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问归:“你觉得有人?在?看?你?”
闻酌:“嗯,你觉得会是什么?”
“不是人?就是鬼了,怪物,恶魔,总归是常识不能解决的存在?。”
闻酌点头:“洗好了吗?”
席问归擦干手上的水渍:“好了。”
闻酌看?了会儿,突然勾过他的脖子亲了下。席问归刚搂住闻酌的腰,又被无情?推开?。
“我想看?看?008号病房。”
“……好。”
季账的病房就在?闻酌这一侧,门是实心的,没有小窗,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转了下门把手,没打开?,锁住了。
藏在?袖子里铁丝滑到手上,闻酌很顺利地打开?了。
季账的病房出乎意料,不是满目血腥,也?并?非整洁得一尘不染。
床上也?乱,看?得出来是被躺过的,也?就是说季账昨晚应该回到了房间。
但薄薄的被褥却在?窗边的角落,那是离门最远的位置。
闻酌仿佛看?到季账逃过医生的追捕,躲回自己的房间,刚闭眼不久,病房的门却吱嘎一声,打开?了。
门口可能没有人?,也?可能站着面目不一样?的医生,又或许是其它更恐怖的东西。
对方步步紧逼,季账抓起?被褥,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尾,一步步后退,抵在?墙角,然后声嘶力?竭地尖叫,也?许直接没叫出来,惊恐到失声了。
可能还尝试过跳窗,窗台上有不少木屑,视线上移,窗杆上错落着乱糟糟的抓痕。
“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聂松曼走过来,靠在?门口。
“你怕什么东西?”闻酌问。
“嗯……小时候,家里老宅有过一些传闻,说是曾祖母在?曾经在?我睡的那个房间自杀了,会闹鬼,所以我小时候睡觉特别怕。”
“会怕到吓死吗?”
“谁知道。”聂松曼捋了下头发,“单说见鬼这件事?,小时候的怕和长大?了的怕还是不一样?的,小时候是纯粹对未知的恐惧,长大?后,是那种你什么都知道了,但本不该出现在?你面前的东西突然出现了,颠覆了你的世界观,超出了你的掌控,恐惧占据了全身?,而?你无能为力?。”
闻酌点点头,似乎在?表示理解。
但事?实上,他不是很能理解。
他的情?绪一直很淡,不论是愉悦还是恐惧,都不够浓烈。
他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很淡。
但现在?再面对席问归,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血液再赢愉悦而?流动。
或是源于掌控欲得到了满足,又或是源于喜欢,再或者,是因为掌控住了喜欢的东西。
他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季账能在?主城定居,经历过的副本应该不下两位数,会被鬼吓死吗?”
“也?许他特别怕鬼。”聂松曼问,“这么说,你确定他是被死的?”
“不确定,真要确定死因,得解剖才?行。”闻酌淡道,“但我不打算在?副本里重操旧业。”
“好吧。”
“但就算不是吓死的,也?应该被吓晕过,他被吊死的尸体?没有挣扎痕迹,除了吊灯下面,其它地方都没有大?量血迹,说明他是吊着被断腿的。”
闻酌走出病房。
宽大?的病服显得闻酌有些单薄,虽然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难免会这样?想,特别是配合着闻酌苍白的肤色。
唇色的红润并?不会给闻酌增添气色,反倒是衬得更苍白了。
他下楼,来到季账尸体?侧下方,大?摊的血迹凝聚在?下方,但并?没有朝任何一个方向流动。
这其实不太科学,任何地面都不可能完全平整,总会有一个倾斜面,而?液体?就会朝着倾斜的方向流动。
闻酌抬眸,发现了什么:“把柜子上的灰尘掸子拿给我。”
席问归顺手递了过来,闻酌握住满是毛毛的那一边,用?是棍子那一端挑起?了季账的裤腿。
病号服是长裤,但季账的裤腿和他的小腿一起?消失了,所以容易让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季账的腿是被砍断或据断的。
但挑起?断掉的裤脚,露出季账膝盖完整的切割面就会发现,季账大?.腿和小腿的骨骼是完美分开?的,软骨和筋膜有明显的撕裂迹象。
皮肉组织也?一样?,没有锯断和割断的锯齿感,反而?是沿着纤维组织的走向……就像被按着大?.腿,生生扯断了小腿一样?。
左边走廊传来声音,是搜寻回来的吕想和刘雅民。
刘雅民远远落在?后面,和吕想保持了一大?截距离——因为吕想手上抓着两截血淋淋的小腿骨。
吕想深吸一口气:“虽然地毯的颜色和血很接近,但我还是分辨了出来,顺着滴落的血找过去,就发现了这些小腿骨头……”
聂松曼:“在?哪发现的?”
