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民像是没听到一样,往后一靠,冷冷地盯着欧文医生?:“所以,我杀了?他们——我的父母。”
“我再也不想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
欧文医生?突然笑了?,不过因为脸部过于消瘦的原因,笑起来也很可怖。
“虽然,很意外你这样的人会对我坦白不堪的家庭。”欧文道?,“我相信你以上说的是真心话?,可你真的有勇气吗?”
刘雅民一滞:“什么?”
“你真的有勇气杀死?你的变态父母吗?如果有,你还会杀了?那个喜欢你的同性恋吗?”
心跳骤然停止,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香薰蜡烛的烛火摇曳着,晃出?了?重影。
那天是他生?日,死?变态给他端来亲手?做的蛋糕,还有他喜欢却从来不敢买的昂贵摄影机——不是他没钱,而是父母不允许,他们认为玩摄影是不务正业,对继承家里的公司没有任何用处。
他僵硬地接过礼物,听死?同性恋唱起生?日快乐歌,死?变态那样直白热切,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寻常。
他听到了?死?变态的父母来电,死?变态亲切地叫着爸妈,那边好像在问死?变态什么时?候带对象回家,不论男女,喜欢就好。
死?变态笑着说,‘有喜欢的人了?,等追到手?就再带他回去见你们。”
真好啊。
他很多年没叫过父母爸妈了?,他要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说话?时?要用尊称“您”。
桌上的烛火摇摇曳曳,他拿起旁边的水果刀,插入了?死?变态的脖子?。
嫉妒与恐惧同时?在内心交织着——他永远记得,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是个同性恋,最后因为受不了?压力跳楼,当时?他的母亲这样说:“如果我的孩子?是这种?变态,就算他不跳楼,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他的父亲看着杂志,冷漠又刻薄:“死?变态。”
他不想被自己的父母掐死?,也不想被他们称为死?变态,或者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被鞭笞,不许哭,不许求饶,要冷静而从容的认错,说自己再也不会了?。
可他恐惧的不仅仅是父亲母亲,还有生?日那天的自己。
他吃着死?变态亲手?做的蛋糕,竟然在想——其实男人也没关系。
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刀刺进了?死?变态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死?变态愣愣转身,清透明亮的眼睛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出?现,玷污我的人生??你真恶心,为什么会想亲吻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总想着触碰我,为什么只是看到我穿西装的样子?都能硬?”
“你真恶心,死?变态。”
说这些话?的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耳边有两道?属于父亲、母亲的声?音,就好像他们操控着木偶一样,远程操控着他,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
欧文医生?打了?个响指,淡绿色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一切:“你因恐惧杀人,却没勇气消灭恐惧的源头。”
“你太?卑劣。”
“你知道?什么!?”刘雅民猛得起身,“你不过是一个活在封闭世界里被创造出?来的假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批判我。”
欧文:“难道?不是吗?懦弱又卑劣的你,宁愿打着享受刺激的名头永远留在这诡谲之地,也不愿意回到现实——因为他们不可能追到这里掌控你。”
刘雅民猛得抬头:“……你知道?列车的存在?”
吕想:“这治疗是怎么个治疗法,不会搞电击什么的吧……”
“以前那种?电影里不还有切脑子?治精神?病的吗?”
闻酌:“前额叶切除手?术,最开始用于治疗癫痫,精神?分裂,后来也被应用于同性恋身上。”
“我们刚好还剩七个人……”柳卿嘶了?声?,“一天一个?”
如果按照一天一个的顺序,那么第一天的凌晨必须死?一个人,才能刚好一天一个。还是说,罪者不在治疗范围内呢?
欧文医生?选择治疗的顺序又是以什么为依据?只是凭借喜好,还是看谁先触犯了?规则?
许之涟:“你们先跟我去后院看看吧,那边凉亭有点东西。”
“行。”只要不下封闭黑暗的环境,吕想去哪都行。
只有席问归兴致缺缺,对凉亭那边有什么完全没兴趣。
他对看不见的小鱼崽很感?兴趣。
需要依赖他牵引走路的小鱼崽,实在太?让人喜欢了?。
闻酌突然道?:“你们去吧,我和001去其它地方看看。”
柳卿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席问归问:“想去哪里?”
