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泪水逐渐糊了双眼,等她惊恐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她又失去了视森*晚*整*理觉。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僵硬地顿在原地,慢慢靠着墙瘫软在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失去了听觉,因为电锯声不见了。
苏玫不知道?鬼在楼梯上方还是在自?己的身?后,甚至对方此刻很可能就?在她的眼前,与她呼吸相贴。
“呜……”没有视觉后,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她听到了自?己夹带着哭腔的呼吸声,压抑的,崩溃的。
“放过我吧,放过我……”她哭着央求不知道?还在不在的鬼,“我不是故意的,吕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怕了……”
耳边突然?蹭过了一道?冰冷的呼吸。
苏玫顿时知道?鬼还在,身?体?一点一点地僵直到极点,动根手指都费劲。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忏悔。
突然?,嘎吱一声,苏玫听到了六楼有谁开门的声音。
本能的求生欲顿时被激发了,她猛得?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声音来源冲去,肩膀撞上了楼梯间的门也只是咬牙痛呼。
一层只有四户人家,看?不见的情况下,苏玫没法?分辨是哪一户开了门,甚至分不清自?己家是哪一户。
她只能摸索着、碰到门把?手就?大声呼救:“开开门,救救我!!”
身?后的电锯声又重复响起了。
恐惧迫使她拍门拍得?更加用力,掌心?通红一片,她又换了一扇门激烈地捶打:“救救我,求你们了……”
可是无人回?应,就?好像没人住一样。
但苏玫知道?不是的,早上她出?门的时候隔壁阿姨正在一边听歌一边做饭,对面的大叔还问她要不要帮忙带垃圾下去,中间那户人家的小孩一直在按电梯玩……
明明都住了人的。
她快没力气了,就?要以为下一户人家也不会开门的时候,她却直接踉跄地绊了进?去,摸到了玄关的鞋柜。
这好像是吕阑的家……但又不是很确定。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苏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猛得?甩上,“砰”得?一声!
电锯声被隔绝在了门外?。
鬼没有进?来。
她推测的没错,鬼进?不来的。
苏玫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甚至顾不得?会不会再遇到危险,背靠着墙就?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就?选中她上这趟列车?
其他人走后,闻酌又重播了一次那个座机电话,对面依然?没有人接。
闻酌把?这个打来的号码记了下来,是个本地的手机号码。
“不放心?可以去找找。”席问归没有离开,他站在门口,“他的san值降得?很快。”
‘他’自?然?是指失踪的郑多乾。
在明知道?这个副本有鬼、且即将?到达他们约定见面时间的情况下,郑多乾为什么还要因为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闻酌没有否定席问归的提议,转身?就?寻着小区中间那条道?找过去,侧边那条道?是他和席问归过来的路……他被席问归抵在树上的时候,附近并没有人路过。
“……”闻酌突然?驻足,蹙眉问,“你听见了吗?”
“什么?”席问归反问。
“好像有人喊救命。”
闻酌并不是很确定,这声音太飘太远了,听得?不是很真切。
但紧接着,左边这栋楼所有住户家里灯火都一个接一个地灭了。
像是连锁反应一样,最开始还有不少人家亮着灯,但随着第一家关灯,紧接着就?是第二家、第三家,直到小区里所有窗户里的灯都灭了。
只剩下一片寂静、黑暗,像是小区里根本没有人住。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汤月打来的。
“老公,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汤月说,“这么晚还出?门也太不安全了,老公你快回?来,不然?我就?得?出?去接你了。”
听着好像很体?贴,实际确实在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威胁。
席问归又想夺手机,不过他右手脱臼,加上闻酌有所防备,没抢着,还被闻酌拍到了脱臼的手臂。
他按着右手臂:“好痛。”
“你都不知道?轻一点。”
听起来有点委屈,但放在这种正妻打来电话问老公人在哪儿、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好痛的情况下,就?不是很愉快了。
电话那头,汤月的呼吸陡然?变重。
“老公,你跟…跟包子铺老板在一起吗?”