“狗食盆旁边,肉好像都被吃了……”吕想显然也?心有戚戚,拿进来就连忙把这玩意儿放下了。
也?许在?座的各位都是人?渣,但并?不都是变态杀人?魔,面对这种血腥的场面真的很难平静。
“往好处想,最起?码这个医生没把肉给我们吃。”刘雅民站得远远的,哑声问,“这个医生真的是人?吗?”
人?能把一个成年男人?小腿完全扯断吗?真不是一般的难。
就算做饭的时候拿刀切猪肉,想切断猪肉的肌腱结缔组织都有些困难,何况徒手撕扯。
医生从三楼走了下来。
他站在?楼梯口,俯视众人?:“你们该去做卫生了,004旁边柜子的第一个抽屉有卫生区域图,不要走在?一起?,不要进我的卧室。”
“还有,不要移动008号。”阴凉地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说完就回了三楼。
“……”吕想有些不适,“大?堂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难道要我们每天看?着尸体??”
闻酌转过身?,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除了卫生间区域地图之外,还有几支蜡烛。
拿开?这些东西,抽屉底面有三行红字:禁止开?灯,禁止同行,禁止越界。
卫生区域图已经分化好了,不多不少,刚好七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他们的编号——季账就这样?被排除了。
闻酌仔细看?了看?区域图,医生的卧室在?三楼,但是被画了红×,同时这张图上没有地下室和阁楼。
“要分开?搞卫生吗……”
“白天应该不会出事?。”
闻酌拿上抹布和蜡烛,走向楼梯。
他的卫生区域在?三楼,除去医生卧室外的其它所有地方。
脚下木板咯吱咯吱响,他踏上三楼的那一刻,他看?见医生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并?没有回到房间。
闻酌没跟过去,而?是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卫生区域。
三楼除去医生房间,还有一条长廊,一个书房,一个活动室,另一个无人?居住的卧室。
闻酌走向最近的书房,厚重的窗帘将自然光尽数遮住,显得屋内十分昏暗。
哗啦一声,他拉开?了窗帘,身?后再次传来那种诡谲的注视感。
回首看?去,书架整齐有序地排在?身?后,并?没有什么人?。但闻酌却朝着角落看?去,那里有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东西,有棱有角,远远瞧着,就像是一个人?藏在?了白布下。
“砰——!”
书房的门突然关上了。
闻酌走过去,一把掀开?那块白布。
“南希喜欢洋娃娃,
艾米总是笑?哈哈,
足球滚下了楼梯,
圆圆的月亮升起?来,
恶魔扮成爸爸,
开?始吃小孩啦……”
白布掀开?,原来是一个红色绸缎铺成的椅子,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坐在?上面,一动不动地看?着闻酌,嘴巴张张合合,唱着清脆的童谣。
“呜呜……”
注视他的东西好像绕到了身?后,发出呜咽的哭声。
第101章 山间疗养院
刘雅民的卫生面积在二楼左侧, 除了四个病房外,还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活动室, 一个是是摆满杂物的杂物间。
刚走?进杂物间, 他的余光就瞥见一道白色的裙摆, 他心口?一跳, 猛得?后退一步——这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模特人偶。
人偶是少女形态, 最多也就十一二岁。
裙子?全?身雪白,吊带交叉绑在人偶脖颈后,裙子?很短,约莫只能遮到臀下, 裙摆飞扬, 看?着很像芭蕾舞群。
一个精神病院里为什么要摆这种东西?
