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 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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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摁住傅怀斐的手,放到桑岩手背上,淡淡道:“小舅,碰一下桑管家不会掉一层皮。”
两个手贴到一块时,傅怀斐跟桑岩同时僵硬。
打破“谁也不碰谁”的微妙僵持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但仍旧不好意思对视。
桑岩说话有轻微的磕巴,“那我……我去给先生拿工具箱。”
傅怀斐低着头,“嗯。”
桑岩从后备箱拿出一套工具箱,傅怀斐戴上寸镜,帮许殉修复好了胸针。
许殉又说,“小舅,能麻烦你帮我们家猫剪一下指甲吗?你的手艺比宠物美容院还要好。”
难得许殉夸他,傅怀斐嘴角不自觉弯起,矜持道:“也没有那么好,我只是比别人细心一些。”
许殉点头认同:“这种活儿要的就是你这种细心人。”
傅怀斐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以往许殉对傅怀斐都很毒舌,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亭州诧异地看了一眼许殉,又去看窗外的太阳,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给猫剪指甲不是一个人就能干的事,尤其是许殉把最不老实的橘猫抱给了傅怀斐。
桑岩抱着橘猫,一边安抚猫咪的情绪,一边帮傅怀斐抓着猫爪,傅怀斐坐在对面。
看到通力合作的两个人,沈亭州忽然明白了小许的良苦用心。
他递给了许殉一个眼神,两个人悄然去了厨房,把客厅留给了傅怀斐跟桑岩。
沈亭州压低声音问,“你是在撮合他们吗?”
许殉没有否认,但答案是——不是。
傅怀斐、桑岩不说一声就过来,不用问,应该是被家里的老太太赶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被赶出来,理由再明显不过了,他俩在家肯定也是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惹得老太太眼烦。
虽然之前桑岩给傅怀斐做过两次人工呼吸,但当时他只顾着救人,压根不会往接吻这方面想。
而傅怀斐当时意识不清醒,所以两个人忽略了那两次嘴碰嘴。
从早上开始他俩就不对劲,傅老太太看了一会儿热闹,最后实在不耐烦了。
“知道的是你俩亲了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中一个人穿了隐身衣。小桑,带着你瞎眼的紫薇赶紧去医院看看眼科,没治好之前别回来!”
被老太太阴阳了一通,桑岩只好带着傅怀斐来投奔许殉。
看到藏在肉垫里的爪子,桑岩担心会划伤傅怀斐的手,“先生,要不我来剪吧?”
傅怀斐把散落的长发拨到肩后,闷闷道:“没事。”
桑岩动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傅怀斐抬头看了过来。
鬼使神差地,桑岩轻问,“您的……嘴还疼吗?”
傅怀斐矜持了几秒,然后快速拉开唇,让桑岩看了一眼他口腔里的小口子。
昨天他俩亲到一起时,傅怀斐的口腔被牙齿磕破了,现在还有一点肿。
桑岩更加愧疚,急忙道:“那我去找沈医生要点药。”
傅怀斐摇了摇头,“……不用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出于谨慎,桑岩问,“先生,我能再看看吗?”
傅怀斐眼睫扇动了两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将头微微仰了过去。
桑岩用拇指小心地拨开傅怀斐的下唇,认真看了一眼那个伤口,周围泛了一圈白,乍一看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口疮。
傅怀斐仰面看着桑岩,两个人视线对上那刻,又各自移开。
桑岩说,“家里有药,回去我给您上。”
傅怀斐轻轻点头,“嗯。”
放开傅怀斐,桑岩小声道:“……昨天是我太不小心了,您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我没生气。”傅怀斐看了一眼桑岩,有点幽怨,“是你不理我。”
桑岩一愣,“我没有不理先生,只是觉得……对不起先生。”
傅怀斐是一个相信童话爱情,期待童话爱情的人,桑岩知道自己剥夺他对接吻的幻想。
傅怀斐眼睛闪烁了一下,别扭地说,“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不管你做了什么。”
桑岩怔怔望着傅怀斐,心口微动,然后慢慢笑起来。
两人之间那种古怪的磁场总算消失了,沈亭州感到欣慰。
橘猫早在桑岩为傅怀斐检查伤口时溜走了,桑岩也没有管它,看傅怀斐披散着头发,觉得自己有点失职。
傅怀斐的头发一直是他打理,但因为昨天的事很尴尬,早上也就没好好弄。
先生这么爱漂亮,他怎么能让先生就这样出来了?