“……嗯。”闻酌掐着席问归的下巴让他闭嘴,“他做的包子实在太难吃了,我想了想还是难以忍受,就?把?他揍了一顿。”
“吓死我了。”汤月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我就?说嘛,老公你那么爱我,就?算出?.轨也不能找个男人啊……”
“……”闻酌这次着实没接上话。
席问归倒是想说话,但下巴被闻酌掐得?死死的,根本张不了口。
闻酌应付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汤月的问题显然?很大,但还不清楚跟主线故事有没有关系。
尹白海这个角色太独立了,和其他人七个人之间连萍水相逢都说不上。
闻酌一顿,突然?回?想起汤月刚刚说的出?.轨。
再联想藏在马桶冲水池里的那封离婚协议书……闻酌立刻在尹白海的通讯录里翻找着,不一会儿,他果然?看?到一串以3768为结尾的手机号码,但备注却是秦总。
这串号码正是打给保安办公室座机的那串号码!
尹白海同?样有对方的好友,备注却又更换了,变成?了公司小刘。
没有聊天?记录,就?连通话记录都没有,一干二净。
可就?是越干净越显得?有问题,又是备注秦总又是备注小刘,只能说明这两个都不是对方的真实身?份。
那什么人需要这么遮遮掩掩呢?
——出?轨对象。
是他想岔了,其实他们八个人之间不需要有任何个人向的关联,他们应该是以一个月的案件死者为中心?交织出?的一张网。
闻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猜测,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郑多乾的好。
他松开一脸无辜的席问归,下巴上被他掐出?了五个手指印,通红一片。
席问归揉了揉闻酌刚刚碰过的地方,又重申了一遍:“胳膊,疼。”
“有病就?赶紧吃药。”闻酌被席问归的语气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他冷着脸给席问归接上胳膊,“要么闭嘴,要么别跟着我。”
席问归老实了一阵,嘴上说着疼,可接胳膊的时候表情连根眉毛都没动一下,接完后揉都没揉。
这条路可径直通向小区后门,昨晚聂松曼他们几个就?是从这进?来的。
闻酌远远地看?到车站过来的湖边有个人影,瘫坐在地上抱着一个人失声痛哭,和他们一样正要走过去的还有聂松曼和陶盛。
闻酌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郑多乾瘫坐在地上,他怀里抱的也不是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脑袋,长长的黑发沾着血丝,铺在郑多乾的腿上,脖子被隔断的伤口黑红一片,眼睛张大,面色惨白,已经开始了腐败。
她的身?体?都不在,郑多乾抱着的只有一个脑袋。
郑多乾好像看?不到她的恐怖,而是像是失去了至亲至爱一样悲声痛哭,眼眶胀红,喉咙发出?嘶哑的野兽一般低鸣。
第40章 秋香园
陶盛和聂松曼先到?一步, 前者看着郑多乾的?异样犹疑地问:“他是不是出幻觉了?”
“可能是,san值跌破30了。”聂松曼看了眼手机,“这人跟小漂亮好像有点关系。”
“你要救他?”
“我现在心情不错。”聂松曼答非所问?, 红唇轻吻烟杆, 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
郑多乾对靠近的人一无所知?。
他颤抖地触摸那张已经?冰冷的?面孔, 滔天的?绝望与愤怒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又?没能救得了她。
为什么要说?又?呢?
郑多乾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
他亲眼看着那个变态将她杀死, 再用电锯将她切割成一个个小块,即便过?去二十多年?的?法医经?历让他见过?无数死状惨烈的?尸体,却还是在这一刻被鲜血冲击得万分崩溃。
他好像总是错过?,总是来迟。
突然, 怀里?的?“尸体”不?见了。
他猛得坐起身, 慌乱地四处寻觅, 却看见和女儿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湖水里?。
“不?要!”他惊恐地上?前, “楠楠!”
