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 by猫界第一噜
猫界第一噜  发于:2024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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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
收银只听见了席问归说话,疑惑地问:“什么?”
收银绝对不知道,她侧面站着一个“鬼”。
席问归:“没事?。”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点菜全?点鱼的?人, 奇怪地问:“老板你上次不还说不喜欢吃鱼吗?怎么这次点这么多?”
“……”哦豁。
小区门口这条商业街上的?人全?认识他。
闻酌则比较敏觉:“她说什么?”
席问归飞快打字发给他。
闻酌看完手机抬头:“问她上次是哪次。”
“家里?人喜欢吃鱼, 带回去给他吃的?。”席问归先回答了收银的?问题, 随后好似无意地问:“上次是哪次?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潘叔请你喝酒那次啊。”收银笑眯眯道, “不记得也正?常, 你们那次真喝太多了, 第二天?上午我来店里?一股酒味,潘叔躺在地上,你趴在桌子?上睡得跟什么似的?!”
席问归好像才想起来似的?:“你是说上个月那次……差不多也是这几?天??”
收银:“对对,15号。”
这里?出现?了两个信息点。
一是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潘叔, 二是在一个月前江棠死的?那天?,包子?铺老板其实有一个不在场证明——他在跟这个潘叔喝酒到天?亮。
于是从不在场证明上来讲, 他就没了犯罪时间。
可实际上真喝大了的?人几?乎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这个潘叔也无法?确定从他睡着到第二天?上午期间包子?铺老板有没有离开过。
所以这里?重点不在于不在场证明,而在于潘叔是谁, 他在这起案子?中又扮演了怎么的?角色?
“有监控吗?我看看自己的?糗样。”席问归冲收银一笑,这张脸还是太有杀伤力了。
收银把单子?递给后厨窘迫地说:“老板你这记性也不行, 监控不是一直没装?上次有人吃霸王餐没给钱老板才跟你说过考虑装监控的?事?——不过那天?早上我拍了照片,给你看。”
从照片里?看,席问归确实与这个潘叔拼酒拼到了天?亮,席问归趴在桌子?上,周围都?是空酒瓶,歪着的?,倒着的?,地上都?是。
本来看到这一幕该很不高兴,毕竟搞起卫生很麻烦,但看到那张脸又心情好了起来,便拍了几?张照片做留念。
闻酌的?视线落在了潘叔的?脸上——那是郑多乾的?脸。
原来这个潘叔就是保安大叔,今天?白班的?保安不是郑多乾,闻酌到现?在都?没见着郑多乾人,只能通过手机的?状态知道他还活着,理?智在恢复。
“是真喝断片了……”席问归扫了一眼就回身,也没要求收银删照片,“说起来老潘请我喝酒做什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你真是!”收银觉得好笑,“你天?天?给大叔留早餐,可不得感谢一下?你。”
潘叔在小区其实是有房子?的?,家境还可以,但子?女都?不在身边,白班夜班两班倒,饮食也不规律,经常不吃早饭,因此熟悉以后包子?铺老板每天?就会?送去两三个包子?表示关怀,因为他父亲就是胃癌去世的?,胃折腾坏了可不行。
或许在收银眼里?,她面前的?这个包子?铺老板就是十足的?大好人,对谁都?温柔耐心,不歧视底层职业,有同理?心,年纪轻轻又愿意做早餐店这种吃苦的?生意,长得又帅还不花心,从早到晚都?在忙早餐店……
看起来十分完美。
如果她知道这位看似完美的?包子?铺老板其实是个变态杀人犯,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想到这样一个小餐馆都?隐藏着信息。
看来就算本人不说,也还是有办法?从其它地方得到该角色的?相关线索,现?在只有刘雅民在江棠这件案子?做了什么还一无所知了。
席问归对收银说:“可以给我拿两瓶可乐吗?”
某鱼只看出了可乐两个字:“不喝可乐。”
“你以前……”席问归及时闭嘴:“算了,两瓶橙汁。”
“好的?。”收银没听清前面那句,闻言点头。
冷藏饮料柜就在收银身后,在她转身的?时候,闻酌拿起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按下?付款的?数字却迟迟没动。
席问归投以一个疑问的?眼神。
闻酌只是突然想到,尹白海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如果后面警察查起这通案子?,发现?尹白海一个死人竟然在死后的?某天?进行了某餐馆的?点单付款,是不是太诡异了?
