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 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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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向周子探, “像小探这样的人是不会被拐走, 他只会跟着别人走, 你觉得呢?”
听到虞居容这番别有深意的话, 沈亭州倒抽一口凉气。
他怎么敢跟贺延庭这么说话!
沈亭州以为周子探会给虞居容一个头槌,结果对方只是皱了一下眉, 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行动。
沈亭州:?
贺延庭眸光沉而冷, “虞居容, 我不管你跟别人是怎么玩的, 但我警告你, 别招惹我弟弟!”
虞居容笑着捏了一下周子探的耳垂。
周子探烦躁地拨开虞居容的手, 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部手机。
虞居容也不恼,懒洋洋对电话那边的人说, “吃完饭,如果他愿意我会送他回去的,就这样吧,改天再聊。”
没等贺延庭的回复,虞居容将电话挂断,然后还给了周子探。
周子探捧着手机纠结了一番,啃着指甲道:“不行,我得给我哥回一个电话。”
虞居容摁住周子探的手,“先吃饭吧。”
周子探脸上写满了焦虑,忐忑地攥着手机,似乎在等贺延庭的电话。
虞居容从容地揭过这个话题,问周子探,“吃什么?”
周子探心不在焉地踢了一下玻璃窗,余光看到沈亭州,下意识朝他走去。
虞居容再次拦住了他,周子探不耐烦,“又干什么?”
虞居容好脾气道:“沈医生在约会,我们过去打扰很不好。”
周子探眉头压了一下,还真听了虞居容的话,没有走过来。
沈亭州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简直是震撼。
对面的许殉突然开口,“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
沈亭州微愣,抬头去看许殉,略微尴尬地咳了一声,“不用,我就是……”
许殉替沈亭州补充完整,“就是有些担心他?”
沈亭州没说话。
他确实担心周子探受到虞居容的胁迫,但天生恶犬也不是好惹的,小周应该不会吃亏……吧?
许殉又说了一遍,“你可以把他叫过来。”
沈亭州闻言朝周子探的方向看了一眼,人已经跟虞居容坐了下来,正拿着餐单点菜,看不出一点被胁迫的意味。
“算了,应该没事。”
沈亭州嘴上说着没事,行动上却频频朝周子探跟虞居容看去,直到吃进一片薄荷叶,沈亭州的舌头卷了一下。
一杯水递了过来,沈亭州赶紧喝了两口,抬头就看见瘫着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许殉。
沈亭州顿时有些心虚,夹了一片青笋,“……多吃菜。”
许殉直视着沈亭州,淡淡道:“我发现每次跟你出来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事。”
救命,小许发现他特殊的体质了!
沈亭州无从辩解,因为他身上的确总是发生奇奇怪怪的事,用秦诗瑶的话来说,所到之处“瓜”声一片。
许殉对外界的人或事都很漠然,不爱八卦,也不爱吃瓜。
知道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沈亭州提议,“要不……我们尽量少出来?”
许殉提出相反的建议,“我觉得是概率的问题,我们出来约会的次数太少,以后应该多出来。”
这一刻,许殉在沈亭州眼里绽放着盛大的光芒。
论唯物主义,还是小许坚定!
原本沈亭州也是唯物主义者的铁血战士,但自秦诗瑶说他是“青蛙王子”开始,沈亭州发现自己身边总是围绕着奇形怪状的瓜,导致他的道心不稳。
从今天开始,他要跟小许坚定地捍卫“唯物主义”的大旗!
吃完饭后,沈亭州看了一眼周子探,然后跟许殉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心里始终不安,拿出手机给周子探发了一条短信。
删删减减好一会儿,沈亭州才发了出去:【我最近不忙,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单纯谈心也可以。】
很快周子探回过来一句:【我知道了,沈医生。】
沈亭州等了半天,周子探也没再发其他消息。
沈亭州揉了揉眉心,把手机放下了。
许殉坚信基数太小,论证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
为了冲破他俩约会必定遇瓜这个结论,隔天一早沈亭州跟许殉就出门了。
他俩先去了一家笔墨文具店,马上就要过年了,每年的对联都是管家自己写的。
老板跟管家是朋友,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
沈亭州拿到东西,刚走出店,一个塑料板凳就飞了过来。
许殉眼疾手快,一脚踹开塑料凳子,冷厉地朝隔壁扫了一眼。
沈亭州忙问,“你没事吧?”
