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瑶公然挖墙角,“我觉得你抗压性挺强的,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边工作?”
男人笑了一下,给助理小李发消息让他帮忙拿一下勺子,然后才对秦诗瑶说,“有机会吧,我最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秦诗瑶双眼立刻放光,“你要辞职?”
男人点头,“嗯,想出去散散心。”
沈亭州看到秦诗瑶把手伸过来,似乎想要掐一下沈亭州,但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她兴奋过后又恢复了矜持,“那他知道吗?”
男人摇头,“应该不知道吧,他不管人事的。”
秦诗瑶内心尖叫,然后怂恿男人,“那你最好跟他说一声。”
“不用吧?”男人原本的工作跟现在天差地别,听到秦诗瑶这么说有点茫然,下意识问了一下身旁的沈亭州,“用吗?”
沈亭州不敢乱说,因为秦诗瑶盯着他。
秦诗瑶肯定道:“当然用!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你一定要说的,你之前离职不跟顶头上司说?”
当然是要说的,可他们这种……
男人正犹豫时,小李发过来消息,说人正在房间发脾气,让他赶紧回来,男人有点无奈。
难怪心脏不好,这么大的脾气心脏能好就怪了。
男人起身对秦诗瑶说,“好,那我回去跟他说一声,今天谢谢你们了。”
秦诗瑶:“你等一下。”
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秦诗瑶,对方去前台要了一份礼袋,这是酒店给每个办退房手续的客人准备的,有香水,也有小零食。
秦诗瑶拿了一份小零食递给了男人。
男人一愣,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手机震了震。
助理小李又发来一条消息,说人已经下去找他了,看样子非常生气。
秦诗瑶瞥见短信内容,嘴角的笑容隐秘地扩大。
男人露出头疼的神色,似乎不明白这样的小事怎么能让对方生这么大的气,竟然会冒险下楼找他。
想起对方的脾气跟职业,男人不敢真让他找下来,匆匆道了一句别就乘电梯回去了。
沈亭州正打算回家,秦诗瑶抓住他的手腕,乘坐另一个电梯跟了上去。
沈亭州:……
秦诗瑶对着沈亭州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瓜神保佑我们吃上热乎的!”
已经不想解释的沈亭州,扯动嘴角,“祝福你。”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秦诗瑶知道他俩的房间号,拉着沈亭州一路狗狗祟祟前行。
这个楼层的房间很少,只有两个总统套房,其中两间都被一位顶流男星定下来了。
那个坐拥八千万粉丝,出道既巅峰的顶流站在走廊,怒斥面前的男人。
“你要是不想干了,今天就给老子滚蛋!”
男人低血糖的后遗症还在,被对方的声量吵得脑袋发晕,但仍旧好脾气地说,“你别生气,对心脏不好。”
对方更生气了,“你工作要是干得好,我用得着跟你浪费时间?你知道我一分钟值多少钱吗?”
秦诗瑶掏出手机,在计算器上摁了一串数字,最后准确得到一个答案,“一分钟一千四百多。”
沈亭州诧异,“怎么算出来的?”
秦诗瑶退出计算器,点开计时器,“看看今天他能在追妻上浪费多少钱。”
沈亭州愣了一下,“……没有追妻吧?”
“大胆!”秦诗瑶不许沈亭州这么说,“他没对人家有感觉,他会气到下来找人?”
这么会抠糖吗?
对方这种情况,沈亭州一般会认定他有……暴躁症。
这位顶流男星的种种表现都很像暴躁症——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点小事都会暴跳如雷,陷入狂躁状态,这很狂躁症。
男人似乎知道他有性格缺陷,顺毛哄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已经跟艾米姐说了辞职的事,等她找到新助理,成功交接我就可以走了。”
顶流男星先是一愣,随后嗤笑,“你要走就赶紧走,别以为我会挽留,我不吃你这套。”
男人好脾气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回去吃饭吧,下午两点还有工作呢。”
男人掏出备忘录,核对了一下他的流程。
确定已经全部跟助理小李交代清楚了,男人抬头说,“下午我请了假,小李会陪着你。”
秦诗瑶激动地说,“该着急了,该着急了。”
沈亭州:……
顶流男星那张英俊的脸阴沉至极,“谁同意你下午休息了,你跟我说了吗?”