刘雅民皱了下眉, 越过它直接走?进去。
活动室很干净, 没什么家具, 看?着很空。他打算随便糊弄下就离开, 毕竟又不是真来搞卫生的。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所有的光,又不允许开灯,白天点蜡烛未免太?诡异了,他干脆拉开窗帘, 却发现卫生区域是室外的许之涟被柳卿送出来,分开之前?柳卿还搂过许之涟的腰亲了下对方。
“恶心。”
话音刚落, 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住了。
后腰突然一空,仿佛有只无形的手伸进去捏了一把。
薄薄的布料拱出手指曲起的形状,刘雅民并没有露出惊恐, 只有忍耐与厌恶,仿佛早知道会有这种局面。
就当被狗摸了。
他这么想着。
可那只无形的手这次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离开, 又越到前?面,伸进衣摆,往上揉去。
刘雅民咬牙切齿,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够了!”
耳边响起了一声?轻笑:“这可怎么够?原本你多想留在这个世界啊,现在为了摆脱我,都在找毁掉这个世界的办法了……我当然要在消失之前?,吃个够本呐。”
刘雅民气得?头晕:“现在是白天,我还要把卫生区域打扫干净。”
“脏了才需要打扫干净,可在我看?来,你比这所房子?脏多了。”耳边的声?音说,“让我把你打扫干净,不好吗?”
刘雅民知道反抗不了,他闭了闭眼:“你让我把门?锁上。”
“别怕,不是说了吗,不能同行打扫卫生——”裤腰一松,薄薄的病号服落在地?上。
刘雅民耻辱地?闭上眼睛,却因身体起伏不得?不撑住窗台。
他拼命祈祷,在室外搞卫生间的许之涟别抬头——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他撑着窗台,上半身的衣服在没人碰的情况捋到了胸口?,那两点又红又肿。
被外人看?到不堪的一目,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嘴这么硬,身体却很诚实。”
“……”刘雅民咬紧牙关。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叫声?老公?,我告诉你一个关于这所疗养院的秘密。”
“滚。”
“真让人伤心,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怎么也?做了月余的夫妻了。”
刘雅民简直不愿意回想这一个多月的经历。
自从秋香园那个副本——自从那个副本!
这个在现实里已经被杀杀死的变态又缠上了他,甚至变本加厉。
现实里明明还只有偶尔的肢体接触,或经常找他聊天——可在秋香园后来的副本,他差点死掉,不得?不和已经变成鬼的死变态签订契约,他无法反抗对方想对他做的任何事。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身下。
令人作呕。
身后看?不见的死变态又笑了声?:“看?在cao你让我心情愉悦的份上,还是告诉你一个有关疗养院的秘密好了,其实这间活动室里不止我们两个。”
“……”刘雅民猛得?回首,可什么都没看?见。
身后空荡荡一片,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还有身后那只能碰到他的鬼。
“哎呀,能毁掉主城和列车的副本总是有点特殊的。”看?不见的冰凉嘴唇咬过他耳朵,“所有死在这个副本的乘客们其实都以鬼魂的形式被困在了这里呢,你瞧,你的身后有那么多双眼睛。”
“他们也?很喜欢你笔直的腿……”正在弄他的鬼带着笑意喃喃,“要不是无法触碰到你,他们可能就一拥而?上了。”
“呀,流出来了。”
刘雅民满目屈辱,浑身发抖——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再凌迟一遍这个死变态。
听到身后有诡异的声?音,回头去看?可能是大多数人的下意识反应。
毕竟未知最可怕。
但闻酌想到了入院规则第三条:如果觉得?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你,那一定是你的病情加重了,产生了错觉。
和其他规则相比,这一条从语境上来说,并非是禁止你去做什么,也?并非要你必须怎么做,似乎更?像一种提醒,提醒他们不要过多关注看?不见的东西。
于是闻酌若无其事地?给洋娃娃重新盖上白布,移到旁边书架旁开始整理书籍。
书架并不是摆设,真的有很多专业相关的书籍,多是跟研究精神疾病或心理疾病相关。
闻酌还看?到了一本和自己专业相关的书——解剖学。
他打开翻了翻,发现只要是关于怎么解剖出完整脏器的章节,全?部?被欧文写上了满满的批注,还特意折起了一角。
之所以确定批注是那个医生写的,是因为这种潦草飘逸的字迹真的只有医生能写出来——一个字看?不懂。
