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猪比司善羿看着顺眼多了。
“你为什么执意要他送你去医院?”
真不愧是律师,看来陆庭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昨天晚上我不是说了么,哥你为什么觉得我和他会扯上关系?算起来我和司善羿见面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还有余,再说他是我的前情敌,大家属性都一样我……”
陆庭坚揉着鼻梁,无声叹息打断了他的后话:“三月。”
他转过身,深深地望着陆盐,沉郁之气凝结于眉间,意味深长道:“你和靳权都已经分手了他还来伤害你,甚至动了手,我不想你再和他扯上关系。我听说司善羿是他高中同学,圈子里的很多人在传他喜欢司善羿,这一次回来,他突然就和你分手绝对和司善羿脱不了干系。”
“司善羿是靳权的同学朋友,他对你发疯我猜是为了司善羿。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陆盐被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的心情也变得沉闷起来,深深地吐了口浊气。
“我知道了,但是哥,你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才这么生气?”
犀利的反问问的陆庭坚身躯一震,第一次在陆盐面前露出慌张的神色,虽然只是稍纵即逝,陆盐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抹异色。
陆庭坚很快收敛了心绪伸过长臂抚上陆盐的脑袋,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刺手的发茬。
“从我回到陆家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要好好保护我唯一的弟弟。”
麋鹿工作室的装修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再过一周就能顺利完工,一切都得归功于钞能力。
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侦探查到了回帖人的部分信息。
本地人,是个年轻的纹身师。
陆盐没让侦探深挖,只要性别和联系方式,不管是电话还是交友软件都行。
对方的信息隐藏的很好,侦探也就只挖到了陆盐想要的。
微信号搜出来的昵称是“你大爷”和一个浮夸头像,应该是个很有个性的男人,陆盐给对方发送了好友请求,为了不显得突兀和冒犯,备注是咨询纹身。
那边很快通过了好友,开门见山的问他想纹什么类型的。
是个爽快人。
正好能借着纹身的由头去见一见这位和他有着相同遭遇的伙伴。
问清楚了一切,陆盐想尽快和对方见面,越快越好,索性把时间约在了下午两点。
陆盐默默祈祷着希望这次的见面能带来有效的良好结果,至少不能一无所获,不然只能等系统888上线。
然而这都已经一个月了,系统杳无音讯。
纹身工作室在雁展路, 比较偏远的别墅地带。
让陆盐在意的是,工作室的全称“三月纹身工作室”,和茅修带他去的那家名字一模一样, 不太记得那一家的位置, 不过两家都在别墅区, 多少有些巧合。
然而当他开车抵达工作室门口, 才发现还真不是巧合, 此三月就是彼三月。
坐在车里的陆盐望着几分眼熟的白墙红瓦的三层别墅, 他和这里还挺有缘有分。
出来迎接的人是陈玉学,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前,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陆盐已经不太记得, 对方倒是还记得他。
陈玉学一身黑站在别墅门口,“三月工作室”的木牌很随意的挂在栅栏铁门上,微风拂过,吹的两根细绳晃来晃去,他倚着门框抬手按住木牌,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阳光下男人的皮肤呈现出极其不健康的病态白,细长指间衔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长过眉眼的头发遮住了那双眼底的忧郁。
陆盐揣上车钥匙朝他走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儿吧?”
仿佛惊醒一般,陈玉学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惊慌失措,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常, 很快敛了心绪恢复如初。
陈玉学一眼认出了陆盐,他的发型和脸蛋辨识度过高, 很难让人过目即忘:“唉,你不是茅修的那位朋友么?又来补色?”
陆盐点开聊天记录含笑解释:“不是,我预约了两点来纹身。”
陈玉学看了眼他的聊天界面,发现头像很眼熟,摸出手机同他的对了下,“是你啊?又来纹点什么?”
“先进去说。”
“你不是来纹身为什么要指定我?该死,你不会看上我觊觎着我的美貌吧?”
“不行,一看咱俩就是同道中人,更何况我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就算你的脸长得确实不错,我也做不出出轨这事。”
二楼,落地玻璃窗的房间里突然爆发出男人的惊呼,楼下正在纹身的客人和几个年轻的刺青师齐刷刷朝上看去。
客人:“打架了?”
