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盛还没从冲击中回神,旁边的衣柜门突然被砰得?一下撞开。
衣衫不整的刘雅民猛得?摔了出来?,胳膊撞在床沿,脸上落着不正常的红。
看到向来?从容的聂松曼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刘雅民眼里逐渐布满阴鸷。
这两个人就好像在告诉他,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要杀了他们!
这样才?不会有人知道?今晚发生过?的事。
聂松曼微妙地笑笑:“来?了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啊……”
陶盛以为她指的是不属于这里的刘雅民来?了这里,抿着唇满脸厌恶。
闻酌缓缓睁眼,身后依旧还有熟悉的冰凉温度。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醒了就滚。”
“用?完就扔。”席问归抱怨似的压过?他肩,使闻酌平躺在床上,“看来?比起标本室,我还是躺在你身边更?有用?。”
闻酌抬眸嗤笑一声:“谁给?你的脸?”
席问归发出啊的一声气音:“我以为你昨晚睡得?不错?”
“浅眠多?梦死不了人,安眠药可以让我睡得?更?不错。”闻酌淡漠地看着身上人,“你还是躺在标本室里更?具有观赏性。”
席问归看了他半晌,突然伸手碰向闻酌的心跳,好似讨论论题似的语气说:“一个身体健康,无疾病且冷静的成年?人,说话时心跳保持在每分钟70—80之间说明他极可能没说谎。”
席问归歪歪脑袋,自说自话:“体温也没有升高?。”
闻酌依旧没什么反应。
席问归说:“如果你真的……”
房门把手突然转动了下。
闻酌都没来?得?及掀开席问归,汤月就走了进来?,之前一直表现得?体贴温柔的她这次竟然没有先礼貌敲门。
看到两人的姿势,手里的牛奶一个没拿稳就摔在地上,瓷碗碎片落了一地。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老公,你……”
“……”顿了一会儿,闻酌掀开席问归坐起身,语气平淡:“我出.轨了。”
“……?”
席问归也有些意外,不过?突然有种被公布正宫身份的诡异感觉。
闻酌:“但对象不是他,我喜欢女人,他纯粹是个黏人的变态,别误会。”
汤月:“……”
都是出.轨,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区别好像不是很多?。
闻酌去主?卧卫生间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交给?汤月:“离婚协议书我早就拟好了,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他一边坦白尹白海出.轨的事情,一边观察汤月的表情。
尹白海的出.轨对象应该就是昨晚打?电话到保安亭把郑多?乾引出去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鬼。
按照目前的见鬼经历,应该是个女人没错。
汤月呆愣地望着离婚协议书,表现得?就像一个正常沉迷在甜蜜婚姻中的女人突然被告知丈夫出.轨的反应一样,呆滞到不敢置信,身体颤抖,却?又因为平日的温柔秉性无法强势地逼问。
演技真好。
闻酌看了一眼沙发,郑多?乾已?经不见了,但手机上郑多?乾的san值正在缓缓回升,应该是没出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先走了。
“是假的吧……老公……你怎么会出.轨?”汤月眼眶森*晚*整*理红红的,泫然欲泣的表情格外惹人怜。
“是真的,我跟她的照片就在电脑里,你可以去看。”闻酌演的实在不像一个坦白出.轨的丈夫,不过?他尽力了,“我先出去转转,你冷静冷静。”
席问归自然跟着闻酌离开,汤月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听到关门的声音,汤月才?缓缓动身,走向书房坐在了书桌前,表情依旧如平日一般如沐春风,只是嘴角的笑容逐渐诡异。
她哈了声:“坦白出.轨……还真是头一个。”
她输入电脑密码,打?开里面的一道?加密文件。
从第一次知道?丈夫出.轨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游览过?无数遍,愤怒早已?消散,化为了更?为可怖的罪念。
这次的丈夫……很有意思啊。
闻酌扬起下巴点点603的门:“敲。”
席问归听话地曲起手指照做,昨天因闻酌敲门而破打?大骂的女人再次开门:“妈的神经病——”
看见席问归她愣了一下,跟昨天开门见到闻酌直接无视的反应截然相反。
“你是……”
“我是门口包子铺的老板。”席问归依着闻酌的意思面露难色地问,“是这样,最?近经常有个女人敲我家?的门,我听说她住604,想来?跟她说一声别打?扰我了,但敲门没人应,所以冒昧问问您昨天有没有见到她回家??”
