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热熟食他还是很会的。
徐青年兴奋的朝着客厅喊:“深深,我爸妈给我们准备了熟食,只要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等一下啊,我马上就加热。”
季深也进了厨房:“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正盯着微波炉的徐青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虚空中传来,让忽然听到声音的徐青年惊了一下,心跳都快了一拍。
不是心动,是受到了惊吓,还有惊讶。
徐青年想问季深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但想到可能是他太关注微波炉而没注意到其它,就把问题埋回了心底,迟疑道:“帮我清两副碗筷行吗?”
记忆中的季深确实经常来徐家作客,因为莫名的羡慕和自卑,他时刻谨记着自己作为客人的本分,徐家的东西他基本不触不碰,束手束脚的坐在客厅,吃饭时和徐家人一起上桌。
季深环顾了下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两副碗筷清洗好摆上餐桌。
之后季深又跑了两趟厨房,把徐青年热好的菜端出来摆上餐桌,两人这才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下午的时间都在徐家度过,徐青年再次拖着季深进了他的模型室,找了个设计复杂的机器人拆解重装。
全程基本都是徐青年在动手,季深坐在旁边围观,时不时开口说两句,让徐青年不至于踏入不必要的迷途里。
伴随着机器人重新成型,徐家夫妻也从公司回到了家里。
徐母下厨,徐父帮忙,两人合作做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餐桌上的徐父依然眉飞色舞的吹牛,徐母不时瞪他两眼让他收敛些,徐青年偶尔插几句话,还把季深也拉进热闹里。
一顿充满烟火气息的晚餐,季深坐在徐青年身边,将其余三人的笑容印在了心里,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他想。
在徐家用过晚餐,徐父照例让保镖把他送回了家。
在离开前,季深跟徐青年说:“模型大赛还参加吗?”
徐青年眨了眨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原本想死心放弃劝季深了,谁知还有柳暗花明的时候,他急切的望着季深,激动道:“阿深,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组队了?”
季深点了点头:“如果你能找到其余两个人的话。”
徐青年掰着手指:“你一个,我一个,李瑞高一个,这就三个了,还有一个也不难找,包在我和李瑞高身上!”
徐青年没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顺便把同样想参加模型大赛的李瑞高也拖了进来,他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让李瑞高去找,实在不行就找个凑数的,大不了相互帮着点,办法总比困难多。
季深眉梢微扬,跟徐青年说了声‘加油’,就钻进了车里。
翌日清晨,季深如常到学校摸鱼。
火箭班的课程推进得很快,班里绝大部分学生都恨不得把时间无限延长,可以让他们学习吸收更多的知识。
距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暂时是不用着急。
但开学以来的第二次月考迫在眉睫,许多学生都想趁着这次月考雪清前耻,都恨不得下十二分的心力来学习,所以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班里的学习气氛都没有淡过。
周二下午,徐青年得意洋洋的告诉季深,参加模型大赛的队员找齐了,除了之前确定的三个人,班长余知明也被说服决定参加。
班里紧张的学习气氛影响到了除了季深以外的所有学生,周三上午体育课结束后,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的徐青年想起他和季深买的彩票该开奖了,不管中不中,也要看到结果才不枉购买。
他拿出手机搜到相关网页再和自己买的号码做了对比,默默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只是在放回手机的过程中,手哆嗦的厉害。
徐青年绷着脸:“要么是在做梦,要么是看错了。”
李瑞高拎着两瓶水过来,见徐青年像是木偶般僵在原地,便伸手推了推他:“傻站在这里干嘛呢?这里可是运动场所,不怕被冲撞了吗?你也是理科学生,应该清楚被球砸中会有怎样的后果。”
徐青年有点回神,伸出胳膊:“你掐掐我,我怀疑我还在做梦。”
李瑞高抬手拍了下徐青年,又把手里经过冷藏的水丢了一瓶给他,不痛也不凉,却让徐青年彻底从恍惚中醒过来。
李瑞高:“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事了,好事还是坏事?”
