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朝沈亭州看去,眸里泪光闪闪,“沈医生,这不是真的对吗?”
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走过来,高声道:“我作证是真的,但我是大房!”
看到大房哥来了,沈亭州觉得自己需要吸氧。
大房哥身后还跟着笑吟吟的虞居容,这两个人就是他怂恿上来的。
他笑道:“我也作证,沈医生说了这句话。”
被陷害的沈亭州:……
苏俞踉跄着跌进了虞明宴怀里,悲痛道:“怎么会这样?沈医生,你说过这辈子只有我跟阿宴的。”
沈亭州再次澄清,“我没说过!”
苏蔷顶着漂亮的恶毒脸蛋,嚣张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敢跟我抢。”
大房哥附和,“就是,我们蔷蔷人美心善,虽然我是大房。”
沈亭州:这个虽然加的很没有必要吧,哥!
虞居容突然开口,“但我看沈医生好像有点不同意你是大房。”
大房哥立刻朝沈亭州投来犀利的目光,好像在说“我都同意你加入了,你还敢不服我做大房”。
沈亭州揉了揉眉心,“我同意,你做你的大房吧。”
大房哥轻哼一声,“不必你同意,一切蔷蔷说了算。”
虞居容再次开口,“可是……”
苏俞跟苏蔷同时怼虞居容:“你闭嘴,我们家的事你少插手!”
虞居容摊手,一脸无辜的模样,“我只是想帮你们尽快搞清楚,沈医生到底想跟你们俩谁做一家人。如果我是沈医生,这种时候我早站出来了。”
沈亭州看着虞居容,凉凉道:“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早不说话了。”
虞居容摊手。
苏蔷傲然抬起下巴,“沈医生当然是跟我们成为四口之家,是吧,沈医生?”
苏俞摸着肚皮,不屑一顾,“你没听说过,四边形不具有稳定性!”
苏蔷皱眉,“你们不是四口之家吗?”
苏俞把肚子一挺,“我们是五口之家!”
沈亭州:谢谢你也把小许算进来。
大房哥为了自己,赶紧在苏蔷耳边说,“五边形也不具有稳定性。”
苏蔷闻言精神一震,“哈哈,蠢货,五边形也不具有稳定性。”
苏俞把肚子缩回来,“那我们是三口之家。”
苏蔷智商占领高地,“你肚子怀着一个,不可能是三口之家,蠢货!有本事你把虞明宴抛弃了!”
苏俞从虞明宴怀里冲出来,“大蔷,你给我闭嘴!”
苏蔷恼道:“不许再叫我大蔷。”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虞明宴抱着苏俞加入战局,开口就定下讲道理的基调,“大家不要吵到别人,一个个的说,小鱼先说。”
苏蔷不服,“凭什么他先说。”
大房哥:“就是,凭什么我们蔷蔷排在后面?虽然我是大房。”
沈亭州忍无可忍,“都住口!”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沈亭州。
大房哥皱眉,咕哝了一句,“我才是大房。”
沈亭州:……
只安静了几秒,电梯门突然响了,周子探从里面走下来。
看到苏俞跟苏蔷,周子探挑眉,洋洋自得道:“你们又围在一块干什么?上次不是说清楚了,我才是沈医生的最爱。”
虞居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对周子探说,“乖,我们静静看戏。”
周子探白了他一眼,之后鸟都不鸟到他走进包围圈,站到沈亭州的身旁。
周子探高声道:“我是沈医生的最爱,你们还有谁不服的?”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沈亭州身后响起,“你说,你是谁的最爱?”
沈亭州血液瞬间冻住,僵硬着脖子一寸寸地转头,然后看到了许殉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走廊再次静了下来。
大房哥猜出许殉的身份,怕自己地位受到影响,首先打破沉默。“我叫章廊, 是蔷蔷的大房!”
蟑什么螂?