经提醒,女人顿时想起了席问归的身份,她满是厌恶又带有一分同情,纷纷洒洒心里难言的苦水:“什么604,她住701!真不是我说,丈夫出.轨要跟她离婚把她丢下了接受不了我能理解,但天天发疯来?敲人家?门是怎么回事?见谁都问是不是你把我老公藏起来?了,敲门开了就往里面闯,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她可怜我早报警了!”
昨天早上她口中的神经病竟然真不是指那?个老太太!
不过?好像看不见旁边的闻酌似的,目光都没往他身上瞧。
在她眼里,尹白海已?经和汤月离婚并抛下汤月离开了,但身为尹白海的闻酌明明就站在旁边,离婚协议书也是刚刚交到汤月手上。
闻酌看了眼依旧没有任何任务提示的手机,瞬时间茅塞顿开,终于明白昨天一天感觉到的违和是怎么回事了。
第42章 秋香园
闻酌不?是有多自恋的人, 但从客观事实上来说,过去他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容易引起路人侧目的那种存在。
但昨晚一天下来, 好像没有一个路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或许是变成尹白海的样?貌并不?出色, 所?以扮演尹白海的闻酌也不会收获太多注意力……
不过闻酌还是更偏向于, 除了汤月和其他乘客, 小区的居民都看不?见他。
昨天早上, 这个女人被敲门?声吵醒烦躁开门?,却只?是打量了他一会儿一句话都没说就关上了门?。
或许当时并不?是在打量他,而是在奇怪门?口怎么没有人。
还有那个滑滑梯的老头,更是彻底地忽略了闻酌的问题。
闻酌顿了顿, 实验了一遍:“汤月和尹白海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603的女主人果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席问归表情如常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好像对他的情况早有预料。
女主人这才回答:“啊……大概快一个月了。”
又是一个月。
闻酌转身背靠着墙, 侧眸看向601思索着。
所?有居民门?看不?见他……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尹白海这个角色已经死亡了。
在客观事实里, 尹白海无法再出现?在居民眼前,所?以闻酌一直会被无视……还有他始终没有任务动静的手机,应该也是一种变向的提醒。
换作平常一点性?格的乘客、人际关系正?常一点的乘客或许早就发?现?了,偏偏闻酌性?格不?太正?常, 人际关系也极为冷漠。
但如果尹白海真的死了,那尸体呢?
闻酌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601, 汤月养鼠的这套秘密房子。
还是要进去一趟,才知分晓。
聊天过程中,女主人好几次瞄向604的门?, 也正?是那个说汤月是疯子的老太太家。
女主人眼里满是顾虑,还有一两分担心, 她?挣扎了会儿,还是走出来敲了敲604的门?——无人回应。
她?匆匆进了家门?,一副要关门?的姿态:“实在受不?了就报警吧……虽然她?也是半个可怜人。”
后半句他含糊带过,一面觉得?不?胜其扰,一面又心生同情。
有那样?温柔漂亮的一个妻子,为什么还要出.轨呢?
关门?前,她?低骂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来:“外?面没尝过的屎都是香的……”
“砰”得?一声,门?彻底合上了。
席问归侧身看向闻酌:“我看得?见你。”
“嗯?”
“只?是副本设定,别怕。”
“眼瞎就去医院挂个号。”
闻酌捋起袖口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
外?面并没有昨天一样?的大雾,不?知道是因为那个鬼今天不?打算恐吓他了,还是因为他和席问归在一块没有落单的缘故。
离他从家里出来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差不?多该回去一趟了。
脚步踩在楼梯台阶上,发?出嗒嗒的空灵声响。
尹白海很可能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亡,那汤月这个角色就值得?重新审视了。
凶手如果不?是汤月,那她?的一切行为尚且还可以理解,就是一个被副本安排的npc而已。
但如果她?就是杀死尹白海的凶手,那么她?对自己并不?真的是她?丈夫这一点应该十分清楚,再联想604老太太当时说过的话——“她?会把你的脸割下来,钉在照片上!”