桑岩生活技能点满,从傅怀斐的工具箱里找了一个顺手的东西,当做梳子将傅怀斐的头发梳顺,然后拿丝巾叠成三角的形状包到傅怀斐头上,将他的头发编起来。
看着桑岩随便拿了几根绳子一搓,绑在傅怀斐头发上,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沈亭州感叹,“小桑管家的手好巧。”
虽然傅怀斐绑着丝巾,系着蝴蝶结,但一点也不阴柔,是那种中性的,英气的美。
桑岩绑好头发后,又整理了一下,让辫子变得蓬松。
沈亭州再次感叹,“手真巧。”
没过多久,一个花环戒指递了过来。
沈亭州惊讶了一下,转头去看许殉,见他揪了餐桌上的满天星编成这个戒指,笑了一下。
他不吝啬的夸赞道:“你手也好巧,怎么编的?我都不会。”
许殉这才满意,“你喜欢的话,我每天编给你。”
沈亭州接过来戴手上,“喜欢的!”
傅怀斐跟桑岩和好之后,没留在他们这里吃午饭。
终于将他们“赶”走的许殉,开车带着沈亭州去了一家店。
到了地方之后,沈亭州才发现是精品店,许殉带着沈亭州直奔后排的帽子区。
看到那些毛绒绒的可爱帽子,沈亭州被萌到的同时,莫名还感到腰酸。
许殉问他,“你喜欢哪个?”
沈亭州不知道怎么回答,“都好……”
许殉直接道:“都喜欢那就都买了吧。”
沈亭州:……
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店外传来,“沈医生。”
沈亭州看了过去,是宋青宁。
许殉认出了宋青宁,却还是故意问,“他是谁?”
沈亭州:二号雇主家的男小妈,也是他高中的小学弟。

许殉怎么可能不认识宋青宁?
上次宋青宁被摩托车撞伤, 还是他陪着沈亭州一块去医院探望的,当时他们在病房门口,听到宋青宁讲高中跟沈亭州认识的契机。
知道许殉是醋精发作了, 所以才明知故问的,沈亭州有点无奈,也有点好笑。
许殉仍旧看着沈亭州, 似乎期待沈亭州给他一个回答。
沈亭州什么都没有说, 牵起醋精小许的手,然后朝宋青宁走去。
看到两只牵在一起的手, 宋青宁微怔。
沈亭州落落大方向宋青宁介绍, “我男朋友。”
满意的许殉朝宋青宁露出礼节性微笑,“我叫许殉。”
宋青宁回过神, 赶忙回道:“你、你好, 我叫宋青宁。”
说话间他的眼睛又看了一眼牵在一起的手,心里还是有点震惊沈亭州会跟男人谈恋爱。
但如果要宋青宁说沈亭州适合跟什么人恋爱, 他又没有想过。
沈亭州笑着问, “最近备考的怎么样?”
宋青宁有点不好意思, “补习老师说我学得还可以, 比上次考试多了二十分。”
沈亭州替他高兴,“那很不错, 你想学哪个专业?”
宋青宁给了沈亭州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想学法医, 学长你觉得怎么样?”
对上宋青宁那双期待的目光, 沈亭州虽然有点惊讶, 但还是支持他的选择。
“可以呀, 你这个分数进Z大,S大, 还有F大都没问题。这三所学校都很不错,不过学校不在京都,李先生他们……”
沈亭州微妙地顿了一下。
宋青宁明白沈亭州什么意思,“牧野他们都知道,没问题的。”
沈亭州嘱咐,“那你可以看一些相关的书籍,还有纪录片,看能不能接受这个专业。”
毕竟这是一个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专业,需要一颗极其强大的心脏,尤其是进入司法部门后,什么案子都可能会遇见。
宋青宁连忙点头,“我最近一直在看。”
他倒是不怕,陪他一块看纪录片的李牧野连续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宋青宁今天出来就是买相关书籍,李景杭拿着几本书走过来。
看见站在精品店门口,正在跟宋青宁聊天的沈亭州,他眉头动了一下,阔步走了过来。
走近后,见沈亭州的手跟许殉挨在一起,李景杭眉间的褶皱略微平缓。
“沈医生。”李景杭的视线很自然滑到许殉身上,也将话题扯到许殉,“这位是?”