闻酌:“你是不是忘记你为什么要进这个副本?了??”
“……”席问归确实忘了?找‘媒介’的事。
“去阁楼看看吧。”
越是不让人去的地方,越容易藏着秘密。
闻酌则在想,另外五个人当中,除去已经死?掉的季账,有几个是冲着毁掉列车与主城来的这个副本?。
楼梯还是那个样子?,每走一步都会吱嘎吱嘎响。
闻酌看不见,全靠席问归牵着。
不出?意外,阁楼根本?进不去,锁得很牢,锁摸起来的款式也不像能撬开的。
“那要去外面找他们吗?”席问归唔了?声?,心里像有蚂蚁在爬,很痒。
虽然失去了?视觉,但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眼神?并不空洞无神?。
好想欺负一下,好想在床上……
席问归凑过来亲了?下。
闻酌倒是没拒绝,只是席问归刚想继续亲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三楼传来了?一阵巨响。同时?,外面的凉亭几人也听到了?这个动静。
“医生?办公室。”
席问归和闻酌先一步到达,推开门外,席问归微微一顿。
闻酌虽然看不见,但对血腥气格外敏.感?:“谁死?了??”
席问归:“……欧文。”
跑上来的柳卿他们也惊了?,办公室里,欧文医生?靠在单人沙发上,脖侧的大动脉止不住地喷血,周围一片狼藉。
而刘雅民阴鸷地站在一旁,手?上、身上、脸上全是溅到的血液,他握着刀子?,微微抬起下巴,与已经死?去的欧文医生?对视。
“你也该死?。”
柳卿一晒:“虽然我也想过直接解决欧文、可能就不会有危险了?的想法,但没想到还真有人付诸行动……并成功了?。”
这个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刘雅民竟然把欧文杀了, 还?杀得这么轻易。
闻酌也有些意外,不过他看不见,只能听其他人描述这里的场景。
他不是走极端路线的人, 虽然知道可以这么做, 却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作为?唯一的npc, 欧文这么容易就死了?”
众人并不觉得庆幸, 反而更警惕了, 这个副本可是S﹣的难度。
对于刘雅民,其他人也有些心生忌惮,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保不齐就会?为?了奖励弄死其他人。
“带我去尸体那。”
闻酌没?进过欧文的办公室, 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布置, 只能让席问归领着。
靠近了欧文医生的尸体, 闻酌先摸到了一手血, 然后摸索着尸体的脸骨, 从额头开始下滑, 到鼻梁,下颌,肩膀——
因为?看不见,他的动作很轻, 像抚摸情.人一样柔和?。
围观的几人只觉惊悚,各自转身在欧文医生的办公室里转悠起?来。
席问归有点不愉快。
“你都没?这么温柔的摸过我。”
“等你死了, 也可以有一样的待遇。”
“……”
闻酌微微弯腰,摩挲着拉下欧文的毛衣领,解开里面?的衬衫衣扣, 修长的手指伸进了衣领——然后就被拽了出来。
席问归十?分?不满:“你想知道什么事,需要这么摸?”
闻酌:“你懂事点。”
席问归拒绝:“不。”
他拉过闻酌就走, 欧文的办公室右侧就是他的卧室,里面?有单独的浴室。
闻酌看不见东西,只能被他带着走。
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洗手间,最?里面?是一个横放的浴缸,白?色的帘子隔开了浴缸与洗漱区域。
和?所有鬼片的套路一样,一进门就会?发现白?色浴帘后有个灰色的人影。
虽然老?套,但?吓人很有用。
可惜的是,过来的这两个人一个眼瞎,一个根本不在乎。
席问归头也没?抬地打开水龙头,给闻酌细致地洗了个手,指尖,指缝,手心手背,都没?放过。
闻酌隐晦地勾了下唇。
“洗完了吗?”
