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余心疼席荆的遭遇,抱着席荆的手加大了力气。
席荆:“我以为自己快麻木了,但是每一次还是会痛。”
季时余轻轻吻了吻席荆的额头:“痛就说出来。”
席荆:“我不怕痛的,但我怕他们痛。我爸爸和其他几个叔叔死前都遭遇过非人的对待,他们死的很痛苦。好在这次丁叔没那么痛。”
季时余:“他们是英雄。”
在追求正义的路上,无数英雄倒下,又会有无数英雄站出来。
席荆点点头:“嗯。他们都是。”
越想席荆心越痛,哭得就越凶,最后崩溃地问:“我停不下来怎么办?”
季时余慢慢扶正席荆,两只手擦掉席荆脸上的泪水,“接吻吗?”
席荆哽塞:“什么?”
季时余笑着,像是哄骗孩子,说:“听说接吻能止哭。你要试试吗?”
席荆信了,点了下头:“好。”
下一秒,两人亲了。亲吻似乎真的有一种魔力,这一刻,烦恼被抛之脑后,痛苦被短暂忘却。
两人无所顾忌,只想渴求对方的爱意。
然而,他们不知他们的一时冲动烙在了来人的眼里。
席荆和季时余从顶楼回到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下,就被奚琳琳拉走。
两人来到警局一处僻静的楼梯角落。
席荆疑惑:“怎么了?”
奚琳琳一脸严肃道:“怎么了?你俩胆子也太大了吧?”
席荆一时没反应过来奚琳琳在说什么,反问道:“什么?”
奚琳琳直截了当问:“你和季时余刚刚在顶楼干什么了?”
席荆瞳孔瞬间放大, 浑身冒起冷汗,“你?你看到了?”
奚琳琳点点头:“嗯。”
席荆:“怎么会?”
奚琳琳白了一眼:“你俩胆子也太大了。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就...”话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是给席荆留的面子。
席荆无奈一笑:“抱歉。”
奚琳琳:“我不是要你道歉,这种事本来就是私人的事情, 你道什么歉,为什么道歉。我拉你出来只是想要提醒你, 这里是警局, 你俩怎么着也得注意点周围环境,不能为所欲为。今天还好是我, 要是换成别人,你俩就该社死了。”
奚琳琳所言句句在理。
席荆承认道:“当时情绪失控了。”
奚琳琳:“能理解。”
丁津的离世如此突然, 又是这般亲近的长辈,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席荆想了下:“能不能?”
奚琳琳:“放心, 这事我不会说的。”
席荆松口气:“谢谢。”
奚琳琳忽然换了一副嘴脸,用手肘捅了捅席荆,八卦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席荆想了想:“没在一起。”
奚琳琳大惊:“啊?”
席荆笑笑:“真的。”
奚琳琳难以理解席荆和季时余的关系:“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席荆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奚琳琳越听越迷糊,亲都亲了居然还能不知道什么关系,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她质疑道:“不是, 你怎么想的?”
席荆坦白:“我怎么想不重要, 我的想法决定不了结果。”
奚琳琳迟疑片刻:“你们俩家里人反对?”
席荆:“正常人家里都会反对吧?”
奚琳琳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也是。”
席荆两手一摊:“所以先这样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彻底没关系了。”
奚琳琳可惜地叹了口气:“哎。”
席荆笑了:“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失落。”
奚琳琳:“我这不是替你们难过嘛!说实话, 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席荆意外奚琳琳的话:“配?何以见得?”
奚琳琳:“处处可见!有时候你说了什么,我们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季时余就先懂了,开始给大家解释。怎么说呢?你俩就是有一种该死的默契。天生绝配,你懂吗?”
席荆挑了挑眉,“好吧!”