肚子?又是咕的?一下?。
闻酌面无表情地扫脸付款,再诡异都?受着吧,他饿了。
收银拿好橙汁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了159元到账的?信息。
她有一秒的?疑惑,好像没看到张老板拿手机扫码,刚刚转身的?时候她也有从饮料柜的?投影里?悄悄看他,并没有扫码的?动作……可能是她没注意吧。
有了饭菜就好解决了,去包子?铺吃就行。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闻酌习惯性带上门。
对面房地产坐在办公桌前的?中介小哥看着一愣——只觉得这门关的?有些怪,明明包子?铺老板都?走到桌子?旁要坐下?了,门是怎么关上的??
风吹的??
想到风吹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今天?跟包子?铺老板去看房的?时候,那块莫名其妙揭开的?白布真的?吓了他一跳。
什么风吹他是不信的?,怕房子?家具受风吹雨打损坏,他每次离开都?会?好好检查一遍门窗,明明这次阳台的?窗户也关得好好的?……
或许是受害者的?在天?之灵在愤恨。
两年了,凶手都?还没抓到。
“两年前那起案子?的?凶手还是你。”闻酌吃饭坐得也很直,如果细看的?话,他和席问归吃饭的?姿势几?乎如出一辙,雅致得十分具有观赏性。
这完全?不影响他推进任务,尽管他不清楚自己毫无动静的?手机有没有接到这条旧日?惨案的?任务。
“聂松曼扮演的?那个女人在没有非科学因素影响的?情况下?,应该很难悄无声?息地潜入死者家里?,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其猎杀。”
【我杀他的?理?由?】席问归也放弃挣扎了,不再分辨自己与包子?铺老板的?区别。
“因为他摘了玫瑰——聂松曼的?玫瑰。”
这个理?由十分可笑,且荒唐。
可却是闻酌在结合案情之后想到的?最合理?的?动机。
寻常人杀人,为钱为财,为一时的?愤恨,总是有个“令人理?解”的?理?由,且不会?真的?喜欢杀人。
但包子?铺老板显然不为这些缘由,并对杀人过程极其享受。
他就是个变态,不能以常人的?视角判断。
“所以你剁了他的?十根手指,在每户人家面前摆了一根,警告这些邻居手干净点,包括聂松曼家门口也放了——当然,这不是恐吓她,而是给她的?礼物。”
“她收下?了你的?心意,甚至在你离开后去了一趟死者家里?,在死者嘴里?塞了一支玫瑰,还给他们家花瓶换了一束鲜花。”
闻酌从始至终都?觉得聂松曼到过现?场,最开始他觉得聂松曼就是凶手,但后来一想,到过现?场也不一定意味着就动过手。
【为什么?】
“因为你爱慕她。”
【我没……】看到闻酌凉凉的?眼神后席问归颇为幽怨地删掉这两个字,改成?“你说得对”。
“……”闻酌轻吸一口气:“正?常点!”
汤月做出这些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想要怜爱,但这些表情出现?在席问归的?脸上真的?不是很好看,既违和又诡异。
“或者说,你欣赏她,你们是同一类人,都?是外在看起来完美,其实骨子?里?藏着变态的?人。”
在看江棠的?存稿之前,他其实没有太怀疑聂松曼做过什么。
但就好比空穴来风,种种没有根据但奇怪的?指向还是太让人怀疑了。
她确实没动手,人都?是包子?铺老板杀的?,可她就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没有引导——
闻酌倏地一顿,突然想起苏玫的?日?记。
6月4日?
玫瑰真的?很漂亮啊,虽然好多人都?觉得它俗气。
八栋的?101的?女主人养了一院子?的?玫瑰,太美了,我也只能路过的?时候多看两眼。
6月10日?
到玫瑰花季了……
6月29日?
好喜欢!如果有能力,我也想买个有院子?的?房子?,养一院子?的?玫瑰!
7月5日?
