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一个皇子!—— by长笑歌
长笑歌  发于:2024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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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会儿就去给我爹写信,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哪样都少不了你,你放心。”
沈碎溪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滚。”
陆繁笑笑,先是打开窗户四处看看,见周围无人,才蹑手蹑脚爬出去,这回他没走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日上三竿,沈碎溪被上门探望的花酌枝喊醒,他舒展开身子,随着动作,被子慢慢滑落至腰间。
“碎溪。”花酌枝看着沈碎溪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紧张的语气中带些不易察觉的羡慕,“你没事吧?你样子不太好。”
沈碎溪翻身起来,“没事,叫人干得狠了而已。”
“碎溪。”花酌枝一下蹦上床,好奇地打听,“他怎么会把你弄伤的?你疼不疼?我跟萧见琛睡觉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对我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得知萧见琛要嫁过来那天起,花酌枝每天都要缠着他打问几句。
沈碎溪早已习惯了,边穿衣裳边答:“这不是伤,是亲热时留下的,他身上也有,至于疼不疼?”
他停下来回味昨夜的纠缠,半晌后咂了咂舌,“到时候深陷情欲,是不觉疼的。”
花酌枝又有了新问题,“那深陷情欲时,又是什么感觉?”
沈碎溪瞥他一眼,给了一个并不明确的形容,“像在爬达弥雪山,一步步向上,直至登顶。”
花酌枝若有所思:“冷?”
“……”沈碎溪恨他不开窍,也没精神再说话,“到时你便知道了,靠旁人说是说不明白的。”
他穿鞋下床,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花酌枝连忙将人扶起来,还是很担忧,“不如我带你去祭司殿休养几日?”
沈碎溪拒绝:“不必了,明日就能大好,好不了也无妨,不过一死。”
话音刚落,窗外又响起“笃笃”两声。
“碎溪,醒了么?”
一听是陆繁的声音,花酌枝同沈碎溪对视一眼,识趣地钻进柜子中。
没等沈碎溪回话,陆繁已经推窗进来,“你醒了?”
他将手中竹篮搁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几样菜色,示意沈碎溪趁热吃。
花酌枝透过柜子缝隙看去,陆繁的后颈上果然挂着几道抓痕,沈碎溪说的没错,两人身上都有“伤”。
也不知到时候萧见琛会给他什么样的“伤”,如果可以自己选,要最明显的那种才好,最好是一眼就能叫别人瞧见。
“我找你们这儿的厨子做的,王文才说你喜欢吃这个。”说完,陆繁摸了摸后脑勺,身子贴着墙,站得笔直。
仗着陆繁听不懂,沈碎溪笑笑,故意说给柜子里的花酌枝听,“大人可瞧见了?你总问我为何喜欢汉人男子,这便是原因,因为他们知道怎么疼人。”
陆繁以为沈碎溪在跟他说话,傻乎乎关心道:“你睡了多久?可有哪里不舒爽,今夜我们殿下还要去照顾大祭司,那我……我今夜还来吗?”
沈碎溪没回,陆繁又跟上一句:“待会儿我找王文才来传话,不急这一会儿,不急这一会儿。”
沈碎溪埋头吃饭,陆繁就这么站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侧脸。
直到吃好,陆繁任劳任怨拾起空碗,打了声招呼,再次跳窗离开。
他急着回去找王文才传话,于是拎着竹篮一路狂奔,快要跑出林子时,却迎面碰上正在往林子里走的萧见琛。
“你怎么在这儿?”萧见琛看了陆繁一眼,又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吊脚小楼,心中涌上一阵困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啊……”陆繁急中生智,把手里的竹篮甩了甩,“那什么,我来摘些野菌子,殿下去林中做什么?”
陆繁问完,慌张的人变成了萧见琛,他双手掐腰,左顾右盼一番,“哦……我、我、我……”
他想不出借口,于是故意板起脸来,“本殿下去林中做什么还要你知道么?你菌子可摘完了?摘完了便赶紧回去!莫要在这儿乱晃。”
“是!”陆繁巴不得赶紧离开,低着头往前跑。
目送陆繁跑远,萧见琛来到花酌枝楼下,双手做喇叭状,小声喊道:“枝枝,枝枝。”
二楼的窗很快打开,花酌枝探出半个身子,笑着朝下面挥挥手。
萧见琛也笑,“枝枝,该去上课了。”
“好!”花酌枝缩回去,背上自己花花绿绿的小挎包,冲病恹恹的沈碎溪摆手,“碎溪,我去了,若你难受得紧了,便去祭司殿找我。”
说完蹦蹦跳跳跑下楼。
【作者有话说】
陆繁:殿下,你看,那是我老婆的小楼。
萧见琛:巧了,那也是我老婆的小楼。
“……”萧见琛、陆繁:“???”

