灼凌连取了两支箭相继射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重物砸地的声音,那疯牛被射中了双眼,前蹄子跪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陆煜丰后背都汗湿了,再差一点他真的要被撞翻了。
很快巡逻的守卫发现这边动静,围了过来,一群人将那头倒地不停乱动的疯牛制服,“世子受惊了。”
谢灼凌压根都顾不上这边了,心急如焚将谢乐宁抱给陆煜丰,“仔细看好。”
这边傅屿唯阻止不了身.下受了惊的马,心里叹气,俯身环住马头,防止自己被它甩出去,由着它穿过林子,不停地往前跑,心里祈祷着马儿赶紧跑累了。
“可别一会跑到悬崖峭壁了。”
傅屿唯心里记挂着谢灼凌他们,却还有心思玩笑,“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再跑下去就是悬崖了。”
“不过一般主角掉下去应该死不了吧?我怎么也算是主角吧?”
“死不了,摔出去也很疼的,哎,谢灼凌怎么还没来?”
傅屿唯在马背上颠的都快散架了,身后有疾蹄声由远及近。
谢灼凌朝着他狂奔过来,近了之后,旋即取出一支箭射到傅屿唯座下那匹马的腿上,傅屿唯被一个大力甩了出去,谢灼凌借力踩着马镫飞了出去,双手抱住了傅屿唯跟着他一起坠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傅屿唯听到了谢灼凌吃痛的声音,落地之时谢灼凌紧紧护住了,自己则是充当了肉垫。
谢灼凌:“没事吧?”
傅屿唯摇摇头,“你怎么样了?”
谢灼凌闻言松开他,躺在地上。
傅屿唯见他这样,赶紧坐了起来,担心地去扌莫谢灼凌的脑袋,“摔着哪里了?”
谢灼凌刚刚砸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这会疼的眼冒金星,狼狈地嘶了两声。
傅屿唯闻言不敢动他,转而握住了谢灼凌的手。
谢灼凌缓了一会,才慢通通坐了起来,对上傅屿唯那含着担心的眸子,强撑着说道:“没事。”
傅屿唯抬手捻掉谢灼凌墨发上沾染的枯草,“还能走吗?”
谢灼凌此刻浑身都疼,恐怕不止外伤,还有内伤,把脑袋靠在傅屿唯肩膀上,“等人来吧。”
傅屿唯手刚搭在他后背上,就觉得不对劲,抬手轻轻覆在湿润处。
谢灼凌后背在流血,伤口应该不浅,否则不会有这么多血,傅屿唯心都跟着颤了颤,“你……”
再往前面不远处虽然不是悬崖但有个陡坡,所以谢灼凌才会朝马腿射箭,不然傅屿唯就该摔出个好歹了,谢灼凌到底是身子强健,他可不愿意傅屿唯再受伤了。
不能保护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本来也是他把人给带出来的。
谢灼凌故作轻松:“没事,落地的时候砸到一块小石头了。”
傅屿唯又不是傻子,砸到小石头上根本流不出这么多血,心急道:“我看看,先包扎一下,免得失血过多。”
谢灼凌由着他解开腰带,傅屿唯动作很轻将谢灼凌的上衣给扒了下来,看到明显是被尖锐之物划伤的,伤口有些深,不然也不会流了这么多血。
傅屿唯有些看不下去,眼睛发热,手指轻颤,一言不发地拿谢灼凌的里衣不敢用力地按在了伤口,“我背你回去吧,不知道他们何时找过来。”
疼的这么厉害,显然不会只是这一处伤口,傅屿唯不想再等了,怕给耽误了。
谢灼凌痛的直抽气,“你哪里背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