她对我说话了!说喜欢可以摘几?支走,我觉得还是算了,在花藤上它可以一直盛开,摘回家可能过两天?就死了。
日?记里?跟玫瑰有关的?记录其实不少,但多只是感慨。
唯一的?接触就是7月5号,聂松曼对苏玫说喜欢的?话可以摘几?支回去,被苏玫拒绝。
随后,7月15号夜晚苏玫疑似出事?,在小区内尖叫呼救,被进入小区尾随尹白海的?江棠听见,想过来看看情况。
当晚,江棠死了,苏玫却还活着。
闻酌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聂松曼在诱导你杀人,既杀她不喜欢的?人,也杀她喜欢的?人。”
话音刚落,席问归的?手机就“叮”得一声?。
【乘客席问归、闻酌已?完美破解支线任务11:找出旧日?惨案的?凶手(100%),积分+200】
完美破解?还有不完美破解?
席问归打下?一行字:【只理?出基本的?逻辑找到凶手应该也算完成?任务。】
他碗里?摆了一盘子?鱼肉,一边听闻酌说话一边没耽误把刺全?挑出来,然后将满满的?鱼肉与闻酌的?空盘子?互换。
他就真没打算吃这些鱼,专心致志地喝鱼汤。
见面的?第一眼,张山就看出面前的?女人和自己相似的?本质。
他冲对方微微一笑:“需要什么口味?”
“豆沙吧,甜的?。”
他们从未多交流过一句,每次都?是简短的?三言两语,直到某次他听见她跟旁边的?水果店员聊天?时说,有个讨厌的?男人总折她院子?里?的?玫瑰。
这样漂亮的?玫瑰怎么能容忍他人破坏呢?张山当然不允许。
他割掉他的?舌头,切断他的?手指,摆在每层住户门前以示惩戒与警告。
再后来,他又看见她夸那个偷偷欣赏玫瑰的?女孩:“你与玫瑰很配。”
即便女孩走远,她看向女孩的?目光里?依旧带着欣赏的?意味。
张山知道这个欣赏是什么意思,她喜欢这个女孩,想要她成?为自己的?‘模特’。
于是他又准备动手了,他想,他与她应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那是一个雨夜,雨水砸在身上又疼又爽,他穿着雨衣,跟在了女孩的?身后。
女孩没看见他,却似乎知道有人跟着自己,随着一次次地回头张望,恐惧逐渐占据了心头。
他一次次出现?,又一次次退进黑暗,欣赏着女孩因害怕崩溃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那真是全?世界最美的?味道。
逃吧,也可以叫,你瞧,那些门窗紧闭,灯光熄灭,“没有人会?听见”。
可是,中途他看见了一个更合适的?‘模特’,她一定会?更喜欢。

苏玫浑浑噩噩地睁眼, 面前依旧一片黑暗。
她根本分不清过去了多少时间,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木讷地看着前方,背后温凉的墙是唯一的依靠。
真的受够了。
死?吧, 死?在这里算了, 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就能迎来解脱了。
麻木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突然, 她的脸碰上了几点冰凉的触感,苏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一只手,瞬间哆嗦着蹬起双脚,却因为背后是墙退无可退。
耳边有道很虚的声音说:“起来……”
苏玫茫然且恐惧地看着前方, 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是昨晚那个鬼, 还是其它的什么……
崩溃的情绪再次袭来, 她却没有力气嚎啕大哭了。
但?那道声音很快消失, 周围再次回归平静,楼上却突然咚得一声,苏玫浑身一抖。
“叫你?不听话!这墙上能乱画吗!!”
“骂多少次还是手贱,我看你?是太久没挨打?了!”
原来是楼上的母亲在训斥孩子?。
这反而?让苏玫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 她重重吸了口气,颤抖地朝前面伸手试探, 什么都没有。
楼上的训斥还在继续:“给我站到?门后面去,面对墙!站完三十分钟再吃晚饭!”
苏玫迟钝地发现当下应该第二天傍晚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天黑了。
她没由来森*晚*整*理地升起一股不甘心, 凭什么她就要死?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有错,可错不致死?吧?