第8章 中了这蛊毒的人会秃头
又是一天的课下来,花酌枝已经能用汉话同萧见琛简单交谈,两人的感情也随着相处突飞猛进。
送完花酌枝回来时,陆繁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萧见琛凑上前想瞧一瞧,却被陆繁一巴掌盖住。
“……”萧见琛不悦,“你在写什么?有什么是本殿下不能瞧的?”
陆繁支支吾吾:“殿下,我写封家书寄回大燕,有些心里话想同我爹娘说。”
萧见琛略一思索,他上封家书还是快到南疆时寄走的,掐指一算,已经约有十几日没有写信回去。
他在南疆过得如何?可吃得惯这里的饭菜?又有什么奇闻趣事?是该写封信回去,好叫他父皇母后安心。
“本殿下也写一封,到时一同寄走。”萧见琛取来纸笔,同陆繁面对面坐着,将将下笔便忍不住了,鼻尖一酸,眼眶一红,细看之下,拿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殿下?”陆繁一惊,“殿下你怎么了?”
“无事。”萧见琛吸吸鼻子,强忍住情绪,信中通篇赞美,这里很好,同大燕并无差别,吃得好睡得好,日子快活得很。
编完给他父皇母后的信,他又取过一张纸,这才开始抒发自己心中不满,一落笔先是将他在大燕的狐朋狗友全写了上去。
张兄、王兄、于兄、韩兄以及小桃子亲启……
先是写了自己在南疆的不公待遇,又将南疆人的野蛮描绘得淋漓尽致,怕昔日兄弟笑话,他甚至没敢说自己嫁的是个八十八的老头子,只说是个玩蛇的野蛮人,最后,他在结尾写下这封信的重中之重。
——他萧见琛自认在大燕时洁身自好,甚少看那些书画,也不上青楼楚馆,堂堂正正顶天立地,除了读书不行没旁的缺点,可如今却遇到一件万分棘手的事。
他虽跟那大祭司没有夫妻之实,但也有了夫妻之名,如果这个时候再同别人苟且,是否违背君子之德?
但他又实在是欢喜那人,天天恨自己嫁不逢时,可为了大燕百姓又不得不嫁,他的内心正在饱受煎熬,他的道德正在经历撕裂拉扯。
满心悲怆写完自己最近的遭遇,萧见琛又将信读了一遍,最后在末尾写下一行字。
“各位贤兄,可有什么办法,能抛却心中人伦道德?”
“夫人!夫人!”
刚写完信,楼下传来王文才的声音,“夫人,夜了,该去祭司殿了。”
萧见琛还没从方才的低落中走出,他将两封信随意折叠,分别塞进准备好的信封中,一左一右放在陆繁手边,“本殿下去了,这两封信,右手的寄去宫中,左手的寄去将军府,万万不可寄错。”
陆繁抬头,信誓旦旦保证:“殿下放心!”
萧见琛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楼,陆繁则左右看看,右手拿起右边那封,左手又拿起左边那封,念念有词:“右手的寄去宫中,左手的寄去将军府,没错!”
萧见琛到祭司殿时,往日只点一根烛的大殿中灯火通明,却不见大祭司人影。
他转了一圈,听到楼梯处有动静,于是走上前查看,只见那只黑色大蟒正盘踞在扶手上,见他走近,脑袋朝上一仰,信子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萧见琛连连后退几步,搬起小几挡在胸前,威胁道:“你、你别过来。”
大蟒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脑袋一仰,“嘶嘶”吐着信子。
如此循环几遍,萧见琛这才明白,它是要自己去楼上。
“去楼上?”他缓缓放下小几,跟大蟒打商量,“那你先给我让条路。”
大蟒没动,它也压根没挡路,只是占了一个扶手而已。
萧见琛那边还在讨价还价,“你让让,你若让了,我就上去,你若不让,我可走了啊。”
“娇娇。”楼上传来花酌枝苍老的声音,“你去上面待着,别把他吓跑了。”
大蟒把信子收起,掉转脑袋,慢悠悠往楼上爬去,渐渐消失在萧见琛视线中。
花酌枝换回汉话,道:“可以了,上来吧。”
萧见琛小心翼翼一步一顿上了楼,见屋中没有大蟒才放下心。
一身盛装的花酌枝坐在桌前,手中正在摆弄几只巴掌大的小盅,他头也不抬,问萧见琛:“这两日学南疆话学的如何?都是学了什么?”