许殉面色缓和,冲沈亭州摇了摇头。
隔壁是一家玉器店,四、五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在砸店,店门口还喷了红漆。
一个穿着唐装,白胖和蔼的男人被其中一个花臂男拎着后衣领拖到了门口。
被拖行的男人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求饶道:“再宽限我两天,等后天那笔款子到账后,我一定亲自给你们送上门。”
花臂男冷笑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看来不动点真格,你真是不把我们当回事。”
沈亭州第一个想法是高利债,正要报警,管家的朋友走了过来。
“这种人被弄死也是活该,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去赌,欠了五百多万的赌债,逼着自己还在上大学的儿子还。”
沈亭州惊叹地看着对方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的脸。
这么混蛋吗?
花臂男掰着男人的手用力一撅,对方立刻发出凄惨地嚎叫。
“宁宁,救救我。”男人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青年,哭嚎着说:“你快跟黎先生求求情,宁宁,我发誓,以后我以后再也不赌了,这次是真的。”
见青年无动于衷,他又开始狂骂,“你妈走后,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你现在竟然要看着我死,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青年终于抬起来,露出一张清冷又漂亮的脸。
他看向那个被称呼为黎先生的人,“放开他吧。”
黎先生抬了一下手,花臂男扔垃圾似地甩开了男人。
男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踉跄着走向青年,哭道:“爸爸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放心,爸爸一定凑钱还给……”
青年没理他,对黎先生说,“我答应你之前的要求,但希望你也可以答应我两个请求。”
黎先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有趣的小宠物,“你说。”
“第一,我希望继续能上学。”
“可以。”
“第二,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送进戒赌所,正规不正规无所谓,哪怕是杨永信那种电击的黑戒赌所也没事。人残了,手废了都可以,只要永远都不能再上赌桌。”
说这句话时,青年的脸上带着狠绝。
黎先生看着他的神色,笑了,“可以。”
男人的脸色霎时一片惨白,瘫软地望着自己的亲儿子,“我是……你亲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青年漠然看着他,“以前你有钱的时候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怪你,但从今以后这个家我做主!”
男人嘴唇翕动,像是不认识这个儿子似的。
一旁的黎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幕,然后朝他招招手。
青年走了进去,玉器店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沈亭州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上许殉平和沉静的目光,又默默把视线移开。
许殉问,“看完了?”
沈亭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许殉拉上沈亭州的手,“那走吧。”
许殉带沈亭州去俱乐部打球,然后撞见了苏蔷跟大房哥,因为有人多看了几眼苏蔷,大房哥跟那个人打了起来。
苏蔷无聊地打着哈欠,看到沈亭州时眼睛一亮。
沈亭州二话不说,拽上许殉就跑。
从俱乐部出来,沈亭州带着许殉去了旁边的博物馆,又撞见偷情被正主抓住的戏码。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带许殉来破除迷信,还是带他来宣扬迷信。
许殉牵住了沈亭州的手。
沈亭州愣愣地朝他看过去,许殉什么也没有说,拉着沈亭州走了出来。
许殉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过来,沈亭州心里暖烘烘的。
下午他俩去看了音乐会,这次总算没出幺蛾子,音乐会顺利地结束。
从音乐会的馆场出来,沈亭州他们也没遇见什么幺蛾子。
直到回去的时候路过铂越酒店这个万恶之源,沈亭州稳定的道心岌岌可危。
离铂越酒店越近,沈亭州感觉越不好,“要不……我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许殉侧过头问,“怎么了?”
