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缓过来?”贺宣低下头, 用鼻尖在向边庭脸上蹭了蹭, “还能想起来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
向边庭是真的被亲懵了。
贺宣的坦白,贺宣的吻, 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
他有点飘飘然,丧失了语言功能似的,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不起来我就再说一遍。”贺宣的嘴唇往上移了半寸, 在向边庭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上吻了一下, “我喜欢你。”
向边庭睫毛一颤。
贺宣的气息和动作都比刚才柔和很多, 他的心脏好像更麻了。
贺宣又舔了舔他的鼻梁,舌尖在那颗小痣上轻轻勾着,向边庭撑着桌面的手猛地收紧, 睫毛颤得厉害。他手往前一伸,抓住了贺宣的衣服下摆,嘴唇在他下巴上贴了一下。
那四个字都印在脑子里了, 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向边庭还没给出回应,贺宣就搂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按, 又吻了他好一阵。
吻到后来向边庭真有点呼吸困难了,手抵着贺宣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贺老师”。
贺宣松开了他。
“我头有点晕……”向边庭垂着脑袋说。
“缺氧了。”贺宣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 拇指蹭了蹭他红肿的嘴唇。
桌上凉, 贺宣搂着向边庭的腰把他从桌上抱了下来, 抱到了椅子上。
向边庭背上都出汗了, 脸也很烫, 他扯了一下领口,不仅晕,还有点热。
“难受?”贺宣摸了摸他的脸。
说不上难不难受,就是浑身发软,手指都使不上力。
他跑完三千米都没这感觉。
“还好,就是有点热。”向边庭舔了舔嘴唇,一瞬间又想起刚才跟贺宣亲嘴的感觉,贺宣嘴唇的温度和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唇上。
向边庭抬眼瞄到贺宣微微泛红的嘴唇,不禁耳热。
贺宣平时的唇色没这么深,显然这是刚才亲嘴亲红的。
贺宣也热,头发都快干了。他从向边庭的脸上摸到他的耳朵,向边庭跟个火炉似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向边庭的这些反应都是因他而起。
刚才那种情况,真的没法儿克制。
他现在已经在克制了,真要不收着劲儿,不是亲一下就能结束的事。
贺宣指腹轻轻蹭着向边庭的耳廓,蹭得他耳朵通红。
“贺老师。”向边庭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侧过脸,想躲开贺宣的手,“耳朵要熟了。”
“脸也要熟了吧。”贺宣说。
“嗯,快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要熟了。”向边庭脸颊贴着他的手心蹭了蹭,“我现在感觉跟刚从蒸笼里边儿出来一样。”
贺宣被他蹭得心痒,俯下身在他嘴唇咬了一口:“熟了也好,直接啃吧啃吧吃掉算了。”
向边庭不由得闷哼一声。
“咬疼了?”贺宣松开他的耳朵,摸了摸他的嘴唇。
向边庭不疼,主要是晕,贺宣咬的这一下让他有种触电的感觉,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这屋里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真要晕过去了。
两人近在咫尺地四目对望,向边庭盯着贺宣浅褐色的眼眸,轻声道:“你睫毛真长。”
贺宣没说话。
“眼睛也漂亮。”向边庭又说。
说着微微仰头,在贺宣嘴上亲了一下。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贺宣的呼吸变重,之后自己就彻底缺氧了。
贺宣乱了分寸,没个节制,直到发现向边庭双眼失焦,才理智回笼。
被贺宣抱起来的时候,向边庭才终于回过神来。
“出去透透气。”贺宣的声音也很哑。
亏了向边庭还能想起自己本来是进来干嘛的,他愣了片刻,忽然说:“我书还没拿。”
学习脑是这样的,心里再乱思路都不会乱。
贺宣抱着他走到书架前,说:“哪几本,指一下,我等会儿帮你拿。”
向边庭缓了缓神,在书架上扫了一眼,最后指了五本书。
贺宣把向边庭抱回了卧室,把人放床上后就去书房拿书了。
向边庭瘫倒在床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本来今天一天都没出汗,刚才在书房待了半小时,背上都湿了。他弓起一条腿,膝盖刚弯起来,忽然就顿住了。
两条腿靠一起这么一碰,他才意识到出状况了。
向边庭视线微微往下。
这样平躺在床上,隔着居家裤薄薄的布料,某处很明显。
他弓着的那条腿又默默放了下去,一个侧身,侧躺在了床上。
向边庭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脸上的热意刚消下去没多久又蒸腾了起来,他扯了一下裤子,咬着嘴唇,整张脸全部压进枕头,被热气笼罩着。
其实没什么奇怪的,他刚才被贺宣又亲又咬的,不出状况那才不正常。
只是头一回经历这些,确实是有些无措。
向边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他居然跟贺宣亲嘴了。
贺宣拿着书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向边庭像只虾一样蜷缩着侧躺在床上。
贺宣走过去在他后颈上抚了一下,向边庭身子一僵,腿微微伸了一下,转过来的动作有些僵硬。
贺宣把书放在了床头柜上,问:“还晕吗?”