老太太或许是亲眼目睹过。
家里的门?敞开着,里面安静的过分,汤月已经不?见了,闻酌走进书房,尹白海的电脑依旧处于关闭的状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他并没有失望,而是抬手伸向书架最上方,拿出了一部?手机,属于尹白海的那部?能正?常使用的手机,它?的屏幕正?处于录像的状态,闻酌点击保存,开始回放这份录像。
席问归眨眼:“你什么时候放的?”
闻酌总是懒得?回答席问归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他不?觉得?昨晚汤月进屋的时候席问归没醒。
汤月出去后不?久,闻酌便也出去了一趟,把尹白海的手机放在了书房的书架上,对准了电脑的位置。
当时他就想好了坦白出轨的事,目的就是为了引汤月去打开电脑,尽管他并不?确定电脑里有尹白海出轨的照片,也不?确定汤月是否知道密码。
录像里,汤月只?输入了四个数字——0406。
电脑随即打开,侧对着镜头的汤月轻车熟路地打开藏在诸多文件里的加密文件夹,点开了里面的照片甚至录像。
她?的表情在清晨的微光里晦暗不?明?,但显然验证了楼下603说的话,汤月早已知道丈夫出.轨的事,至于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尚不?得?而知。
因为录像角度问题,闻酌看不?到电脑播放的视频,却能听见里面不?断传来的暧.昧声响,还有耳鬓厮磨的调.情。
闻酌第一次听到了尹白海的声音,他在视频里对出.轨对象低语:“好想造一座金屋,把你锁在里面,谁都不?给见……你太美了。”
看着视频的汤月面无表情,但侧脸却划过了一道泪水。
闻酌好像从这份录像里,窥得?了汤月难得?流露的真切可怜。
她?看着视频里交缠的两人,缓缓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老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闻酌关了录像,依次键盘上按下密码。
电脑打开了,底下的快捷栏依旧保留着汤月之前游览过的文件,倒是不?用再打开一次。
里面多是一些不?堪入眼的露骨照片,还有实况视频。
最离谱的是,照片和视频里都是闻酌的脸。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旁边的席问归可疑地沉默了,表情也慢慢变得?认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喜欢。”
闻酌不?知道席问归又发?什么神经,直接没搭腔。
这句莫名其妙的不?喜欢便没了后话,闻酌快速游览着里面活色生香的视频与照片,心跳波澜不?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照片里的女生很漂亮,借用一句老套的赞美——像天使一样?。
而很多视频里的某一瞬间?,顶着他脸的尹白海看女生的眼神,就像一只?占有欲爆表的阴鸷的蛇,在注视自己的所?有物,给人感觉很不?好。
闻酌又打开了游览器,从尹白海的社交软件里得?知了出.轨女方的账号。
账号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一个月前晚上零点,只?有两个字——
【救命!!】
还伴随着一道定位,正?是在秋香园小区里。
但因为她?的账号没什么流量,也从没发?过自拍,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条求救的动态。
没错了,尹白海的这位出.轨对象大概率就是秋香园小区一个月前案件的死者,也是昨晚郑多乾抱着的那具头颅尸体的主人。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不?打电话报警,只?敢用文字在网上求助?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只?能匆匆发?出救命两个字。
极大可能,当时凶手就在附近,她?躲在了某个狭小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但很快就被发?现?了,她?只?能快速按下发?送的按钮,手机应该在被追逐的过程中跑掉了,以至于一边逃跑一边报警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她?有没有求助尹白海?