沈亭州刚要说什么,看到车窗外的周子探、虞居容,还有贺延庭之后,话全部都闷在喉咙里。
许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静了几秒,最后认命地将车开了过去,停到一个靠近他们的地方。
沈亭州神色尴尬,“我没有……”
许殉体贴道:“看吧,看完早点回去睡觉。”
小许他是真的……沈亭州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浅浅地看一下这三个人到底怎么了。

虞居容应该是带周子探来酒店, 然后被贺延庭撞见或者堵在门口。
周子探的眼睛难得露出惶然,“哥?”
贺延庭幽深的眼眸压抑着怒意,“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就敢跟他来酒店!”
周子探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我……”
虞居容突然从身后摁住周子探一侧的肩,笑着看向贺延庭, “贺总, 小探已经成年了,他有自己的私生活就不劳你操心了。”
贺延庭面色仿佛浇铸了铁水一般冷硬。
下一秒, 他一拳抡到了虞居容的脸上。
虞居容向后退了半步, 贺延庭的指骨擦过他的面颊,留下刺麻的轻微痛感。
竟然打起来了!
沈亭州瞳仁微缩, 没料到贺延庭会跟虞居容动手。
周子探也愣了一下, 但很快眼里绽放奇异的光彩,他呼吸急促道:“哥。”
贺延庭一把将他拽到身后, 从牙关挤出一句:“老实给我待着, 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完看向虞居容, 眉眼压下时很具威慑性。
贺延庭阴鸷道:“我昨天就警告过你, 少打我弟弟的主意!”
虽然周子探交了不少男朋友,还对他有一种病态的依赖, 但贺延庭不觉得周子探喜欢男人, 更别说跟虞居容这种男人上床了。
虞居容抬起手, 指腹抚过泛红的颧骨, 舌尖抵着唇, 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无视贺延庭的话, 对贺延庭身后的周子探说,“过来。”
贺延庭心里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住, 阔步上前,拎起虞居容的衣领打了起来。
车内的沈亭州瞠目结舌,没想到贺延庭还挺在意小周。
周子探看着打架的两人发愣,几秒钟之后,他终于回过神,然后冲过去把虞居容扯开了。
虞居容只感觉一股巨力朝自己袭来,他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后蹒跚两步,后背重重撞上酒店的石柱。
周子探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虞居容心道不好,但周子探的头已经撞了过来。
一股酸麻顶上鼻腔,虞居容捂着鼻子,视线一片花白,足足好几秒没能说出一句话。
周子探转头看向贺延庭,路过的车前大灯将他眼里的感动映得一清二楚。
贺延庭皱了一下眉,“你别……”
不等他说完,周子探已经冲过来,将他抱住了。
巨大的冲力让贺延庭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被巨大的蛮力抱得呼吸困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陷入狂喜的周子探用力锢着贺延庭,声音虽然闷在贺延庭的肩头,但仍旧遮掩不住亢奋。
“哥,你是在乎我的!”
沈亭州默默看了一眼流着鼻血,神色喜怒难辨的虞居容。
在小周心里,贺门永存,除此之外的人或事都不值得一提。
贺延庭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拎起周子探的后衣领想要把人拉开。
周子探仿佛巨型胶水,死死扒在贺延庭身上,还撒娇,“哥~~”
贺延庭侧过头,推了推周子探,“别矫情!”
如果是平时听到贺延庭这种口气,周子探也就乖乖放开了,但今天他仍旧抱着贺延庭。
“小时候,他们因为我来历不明总是欺负我,但你没有,你保护我,还帮我教训那些人。”
感受到脖子的湿意,贺延庭僵在原地,任由周子探抱着他,诉说对他的崇拜和喜欢。
“哪怕你有时候不喜欢搭理我、哪怕你说我脑子有病、哪怕你赶我走,我也还是喜欢你,因为你是我哥哥!”
周子探是一只认家的小狗,一旦认定哪个是自己家,他就会奉上自己的全部。
贺延庭没有说话,眼眸涂抹着夜色。
过了许久,他才拍了一下周子探,生硬道:“回家吧。”
周子探松开贺延庭,低着头说,“哥,你先走吧。”
贺延庭眉头再次拧起来,“你还要干嘛?”