湖里?的?背影一顿, 缓缓转身, 清秀苍白的?面孔流下两?行血泪:“爸爸……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好疼啊……”
“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好……爸爸陪你……”
郑多乾大步向湖的?方向走去,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随后?立刻狼狈地爬起身, 搜寻湖里?的?那道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还好, 还好,他的?楠楠还在。
楠楠没有生气,还冲他伸来了手, 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像过?去十几?年?一样, 体贴又?懂事。
“来了…爸爸就来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湖里?,握住了楠楠递来的?手。
握住的?这只手冰冷、浮肿,糜烂,得受了多少罪啊。
他颤声说?:“别怕,爸爸……”
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突然刀在他后?脑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恶心的?晕眩感席卷而来。
聂松曼托住郑多乾的?肩,回首对赶来的?闻酌说?:“不?用谢。”
闻酌依旧冷淡,接过?郑多乾时却还是说?了句谢谢。
郑多乾的?下半身衣裤都?被湖水浸湿了,如果这会儿没有人来,他可能就要葬身湖泊了。
而他一直注视着的?前方根本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很像闻酌今天早上?遇到?的?幻觉。
他把郑多乾拖上?了岸,却意外发现郑多乾竟然还紧紧握着一只断手。
废了很大力气才将郑多乾的?手掰开,这只断手腐烂程度很高,已经?能看见灰白的?骸骨了。但?这只手并不?是闻酌车票线索的?那只手,因为他的?车票线索是只右手,而这却是只左手。
“跟头颅出自同一具尸体。”闻酌指的?是刚刚郑多乾抱着的?那个脑袋。
“怎么弄,扔这?”陶盛皱了下眉。
“不?,带走。”聂松曼顿了顿,放下烟杆说?:“放我家吧。”
四个人就陶盛穿了外套,他脱下来将这只脑袋和断手包起来,有些恶心却还是主动拎起来往回走。
闻酌搀着郑多乾,难得出言提醒:“别让其他人知?道你家放了尸块。”
“明白。”聂松曼不?在意地应了声,“赵乔钟就是这么死的??”
她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但?后?面也听到?了居民的?闲聊,大致猜到?了副本禁.忌。
这个副本有点类似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却仅限于半个小区,一旦被类似于警察这种不?可抗力带离活动范围,只有死一条路可走。
“嗯。”
聂松曼:“这事你怎么看?”
闻酌:“他应该不?是个例,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另外两?个也许已经?遇到?了危险。”
一个问?得无厘头,一个倒回答的?很快,是在说?郑多乾为什么会遭遇幻觉险境这件事。
以至于席问?归像个毫无存在的?背景板一样,被无视得彻底。
主要是闻酌在无视他,聂松曼已经?兴致昂扬地看他下巴好几?眼了。
“小漂亮手劲挺大啊。”
“……不?早了,我先回了。”闻酌搀着郑多乾冷淡道。
“希望明天还能见。”聂松曼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他们在小区后?门分道扬镳,各自都?有各自要做的?事。
不?过?闻酌是真的?准备回“家”,席问?归本想上?手帮他一起搀扶郑多乾,却被拒绝了。
“你确定要带他回尹白海的?家?”席问?归问?,“回我那里?不?是更方便?你也留下来。”
闻酌虽然知?道郑多乾所住的?楼栋数,却不?知?道他住的?具体门牌号。
除了一起带走外别无选择,总不?能扔在路上?不?管。
不?过?看闻酌根本没打?算理他的?样子,席问?归就知?道小鱼崽大概率不?会跟自己走了。
他对成年?鱼崽情绪的?揣摩又?进步了一分。
席问?归没再坚持提议,而是跟只幽灵似的?默不?作声地跟在闻酌身后?。
等来到?十五栋楼梯的?时候才出声问?:“真的?不?用帮忙?”