饶是沈亭州此刻无比心虚,在听到大房哥的介绍时都懵了。
难怪他这么喜欢大蔷,原来是一个物种……不是, 原来名字这么有渊源。
苏俞立刻笑起来, “原来叫蟑螂,难怪大蔷一直不肯介绍你的名字。”
苏蔷瞪了过去, 又觉得身旁的人给自己丢了脸, 用力肘击了一下章廊。
大房哥一脸幸福,他打我, 他好爱我。
虞明宴揽着苏俞, 弯唇向许殉做自我介绍道:“我是小俞的大房。”
沈亭州:……
周子探不知道他们大房来大房去什么意思,虽然不懂, 但不甘示弱地加入进去, “我是沈医生的大……”
沈亭州听得脑仁一抽, 刚要叫他住嘴。
周子探自己倒是反应过来了, 更正道:“我是沈医生最爱的人。”
看许殉把眼睛眯起,沈亭州头皮一麻, 赶忙补充, “朋友!最好的朋友……之一。”
现场人这么多, 水还是要端的, 不端肯定要出大事。
沈亭州凭着高超的情商, 稳住了现场的局面, 没有让情况恶化下去,直到——
虞居容再次出来搅混水。
“沈医生的爱好广博, 每个人都能在你心里占据最特别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特别,哪个才是真正的特别。”
沈亭州简直是两眼一黑,从未生出这么想哔掉一个人的心。
他一个眼刃朝歹毒的虞居容横过去,“你还有完没完!”
虞居容刚要说什么,只见周子探形似闪电,一下子就从沈亭州身边闪现到虞居容面前。
虞居容反应很快,但周子探已经摁住了他的脑袋。
只听砰砰两声。
周子探用两个结结实实的头锤,让虞居容物理层面的闭上了嘴巴。
虞居容捂着额头,眼前足足黑了三四秒,嘴角抿成一条线。
沈亭州听着都脑袋疼,但周子探好像没事人似的,警告地看了一眼虞居容,然后退了回来。
苏蔷觉得解气,大呼了一声,“好!”
鼓完掌,苏蔷这才对许殉说,“你就是许殉吧,沈医生打算跟我们成立四口之……”
我“冰清玉洁”的小许要脏了!
不等苏蔷说完,沈亭州拉起许殉的手,掷地有声道:“我今天、明天、以后都只会跟许殉在一起,绝不会有其他可能性!”
撂下这句宣言,沈亭州拽上许殉飞快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沈亭州对视许殉幽深的目光,再次露出心虚。
许殉化身成眯眯眼贞子,凝视着沈亭州。
求生欲让沈亭州再次强调了一遍,“我跟他们只是朋友,跟你才是认真的!你看,我刚才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你是大房……不是,你唯一的身份了吗?”
你是唯一哥,不是大房哥!
许殉显然很满意沈亭州刚才的表现,脸色有所缓和,但仍旧对小周耿耿于怀,于是把脸瘫下来。
“那你最爱的小周……”
沈亭州哄道:“你才是最爱!而且他们也不是真正地喜欢我,只是拿我当吵架的幌子,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吵起来,不信,你听!”
沈亭州让许殉把耳朵贴到门板上。
他俩离开后,走廊果然再次陷入了混战。
苏俞骂道:“都是你们两个蟑螂,把沈医生吓跑了。”
大房哥从小生活在国外,从来没人拿他的名字开过玩笑,等他回到国内时已经成年,身边都围着一群体面人,就更不会有人取笑他的名字。
但苏蔷不是,他最恨别人把他跟蟑螂挂上钩。
苏蔷走上前,“放屁!明明是你这条臭鱼的味道难闻,把沈医生熏走了,不然沈医生就跟我们成立四口之家了!”
听到“四口之家”,许殉看向沈亭州。
沈亭州赶忙把许殉的耳朵捂住,别听,这是炸裂言论,会毁掉你的单纯!
周子探用一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姿态扫了苏俞跟苏蔷一眼,“沈医生今天主动给我发消息,约我见面,给你们发了吗?”
此言一出,苏俞跟苏蔷齐齐看向周子探。
兄弟俩在这一刻成为联盟,将炮火对准周子探。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沈医生怎么会走?”