“……”萧见琛憋了半晌,目光略过桌前的小木凳时眼睛一亮,“塔录!”
花酌枝抬头,浑浊的眸子盯着萧见琛看,像在等待下一个。
萧见琛:“……没了。”
“学了两天,就学了一个词?”花酌枝俯身,重新摆弄手中小盅,“可是左护法教得不好?”
“好!”萧见琛怕大祭司怪罪于花酌枝,急急为他辩解,“他教的很好,是我,是我太笨了,我明日就上心学。”
花酌枝安慰道:“莫要着急,一天学一个就好,不过最近要先耽搁一下,马上就要天神祭祀,你身为祭司夫人,要提前着手准备。”
天神祭祀?
萧见琛听都没听过,他礼貌询问:“我该如何准备?”
花酌枝朝他招招手,“具体的,明日有人同你细说,今夜叫你来,是帮我准备祭祀用的蛊虫。”
萧见琛走上前,花酌枝刚好打开一个小盅,一只拇指大小的甲虫从里头蹦出,落在萧见琛身上,瞬间便消失不见。
“!!!”萧见琛几乎蹦起来,双手往身上胡乱拍打,语无伦次:“这是什么虫子?它去哪了?它去哪了?”
“别拍,这只虫向来不老实,遇血肉便钻,越拍钻的越深。”说完,花酌枝颤颤巍巍站起身,从旁取了只羽刃,走到萧见琛跟前,命令道:“把衣裳脱了。”
萧见琛不敢再拍,他瞄了眼花酌枝手中泛光的刀刃,默默裹紧衣襟,“脱衣裳做什么?”
“把衣裳脱了。”花酌枝又说一遍,“蛊虫一旦入体,必须立刻引出,再晚便要生效了。”
“生效?生什么效?”
花酌枝看了眼小盅上贴的字条,道:“这只蛊虫名为秃头蛊,顾名思义,中了这蛊毒的人……会秃头。”
“???”
会什么?
萧见琛动作利落地解开腰封,三两下便把自己脱到只剩一件亵裤。
决不能秃头!死都不能秃头!
衣裳被萧见琛踩在脚下,裸露在外的身体散发出蓬勃热气,花酌枝毫不避讳,凑近了仔细打量。
“祭司大人……”萧见琛抬手往胸前挡了挡,催促道:“能不能快些,我怎么感觉头发已经开始掉了?”
“还没。”花酌枝弯起双眼,他用羽刃在掌心中划了一道口子,等待干枯的手中盈聚起鲜血后,他将手伸至萧见琛颈侧,缓缓覆在上头,“这蛊虫是以我鲜血喂养的,它闻见味道就会钻出来,你莫要乱动,以免惊动它。”
萧见琛一动不动,生怕那蛊虫不愿意出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片刻,花酌枝抬起手掌瞧了眼,有些失望,“它不愿出来。”
萧见琛慌了,连忙问道:“那如何是好?”
难不成他往后就要顶着个秃头去见枝枝吗?
“莫慌,也许没在这里,换个地方试试。”花酌枝目光灼灼盯着萧见琛的胸膛,然后一巴掌拍下去,精准落在右胸上。
萧见琛:“……”
正要躲开时,花酌枝将他喝止,“别动,出来了。”
萧见琛只觉得被花酌枝触碰的地方瘙痒难耐,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啃噬,慢慢的,慢慢的,从里到外,最后游走到那个无法言明的隐秘部位。
花酌枝也察觉出掌心下蛊虫正在左突右撞,他眼疾手快往萧见琛右胸上一捏,蛊虫便被紧紧捏在双指间。
这一下疼极了,萧见琛半弓起腰,双手捂住右胸,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花酌枝将蛊虫塞回盅盒里关好,了然一笑,“或许会胀痛几日,但无大碍,不必担忧。”
萧见琛低头一瞧,整个右胸隐隐发涨,被人捏过的地方更是迅速肿胀起来,几乎要肿成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果儿。
他不敢再碰,拾起衣裳忍着痛意穿好,还不忘跟花酌枝道谢,“多谢祭司大人。”
“不必客气,你我夫妻二人,说什么谢?”花酌枝把桌上的盅盒一一整理好,然后拿起其中一个,献宝般举起来给萧见琛看,“这是我为你挑选的蛊虫,是这里头最漂亮的一个,要不要瞧瞧?”
