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伧茶  发于:2024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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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昔:“是有点奇怪。”
其他几人也听出了问题,但是都无法给出解释。
许学真:“能找到当初给郁正奇做评估的人吗?”
席荆:“这个容易。”
许学真:“我觉得有必要和对方聊聊。”
席荆利用人脉很快找到了当时负责评估郁正奇心理状态的医生,拿到了评估报告。
傅有仔细翻阅了下,“还真是没什么问题。”
盛良策:“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席荆:“也许吧!”
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席荆掏出电话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接通询问道:“哪位?”
“席警官?”
席荆听出了声音,反问:“杨华?”
杨华:“是我。”
席荆意外对方会打来电话,他以为对方会直接将他的电话丢掉。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有事吗?”
杨华:“我想起一件事。”
席荆:“你说。”
杨华:“我姐生郁正奇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
就这事?席荆犹豫地“嗯”了一声。然而下句话彻底让旧案部炸开了锅。

“不过也是可惜, 孩子没了一个。”
席荆惊住下巴,缓了两秒:“你说孩子没了一个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听到席荆的话,纷纷竖起耳朵, 望了过来。
席荆顺势点开了免提。
电话里的杨华开口道:“我姐本来怀的是双胞胎,结果生产大出血,其中一个没保住,说是憋死了, 所以就活下来一个。”
席荆:“当时有看到另一个孩子吗?”
杨华:“我没看到,其他人应该也没看到。我记得我姐姐说她没敢看, 我姐夫也是这么说的, 医生好像问了他们要不要看,但他们拒绝了。”
人总有脆弱的时候, 尤其是面对亲人的逝去,还是未曾谋面的孩子, 身为父母没有勇气面对也在情理之中。
席荆无法切身体会,自然评价不了太多。他问:“所以就是没人见过那个死去的孩子是不是?”
杨华:“应该是。”
席荆:“谢谢你特意打电话来。”
这一通电话算是给迷路中的众人重新指出了方向。
杨华不敢邀功, 道:“没事。这也不是我想说的。”
席荆愣了一下:“嗯?”
杨华笑了:“是我爸让我打电话的。”
席荆瞬间懂了,老人家虽然面子上和孙子闹翻了,但是心里还是关心人的。
“那也麻烦你告诉他老人家,请他放心。”
“好。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如果有消息,麻烦你也能告知我们一下。”
“好。”
电话挂断。席荆看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奚琳琳竖起一根手指,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蒋昔:“实不相瞒我也有。”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
席荆已经大致猜出了其余人的想法,说道:“那个孩子可能没死。”
季时余:“不光是没死, 可能还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盛良策震惊:“你们的意思是现在的郁正奇不是郁正奇, 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他想过人没死, 但没深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傅有:“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恰好能解释郁正奇变化的原因。”
许学真:“时间点也是刚刚好。”
蒋昔:“不止如此。他们是双胞胎, DNA可以一样,但是指纹每个人是不同的。而这次他的手刚好受伤,指纹全毁,无法采集,所以无法用此方法辨别身份。”
双胞胎DNA一样的特性恰好成了混淆身份的保护伞。
席荆:“这样看来,连受伤都是有计划的。”
盛良策:“故意的吗?杀了郁正奇取代他?”
蒋昔:“但这也说不通,取代他为什么还要搞失踪这一套呢?他完全可以用郁正奇的身份养老,但他没有。”
席荆:“确实有点奇怪。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如果真是换身份,他肯定是知道郁正奇。”
盛良策:“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们相遇了?”
席荆点点头:“嗯。可能性很大。”
傅有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郁正奇的死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奚琳琳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傅有:“两人什么时候相遇的?想过没有?”
席荆:“按照郁正奇的成长轨迹,他卧底之前应该是没有遇到,不然他家人肯定会知道。所以他当卧底的时候可能性最大,这意味着对方的身份不会太好,说不定还是毒窝里的人。”
季时余:“而郁正奇并不知道,反而还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表现出亲近,不自觉透露出什么信息。”
许学真:“这样一来,郁正奇卧底的身份就容易暴露,也能解释杨家人遭到毒贩报复的原因。”
所有的信息在此刻都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闭环。
奚琳琳想来想去想不通,“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父母,难道一点情面都不顾吗?”
傅有少有地板起脸,一字一句强调:“永远不要跟毒贩讲情面。”
毒瘾控制人心,哪有什么理智和情面可言。傅有绝不信毒贩有情这种鬼话。
盛良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奚琳琳:“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到他人。”
蒋昔:“到哪找?”
盛良策:“他会不会又找上以前那些毒贩?”
