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儿,让我们先过去。”
“那行,走吧。”
四个人开两辆车,蒋文昀还要去接个人,白钦今天没开车,坐贺宣的车一块儿过去的。路上向边庭问贺宣:“你怎么把那个网摘了?纱布固定得住么?”
“固定得住。”贺宣侧头看了他一眼,“套着那个网没觉得我智商都下降了50?”
向边庭乐道:“没觉得,我对你滤镜重着呢。”
蒋文昀这个局是为了贺宣组的,订了个菜品很养生的餐厅。包厢里很热闹,还没进门就听到说笑声。贺宣他们几个进了包厢,白钦先进去,贺宣和向边庭跟在后面。
屋里那伙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一看贺宣身边跟了个生面孔,气质跟他们这帮人格格不入,长得还很年轻。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向边庭身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新朋友啊。”
这人脖子上环了一圈蛇的纹身图案,嗓音粗哑,看着向边庭的方向。
贺宣拎起面前的茶壶给他倒了点茶,侧过头低声跟他说:“你负责吃就行。”
向边庭笑了,小声问他:“你是怕我不自在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没不喜欢。”向边庭微偏着头,说话声音只有贺宣能听到,“这是在往你的生活里走,我觉得挺有意思。”
他俩挨得太近了,有人看不下去了,好奇心快达到顶峰了。
“贺总你带的朋友?”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给介绍一下?”
贺宣跟向边庭对视一眼,回道:“家属。”
“操。”
蒋文昀从外面走进来,脱下外套拍了一下那人的椅背:“还介绍什么啊介绍,身份都摆脸上了看不出来啊。”
“哎我操……”
“当着小朋友的面别一口一个‘操’的。”
向边庭这顿饭吃得挺安稳,尽管这些人都对他充满好奇,但没人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一桌人都了解贺宣的性子,知道他是个边界感挺强的人,不该打听的不会瞎打听。
萧易阳迟了十分钟才到,最后一个来的,他不知道向边庭回来了,进来时看见他坐在贺宣旁边愣了好几秒。他走到白钦旁边的位置坐下,隔了两张座位,看了看贺宣,问向边庭:“他去了趟北城还把你给掳回来了?”
向边庭摇头说:“没,他单飞。我追过来的。”
坐这一排的三个都被他逗笑了。
第97章
贺宣吃饭的时候也戴着帽子, 今天来吃饭的都知道他脑袋被砸伤了,但没人提这破事,提了破坏气氛, 影响心情的事没必要摆到明面上来。
这家餐厅的菜品都很清淡滋补, 蒋文昀特地挑的地方, 连上的好几个菜都是补汤,向边庭一看就知道这些菜都是专门帮贺宣点的。
今天能喝酒的人都喝了点, 但没喝得太过,喝太过了容易闹起来,都知道还有个伤患在这呢, 都有分寸。
蒋文昀坐得离向边庭很近, 两人中间就隔了个贺宣, 他转头问向边庭:“会喝酒吗?”
向边庭说:“不太能喝。”
“那就是还能喝点了。”蒋文昀胳膊伸过来, 往他面前空着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红酒,“今天初次见面,咱俩得喝一个吧。”
他倒了浅浅的小半杯, 倒到一半醒酒器被贺宣推开,贺宣说:“他不喝。”
“我倒都倒了,这点总能喝吧, 就那么两口。”
向边庭现在也慢慢地练酒量了,今天又是贺宣这个朋友请的客, 礼数得到位。他端起酒杯说:“谢谢蒋哥对我宣哥的照顾。”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蒋文昀听愣了,这也太狂太有派头了, 还真是家属的范儿。蒋文昀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杯, 就只点了点头, 看着他笑, 没说什么, 而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向边庭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光了,所幸不多,一口闷。贺宣叫来服务员,让他拿瓶酸奶来。
服务员送来一瓶酸奶,贺宣递到向边庭手边:“喝了解解酒。”
向边庭看着酸奶笑了笑,侧过头小声道:“我现在酒量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丢丢。”
“你的意思是还能再来两口?”