徐青年张了张嘴:“我中奖了!”
他中奖了,二等奖。
一注将近二十万,他买了五十注。
论一夜暴富是什么感受?
从不缺钱的徐青年表示——
就像是天上掉了个馅饼,既怕它砸中自己,又怕它砸不中自己!
李瑞高惊奇,三连问:“买彩票中的?几等奖?中了多少?”
徐青年心里还有点乱,就没有回答李瑞高的话。
他心里清楚,买彩票中了将近千万,这对学生来说并不是值得公开和炫耀的事,他努力压制着情绪,才没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异常。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徐青年走在季深身边,迫不及待问季深:“阿深,我们买的彩票中奖了,你知道吗?”
季深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知道,怎么了?”
徐青年观察着季深的表情:“你的反应好平淡,好像你早就知道会中奖一样。”
季深:“确实知道。”
徐青年想说,难道彩票上的数字不是随便选的吗?
这种全凭运气的数字,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能中奖?
除非他提前知道能中奖的数字,但这些数字是通过电脑随机摇奖得出的结果,是随机的,谁也没办法提前决定。
所以季深是怎么知道会中奖的?
就在徐青年百思不得其解时,季深慢吞吞的丢出了个重磅炸.弹:“中奖数字可以精确计算。”
徐青年:“……!!!”
他读书挺多的,别骗他!
第42章
徐青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季深的神态,甄别出了成竹在胸和理所当然之间的差距,季深在说彩票数字可以计算时是理所当然的,这是比成竹在胸更高级别的肯定。
钱财观碎了满地,他满地寻找才勉强把碎片找齐,艰难拼凑。
这种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季深是厉害还是可怕了,别的能力且先不提,便是他能精准算出彩票中奖数字的本事就能立刻飞升成为超级富豪,买彩票需要的本金约等于无,回报的利益却能叫人直接暴富。
别人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他今天也体验了回暴富的感觉,却是没有和小伙伴讨论时的惊喜的豪言壮志,反而觉得有些恐慌。
就感觉自己好像突然站在了聚光灯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
徐青年做贼似的张望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可疑人士,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二等奖的数字能够计算,那么一等奖和三等奖,或者说除了刮类奖外的其它彩票的中奖数字是不是都可以计算啊?”
季深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理论上可以。”
徐青年好奇道:“那这期双色球的一等奖数字你算出来了吗?”
一等奖和二等奖前面六个数字是相同的,就蓝球数字不同,季深慢悠悠的吐出蓝球数字,与徐青年之前看到的开奖数字完全相同。
徐青年没怀疑季深是不是提前看过开奖号码,因为没有必要,他把前面几个数字都精准计算出来了,算出最后一个数字好像也不难。
徐青年干巴巴的问:“阿深,一等奖八百多万呢?你怎么不直接买一等奖啊!”
买十注一等奖,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就能过上坐吃山空的咸鱼生活了!
想想,还是挺有盼头的!
但是很快,徐青年使劲摇头,试图甩开那些不靠谱的想法,怎么能有这么不求上进的想法呢?
人活着的价值在于奋斗创造而不在于卡上数字的多少,当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不是在浪费人生吗?
阿深是有追求要干大事的人,他才不会当条咸鱼!
立志要当条不翻身的咸鱼的季深:“打眼,麻烦。”
季深说出的答案并不在徐青年的意料之外,他中了五十注二等奖都坐立不安,更不要说五十注一等奖了,这要是不小心曝光了身份地址,可能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稳了。
徐青年往季深身边凑近了几分,帅气的脸上带着些谄媚:“深哥,问个冒昧的问题,您现在身价几何啊?”
想到账户上的数字,季深眼里流露出一丝真切笑意,那是他这辈子当条优质咸鱼的保障:“坐吃等死没问题。”
不久前才断定季深不会当条咸鱼的徐青年:“……”
醒醒啊兄弟,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当条咸鱼不该是你的梦想!