刺青师:“不知道哇。”
房内,倚靠着沙发的陆盐似笑非笑的抱着胳膊,能和茅修做朋友的果然都是脑洞大开的有趣人。
他好的是肌肉猛男这一口,对同属性的毫无兴趣。
“陈玉学先生,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你还记得这个帖子吗?”陆盐把手机递给陈玉学,是二楼回帖的截图。
陈玉学半信半疑的接过,因着近视没戴眼镜整个脸都快凑到了屏幕上。
他拧眉看了半晌,手机放回矮桌上,迷茫反问:“这个是什么?”
“是一则帖子,图片是我截的回帖。陈玉学先生,你觉得人类会和动物一样有发.情.期吗?”
陈玉学愣了一下,好笑道:“你这是什么问题,人本来就是动物,DOI的时候不就是在发.情。”
说的也是,不过这不是陆盐想听到的回答。
“可能是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你认为人会像猫狗等动物一样在某个时段突然发.情吗?最近我碰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在我刷到这个帖子的回复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会不定期的出现发热期,症状和动物发.情一模一样,整个人会变得焦躁难耐身体发软……”
“嗯,大概和这个帖子的二楼回复说的一样,在我朋友的委托下,我用了不太光明的手段查了这个回帖人的信息,巧的是,他也是刺青师,更巧的是,他就在你们工作室。”
万能的无中生友大法过多少年都好使。
懒懒散散靠在沙发边缘的陈玉学逐渐坐直了身体,玩世不恭的表情也变得凌厉戒备。
“陆盐先生,私下查探别人的私人信息属于违法犯罪,你就不怕坐牢?”
陆盐脑袋微歪的支着下颌,笑的浪荡不羁:“我是个讲义气的人,就算坐牢也得帮我哥们儿办妥了事儿,更何况我也很好奇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类出现发热期?一部分为了帮助我哥们,另一部分也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好奇心。”
房间突然沉寂,两人静默相对了好一会儿,陈玉学败下了阵来。
“OK,不过你得保证不能把这事儿宣扬出去。”
“你放心,事关重大,我心有数。”
陈玉学还是信不过,他看了眼楼下又直勾勾的盯着陆盐要他发誓。
“好,我发誓,如果我把发热期这些事说出去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
“行。”
说完,陈玉学突然掀起衣服下摆露出白皙纤瘦的腰腹,在那洁白无暇的皮肤上有条竖着的巴掌长的疤痕。
他匀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病态的脸色越发苍白。
陆盐看着那道深深地疤痕,手指突然轻轻颤动了几下,下意识想去抚摸自己的肚皮。
那是做过剖腹缝合手术的痕迹,陆盐的神情也逐渐变得沉重。
“我生过孩子,是不是很神奇,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我也很疑惑,查出怀孕的同时也查出了身体内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子宫,但我不是双.性,没有两套生殖器官。”
“后来我才知道身体的变故和发热期有关。第一次出现发热期是在十七岁,从此以后就开始不定期的发热,伴随症状的发生,我的身上突然有了很奇怪的香味。”
发热、非双.性却有子宫、怀孕、香味……完全一模一样。
后背莫名冒起一股森寒,陆盐攥紧了手指,继续追问:“你都是怎么解决度过的?我哥们儿说他完全没办法控制,全凭意志力硬撑熬过到结束,倒是时间很长,每次人都会变得极度虚脱。”
在发热期的折磨下,不止虚脱,大脑都会停止运转变得无法思考,整个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冲动。
陈玉学换了个姿势,面朝上躺着。
“最开始也是和你朋友一样硬撑熬到发热期结束,后来……后来在大学碰到了我现在的爱人,做了一次,神奇的是在他身边我的症状好了许多。那时候我没有恋爱的想法,和爱人一直是床伴关系。”
“为什么在你爱人身边症状有所好转?因为做过?”陆盐不解,深深地思考起了DOI的可行性。
陈玉学摇头:“不,最初我也以为是做过之后解决的,后来发现不是。在一起后我把我情况告诉了我爱人,我觉得他有知情的权力。他担心我的身体会受到不好的影响,带我去那种地下人体研究室找过黑医。”
“黑医研究了半年多得出结论,是我爱人的荷尔蒙问题。之所以我在他身边能得到好转是因为他的荷尔蒙能安抚我的情绪,有着镇定剂一样的作用。”