向边庭打开酸奶喝了一口,轻笑道:“再来两口肯定没问题。反正这点酒我不至于晕到当众叫你‘贺叔叔’。”
正吃着,贺宣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包厢里有点吵,贺宣拿着手机到外面接了电话。
“哪位?”
“贺先生,你好。我是向边庭的妈妈。”
贺宣一愣:“伯母你好。”
“现在方便吗?我们简单聊聊?”
“嗯。”贺宣走去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室。
“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有些话还是想跟你说说。”
“不打扰,您说。”
边瑜坐在车里,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开门见山道:“有想过以后吗?比如跟边庭的将来,有仔仔细细想过吗?”
“想过。”
“但以后怎么样,谁都说不准,是不是。”边瑜语气温和,缓缓道:“我跟他父亲计划送他去国外念书,只要我们想,把他强送出国也是做得到的。边庭还很年轻,他的将来没有定数,你未必能追得上他的脚步。”
贺宣并不知道向边庭已经跟他爸妈坦白,边瑜这会儿也没提这件事。她只是把不确定的将来摆在贺宣面前,想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之后事态真的朝这个方向发展,你又该怎么处理。或者说,万一日后,边庭自己后悔了,自己选择了更适合他的那条路,你呢,到时你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其实贺宣之前已经回答过向边庭的父亲了。
问一万次,他的回答都一样。
“不管事态发展成什么样,我的选择都是追随他,没有别的。”贺宣跟边瑜坦言:“出国我也是会追过去的。”
边瑜沉默了片刻,道:“嗯,我知道了,那就说到这吧。”
八点半左右,饭局结束了。
向边庭喝了那小半杯红酒,身上还是沾上了点酒味。尤其是坐在密闭空间里,他能很清楚地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车里打着空调,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向边庭觉得挺热,脸都热红了,有点烫。
红绿灯路口,贺宣把车停了,转头看了眼向边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热?”
“有点。”向边庭头一歪,脸在贺宣掌心蹭了蹭,“你手这么凉,跟冰棍似的。”
向边庭仰了仰头,露出脖子:“脖子也给贴贴。”
“凉着你。”
“没事。”向边庭抓着贺宣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放,“你给我冰冰,我给你焐焐。”
绿灯亮了,手收回来的时候,贺宣把空调温度调低了点。
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下车后两人一块往电梯方向走。
贺宣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向边庭看着亮起的按钮,叫了声:“宣哥。”
贺宣应了声:“嗯。”
两个人走进电梯,贺宣摁下楼层按钮。
“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向边庭顿了一下,“我跟我爸妈说了。”
贺宣摁在按钮上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向边庭。
“咱俩的事。”向边庭盯着他的手,“我跟他们说了。”
贺宣显然是有点吃惊的,他有好几秒没说话。
“吵架没?”
“嗯……算不上吵吧,我觉得是讲道理,我讲我的,我爸讲他的,就是聊得不太愉快……他想让我出国,我没答应。”向边庭低头静默片刻,抬眸看着贺宣,说:“宣哥,其实刚才你朋友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在工作室那会儿。”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贺宣不言语,安静地听向边庭说话。
“我故意打断他的,进门的时候。”向边庭无声地笑笑,“不爱听那话。”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去,走到家门口。
“他低估我,也低估你,那话说得太傲慢。”向边庭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贺宣的手,“我敢让我爸妈知道你的存在,也敢把你摆到他们面前,这点你要知道。我是年轻,性子不定,但你慢慢看吧宣哥,我会让你知道,你有我,到底值不值。”
贺宣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他的手。
从下电梯到刷指纹开门到换鞋进屋贺宣一直都沉默着,向边庭猜不透他心思,转身想跟他说点什么,刚一回头就被他扣着脑袋吻住了嘴唇。这个吻毫无征兆,又充满力量,向边庭的嘴唇磕到了贺宣的牙齿,疼得他一声低哼。
很快他的声音和呼吸就全被掠夺了。舌头被勾着缠着,咬到吃痛,吸到发麻。
向边庭情不自禁攀住了贺宣的肩膀,因为呼吸不畅腿都有点发软。
贺宣搂着向边庭的腰往自己怀里按,吻到他浑身彻底酸软才松开他。向边庭喘气喘得厉害,脸颊浮红,心跳得很快。刚才喝的那点酒好像没有从血液里挥发掉,又返上来了一样。他现在很热,头也有点晕。
贺宣把他圈在怀里,深深地看着他。
“宣哥……”向边庭声音有些沙哑。
“嗯。”贺宣应了一声,手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今天换个形式。”
向边庭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宣搂着腰,半抱半提地带到了卧室。贺宣倾身一压,将他压在床上。因为低头的动作,头上的渔夫帽落在了向边庭的胸口。
贺宣刚才说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向边庭当然知道。他眼神混沌,看了眼贺宣头上的纱布,回过神来:“你的伤……”
“我是头伤了,又不是别的地方伤了。”贺宣俯下身来,低哑的声音环绕在向边庭耳边:“值不值的,不用慢慢看,从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
贺宣边吻他边解大衣扣子,向边庭手在他腰上轻轻抵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先洗个澡。”
贺宣把外套脱掉往飘窗上一甩,起身时向边庭也跟着起来,想去洗澡。贺宣回过身又将他推倒在床上,向边庭脚踝在床沿上磕了一下,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床上。
贺宣倾身压过来,揉着他的脚踝问:“嗑疼没?”