席荆:“当年的毒窝端的很彻底,他能逃出来完全是偷梁换柱。”
许学真:“我更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混入新的毒窝。对他而言,想要混进去并不难。”
傅有:“可能性不低,之前不就传出来他失联的消息吗?”
卧底失联,要么死亡,要么叛变。以目前的情况,多半是后者。
盛良策:“那想要抓到他岂不是很难。”
席荆想了下:“先把情况报告给秦队,看他怎么说。”
双胞胎存在的可能性也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秦飞章有了动容。
“两个人吗?”秦飞章自言自语道。
“可能性很大。”席荆回答道。
秦飞章看向席荆,问:“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席荆:“老实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明,他在暗,想要找到他不容易。”
秦飞章点点头:“嗯。所以你的计划?”
席荆:“追本溯源。如果他真的是坏人,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这些都很重要。所以首先要验证我们的猜测,郁正奇的双胞胎兄弟当年是不是没有死,去向是哪里。”
秦飞章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席荆。从一开始他就看好席荆,不是为的,就因为他的眼神里的坚定,有那个人的影子。他一直坚信席荆会比其父亲做得更好。
“看样子你已经有详细的计划了。”
“是有,但需要您的帮助。”
秦飞章给了一个手势:“但说无妨。”
席荆:“我查过了当年医院拐卖案其中一个参与者目前还在监狱里,当年她是唯一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并且现在还活着的人。她可能知情,我想见见她。”
秦飞章:“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席荆:“好。”
三天后,席荆见到了张惜雪。和之前在照片里见过的模样相差甚远,几十年的岁月蹉跎。当年被人戏称为“美女吸血鬼”的小护士,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老阿姨。
物是人非在其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席荆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张惜雪。”
张惜雪本能反应答道:“到。”
席荆:“你还记得郁本堂和杨真吗?”
张惜雪不为所动。
席荆又说道:“他们在惠远医院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孩子被医院告知夭折,你还记得吗?那个孩子去哪儿了?”
张惜雪猛得摇摇头,神色慌张道:“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席荆转头看向季时余,小声嘀咕:“你怎么看?”
季时余:“看不太出来。”
坐过牢的人有些行为举止异常并不少见。季时余一时无法判断张惜雪是在说谎还是在害怕。
席荆沉了口气,连季时余都无法作出决断。
当下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席荆伸出手,即便他知道他的举动不合适,也不再顾及地抓住了张惜雪的手,重复问道:“你知道郁本堂和杨真吗?他们生了对双胞胎有印象吗?”、
张惜雪被席荆突然握住吓了一跳。他心理犯嘀咕: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问起双胞胎的事情?
这是有印象?看来是问对了人。
席荆:“那孩子没死对吗?”
张惜雪眼神闪躲,心慌了:他们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席荆犹豫了下,再次试探地问:“这孩子被你送哪儿去了?”
张惜雪:别慌,别慌,他们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找不到。
席荆觉得奇怪为什么张惜雪会有如此答案。
这孩子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席荆冒出一个想法。他严肃地说道:“这孩子是被你偷走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张惜雪眼神中不经意露出了害怕。席荆知道自己猜对了。
席荆:“是谁?你把孩子给谁了。”
张惜雪: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还没查到,何况姐姐一家早就搬走了,不会找到的。
席荆呼吸加重,随后松开了手,对季时余说:“走吧!”
季时余:“好。”
两人走出会面室。
季时余确定席荆得到了答案:“怎么样?孩子的去向是什么?”
席荆边发消息边说:“她姐姐那。我已经让蒋昔去查了。”
两人回到警局,蒋昔已经拿到了张惜雪姐姐张惜雨的资料。
蒋昔:“张惜雨,今年64岁,和丈夫于峥有一女,叫于晓雪,今年30岁。”
席荆惊讶:“女?”
蒋昔:“是,女的。”
奚琳琳:“什么情况?孩子还能变性?”
许学真:“不是变性这么简单,年龄也对不上。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蒋昔:“她的户口上也没有登记过儿子的存在。”
盛良策质疑:“会不会是哪里出问题了?张惜雪说谎了?”
席荆摇摇头:“不会。她并没有说话,是我听到的。”
盛良策:“那这是怎么回事?”
傅有:“说明张惜雪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根据调查惠远的事情曝光是在三十三年前,也就是郁正奇一岁的时候。张惜雪入狱,张惜雨一家搬走,时间一前一后。很可能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张惜雪无法得知的。”
盛良策好奇:“会是什么呢?”
傅有:“比如孩子丢了。”
盛良策:“丢了?”