确定每一个地方都摸过了,席问归才满意:“差不多了。”
闻酌突然抚上席问归的脸,沿着下颌摸索着,席问归被摸得有点痒:“接吻…………吗。”
——席问归面?无表情地,含/住了闻酌的手指。
小鱼崽故意的,趁着他说话的空隙插进来,甚至抵了下他舌头。
明面?上知道手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但?心理层面?还?停留在小鱼崽刚刚摸索欧文尸体的那一幕。
闻酌抽出手指,在席问归唇角勾了下,他靠着洗手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淡问:“洗手间里有什么?”
“……没?什么。”
“仔细看看。”
席问归又?看了眼白?色浴帘后的人影,直接忽略地给闻酌复述一遍:“很普通的一个浴室,和?我们家那个差不多。”
我们家。
闻酌眉头动了动。
刚想说什么,浴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来自柳卿。
“你……浴帘后……”
席问归瞥了眼柳卿,有些不悦。
闻酌:“怎么了?”
本以为?席问归他们进来过,就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了,柳卿这才被吓了一跳,说:“浴帘后有个影子。”
人一多倒是没?什么恐怖的了,后面?跟来的吕想嘶了声:“这姿势,有点销魂啊……掀开看看?”
席问归不发表任何意见,闻酌看不见,也没?什么反应,倒是许之?涟说:“大白?天,我们又?有这么多人,应该没?什么事。”
柳卿深吸一口气,越过席问归和?闻酌,捏住隔断帘,闭着眼睛一掀。
如许之?涟所说,隔断帘后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那个灰色影子是所有人的幻觉。
闻酌问:“影子是什么姿势?”
柳卿:“大概是躺在浴缸里,手搭在了外边,脖子和?头都在水面?以上,腿微微翘起?。”
吕想补充道:“腿特别长。”
柳卿啧了声,问得直白?:“你是不是很久没?做了,看鬼影都觉得撩人?”
吕想耸肩:“我不太敢去地下二层找人,城里保护套是稀缺资源,虽然不会?变老?,但?该得的病一个都不会?少?。加上城里七成都是男的,我既不是基佬,寻常的妹子又?难找,有也看不上我,很久没?性/生活不是很正常吗。”
聂松曼没?凑这个热闹,和?阴沉不定的刘雅民在卧室着搜寻。
她?站在床尾,看着床头正上方的挂画若有所思。
许之?涟注意到她?的视线,问:“画怎么了?”
画很抽象,最?开始还?能感觉到线条和?形状,但?越看就越抽象,有种要把人陷进去的感觉。
聂松曼连忙收回视线:“画没?什么,但?从画框来看,它似乎挂反了。”
“不是挂反了。”刘雅民哑声道,“它是双面?的,两面?都能挂。”
吕想闻言就想把画翻过来看看,其他人都没?出声,也没?动。
就要碰到画的时候,吕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若无其事地收手:“规则里好像说不许碰画吧?”
刘雅民阴阴地笑了声,越来越像个变态了:“胆小鬼。”
不等吕想回讽,他就上前?直接摘下了那副挂画,将它翻了一面?。
背面?出乎意料的不再是抽象画,而是一张全家福。作为?油画,它画得过于精细了,远远一看就像照片一样。
上面?总共九个人,两位年长的老?人坐在前?面?的红椅上,一对中年夫妻站在后面?,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男人牵着一条狗,狗旁边是个小女孩。
最?左侧的一对年轻男女不知道是兄妹还?是情侣,最?右侧还?站着一位女仆装扮的年轻女人。
“中间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欧文。”
吕想吃惊道:“狗和?女仆中间的小女孩就是我在地窖里见到的那个幻觉!”
“这不是一家人吗?”
“明摆着吧,看着氛围,总不能都是他的病人。”
“欧文真的狠到女儿都杀吗……?”
“说不定不止女儿,其他人也都杀了。”许之?涟说,“你们看画的背影,是不是很像楼下大堂?”
吕想说:“这里之?前?可能真的只是一座古堡,但?被改造成了疗养院。”
“杀人魔医生杀死全家后不过瘾,又?把家改造成疗养院,方便引来更多受害者?”