沈亭州已经不敢再听下去了,默默地拉着许殉离开房门口。
“我说怎么洗完澡出来,没有见到你,原来是给小周发消息,约小周见面了。”许殉微笑,“没关系,你下次可以光明正大见他,我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家里等你。”
听到这番话,沈亭州的心颤了颤,生出几分无地自容。
他拉开主卧的抽屉,把一瓶油塞许殉的手里,“要不……你还是向我证明,你体力很好吧。”
腰酸背痛也好过看着许殉强颜欢笑,说这些怨夫的话好。
他们在外面互相指责的时候,沈亭州跟许殉在屋里打架。
所有人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中午,沈亭州才有机会走出房间出去喘一口气。
到了餐厅,许殉给沈亭州要了一份中式的小米辽参。
沈亭州:……
沈亭州喝着小米粥,吃着煎饺,总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周子探响亮的声音传来,“沈医生。”
沈亭州险些喝呛,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许殉,正在扒虾的许殉面色淡淡,看不出太多情绪。
沈亭州:小许在扒虾,而我在扒瞎,
周子探快步走过来,不等沈亭州跟他寒暄,许殉先一步开口。
他对周子探说,“你是左脚先迈过来的,今天亭州不能见左脚先迈步的人,对他运势不好。”
现在周子探很信玄学,手腕戴着佛珠,脖子挂着谢凝送他的巴嘎拉,手机壳都是佛祖像。
周子探闻言一顿,二话不说跳着右脚离开了。
许殉一脸无辜,“我就是跟他开玩笑,他怎么真的信了?”
沈亭州:……
许殉把虾放到沈亭州碗里,“吃吧。”
沈亭州刚吃没几口,苏蔷跟大房哥过来了。
苏蔷专门来找沈亭州,他还没有放弃“四口之家”这个点子,并且坚信他们团结起来一定能干得过苏俞跟虞大、虞二。
苏蔷坐到沈亭州旁边,“沈医生,我们真的很需要你,你就跟许殉一块来嘛,我跟许殉也算很早就认识了,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对面的许殉开口,“我记得你。”
苏蔷开心起来,“你看吧,我就说他认识我。”
大房哥顿时感到危机,没想到除了沈医生这个天降,居然还有一个竹马。
他夫夫简直就是天降+竹马,这谁抵抗得了!
许殉说,“小时候你跟你哥来我外婆家拜年,我记得你哥叫你什么来着,好像是大……”
被触及到逆鳞的苏蔷,呼吸急了一下,怒而离开。
虽然章廊不明白为什么苏蔷为什么总跟自己的名字过不去,但维护苏蔷几乎是本能,他指责地看着许殉,“你怎么能在蔷蔷面前说‘大’字!”
许殉看向他,“对不起,但能请你离我们远一点吗?”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章廊惊了,“什么?”
许殉说:“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以后我跟亭州是要结婚的,我们这边的婚礼喜欢图吉利,所以不能跟n分之一交朋友,抱歉。”
沈亭州的呼吸都停了。
章廊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气抖冷,以至于说话都显得中气不足,“我、我可是大房!”
许殉:“抱歉,我是唯一。”
沈亭州感觉小许说了一种新型的语言,礼貌但又不那么礼貌。
许殉轻描淡写的“我是唯一”,绝杀了章廊那颗大房的心,他掩面哭泣离去。
许殉似乎有些困惑,再次无辜地问沈亭州,“我没说什么吧?”
沈亭州默然摇头。
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是杀人诛心罢了。
轻松连斩两拨人马,许殉终于迎来最强劲的对手,大小鱼夫夫。
“呀。”苏俞的脑袋突然探过来,歪着头说话,“沈医生旁边没人坐,是给我留的位置吗?”
问完之后,他又自己回答,“应该是的,毕竟我肚子里怀着沈医生的好孩子。”
沈亭州眉心一跳,“是虞先生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干爹。”
苏俞坐到沈亭州旁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许殉,“是我说错话了,沈医生只是这个孩子的干爹,真的没有其他关系。”
怎么感觉苏俞越描越黑?
沈亭州清了一下喉咙,“咳,小许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仅知道,还曾拿小银渐层上门“讨伐”过他。
苏俞还是小心翼翼地模样,“知道就好,我就是怕许先生会生气。”
许殉倒了一杯茶给苏俞。
沈亭州忙说,“他现在不能喝茶。”
苏俞眨着眼睛,弱小又无助,“没关系的,许先生给我的总是要喝的。”
许殉收回了茶杯,“你看起来确实不需要喝,已经挺茶的。”
沈亭州:……
苏俞撅了一下嘴。
坐在对面的虞明宴看到苏俞吃瘪,开口帮腔,“我跟小鱼已经定下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苏明亭,正好是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沈亭州:!!!