向边庭摇头,嗓子眼有些干涩:“宣哥,我先去洗个澡。”
“不用洗。”贺宣拉下他的外套拉链,“现在洗了一会儿还得洗。”
向边庭的外套被脱掉了,身上只剩一件灰蓝色的宽松卫衣,挂在脖子上的尾戒从衣领里滑了出来,贺宣垂眸,目光在戒指上停了停。
向边庭领口歪在那儿,露出半截锁骨,银色的链子落在锁骨上,底下坠着那枚蓝钻尾戒。
贺宣掀开向边庭的卫衣下摆,俯身头往下探了探,鼻尖在他腰腹缓慢轻蹭,描摹他的腰线。向边庭手搭着他的肩膀不由得闭了下眼睛。
“知道是怎么做的吗?”贺宣抬起眼来问他,嘴唇在他肚脐眼上碰了碰,“知道一会儿我要对你怎样吗?”
向边庭睁开眼,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知……知道。”
“看过?”
向边庭咬着嘴唇摇头:“查过……”
“做没做笔记?”
向边庭一愣,还没回答,就听到一声沉沉的低笑。
贺宣把卫衣往上掀,嘴唇贴着向边庭的小腹一点点往上厮磨,流连到胸膛。他整个人压在向边庭身上,沉着嗓子在他耳边说:“疼了跟我说。”
向边庭闭上眼睛,在一片眩晕中看到贺宣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了一会儿要用的东西。
向边庭被贺宣的气息包裹着,身体被他掌控着,迷失,沉溺,坠落。
夜很漫长,爱亦绵长。
第98章
平息过后房间里一片狼藉, 向边庭被贺宣抱去浴室的时候已经是半昏厥状态,直到浴缸里的水漫上身体意识才渐渐回笼。
向边庭浑身都没力气了,腰也酸得厉害, 要说一点不疼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第一次, 又持续那么长时间。但痛感是最微不足道的感觉, 比起这个,更多的是快乐。贺宣事前仔细又耐心, 尽管后来不再克制,但也没有伤着他。
贺宣坐进浴缸,手探进水底帮他清理, 向边庭猛地一个哆嗦。他从刚才身体就一直很敏感, 一碰就抖。而且这会儿他压根不好意思看贺宣, 刚才在床上他真的把脸都丢完了。
“我……自己来。”向边庭挡了一下贺宣的手, 垂着眼说。
贺宣拨开他的手,还是探过去:“手还使得上劲?”