“好点了。”向边庭不敢平躺,侧着身子把旁边的被子拉了过来,往自己身上一盖。
“冷?”贺宣忽然把手绕到向边庭脖子后面,伸进领子里摸了一下,“身上都出汗了。”
贺宣一摸他他就一个哆嗦,跟触电了似的。
“我手上长刺儿了?”贺宣在床边坐了下来。
向边庭摸了摸鼻子,抬眸看他一眼,说:“没长刺儿,可能是通电了。”
“是么。”贺宣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下巴,“不喜欢吗?我这么碰你。”
贺宣说着,指腹一点点上移,勾着向边庭的下巴慢慢划到唇边,最后落在两片唇瓣之间。
就说这人的手通电了,碰哪儿哪儿麻。
向边庭现在嘴唇就有点发麻,说话的时候那两片唇瓣就抵在贺宣的指尖上,若即若离,半吻不吻。
“就是喜欢……才觉得你手通电了。”向边庭说。
贺宣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向边庭下边还有情况呢,再被贺宣碰两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解。他偏过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贺宣的手,干咳了两声。
贺宣把床头柜上的水杯端过来,向边庭接过喝了一口。水灌进嗓子眼他才感觉自己是真渴了,直接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
贺宣把杯子放到一边,看见向边庭拎着衣领扯了扯衣服,锁骨上浮了一层汗。
“衣服脱了吧。”贺宣忽然说,“去洗个澡。”
向边庭拎着衣领的手一顿,看了眼贺宣,一时间没说话。
“我帮你洗。”贺宣又说。
“不……不洗了。”向边庭下意识拒绝。
他好不容易快缓过来了,让贺宣帮他洗澡还得了,那不是直接打回原形。
“身上黏着汗不难受?”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向边庭脸热,拎着领口给自己扇风。
“害臊?”
贺宣心里有数,知道他是难为情。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个小孩儿呢,不比他这个老禽兽。
他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向边庭不害臊也要害臊了。他眨了眨眼睛,看了贺宣一眼,坦诚道:“啊,害臊。”
向边庭往被子里缩了缩,说:“脸皮比较薄。”
他头已经不晕了,思维又活泛起来,贺宣就喜欢他这个样儿,会逗趣会说笑,很招人。
“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贺宣忽然问。
向边庭看着他,小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贺宣站了起来,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刚才都白亲了?”
没白亲,这红肿的嘴唇就是罪证。
贺宣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作孽,怎么把小孩儿嘴唇亲成这样。
向边庭还没开口,贺宣就说:“做我男朋友。”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向边庭愣了愣。
“这样就有关系了。”贺宣又说。
他倾身压下来,脸凑到向边庭眼前:“愿意吗?”
向边庭点了点头。
“亲我。”贺宣说。
向边庭闭着眼睛在他唇上贴了一下,刚才在书房亲得那么过火也没练就不害臊的本事,这会儿亲完还是红了耳朵。
贺宣直起身道:“现在是可以帮忙洗澡的关系了。”
向边庭盖在被子底下的腿动了动,还在做心理建设:“还是不洗了吧……洗起来也挺麻烦的,还得包着脚。”
“那我给你擦擦。”
向边庭看了他一眼:“怎么……擦?”
“脱光了,拿毛巾擦。”
向边庭心想那不还是要脱光吗?
向边庭眼看着贺宣走向门口,问了一句:“你去哪?”
“拿毛巾。”
贺宣离开的这段时间,向边庭某个不安分的地方可算是重归平静,他松了口气。
十分钟后,贺宣回来了,不仅拿了毛巾和水盆,还拿了一身睡衣。他把水盆往地上一放,毛巾往盆里一丢,睡衣放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睡衣里面还裹着一条小裤衩。
“坐着还是躺着?”贺宣问向边庭。
向边庭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掀开被子挪到床边:“……坐着吧。”
贺宣嗯了声:“衣服脱了。”
向边庭犹豫了片刻。
贺宣视线扫了过来:“要我帮你?”