闻酌回了一个滚字。
滚当然是不?可能滚的?,席问?归看闻酌这么护着郑多乾的?姿态,心里?莫名泛起一点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有点像今天中午吃的?西红柿盖面里?的?西红柿,白糖放得不?够多。
他跟着闻酌来到?七楼,尹白海和汤月的?家。
楼梯间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像今晚鬼就只挑了郑多乾和苏玫两?个人祸害——虽然不?确定刘雅民有没有遇到?,但?看苏玫不?足40的?san值显然说?明她已经?遭遇了危险。
汤月跟有感应似的?,没等闻酌按响门铃就直接打?开了门:“老公——”
甜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闻酌右边搀着一个昏迷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她十分不?喜欢的?,顿时陷入了诡秘的?沉默。
“抱歉,打?扰了,今天恐怕得在你家借住一晚。”席问?归冲她笑。
“……你没有家吗?”汤月也微笑地反问?。
“有小——”席问?归本想说?,有小鱼崽的?地方就有家,结果被闻酌冷冷刮来一眼刀,“想留宿就闭嘴。”
席问?归立刻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闻酌看向汤月:“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他们离开。”
汤月双眼一弯,这次笑得跟之前一样真心实意了:“老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怎么会介意?”
她甚至没问?闻酌为什么把一个保安带回了家,保安又?为什么是昏迷的?状态,身上?还湿哒哒的?。
把人拖回来已经?是闻酌的?极限了,照顾人他不?是不?会,但?却不?想。
在上?一站李家村闻酌对赵小薇说?自己不?喜欢有体温的?生物并不?是谎言,他是真的?不?喜欢,触碰他人温热发腻的?皮肤时,他会有种由衷的?反感。
所以郑多乾这一晚也只能穿着湿衣服在沙发上?度过?了,还是汤月给拿了个毯子。
家里?只有一间次卧,席问?归自然只能睡这里?,进门前他认认真真地对闻酌说?:“我怕黑。”
汤月亲昵地走到?闻酌身边:“可以开着灯睡,老公,我们不?差这点电费。”
席问?归:“灯坏了。”
汤月按向开关:“灯好呢,可亮了——”
开关嗒得一声,灯没亮。
汤月一愣。
席问?归眉眼低垂,重复说?了一遍:“我怕黑。”
闻酌当然一个字都?不?信,但?他定定地看了席问?归半天……觉得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席问?归此刻的?表情带着些难过?,还有一两?分说?不?上?来的?委屈……这样的?表情对自重逢以来只会笑的?席问?归来说?,有些过?于生动了。
和谁有点像。
旁边的?汤月也道:“可能是停电了,老公,你知?道的?,我最怕黑了。”
闻酌视线在这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是了,席问?归和汤月的?表情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看着多少有些诡异,甚至让人经?不?住怀疑壳子里?换人了。
又?或者说?,席问?归在刻意模仿汤月的?神态。
席问?归突然走向主卧,抬手按下开关,主卧登时灯火通明。
他无辜地看着汤月:“你的?灯亮着。”
汤月:“……”
要不?是汤月不?会骂人,这会儿不?要脸三个字估计已经?砸在席问?归脸上?了。
“那,主卧给你睡好不?好?”汤月柔柔弱弱地说?,“我跟老公睡次卧就好了。”
“……”失策,还有这一招。
闻酌瞥了席问?归一眼,对汤月说?:“你睡主卧吧,我这两?天睡不?好,晚上?会吵你。来者皆是客,我陪他住一晚。”
“……”
“……”
两?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虽然席问?归对“客”这个字有着微妙的?意见,但?人拿到?手了就好。
“晚安。”他很礼貌地跟女主人说?。
“晚,安。”汤月微笑着,字音咬得很重,“老公,晚上?不?要关门好不?好?我半夜醒了看不?到?你会不?安心。”
“好。”
主卧那边逐渐响起了水声,汤月不?知?道是在洗澡,还是借着洗澡的?掩护去了楼下。
闻酌铺好被子,冷淡地说?:“别太惹她。”
汤月惹急了必然会出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席问?归又?恢复了平日的?姿态,随意地嗯了声,十分不?走心。
半夜,一个人影出现在次卧门口,手里?捧着一只吱吱不?停的?老鼠。
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并没有很亲密的?举动,但?侧睡的?那位却会在睡梦中下意识寻觅另一个人的?体温,用背轻轻抵着……
她微笑着对手上?的?胖鼠道:“嘘,小点声……别吓跑了乖宝们的?储备粮。”
独自一人走进夜路, 眼镜遮挡下的双眼才露出浓浓的厌恶。
刘雅民自认是个纯直男,在现实中却常常因为一些微妙的原因被认为是gay,这让他十分恶心。
但出于性格和职业习惯, 在说出自己扮演的这个物业管理人正是个gay的时候, 他表现得?天衣无缝, 面对作为角色“偷.情对象”的陶盛时, 他也微笑以对, 好像对这个群体并没有丝毫的歧视。
或许就是他的态度太让人误会了,还是说他常常衣冠整整,最?喜欢剪裁得?体的西装配油亮的皮鞋?