周子探沉默片刻,还是撂了实话,“我刚才跑过来太猛,脚崴了一下。”
贺延庭:……
目睹全过程的沈亭州注意到了,根据他的观察应该没伤到骨头,但以防万一还是得下车亲自确认一下。
沈亭州从车里翻出消肿化瘀的药剂,正要下车就被许殉摁住了。
沈亭州不解地看过来,许殉没说话,指了指前方让他看,沈亭州抬头就见贺延庭把周子探背了起来。
路灯穿过树叶缝隙,在两人身上洒落斑驳的光影。
周子探趴在贺延庭肩上,想起了小时候贺延庭背他那次。
当时他被其他人骗进了废弃的仓库,踢不开门,喊不过来人,正害怕死在这里的时候,贺延庭来了。
周子探永远都记得仓库门打开,贺延庭进来找他的样子。
“哥。”周子探动了动,在贺延庭耳边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贺延庭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看来都是一些很小的事,周子探却可以记很久。
同样,他某些有意或者无意的行为也伤害到周子探,还有……江寄。
贺延庭背着周子探走在京都的夜景,寒风像凛冽的刀锋一样刮在他身上。
周围灯火璀璨,车流编织出一条彩带,远远看去仿佛一幅色彩鲜明的油画。
酒店门前的虞居容跟这幕和谐格格不入。
他面色阴沉,捂着鼻子的手缝凝着干涸的血迹,额头还留着周子探撞出来的红印子。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沈亭州还是笑了出来。
转头见许殉盯着自己,沈亭州慢慢收敛了笑容,不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跟虞居容有点私人恩怨。
因为这个私人恩怨涉及很多人,如果许殉问什么恩怨,沈亭州不好跟他解释。
好在许殉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他,“回家吗?”
沈亭州点点头。
回到家,洗完澡躺到床上,沈亭州还是忍不住想周子探的事。
一身水汽的许殉坐过来,“担心小周?”
沈亭州回神,“不是,就是感觉他跟虞居容有点怪,这不像小周的性格……”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沈亭州把嘴闭上了。
体贴小许再次上线,“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拿他当朋友。”
沈亭州心里软乎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身上可能真有什么玄学,下次咱俩还是挑一个人少的地方去。”
许殉挨近沈亭州,“不用,我觉得热热闹闹挺好的。”
沈亭州感动,“真的吗?”
“嗯,没跟你在一起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每天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
“我也是!”秦诗瑶没提醒他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总发生狗血事件。
沈亭州又想起早上玉器店那个青年,跟许殉聊起对方以后的处境。
直到一只手沿着他的腰线探下去,沈亭州一个激灵,这才惊觉自己快要被扒光了!
许殉低头吻他的耳垂,“你继续说。”
沈亭州头皮发麻,“我觉得我们还是……”
许殉拉开抽屉拿出一瓶什么,见沈亭州顿住不说话了,他翻出枕头下的毛绒绒头套戴上,只露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
沈亭州眼皮一抖,腿软腰酸道:“别、别这样。”
许殉轻轻抱住沈亭州,去蹭他的脖颈,“你不喜欢吗?”
沈亭州想喊救命,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挺喜欢的。
天人交战了一番,沈亭州还是忍不住败下阵,捧住许殉的面颊,亲了亲他的鼻尖。
接受着沈亭州很单纯地亲吻,许殉耐心等待着,等沈亭州彻底迷糊,他才把沈亭州摁到了床上。
隔天从楼上下来,橘猫蹭在沈亭州腿边。
沈亭州刚把它抱起来,没撸两下就被许殉劫走,带到自动投喂机前。
饭盆哗啦啦掉猫粮,橘猫愉快地大口大口干饭。
沈亭州笑了一下,“怎么,不让撸猫了?”