向边庭没有立刻接话,贺宣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撩起他的衣服下摆,向边庭抬起胳膊,乖乖地让他把自己上衣脱了。
也不是第一次在贺宣面前脱衣服了,但确实是第一次脱了衣服挨贺宣这么近,向边庭脸热得难受,趁贺宣拧毛巾的工夫,伸手按了一下床边的按钮,把大灯关掉了,天花板上只亮着两盏光线微弱的射灯。
贺宣拎着毛巾走过来,手指在他脸上划了一下:“以前脸皮有这么薄吗。”
“一直都挺薄的啊。”
“脱个衣服就怕我看,一会儿脱裤子怎么说。”
“裤子就不让你脱了。”
“为什么。”
“因为我脸皮薄。”
向边庭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捏着发烫的耳朵说:“其实我以前不这样。”
“因为没遇到我。”
贺宣拿着热毛巾从向边庭的颈间开始往下擦,擦到胸口的时候向边庭腰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脖子连到锁骨那一片变得有点红。
向边庭笑了,眯了眯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是因为你,我要说不是呢。”
贺宣手绕到后面帮他擦了擦背,弯腰凑到他耳边说:“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他偏过头,在向边庭泛红的耳廓上亲了一口:“我喜欢你这样。”
向边庭的耳朵从淡红变成了深红。
贺宣的手隔着湿热的毛巾停在向边庭的腰窝处, 说的话又让他耳朵红了一个度。
“我喜欢你这里。”贺宣拿毛巾轻轻擦着他腰后那两个凹进去的小窝。
向边庭上半身猛地绷紧了,腰间一阵发麻,不由得往前缩了一下。
没人碰过向边庭的腰, 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地方这么敏感, 贺宣抱了他那么多次, 也不是没碰过他的腰,但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又听到贺宣说的这话, 脸都快冒烟了。
“躲什么。”贺宣按住他的腰,继续擦着,低声道:“我还没怎么呢。”
他要是真想怎么, 向边庭现在就不会穿着裤子好好地坐在这了。
向边庭现在脸差不多跟耳朵一个色儿, 热得往上铺个鸡蛋一会儿就能熟了。
没得治。
至少今天晚上肯定是没得治。
他认命了, 脑袋往前一靠, 脸直接埋在了贺宣的肚子上,闷声道:“你手通电了啊,我能不躲么。”
贺宣的小腹平坦又结实, 脑袋磕在上面感觉硬硬的,衣服的味道很好闻,向边庭鼻尖忍不住在上面蹭了蹭。
贺宣拿着毛巾的那只手继续帮他擦着背, 另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下巴。
“躲?”贺宣手指勾着他的颈线慢慢往下滑,“那现在是在干什么。”
“脸太热了。”向边庭整张脸都蒙在贺宣的小腹上, 跟摊煎饼似的,左脸贴贴, 贴完右脸又贴贴, “借你的肚子散散热。”
“谁教你这么散热的?”贺宣用手指刮蹭着男孩的喉结。
向边庭喉结一动, 声线变哑了:“自学的。”
脸上的热意只增不减, 一点没散, 哪里是散热,分明是聚热。现在那点热意还全都传到贺宣身上了,贴着小腹四散开来,蔓延至身体各个部位。
贺宣很想做点别的什么事,刚才在书房的时候就想了,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才亲个嘴就把小孩儿臊成这样,要真干点其他什么……
贺宣勾了勾向边庭的喉结,说:“裤子脱了。”
向边庭身形一顿,脸埋在贺宣的肚子上没抬起来,人也没动。
“下面不用擦了?”贺宣问了一声。
这事向边庭一时半会儿真接受不了,擦个上半身也就算了,擦下边的时候万一当着贺宣的面那啥了,他这脸真没处搁了。
“我自己来成么?”向边庭仍旧没抬头,脸越来越烫。
这情况贺宣已经是料想到了的,他不难为小孩儿,光嘴上吓唬:“再这么贴着我,我真要扒你裤子了。”
向边庭仰脸看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小腹上,问:“不能贴么?”
“能,贴哪都能。”贺宣捏着他的后颈,“我不让你贴是为什么,你心里没数么?”