苏俞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是呀是呀,我、阿宴,还有沈医生的名字。”
说完之后,他又朝许殉看了过去,“许先生不会生气吧?”
沈亭州感觉自己应该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去月球上住一段时间。
许殉淡然看来,“你们最好还是换一个名字。”
苏俞把身体一缩,可怜巴巴地望向沈亭州,“哥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沈亭州:……不是应该叫giegie吗?
许殉开口,“没生气,只是我们家老三就叫亭亭。”
苏俞眼睛转了一下,“老三?”
沈亭州也是满脑子问号,哪个老三叫亭亭?
许殉用湿纸巾擦着修长的手,眼睫半垂的模样高贵冷艳:“是我跟亭州的孩子。”
沈亭州见苏俞朝许殉的肚子扫过去,扶了一下额,“……是我们养的三只猫。”
苏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肚子,“原来只是猫呀。”
许殉眉尾高挑,“你不知道亭州非常喜欢猫?”
苏俞知道,但忘记这茬事了,一时有些气短,立刻转移话题,掏出一个兔子发箍,“这是沈医生给我亲手做的。”
许殉平平无奇道:“家里太多这种东西了,猫都不稀罕了,拿脚踩着玩儿。”
沈亭州听着小许吹嘘,头埋进胸口,脚趾开始动工兴建城堡。
苏俞揪着兔子耳朵,“沈医生还为我打过架。”
许殉哦了一声,“我知道,听说那个人手机里有偷拍的照片,他最看不惯这些了。”
苏俞继续说,“沈医生还给我唱胎教歌。”
许殉淡然:“这是他的工作。”
苏俞炫耀:“沈医生还跟我们拍过全家福哦。”
许殉明显顿了一下,“嗯,他喜欢照相。”
看苏俞要反驳,汗流浃背的沈亭州疾声道:“没错,我就是喜欢照相!”
苏俞把嘴再次撅起来,“沈医生偏心。”
这才轮到许殉显摆,“因为我们是伴侣。”
苏俞五官皱在一起,虞明宴笑了一下,揉揉苏俞的脑袋,“该回去午休了。”
苏俞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虞明宴离开了。
他俩一离开,沈亭州默默给许殉夹菜,“他就喜欢演戏,你别当真。”
许殉微笑,“我知道,我不在乎。”
沈亭州:……你筷子别攥那么紧,手指都泛白了。
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沈亭州飞快亲了一下许殉。
许殉看过来,沈亭州对他说,“别生气了。”
许殉唇角软了软,“嗯。”
吃过饭离开餐厅,回去的路上沈亭州看见周子探跟虞居容。
两个人在酒店大厅前拉扯了一番,周子探虽然一脸不耐烦,但还是跟虞居容上了一辆电梯。
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沈亭州张了一下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虽然不懂两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纠缠在一起,但这个世界他不懂的事多了。
回程那天,他们八个人又非常巧合地赶在一起,同乘一个航班。
周子探想来打招呼,为了不破沈亭州的运势,还专门给沈亭州发短信问了问。
许殉直接回了一句,今天忌讳双子座跟狮子座。
双子座的周子探只好遗憾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沈亭州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小周是双子座?”
许殉纯良道:“我不知道,我今天真的帮你查了运势。”
沈亭州半信半疑,这也太巧了,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们订的是头等舱,十二个舱位有六个都是熟人,苏蔷跟章廊就坐在他们身后。
因为餐厅那场对话,小强二人组都不想理许殉,尤其是章廊。
许殉有关“唯一”跟“大房”的论点,把他那颗强大的心脏轰成了渣渣。
章廊藏匿在阴暗角落,羡慕嫉妒恨地盯着许殉。
苏俞、虞明宴跟沈亭州同排,不过他们中间隔着过道。
苏俞用那种被抛弃的目光望着沈亭州,把沈亭州看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眼前一黑,许殉将眼罩扣到沈亭州眼皮上,在他耳边说,“时间还早,睡一觉吧。”
也好,这样就可以回避苏俞的视线了。
许殉帮沈亭州调整了一个座位,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给沈亭州盖上毛毯之后,许殉朝苏俞扫了一眼,对方立刻冲他昂了昂下巴,但很快被同行的虞明宴抱住。
虞明宴指尖点在苏俞眉心,“睡眠术。”
苏俞只好窝在虞明宴怀里阖上眼睛。
听不到吵闹的沈亭州很快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沈亭州还以为是许殉,笑着朝他掌心吹了一口气。
很快苏俞的声音传过来,“沈医生,许殉去洗手间了,我们偷情吧!”