奚琳琳:“不管怎么样,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如愿。”
席荆心里防线塌了,曾经不断安慰自己的那些话,在这一刻全被摧毁成泡沫。
原来他不是想要顺其自然,他也想要美梦成真,只是没办法,不得不劝自己宽心。
席荆感谢奚琳琳的鼓励,回了一个笑容:“谢谢,借你吉言。”
奚琳琳:“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席荆笑着点点头:“是。所以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想和我说?”
奚琳琳一愣:“你怎么知道?”
席荆分析道:“你是在顶楼看到我们接吻。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并没有上顶楼的习惯,唯一的解释是你本来是有事找我,跟着我们上了楼,意外看到了我们。”
奚琳琳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席荆:“说吧,什么事?”
奚琳琳:“我这几天研究了一下案子。我觉得有点奇怪。”
席荆:“奇怪?哪里奇怪?”
奚琳琳:“我们一开始怀疑案子是模仿作案。”
席荆:“嗯。有什么问题?”
奚琳琳:“问题是模仿者怎么能模仿的这么像?我查过很多案例,大部分模仿作案和原来的案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区别。”
席荆微微点头:“确实。”
大部分的模仿作案都会被人轻易看出,根本原因是模仿者并不能掌握原案的全部细节,依葫芦画瓢是不可能百分百还原案件的全貌。
奚琳琳:“但这个案子是不是太像了,几乎看不出差别。如果不是之前的凶手被我们捉拿归案,我们会不会认为是同一人所为?”
席荆若有所思。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蔚星火的死亡细节和过去的几桩案件几乎一模一样,这不是一般模仿者做得出来的。
然而,这桩案件极其特殊。当年案发,警方没能第一时间保护现场,有几个新闻记者先一步抵达,拍了照片发了新闻,各种案件细节被大肆报道过。若有人想查到案情的各种细节并非难事。
席荆一时也无法下定论。
奚琳琳听完席荆的话,沉默许久,缓了半天才再次开口:“所以这个疑点不存在?”
席荆:“不能说不存在,是无法从这个角度判断。”
奚琳琳无奈点了点头:“懂。”
席荆:“这案子我也想过。其实还有一个疑点。”
奚琳琳:“什么?”
席荆:“凶手的动机。”
奚琳琳:“凶手的动机?他看不惯蔚星火的所作所为,所以想要惩罚他?”
席荆:“这个可以是杀人动机,但是模仿动机是什么?”
新的问题引发了旧案部众人的议论。
蒋昔:“你们的意思凶手有特殊目的?”
席荆:“不确定,只是一种直觉。”
盛良策疑惑:“那这种模仿作案的动机通常会是什么?”
傅有:“说不准,很多种情况。”
盛良策:“比如呢?”
傅有:“比如最常见的崇拜致敬。”
奚琳琳眉头锁起:“这之前好像说过?”
傅有:“是说过。”
奚琳琳:“还有其他可能吗?”
傅有:“有,为了混淆视听。模仿作案,摆脱嫌疑。”
奚琳琳:“好像不太适用于这起案子。”
蔚星火案子的凶手被当场抓获的事情早年被数家媒体报道,几乎是人尽皆知。凶手模仿此案,不可能推到原案凶手身上。
奚琳琳:“傅哥,还有吗?”
傅有:“有是有,但不常见。”
奚琳琳:“是什么?”
傅有:“国外曾经有过一个案例,也是模仿作案,而且不止模仿一个。”
奚琳琳:“不止模仿一个?所以杀了很多人?”
傅有点头:“他作案十二起,每杀一个人就模仿一个案子,模仿了十二起。”
席荆陷入深思:“多次模仿,还不重样?”
许学真评价道:“心里八成有点变态。”
傅有:“后来证实凶手有心理疾病。”
盛良策:“那他模仿的目的是什么?”
傅有:“快乐。”
盛良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傅有:“事后审讯他自己交代之所以模仿杀人是为了寻找哪种杀人手段,最让死者恐惧。”
许学真不能理解:“既然他想要了解死者会因为恐惧,为什么要模仿?”