一个精神病医生研究解剖脏器学……为解剖自己的病人,吃新鲜的脏器?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变态想法的呢,又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契机和变故导致医生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现实历史上不乏吃同类的情况,但大多数发生在饥荒时期,人都已经饿疯了。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较为黑暗时期的西方贵族,总会有些奇怪的迷信,比如吃胰脏能永葆青春。
当然,也?不是没有纯纯只是为了享受‘美食’的变态
但最后一种情况太?简单了,不适合发生在副本里。
身后的呜咽声?还在继续,闻酌就和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垂眸翻阅解剖学,这倒是让他在后面的某页批注上发现了一个日期。
1960.9.13。
看?来这个副本的时间线确实比较古老,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闻酌卫生弄得?还挺认真,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东歪西倒的书都被他扶起来了,没有灰尘的架子?和桌面也?都擦了一遍,地?上意思地?扫了扫。
这所疗养院里上锁的柜子?不少,这间书房里就有三四个,还没法撬开,它们的锁芯构造和闻酌了解的现代锁完全?不同。
等书房结束,闻酌又去活动室看?了看?,这里很空,摆了一些很幼稚,但看?得?出是治疗精神病提高?集中力的一些玩具。
闻酌刚走?进去,地?上的一个小方块就凭空弹起。
“……”
他直接踩了过去。
活动室要尽量把玩具都收尽框子?里,摆放整齐。
一开始还挺正常,直到闻酌看?到了后面一个像玩过家家的小帐篷,里面摆着八个假人头套,看?妆面刚好是五男三女,难免让人多想。
闻酌没动它们,放在原地?没管,又去整个疗养院唯一一间空置的,没有人住的卧室。
里面看?起来布置得?很温馨,似乎也?曾有人住过这里。
但闻酌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凉意——那种进了鬼屋的感觉。
如果这个疗养院真的有鬼在背后注视他们,那么这些鬼会是那些死在医生手下的病人吗?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闻酌收拾完一切,没有太?大收获,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门?突然啪得?一声?,关上了。
闻酌皱了下眉,走?过去转了几下,却转不开。
他好像被困在了这间卧室里。
窗外,已经结束两小时卫生的柳卿来外面找许之涟,又顺势亲了下。
许之涟无奈:“不是说禁止发展病友恋情?”
柳卿无所谓地?笑笑:“那两基佬比我们先?亲,要杀医生也?得?先?找他们——及时行乐嘛宝宝。”
许之涟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有没有规矩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柳卿眨眨眼,“我要是有规矩,咱俩能搞到一起吗?”
许之涟:“……”
许之涟是柳卿的婚外情——当然,在做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那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只是柳卿报复骗婚丈夫的一个工具,柳卿根本就不喜欢同性,她恨骗婚的丈夫到骨子?里,也?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所以宁愿扮演拉拉恶心丈夫可笑的自尊心,也?不肯离婚。
她是个疯子?——当然,许之涟也?是个疯子?。
否则就不会同意那个一起合谋杀死骗婚男的计划,柳卿顺理成章地?得?到所有遗产,和许之涟远走?高?飞了。
她们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丈夫的死一直没被发现,就在她们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某天夜里,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放在地?上的信封,装着两张车票,还有她们的共同罪证。
她们是不幸的——杀了人没坐牢,却到了更?折磨人的地?方、
但她们也?是幸运的——她们一起承受了这份折磨,从头到尾没分开。
柳卿:“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许之涟:“后面有个凉亭,不太?对劲。”
“凉亭有什么不对劲的?”