收拾好心情,徐青年又和季深讨论起模型大赛的事情来,模型大赛报名截止时间是在本周六晚上,还有三天时间就截止报名了。
周末两天竞赛班老师会组织入学考试,有加入竞赛班打算的学生在这两天会异常忙碌,刚好他们组队的四个人都要参加竞赛班考试。
徐青年有点兴奋的想,所以模型大赛报名最好提前。
因为是组队参赛,报名时需要队员同步进行。
徐青年已经问过李瑞高,他完全可以配合他们的时间。
班长余知明最近挺忙,在准备竞赛班考试,他报了数学和化学竞赛,正忙着刷题,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刷下来。
徐青年收好脸上的傻笑,故作淡定的说:“我和李瑞高商量了下,我们几个就明天中午找个时间去把名报了,然后就专心准备竞赛班考试,阿深你觉得可以吗?”
季深道:“我都可以,没有问题。”
徐青年嘴角疯狂上扬,然后不自觉咧嘴傻笑:“太好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校门口,季深依然步行回家,徐青年则是乘坐徐父专门为他安排的、有保镖的车回家。
坐进车里,徐青年忍不住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归以前的生活?像这样的金丝雀日子,他是真的不想过了!
第二天中午,季深四人找到张明远借电脑报名,张明远对此表示鼓励,他很放心这些学生,他们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也相信学生能处理好模型大赛和学习间的平衡。
等四个人报完了名,张明远笑着说:“那老师就提前祝你们凯旋归来了!”
余知明也笑道:“谢谢张老师,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看着青春飞扬的学生,张明远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岁。
“不过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要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休息和就医,学习和比赛永远都没有身体重要。”
徐青年几人都知道张明远这话主要是对季深说的,因为在他们四个人里面,就只有季深生了场病,而且身体看起来还没完全痊愈。
季深也自觉:“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张明远没有多留几人,简单说了几句就让他们回了教室。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是余知明、徐青年、亦或者是李瑞高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刷题上,为进竞赛班全力以赴。
在所有人都闷头学习或者刷题的时候,季深依然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也不知他究竟是成竹在胸还是根本无所谓。
不过在这种紧要的时刻,各人自扫门前雪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人瓦上的霜?
周六上午,数学竞赛班进行选拔考试。
季深提前几分钟到达考试,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学生,半数以上的人手里都拿了点东西在看,颇有几分临时抱佛脚的意思。
余知明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达考试,课桌上摆着他这段时间整理的错题集,他有把握能考进数学竞赛班,却无法保证名次。
读高中的学生,不管是火箭班的学生还是平行班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点偏科。
余知明是各个科目都平衡的优秀,这也导致他单科成绩并不特别拔尖。
平时考试试题难度不高,很容易就拿到了好成绩。
但这次是竞赛考试,难度自然比平时的考试要高出许多。
余知明在做竞赛题时就想到了一个说法,学霸之所以为学霸,是因为他能在考试中取得极好的成绩,比如拿到满分。
而在学霸之上还有学神,学神与学霸的相同点在于,学神也能在普通考试中取得极好的成绩。
两者的区别在于,学神能拿到满分只因为卷面分只有那么多。
如果题目难度拔高,学霸可能与满分失之交臂,而学神依然轻轻松松拿满分。
余知明对自己的情况很有自知之明,他勉勉强强挤得进学霸行列,若说学神,他是不够格的。