“它太重了。”许殉把小银渐层抱给沈亭州,“撸这个吧,这个还小,需要关爱。”
沈亭州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你真的很偏心。”
许殉没有否认,捏着小银渐层的爪子,用一种稀疏平常的口吻对沈亭州说,“晚上我戴铃铛给你看。”
“咳!”沈亭州呛了一下。
许殉很坦荡地问,“要看吗?”
沈亭州目光左闪右避,就是不肯直视许殉,但内心又经受不起诱惑,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要。”
他知道他下贱,但那可是戴铃铛!
沈亭州简直不敢想象小许戴上铃铛,那画面有多可爱!
下午的时候,江寄打来电话说要离开京都了。
沈亭州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江寄在躲贺延庭。
见沈亭州误会了,江寄解释,“不是躲他,是我导师的一位老朋友在冀市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老师的意思是让我边工作,边准备考试。”
沈亭州为江寄感到高兴,“恭喜,什么时候走?”
江寄说,“明天下午。”
沈亭州微愣,“这么快?”
江寄:“前段时间老师就跟我说了这件事,但我一直没有信心能做好,这两天想通了,我想努力拼一把。”
沈亭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江寄说了沈亭州想问又不好问的一件事,“我跟贺延庭说了,昨天晚上他回复我的话跟沈医生你的差不多。”
这倒是出乎沈亭州的意料,上次贺延庭在病房还不是这个态度。
恢复记忆之后,贺延庭的脾气比之前有所好转,但也没有到达通情达理的地步。
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这总归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江寄来说。
沈亭州说,“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寄真诚道:“谢谢你,沈医生。”
沈亭州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秦诗瑶才是真正的功臣。
挂了电话,沈亭州的心情都好了几分,跟许殉挨在一块看萌宠博主直播。
沈亭州还算理智,但财大气粗的许殉正好相反,对方推荐什么东西他就下单什么。
听到直播间叮咚的声音,管家走过来,“别太溺爱了。”
管家打开客厅的隐藏储物柜,里面塞满了各种猫的玩具、零食,还有主粮。
沈亭州吃惊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小许背着他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许殉瘫着脸看向管家,手指头还在下单。
沈亭州:!
沈亭州悄悄摁住许殉,让他的手指头“脱离”了手机屏幕。
管家下最后的通牒,“这些没用完之前,家里再来快递,谁下单的谁就给我吃了!”
等管家走了,沈亭州赶紧拿过许殉的手机,把他刚才下的单全部退了。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沈亭州没想到小许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是一个隐形的购物狂。
为了不让许殉表演生吞快递,沈亭州把给猫猫们买的东西全都退了。
退完之后,沈亭州安抚小许。
“买这么多东西它们也用不了,浪费了多可惜?一会儿我们整理一下储物间的东西,把家里的猫不能用的东西都捐出去,等腾出来地方了,到时候咱俩一块买,好不好?”
许殉看着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又看了一眼沈亭州。
最后还是选择了沈亭州,他点了一下头,“好吧。”
说着许殉掏出另一部手机,把上面下的单也全部都退了。
沈亭州:……
自从那天被贺延庭背走,周子探就彻底失联了。
消失了快一周的周子探,终于再次联系沈亭州,把一条好消息分享给沈亭州——
他预约改名的申请,今天上午通过了!
这意味着周子探可以改姓贺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给沈亭州打电话就是邀请他来参加自己的改名派对。
除了自己总算能光明正大,被法律认可地姓贺以外,周子探还有一件喜事。
“那个江寄终于走了,他一走,我哥就正常了,他现在对我可好了,果然没有江寄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周子探对江寄一直心存敌意,觉得是江寄让贺延庭变得不再像过去那么爱他这个弟弟。
沈亭州又好笑又好气:“你应该说你哥想通了。”
周子探知道沈亭州对江寄很有好感,在电话那边又开始变成阴暗蘑菇,墙皮都要被他抠脱落了。
隔着电话感受到不妙的气息,沈亭州转移话题。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了,你跟虞居容……还好吧?”
周子探撇嘴,“我跟他能有什么?”