男人:“我跟艾米姐说了。”
顶流男星:“她是你老板,还是我是你老板?”
男人沉默了片刻,露出一丝疲惫,“我知道你对我有些不满,如果我待在你身边,会让你的情绪起伏这么大,那我今天下午就办离职。”
对方嗤笑,“你装什么绿茶?我看不上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怎么不早走?”
见他实在没办法沟通,男人什么都没说,回房准备收拾东西。
男星追在他身后,冷嘲道:“被我戳破哑口无言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你们这些喜欢躲在角落,窥探别人私生活的阴暗臭虫,见一个踩死一个,你也算有种,还敢来我的工作室应聘。”
男人停下来,回头再次解释,“凌先生,我真的不是你的私生饭,如果我是的话,艾米姐不会把我留下来。”
秦诗瑶挑眉,“我就说这臭小子脾气有点熟悉,原来是凌韵那个有心脏病的弟弟。”
沈亭州:!
你别说,还真别说,这大少爷的脾气跟凌韵真有点像。
凌展:“那是艾米被你骗了,但你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男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只是低声道:“凌先生,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恶意,也真诚希望你健康快乐。”
他盯着凌展的心口,目光有片刻的失神,手不自觉抬了起来。
凌展双手交叉护住胸,后退一大步,恼怒地瞪着对方。
“你还敢说你无辜!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第一天来我家就趁着我睡觉摸我,你确实不是私生饭,你比他们更可恶!他们顶多就是想一想我的身子,你是真馋!”
这句话戳中了秦诗瑶的笑点,她无声地拍着沈亭州,笑到声音都延迟得发不出来,全部闷在喉咙里。
沈亭州钢铁一般的身体,钢铁一般的意志。
男人赶忙放下手,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这副满是苦衷的无奈样子,看的凌展更加火大。
“你不演戏真是太可惜了!实话告诉你,我家装着摄像头,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全都保存证据了,我随时能告你性骚扰!”
看着满脸怒容的凌展,他嘴唇动了一下。
有些话他是不想说的,但是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而且他也不想凌展糟蹋自己的身体。
“你这颗心脏的原来主人叫何郁。”男人的声音很轻,“他是我的……爱人。”
凌展愣住了,他两年做过心脏手术,但不知道谁是捐献者。
秦诗瑶也停下了笑,“哇偶。”
沈亭州对大体老师,还有无偿捐献器官的人非常敬佩。
“对不起,我只是……”男人声音哽了一下,“很想他,不是要故意摸你的。”
凌展惊疑地看着他,随即摇头,神色难看地说,“不可能,捐献者跟接受者都不会知道双方的身份。”
男人说,“我是学医的。”
何郁跟凌展做完这个手术,半年后他就从医院离职了,凭着优秀的学历跟工作履历,他进了人体捐献管理中心,然后查到了接受者的身份。
凌展急喘了一下,“所以你这几个月留在我身边,是因为我长了一颗别人的心脏?”
男人没有说话。
这是违背医学精神的,因此待在凌展身边的每一天,他都很痛苦纠结。
现在他决定放下,不再打扰凌展的生活。
见对方默认了,凌展捂着心口,呼吸急促,声音粗哑,“你给我走!”
“你没事吧?”男人慌了,赶忙去扶他,“心脏是不是不舒服?”
凌展拨开他的手,不愿意看他一眼,被问烦了,他恨恨道:“看见你,我就感觉不舒服,走!”
男人深知他的脾气,只好先离开,然后给小李打电话,让他把凌展送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等人走后,凌展捂着不断紧缩的心口,缓慢地蹲在地上。
秦诗瑶问,“他没事吧?”