“等所有人集合再说吧,我不是很确定。”
“还保密?我就不保密了,我发现了一张报纸,有几条新闻挺有意思——”
柳卿还没说完,余光突然瞥到三楼窗户上有道黑影。
“草……这在干什么?”
许之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闻酌不知道为什么站上了三楼某间屋子?的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身体处于一个前?倾的状态,仿佛随时会跳下来。
席问归的?卫生区域是一楼有浴室的那一半。
他可能是打扫得最敷衍的那位了, 还顺便打?开?储物柜拿出手机,无聊地?给小鱼崽留言。
——你穿病号服也很好看。
——想看你穿白大褂。
——一个小时不?见,想见你。
——今晚我们可以晚点洗澡吗?
——还有五分钟结束, 我来找你了。
等晚上来沐浴, 闻酌肯定会?查看手机, 就会?看到这些信息。
席问归愉悦地?扬起嘴角, 刚退出来, 就看见众人的?san值都有变化,刘雅民降到了六十多,吕想正在匀速下降,最严重的?竟然是?闻酌——
他和闻酌都不?是?容易恐惧的?人, 掉san就会?失去感官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基本无意义?, 就像上个副本, 闻酌的?san值虽然有所浮动, 但一直保持在85以上, 波动极小。
而这个副本才?第一天, 闻酌san值竟然就掉到了43。
柳卿拉过许之涟走?远了些,怕被砸到:“他怎么了?”
许之涟皱眉:“不?知?道啊……那个房间可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中招了。”
柳卿:“还以为他会?很厉害,结果第一天就要凉吗……”
许之涟余光瞥见另一扇窗户,也有一个身影。
“刘……003号好像也出事了。”
他们还是?不?习惯叫编号。
柳卿顺着许之涟的?视线看去, 只能看见二楼的?某间窗口,刘雅民撑着窗台, 脸色潮/红,下巴和上衣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撩起。
和她们对?上视线的?时候,刘雅民绝望的?闭了闭眼。
柳卿又?不?是?三岁小孩:“这怎么像在做……”
但仔细看看, 刘雅民身后确实没人,自嗨?故意找刺激?
也不?是?没可能, 就是?表面真没看出来。
许之涟的?视线回到闻酌身上:“要救吗?”
“救谁?004?”
“你不?是?在现实里认识他?”
“只是?我单方面见过他而已。”柳卿不?以为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算是?我的?早期病友吧。”
许之涟知?道,柳卿发现丈夫是?gay、和她结婚只是?为了生育之后,心理崩溃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闻酌仍然站在窗口,脸上没什么情绪。
像看不?见下面的?许之涟和柳卿,一直看着空地?,没有聚焦。
他抬起脚跟,似乎要跳了。
柳卿算算高度,这座疗养院像古堡形式,层高和小区楼房完全不?同,三层下来得有九米了,真跳下来不?死也要半残。
许之涟皱了下眉:“他好像不?是?想跳,而是?想往前走?。”
“可前面是?空地?啊……幻觉了?”
许之涟:“真要坠楼了,救不?救?”
