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佬得不到的黑月光—— by公子优
公子优  发于:2024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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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连忙道:“我会的,今晚上我会亲自守着他,如果有不好的情况,我会立刻送他去医院。”
李校医写下两个电话号码递给张明远:“这两个是我在省医院工作的朋友的电话号码,他们都是心脏科的专家,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人。”
张明远忙道:“谢谢你,李医生。”
“不客气。”
李医生摇头,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机器人,她也心疼并怜悯季深,他的未来还没正式开始,能把病治好,自然是她想看到的。
张明远沉默的看着季深,心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从季深踏入七中开始,他就是季深的班主任,他和李校医一样,只知道季深的家庭情况可能不会很好,但这种不好也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家的经济条件不好,从没往季深已经没有了家人方面想。
而且,作为季深的班主任老师,他竟然不知道季深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时候恶化成这样的,如果早点知道,他会劝季深不要那么认真学习,要多注意休息,哪怕班上少个尖子生,他也愿意。
学习重要,身体健康更加重要。
张明远把季深送了回去,季深家里确实没有别的人,安静得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空间。
把季深送进卧室后,张明远回到客厅,打量着整洁干净却又刻板得好似没有一丝人气的客厅,他心里的孤寂与空旷挥之不去。
给季深烧了热水,又找到附近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和肉类,他的厨艺不怎么样,好在自己做的东西清洁健康。
等季深吃下晚上的药躺到床上,张明远照顾学生的工作就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等稍微空闲下来了,他这才想起,还没和季深商量今晚上住他家的事,也没和学校商量明天请假的事。
为了不打扰季深休息,张明远先到季深卧室和他商量今晚留下照顾他的事情,季深刚开始是不愿意的,他不喜欢别人闯进他的空间。
可在看到张明远满脸毫不掩饰的担忧时,他刚到唇边的拒绝话语又咽了回去:“那就辛苦老师了。”
张明远道:“不辛苦,你先休息,有哪里不舒服就直接喊老师,老师就在客厅。”
季深垂下眼睑,低声道:“好的。”
在见到季深重新闭上眼睛后,张明远就轻手轻脚从卧室走了出去,刚关上卧室的门,他就着急忙慌的拿出手机向学校请假。
明天还要继续考试,他明天不能到学校监考,得通知学校调换监考老师。
学校方面在得知他请假的原因后,立刻就批了假。
向学校请完假,张明远又给朋友打电话借钱,好在他平时大方仗义,有几个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很快就答应了借钱给他,并且当时就把钱转了过来。
借到了钱,张明远悬着的心才慢慢稳定下来。
他不知道送季深去医院需要多少钱,但有了这些钱,心里也算是有了些底气,总不至于让季深连医院的门都进不去。
无论如何,要让季深把身体检查做完。
以后怎样,以后再想办法!

做完这些,张明远就暂时没有事情做了,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梳理脑海中乱麻似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在张明远呼吸逐渐平稳时,季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居家环境让他内心毫无波澜,没有怀念,更没有故地重游的喜悦。
晚上十点钟左右,张明远进卧室查看了季深的情况,见他体温正常,病情也没有恶化的迹象,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半夜时分,季深走出卧室,在沙发边站定。
张明远和他朋友打电话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季深盯着张明远看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彻底陷入沉睡,大摇大摆的从家里走了出去。
张明远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他抬了抬胳膊,伸了伸懒腰,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好像是从两年前进了七中的班主任团队后就开始失眠,起初只是浅眠易惊醒,后来是整宿整宿的难以入睡,到现在偶尔睁眼到天明。
以前张明远也担心,担心晚上睡得不好白天会没经历教管学生,可事实证明他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他白天精神很好,非但没有头疼脑热的毛病,面色也还算健康红润,思想也和睡得很好的时候一样清晰。
不过彻夜难眠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的,比如日益减少的头发,日渐光亮的脑袋,以及明显退化变得衰弱的身体,都是他长时间熬夜产生的后遗症。
为了不猝死,张明远也去医院请专家会诊过,可专家根本查不出他难眠的原因,身体方面除了熬夜导致的衰弱也没有其它方面的问题,五脏六腑和脑部也没有病变。
医生得出的结论,他这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失眠。
叮嘱他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要学着放松,开了助眠安神的药就算完事。
他遵照医嘱服药放松,也找了心理医生帮忙,还给自己挪了好几个坑休息,然而该失眠的时候依然睡不着。
张明远原本以为他最后的结局是猝死的,没想到刚送季深回家不久就有睡意来袭了,那种感觉,挡都挡不住。
来不及细想有这种变化的原因,张明远忽然想起自己在季深家睡沙发的缘由,他是要在晚上查看季深的身体状况,还要在天亮后送他去医院看病检查的。
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要是季深的病情在这几个小时里恶化而无人知晓该怎么办?