沈亭州虎躯一震,摘下眼罩,就见苏俞坐在许殉的位置,扬唇露出尖尖的小牙。
“你……”沈亭州的声音闷在他的掌心里。
苏俞的手指压在唇上,“嘘,我们偷偷的,别让许殉知道,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许殉从洗手间出来,震怒道:“你在干什么!”
苏俞挨着沈亭州,笑嘻嘻对许殉说,“我在跟沈医生偷情呀,他不想要你了,因为你不能给他生小猫,我可以哦。”
许殉闻言立刻进化出巨形猫爪,然后拉开舷窗,把苏俞扔了下去。
沈亭州:!!!
沈亭州一个激灵醒了,摘下眼罩惊慌地看向身旁的人。
有手有脚,没有猫爪,再往旁边一看,苏俞窝在虞明宴的怀里也睡着了。
沈亭州一颗悬的心放下来。
许殉问,“怎么了?”
沈亭州摇摇头,小声说,“没事。”
苏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对虞明宴说,“听说跟可怕的人在一起,很容易做噩梦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但今天突然做了。”
许殉摸了摸沈亭州额头上的虚汗,“难怪你今天突然做了噩梦,原来是碰见坏人了。”
同样做了噩梦的章廊幽怨地看了一眼许殉。
因为许殉,他已经连着两天做了自己是蔷蔷n分之一的噩梦。梦里那些人不仅要跟他抢蔷蔷,还想抢他的大房。
没心没肺地周子探突然插了一句,“你们都会做梦吗?我从来不做,做了也记不住!”
章廊投去羡慕的目光,随后看到周子探身后的虞居容。
不知道对方昨天发生了什么,脖子缠了一圈绷带,他倒是坦然,支着长腿,优雅地喝着咖啡。
总算到了地方,飞机平安落地之后,沈亭州迫不急待想要带许殉离开这片禁忌之地。
苏俞委屈,“就这样走了呢,一声也不说。”
苏蔷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苏俞的机会,“那是因为你太烦了。”
苏俞皱眉,严肃道:“大蔷,你要知道自己也是被抛弃的。”
苏蔷炸毛,“我怎么可能被抛弃?是我放弃跟沈医生四口之家,沈医生可以,但许殉不适合我。”
沈亭州拉上许殉飞快逃离,他怕晚一步,还会有什么惊天言论,他现在是无所谓了,但小许还是单纯的!
许殉倒是不紧不慢,牵着沈亭州的手,坦然从一众人面前离开。
这次度假可谓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虽然危机一茬接着一茬,但总体还是令人满足的,包括许殉也是这样认为。
回到家,许殉第一件事就是当着管家的面,大张旗鼓把沈亭州的东西搬到自己房间。
面对管家探寻的目光,沈亭州悄悄挪开脸。
但这种羞耻心没有持续太久,毕竟他俩认识也蛮久了,发展到这步是迟早的事。
回家后的第一顿晚饭,就……很消消乐。
醋溜白菜、虾头烧白菜、白灼白菜心、肉炒白菜。就连汤也是白菜。
沈亭州纳闷,“今天怎么都是白菜?”
管家慢悠悠道:“因为被猪拱了。”
沈亭州:……
许殉没理会这句话,掏出一小包牛肉干给沈亭州加餐。
度假回来的第二天,沈亭州的姑姑打电话要他这周末把许殉带回家吃顿饭。
其实这件事她前几天就知道了,只是才说服自己接受。
她那笔直的大侄子,好端端的突然就弯了,她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如此魅力。
沈亭州把这件事告诉了许殉,“你别担心,我姑跟我姑父人很好的。”
许殉微笑,“我不担心。”
沈亭州摁住许殉的手,“……那你别抖。”
许殉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感觉调酒师都没他这个手速,沈亭州忍不住笑了,“你故意的?”