萧见琛以为自己听错了,“为我挑选的蛊虫?我、我为何要、要、要蛊虫?”
花酌枝握紧拳头,往盅盒中挤了几滴血珠,理所当然道:“在南疆,人人都有自己的蛊虫,你既已嫁到这里,自然也要用自己的血肉养一只自己的蛊虫,只不过你不会养,所以我帮你养好再给你。”
还要用自己的血肉养虫子?
萧见琛连连拒绝:“我不要!我不要秃头!”
“这不是秃头蛊。”说话间,花酌枝已经将蛊虫取了出来,“这叫同心蛊,你我夫妻二人,一人一条,自此永结同心,生死相依。”
萧见琛往花酌枝粗糙的掌心看去,一只白白胖胖小拇指大小的虫子正在慢吞吞蠕动着身子,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它抬起头往萧见琛那边看了眼,两只短小的触角左右摇摆,似乎在跟萧见琛打招呼。
花酌枝:“看,很漂亮吧?”
萧见琛:“……”
他脸色青白交加,屈服于那大祭司手里还有一只能让人秃头的蛊虫,只好咬牙附和:“漂,亮。”
花酌枝放心下来,他就知道,这么漂亮的虫,萧见琛一定喜欢。
“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需得再养些时日。”花酌枝挨个小盅里喂了血,示意萧见琛上前,“你将这些置回架子上,再取二十个来。”
萧见琛愣着不动。
“放心,只要不拆开盖子,蛊虫是不会乱跑的。”
萧见琛只好磨磨蹭蹭上前,依照花酌枝所说,将小盅一一摆回架子上,又取了二十个回来。
花酌枝继续方才的事,一一喂血,第一道刀口愈合了,便再划一刀,本就瘦弱苍老的躯体似乎也没有多少鲜活的血,只能硬生生往外挤。
萧见琛看的龇牙咧嘴,“祭司大人,这些蛊虫,为何不用旁人的血喂养?”
架子上少说百只虫,全靠这八十八的老头子放血,说不定哪天就把人给放死了。
花酌枝摇摇头,“蛊虫认主,旁人的血喂养,那就是旁人的虫了。”
“这玩意儿还认主?”萧见琛瞠目结舌。
“嗯,况且蛊虫也并非全是要人命的东西,南疆人不惜以鲜血为代价饲养蛊虫,更多是为了自保,有的虫可探病灶,有的虫能使伤处更快愈合,有的虫识回家路,有的虫可在危机之时救命。”
萧见琛若有所思,“那同心蛊,是何效用?”
花酌枝微微一顿,“到时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人伦道德正拉扯着我的内心,让我痛不欲生。
还是萧见琛:把人伦道德丢掉。
萧见琛跟陆繁是面对面坐着的嗷,他们的方向正好相反,萧爸萧妈马上要知道这个不孝子的事了。

第9章 歹毒啊!简直是歹毒啊!
花酌枝没留萧见琛守夜,从祭司殿出来,萧见琛匆匆跑回小楼,将睡到一半的贾方正从被窝里拖出来。
“贾方正,你快给本殿下讲讲。”
贾方睡得正香,被人叫醒后,披着中衣坐起来,眼神迷离,“殿下,讲什么?”
“快给本殿下讲讲那同心蛊的事。”
“同心蛊,哦,这同心蛊啊,依下官所见……”贾方正低着头想了会儿,猛地抬头,“什么蛊?”
萧见琛:“同心蛊。”
“什么!歹毒啊!简直是歹毒啊!”贾方正义正言辞,手指头在空气中指指点点,“是谁在用这么歹毒的蛊!”
萧见琛不明所以,“歹毒?为何这么说?”
贾方正的声音太大,以至于隔壁的陆繁也被他吵醒,三更半夜,主仆三人又围坐在小几旁,听贾方正讲南疆蛊毒。
“这同心蛊是下官见过最歹毒的蛊,殿下觉得同心蛊是夫妻同心的意思?实则不然。”
贾方正披着衣裳起身,双手后背走到窗前,娓娓道来,“这同心蛊分母虫与子虫,下蛊者留母虫,被下蛊者着子虫,若留母虫者受伤或重病,着子虫者便与之同担,不论多远,两人也会有心灵感应。”
陆繁心虚地举了举手,“这也不歹毒啊。”
若沈碎溪要给他这同心蛊,他指定开心坏了。
“非也非也。”贾方正转身,目光灼灼盯着两个年轻人,“这同心蛊歹毒之处有二,其一,若留母虫者死,则着子虫者亦死,其二,若着子虫者变心,即死,且……立、时、便、死。”
“……”萧见琛缓缓起身,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那……那大祭司给我养了只同心蛊!”