所以在确定要参加竞赛班考试后,不敢有半点松懈,全力以赴。
季深和余知明的座位是挨着的,他坐定后不久竞赛班老师就夹着试卷走进了考试,考试时间还没到,两个老师也懒得管学生,边分发试卷边不着痕迹的观察下面的学生。
宋修直和许采月都是带竞赛班学生的,见多了相似的场景,倒是见怪不怪。
两分钟过后,许彩月开口要求学生把手里的资料都放到讲台上,并说了考试时间和考试要求。
试卷分发下来后,季深先大致看了下题目,全卷包括八道填空题和三道解答题,主要考察学生对中学数学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掌握情况,与全国高中生联赛的模式相同。
填空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一眼看过去就能得出答案。
季深把填空题写了,就开始写解答题。
全国高中生竞赛在明年四月就能结束,只要在竞赛中获得一等奖,被高等院校提前录取,那么在接下来一年多的高中时间里,就能光明正大的浑水摸鱼。
参加全国高中生竞赛是季深提前为自己办理的养老卡,在养老卡到手前还是需要先充值的。
季深边漫不经心的想边快速在试卷上填写解答过程,他的解答过程并不冗杂,没有多余的步骤却把得分点抓得死死的,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在给试卷做收尾工作了,速度堪比刷题机器。
宋修直和许采月分别在教室前后监考,宋修直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季深的试卷,他是亲眼看着季深像个无情的刷题机把试卷写完的,现在没办法确定后面的解答题是否完全正确,但八道被他视线扫过就填写答案的填空题没出错。
宋修直刚送走一届竞赛班,与现在的高二年级还隔着一届,他对高二年级的学生了解的不多。
在看过季深轻轻松松的答题,再去看别的又是紧张又是皱眉的答题学生,一种这届学生不很整齐的想法在心里掠过。
不过这也正常,走竞赛的,多是天赋型选手。
季深没有提前交卷,写完试卷后就在位置上发呆,没去添乱给其他的正在冥思苦想的学生造成心理压力。
直到陆续有人交卷,才混在人群中把试卷交了上去。
第43章
宋修直在考试里走了两圈,对学生的答题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看完所有学生的答题进度后,紧张的内心忽然就放松下来了。
好在绝大部分学生答题的进度都差不多,就他眼皮子底下那个妖孽点,以后竞赛班的教学进度可以根据正常计划进行,至于进度需要加快的那个,直接开小灶就好!
宋修直监考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季深,他看着他气定神闲的答完试卷,再看着用最短的时间答完题后就坐在座位上发呆,完全没有要检查的意思,仿佛在他看来,这套题已经满分在手了。
作为竞赛班老师,哪怕宋修直清楚走竞赛路的学生多是天赋型选手,他还是更喜欢踏实细心的学生,因为在很多竞赛题里,出题者都会在题目中设置巨坑的陷阱,有的学生审题不认真就容易踏入陷阱。
有检查习惯的还好,就算踩了陷阱也有机会修改。
没有检查习惯的,就容易落进坑里爬不起来,这类学生考高分容易,被竞赛淘汰也容易。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季深把试卷交上去后,宋修直还是拿起他的试卷粗略看了起来,填空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后面的简答题解题过程简单,答案是完全正确的。
宋修直想,解答题不同于选择题和填空题只需要有正确答案就可以,解答题不仅要答案正确,解题过程也是要算分的。就季深这份试卷,估计要吃掉许多过程分。
季深倒是没想那么多,做完试卷就没管了。
他和余知明前后脚出的考试,两人便默契并肩朝着教室走去,都是考完试就暂时不管结果的性格,就没有对答案。
数学竞赛班的入学考试并不难,余知明做完题目后检查了两遍都没什么大问题,他觉得自己应该能考个不错的成绩,所以从考室里出来后他半个人都轻松了。
两人刚走没多远,三个班里的同学就追了上来:“班长,季深,等等我们,一起走!”
季深和余知明对视一眼,默契的停下脚步,等着三人。
刘一昭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擅长数学,也想考进数学竞赛班拼一把,但这次的考试让刘一昭有点信心不足。
关于最后一道填空题,他本来就有点拿不准答案,在与两个小伙伴对了答案后心里就更没底了,看到季深和余知明,他便想向他们在确定下答案。
刘一昭问:“班长季深,你们觉得这次考试难吗?”