确实使不上劲,别说手了, 现在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吃力。
向边庭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着。贺宣凑过去吻他, 舌头撬开他的唇瓣,不让他咬自己。
吻了一会儿贺宣松开他, 在他唇上轻轻啄了啄:“难受咬我,不许咬自己。”
向边庭嗓音沙哑, 说话都是气音:“不难受……”
贺宣清理到前面, 向边庭又是一阵哆嗦,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直接低下头不看贺宣了。
“怎么不看我。”贺宣明知故问。
“……没脸看。”
贺宣脸凑过来, 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我把你弄成那样的,要没脸,应该也是我没脸。”
他食指划了划向边庭的锁骨,似是安抚:“刚才那种情况,你那样是正常反应。”
“哪里……正常啊……”向边庭声若蚊蝇,越想越羞赧。
洗完澡贺宣先把向边庭抱去了客房,回主卧把床上四件套换了,连被子都换掉了,还拖了个地。而后他又把向边庭抱回了主卧。
按理说向边庭身体不至于这么虚,但贺宣真的折腾他太长时间了,他现在一站起来两条腿就打晃,走路都走不稳。
向边庭趴在床上,贺宣给他上药,上药的时候又是一轮新的折磨。贺宣问他疼不疼,向边庭脸埋在枕头里,闷声说“一点点”。
舒不舒服这个问题都不用问,向边庭刚才给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是平时不可能见到的向边庭,是只有他能见到的向边庭。
贺宣把药膏放回抽屉,向边庭侧过头看了眼他,余光瞥到床头柜上用了一半的油。刚才混乱之下连tao都乱丢,向边庭甚至都不记得贺宣用了几个,眼下全被贺宣收拾干净扔垃圾桶里了。房间里一股很明显的气味,贺宣把垃圾袋扎紧放到了屋外。
贺宣关了大灯,掀开被子躺到向边庭旁边。向边庭还是趴着的姿势,刚才试着躺过了,虽然没那么疼,但不太舒服。
贺宣转身将他翻了个面,把他搂进怀里:“别一直趴着,压迫心脏。不舒服你就侧着。”
“嗯……”向边庭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抬眼望着他,刚才眼神都迷离,这会儿眼睛又有光了,看起来还不困的样子。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才落实到这层关系,想起贺宣之前每一次克制强忍的样子,向边庭贴着他耳朵小声问:“你刚……舒服么?”
贺宣连做那种事都是沉默寡言派的,基本不怎么说话,没有情绪反馈,就闷头做,换着花样做。
贺宣垂眸看他一眼,回答得直白又露骨:“不舒服我cao你这么久?”
向边庭耳朵一热,手指在他腰上蹭了蹭:“你也知道久。”
“不困?”贺宣低下头鼻尖蹭了一下他耳朵。
“困过头了。”
“那说会儿话。”
“嗯。”向边庭点点头。
“你爸之前找过我。”贺宣说。
向边庭沉默片刻,嗯了声:“猜到了。”
“你妈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
向边庭抬了下头:“什么时候?吃晚饭那会儿?”
“嗯。”
“他们……有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么?”
贺宣摇头:“你爸妈很好,他们都全心全意为你。”
站在贺宣的角度,向边庭的父母真的算很好说话了,两个人都找他谈过话,但谁都没说过重话,体面又有修养。向边庭就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长大,才会养成这么好的性格。
向边庭点了点头:“嗯,他们真的很好。其实我知道我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要是不讲道理,可以直接把我送出国,他有那个本事。”
“送出去我也能追过去。”贺宣说。
向边庭抬眼看着他,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我猜也是。”他靠在贺宣的肩窝,握住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道:“这事得让他慢慢接受,就算不接受我也不会松手。”
兵荒马乱又踏实满足的一夜,天快亮了两人才睡。向边庭早上醒来骨头都快散了,睡了很久,睁眼时已经快中午了。身体没什么不适,就是浑身发酸,腰也快断了。
他翻了个身,牵一发动全身,感觉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的,尤其是腰部以下。
向边庭又在床上趴了会儿,没过几分钟,贺宣推门进来了。他径直走到床边,身上带着一股浴液的香气。
“是不是疼?”贺宣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下他尾椎处。
向边庭条件反射地一抖。
贺宣在那处拍了拍:“怎么,对我有应激反应?”