傅有:“嗯,而且像他这种情况,孩子丢了也不敢报警,否则就是引火上身。”
席荆叹了口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盛良策:“还有?”
席荆:“他们把孩子扔了。”

“扔了?不能吧?”盛良策不可置信道。
席荆冷静分析:“没什么不可能。对于张惜雨一家来说, 妹妹因罪入狱,这个孩子就是他们共同犯罪的证据。”
季时余:“害怕被牵连索性丢掉罪证,确实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傅有:“何况孩子也小, 连记忆都没有。他们更是可以无所顾忌。”
奚琳琳听完几人的话,破口大骂:“杀千刀的老畜牲们。”
刘阔进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恰好听到奚琳琳的话,微微皱眉, 提醒道:“小姑娘家家,说话注意点。”
奚琳琳哀怨地眼神仿佛在控诉刘阔:“组长, 你讲讲道理。我明明是为弱者打抱不平。”
刘阔:“打抱不平?怎么回事?”
席荆寥寥几句道出了案件的进展。
刘阔惊讶地发出感叹, “不错啊!”
短短几天,案子就有了飞速的发展。眼前的几个年轻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进步, 身为过来人有了不少欣慰。
刘阔:“所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席荆:“直接正面询问。”
盛良策隐隐担忧道:“他们会承认吗?”
席荆:“承不承认不重要,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他们定罪。”
盛良策:“啊?那是为了什么?”
季时余替席荆解释:“为了找到郁正奇兄弟的下落。”
奚琳琳:“所以你是要用读心术?”
席荆:“嗯, 非常之时非常之法。”
蒋昔:“你是打算亲自去?”
席荆:“嗯。麻烦你联系当地警方,我们明天就过去。”
蒋昔:“没问题。”
第二天, 席荆和季时余乘坐最早一班飞机抵达了吴川市。当地公安派了专人来接二人。
“席警官,季警官,我叫卢双,市公安刑警。”卢双自我介绍道。
“你好。”席荆和对方礼貌握手。
卢双:“张惜雨夫妻俩已经被我们的人带到警局了。”
席荆:“辛苦。”
半个小时后,席荆和季时余在吴川市公安局里的审讯室见到了张惜雨夫妻俩。两口子穿着打扮颇有讲究,从上到下都是名牌,看得出家境优渥。
席荆:“有这两人详细资料吗?”
卢双递出档案:“在这。”
三十年前, 张惜雨一家三口搬到吴川市, 同一年孩子落户于此地。张惜雨和于峥两人做起了服装生意, 买了房子,买了车, 日子越过越好。
调查的资料和蒋昔查到的出入不大。按照调查上的记录,这一家人就是平凡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席荆透过玻璃观察屋内两人的举动。张惜雨的手和丈夫紧紧牵着。
席荆想了想:“把他们夫妻俩分开。”
卢双:“好。我来安排。”
等到屋内只剩下张惜雨一人后,席荆和季时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审讯室。
张惜雨被人晾了半天,看到有人来,心气不顺道:“到底什么情况?把我们叫来就把我们丢在一边不管不问。”
席荆冷着脸,一脸严肃地说:“叫你们来当然是有事。”
张惜雨:“有事就说事,说完让我们走。”
席荆:“恐怕没那么容易。”
张惜雨心一沉:“什么意思?”
席荆省去那些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你妹妹当年为你偷了一个孩子,你还记得吗?”
张惜雨瞬间缩起手,连忙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席荆不理会张惜雨的话,接着问:“那孩子去哪儿了?”
张惜雨:“我都和你说了不知道。”
席荆:“为了你们一家人的安全你最好说实话。”
张惜雨慌了:“什么意思?”
席荆:“这孩子现在是个危险人物,必须马上找到他。”
张惜雨疑惑:“危险人物的意思?”
季时余知道席荆的话起了作用,附和道:“他现在的状态不稳定,随时可能作出过激的行为。之前伤害过他的人都可能被他报复。这么说你明白吗?”
张惜雨听完两位警察的话,心生恐惧,“报复?你是说他会对我们下手?怎么可能?他那时候那么小根本不可能记得。”
心慌意乱的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不打自招了。
席荆:“我们能查到,你觉得他查不到吗?是谁害得他无家可归?又是谁害得他今天的不幸?”
张惜雨:“我?”
吴川市的几个旁观警官大眼瞪小眼,相互讨论了起来。
“这是真的假的?”
“不清楚。”
“不过这能行吗?算不算威胁犯罪嫌疑人?”