许殉把脸往沈亭州脖子一埋,“还是有点紧张的。”
沈亭州侧头看他,“但你有帮手,你忘了?”
许殉突然想起了傅芸芸,不动声色地放开沈亭州,拿出手机去敲自己的帮手兼后台。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秦诗瑶耳朵里,她还特意打来电话揶揄沈亭州。
“我那个不务正业的爹包了一块园子种瓜果蔬菜,我已经给你们打包好了一份,你开车过来拿吧,纯绿色无污染,保证帮小许把你姑哄得开开心心。”
沈亭州的姑姑的确很注意养生,比起高档的礼盒,这些有机农产品更讨她喜欢。
沈亭州承了秦诗瑶的情,开车到她现在工作的地方来拿东西。
到地方之后,秦诗瑶立刻把沈亭州扣住了,笑容逐渐桀桀桀。
沈亭州:?
秦诗瑶暴露真实目的,“送你送农产品是真,但最近很无聊,想找点乐子也是真。”
沈亭州:……
明白她什么意思的沈亭州脸上写满无奈,再一次解释,“我真不是瓜神。”
他话音刚落,一个路过的男人啪叽一声,晕到他们面前。
秦诗瑶都震惊了,“这么灵吗!”
沈亭州:!
灵什么灵,赶紧救人!
男人的症状很像低血糖, 心悸、震颤、大量出汗。
见他还有基本的意识,沈亭州询问了一句,确定真是低血糖造成的头晕乏力, 赶紧让秦诗瑶找一些甜食。
等男人症状减轻后,沈亭州扶着他坐到了大堂的休息区。
男人抿了一下苍白干涩的唇,向沈亭州道谢, 声音有些发虚。
秦诗瑶旁敲侧击, “你是我们酒店的顾客?要不要我们送你回房间?”
男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慌, 问沈亭州他们, “不好意思,你们有没有见我的……”
不等他说完,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听到是特殊的来电铃声, 他不敢耽误地掏出手机,赶忙接通了电话。
“你死哪里去了!让你出去买个盒饭, 你跑南极喂企鹅去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饿吗, 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再不回来你永远都别回来了!”
哪怕男人没开免提, 电话那边人的吼声沈亭州也听得一清二楚。
沈亭州明显感觉秦诗瑶的高跟鞋在蠢蠢欲动,侧头一看, 果然对方踮了一下脚尖, 表情变幻莫测。
男人忍着咳嗽说, “我马上回去。”
那边的人压根不在乎他的回答, 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男人也没生气, 似乎已经习惯对方的坏脾气, 收起电话起身要给他送饭,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沈亭州扶了他一下, “你现在最好多坐一会儿。”
秦诗瑶笑了笑,“送饭是吧?我帮你去。”
沈亭州闻言头皮麻了一下,“……要不还是我去吧。”
秦诗瑶挑眉看了一眼沈亭州。
男人婉拒,“这太麻烦你了,我等一会儿再送也没事。”
秦诗瑶问他,“电话那边的人是我们酒店的客人吗?”
男人一愣,然后点头。
秦诗瑶道:“既然是我们酒店的住客,那就让机器人送一趟,我们酒店有送餐机器人,放心,它们不打人。”
沈亭州:……
只能说,谢谢科技大佬们没有研究出来会打人的机器。
掐着两分钟的时间限制,机器人把餐送了过去。
但餐主人还是不满意,又打来了一通电话过来。
男人一身书卷气,好商好量说话时不给人窝囊的感觉,反而有点儒雅的长辈在面对无理取闹的熊孩子,那是一种年龄阅历上的碾压,虽然他年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
“你到底死哪里去了!”
“我在酒店大厅,还有什么事吗?”
“勺子呢,汤没有勺子让我怎么喝?”
“你让小李打开那个蓝色的包,里面有干净的筷子跟勺子。”
“你让我帮你做事?发工资的是你还是我,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勺子,立刻马上!”
沈亭州自我感觉性格很好,但对面这位的脾气也太烂了吧。
秦诗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等男人挂了电话,她问,“你老板不需要喂饭吧?”
男人:“……不需要,他就是脾气大了一点,其实人还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