“你知道ABO吗?不知道可以去查,总之就跟ALPHA能安抚OMAGE那种设定类似。是不是觉得很魔幻主义?但这就是现实。”
“像我和你哥们儿那样的终归是少数人,但我们不是怪物,你想帮你哥们的话可以帮他找到能安抚他的那个人,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实在找不到,黑医已经在研究能抑制发热期的药剂,不过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或许可以边找边等。”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找到荷尔蒙具有镇静作用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像陈玉学一样幸运。
陆盐烦躁的喝光杯子里的酒,百无聊赖的摩挲着杯口边缘寻思着要不要去见陈玉学说的那个黑医。
茅修瞅着他情绪不佳,和调酒师点了杯玛丽。
吧台后,刚擦完玻璃杯的陈安闻言默不作声去旁边装了一叠小吃给两人送来,茅修朝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吊儿郎当的说了声“谢谢”。
在L&S里,陈安和茅修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自打陆盐带茅修来过一次后,他经常会约陆盐过来玩,奈何陆二少不是白天忙就是晚上忙,大多时候都是茅修一个或者和荣厚焱他们一起,所以时常能碰上在这儿兼职的陈安。
“盐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眉毛都快皱成毛毛虫了。”色从胆边生,边说边去摸陆盐的眉毛。
陆盐也没躲,斜眼淡然睨着他,没头没尾的问道:“你觉得驻唱唱的怎么样?”
因着陆盐没什么反应,茅修大着胆子吃了把他的豆腐,乐的合不拢嘴:“好听,声音很清灵,听说这个妹妹是L&S老板的亲妹妹,盐哥你该不会想等工作室弄好了把人挖过来吧!”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是,我觉着您是。
“当然不是了,盐哥你真的只是单纯问我驻唱唱的怎么样?”茅修可不信。
调酒师送来了粉红玛丽,陆盐伸手去接,指尖都已经碰到了冰凉冒着雾气的玻璃杯,蓦得想起了肚子里的小崽。
[孕期不能抽烟喝酒,对胎儿发育不好]
书上是这样说的。
手指仿佛定格了般一动不动。
“盐哥你手抽筋了吗?”茅修见他要拿不拿的,手看上去好像有点什么,连忙捉住他的掌心查看。
陆盐垮着个脸抽回胳膊,“行了,胃不舒服,要杯温水。”
几乎是话音刚落,面前就多了杯热气腾腾的热水。
他抬眸看去,是陈安送来的。
第28章
昏暗的巷子里, 小院门口蹲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一缕白眼自他指间晃晃悠悠升腾而起转瞬消散在空气中。
背后的老旧木门从里拉开,一双细长的腿率先跨出。
“走了。”陆盐用脚尖轻踢了踢蹲在前边正抽着烟的茅修。
刚好抽完, 茅修徒手碾碎烟头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屁颠屁颠的跟在陆盐身后看他锁门。
工作室换成了舒适的自然简约风, 装修完的当天茅修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辆卡车从花卉市场拖了二十盆绿萝和一堆的多肉, 说是可以除甲醛。
屋子里放上绿萝跟个小森林似的。
从陈玉学那儿回来的这两天忙着买设备和乐器忘了浇水, 要不是茅修问, 陆盐完全想不起这回事。
“盐哥,陈安那小子怎么对你这么好?又是送吃的又是倒热水,该不会是对你有企图吧!”
“还有烟吗?”
茅修摸出兜里的烟盒取了支给他:“有,盐哥这儿火。”小弟服务到位, 还带点火的。
陆盐咬着烟嘴正想凑过去,又郁闷的取下了烟衔在指间。
“算了,不想抽了。”薅过茅修提着的便利袋拿出冰冰凉凉的酸梅汁,度过妊娠期后老想吃酸的,正好还能代替了烟。
不知道陆盐为什么突然不想抽了,他也没敢问,老老实实的把打火机揣回了兜里。
“茅修我真觉着你小说电视看挺多的, 你和陈安之前对我做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茅修囧,干巴巴一笑, 积极的给他插上吸管:“哪能啊,你是我大哥,我一直记着呢。”
陆盐习惯性的咬着吸管:“陈安那是对我心存愧疚, 在努力找补。”
“哦哦, 和我一样。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最重要的事儿,老陈和荣哥明天休息约了去马场玩, 盐哥你有兴趣不?”