张明远猛地翻身滚下了沙发,飞速朝着季深卧室的方向跑去。因为过于着急,他甚至忘了敲门,在深吸了口气后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见季深已经起身,张明远径直走到他跟前,认认真真的观察他的脸色。季深看起来仍旧苍白虚弱,但从他的面色上看,病情是没有再度恶化的,张明远松了口气。
“季深,现在感觉怎么样?”张明远问。
季深道:“挺好的,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季深也是刚回来不久,此时的他已经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可当张明远靠近他时,还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草药香。
张明远用力吸了口气,那股中草药的气味依然存在,他狐疑的在屋子里看了看,果然在书桌上看到了两包中药。
张明远敛眸道:“感觉挺好也要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昨天李医生说了你可能要做肝功能、肾功能、以及血脂血糖方面的检查,这些都是需要空腹的。你先收拾,我去你家厨房做点清淡的东西带去医院,等检查完了再吃。”
他边说边看了眼书桌上的中药,不是他不相信国粹中医,而是觉得先用现代科技查出病因,再对症下药更好。
盲目用药,只会使原本就恶劣的病情雪上加霜。
张明远意有所指道:“现在科技发达,各方专家发明了很多针对人体进行检测的医疗器械,医疗机械对人类身体的检查很详细,只要身体有病变,医疗器械基本都能检查出来。然后医生会根据详细检查开药治病,根据医嘱用药治病,才能更好的药到病除。”
就差指着季深明说,让他不要去相信天桥上那些卖药的骗子了!
季深抬眸看向张明远,从张明远的面相来看,他为人热心善良且正直,可惜命里遇小人,遭烂桃花,注定不得好死,命格十分矛盾。
“我知道了,我会去医院做检查的。”季深说。
张明远满意极了,让季深先坐着休息,自己则是去了厨房,用剩下的蔬菜和肉简单弄了两个菜,混合着米饭,装在顺便买回来的保温桶里。
拎着沉甸甸的保温桶,张明远非常有成就感,可想到接下来要过上吃土还债的可怜日子,他的心情就比手里的保温桶还要沉重。
他跟朋友借的那些钱,是没想过让季深这几年就归还的。
季深还是个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身体方面又有问题,能不能照顾好自己都是问题。
张明远收好复杂的情绪,叫上季深乘车去医院。
在进医院前,季深把储蓄卡交给张明远:“老师,接下来要麻烦您帮我了,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有我母亲留给我遗产,如果检查时有需要缴费的项目,请务必刷我的卡。”
季深的背挺得笔直,哪怕病痛缠身也没能让他暂时放弃骄傲,他脸色苍白,张明远偏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倔强。
张明远莫名的不想毁了季深的骄傲和自尊,他从季深的手中接过储蓄卡,轻笑道:“放心检查,其余的事有老师呢!算了,今天也先别把我当成老师了,就把我当成跑腿的吧,有任何需要直接开口就是,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季深道:“好的,谢谢老师。”
进了医院后,张明远挂号,季深躺在病床上被推着做各种各样的检查,从内由外,从上到下。
有的检查项目允许陪同,张明远就趁着医生空闲的时候简单询问季深的具体情况,医生也极少遇到与季深相似的病症,在机械检查结果没出来前也不敢乱说,便让张明远安静等待。
有的检查项目不被允许陪同,张明远就在等候室走来走去,焦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有的检查项目报告单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到,但常规报告单是当天就能拿到看到的。
常规项目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张明远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读书少,别骗他!
常规检查结果显示,季深身体状态良好,五脏六腑也没有病变,表现出来的症状是由感冒引起的。
张明远盯着报告单看了很久:“……您确定我学生就只是感冒吗?”
张明远的质疑没有让医生觉得被冒犯了,他拿出季深做过的已经出结果的检查单子,指着上面的数据,耐心的和两人解释。
季深的症状只是表现得严重,实际上连院都不用住,回去吃点药就能好!
张明远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看着手里的药和虚弱的季深,提议道:“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医院做检查看看?”
季深道:“老师,省医院是临都市内最好的医院,医疗设备的引进也是比较先进的,一般不存在误诊的情况。”
张明远想了想,觉得也是。
一项检查出问题是有可能的,多项检查都出问题,省医院还要不要再开了?