“我感觉是。”向边庭转脸看他,嘴角微微勾起,“昨晚太凶了有些人,凶得我应激。”
“疼不疼?”贺宣往下摸了摸,“疼跟我说。”
“不是特别疼。就是……”向边庭轻轻拧着眉,“那感觉不知道怎么描述。”
“不习惯。”贺宣说,“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向边庭轻笑:“多来几次我还有命么贺叔叔,你要次次都这样,我得废了。”
“废不了。”贺宣弯着食指在他脸上刮了一下,“下次你可以再感受,看看跟这次一不一样。”
“能起来吗?”贺宣问他。
“能。”
贺宣换了身衣服,跟他说:“午饭给你做了,在蒸箱。”
“你今天有事么?”
“有。”贺宣走过来俯身在他脖子上亲了亲,“我走了。”
向边庭下午得去趟他姥姥那儿,没打算一直在家躺着。烘干机里有昨天他们换下的衣服,向边庭本打算穿昨天的衣服,结果一打开烘干机就看到昨天被贺宣换下的被单,脑子里瞬间闪过昨天不堪入目的那些画面。
那些让他脸都丢完了的画面。
这被单被他弄得太脏了,他以为贺宣直接扔掉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向边庭臊得脸都红了,想直接把被单扔了,又觉得此乃妥妥的败家子行为。后来挣扎一番,还是把床单和被套好好地叠起来了。
向边庭出门前用冷水洗了把脸,“啪啪”往脸上拍了好几下,想把脑子里那段羞耻的记忆也拍出去。
昨天一晚,前半夜漫长得让向边庭丧失了时间概念,疼的,难忍的,舒服的,全是贺宣带给他的。前前后后不知多少次,他被翻来覆去地折腾,最后的最后,尊严和意识一同失去。贺宣将他弄到求饶,弄到神志不清地叫“贺叔叔”,甚至弄到失jin。那一刻向边庭整个人都恍惚了,睫毛上挂着泪,看着被子上的那片狼藉,混乱又不知所措。他甚至弄在了贺宣身上。
向边庭当时脑子都木了,意识和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
贺宣当时贴着他的耳朵对他说“没事”,说“我会处理”,声音沉得他耳朵都有些发麻。
向边庭额前头发都被打湿了,晃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果然人在欲望面前都是不堪的。
作者有话说:
很尽力地在ca bian了(小小声)亲密情节我一般都磨得很慢,所以字数也少,因为顾虑太多字斟句酌,写起来很费劲很吃力。不过还是想尽量多写点car尾气给你们(比如前面,亲也得亲三章给你们看),写文方面我是个宁少毋烂的性子,单章字数少还请大家理解吧。晚安啦。
第99章
下午向边庭坐地铁去了一趟他姥姥那儿, 姥姥一礼拜前就从三亚回来了,他得去看看她老人家。地铁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这一趟向边庭可遭罪了, 地铁座椅都是硬座, 他身体“有恙”, 怎么坐都不舒服,坐了半程实在煎熬, 后来干脆站着。
熊熊在院子里趴着晒太阳,听到脚步声抬了下头,看见向边庭立马起身朝他狂奔而来, “嗷嗷”直叫。它围着向边庭的腿蹭来蹭去撒娇, 向边庭抱着它的脑袋一通猛撸。姥姥本来在书房练字, 一听到狗叫声抬头往窗口一看, 立马放下笔出来了。
“宝儿。”姥姥走出家门喊了声。
“姥姥。”
姥姥走过来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讲一声。”
向边庭笑了笑:“给您个惊喜呗。去三亚玩得怎么样?”
姥姥挽着他胳膊往屋里玩:“中规中矩。”
“这是体验感一般啊?”
“我去哪儿都是体验,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要说开心还是你在跟前的时候最开心。”
“那我要陪您一块出去您还不让。”
“你跟我一个老太太一块出去有什么劲头。偶尔来我这看看就成了, 我也高兴。”
姥姥那幅字还没写完,她回书房继续写,向边庭站一旁帮他姥姥磨墨。
跟贺宣在一起的事, 爸妈那头已经说了,姥姥这头向边庭也不打算瞒着。他姥姥是高知, 有修养,境界也高, 对这种事应该不至于一点不能接受, 不过向边庭说之前还是铺垫了一下:“姥, 有个话题想跟您探讨一下。”
姥姥拿毛笔写着字, 头也不抬道:“你说。”
“您对同性恋群体……是怎么看待的?”