那么多和她做了一样?选择的人或许还平安无事地待在家里说说笑笑, 把发生过?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凭什么只有她经历这一切?
苏玫咬破了嘴唇,剧烈的疼痛和腥气让她清醒了不少。
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那些冷漠至极的“同伴”不可能会来找她,继续颓废或许至死?都不会被?人发现。
她努力撑着墙站起来,双.腿麻得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尝试镇定地扶着墙找门,可失去视觉后,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在放大,即便是池子?里的滴水声都能惊得她颤抖。
未知的恐惧才最令人心慌。
苏玫努力平复着呼吸,大不了就是死?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被?鬼抓到?又怎样?,无非是杀了她……总好过?在这里腐烂地、没人记住地死?去。
扶着墙慢慢挪步,先是碰到?了鞋柜,她猛得一缩手,又鼓起勇气再次触碰,在生怕摸到?不明物体的胆战心惊中,她盲目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碰住了门把手。
苏玫深吸一口气,猛得压下把手拉开门。
“咚——”裤脚边蹭过?了一阵风,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她开门出去了。
她差点就扔开门把手一屁股跌坐地上,僵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个球弹了出去,她隐约记得吕阑家里就有乒乓球。
苏玫迟疑地扶着墙,循着声音的方向走?,竟然就来到?了楼梯间。
她明显分辨出乒乓球在一路向下弹跳,像是在指引方向。
她颤抖着握住扶手,曲着膝盖缓慢地踩向下一层台阶。
“一、二、三……”
她忍不住默数着台阶的数量:“……八,九。”
她试探地伸出脚,却只踩到?一片平地,是到?楼梯间的休息平台了——一层楼梯有九阶台阶。
她沿着扶手转弯,寻觅着乒乓球的方向继续下楼,五楼……四楼……三楼……二楼。
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苏玫始终默数脚下的步数:“一,二,三……”
“八,九……”她习惯性地想要转弯,却突然一脚踩空,要不是一直抓着扶手恐怕就摔下去了。
她惊恐地数道:“……十。”
她的右脚踩在了第十道台阶上。
乒乓球的声音突然消失,她僵直地收回右脚,双手都紧紧抓着楼梯扶手,手背因用力泛起的青暴露了她浓稠的恐惧。
原来即便是不怕死?了,也依然会因其它东西而?恐惧……
一道女声响在前方,好像是邻居:“你?怎么了?”
苏玫受惊后蓦然一松:“我…我看不见。”
或许是她太紧张了,或许一楼就是有十层台阶。
女人说:“没关系……你?可以扶着扶手慢慢下来,小心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
苏玫伸到?一半的脚倏地顿住……乱糟糟的脑子?想到?,正常邻居发现一个瞎子?出现在楼梯里,不应该先是震惊谁家这么不负责任、把看不见的小姑娘独自放出来,或上前问她要去哪里,再帮忙扶一把吗?
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要扶她的打?算。
“怎么不下来?”
女人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使苏玫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不停的心跳。
她克制着僵化?的身体,努力将脚收回来。
不要相信她……
“下来吧……下来陪我……”
一股森森的冷气袭面而?来,苏玫打?了个哆嗦,止不住地往后退,却踢到?了上层的台阶:“不要……”
她用尽全部力气猛得转身,试图沿着扶手往回跑,可身后的鬼已经开始叫她的名字:“苏玫——”
不该出来的!
她泪流满面地想,不如留在那间房子?里悄无声息地死?去,好过?受这种折磨!
眼前始终一片混沌的黑暗,直到?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她尖叫着挥舞双手:“走?开!走?开!!”
“不要碰我!!!”
“苏玫!!”
许是这声叫唤太严厉,苏玫胡乱挥舞的双手也被?制住,她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僵硬地转过?身体,颤抖问:“闻酌?”