沈亭州脸色沉重,“有事。”
秦诗瑶满头问号,“乱发脾气的时候不是挺好?这个心脏病还挺恋爱脑的。”
沈亭州快步走过去,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凌展做完心脏手术后,两年来一切安好,没有出现过排异情况,因此半年前入圈,凭着一张脸迅速火爆。
他心脏病复发的消息,当即就冲上了热搜。
粉丝们纷纷在超话为他祈福,祝福的小作文一篇接着一篇发。
【只要哥哥能好起来,我愿意下半生吃素。行善积德。】
【只要人平安,以后我见庙就拜,见神就跪,求求了。】
【难怪他脾气那么好,那么爱笑,原来是有心脏病,都不敢想象他平时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仅粉丝可见好脾气的凌展,当天晚上就发博引来娱乐圈的震荡。
【都等我死吧,我死后眼角膜、肝脏、肾脏、肺,统统捐了。】
【艹!】
【操蛋的世界!】
凌展是首个公开要捐器官的艺人,也是首个敢用大号,还是最当红的时候发脏话的顶流。
当天热搜前十,有六个都是跟凌展有关的。
《凌展心脏病住院》
《凌展苏醒发博》
《凌展要捐献器官》
《凌展飙脏话》
《凌展的三条博有多炸裂》
《凌展给了娱乐圈亿点小小的震撼》
凌韵看到后,气得冲进病房,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
凌展双目赤红地看着凌韵,彻底发疯,“有本事你打死我,打死了正好推进手术室摘了所有器官。”
凌韵也气坏了,上去还要继续抽。
沈亭州赶紧拦住她,“他的身体还没恢复。”
凌韵怒气未消,“等你死后,我就把你送医学院当……”
见凌韵卡壳了,沈亭州在一旁提醒,“大体老师。”
凌韵怒道:“当大体老师,让所有医学生看看你的唧唧有多小,最好拍给你粉丝,一块观摩!”
沈亭州:……
凌展:……
沈亭州没想到去秦诗瑶那里拿一趟瓜果,竟然拿出这么大的事。
凌展的事已经在热搜挂了好几天,记者拿着长枪大炮围堵在医院,都想拿到第一手消息。
并不想关注进展的沈亭州,倒是获得不少一手消息。
凌韵给他发消息:【沈医生,你送他来医院的时候,他没撞伤脑子吧?最近老说疯话,天天嚷嚷着重新做心脏手术。】
秦诗瑶也给他发消息:【我查到了我查到了,何郁居然……天呐……】
凌韵:【你说要不要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我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秦诗瑶:【我又查到了查到了……】
她俩每天都要给沈亭州发大把大把的消息,沈亭州也想给她俩拉一个群。
在这种鸡飞狗跳里,终于到了周末许殉见他姑的日子。
因为找傅芸芸补过功课,许殉对沈知韵的喜好了若指掌。
虽然知道沈亭州挑的人不会太出错,但看到模样好,情商高,手脚还勤快的小许,沈知韵非常满意。
中午做饭的时候,两个人在厨房聊得开心,沈亭州想进去帮忙都被赶出来了。
看了一眼正在摘菜的许殉,沈亭州笑了一下。
傅芸芸走过来,嘿嘿一笑,“放心啦哥,你要相信名师出高徒。”
沈亭州把手摁到傅芸芸的脑袋顶,“谢谢你了,名师。”
傅芸芸感觉他哥的手越压越紧,抬手想拨开,“大胆,你怎么对名师的?”
深知傅芸芸性格的沈亭州:“说吧,你收小许多少红包?”
傅芸芸哼了一声,“你就这么小瞧我?我才没有要红包,我只是问小许哥要了一套felicity团的签名而已。”
沈亭州不解,“这是谁?”
傅芸芸侧身躲开沈亭州的钳制,“最火的男团,你又不追星。知道凌展不?以前就是这个组合的,后来退团了,因为心脏不好,家里不让唱跳。”
沈亭州对凌展可谓是熟悉至极,这半个星期他被这个名字团团包围。
傅芸芸:“听说他要退圈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怪可惜的,我还挺喜欢他的。”
是真的。
家里不让人继续留娱乐圈了,而他本人目前……只想搞心脏手术,以及遗体捐献。
这些沈亭州都不能说,默默走进了厨房。
沈知韵突然问,“小许吃不吃芹菜?”
沈亭州:“不吃。”
许殉:“吃的。”
沈知韵疑惑地看过来,“吃吗?”
许殉没有说话。
沈亭州知道他想在沈知韵面前塑造自己不挑食的形象,点了一下头,“我记错了,他吃的。”
中午坐在餐桌上吃饭时,养生达人沈知韵,“小许多吃芹菜,芹菜对身体很好的。”
傅芸芸受不了她张口闭口都是“健康”、“对身体好”,控诉道:“在你眼里,只要是青菜就没有不好,不健康的。芹菜本来就不入味,你还少油少盐。”
沈知韵怪嗔道:“就你挑食,你看看你哥,同样一盘菜你哥怎么就什么都不说?”