向边庭这会儿心里有数了,脸默默往后撤了撤。
贺宣把毛巾丢进水盆,拿起旁边的睡衣先给向边庭穿上,然后把换洗的睡裤和内裤拿到了床上,重新拧了拧毛巾,挂在水盆边。
给向边庭准备好一切他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看着向边庭说了一句:“你刚那不叫散热,叫勾引。”
勾引……啊。
向边庭看着门口愣了会儿神,忽然就笑了。
没什么原因,就是心里挺美。
贺宣出去后直接拐进了卧室旁边的浴室。
他没硬要待在屋里一来是不想难为小孩儿,二来是因为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没法儿继续在里面待着。从书房出来到现在,他忍了挺久了,没那么强悍的定力,也不能保证在看到向边庭光着腿的时候能不对他做些什么。
到时候怕是真要把小孩儿吓着了。
贺宣随便解决了一下,虽然是草草了事,但也费了不少时间。他结束的时候,向边庭都已经擦完穿好裤子坐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期间向边庭还叫了他两声,他就在卧室附近的那个卫生间,听到向边庭的声音了,但是没回应。
那两声对贺宣而言是很好的催情剂。
“你刚是出去了吗?”向边庭问贺宣。
“没有。”贺宣走了过去,“我在卫生间。”
向边庭把换下来的裤子和内裤团在一起放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贺宣把脏衣服拿起来,端起地上的水盆又出去了。
三分钟后,贺宣拎着一袋子专业书走了进来,把书放在了床头柜上。他拿起柜子上的膏药,撕开贴在了向边庭的脚踝上。
向边庭看了眼床头柜上摞着的那堆书,很真诚地对贺宣说了声:“谢谢你,贺老师。”
贺宣手覆在向边庭的脚背上,抬眸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很生分,“贺老师”也很生分。
“刚才还是白亲了。”贺宣说。
向边庭笑了一声,他坐起身,凑到贺宣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声说:“没白亲。谁规定跟男朋友就不用说谢谢了?”
贺宣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背,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鼻尖,问:“男朋友要去洗漱吗?”
向边庭点点头:“男朋友要的。”
贺宣笑了声,笑的时候睫毛轻颤,跟两把小刷子似的。他搂着向边庭的腰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向边庭直盯着他的睫毛看。
“我脸上有什么?”贺宣忽然垂下眼眸看着他。
“有帅气。”
贺宣垂眸嗤笑,向边庭伸出食指轻轻抚了一下他的睫毛,“你知道有个词叫睫毛精么。
“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贺宣把向边庭抱进了浴室,看见镜子的那一刻向边庭就“睫毛”不出来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好一会儿。
他是感觉自己的嘴唇有点肿,但也没想到会肿成这样。
视觉冲击有点强烈,他盯着镜子表情都有点呆滞,过了好几秒才摸了摸嘴唇说:“还好这几天不用出门。”
难怪刚才感觉嘴唇跟抹了一层辣椒粉似的,火辣辣的有点疼。
这么看跟吃了辣椒也差不多,肿得没法儿看。
“疼么?”贺宣问他。
“有点。”
向边庭看了一眼贺宣的嘴唇,力的作用明明是相互的,怎么贺宣的嘴唇就那么正常,除了有点红,一点没肿。
他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贺宣刚刚不光是亲他,还咬他了。虽然有点凶,但亲得他很舒服。
贺宣以前也这么亲过别人么?
向边庭看着镜子里的人,把心里想的问出来了:“你以前有这么亲过别人么?”
他不介意贺宣亲没亲过别人,他就是想知道贺宣的过去。
“没有。”
贺宣的回答让向边庭很震惊,他眼睛一眨,表情惊讶:“你……”
“我怎么?”
贺宣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向边庭消化了一会儿,觉得其实也没那么不可思议。
向边庭换了个问法:“我是你初恋么?”
他还就这么问了,一点不带扭捏的。
“是。”
向边庭眼底的吃惊藏不住,贺宣眯了眯眼睛:“为什么这个表情。”
“就是……有点没想到。”向边庭看了眼贺宣左手戴着尾戒,“你以前是独身主义?”