一家九口……这触及到了柳卿的某个神经,好像在进入副本后的哪里接触过。
她?拧眉回忆着,但?却没?想起?来。
是那种很确定在哪听过或看过,但?由于印象不深所以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
她?用手腕上的橡皮筋扎起?长发,继续思索。
席问归眸色一动。
他记得刚重逢的时候,小鱼崽的手腕上也有一根皮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你们不觉得欧文在这个全家福里显得格格不入吗?”
“确实……他特别阴森。”
闻酌看不见,更愿意去听一些有用的信息:“你们之?前?在后亭发现了什么?”
许之?涟说:“是一截骨头,看起?来是人的。本来想让大家一起?下去挖一下,结果……欧文医生被杀了。”
吕想:“继续下去挖吧?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了。”
聂松曼问:“医生的尸体怎么办?”
“谁杀的谁负责。”柳卿瞥了眼刘雅民,“谁知道帮忙处理尸体会?不会?触发什么不好的禁.忌?”
这倒是提醒了其他人:“万一这个副本的禁.忌就是杀欧文……”
刘雅民看起?来并不怕,依旧是那副阴冷的表情,只是他的头发突然飘了下,像是被风吹了起?来。
可这间卧室的窗户明明没?有打开。
聂松曼倒是很轻松,她?只担心一件事情:“没?了欧文,我们后面?几天吃什么?”
大家顿时僵住。
很好,食物永远是最?大的需求和?难题。
“医生给我们做吃的,说明肯定有食物来源,下去找找就是了。”
闻酌说:“冰箱有吐司和?肉,还?有面?条。”
早上席问归洗碗的时候,他就打开冰箱看过了。
“我想吃面?条。”柳卿顿时一喜,不计前?嫌地对刘雅民说,“杀得好,你不杀我们说不定还?得吃那恶心人的肉。”
虽然她?没?碰过肉,可连续七天每餐都只有两片吐司的话,身体根本撑不住。
在场可能只有闻酌觉得那肉味道不错了,席问归则是无所谓,能吃两口,但?也没?有更大的欲.望。
席问归提议:“我和?闻酌去做晚饭,你们去挖亭子,怎么样?”
“想得倒是美。”刘雅民哑着嗓子嘲讽道,“万一你们在面?里下毒怎么办?”
另外几人没?说话,但?显然都有这个担忧。
只有闻酌掀了下唇——他最?了解席问归,无非就是想找个地方亲昵。
目的没?达成,席问归只好带着闻酌和?其他人一起?下去,挖起?了亭子。
亭子地面?也是地板,下面?垫着石砖,撬开并不难。
闻酌无所事事地站在旁边,席问归也被迫帮忙了——毕竟他眼睛又?没?瞎。
这次副本乘客似乎是最?‘集中’的一次,几乎很少?分?散行动。
许之?涟递给闻酌一截骨头:“能摸出来是什么人骨还?是动物骨头吗?它断了,只有半截。”
闻酌从一端摸到尾,这根骨头十?分?纤细,加上断裂了,常人很难判断具体长度,容易认为?是动物骨头。
他摩挲了一下完整的骨节处,确定道:“成年女人的腓骨,十?八岁到三十?岁区间。”
席问归随口解释了句:“小腿内侧的一根很难摸到的骨头——”
刚说完他就想起?小鱼崽只给他六天时间的问题,顿时闭嘴。
聂松曼问:“会?不会?全家福里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女生?看起?来像是欧文的大女儿。”
“有可能。”
等把凉亭挖穿,天色已经黑了。
地下确实埋藏着一具女性骸骨,看起?来有段时间了。但?挖出来后并没?有触发任何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死者是全家福里的大女儿。
晚饭大家吃的面?条,食欲都好了很多。
聂松曼吃得很文雅:“还?不确定这个副本要靠什么确定罪者。”
柳卿看了眼天色:“快天黑了,医生死在了白?天,今晚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天黑之?后时间就很紧凑了,有些人想在四处转转,可九点就宵禁,他们还?得睡前?沐浴,时间并不充分?。
可另一方面?,欧文医生死了,意味着没?人再管宵禁的事。
但?不确定的事,今晚是会?变安全,还?是变得更危险。
而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是——他们放在储物柜里的手机同时亮了起?来。
【天黑已黑,医生已死——】
【触发必死之?局:谁会?是那唯一的幸运儿呢?】
浑然不觉的众人正在商议沐浴的事。
柳卿:“分?批洗吧。”
席问归很赞同。
柳卿:“你们男的先洗,我们随后。”
没?等席问归说话,刘雅民就厌恶道:“还?有三个小时到九点,够我们一个一个洗完了,你们喜欢一起?别带我。”
他转身去了浴室的方向:“别跟我。”
柳卿啧了声:“他之?前?在二楼到底怎么回事?看着也不像自嗨啊……”
天色一黑, 屋内的灯接二连三的亮起来,虽然?还是很?暗,但至少可以?目视了。
当然?, 对闻酌来说还是没有任何区别。
“真奇怪……白天不许开灯, 晚上倒是给开?了。”
“正常不都是晚上开灯吗?”