马场?大半年没去玩过了,都快忘了骑马的感觉,正好陈玉学也在,他还有些事儿想再问问。
“几点?”
“下午一点半,上午一起吃个饭,明天九点我来接你?”
陆盐欣然点头:“成。”
唉不是,骑马会导致流产吗?
对怀孕知识一无所知,到了家陆盐赶紧查了一下,有说会有说不会,大概就是不要骑快了,马儿慢慢地走不造成剧烈的颠簸感就没问题。
九点整,一辆拉风的大红色法拉利停在小区门口,驾着副盲人墨镜的茅修坐在驾驶座朝迎面而来的陆盐挥挥手。
“盐哥,这儿!”为了显得拉风,茅修穿了件休闲又风骚的沙滩衬衫,头发上的发胶跟抹的油一样,炽烈的眼光照耀下都能看见反光。
陆盐坐上副驾,歪着脑袋打量他的穿着:“你要去度假?”
“哎哟盐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人家是为了你才穿的这么帅气的。”
故意拖长的油腻语调和做作的表情,陆盐看不懂,但大受震撼,作为0溢事件的受害人,他的手掌心有些发痒。
“恶心死了,开车。”
茅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吹着口哨一脚踩上油门,风扑棱棱的刮过脸颊,陆盐很庆幸剪了短寸,不然可能会发生头发打人事件。
他忍不住看向茅修那在大风下如磐石般巍然不动的大背头,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抹这么多发胶。
聚餐地点是茅修的家,两人到的时候,荣厚焱和工作室的小刘青还有个陌生男人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而陈玉学和两岁大的小奶娃在客厅里玩跑步游戏玩的热火朝天。
听到开门声,欢快的蹦跶着小短腿的奶娃看向两人,见到茅修,白白胖胖的小孩儿含糊不清的高声嚷着“秀儿叔叔”,却又在看到陆盐时抱着陈玉学的腿躲到了他身后。
小孩子见到陌生人大都会条件反射靠近亲人寻求安全感。
陆盐一直不太喜欢小孩儿,又爱哭又闹腾,什么也不懂,做错了事要教训他就扯着大嗓门子嚎,而且完全没法讲道理。
不过陈玉学的娃还挺可爱,圆滚滚粉嘟嘟的,眼睛大的跟葡萄一样,睫毛又长又翘,眉眼很像,体型却是一个北一个南。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科科快来,叔叔抱抱~”
科科啜着手指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从陈玉学身后探出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萌的茅修心都快融化了。
也不管人科科愿不愿意,茅修举起科科转了一圈就开始捏他的脸玩。
“茅修你给我悠着点。”陈玉学拍掉他作恶的手。
不让捏,茅修又和科科贴贴蹭他嫩滑细腻的小脸蛋。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陆盐凉悠悠道:“你别把你发胶蹭小孩儿脸上。”
科科好像听懂了陆盐的话,两条肉肉的胳膊搭在茅修脑袋顶乐呵呵的玩起了他的头发,茅修委屈的瞥过陆盐,小声嘟囔:“你看,是科科自己的凑上来弄我头发……”
陆盐没再理会他,过去和陈玉学打了声招呼。
“又见面了,这小奶娃子是你的崽儿?”
陈玉学伸手捏了把科科的脸,笑道:“嗯,是不是长得很像我,继承了我俊美帅气的优良基因。”
确实——帅气谈不上,俊美是真的。
“你朋友怎么样了?找到对象了吗?”