只见刘一昭表情紧绷,双眸更是紧盯着他和季深,显然这次的考试让他有些摸不到底。
余知明不是把自己的信心建立在同学的不自信上面的人,他不动声色道:“我感觉还可以,也不是特别难,能接受的难度。”
季深也点了点头说:“能接受的难度。”
刘一昭连忙询问起他无法确定答案的题:“那你们最后一道填空题答案是多少呀?”
他的话一出,另外两个同学也都紧张的望向余知明和季深,希望他们得出的答案与自己解答出的答案相同。
余知明报了他的答案,得出的答案有点复杂,含有分式和根号。
听到余知明的答案,刘一昭松了口气,高兴道:“班长,我解出的答案和你的一样,终于放心了。”
余知明的答案让同行的另外两名学生有点失望,因为与他们解出的答案不一致。
季深没说话,余知明和刘一昭的答案肯定是错误的,这道题对于他来说算是平铺直叙,但对正常的高中生来说是有陷阱的,很隐蔽的陷阱,稍不注意就要被埋在里面。
很显然,余知明和刘一昭就踩进陷阱里了。
刘一昭的兴奋没持续多长时间,从身后传来的讨论声让他脸色有了变化,因为后面的人提到了题目里面的陷阱,是他没察觉到更没能避开的陷阱,最终的正确答案是7.3。
余知明听了两耳朵,脸色也有了变化,他看向季深:“季深,你解出的答案是多少?”
季深道:“7.3。”
余知明立刻把题干回忆了两遍,很快就找到了出题者挖坑的地方,他苦着脸道:“我还想这次的填空压轴题怎么就只是计算量大了点,原来是给我们挖了个坑,等着人跳呢!”
回到教室,余知明立刻拿出草稿纸重新计算,避开陷阱过后的题目比原先的计算量要小很多,计算过程也简单了许多,甚至都算不上压轴题。
刘一昭也重新算出了结果,他盯着正确结果感慨,出题老师果然是老狐狸,挖坑的地方叫人防不胜防。
季深没想那么多,他把东西放回座位就离开了学校。
周末两天,在别的学生参加其它考试时,他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当了两天咸鱼。
周日傍晚,季深在外面吃完饭回家,见到了等在他家楼下的刘警官。
刘警官挨着扶手坐在楼梯上,手里夹着点燃的香烟,脚边落了些灰,他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憔悴,像是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季深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径自走了过去:“刘警官,下午好,都来了怎么不上去。”
刘警官抬头看向季深,与曾经的温和不同,此时他看向他的目光中透着锐利和打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季深气定神闲的回望,眼神明澈,没有丝毫慌乱与不安。
刘警官收回视线:“我也是刚来不久,想与你说说话。”
季深眸光微闪,大约知道了刘警官找上他的原因。
不过他也不慌,他做事从来不留证据。
季深在前面带路:“到我家里坐坐?”
刘警官没有拒绝,沉默的走在季深后面,步伐有些沉重。
季深把刘警官引进了家门,又给他倒了杯热水:“按理说刘警官现在应该在抓捕游戏案的幕后策划人或者寻找隐藏在人群中的受害人、没时间来找我才对。您在这个时间找到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警官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季深身上,眉眼如画的少年,神态自若,气质斐然,他聪明出众,能力卓绝,是个难得的好少年。
可是想到郑从森的供词,他忍不住想,眼前少年的内在真的像他外在那般风光霁月吗?