又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选手。
许殉主动接过话腔,“许殉,亭州的伴侣。”
李景杭露出适当的惊讶,随后道:“恭喜。”
许殉滴水不漏,“谢谢。”
沈亭州觉得这俩的寒暄有点太过……寒暄了。
他出声打破这种虚假的气氛,“你们一会儿去哪儿?”
宋青宁有点惋惜,好不容易巧遇沈亭州,他还想多跟他聊一聊,但又不好打扰他们约会,只好说,“我们也要回去了,沈医生你们好好玩儿吧。”
隔壁的店铺正在装修门头,宋青宁跟沈亭州道别时没看到,后背不小心碰了一下脚手架,上面的东西砸了下来。
李景杭眼睛一沉,将宋青宁拽进怀里,抬手护住他的脑袋。
一串亚力克材质的字体掉下来,在李景杭胳膊划出一条很长的血口。
听到轻微的闷哼声,宋青宁身体一震,扶住李景杭淌血的手,面上吓得毫无血色。
“没事吧?”宋青宁自责道:“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李景杭拍着宋青宁的后背,低声安抚,“没事,一点血而已。”
沈亭州走过去,“我后备厢有药。”
李景杭的伤口并不深,沈亭州熟练地帮他清理好血迹,然后上药包扎。
因为伤了右臂,李景杭不能再开车,宋青宁没有驾照,沈亭州开着李景杭的车将他俩送了回去。
沈亭州给李景杭拿了两样药,嘱咐宋青宁怎么使用。
许殉还在外面等着,沈亭州没有多待,走出李家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拿着李景杭的车钥匙。
沈亭州折回去的时候,宋青宁正在帮李景杭脱衣服。
看着宋青宁低垂的眸眼,李景杭抬手摸上他的脸,对方顿时僵在原地。
宋青宁喉管收缩,惊慌地看了过去。
李景杭的目光仿佛一张网,捕捉住宋青宁,然后将其套住,他的手从宋青宁的眼角滑向面颊。
沈亭州停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赶紧离开。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沈亭州头皮一麻,反应很大地猛然看去。
李牧野站在他身后,应该是想吓唬沈亭州一下,但看到了客厅里的宋青宁跟李景杭,笑容凝固在嘴角。
沈亭州:!
李牧野瞪着眼睛,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震惊,最后是愤怒。
短短两秒里,三种情绪变化。
沈亭州只觉得大事不妙,把车钥匙往李牧野手里一塞,赶紧逃离这可怖的现场。
果然下一秒,李牧野爆发了情绪,“你们在干什么!”
沈亭州一刻都不停歇,迈出了别墅的大门,但李牧野的咆哮还是灌进他的耳朵里——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要不是回来,你的嘴都要亲上去了!”
沈亭州走出去,迎面撞上了李牧野跟李景杭的父亲李敬崇。
别墅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李牧野愤怒、委屈又夹杂着难过的声音,“不是说好宁哥考试结束再……你们怎么能这样……”
李敬崇显然也听见了,面色骤变。
沈亭州此刻恨不能变成透明人,赶紧消失在李敬崇面前,他点头致意,一句话也没有说匆匆离开。
拉开车门,沈亭州坐进副驾驶座,系着安全带对许殉说,“快走快走。”
再晚一步,李家父子同时看上一个人的事就摆到明面上了。
许殉看过来,“怎么了?”
沈亭州难言地抿了一下唇,然后说,“这件事很复杂……”
许殉没再说话,启动引擎驶出了这片别墅区。
沈亭州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车座放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不禁纳闷,“这是?”
许殉回答,“帽子。”
沈亭州睁大眼睛,“你真把店里的帽子都买回来了?”
许殉嘴角陷下一个小小的弧度,“你不是喜欢吗?”