“是我。”
闻酌听不见苏玫的声音,不过?可以辨认她的口型。
吃完饭在包子?铺理了会儿思绪,闻酌便打?算来找苏玫,一方面是问一些事验证自己的推论,另一方面……苏玫的san值已经降到?了30以下,没人管她估计真的会死?在副本里。
他和席问归刚到?20栋楼前,想一个一个地按门口呼叫铃找苏玫,就见一个乒乓球从楼梯间里凭空弹了出来,诡异地停在了闻酌脚边。
瞬着乒乓球来的方向走?去,就瞧见了楼梯间惊恐逃跑的苏玫。
而?随着他们到?来,楼梯下的阴影缓缓退进?黑暗,从黑影奇怪的四肢能看出来,它就是下午被?闻酌伤到?的江棠。
但?似乎因为受伤了,它没法?再直接触碰攻击乘客,只能通过?言语引诱。
碰到?了同为列车上下来的人,苏玫终于有了些安全感,一个没绷出哭得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闻酌胳膊,语无伦次地质问:“为,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明明这么多人都有错……”
“我看不见了……”
席问归盯着她抓闻酌胳膊的手,半晌才说:“等你?san值恢复,五感自然也会恢复。”
蓦然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苏玫吓了一跳,哭更大声了。
席问归:“……”
苏玫好半天才分辨出是那个和闻酌认识的乘客席问归,也是门口的包子?铺老板。
闻酌其实听不见她在哭诉什么,但?能感觉到?她崩溃的情绪,没有人大哭起来能真的好看,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被?泪水泡得发皱的皮肤,红肿难看的眼睛……
但?就是这样?真实的狼狈,才间接说明苏玫这一.夜过?得有多绝望。
苏玫哭得喘不上气:“为什么偏偏是我……”
席问归以为她问的是鬼为什么偏偏吓她:“因为你?落单了,所以鬼来找你?。”
闻酌也推出了这一点,最初他因为第一晚那个一点之前必须独自回家的任务以为,夜晚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各回各家,然而?并不是。
最安全的做法?是所有人聚在一起,这样?鬼才不会打?扰他们,就像昨晚的他和席问归、聂松曼和陶盛。
而?落单的郑多乾、刘雅民和苏玫就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危险。
可八个心思各异互相怀疑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聚到?一起交付后背呢?
苏玫哭起来是真持久,快二十分钟了才慢慢停下,不过?将绝望崩溃都发泄出来,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列车的游戏里,维护好自己的san值才能好好生存。
她的声音仍然有些哽咽:“我今晚能不能跟着你?们?”
听不到?声音确实有些让人烦躁,以至于闻酌的san值一直没有回升,当然也没下降就是了。
他从口型分辨出苏玫的问题,言简意赅地嗯了声。
之所以费时间看苏玫的口型,主要还是因为旁边某个人看起来不是很想管她。
能正常说话后,苏玫才缓缓说起了昨晚的事,只是依然紧紧抓着闻酌胳膊。
“对不起……我昨晚隐瞒了一部分事情没说。”苏玫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声音哽咽:“其实除了那本日记本,我还在家里发现了别的线索。”
“你?昨晚推测说一个月前小区里死?了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我害死?的。”
明明昨晚苏玫还将自己与吕阑分得很清,这会儿倒是直接自称“我”了。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从吕阑的游览记录还有一些线索里猜到?,那天晚上她跟那个死?去的女人一起被?凶手追杀……”苏玫说的很艰难,“中途,她应该把那个女忍推给了凶手……”
路灯坏两三天了物业也没找人来修,倾盆大雨下的夜晚更黑了。
张山穿着雨衣,游刃有余地追着前面两个慌忙逃窜的背影。
两人的手机在挣扎间都落在了地上,其中一位的手机屏幕都碎了,停留在了报警的页面。他一一停下将其捡起,还贴心地替她们擦干了手机上的水迹。
雨珠霹雳吧啦地砸在地上,声音很大,或许是很大吧——否则两个女孩这么尖锐的救命声,怎么会没有一户人家亮起灯火,又怎么会没一个人出来帮忙呢?