手机列表里,尹白海备注小刘的出.轨对象的账号里空荡荡,一点聊天记录都没有。
闻酌点开她?发?送的定位,放大后发?现?是在二十栋附近。
席问归说:“苏玫住在那里。”
闻酌立刻起身离开,死者的手机很可能就遗落在二十栋附近,但从她?尸体头颅的抛尸地点来看,显然不?是死于二十栋,那么她?的手机极有可能没被凶手发?现?。
现?在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闻酌匆匆下楼,早晨的空气不?错,已经不?少人起床了,却在路过十九栋时发?现?这边拉起了警戒线。
穿着制服的警察不?断出入,路人们交头接耳地围聚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楼里抬出了一个担架,白布包裹着一个人形。
闻酌仗着居民看不?见自己,干脆走到担架旁将白布掀起一角——于是抬着担架尾巴的警察就惊悚地发?现?,死者旁边的白布一角突然掀起,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吹的,可他却清晰看见了白布上的捏痕。
他不?由低呼一声,前面的同事闻声回头:“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手一侧的白布轻飘飘地落回原地,看清了死者面容的闻酌回到了席问归身边,说:“陶盛‘死’了。”
但手机里,陶盛的名字并没有变成灰色,只?是san值降到了60以下,同样?在60以下的还有刘雅民。
“或许他和你是一样?的情况。”
“有可能。”
聂松曼家,她?带着些许疲色躺在沙发?上,旗袍上染了不?少血迹,脸上还有一道猩红的伤口,但这并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平添了一股脆弱的味道。
而本该在躺在担架上的“陶盛”死而复生,握着拳头站在沙发?一侧,愤怒极了。
闻酌:“怎么了?”
聂松曼简单说了一下昨晚的经过:“被我们瞧见了不?堪的样?子,想杀人灭口。”
当然刘雅民没讨得?好,他比聂松曼狼狈多了,可以说是丢了半条命。
“他跑了之后报警了,应该是想利用警察带走我们,还好我们走得?快,小区的监控又坏了,警察还没发?现?我去过那里……”
“但警察在那里发?现?了‘陶盛’的尸体。”聂松曼缓声道,“我们后面行动就要小心点了,别露出破绽被警察带走。”
果然,陶盛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所?扮演的角色都已经死亡,成了当前副本原居民眼中的透明?人。
聂松曼勾了下唇,受伤了也依旧闲适:“小漂亮的心也很黑啊。”
闻酌语气淡淡:“什么?”
聂松曼轻轻地啊了声:“我以为,刘雅民的车票在你那里?”
昨晚陶盛险些死在刘雅民手里,还被逼问了车票在哪里,陶盛当然不?知道。
但聂松曼看了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抽屉就猜到了大概,在刘雅民之前,只?有三个人碰过抽屉,她?没看到刘雅民的车票,陶盛不?是能憋的住事的人,那就只?能是闻酌拿走了。
闻酌没否认:“规则没有禁止拿别人的车票。”
他?并不想以车票挟持什么, 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找谁的车票。
但既然被他?碰到了,先捏在手里也不错——特别对于刘雅民这种笑里藏刀的人。
聂松曼悠悠一叹:“你们小心点,他?现在人在暗处, 随时都可?能阴其他?人。”
她抬手抹了下脸上的伤口, 饶有兴致地?盯了一会儿指腹的血迹, 看起?来?并不在意容貌的破损。
倒是席问归突然说:“他?再冲动一次, 就会面临监/禁。”
这话?来?得很无?厘头, 光听前半句陶盛还以为在说自己,可?紧接着他?便见聂松曼眉眼低垂,淡道:“我又?劝不到他?,你不是看见了, 他?不见我。”
他?是谁?
陶盛因刘雅民带来?的怒火慢慢散去, 听得云里雾里, 心?里有些不舒服, 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而席问归显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好像只?是言尽于此的劝一句。
闻酌瞥了他?一眼, 转身离开。
到了楼梯口,闻酌背对?着席问归停下:“什么时候认识的?”