沈亭州是挺喜欢的,但这种喜欢往往伴随着代价。
当许殉晚上戴着毛绒绒的帽子上床时,沈亭州一边被毛绒绒蹭的心里发软,一边又要承受毛绒绒附赠的代价,一句冰火两重天怎么能形容?
一直折腾到很晚沈亭州才睡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沈亭州突然惊醒,“几点了?”
许殉抱住沈亭州,在沈亭州脖颈蹭了蹭,“还早呢,睡吧,到点我叫你。”
听到这句话,沈亭州安心地阖上眼睛。
等再次醒过来已经第二天九点多,虽然管家没有说什么,但沈亭州总感觉这种放浪的夜生活对身体不好。
沈亭州斟酌着跟许殉打商量,“我觉得吧……”
不等他说完,抱着猫的许殉抬起猫爪,露出粉嫩的肉垫。
沈亭州的眼睛不自觉看向那只猫,嘴上继续说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
许殉在肉垫某个地方摁了一下,尖尖的指甲立刻“弹”出来。
沈亭州忍不住用指甲勾了勾猫的爪子,又挠了挠它的肉垫,小猫立刻拍起爪子扑沈亭州。
沈亭州再也把持不住,抱过猫开始狂吸。
好软乎的肚皮!
许殉掏出几个特别小,像瓜子一样大小的发卡,在猫背上别了一排,把它们变成了漂亮的恐龙猫。
沈亭州早把自己想说的话忘了,抱着猫让许殉用蕾丝在它们的腿上绑蝴蝶结。
沈亭州掏出手机,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猫拍下九宫格照片,然后发到朋友圈上炫。
家有八只猫主子的秦司,看到后酸溜溜地留下评论。
【拒绝用人类的审美给猫打扮,恶俗!】
沈亭州回他:【有本事你现在别在购物的app上,下单这种漂亮的小发卡。】
正准备搜同款小发卡的秦司:……
秦司狠狠道:【不下就不下!】
他去店里买。
发完美照,沈亭州摘下了小发卡,让猫猫无拘无束地自由活动。
刚摘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沈亭州拿起来一看,是宋青宁打过来的。
沈亭州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殉,许殉正在看他。
沈亭州咳了一声,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沈亭州问,“李先生的伤有问题吗?”
宋青宁忙说,“不是,我在网上看见你在出租房子,学长,你有空房子?”
他最后一句说得很轻,沈亭州反应了一下,“嗯,我有一套三居室打算租出去。”
那边不说话了,沈亭州试探性地问,“你有朋友要租房子?”
隔了几秒,宋青宁开口,“……我想租房子。”
李家仨父子不会昨天打起来了吧?
沈亭州不好问宋青宁想搬出来的具体原因,“你想要租的话……可以,看你时间吧,我最近都有空,可以带你去看房。”
宋青宁知道沈亭州的住址,不然不可能仅凭出租的地方就知道那是沈亭州的房子。
宋青宁小心问,“下午可以吗?”
沈亭州回答得很痛快,“可以。”
等沈亭州挂了电话,许殉问,“你那个小学弟要租你的房子?”
沈亭州点头,“他是有这个打算,租给熟人总比租给陌生人好。”
许殉露着猫的肚皮,“他们一家四口吵架了?”
沈亭州眉头微锁,“不知道。”
随后许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沈亭州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许殉反问,“不明显吗?”