张明远依然不放心,他决定在季深家再守他两天,以防他病情忽然恶化而无人照看。
当天晚上,张明远继续霸占了季深家的沙发,他睡得很沉,连半夜起身照看季深的执念都没能把他从睡梦中唤醒。
好在第二天醒来后,季深的病情依旧没有恶化。
看着虚弱,精神状态却是好了很多。
他终于勉强相信了医院的检查结果,每个人对感冒的表现不同,季深表现出的症状尤其严重。
张明远给季深做了早餐,简单收拾了下就回了学校。
张明远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班上的学生多是高一年级留下来的尖子生,这群成绩优异的学生不是天赋型选手就是努力型选手。
总而言之,他带的这群学生比普通班老师带的学生要省心得多,至少像别的班级女生间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和男生间勾肩搭背逃课打架等事,他班上的学生从来没有干过。
季深的成绩是班上的佼佼者,也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为人虽然安静内敛,在班上同学有问题请教的时候也会细心解答,所以他在班上与很多同学的关系都不错。
张明远还在走廊上就看到自己班上的学生躲在门后朝外张望,看到他靠近,立刻就像是见了猫的小老鼠般缩回了脑袋。
张明远觉得好笑,唇角也不禁上扬,直到快靠近一班的后门,他才正了正脸色,抬步往前门走去。
一班学生在学习上从来都很自觉,他往常走进班级时大部分学生都在自习或者预习,但是今天,他刚走进教室,看到的就是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
“都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你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都想无声的告诉我,前两天的考试你们全都考砸了?”

张明远在七中教了几年书,自然清楚七中的考试风格。
虽然七中在每次开学后都会进行摸底测试,但考试的题目并不难。
说是为了检测学生在放假时的用功程度,实际上这场考试就是为增加学生学习的信心存在的,考试题目甚至比平时的测试还要简单。
这场考试,普通班学生的试卷和火箭班学生的试卷是没有分开的。
只是在理科试卷后面增添了几道难度相对较大的附加题,附加题的答题对象,主要就是火箭班的尖子生。
正常的考卷很多普通班的学生在做题时稍微认真点都能考出个不错的成绩,更不要说是他带的火箭班了,他们应该是能将前面的试题绝大部分都做对,至少还能做出前面两道附加题的学生。
张明远眯起眼睛,语气有点凉:“莫不是看前面的题目太简单不怎么想做,就直接翻到后面的附加题做了?”
听张明远这么说,很多学生都心虚的低下了头。
老张是个温和的老师,也会在课余时间和学生说笑打闹,但老师都有个更改不了的通病,就是在提到学生成绩的时候寸步不让,还有可能是学生退一步,他们紧逼三步,直到逼得学生退无可退,逆流而上。
有性格活泼的学生皮道:“老张,前面的题都太简单了,看两眼就能出答案,花时间做前面的题多浪费啊,还不如挑战后面的附加题。”
张明远阴恻恻道:“所以徐青年,你是在为你为什么没做前面的题狡辩吗?我问你,附加题挑战成功了么,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余四门的附加题你能得到多少分?”
想到自己写了大片却不知道最终答案是否正确的附加题,徐青年忽然就觉得和老张抬杠的勇气有点虚,嗫嚅道:“总能得点分吧?”
徐青年的位置在后排,和讲台距离有点远,他的声音没被张明远捕捉到。
张明远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看不起基础题型,难题都是由基础题演变来的,把基础题和理论知识掌握好、会熟练运用了,在难题的解答上也会轻松很多,甚至都用不着说挑战。”
被附加题憋了半天,结果没解出多少的火箭班学生:“……”
张明远又道:“这次考试是分班后的第一次校内统考,考试成绩会全部公布出来,张贴在学校的公告栏。”
只做了附加题还不能保证正确率的火箭班学生:“……”
这究竟是谁出的馊主意?
张明远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学生间忽然弥漫开的低迷,继续道:“你们都是高二的学生了,学校打算在开学考试成绩出来后召开家长会,以方便调整大家的学习方向。”
刚被会心一击的学生:“……”
这主意更馊了,学校是担心学生学习压力大还吃不好,让父母给他们准备竹笋炒肉吗?
张明远微笑:“我相信咱们班同学还是知道考试做题的顺序的,开学考题目不难,我相信大部分同学都会取得很好的成绩,你们的父母会为你们骄傲的。”
部分可能考不出好成绩的学生:“……”
人家都是给完大棒再给颗糖,老张倒是也给糖了,为什么他们非但没觉得甜,反而觉得更疼了呢?