他从没想过季深是个无害的人,毕竟真正无害的人无法保护好自己,可他也不希望季深在法律边缘游走,他以后会是个有大出息的人,没必要为了那些人渣毁了自己。
刘警官盯着季深,一字一句道:“死亡游戏的任务发布人之一叫郑从森,我们找到他了。”
季深的神态没有多少变化,眉梢却是不经意的挑起:“恭喜?不过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刘警官决定说清楚:“郑从森交代,在前几天他给一个名叫季深的玩家发了邀请卡,之后他就遇到了许多怪事。比如,不受控制的自残,和群里的同伙相互伤害,以及夜夜噩梦。”
郑从森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他在折磨游戏玩家的同时会想方设法的照顾好自己,不久前的郑从森勉强还有点活人的模样,经过短短几天的折磨他几乎瘦成了枯骨,只留了半口气吊着命。
凭着这半口气,他把季深拖下了水。
季深就坐在刘警官旁边,懒懒否认:“我没收到邀请卡,他遇到的怪事也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否认我能找到他的地址,但我没办法控制他自残,以及做什么梦。”
刘警官来这里也不是想逼季深认罪的,对于与郑从森表现出的症状是否有关,季深肯定或否定都没关系,毕竟郑从森的供词根本没有证据支撑,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季深关系不大。
他只是想来和季深说,没有必要为了人渣毁了自己,不管是法律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刘警官丝毫没想过,他下意识对季深的维护就是在法律边缘游走,这对于执法人员来说就是大忌,他更多考虑到的,还是季深。
这个他看好的年轻人。
刘警官道:“季深,虽然我们国家的法律还不算完整,但它能决断绝大多数罪案。”
他还想说公民的义务是维护法律的完整性,而不是走在法律边缘,去想法律挑衅。
然而这些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季深道:“郑从森的精神证明应该出来了吧?”
季深的语态不急不缓,偏偏刘警官就从里面听出了些许嘲讽。
刘警官:“……”
是的!没错!
郑从森的精神证明出来了!
他精神有问题,是个神经病!
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
换句话说,哪怕郑从森罪大恶极,也不会被判死刑。
刘警官在季深家坐的时间不长,他是被康成的电话喊走的。
又找到了两名隐藏在人群中的玩家,这两名玩家的状况不太好,两个多月前因为游戏任务被迫烧炭自杀,命是救回来了,却一直在医院沉睡,最近几天才清醒过来。
也许是在生死边缘绕了一圈,压在心底的恐惧消散了很多,在与家人勾通过后,选择了报警。
第44章
因为季深提出的关于郑从森精神鉴定的问题,刘警官忍不住顺着这个问题想下去,最终得出的结果是郑从森并不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想到在车祸中去世的宋然,想到那些因为郑从森等人的威胁诱惑而不得不自残或者自杀的青少年,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阴翳。
郑从森会落得现在的下场是他活该,就像是因果轮回中的报应不爽,活该承受并执行了原本该发布给玩家的任务。
回程中,刘警官不断安慰自己,法律正在不断地完善。
哪怕郑从森是个神经病不会被判处死刑,他剩下不多的日子也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那可是真正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到了那里也能让他好好尝尝活着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想了没多久,刘警官猛地回过神来,就郑从森那半死不活的身体状态,能不能坚持到庭审都是问题,还关进精神病院呢?
他心里又有点遗憾,就这么死了也是便宜他了!
与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刘警官面向正义维护法律,心里却是无比希望恶有恶报,不管是哪个程度的惩罚,都可以。
刘警官心事重重的回到局里,康成迎面走来,详细跟他介绍了两个受害人的情况,在说起两个人的情况时,康成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他想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遇到危险不想着逃避而是想迎难而上,是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了吗?
说到超人,康成也想到了郑从森的供词,那个少年也是个超人。
他连忙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压下,希望他与这件事牵扯不大,毕竟真闹起来,会特别难看。
两名受害人户籍都是外省的,出事前还是在校大学生,是同班同寝的同学,两个人不是被动接受游戏邀请卡,而是无意中闯进了相关论坛,怀着好奇的心思填写了资料,然后才被拉进那个群里面的。
被拉进那个群里的玩家,要么因为威胁没有反抗的能力,要么有反抗能力却被催眠无意识反抗,最终都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