沈亭州:……挺明显的。
李景杭跟李牧野对宋青宁的心思那可谓昭然若揭,昨天应该是爆发了矛盾,宋青宁顶不住压力,所以想要搬出来住。
沈亭州跟宋青宁约好下午三点看房,他跟许殉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上次水管断裂后,客厅的地板全都换了,还贴了新的壁纸,乍一看像是新家。
沈亭州在这里住了很久,对这套房子是有感情的,宋青宁如果真的来租,他应该会比其他人善待这套房子。
宋青宁很准时,踩着三点整的点摁响了门铃。
宋青宁是一个人来的,昨天似乎没有睡好,眼下有点乌青。
沈亭州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带着他简单参观了一下房子。
“我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如果你要租的话,这些东西你都可以用。”
宋青宁一直没有说话,参观完房子之后,他说,“学长,我想订一年。”
见他一脸忐忑,沈亭州温和道:“可以,短租、长租都可以,看你的需要。免费给你住都没关系,我只是担心长时间不住房子会生霉斑什么,房租什么的无所谓。”
宋青宁急忙向沈亭州证明,“我有钱。”
沈亭州笑了一下,“好,你有钱。”
宋青宁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房租该多少就是多少,就是……”
沈亭州没有说话,等着宋青宁的下文。
宋青宁怯怯地看了一眼沈亭州,“我想尽快搬进来。”
沈亭州越发怀疑他们昨天吵起来了,“可以,你今晚就可以搬过来,买点日用品跟床单什么的。”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
沈亭州有点纳闷,走过去打开门,一个挺拔的青年站在门口,眼底藏不住的焦虑。
彼此看到对方都很是惊讶。
“牧野?”
“沈医生?”
李牧野最先回过神,瞳孔地震,很是崩溃地说,“沈医生,你不会是要跟宁哥合租吧?”
李牧野身后的周子探皱眉问,“什么合租?”
沈亭州:……
为什么小周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时机,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周子探跟李牧野一块进过监狱, 但并没有发展出友谊,反而互相看不惯。
他俩是在楼下碰见的,同乘一部电梯时谁都没有理谁。
李牧野压根不知道周子探站在他身后, 扭头不悦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子探嗤笑,“谁跟着你了?我是来找沈医生的,让开!!”
听到他俩吵起来, 沈亭州捏了一下眉心, 小周好像每次出现都能精准地找到架吵。
这就是天生恶犬吗!
周子探懒得再搭理李牧野,转头疑惑地问, “沈医生, 你打算找人合租?”
沈亭州摇摇头,“不是, 我准备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周子探当即举起手, 仿佛抢着回答问题的幼儿园小盆友,“我租我租, 不管多少钱我都租!”
沈亭州愣了一下, “你租房子干什么?”
周子探没有理由:“只要你出租, 那我就租。”
宋青宁听到动静走出来, 听到周子探这番话不免有些忐忑,“我……你可以跟我合租吗?”
他对这套房子很满意, 更重要的是房主是沈亭州, 宋青宁感觉自己不会找到比沈亭州更好的房东, 所以不介意跟周子探合租, 反正有两个房间。
周子探挑剔地看了一眼宋青宁, “啧, 有点麻烦,不过也行吧。”
李牧野给周子探这种拽得要死的口吻气的够呛。
什么叫有点麻烦?
说谁麻烦呢!
李牧野恼道:“这套房子是宁哥先过来看的, 你要是嫌麻烦就别租。”
周子探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无敌逻辑,“我没说不是他先来的,就是因为他先来的,所以我才勉强答应跟他合租。”
周子探有“先来先得”的观念,但不多。
李牧野眼睛鼓涨,气的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
周子探一点也不怵,挑衅地看着李牧野,还上前了一步撞了一下李牧野的肩。
论打架,他周子探就没有怕过谁!
见他俩要打起来,沈亭州头疼地上前拉开,“都冷静一点。”
李牧野的脸突然扭向沈亭州,“沈医生,我也要租这套房子。”
沈亭州身侧的周子探嗤道:“你什么档次,还想跟我租一样的房子。”
李牧野反唇相讥:“什么档次也比你这个大学肄业的文盲强。”
周子探翻了一个白眼:“你一个学体育的也敢嘲笑老子?”
李牧野抬起下巴,傲然道:“我高中的文化课很好,体育只是我的爱好,而且我上的是985院校。”
周子探一个字也不信:“就你还学习成绩好,吹牛吧你。”
沈亭州有些恍惚,这年头租房子还要比拼一下学历?
李牧野:“敢不敢跟我比一比高考分数?我让你二十分,你都不一定比我高,学渣!”
他以前读的是重点高中,在学霸云集的地方李牧野常年排倒数,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别人是学渣。
说完李牧野自己都惊了一下,他怀疑这段时间一直备战考研,把自己给学傻了。
周子探跟李牧野不同,他从幼儿园起就一直是学渣,文化课的成绩……不堪入目。
别说让他二十分,李牧野就是让他四十分,他也不一定能比得过。
周子探不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论长短,“有本事你跟我哥比,他高考703分。”
沈亭州的眉心动了一下,贺延庭高考这么厉害吗?