陆盐耸了耸肩:“还没,希望能尽快找到吧。”
陈玉学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睨见斜对面厨房里的司臣在盯着自己,坏心顿起,一把揽上陆盐肩膀冲他高扬下巴。
无声的挑衅,幼稚却有效。
果然不出所料,司臣言笑晏晏的朝两人走了过来。
陆盐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甜蜜”搭肩搞得云里雾里,试图抖动肩膀给他弄下去。
“帮我一下,最近我和我男人在冷战。”
“……”
经陈玉学这么一说,陆盐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大步靠近的陌生男人,个头很高,系着围裙也掩不了力量感十足的肌肉,健康的小麦肤色,五官英挺俊帅。
不过,五官有点眼熟,总觉得和谁挺像。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陆盐很乐意为两人的幸福未来添砖加瓦,于是乎,他顺水推舟握住了陈玉学的腰,成功感受到了对方的僵凝。
再一看男人,带着笑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冷冽杀气。
司臣极其霸道的把陈玉学抓入怀,深邃的眼里盛满了笑容,陆盐哪儿看不出他的笑里藏刀,索性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的回视他。
不过说真的,两人的肤色差好像巧克力牛奶。
陈玉学顺势靠在司臣怀里冷淡解释:“你干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陆盐,临城陆家你门顶流社会圈的应该都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了。”
向陆盐介绍司臣就是简洁的一句“司臣,我男人”,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口水。
司?又是这个姓氏,还真是巧了,最近他老和姓司和靳的过不去。
男人总是有许多的话题可聊,饭后大家聊着天休息到一点开始出发去马场。
人不算多,分成两批开了俩车。
荣厚焱的越野正好四座,陆盐和茅修还有小刘青坐的他车,大家都很自觉的没去当那对带娃夫夫的电灯泡。
上午还是大太阳,下午天又阴了,起了风,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到了马场,天色越渐阴沉,仿佛下一秒就会降落大暴雨。
“这天儿不会下雨吧。”小刘青有些忧忡。
茅修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十分笃定的说:“我看过天气预报,晴转阴,没雨,放心敞开了玩。”
下雨也不影响骑马。
马场意外地没有客人,老板和司臣有商业来往,两人见面叙起了旧,司臣看了一圈没见教练和饲养员意外的人,问了老板原因。
老板:“有几个大老板包了场,本来前段时间就包了要过来骑马,结果临时又变了主意,然后改到了今天。”
司臣笑着打趣:“既然包了场怎么没事先说一声。”
“没事儿,我和他们说了我朋友要过来,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老板亲自带着几人到马厩挑选马匹,三十多匹马儿看的人眼花缭乱。
挑来挑去陆盐看中了一匹毛色油亮还在吃草的俄罗斯马,不为别的,那双眼睛看上去是个大聪明。
“盐哥你这匹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你确定选它了?”茅修已经选好了,是一匹黝黑的汗血宝马,是陆盐选的那只的邻居。
在饲养员的帮助下,陆盐摸了摸马儿的脑袋,“马听得懂人话,小心它报复你。”
又不是人,茅修暗暗吐槽着,转头发现那匹俄罗斯马正甩着尾巴直勾勾的盯着他。
和马儿培养了会儿感情后,几人陆陆续续的去更衣室换马术服。
换衣服前,陆盐去了趟厕所,到更衣室几人已经换好回了马场。
慢慢悠悠换好衣服出来,场内多了几个人,老板在和他们聊天,应该就是包场那几位大老板,离得有些远,不太看得清模样,看了眼陆盐便收回了视线。
正好茅修回来找他,没见过这人穿制服的样子,这样一看倒是有了正统帅哥内味儿。
陆盐搭着他的肩把人上下打量了个遍,曲着手指敲敲他的头盔:“秀儿叔叔,以后别整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制服才能放大你的帅气。”
明明是个厚脸皮,却因为陆盐的一句夸赞红了脸,哪儿还有当初在他面前洋洋自得毫不谦虚的自恋样。
“盐哥才是我见过最适合制服的人,老实说,刚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都克制不住的心动了。”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陆盐哼笑一声,温柔的拍了拍他脑袋。
心情正好,茅修突然回头看向身后,指着远处那两个身高腿长的背影:“盐哥,你觉不觉着那两个人有点眼熟?”
“眼熟?你认识的?”