沈亭州皱眉,“我跟小许上次吃饭遇见你俩,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
虽然后来周子探又拿脑袋锤了虞居容,但谁让对方跟贺延庭打架,这纯属在周子探雷区蹦迪。
周子探:“那是因为我想我哥忘记了江寄。”
沈亭州:?
在周子探乱七八糟的复述下,阅读理解高手沈亭州剥丝抽茧,连蒙带猜,总算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虞居容曾当着贺延庭的面,用沈亭州出事的借口把周子探骗走了。
贺延庭认识虞居容,怕周子探吃亏就告诫他离虞居容远一点。
周子探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在虞居容的怂恿下,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吸引贺延庭的注意。
贺延庭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了,自然会对江寄的关注减少,久而久之就会彻底忘掉。
沈亭州恍悟,“所以你那两次跟虞居容在铂越酒店见面,都是为了博你哥的关注?”
周子探大喇喇道:“这个啊,这个不是为了博我哥关注,就是恰巧遇见的,姓虞的说要我给他报酬,我们就去酒店了。”
沈亭州:……
就知道虞居容没安什么好心!
周子探又说,“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哥说我不是同性恋,我以后不能再跟他睡了。”
沈亭州:……

周三早上, 沈亭州开车去医院拿苏俞的检查报告。
刚到秦司办公室,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将沈亭州拽了进去。
沈亭州被穿着白大褂的秦司摁在门板上, 对方突然凑过来,沈亭州神经一跳,下意识将双臂横挡在胸前。
秦司锁上房门, 抬眸看了一眼处于防御状态的沈亭州。
他眉头微拧, “你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沈亭州警惕看着秦司, “你该不会要绑架我, 要我给你家猫当临时铲屎官吧?”
听到沈亭州那句“你家猫”,秦司冷呵一声。
“以前赖在我家吸我家猫的时候, 叫人家小甜甜, 现在新猫胜旧猫,叫它们你家猫。呵, 男人!”
沈亭州有一瞬的心虚, “话也不能这么说……”
现在他有了新家庭, 为了家庭和睦, 他当然要跟其他猫保持距离。
秦司继续用“你这个渣男”的火热目光,无声炙烤着沈亭州。
沈亭州咳了一声, 转移话题, “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司这才正经起来, 压低声说, “付宇生回来了。”
沈亭州:?
大学时沈亭州、秦司, 还有付宇生住在混合宿舍, 他是学临床医学,秦司是基础医学, 而付宇生是口腔医学。
他们只做了一年半的舍友,大二下半学期付宇生出了国,还改了专业,现在是心理医生。
前段时间秦司刚跟他吐槽过付宇生爱上自己的病人。
沈亭州问,“你们撞见了?”
秦司眉头紧锁道:“不是撞见了,他来我们医院工作了,还改了名字,现在叫夏铭。”
沈亭州一愣,“连姓都改了?”
秦司投来复杂的目光,“你要知道,在他那个国家心理医生跟病人谈恋爱,不仅有悖医德,还犯法。”
沈亭州顿时感觉棘手,付宇生谈的那个病患该不会要起诉他吧?
终于明白秦司在纠结什么了,沈亭州拍了一下他的肩,“所以,你是想问我要不要跟你们院领导说一下他的情况?”
付宇生很有可能向医院隐瞒了这件事。
秦司摇摇头,“不完全是,他现在是医师助理。你都不知道我们俩见面有多尴尬,他好像也一直躲着我。”
沈亭州:“他连姓都改了,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熟人吧。”
秦司:“他变了好多,现在落魄得不行,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所以医患恋谈不得,很有可能会谈出大麻烦……”
想到沈亭州的恋人身份,秦司补充了一句,“你是例外。”
沈亭州压根没对号入座,又拍了一下秦司的肩,“真是难为你了。”
付宇生的恋情已经算是很大的医疗事故,秦司夹在旧友跟医院之间两头纠结。
秦司叹了一声,“希望他自己辞职吧,他要一直待在这里,我真是别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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