明?明?刚下火车、副本乘客刚碰面的时候,席问归和聂松曼还看起?来?是一副互不相识的模样?。
但刚刚语气里微妙的熟络,甚至提到了共同认识的第三者, 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陌生。
“……三年前。”
闻酌顿了顿,没再继续问下去。
该问的问题似乎太多了, 也就导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又?或者不用开始。
他?不需要知道那些过往,只?要把人留下来?就好……无?论是死是活。
小区里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19栋外依旧围着警戒线,凑过来?的居民越来?越多。
闻酌光明?正?大地?站在警戒线内, 观察着周围居民的表情。
眼神躲闪的老太太,焦躁不爽的男人,惶恐不安的女士,似乎每个人都有所异样?。
……也并不是每个人。
席问归站在人群里,微笑着注视他?。
两人隔着警戒线对?望,一时间有种奇妙的错觉,就好像他?还在现实里,正?在办某件案子,本想观察围观群众中有没有可?疑的人,却不经意一眼瞥见了十年前消失无?踪的人。
他?与席问归对?视片刻,绕过警戒线从花坛里走了出去,刻意避开了人群。
目前他?的存在应该不算作鬼,因为除了居民看不见他?以外,他?有着和人一样?的特征,有碰撞体积,会饿,需要吃喝拉撒。
贸然挤进人群,对?于不知情的人就像被空气撞了。
“发现什么了?”
“我个人倾向——”闻酌顿了顿,“是你杀死了陶盛。”
席问归没否认,但纠正?道:“是包子铺老板杀死了楼下的小变态。”
他?回忆了下,补充道:“他?叫汪含祺。”
闻酌还记得包子铺老板留给内|裤收集癖男同的纸条:我发现你了,小东西……
他?甚至鼓励小东西来?偷自己的衬衫,按照人设推测,看到纸条后的汪含祺变兴奋的可?能性更大。
汪含祺本就享受这种刺激带来?的快|感,第一次被人发现当然会慌乱,但紧接着便是更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如果他?去了会怎样??再次被抓住会迎来?惩罚吗?惩罚会是让警察带走他?,还是亲自‘教育’他??
光是想想,都会全身颤栗。
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安耐不住地?潜入了包子铺老板张山的家。
他?的目标是张山允诺的衬衫,却又?不完全是衬衫。
可?他?不知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死神就已经候在了身旁。
“按照最简单的逻辑,应该就是你杀死了再次来?偷猎的陶盛。”闻酌现在要往二十栋方向去,找尹白?海情.人可?能遗落的手机,他?边走边说:“但这样?你和陶盛两人就无?法与副本主线联系起?来?,所以很大可?能,当时的陶盛目睹了你杀人的过程,你随即杀了他?——甚至你就是故意让陶盛目睹,享受他?人因你而惊慌恐惧的过程。”
“我没有。”席问归无?辜地?看着他?。
“……”闻酌放弃跟他?说话?了,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留给席问归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懒得刻意区分原角色和他?们这些扮演者的名字,没有太多意义,听的人能明?白?其中意思就好,但席问归偏偏就对?身份的划分格外在意。
二十栋很快到了,他?们并没有发现苏玫的身影。
她的san值依旧处于一个低迷的状态,极可?能已经失去了一到两个感官。
味觉嗅觉还无?所谓,但如果是视觉和听觉就太麻烦了。
在失去视力和听力的情况下,人的精神状态就更难稳定了,只?会越来?越糟,恶性循环。
秋香园的绿化真的很多,看得出来?开发商用心?了,跟附近的小区对?比应该算是中高?档了。
二十栋与二十一栋之间横着一个超大面积的花坛,贸然钻进去肯定引人注目,好在居民们都看不见闻酌,只?能瞧见灌木丛不断被拨动,发出哗啦的声音。
一个小朋友大喊:“爸爸,有猫!”
惊疑不定的大人放松下来?:“是猫啊……”
路过席问归时,小孩十分自来?熟地?问:“叔叔,你也在看猫吗?”