傅芸芸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要是说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她妈肯定会说,你就爱吃那些垃圾食物,简直没法沟通。
沈亭州做习惯和事佬了,很快平息这场可能要爆发的战争。
许殉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块芹菜。
沈亭州往他碗里放了一块肉,顺势夹走了芹菜,动作自然无比。
整个餐桌只有磕学家傅芸芸看到了,她暗暗笑起来,闷头吃饭。
等他们吃过午饭,傅芸芸的爸爸才坐飞机回来。
“那边下雨,飞机又晚点了。”傅爸爸拖着行李走进来,看到许殉后夸赞,“这就是小许吧,一表人才,还是小州眼光好。”
沈知韵也满意,“人也勤快体贴,今天在厨房帮了我一上午的忙,最重要的是不抽烟,也不爱喝酒。”
烟酒都沾的傅爸爸赶紧转移话题,“小许是做什么的?”
许殉很谦虚,“帮家里做事。”
傅爸爸换鞋子,随口问,“家里是做生意的?”
许殉回答,“做实体的。”
傅爸爸感叹,“现在实体生意不好做。”
他正要跟许殉谈生意经,沈亭州打断,“姑父,你吃饭没?”
沈知韵说,“厨房还有剩饭。”
傅爸爸挽起袖子,叹了一口道:“老腊肉了,比不上你们小鲜肉受待见。”
沈知韵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自己进来热。”
傅爸爸小声说,“当年追我的时候,她可不这样。”
等他进厨房后,沈亭州在许殉耳边说,“在我姑嘴里,是我姑父死皮赖脸倒贴她。”
许殉用同样的音量回,“放心,我会实事求是跟我们的猫说,是我追的你。”
沈亭州耳朵痒了痒,轻轻“嗯”了一声。
转头看见傅芸芸从房间探出脑袋,盯着他俩大放贼光。
沈亭州:……
中午在沈亭州姑姑家吃过饭,离开后直接去了许殉的外婆家。
虽然是第二次过来,但上次他还没跟许殉交往,沈亭州不免有几分忐忑,毕竟许殉外婆有一张跟管家一样的巧嘴。
这下轮到许殉安慰沈亭州,“不用担心,她早就知道了。”
到地方后,看到庭院正在接吻的傅怀斐跟小桑管家,震惊盖过了忐忑。
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光天化日他俩怎么这么开放?
沈亭州又看了一遍,确定两张嘴是贴在一块了,不是吹睫毛什么的。
傅怀斐双手覆在桑岩的腰两侧, 桑岩低着头,嘴贴在傅怀斐的唇瓣上。
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三四秒才反应过来。
桑岩瞬间弹跳开, 傅怀斐僵在原地。
桑岩也吓傻了,讷讷叫了傅怀斐一声,“先生……”
傅怀斐什么都没说, 捂着嘴快步朝房间走。
路过客厅时, 看到一切的傅老太太说,“呦, 初吻终于送出去了?”