怎么办,突然就对他有了学霸滤镜。
许殉凑过来,在沈亭州耳边说,“我高考也考得很好,718。”
沈亭州笑了,忍不住揶揄许殉,“我考得不行,只考了280。”
小许还是一个毒舌boy的时候,有一次嘲讽沈亭州是不是兽医毕业的,还说280像是他高考能考出来的分数。
知道沈亭州在用他过去的话调侃他,许殉在沈亭州手心捏了一下。
沈亭州嘴角弯下的弧度更大,终于还是夸许殉一句,“不过718分真的很厉害,你是那届的状元?”
许殉毫不谦虚地点了一下头。
沈亭州将竖起的拇指挪向许殉,许殉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见周子探夸他哥,李牧野不甘示弱:“我哥……”
李景杭的高考分数他压根记不清楚,只知道不错,但具体不知道是多少。
周子探记不清自己的分数,但对贺延庭各科成绩如数家珍,当时就是他帮贺延庭查的。
“我哥语文130、数学144、英语140、理综289。”
周子探骄傲得仿佛这些分数是他考出来的。
沈亭州:小周,你真的别太爱了。
许殉说:“我语文138、数学147、英语142、理综291。”
沈亭州:“……好厉害。”
李牧野神色古怪,文、理综分科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周子探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他自己的就算了,居然是他哥的。
李牧野皱着眉头,表情很嫌弃,“你有毛病吧,记这么清楚?”
周子探更嫌弃李牧野,“怎么,你记不清楚你哥的?也是,你坐牢的时候,你哥都不知道给你写信,关系一定很差吧?”
李牧野不屑,“我干嘛要跟他关系好?”
周子探是一个极致的家庭主义者,看李牧野的表情宛如看一个没有开智的猿人。
李牧野被他看得发毛,“你神经病?”
周子探啧啧,“你也怪可怜的。”
李牧野:“?”
周子探对沈亭州说,“沈医生,你把房子租给他吧,他真的很……”
看着周子探望过来的同情加怜悯的目光,李牧野额角突了突,心道我需要你让?
李牧野豪气道:“沈医生,他出多少倍房租,我加十倍。”
周子探发出类似“噗嗤”的声音,好像是在嘲笑,眼底却散发着怜爱。
李牧野忍无可忍,“是男人你就给我大大方方地把话说清楚!”
宋青宁拽了拽李牧野,“别吵了,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李牧野不是为了这套房子跟周子探吵,他是看不惯周子探神神叨叨的态度。
周子探还是那副怜爱的模样,“房子我真不租了,让给你吧,毕竟你……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能有一个温柔的妈妈,体贴的哥哥姐姐,我哥可是跟我说过,永远当我是弟弟。”
他对李牧野的怜悯是基于他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和爱他的家人。
李牧野觉得周子探简直莫名其妙,当初在监狱也是。
他本来是拿当周子探当朋友的,后来他俩同时收到外面的来信,周子探就用刚才这种看似关怀他,实则暗含炫耀的口吻问他,怎么就收到了一封信,是不是没有家人朋友。
李牧野不知道周子探哪来的这种优越感,周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真当他不知道呢!
李牧野冷声道:“我跟我哥关系再不好,起码我们也是亲生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沈亭州一听顿感头疼。
小李你糊涂啊,你拿这件事戳小周的心窝,他能用头把你锤爆!
果然周子探脸色一变,沈亭州当即上前把他拉进了房间。
许殉见状,悄然无声地牵起沈亭州另一只手。
情况就变成,沈亭州拉着周子探,许殉拉着他,他们仨并排进了客厅。
周子探一脸怒容,“我好心好意把房子让给他,他居然讽刺我不是贺家的人!”
这件事怎么说呢……
如果从头捋,那是周子探先挑衅的李牧野,但在某些事上沈亭州的原则比较宽松,不问对错,坚定地安抚能平息事端的源头。
沈亭州哄道:“他们这些外人不了解你家情况,你妈说你姓贺,你就是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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