雨衣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最爱的,就是猎人与猎物的戏码。
两个在被?楼房夹裹的笑路上慌忙逃窜——小笨蛋,分开跑的话,至少能走?掉一个啊。
或许是不愿成为被?挑选的那一个,又或许是都不愿意对方成为吸引火力的那一个,她们始终没有分开……但?猎物能承受住的绝望是有限的,特别是这样?美丽,却过?于脆弱的猎物。
她们跑进?了17栋,很幸运,电梯就停在一层。电梯门关闭的前一刻,雨衣上的水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楼道的地面上……两个女生提起的呼吸勉强松了些,却又要面临更未知的恐惧,完全无法?得知那个恶魔什么时候会找到?他们。
她们先是去到?了中层,又把中层以上的每一层楼层数都按了一遍,看起来很能迷惑视线,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哪一层出了电梯。
可她们不知道,魔鬼始终等在一楼,根本就没有上来,因为他知道——她们一定会下来。
她们敲着住户们的门,绝望又期翼有人能伸出一把援手。
可楼里只有咚咚的一片敲门声响,没有一道门为她们敞开,哪怕后面的恶魔根本不见踪影。
昔日热热闹闹的小区,此刻像是根本没有人住一样?安静,甚至连一句“别敲了”的呵斥都没有。
她们从期望到?精疲力尽,再抱着一丝丝侥幸从另一道电梯下到?四层,又从楼梯走?下去……希望那个恶魔还在楼上找她们……
可是她们刚走?出楼梯,穿着雨衣的黑影就陡然出现在身后。
从十七栋到?二十栋,她们一前一后地跑进?去,这次却因为楼层太高电梯迟迟不下来,而?余光已经能看见那道穿着雨衣的黑影了。
她们只能惊慌地跑进?楼梯,身后始终跟着那道沉闷的、如死?亡钟声一般的脚步。
终于,她们踉踉跄跄地跑进?了六楼的楼道——那个丢了手机的女生突然驻足,将后来的女生推向了恶魔的方向。
张山被?迫驻足,有些意外地接住了震惊而?绝望的猎物,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过?分精彩,美得不可方物。
吕阑竭力克制着颤抖,哆嗦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这一瞬间竟然还有一秒的庆幸,幸好今早上班的时候只反锁了一道,不到?两秒就能打?开。
她拉开门躲回家里,不顾后面挣开桎梏朝她奔来的绝望身影,猛得将门关上:“砰!”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想的,她们一起的话,绝对跑不掉,那个恶魔分明在戏弄她们……
对不起……
落单的猎物被?拒之门外,露出了凄美的表情,连指尖都在发抖。
张山满意极了,于是嘘了一声,手指夹出属于她的那部手机:“再给你?一次机会。”
有生存欲.望的猎物自是极美的,她猛得抢过?手机从身边飞奔而?过?,楼梯里回荡着惊慌的脚步声。
张山甚至腾出时间给那部碎了屏幕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嘘,做个哑巴,不然还会来找你?哦。
他将手机放在了602的门口,转身离去。
楼梯里仓皇的身影逐渐消失,出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猎物也好似跟丢了。
他慢腾腾地转悠着:“呀……藏在哪里呢?”
他徘徊在花坛前,四处看着,雨后的小区连风都没有声音,安静极了,于是树枝与叶子?轻微的挤压声都格外明显。
他耳朵微动,走?到?一楼住户花园前的绿化?丛边弯腰一笑:“抓到?你?了。”
苏玫拿出碎掉屏幕的手机:“这是他留下来的话……”
即便这些并不是她经历过?的,但?仍然觉得恐惧。
也是因为这些,她推断出这个鬼就是一个月前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女生。
也猜出了它不能进?到?屋子?里,因为它生前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拒之门外,只要跑回家,关上门,它就无法?伤害自己。
她推断得没错,可昨晚,她差一点就没能跑回家。

苏玫说这些话的时候, 身体是在发抖的。
或许是现在人与人的交流太少了吧,或许是当下社会风气导致人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姿态。
可他?们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早在很多年前不就有古人说吗, 人不?为已, 天诛地灭。
或许会有人说, 真的会有这么多人听到别人的求救不?帮忙, 不?做反应, 甚至不?报警吗?
太假了吧。
但苏玫清楚,或许这个副本是假的,可相同的事件她却曾真真切切在现实里目睹过。
苏玫的推断与闻酌大体一致,只?是她补充出了更多?的细节, 强烈的同理心也让她生动描绘出当晚的绝望与人心冷漠带来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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