傅怀斐闻言浑身一震, 掩面飞快上了楼。
很快惊慌失措的桑岩也走进来,盯着傅怀斐的背影欲言又止, 那表情好像天都塌下来了。
老太太宽慰道:“还没塌呢, 快去后院给他采点花,让他一会儿葬一葬, 祭奠一下自己失去的贞操。男人呐, 都会有这一步的。”
桑岩被老太太说得面红耳赤, 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桑擎正要上二楼, 被傅老太太叫住了。
“是地球引力让他们亲到一起的,你训小桑, 还不如找几个科学家研究一下, 怎么让这个引力消失。”
沈亭州一进来, 就听到老太太“公正严明”地发言。
听到开门声, 傅老太太高兴道:“还得是‘歹’这个字带勾子, 这不, 就把沈医生钓回家了。”
沈亭州:……果然是管家同款的妙嘴。
桑擎没去楼上教育桑岩的冒失,进厨房给他俩泡茶。
傅老太太朝沈亭州招手, “快进来,别站在门口,让小歹一个人当门神就好了。”
沈亭州想笑又不好意思,走过去坐到了老太太身旁。
因为名字而惨遭嫌弃的许殉,坐到了沈亭州旁边。
老太太很满意,“人老了,经不起邪性的冲撞,不像沈医生有白衣护体,不怕邪祟。”
看了一眼把脸瘫起来的许殉,偏心沈医生立刻上线。
“殉这个字,乍一听可能不太顺耳,但这个殉其实是为了追求某种理想,或者是某种事物,比如家人、朋友而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我觉得这是一种很高尚的情操,我想小许一定把家人,把您看得很重要。”
傅老太太把沈亭州的手拉了过来,“还是沈医生体贴,知道我饿了,当面把狗粮喂到我嘴里。”
沈亭州:……
不过这之后,傅老太太没再拿许殉的名字开涮。
许殉悄悄把手伸过来,在沈亭州的手心挠了一下,表达了自己被维护的开心。
沈亭州笑了一下,在眼明心亮,嘴巴又厉害的老太太面前,他不好给许殉太多回应。
吃晚饭的时候,傅怀斐跟小桑管家都没有下来。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傅老先生,皱眉道:“不像话!他自己不吃饭,还不让小桑吃饭。”
傅老太太语出惊人,“别管了,等他俩的嘴巴消肿了就会下来吃饭。”
沈亭州:……这么讲话真的没关系吗?
桑岩忍着羞耻从房间出来,听到老太太这句话,瞳仁一颤。
什么职业责任全丢了,他飞快回了房间将自己蒙了起来。
肿了吗?
先生的嘴被他亲肿了吗!
傅老先生没太理解,“消什么肿?”
没人跟傅老先生详细解释,他虽然有点疑惑,却没有再问下去。
直到沈亭州跟许殉回去,傅怀斐、桑岩都没有露面。
回程的路上,沈亭州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他俩在一起了,原来是不小心。”
想起傅怀斐跟桑岩的反应,沈亭州代入了一下自己,“虽然会有点尴尬,但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许殉看着前面的路况说,“我小舅很在意这些的,他几岁就开始幻想自己是城堡里的王子,森林精灵之类的,他觉得他的吻有魔法,不肯轻易亲别人,包括我外婆。”
想象了一下傅怀斐精灵王子的模样,沈亭州竟然觉得一点也不违和。
“傅先生确实有点像王子。”沈亭州笑了一下,“不过现在长大了,他应该不会再这么想了吧?”
以傅怀斐浮夸的性格,还是会的。
但许殉不想再跟沈亭州讨论下去,问他,“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沈亭州前几天刚跟他们视过频,但没聊几句,“不知道今年回不回来,他们没有说,我也忘记问了。不过去年他们回来过一次,今年应该不回来,怎么了?”
许殉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沈亭州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个猜测。
静了一会儿,沈亭州说,“等他们下次再打视频电话,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许殉嘴角弯了一下,“好。”
回到家,沈亭州谦让地让许殉先洗澡。
度假那几天,雪景倒是没给沈亭州留下太多印象,但他对超大的浴缸印象那可太深刻了,以至于现在并不想跟许殉一块泡澡。
许殉没说什么,一个人去了浴室。
沈亭州松了一口气,闲着没事又刷了刷花家的论坛,照例先看了看虞居容最新拍的片子。
最新的片子叫《风花雪月》。
标题起得很有意境,内容也是难得一见的古代背景,但跟风花雪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讲得是一个被权臣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小皇帝,白天在朝堂上耀武扬威,晚上被权臣摁在床上哭唧唧的故事。
《风花雪月》上面的一个片子是《顽石》。
一个纨绔在赌石场上得罪玉石矿场老板,被矿场主在床上教做人。
不管是纨绔,还是傀儡小皇帝,他们都是恶犬人设,会求饶会流泪。
但前一秒不管是在欢愉,还是流泪求饶,只要发现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激烈反抗。
权臣也好,矿场主也好,永远都是在镇压的路上。
沈亭州感觉这有点像他跟周子探的关系,难道虞居容一直跟周子探纠缠在一块,是因为他想要征服小周?