傅有:“他的原话是以现有案例做研究分析,进而推断出最佳方案。”
离谱到家的理由,令人听完感到无语。
蒋昔难以相信有人把杀人当研究课题:“长见识了。”
奚琳琳破口大骂:“真他妈是个变态。”
傅有:“所以对于这种人,我们是无法用正常思维理解的。”
奚琳琳摆摆手:“理解不了,不想理解。”
傅有:“这种属于极少数的。算是个例,不过这种也最难办。因为凶手的理由无法用常人的想法推断,就无法推测凶手下一步的行动。”
席荆却因傅有的这番话多了些想法,“如果此案的凶手也是如此。”
傅有:“那就麻烦了。”
奚琳琳:“恐怕我们找都找不到人。”
席荆:“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奚琳琳:“什么?”
季时余:“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
傅有:“你们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的凶手也是一起连环杀手?”
席荆:“不无可能。”
季时余:“而且可能性很大。”
席荆看向季时余:“你有什么想法?”
季时余拿出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你们看。”
席荆拿到手里看了看照片,又传到其他几人手里。
看了半天,众人也没有人看出问题。
奚琳琳问:“这有什么问题吗?看起来就是正常的案发现场啊!”
季时余:“就是太正常了,正常的又不正常。”
盛良策听晕了,“我怎么没听懂?”
蒋昔:“我也没懂。”
季时余:“你们不觉得这个现场很干净吗?干净到没有留下一点嫌疑人的痕迹。”
许学真:“确实很干净。”
季时余:“尸体的姿势就像是艺术品,像是被人故意摆放出来的。这说明凶手应该是动过尸体,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能很好的抹去他所做过的痕迹。能做到这么细致,不像是一个新手所为。”
奚琳琳恍然大悟:“所以凶手可能之前就做过案?”
季时余:“嗯,还可能不止一次。”
席荆:“而且有可能他也曾模仿过其他杀人案,只是我们没发现。”
盛良策:“天啊!那岂不是有可能出现个例了。”
傅有深呼吸一口气:“麻烦了。”
麻烦的事情, 当天中午席荆接到了冯吉的电话,询问丁津的事情。
席荆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如实相告。
电话那头的冯吉沉默许久, 最后念叨道:“老丁这家伙,怎么走得比我还早。”
席荆心一沉。他已经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冯吉再离开他,他会如何。
冯吉似乎感受到席荆低落的心情, 安慰道:“放心,老子好着呢!别操没用的心。”
席荆听到冯吉是故作坚强, 心中五味杂陈, 违心道:“你好好的就行。”
冯吉:“明天来医院接我。”
席荆:“你的身体?”
冯吉淡淡地说:“没事,再怎么说, 哥们最后一程,该送送。”
席荆犹豫了, 他顾及冯吉的身体,但一想到这种事只有一次, 不想冯吉留有遗憾,遂应声道:“好。”
第二天一早,警局里数位警官出席丁津的出殡仪式。
“敬礼!”数双手举向头顶。
同样的场景,席荆已经经历过一遍又一遍。
如今,席荆再次站在队伍里,泪水抑制不住流下,心里默默向丁津告别:丁叔, 一路走好。
送别仪式结束。众人纷纷离开。
季时余问席荆:“走吗?”
席荆点点头, 转头对冯吉说:“走吧!”
冯吉:“你们先走吧!”
席荆:“你?”
冯吉:“我想跟老丁单独聊会儿。”
席荆放不下心:“要不我们在外面等你。”
冯吉:“没事,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叫车回医院,再不行叫救护车。”
席荆刚想说什么, 一旁的季时余拍了拍其肩膀,劝说道:“给他们点私人空间吧!”
冯吉冲着两人一笑,点了下头:“季时余说得没错。给我们老哥俩点私人空间。”
席荆无奈叹了口气:“别太久。”
冯吉:“好。”
席荆:“随时电话联系。”
冯吉:“嗯,结束了给你电话,到医院再给你一个。”
席荆:“说到做到。”
冯吉哭笑不得,现在的席荆颇有种老妈子的味道,“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席荆挥手:“走了。”
冯吉摆摆手:“嗯。”
季时余抬手,自然搂过席荆的肩膀,“我们走吧!”