“在副本待多了, 遇到晚上开?灯的真不多。”
刘雅民独自去洗澡了, 谁都不想触他霉头。大家也不是真的同伴, 都有各自想做的事,便就此分?开?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不仅失去了其他几个人的声音,席问归也不见了。
脚步、呼吸, 全?都消失殆尽。
闻酌扶着墙走了两步, 突然?顿住, 站在原地不动了。
过了会儿, 身前传来某人等不及的声音:“怎么不走了?”
闻酌不仅不走, 还退了几步, 席问归张开?的手臂就这么落空了。
他干脆拉了闻酌一把,装作?闻酌自己走进了怀抱,一把抱住,亲昵地蹭了蹭:“你想往哪里?跑?”
闻酌的眼神没?有聚焦, 下巴贴着席问归的肩膀:“这个副本让你有这么无聊?”
“还好。”席问归亲了下闻酌的耳朵,发现小鱼崽敏.感地抖了抖, 没?忍住又亲了下。
闻酌:“有完没?完?”
席问归不满道:“你一点都不爱我。”
闻酌一顿。
爱这个字从席问归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些微妙。
事实上,他和席问归什么都做了,但却从来没?确认过关系, 不仅没?有言爱,连喜欢都没?说过。
听起来有些奇怪和不负责任, 但他们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能对方真说了才觉得诡异。
席问归只是学习他人的抱怨,转眼就忘了:“我们最后洗吧。”
闻酌眼神没?有聚焦,下巴被迫都贴着席问归的肩膀,提醒道:“禁止发展病友恋情。”
席问归想了想:“应该是说不可以?在浴室乱搞——我们可以?去床上。”
闻酌:“不可以?同住。”
“欧文的尸体都凉透了——”席问归回忆了下,“不对,规则上没?说不可以?住一起。”
他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但由于每间卧室都被分?配好了编号,加上条例上说了欧文医生每天凌晨五点查房,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同住是行不通的。
席问归磨了会儿:“而且你看不见,多不方便。”
闻酌不买账:“那张单人床只够我一个人睡,你可以?睡地上。”
席问归想了想:“好吧。”
先进屋再说。
闻酌查觉到了什么,突然?说:“回头。”
席问归垂眸看向小鱼崽的脸,愣了下才回首,一抹黑影从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有什么?”
“一道黑影。”
闻酌皱了下眉:“他们都往哪去了?”
席问归:“没?注意……”
也许是失去了视力?,闻酌变得敏.感了些。他总觉得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在弥漫,难以?言说。
“去右阁楼看看?”
闻酌嗯了声……总觉得有谁在暗中注视他。
右阁楼和左边几乎是一样的布置,一条幽深逼仄的楼梯,尽头正?对一扇正?方形的窗户,转个身就能看到锁住的阁楼门。
闻酌站在下一层台阶上:“有什么?”
席问归:“和左边的阁楼一样,打不开?。”
这扇门看起来与普通门一样,但摸起来的感觉十分?厚重,推起来纹丝不动。
“看来得找到钥匙了……”席问归弯腰看了看,“两把钥匙的款式好像不太一样。”
“医生办公室下去都翻过了,没?找到什么钥匙——除非有人私藏了。”
闻酌仔细回忆着钥匙还可能在什么地方,既然?是副本里?的空间,就一定是可开?启的,钥匙也一定在一个能被找到的地方。
“从昨天到现在你有看到镜子?吗?”