周子探这种性格,确实会让虞居容这种人产生征服欲。
正因为这样反而更加麻烦,要么其中有一个人放弃,要么其中一个人屈服,不然他俩会一直这么折腾下去。
听到浴室门打开,沈亭州把平板放下了。
房门推开,看到走出来的许殉,沈亭州愣了一下。
许殉穿了一身毛绒绒的睡衣,还戴了一个毛绒绒的帽子,脑袋两侧顶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沈亭州喉咙滚了一下,“怎么……”
许殉走过来,“感觉你会喜欢。”
沈亭州轻咳了一下,“也没有了。”
他刚说完,许殉就低头蹭了过来,是毛绒绒、软乎乎的触感。
好喜欢!
沈亭州整个人萌的鼻血都要飙出来,他扬起脖子,让许殉舒服大胆地蹭。
许殉顶着那两只雪白的耳朵晃动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
等沈亭州的衣服被扒光,他一个激灵,意识逐渐清醒。
许殉再次用耳朵蹭他,沈亭州的眼睛又开始噗嗤噗嗤冒爱心。
猫猫小许好可爱!
许殉吻着沈亭州的唇,时不时用耳朵蹭一蹭沈亭州的脸,让沈亭州的心智在毛绒绒里迷失。
事实证明小许越可爱, 沈亭州越遭殃。
隔天沈亭州一觉睡到九点半,洗漱完一脸心虚地下了楼,管家倒是没说什么, 继续摆弄他的盆栽。
等管家离开客厅去了院前,沈亭州提的那口气才放下来。
许殉去厨房端下了煨在火上的饭,喊沈亭州过去吃饭。
看他坦然自若的样子, 沈亭州心生佩服, 不愧长期经受管家的“口头教育”,抗压能力真厉害。
吃饱饭, 许殉想带沈亭州出去逛一圈。
“去哪儿?”沈亭州有些惊讶, 小许这个万年老宅竟然会想出去。
许殉往沈亭州脖子上套羊绒围巾,“去一家……”
不等他说完, 一辆车驶进了庭院, 沈亭州抬头看过去。
车门拉开,小桑管家跟傅怀斐前后从里面走下来, 许殉皱了一下眉。
因为他俩临时的拜访, 沈亭州跟许殉的出行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傅怀斐的茶一向是由桑岩亲自泡制, 平时他都会亲自送到傅怀斐手里, 今天两个人的气氛明显很怪,桑岩端过茶, 将茶杯放到了小圆桌上。
等桑岩抽回手, 站直身体, 傅怀斐才端起来喝了一口。
两个人始终没有眼神交流, 看样子还是在别扭昨天那个意外的吻。
沈亭州努力缓解气氛, 奈何对面那两个人都在状况外, 经常出现冷场的情况。
这两人现在的情况,让沈亭州想起上次他跟许殉因为攻受体位这个问题尴尬时, 管家将他们关进房间,让他俩男人一点把话说清楚。
要不要复制管家这个简单粗暴,却很实用的办法?
沈亭州的视线扫过傅怀斐,桑岩。
傅怀斐低头又喝了一口茶,心不在焉下嘴被烫了一下,他很娇气地嘶了一下。
桑岩一脸紧张,忙问,“怎么了先生?”
傅怀斐看了一眼桑岩,又迅速撇下视线,默默地摇了摇头。
许殉突然说,“我妈有一枚胸针掉了钻,小舅,你帮我看看能补上吗?”
做过珠宝修复师的傅怀斐问,“在哪儿?”
许殉起身上楼去拿。
那是一枚造型很别致的胸针,镶嵌在上面的钻并不大,许殉拿下来后交给了桑岩。
桑岩像是捧着什么烫手的东西,喉咙咽下了一下,然后垂着眼睛递给了傅怀斐。
傅怀斐伸了一下手,又缩回来,换了一个角度再次去拿。
但钻太小了,他无法在不碰到桑岩的情况下,拿到那枚粉色的小钻。
桑岩似乎也在苦恼,他把钻放在手心时,傅怀斐摊开手掌,桑岩立刻会意,伸手打算将钻放上去,对面的傅怀斐却收回手去拿桑岩掌心的钻。
两个人一会儿你摊开手掌等我来拿,一会儿我摊开手掌等你把钻石放过来。
桑岩跟傅怀斐不对频道地折腾了好半天。
一向好耐心的沈亭州都有点急,正想替他俩完成这项交接时,没想到许殉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