“不是啊,我看那俩人有点像靳权和司善羿,你看男的头发这么长,至今我见过的长发男人只有司善羿。”
天空乌压压的沉, 呼啸的烈风卷着厚厚的云层往天际另一边跑。
马场内的两拨人逐一跨上马背入了场地,茅修骑着汗血宝马从陆盐身边经过大声的叫着让他跟上来场赛马。
陆盐哄小孩儿似的朝他挥挥手:“去玩你的。”转头继续和马儿培养感情。
天气不太好,怕突然下雨老板没敢开放室外场坪, 室内场坪面积宽阔, 十来个人并不显得拥挤, 就是都穿着马术服戴着头盔 跑来跑去的陆盐不太认得出谁是谁。
一旁的教练见陆盐还在摸马儿脑袋迟迟没有动作, 以为他不会骑:“陆先生, 如果您害怕我们可以先牵着马儿进去, 您放心,我会一直帮您牵绳,咱们慢慢来。初学我们会先教您上马的方法技巧。”
“好的,麻烦了。”如果没有肚子的崽, 陆盐早翻身上马潇洒去了。
教练也不知道他会骑马,误会就误会吧,也好,有他牵绳至少安全些。
陆盐跟着教练进入室内场坪,在教练的悉心指导下踩住马镫坐上马背。
动作的熟练让教练有些吃惊,“陆先生,您学过骑马?”
陆盐不置可否, 坐稳后摸了摸肚子。
教练牵着绳子引着马儿往前走动,微小的颠簸应该不至于会影响胎儿, 陆盐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握紧缰绳暂时不敢松懈。
马场中央带着娃的司臣慢慢停在一个男人跟前,陆盐有些分心的看向那边, 男人背对他坐在马背上, 马术服包裹下的脊背宽阔充满了安全感,肩背挺拔如松, 坐姿优雅又养眼。
男人闲庭信步般勒着缰绳停在司臣旁边,倾身靠近科科时,小孩儿兴奋地甩着两条小胳膊笑呵呵的朝他要抱抱,男人俯身在他软嫩白皙的脸颊亲了一口。
以前就觉得马术服特别能彰显一个人的气质,陆盐见过不少将马术服穿出帅气的女性亦或王子般绅士的男性,独独头一次见到把马术服穿出优雅高贵独有独特美感的男人。
打量之际,一匹白马突然迎面狂奔而来,速度极快,马蹄踏的地面都在震动,蹄声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教练大惊失色,反应极快的翻身坐到陆盐身后,握着他手里的缰绳想要朝斜西方向躲避,千钧一发之际,状似失控的白马在距离两人不到半米停了下来。
不是失控,是策马之人的故意而为之。
这种行为极度危险,年轻的教练气不打一处来,万一没控制住一时失手弄出人命场面会陷入极度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可因为对方是老板说的尊贵客人,二十来岁的年轻教练再怎么憋着一肚子火想冲上去把人痛骂一顿也只得憋着。
一阵慌乱后,俄罗斯马渐渐缓下步子,在教练策马避开的时候陆盐下意识护住了肚子,还好白马停的及时,身下的马没跑几步就被教练勒停了下来。
但那一瞬间他还是被吓的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有些失了血色。
缓过神后,抿紧了唇瓣的陆盐翻身下马,清透的眸子此时淬满了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仔细瞧就能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陆先生……”教练没来得及拦住陆盐,有被他的气势汹汹吓到。
陆盐沉沉的吐了口浊气,大步走向骑着白马的男人,眼底冷嘲和杀意疯狂翻滚。
应该在公安局的男人这才两天不到就出来了,看来没少费心思。
刚才那一通疯子似的举动明显带着浓浓的杀气,靳权对他动了杀心,奈何法治社会,他不敢,只有装腔作势的吓唬吓唬别人。
如果杀人不犯法,恐怕他早都被靳权暗杀了千百遍吧。
靳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盐,唇畔的笑意刺人眼。
明明才做了疯狂的举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陆盐一把拽住靳权紧握缰绳的手,表情叫人辨不出喜怒:“靳权,关了几天怎么还是一点儿不老实。”
他想把靳权扯下来,最好是在大庭广众下摔个狗吃屎,毕竟是想要自己命的疯子,出点糗而已,和故意杀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不是吗。
本以为轻易就能把人拽下,然而靳权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往上一拉,陆盐微微睁大了眼,想要放开时对方突然躬身搂住他的腰将他带上了马背。
“糙!”片刻的腾空后,陆盐稳稳地落入了靳权的怀里,正好和男人面对面,这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国粹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