“威胁谈不上吧?但感觉也不太合规矩。”
“听听得了,别学。”
席荆:“我们现在不想追究过去是谁的过错,只想现在马上找到人,不想让悲剧继续上演。”
张惜雨不解:“可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问以前有什么意义?”
席荆:“因为要了解他过去的成长经历,才能对他的行为做出判断。知己知彼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季时余看到张惜雨在想说和不敢说之间犹犹豫豫,当即决定下一剂猛药:“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女儿着想,不是吗?恨意是会转移的。”
张惜雨吞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她内心挣扎,眉头紧锁,闭上眼,一张脸透露出苦意,无奈妥协道:“我们当时把他送到了福利院。”
席荆:“送?”
张惜雨换了个字:“放。”
当年惠远医院拐卖婴儿的事情曝光后,张惜雨和于峥几经周转换了几座城市,但心里的不安丝毫不减。每每看到孩子,他们都会心惊胆战,生怕有一天真相大白,孩子成为他们犯罪的证据。
几番考虑后,两人决定送走孩子,最后多方衡量后,将孩子偷偷放到了一家福利院的门口。
孩子送走后,张惜雨两口子压力骤减,重新开始了新生活。没想多几十年后,这个曾经的不定时炸弹再次威胁到他们一家人。
席荆心绪复杂,问:“孩子有名字吗?”
张惜雨:“当时起了一个,叫于恩淇。不过送出去的时候没有留名字。”
席荆叹了口气。
双胞胎被迫分开,名字却意外的相似,都带有qi的音,姓一个郁,一个于,似乎连老天爷都在看这场笑话。
席荆:“你们之后有去看过那个孩子吗?”
张惜雨摇摇头:“没有。我们之后就搬走了。”
席荆:“当初为什么没给孩子上个户口?”
张惜雨低下头:“当时没来得及。”
都是借口,但是此刻原因已经不重要。
席荆拿到了福利院的信息后,离开了吴川市的警局,将后续的工作交给了当地的警察负责。他和季时余立即赶往福利院所在地溪华市。
两人拿着郁正奇小时候的照片找院长认人。老院长一眼便看出了问题:“这孩子像,但不是小乐。”
席荆:“小乐?”
老院长年过七十。本该退休的人因为放心不下院里的孩子,一直守着福利院。只见他动作迟缓,微颤的手从柜子上拿下一本相册。手一页页翻过,最后停留在一张照片上,“这个是小乐。”
席荆和季时余看向照片。照片中有七八个孩子,被叫小乐的男孩站在最边上满脸苦相,与其他满脸笑容的孩子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席荆指着照片里的人说:“他看起来不太快乐。”
老院长点点头:“是啊!他来福利院的时候才一两岁。我们当时希望他能快乐长大,所以给他起名小乐,可是孩子却不是很快乐,从小就不太爱说话,后来被领养过一次也因为性格原因被送回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孩子更加沉默。这张照片是他十五岁时候拍的。也是他在这里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席荆眉头皱起:“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老院长:“这孩子十六岁一到就离开了。”
席荆惊讶道:“十六岁?这么小?”
老院长:“十六岁能工作了,他就出去打工了。当时我不同意,想让他继续读书,但是他不愿意,说想要出去闯闯。”
席荆:“再没回来过?”
老院长长吁一口气,摇头说:“没有。一次都没有。”
言语间透出悔意,老院长连连哀叹,“要是当初我再坚定点,拦着他不让走就好了。你们今天应该也不会来了。”
席荆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老院长似乎什么都已经知道。
席荆轻轻咳嗽两声,问:“您这还留着他其他东西吗?”
老院长:“除了照片我这也没留下什么。”
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想想也挺失败。
席荆请求道:“那能给我一张他的照片吗?”
老院长从相册里抽出了照片,递给席荆:“就这张,你拿着吧!”
席荆双手接过:“谢谢。”
季时余开口问道:“能问一下他的全名叫什么吗?”
老院长:“陈家乐。我起的,跟我一个姓。”
起名时,老院长带了点私心。他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希望他是家里的快乐宝贝。
季时余:“身份证号您知道吗?”
老院长:“知道,他的身份证号还是我去办的。我们系统里有记录。”
两人从福利院拿到了陈家乐的信息,第一时间传回警局。
蒋昔迅速追踪此身份证使用者的下落,然而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他看着查询结果,一秒也不敢等,直接拨通席荆的电话。
席荆意外蒋昔电话来得这么快:“怎么?查到了。”
蒋昔:“查到了。”
席荆:“在哪儿?”
蒋昔:“溪华市。”
席荆手抖了一下:“哪儿?溪华?”