“哥哥在看……”席问归本想说在看鱼,顿了顿话?锋一转,“是我家猫钻进去了,哥哥得去抓住他?。”
闻酌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已经翻了一半了,什么都没有找到,灌木丛里的蚊虫倒是不少,脚踝估计已经红了,他?皮肤一直敏.感。
以前……闻归就喜欢捏他?的手玩,看他?的皮肤从苍白?变得红润,再从红润回归苍白?,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晃神间,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手腕,席问归幼稚得像个孩子,贴近他?后背低语:“抓到你了。”
“别碍事。”闻酌甩开他?的手。
“我是来?陪你的。”席问归表示很冤枉。
剩下半个花坛也都翻了一遍,他?们并没有发现手机的影子。
至于草地?就更不可?能了,手机在草坪上放一个月早该被其它?居民发现了。
还是说,在二十栋里面?
闻酌正?想走楼梯上去看看,又?被席问归拉住了手腕。
席问归冲102住户家侧边的绿化丛扬扬下巴:“哝。”
他?们没有直接看见手机,但那处绿化丛明?显不对?劲,灌木丛的树枝有被压折的痕迹,周边的叶片也不算完整,里面有一个较大的通道,很符合死者钻进去躲起?来?的空间。
闻酌单膝跪地?,伸手往里面摸索了片刻——果然掏出了一部手机。
“没电了。”
一个月过去了,没电很正?常,得找个充电器。
尹白?海家暂时不要回去的好,席问归那边也不能去,警察已经封锁了十九栋,贸然回去很可?能会受到警察的盘问,万一被列为可?疑人员就麻烦了。
看来?还是得去聂松曼那一趟。
但经过十九栋的时候却发现,一群记者围在了楼栋前,争先抢后地?报导着这起?明?显是谋杀的案件。
“——死者的嘴里塞着一只?断手,警方推测还有其他?受害者!该男子究竟是被寻仇报复的恶人,还是可?怜的受害者,让我们敬请等待警方侦查结果!”
路过的闻酌眉头一皱,断手?
他?之前掀白?布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陶盛”尸体口中有断手,是警察拿出来?了?
他?的车票线索就是一只?断手,之前郑多乾走进湖里紧紧握住的那只?左手并不是他?的线索,那自然就只?能是死者的右手了。
除非还有别的被分尸的死者。
但现在情况有点不妙,这只?断掉的右手出现在了陶盛嘴里,而陶盛的尸体被警方接管了,一旦车票和断手被作为尸块证物带去警局,那他?就相当于困死在这个副本了。
……不对?,聂松曼和陶盛才是第一个见到尸体和断手的人,他?的车票极可?能在他?们那里。
闻酌垂眸思考着对?策,周围逐渐变得嘈杂,他?抬头一看,是住在这的居民和记者打了起?来?。
人太多了,警察拉架拉得极其费力:“都给我住手!”
挤在人群里的老头老太才不怕,仗着年纪大了一个劲地?往前冲:“两年前也是你们,瞎报导什么?都是你们害的!”
一个老太太脱下鞋子砸向一名捂着脑袋的记者:“嘴碎的害人玩意儿,还不赶紧滚!”
直到警察吼道:“全都跟我去警局!”
人群这才安静下来?,老头老太太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偏偏他?们年纪大了,就算是警方也有所顾忌,无?可?奈何。
两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闻酌蹙了下眉,快速走向聂松曼的家。
但她家门窗紧闭,应该是出去了。
“现在去哪儿?”席问归问。
“你没自己的事做?”闻酌瞥了他?一眼。
“我要做的事就是陪你。”席问归想了想,“都做完了。”
“去快递站点。”闻酌走了两步,突然顿在了原地?。
他?反应过来?一个事,自己昨天去陶盛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闻到一点尸臭味。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味觉失灵了,二,昨天他?去的时候陶盛的尸体还不在房间里。
闻酌缓缓转身,看着席问归的眼睛:“我车票在你这里。”
他?甚至没用问句,直接肯定地?陈述了。
席问归坦诚地?嗯了声:“怎么了吗?”
“……”
“让‘小变态回家’是我的支线任务。”席问归轻轻笑了声,“尸体不适合再睡床上,于是我贴心?地?给他?放到了床底。”
为了不吓着小鱼崽,他?还特地?选择了小鱼崽侦查完陶盛家离开后的时间。
虽然小鱼崽未必会吓到。
阳光下, 席问归的笑容如沐春风,却不能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