贾方正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歹毒啊!简直是歹毒啊!那大祭司半截身子埋进土里,最多也只有几年可活,他是想让殿下给他陪葬吗!”
萧见琛先是慌了一会儿,又很快反应过来,反正那虫子还没养好,他只要警惕起来,不叫那虫子跳到自己身上就是。
再说了,说不定那大祭司在虫子养好之前就走了,拼阳寿而已,他难不成还拼不过一个老头子?
贾方正劝道:“殿下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他们南疆人下蛊于无形之中,且方法各异,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身上便多出几种蛊虫。”
萧见琛正色起来,“本殿下知道了,不止本殿下,往日你俩也要多注意。”
与此同时,祭司殿。
花酌枝捧起手中小盅,将盖子慢慢抽去,白白胖胖的小虫先是探出两根触角,似乎嗅到花酌枝身上的味道,它整个身子高高支起,迎着月华慢悠悠摆动。
没过多久,小虫渐渐停下来,触角收起,缩成静静一团。
见状,花酌枝微微一笑,“好了。”
他终于可以赶在天神祭祀之前,将同心蛊送给萧见琛了。
翌日清晨,萧见琛是被一阵狗叫吵醒的,他闭着眼翻了个身,耳边却隐约听到花酌枝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跑到窗边,伸出脑袋往下一瞧,居然真的是花酌枝。
这时花酌枝刚好朝二楼看去,见到萧见琛,他笑着摆摆手。
“汪!汪汪汪!”
小白狗身子向下压着,喉间发出威胁的吼叫声,可细看之下,它尾巴紧紧夹起,耳朵趴俯,竟是在害怕。
“二蛋!”萧见琛以为小白狗在吓唬花酌枝,连忙训斥一声,转头往楼下跑去,“枝枝莫怕,我来了!”
二楼没了人影,花酌枝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二蛋一眼,小白狗察觉到危险,又撅着屁股往门内退了几步。
随行的沈碎溪好奇道:“这不是小皇子的狗吗,怎会这样怕你?”
花酌枝想了会儿,回道:“许是我身上有娇娇的味道吧。”
一只巴掌大的小狗,甚至都不够娇娇的一口饭。
“枝枝!”萧见琛从屋里跑出来,路过二蛋时用脚驱了驱,“上一边去,别吓到他!”
二蛋跟在萧见琛后头呜呜咽咽半晌,可相依为命的主人并没有替他撑腰的意思,甚至围着那个可怕的人转圈。
“枝枝,你怎么来了?”
花酌枝指指萧见琛身后的小楼,连比划带说,“天神祭祀,小楼,要挂络子。”
萧见琛连忙让开一条路,“好,让她们挂,挂多少都行。”
侍女们鱼贯而入,分别在屋角、桌角以及床角挂起五彩络子。
“天神祭祀,你也要准备。”花酌枝带着沈碎溪走进屋里,然后转身冲萧见琛勾勾手指头,“奉大祭司之命,我来教你。”
看见花酌枝勾手指头的动作,萧见琛眼睛都直了,他小跑着跟上去,“枝枝,你随我来,我给你泡茶,我们边喝边讲。”
“好。”花酌枝给萧见琛让路,主动落后半步。
这时沈碎溪凑上前来,同花酌枝耳语,“你上去吧,我就不去打搅你们了。”
“那你去哪?”
沈碎溪往隔壁小楼瞄了一眼,“我去找那小侍卫聊聊。”
花酌枝点点头,“也好,我差人喊王文才来,帮你们译说。”
“不必。”沈碎溪拒绝,暧昧地眨眨眼,“有外人在,做什么都不方便。”
花酌枝回以一个相同暧昧的笑,跟在萧见琛身后上了二楼。
两人坐定,萧见琛取了由大燕带来的天门雪,泡了一壶热茶,第一盏先推至花酌枝跟前。
“枝枝,你尝尝可喝的惯。”
花酌枝双手捧起茶盏轻啜一口,红润的唇微微张开,舌尖探出一小截来,“烫。”
萧见琛扫了眼那粉嫩的舌尖,默默移开目光,“烫,就慢、慢点喝。”
“琛哥哥。”花酌枝突然喊他。
萧见琛重新看过去,“嗯?”