“没?有。”
闻酌思忖了会儿,道:“去看看病房门口的油画。”
按照人数来说,一晚死一个,刚好副本结束那一天只能存活一个,他不认为?今晚会无事发生。
特别是那些无处不在的窥伺眼神,让他有了更强烈的直觉。
先是来到二楼左边,闻酌问:“油画有什么变化吗?”
席问归唔了声:“没?什么变化——008还是断了小腿跪在那里?,不过看久了以?后,这些油画似乎在动。”
闻酌:“每一幅都在动?”
席问归嗯了声。
闻酌:“去另一边再看看。”
说是这么说,闻酌却没?有挪步的意思,对着空气扬扬下巴,示意席问归自己去。
席问归挑了下眉:“你别乱跑。”
闻酌点点头:“我保证。”
听着席问归的脚步声远去,闻酌突然?上前,在黑暗中摸索着到季账油画的边框——拿了下来。
油画后面?的墙上好像有什么,闻酌看不见,但可以?摸到。
指腹下的手感坚硬冰凉,这是……镜子?。
油画背后藏了镜子?。
身后突然?多了掀起了凉意,好像有个人正?贴着他。
对方凑近,蹭过他的脖子?,冰凉的呼吸吐在他的皮肤上,轻声说:“喔,好久不见这么好看的男人了。”
闻酌僵住了,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对方呢喃道:“安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和你做做互惠互利的事,做完就各自安好……”
身后的女人——或许是人吧,正?摸上了他的腰,转过他的身体,捧过他的脸蹭了蹭。
就像刚刚的席问归一样。
如果不是触感太冷,倒是很?像情.人之间的爱.抚。
闻酌叹了口气。
女人一顿,冰凉的手指蹭过闻酌的脸,甚至摩挲了下上唇:“亲爱的,你不喜欢我的样子?吗?”
“我瞎了,谈不上喜不喜欢——”闻酌淡道,“不过你没?闻到一股酸味吗?”
女鬼:“……??”
她偏头看去,一个男人正?朝她走来,按住她的肩膀往镜子?的方向狠狠一推:“别碰他。”
“你怎么能碰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与镜面?神奇地交融在一起,不甘的面?容浮现在镜子?内部。如果闻酌这会儿能看见,就会发现镜子?内部的布置的场景与他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外部没?有的‘人’。
很?多‘人’。
席问归无视了他们,抚上小鱼崽的嘴唇,试图将刚刚女鬼留下的气息蹭干净:“你不乖。”
“我猜画后面?有东西,所以?想看看。”闻酌淡定道,“你太碍事了。”
席问归:“……”
他突然?咬上闻酌的唇,突如其来的亲密与疼痛让闻酌心口一跳,他扶着席问归的腰,失明剥夺了他的强势。
站稳后他就由着席问归侵略式地亲吻了,后颈被温热的手掌托住,嘴唇想分?开?都难。
一吻闭,闻酌控制不住地喘了口气,嗤笑一声:“吃醋了?”
席问归摩挲着闻酌的后颈,顺手把画挂回原位:“之前苏玫好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闻酌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玫是秋香园那个站点遇到的女孩。
席问归:“当时不太明白吃醋的含义,所以?给了否定得回答,现在我想——是的,我有点酸。”
想了想,他又否定了上一秒的话:“不,很?酸。”
知道有问题的不是油画本身,而是背后的镜子?之后,闻酌就不太在意规则了,干脆直接背靠着画,眼盲也不耽误他好整以?暇地面?对席问归。
席问归说:“我不太喜欢别人碰你,也不喜欢你碰别人。”
闻酌看不见席问归的神情,但能想象出那张俊美的脸上染上苦恼的样子?,怪傻的。
他问:“还有呢。”
席问归继续说:“也不喜欢你跟同一个人说话太久。”
闻酌:“多久算久?”
席问归沉思一秒:“超过三句?”
闻酌又嗤笑了声,问:“如果我就要?做你不喜欢的事?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