蒋昔:“是,和你们在一个城市。”

两人安排好溪华市的工作,马上飞回了禹市。另一边
奚琳琳看见席荆两人出现在办公室,不可思议道:“你们俩这就回来了?”
席荆“嗯”了声,“回来了。”
许学真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席荆,开口问:“你的车怎么了?我看你车被人围着看?”
奚琳琳:“车坏了?”
席荆:“没有坏, 检查一下。”
蒋昔:“你是怀疑?”
席荆:“敌人在暗, 不得不防。”
不一会儿,席荆接到了电话, 聊了没几句,脸色越来越暗沉, “知道了,谢谢。”
季时余光是看席荆的态度, 便已经猜出了一二,“确定了?”
席荆点头,自嘲一般地笑了:“真行啊!都监视到他爸爸头上了。”
奚琳琳听得一脸懵:“啊?监视爸爸?”
季时余笑了,“这难道就是你的本性?”
席荆哼哼两声:“我已经很克制了。被人都站在头上拉屎了,我要是还能有好语气就真成软柿子了。”
奚琳琳越听越糊涂:“我怎么听不懂。”
傅有:“没猜错的话,车被人装东西了吧?”
席荆:“是。”
奚琳琳:“啊?”
盛良策:“不会吧?”
许学真摇摇头:“这可不应该。”
席荆点点头,确实不应该。被人装上跟踪器对他而言是一个低级甚至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偏偏它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季时余:“不是席荆一个人的问题, 我也在。每天例行的检查都做了, 但还是中招了。”
蒋昔:“是犯罪分子太狡猾了。”
盛良策好奇:“这是装哪了?连你们两个都没发现?”
席荆:“在车底下,藏得很隐秘。”
盛良策:“现在找到拆掉就好了。”
席荆:“拆是不可能拆的。”
盛良策:“为什么?”
席荆:“拆了就暴露了。”
季时余:“这种时候敌不动我不动, 转明为暗,才是最佳选择。”
盛良策点了点头:“我懂了,迷惑敌人,让他以为我们没发现。”
席荆:“是这个道理,没错。”
傅有并没有感到轻松,道:“话是这么说,但也得早做准备。如果他跟着你们去了溪华,这两天势必也该回来了。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席荆:“没什么主意。目前还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盯着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敌人目的不清,席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奚琳琳冷不丁想起了之前的爆炸,担心道:“会不会有危险啊?”
席荆摇摇头:“暂时不会。如果要动手,他应该早就动手了。”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跟踪器安上车,想要对他们下手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现在对方却没有任何动作,又让整个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他想干什么?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既然如此,不妨试着走一下对方的路。”不知什么时候,刘阔出现在屋内。
“组长。”
“师傅。”
刘阔一声“嗯”回应了几人的招呼。
席荆:“走一下对方的路?意思是找人跟踪我们?”
刘阔点了点头:“嗯。说不定就能有意外收获。”
席荆笑了:“这倒是个办法。”
刘阔:“这件事我来安排。你们正常工作就好。”
席荆:“蒋昔,还要麻烦你继续盯着陈家乐的动向。”
蒋昔比了“OK”的手势:“没问题。”
连着数日,旧案部的人也没有发现目标嫌疑人的新动作。
奚琳琳:“怎么人跟消失了一样?”
盛良策不禁怀疑:“会不会搞错了?”
傅有:“这样反而更可疑不是吗?现在都是手机支付时代,各种支付都是实名制,可这人就没有任何消费记录。这不是很奇怪吗?”
盛良策:“对哦!”
席荆苦着脸眉头紧锁,想不通此人的目的,“不懂。”
接下来的日子,旧案部的人每日照常上班查案,却没有一点陈家乐的音讯。日子渐渐进入到诡异的平静中。
然而,这天半夜,席荆睡梦中接到了一通紧急来电。
电话里的蒋昔声音急促激动,“速来繁华新苑酒店。”
席荆和季时余因为家距离太远,不出意外最后才抵达酒店。
席荆行色匆匆,见到蒋昔忙问:“什么情况?”
蒋昔:“不用问,进去你一看就知道了。”
推开酒店的大门,席荆瞬间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浴缸,浴缸里飘着一个长发女尸,周围环绕着用来观赏的鱼群。
长发遮挡住女人的脸,却遮挡不住她裸露的身子。
席荆面露难色:“法医还没来吗?”
蒋昔:“顾法医刚到。”
席荆和季时余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先过去。”
季时余:“嗯。”
席荆迈开步子,朝顾睿识走去,“老顾。”
顾睿识抬了下眼皮,回应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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