柳卿皱了下眉,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席问归的?声音从闻酌身后的?房间传来。
“小鱼崽,下来。”
席问归重复了很多遍。
聂松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许之涟发现作为队友,她一点担心的?情绪都没有,心里就大概有了普——闻酌是?不?会?出事了。
柳卿则觉得,陷入幻觉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被唤醒的?,但想法刚结束,就见窗台上的?闻酌真的?回头了。
他又?缓又?轻地?说:“你也是?假的?。”
“我当然是?真的?。”
“骗子。”
“你过来,摸摸我就知?道了。”
“不?……不?行。”
闻酌保持着回首的?姿势,身体却像窗外倾去,楼下的?三人皆是?心口一跳,刹那间,席问归一把捞过闻酌森*晚*整*理的?腰,把人半拖半抱回房间。
闻酌眼睛一闭,无力地?跌进席问归怀里。
席问归愣了一会?儿,垂眸看向闻酌。
小鱼崽的?脸就贴着他脖子,体温与?他完全契合,没有一丝的?抗拒与?主张,好像可以任由他支配,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体,令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任何时候,接吻,做ai,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闻酌都没有向此刻一样,毫五防备的?依赖他。
虽然席问归明白,这是?因为闻酌陷入了昏迷。
他慢慢收紧手臂,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鱼崽一直说要把他做成标本了。
在意一个人到了极点,就会?用尽一切不?可理喻的?病态方法把对?方留在身边——甚至会?想杀了对?方。
死人不?会?背叛,不?会?反抗,不?会?离开?,会?永远以最好的?形象留在身边,永不?抗拒地?全身心依赖。
“啊!!!”楼下传来了惊恐地?叫声。
楼外三个女人相?视一看,都快步朝着声音来源走?去。目前来看这个副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罪者,最麻烦的?是?,他们连敌人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人死太?多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声音是?从一楼传来的?,柳卿第一个到达目的?地?:“这边!厨房隔壁!”
这是?个烘焙房,并没有人影,聂松曼皱眉喊道:“005,你在吗?”
吕想是?目前唯一一个没见到踪影的?人。
过了一会?儿,某处突然传来吕想沉闷而恐惧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他在地?下!”许之涟走?过去,“这里有个升降机。”
“疯了吧,他爬这里面干什么?”柳卿无力吐槽,“没见过鬼片里死于这种升降机的?人?”
这个电梯井不?大,一个成年男人至少得蜷起身体才?能挤进去,吕想是?真的?闲的?没事干了。
聂松曼往下看了看,里面很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
柳卿指着一旁的?升降按钮:“要按吗?”
“等会?儿,还不?确定005在不?在升降机里,万一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
柳卿想象了下拦腰截断的?场面,嘶了声:“005,你现在在升降机里面吗?”
“等、等会?儿——”吕想的?声音慌极了,大概过了十秒,他们明显听到了铁皮磕碰声,吕想叫道,“拉我上去,快,快!!”
柳卿按下升降按钮,随着铁链的?咯吱声,蜷在升降机里的?吕想渐渐被拉了上来。
他爬出升降机,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我……下面有个小孩。”
“……你也出幻觉了?”
“幻,幻觉吗?”吕想咕噜咕噜喝完一整杯水,才?勉强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汗透了。
“你自己看看身上的?灰尘,就知?道下方那地?方有多久没人去过了。”
吕想一怔,低头看看病号服,已经脏得不?行了,全是?厚得发油的?灰。
柳卿一语道破:“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吕想显然不?想坦白这个弱点,但已经被揭穿了,撒谎也没意义?:“是?有……”
“你有幽闭恐惧症还往里面爬?”
“我不?知?道……我本来是?在搞卫生的?,不?知?道怎么了,再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在升降机里面……”
“你看见鬼了吗?”
“如果那个小孩不?是?幻觉的?话……算是?见鬼了吧。”
即便处于昏迷,眉头也紧紧皱着,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额头冒了许多虚汗。
聂松曼说:“好像发烧了。”
这个席问归有经验。
闻酌小时候经常发烧,席问归从一开?始的?懵圈无比到后面的?习以为常,也就花了一年。
他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打?湿后敷在闻酌的?额头上。
可能是?烧得很难受,闻酌碰到他的?手后就抓着不?放了。
席问归反握住闻酌骨节分明的?四根手指,光是?看看都赏心悦目。
“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酌终于从梦魇中惊醒,猛得睁开?眼睛。
和床边的?席问归对?视片刻,闻酌突然伸手,拉住席问归的?衣领一扯,吻了上来。
闻酌主动的?时候总是?很强势,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席问归拉过闻酌修长的?手指,按在耳边,化被动为主动:“病鱼要乖一点。”
嘴唇被鱼咬了下,有点疼。
席问归干脆堵了回去,让人没处咬,气息交织四唇交缠的?感觉实在太?好,席问归没忍住,亲得有些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