两人习惯性并肩而行,殊不知他们之间的亲密距离被冯吉看在眼中。
冯吉欲言又止,最后目送两人离开。
席荆昨天失眠一夜,今天又是不到五点起床,加上哭了半天,人累到眼皮打架。
季时余扶着席荆走到车旁边,替席荆打开车门。席荆刚要上车,眼睛的余光扫过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窜过。
席荆愣了下,随后追着身影走了两步,但很快身影消失,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季时余疑惑:“怎么了?”
席荆:“我又看到那个人了。”
季时余没反应过来,问:“谁?”
席荆:“火锅店。”
季时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啊!”
席荆:“消失了。”
季时余持怀疑的态度:“确定吗?”
席荆:“嗯。”
季时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席荆神色严肃:“不知道。”
会是巧合吗?席荆说不准,但心里的直觉又在告诉他这人有问题。
原地站了半天,可疑的身影没有再次出现。
席荆开口道:“先回家吧!”
季时余:“好。”
回到家,席荆直接倒在沙发上,闭上眼休息。
“去床上睡。”季时余说了一句,发现席荆没回应,回头一看发现人已经睡着。
季时余俯下身,将席荆抱起送回床上,将其身上的外衣脱去。他刚要起身,就被席荆抓住了衣角。季时余索性脱下衣服一同上床。
席荆出于本能滚到季时余怀里,季时余随手津津抱住对方,陷入梦乡中。
一个小时后,大门开了,冯吉走了进来。
连着两次看见席荆和季时余过分亲密,他心里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愈加强烈。
然而越想冯吉越在意。他急需验证他的想法,所以他违背了承诺,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回家,想要一探究竟。
屋里出奇的安静。
他看到门口两双鞋散落在地,人明显在家,却不见有人出来。
冯吉有意降低声音,蹑手蹑脚在家里踱步。他一眼锁定虚掩的我房门,靠了过去。他轻轻推开门缝,看到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这睡姿根本无法用普通朋友的关系解释。
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知晓两孩子特殊关系后,冯吉的内心矛盾不已。他想了又想,还是选择先离开,留个余地日后再说。
床上的两人丝毫不知家里进过人。两人一觉睡到天黑。
席荆睁眼,随手拿过手机,上面是冯吉发来的两条消息。他懊恼地挠挠头,说好的要确保冯吉的安全,到头来自己睡得像个死者。
他一回头看到身边的人还睡得正香,火更大,一巴掌呼在季时余翘臀上。
季时余被生生拍醒,迷迷糊糊起身,随后头摊在席荆的肩膀上,手从背后搂住席荆,问道:“怎么了?”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季时余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嘶哑,却是十分性感。
席荆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没事。”
季时余:“几点了?”
席荆:“快八点了。”
季时余睡意退去一半,“这么晚了?”
席荆:“不然你以为呢?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
季时余扭头瞄了眼,天确实够黑的,忽然间他想起了冯吉,“冯叔他?”
席荆:“安全到医院了。”
季时余松口气:“那就好。”
席荆耸耸肩,顶着季时余的脑袋,“起来,去做饭。我饿了。”
说话的语调给人一种恃宠而骄的得意感。
季时余笑笑说:“好。”
晚上,季时余掏遍家里的各个角落,煮了两碗食材丰富的方便面。
席荆倒也不嫌弃,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大概是一天没吃饭,席荆几口下去,就把碗里的面一扫而空。
季时余甚至来不及提醒一句,慢点。
席荆放下碗,心满意足道:“好吃。”
季时余笑了,真是好养活。
吃完饭刷完碗,两人头抵头靠在一起。季时余贴心地打开新闻频道,陪季时余看起了电视。
“明天想干点什么?”季时余问道。
“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档案馆。”
“查案吗?”