花酌枝先是咬了咬下唇,又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有外人时,不方便喊你,你会怪我吗?”
今日他辫子上挂了五彩络子,络子尾端坠着不同颜色的玉石,耳坠也由银饰变成了两块不规则的白玉。
萧见琛目光微滞。
前日他刚教过花酌枝,他名为琛,琛为珍宝美玉,花酌枝戴玉……是他想的那样吗?
【作者有话说】
二蛋:我给你当狗,你给别人当狗。
萧见琛:你懂什么?他都把我戴到耳朵上了!
不好意思来晚啦!

第10章 清纯背后藏匿的是妖艳
“不好看么?”见萧见琛一直盯着他的耳坠瞧,花酌枝紧张地摸了摸。
“好看!”萧见琛高声道,“枝枝,你戴这个真好看,下次我给父皇写信,叫他送几块上好的玉料来给你打坠子。”
花酌枝笑笑,温声细语道谢,“谢谢你,琛哥哥。”
“不必客气。”萧见琛拈起茶盏,将翘起的嘴角遮住,“对了,天神祭祀,我要做什么?”
花酌枝正色起来,他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腰背挺直,“大祭司年事已高,无法主持整场天神祭祀,到时由我代替,你需在我左右,同我一起。”
天神祭祀是南疆最盛大的一场祭祀活动,入秋时,中原有秋猎和祭天大典,南疆也是一样的。
届时会祭祀天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载歌载舞,一幅祥和太平之景。
祭祀由南疆大祭司主持,祭司夫人相伴左右,两人一起,享众人敬拜,为南疆祈运。
“祭祀开始,有一面司农鼓,你把鼓敲响,越响越好。”
萧见琛郑重其事点点头,“知晓了,敲完鼓呢?”
花酌枝继续道:“自日出始,由祭司殿起,沿寨中主路,至达弥山脚下,你要陪我坐在花车中,将香花棉做成棉絮,寓意来年丰收。”
萧见琛没接触过农活,他不知道该如何把香花棉做成棉絮。
“这个……难么?”
“不难。”花酌枝摇摇头,“很简单的,到时再教你也不迟。”
萧见琛满口答应:“好!”
“我还要护送天神灯,从山脚到神殿,天神灯,不能熄灭,你来帮我。”
萧见琛不断点头,“知道了。”
“护送到,这便完了,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就好。”花酌枝放松下来,微微塌下腰身,将盏中已变温热的茶水小口小口喝掉。
就这么简单?萧见琛向花酌枝保证:“枝枝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差错的。”
“我信你,琛哥哥,对了……”花酌枝放下手中茶盏,在自己花花绿绿的小挎包里翻找片刻,取了一个拇指大的琉璃小瓶出来,“大祭司说你叫蛊虫咬伤,特意嘱咐我来给你上药。”
萧见琛身子一僵。
是叫虫子咬了,可咬的位置却……却实在难以启齿。
“不、不用了——”萧见琛刚想拒绝,花酌枝已经打开小瓶,将药倒在手心中,眼巴巴望着他。
“……”他一咬牙,解开腰封,褪去衣裳,露出半边胸膛。
不瞧不知道,这一瞧两人俱是吓了一跳,只见萧见琛右胸高高肿起,如少女羞蕾般,含苞待放。
花酌枝沾药的动作一顿,嘴角勾出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萧见琛见状扯着衣裳挡了挡,“莫、莫要笑话我了。”
花酌枝将笑憋回去,食指沾着药汁,一点点蹭在萧见琛的乳尖上,“疼么?”
“不疼。”萧见琛嘴硬,实则像有万根针般,密密麻麻地扎下去。
“这虫是坏虫,走前也要咬你一口,好在没什么毒性。”涂完药,花酌枝将小瓶推至萧见琛手边,“往后一日一涂,天神祭祀前就能大好。”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几道娇俏女声,花酌枝动作一顿,笑着起身,“有人喊我。”
两人走到窗前一望,下头站了几个盛装打扮的苗疆少女,个个身着银衣,手挎花篮,见花酌枝探头,她们娇笑着互相推搡一阵,紧接着将其中一个少女推至前头。
那被推出来的少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朝花酌枝招手,说了句萧见琛听不懂的苗疆话。
“她说什么?”萧见琛问。
花酌枝解释:“她们喊我去跳舞。”说完不等萧见琛,直接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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