张明远道:“今天考试成绩就会陆陆续续下来,你们先自己把错题难题总结出来,上课时重点讲解。”
已经被刺激得浑身无力的学生:“……”
闸刀落得好快!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们绝对不会手贱到去钻研附加题,肯定老老实实的做前面的基础题,考出个让老张、任课老师、家长、还有自己都满意的好成绩。
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张明远给的刺激都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后面还有任课老师的暴走,以及家长的谆谆教导。
想想都心累!
被张明远意有所指的盯着,无意间做了出头鸟,被重点关注的徐青年:“……”
别问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问就是后悔!
很后悔!
见班上学生多多少少都面带心虚和后悔,张明远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其实学生在这种时候受点教训是好事,免得他们飘得没了踪影,在不能吃亏的时候吃亏。
他是教数学的,当然不会告诉班上差不多都飘了起来的学生,数学科目的附加题是几年前的竞赛题,他们这些还没接受过竞赛题培训的学生想要挑战成功,怕是难哦!
对于飘得没有了方向感的学生,他只想说,这是典型的缺少社会毒打!要吃点亏上点当才能记住教训,以后才会踏实。
班长余知明和以前的季深是同类人,属于天赋和努力兼有的学习选手。在问题思考上一点即通,在学习过程中细心勤奋。
两个在学习上都是脚踏实地的人,哪怕题目很简单也会稳扎稳打保证答案的正确性,每次考试都保证该得到的分绝不失去,保持考试成绩的稳定。
余知明和季深既是关系很好的同桌,也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两人的成绩直接将年级前三霸占了两位,分数咬得很紧。
余知明看了眼旁边仍然空空荡荡的座位,起身道:“张老师,其实我们是想问季深的情况,他前两天没有来考试,今天也没来上课,他还好吗?”
想到季深复杂的情况,张明远暂时掩下眸中的担忧:“季深同学生病了,要请假几天,等身体好转了就会回到班上。”
知道季深没事,余知明和班上很多学生都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准备上课。
如张明远所言,考试成绩在陆续发放,任课老师几乎都是铁青着脸色走进教室,把学生训得跟鹌鹑似的:“这次考试题目很难吗?看看你们的成绩,就是丢只鸡在那里边啄米边考,随便蒙几道选择题,分数也比你们考得高!徐青年,你这次考试成绩算是创了我们班的新低了!怎么,把理科综合放在一套卷子上就只做物理和生物,看不起化学了?周易,初中老师没有告诉你化合物和混合物的区别么?你再看看选择题的第六题,是该做错的题吗?”
被抓典型的徐青年:“……”
别再问现在是什么心情!
问就是后悔莫及!
除了化学老师把徐青年当做典型抓,物理老师和生物老师也把他当成了典型,连老张在讲解错题难题的时候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这次的题简单易做,某些同学要好好反思,为什么连平时的分数都没考到。这次我就不提班上的平均分被拉低的事了,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也希望同学们对这次的考试引以为戒,不要再有下次。”
再次被立典型的徐青年:“……”
您已经提了!
如张明远所说,开学考试的成绩统计出来后会全部张贴在公告栏上,小火箭班上很多学生的考试成绩甚至都不如普通班学生的考试成绩,名次也从年级前百名落到了百名之后,很多学生甚至都不敢去公告栏看自己在年级上的排名。
这真是个惨痛的教训,悲伤的故事。
然而学校张贴考试成绩还不是最沉重的打击,最沉重的打击在于学校把考试成绩张贴后就开家长会。
很多学生家长都有个共性,就是拿自己孩子的成绩和别人家孩子的成绩作比较,也喜欢看自己孩子成绩在学校的排名。
火箭班很多学生的家长都习惯性的在前百的排名中找自己孩子的名字。然而这次的排名让他们的眉头越皱越深——
前十名没找到?
可能是没超常发挥,不要紧!
前三十名没找到?
正常发挥,没事!
前五十名没找到?
可能是发挥有点失误,问题不大!
前一百名没找到?
可能需要爱的教育!
直到在距离百名还有点远的位置找到自家孩子的名字,很多家长脸色都变了,微笑早已凝固在脸上,却还得强撑着和周围家长说笑。
爱的教育可能已经不能满足了,必须男女混合双打,提前让熊孩子接受社会的毒打,了解人性的丑恶。
学校召开的家长会时,家长都是坐在自己孩子的座位上,学生则是在教室外面等候。在学校领导发言结束后就由各班班主任进行讲话,与家长沟通学生在学习和生活中的问题。
在这期间,家长们有很多时间翻看自家孩子的试卷和作业。
在家长会进行期间,火箭班很多学生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们不敢朝教室里看,生怕一个没注意就正面迎上自己爹妈爱的眼神。
徐青年作为班上的典型,在班上的排名直接降到了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没有参加考试的季深。
想到季深,徐青年迎着太阳,悲伤的想。
是不是又要去投奔季深了!