季时余:“是。昨天说的几个疑点挺让我在意想再去看看。”
席荆:“那我也去。”
季时余:“确定?”
席荆:“确定,在家呆着没意思。”
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席荆想要忙起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开着车像平时工作时一样去到档案馆,不曾想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席荆意外:“怎么你们都来了?”
奚琳琳抬头说:“昨天聊完心里就一直惦记着。我也没事就想着过来查查看档案。”
蒋昔路过,手中捧着一打资料,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席荆笑了:“看来大家都一样。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傅有:“我们计划先找出来所有未破的连环杀人案找出来。如果凶手真是个例,水中国菊很可能不是他模仿的第一起。”
这想法和席荆不谋而合。
席荆:“进展到哪里了?”
傅有:“我和许哥在查之前整理过的档案。小奚和蒋昔两个人在查还没有整理过的。”
席荆:“那我和季时余也来帮忙。”
许学真:“你们帮蒋昔他们俩吧,他们俩那没查的比较多。”
席荆:“行。”
忙碌一整天,旧案部的几人从众多案子中挑出了几个比较可疑的案子。
其中两起还是席荆前几天和冯吉谈论过的。
奚琳琳:“就这么让这人跑了?”
席荆:“没办法,当时的法律只能做到这一步。”
傅有:“不过按照你的说法,那最后那一起很可能就是模仿作案。”
席荆“嗯”了一声:“是,当时的警方也是同样的定论,但是过后这案子不了了之,因为凶手没有再次动手。”
傅有若有所思:“只做一次吗?”
席荆:“下水道案子也是一样,只有一次与众不同。”
许学真:“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凶手目的是什么?所有的连环案都模仿一遍?”
傅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奚琳琳:“真是个疯子。”
蒋昔翻了翻几起案子,“这两起案子也是案子破了,但其中有一起出现问题。”
席荆看了眼,一起是游泳馆溺水案,一起是活人祭祀案。
奚琳琳:“这两起的问题在哪儿?”
蒋昔:“游泳馆那个案子有点特别,他不是杀人,而是不救人。见到人溺水他选择袖手旁观,享受溺水人在水中苦苦挣扎到最后沉入水底。”
奚琳琳嗤之以鼻:“这还是救生员?听起来是不是太讽刺了。”
蒋昔:“他心里确实不正常,但其中有一起他没看到。”
许学真:“没看到的意思是?”
季时余:“他表示遗憾。”
奚琳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手排在桌子上,“为什么总有垃圾。”
季时余开口道:“不过这一起也不能下定论说是模仿作案。”
蒋昔:“但也不能否认。”
席荆:“特征不明显,没有明显的他杀迹象。这种案子模仿起来难度很高,被定为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更大些。”
蒋昔点了点头:“是,当年的警方也将这起案子定性为意外。”
傅有:“另一起是什么?”
蒋昔:“这案子也是玄乎。凶手为了让死去的孩子灵魂得到超度,重新投胎回到他妻子的肚子里,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谣言,要烧死七个孩子祭奠亡灵才有可能感动上苍,让他儿子重生。”
奚琳琳忍不住吐槽:“这人怕是个傻子,秦始皇都没他疯狂。”
席荆翻了翻卷宗,“这里面记录了八个孩子。”
蒋昔:“对。他否认了其中一个,而且也因为多出来这一个精神彻底崩溃了。”
奚琳琳不解:“为什么?”
蒋昔:“因为他觉得正是多出来这一个毁掉了他的计划,让他儿子无法重生。”
奚琳琳难以置信地眨了下眼睛:“淦!”
席荆冷冷地说:“没事他儿子重生不了,但是他可以下去陪他儿子。”
傅有看着面前几起案子的卷宗:“还有吗?”
蒋昔:“还有几起是至今都没破的,无法确定哪一起是模仿的。”
奚琳琳看着傅有,疑惑道:“怎么表情这么严肃?是有什么问题吗?”