又或者,是他那?个总喜欢过?度亲密的朋友, 才?引得?路人看着他们一阵阵掩面偷笑。
刘雅民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因此从未当面表示过?反感, 比如不喜欢过?度的勾肩搭背, 不喜欢被突然摸向腰腹, 更?不喜欢有人跟他面对面不超过?十厘米笑着碰他头发。
太让人恶心了。
不过?还好, 他摆脱了做出这些恶心事的对象——即便代价是踏上这趟没有不知终途的列车。
男人天生就是爱冒险的不是吗?尽管列车的站点可能会让他失去性命,但他仍然喜欢危险来?临时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因此,即便他罪恶值不高?,他还是在列车上犯了一个罪, 去列车的监狱里待了三个月……他知道?,即便收到了回家?的车票, 还是要将列车的罪恶值清零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那?三个月真的是生不如死啊……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从监狱出来?的那?一刻,他的san值堪堪擦过?20的警戒线,再低一点, 他就永远的疯了。
刘雅民的眼里露出浓浓的忌惮,幸好, 他撑过?来?了。
因此他并不怵这个副本,即便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被鬼困在了电梯里,没些底牌差点就丧命了,但这个副本比起监狱里的那?些,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得?先去一趟物业。
那?几个人不愿意透露住处也没关系,他用?物业的电脑一查就能清楚。
原来?这个物业管理员情.人的家?住在19栋2单元201。
真是令人作呕啊……明明妻女双全,却?还在外面乱来?,甚至把同性情.人养在了自家?的小区里,平时早上跟妻子说跑步、晚上说出去遛狗的那?短短一小时,都能去对方家?里来?一发。
他来?到陶盛家?门外,拿出“自己”本就有的钥匙打?开了陶盛家?的门。
里面乱七八糟,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用?手帕捂住口鼻,直奔对方的房间——他的车票线索是一个抽屉。
家?里的抽屉他已?经尽数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那?就只能往找相关人员家?里找了。
刚踏入房门的那?一瞬间,脚下突然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团乱糟糟的纸巾。
刘雅民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厌恶到都不想用?脚尖踢开。
他直接拉开书桌的抽屉开始找,但翻得?乱七八糟也还是一无所获。
还有哪里有抽屉……刘雅民突然看向陶盛家?的衣柜,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
里面果然有三个竖列的抽屉,三个看起来?都没上锁,下面两个抽屉都乱糟糟的,只有第一个抽屉里整洁干净,但摆满了内.裤。
刘雅民嫌恶地提起内.裤一角,一件一件地往床上扔,如果车票在里面一定会掉出来?。
只不过?要加快速度了,他看见陶盛和那?个穿旗袍的漂亮女人去了后门,却?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车票还是越早拿到手越安心。
房主?人是真令人作呕啊,每条内.裤都订上了门牌号,代表了不同的男人,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家?的门牌号,有两条。
即便它们并不真的属于自己,刘雅民还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晚风吹过?,污浊的空气终于清新了几分。
……不对!
他进来?的时候窗户明明关着,哪来?的风!?