他和季深从小就认识,是邻居也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同班的同学,当初号称要当一辈子兄弟的两个人。
后来家里的生意好转,父母带着他搬家转校,与季深的联系才渐渐少了。

与季深重逢是在进高中后,有着小时候一起调皮捣蛋的深厚感情在,哪怕他和季深已经几年没见面,两人在重逢后也很快熟悉起来,在他的努力修复下,亲近关系也在慢慢恢复。
季深的电话打不通,这几天他家里有事很忙,脱不开身去探望季深,也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严不严重。
家长会结束后,徐青年本来想找个地方先避开自家父上大人的怒火的,谁知自家父上大人直接发了条短信,用三个月的零花钱作为威胁,让他就在教室外面等着。
徐青年头皮发麻,脑海中翻滚了千百种忽悠自家老爸的理由,但在迎上自家老爸看似微笑实则暗含杀意的脸时,什么借口都空白了。
再次为当初鲁莽的行为感到后悔。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家父上大人刚走出教室,徐青年就连忙调整了表情,朝自家父上大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的笑容。
尽挑着父母优点长的徐青年生得精致好看,笑起来时眼睛里好似缀满了星光,能将老父亲的心都融化了。
徐青年硬着头皮:“爸,最近不是很忙吗?您怎么有时间来开家长会啊,我妈空,这点小事让我妈来就行了。”
徐父咬牙道:“要不是我亲自来学校,怎么知道你居然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徐青年,你能耐了呀,考试都敢留大片的空白了!”
徐青年连忙道:“老爸,有话咱们回家慢慢说,这里是学校,人多口杂,给我留点面子,有话咱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说。”
徐父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孩子,瞪了徐青年两眼道:“回去再教训你!”
徐青年保证道:“好的老爸,回去再聆听您的教导,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敢多说半个字。”
徐青年嘴里忽悠徐父,心里却是老神在在的想,果然还是应该去投奔季深,等老父亲火熄了气顺了,他再回家。
徐父狐疑的盯着徐青年,刚想说点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他来不及多说,连忙接通了电话。
在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话后,徐父脸色巨变,边走边道:“先把消息压下来,我马上过来。”
“压不下来也得压,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一定要想方设法压下来,不然我们就都完了。”徐父压低声音道。
徐青年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
为什么要完?
别说得这么恐怖,他胆子小,经不起吓!
是老爸和公司的人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被人揭发了,所以要完吧?
还是公司有什么致命把柄被人拿住了,所以要完?
徐青年心烦意乱的追了上去:“是不是出事了?”
徐父深深看了眼徐青年,摇头:“没事,能处理。”
徐青年眼睁睁看着徐父进车扬长而去,左思右想后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给徐父的秘书打电话询问原因。
从秘书的口中,徐青年知道了徐父脸色巨变的原因,徐氏地产正在修建的楼盘出事了,有工人从建筑上坠落,当场身亡。
这已经是这个两月来发生的第二起事件了,第一起事件发生时没有人死亡,徐氏和受伤工人很快私下达成了和解,影响倒是不大。
有人死亡情况就不同了!
徐青年大概知道徐氏在这个项目上的投资,也知道有人坠亡对工程的影响,处理得不好,恐怕大半个徐氏都要砸在里面。
少年满目悲伤的站在教室外面,迎着初秋的太阳,周身溢满了孤寂。
明明周围的嘈杂声那么刺耳,却好似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的热闹与他无关,他的孤独与悲伤,谁也无法理解。
直到有人喊:“徐青年,食堂去不去?”
少年猛地转身,浑身的孤寂瞬间消失,他迎着声源的方向应道:“等我,一起去。”
到底是心里有事,哪怕买了平时最喜欢的饭菜,徐青年在简单吃了两口后也没有了胃口,他还是担心家里的事。
下午的课徐青年也上得心不在焉,在所有课程结束后,他立刻收拾好书包往校外冲去,他要去工地查看这两起事件的起源,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徐青年到工地时,警方已经把工地封锁了,根本不许他进现场,得知徐父已经回到了家里,又迅速朝家里奔。
回家的途中,徐青年抽时间给季深打了个电话,电话不像前两天刚拨出去就被宣告对方已关机,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的声音透着慵懒和沙哑,和以前季深的语气有些差别。
徐青年愣了下,也没多想,季深正病着,语气有变化也正常。
徐青年飞快道:“季深,你现在怎么样了,去过医院了吗?”
季深接到徐青年电话时正无所事事的当咸鱼,对来电也只是看了眼就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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