席荆开口道:“应该还有案子没有被我们找到。”
蒋昔:“怎么说?”
季时余:“从这几起疑似案件来看,凶手在模仿这些案子的时候手法已经很成熟了。这样的案子我们很难有所发现。”
奚琳琳:“所以你的意思是?”
奚琳琳:“需要找到凶手第一次模仿的案子。”
第230章 丑小鸭24
对于任何一个连环作案的凶手, 哪怕他的作案完美得无懈可击,他的第一次行凶或多或少都会不那么完美,而这些不完美的痕迹正是警方突破的可能。
然而, 在众多悬案中找出凶手的第一案难度如同大海捞针。
许学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容易啊!”
连着几天,旧案部的人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得来的新思路再次受到了阻碍。
正当几人惆怅之时,秦飞章和刘阔出现在办公室里。
刘阔惊讶:“都在呢?怎么来这么快?”
众人顶着一头雾水,纷纷露出疑惑的眼神。
奚琳琳开口问:“什么这么快?”
刘阔:“不是小盛给你们打电话来的吗?”
奚琳琳摇头:“不是啊!”
这时, 盛良策从外面跑进来,嘴里喊道:“师父, 通知他们直接来档案馆还是市局?”
话音刚落, 盛良策看到了屋内的人,意外道:“哎, 怎么都到了?”
蒋昔:“不是到了,是一直在。”
秦飞章打量了一下几人, 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奚琳琳:“来好几天了。”
秦飞章:“来干什么?”
傅有:“案子有新发现,我们来调查。”
刘阔眼睛一亮:“又有新发现?”
盛良策有些委屈, 嘀咕道:“有新发现怎么没叫我?”
席荆察觉到盛良策情绪的不对劲儿,安慰道:“别想太多,我们没人商量过,都是自己来的。”
盛良策:“嗯?自己来的?”
刘阔拍拍盛良策:“他们这是自发行动,不需要号召。”
盛良策:“什么意思?”
刘阔:“小盛啊!你虽然喜欢查案,但其实你还差得远。没有一个刑警的觉悟。你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查案人,做不到像他们一样, 把案子放心里。”
盛良策还是不懂, 一脸迷茫地看着刘阔。
刘阔语重心长道:“你要学的还多。”
秦飞章:“那你们谁和我说说发现了什么?”
席荆大概说了下, “目前是没什么发现,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秦飞章微微勾起嘴角, 看呆了众人。在大家的认知里,秦飞章一直不苟言笑,今天却破天荒露出的笑容。
然而,笑容仅存在一秒,又板起脸。
没人琢磨透秦飞章心中所想。
席荆小心地问:“秦队,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飞章:“你们查了这么多案子,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案子,还是在你们眼皮底下发生的案子。”
众人面面相觑。
奚琳琳疑惑:“有吗?”
蒋昔摇摇头:“没有吧?”
席荆若有所思,脑子里回忆最近发生的案子。
最近一年和旧案部有关,还是一起模仿案。
突然灵光一现,他想起了一个至今来路不明的尸身,“那个孩子。”
蒋昔迟疑:“孩子?什么孩子?”
季时余:“法医室里的孩子。”
傅有也有了印象:“之前车穆案卧底带回来的孩子。”
经过几人的话,其他人也想起了这个特殊的尸体。
奚琳琳不可置信地叹了口气,“对哦!我们竟然忽略了这起。”
蒋昔:“我记得这尸体是那个卧底带来的吧?卧底的信息不能透露,尸体哪来的总能说吧?”
秦飞章:“事实上是没人知道。”
众人震惊。就算是卧底行动,也会有知情人。可现实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席荆眉头皱起,说:“没人知道?就算卧底的身份是最高机密,但也有直接的负责人,连他们也不知道?”
秦飞章:“不知道。而且最新得到的消息,卧底失联了。”
奚琳琳大惊:“不会吧?背叛?”
秦飞章:“现在还不能确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