他猛得?回头,身后空无一人,这并没有让他放松分毫,床那?头的窗户正在缓缓打?开,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开窗。
窗帘是拉着的,风吹得?它鼓鼓囊囊,没一会儿,顺滑的窗帘布料竟然透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刘雅民捏紧了兜里的钢笔,一步步往后靠,直到背抵住了衣柜。
窗帘躁动地滚吹,过?了会儿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没有发生任何异样,刚刚的人影也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可还没松口气,身后突然猛得?伸出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就扯进了柜子里!
衣架上受到碰撞发出一阵哗啦的声音,衣服全都蒙在他脸上,所幸那?只手松开了他脖子,让他得?以有了喘息空荡……可下一秒,双手腕就迎来?挤压的痛感,被眼前看不见的鬼反绑在了身后。
他刚刚抬腿还击,就被一条冰凉有力的腿挤开了膝盖,被迫以一种尴尬的姿势站在衣柜里。
突然,外面发出重重的一声“砰”!
刘雅民立刻意识到,是房门被关上了!他甚至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嗒得?一声。
不……是两道?嗒得?一声,重合在了一起。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腰带正在自己解开,拉链头呲呲下滑,他能感觉到身前有人,却?什么都看不见。
身体逐渐无力,刘雅民感觉快不能动了。
他咬牙问虚空:“你想做什么?”
对方用?实际行动给?予了回答。
刘雅民脸上的警惕逐渐变成了无措与震惊,他僵硬地看着前方,身体袭来?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甚至知道?了对方是位男性,因为那?只手过?于粗糙了,磨得?全身神经最?敏.感的地方生疼。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失态地咆哮:“变态!滚啊!!”
可惜对方是一个看不见的鬼,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把他当玩物戏弄。
“小小年?纪,故作老成。”聂松曼笑眯眯地说,“这样可没小姑娘喜欢。”
“谁要小姑娘喜欢!”
“那?要小兄弟?”
“……快别恶心我了。”陶盛烦躁地皱眉,今天吃了一肚子气,他难得?挂着好脸听聂松曼的扯出笑容跟居民打?听消息,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全都无视他。
打?开门,还是那?个乱糟糟的家?,聂松曼的笑意却?淡了几分:“有人来?过?。”
陶盛顿时绷紧了神经:“鬼?”
“鬼可不会翻东西。”
陶盛发觉了严丝合缝的房门,警惕道?:“上午我们走的时候没有关门。”
聂松曼直接走过?去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只听到锁咔哒的声音,门却?没有打?开。
他们立刻意识到,被反锁了。
刘雅民快崩溃了,他闭眼咬紧牙关,一面被迫感受‘快乐’。
他听到了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还有陶盛和聂松曼的谈话声。
到房门口了。
他们在试图开门。
有一个人的脚步远离了。
不稍片刻,刘雅民混沌的大脑就反应过?来?是陶盛想从阳台爬窗进卧室!
刘雅民眼里满满都是屈辱,他宁愿死也不想这样被人发现!
可现实由不了他,身体动惮不得?,双.腿几乎麻痹——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鬼,好像不受副本规则的约束,可以对乘客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没触碰什么不该触碰的规则,除了晚上乖乖回家?……这点他是观察小区居民发现的,同时也打?听到晚上八点之后几乎就不会有人在小区里活动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应该是像san值狂掉的苏玫与郑多?乾一样被鬼攻击,而不是跟现在一样不堪地忍受侮辱……
刘雅民听到了窗户那?边人落地的声音——陶盛翻进来?了。
警惕的脚步响在卧室,离衣柜越来?越近……
就在他以为衣柜门要被拉开的时候,突然听见陶盛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低促的惊恐叫声,随后房门砰得?一下弹在墙上,聂松曼捋了一下旗袍走进来?:“谁要动我的小宠物?”
房里除了陶盛并没有别人。
只是陶盛瘫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僵硬地看着床底。
刚刚他想检查一下这个闯进家?里的人是不是还藏在某处,第一反应就是看床底,可是——
聂松曼嘶了声,点评道?:“一模一样。”
床底,一具和陶盛一模一样面貌的身体躺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白衬衫,嘴里塞着一只断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着银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