姥姥握着笔的手一顿, 抬头看了他一眼。
向边庭这个铺垫其实还是挺突兀,但跟他姥姥这样的人交流,还是得有事说事,直奔主题,他姥姥不吃拐弯抹角那一套。
“存在即合理。”姥姥给了这么个回答,继续低头写字,“宝儿,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您……是不是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啊?”
“你这个头起得这么直白,我还能猜不到?”
向边庭失笑:“我还想着铺垫一下呢。”
“别铺垫了,直接说吧。”
“那跟您直说了。我……交了个男朋友。”
姥姥放下毛笔,拿开镇纸,把字拿起来看了看,说:“跟谁谈朋友,你自己喜欢就好。”
向边庭笑道:“您这也太淡定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万事开心就好。”
“我姥境界就是高啊。”向边庭走到他姥姥旁边,“姥,我谈的这个人,您也认识。”
“小贺?”
向边庭点了下头:“您厉害。”
姥姥这个反应,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事他爸妈主动告诉姥姥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他姥自己看出来的。他倒不奇怪,他姥姥可太聪明了。
“您是之前就看出来了?”
“你身边我认识的人也就小贺了,还能是谁。还有一个小沈,可能是他吗?”
向边庭乐道:“那肯定不可能。”
“这事我跟我爸妈也说了。”
姥姥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不太接受。”
“是不是说你了?我等会儿给他们打电话。”
向边庭笑了声:“您别,到时候他们该怨我跟您告状了。”
姥姥放下手里的字,语重心长道:“这事你也要理解他们。”
“我理解,我就想着慢慢来。”
向边庭当初考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他姥姥,将来毕业大概率也会在这边发展事业,他爸不是不知道。为这一点,他爸也不太可能会把他强送出国。
“您能接受我就松口气了。”
“我不接受你还能怎么的。”
“那我只是使苦肉计了啊,您疼我,我慢慢跟您磨,您肯定能心软。”
姥姥笑着看他一眼:“你这个小人精,谁辩得过你,我估计你爸你妈在你那也吃瘪了吧,是不是就因为这事才跑回来的?”
“就说您厉害,料事如神。”
姥姥按着他的肩膀说:“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外人说再多都是虚的,你自己把握方向把握度。”
“嗯,姥,我知道。”
“走吧。”姥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陪我上院里种花去。”
向边庭笑道:“好。”
晚上是贺宣过来接的向边庭,姥姥让他俩留下吃晚饭,饭桌上也没问贺宣什么,该聊的她白天都跟向边庭聊清楚了,外孙谈个恋爱,自己相中的人,她当姥姥的没必要多掺和。
回去路上,向边庭坐在副驾驶座,久坐就觉得屁股不舒服,隔几分钟就调整个姿势,身子一会儿往左侧,一会儿往右侧。
向边庭昨晚被折腾了几乎一宿,上午醒来那样子看着也很需要休养,贺宣以为他下午一直在家休息,没想到他还有精力跑出来,还跑这么远。
“不舒服还往外跑。”他看着前面说。
向边庭歪着身子,朝着他的方向:“就那儿不舒服,别的也没什么。”
他蹭了下鼻子,小声道:“你昨天要不这么凶,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事前是挺温柔的,事中就不好评价了。
“凶?”贺宣眉梢微挑,“想多了。真凶起来你未必受得了。”
昨天贺宣准备工作做得还挺充分的,可能光用手还是干了些。贺宣打方向盘拐了个弯,跟他说头一次不适应正常,然后又突然说,下次帮你tian。
向边庭一愣,反应了几秒,脸直接一个爆红。这话能把人臊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贺宣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耳根连到脖子那一片全红了。
贺宣面不改色:“tian哪儿知道么——”
向边庭赶紧捂住他的嘴,被他臊得都有点无奈了,笑着压低声音说:“你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啊?”
向边庭连手心都是烫的,贺宣眼底藏着很浅的笑意,他既不是故意也不是无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本来就这性子。
他亲了亲向边庭的手心,嘴巴被他这么捂着也说不了话。向边庭不干扰他开车,捂了一下就把手拿下来了。
“你别说了宣哥。”向边庭简直要求饶,“再说我该原地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