“不是。”贺宣弯起食指在向边庭嘴唇上刮了一下,“有什么惊讶的。”
不是独身主义,但跟独身主义也差不离,性子摆在那儿,又独又自我,没看得上眼的人,也不喜欢有人侵占他的生活空间,打乱他的生活节奏。
他的恋爱脑是遇到向边庭之后才长出来的。
向边庭盯着贺宣的嘴唇。
那地方没人碰过,就他碰过。
他不惊讶了,心里甜不滋儿的。
向边庭勾了下嘴角,侧过头仰脸看着贺宣:“很荣幸成为你的初恋。”
贺宣一愣,继而笑了,手掌扣住他的后颈一声不吭地盯着他,心想这人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
“你怎么不问问我。”向边庭忽然说。
“问什么。”
“初恋是不是你。”
向边庭难得流露出几分孩子气。
贺宣逗他:“不用问,我知道我是。”
向边庭挑了挑眉毛:“这么自信啊。”
他继续逗:“你不会接吻。”
向边庭愣了一下,随即偏过头笑了一声,耳朵都红了。
“照你这个逻辑,你那么会接吻,我是你初恋的事实就不成立。”
“我很会接吻吗?”贺宣低下头来,向边庭被他揽着肩膀,右脚轻轻踩在他的脚背上。
“嗯……很会。”
贺宣捏着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脑袋:“你喜欢?”
向边庭嗯了一声,声音很轻,眼睛看向了别处。
贺宣噙住他的嘴唇,很温柔地跟他舌吻。
亲了一会儿, 贺宣松开了向边庭,弯着食指用指关节蹭蹭他的下巴:“洗漱吧。”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是被贺宣强行中断的, 向边庭还没从刚才的温存中回过神来, 怔怔地看着他, 鼻息凌乱。
不是贺宣不想继续,只是再继续这浴室里可能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他刚才本来就是随便弄了弄,并没解决到位。
“嗯……”向边庭应了一声,呼吸还有些不稳。
贺宣扶着向边庭的腰, 几乎支撑着他身体一半的重量, 向边庭拿过旁边的电动牙刷, 抬眼看到镜子里一前一后两个人, 感觉画面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他扭头看了看贺宣:“你这么搂着我洗漱么?”
贺宣回视他:“想换个姿势?”
向边庭笑了:“不是……”他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嘀咕道:“还能换什么姿势啊……”
这姿势就够微妙够腻歪的了,洗个漱还得有人在旁扶着, 显得他特别娇弱。不过他这两天一直都挺“娇弱”的,一会儿让人背,一会儿让人抱的。但是这事还得看对象, 对象要不是贺宣,他肯定“娇弱”不起来。
向边庭把牙刷塞进嘴里,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底露出了点笑模样, 心道, 你丫就双标吧。
“抱着洗也行。”贺宣接了一句。
电动牙刷“嗡嗡”的震动声轻轻响着, 向边庭刷着牙, 含了一嘴泡沫, 不方便说话,鼓着腮帮子看着他。
他用的牙膏也是薄荷味儿的,跟他身上是一个味道,淡而清冽的香味。贺宣凑到他颈间闻了闻,在他耳后亲了一下。
两分钟后电动牙刷自动断电,向边庭低头吐掉了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
贺宣继续刚才的话题:“要抱着洗吗?”
“太高难度了吧。”说完向边庭就笑了,那个画面他都想象不出来,太怪了。
“不难。”贺宣逗他,“试试就知道。”
“不试了。”向边庭低着头笑得肩膀轻轻颤抖,嘴边挂了一圈牙膏沫沫,“还没娇弱到那种程度呢。”
“我这两天抱你少了?”贺宣的手在他腰间抚了抚。
向边庭腰侧一麻,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所以我这两天挺娇弱么,娇弱得都有点令人发指了。”
贺宣笑了一声。
“洗个脸还要你抱,这是不是娇弱得有点过分。”
他好久没理发了,额前的头发有点长,打开水龙头捧了水往脸上扑的时候,把头发都打湿了。
贺宣伸手把他头发往后捋了一下,这么捋没什么用,手一松头发就滑下去了。
“没事,一会儿擦擦就行。”向边庭关上了水龙头,往手里挤了点洗面奶,伏在那儿轻轻搓着脸,洗个脸都是慢条斯理的。
冲干净脸上的泡沫后,向边庭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一下挂在一旁的毛巾,摸了两下没摸到,贺宣直接抽走架子上的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水。
洗漱完,“娇弱”的小向同学又被抱回了卧室。
贺宣今天会留下,这是他之前就跟向边庭说过了的,但他把向边庭放床上盖上被子后就转身往门口走了。
留下,但没说要留哪儿。
是留客房,还是留主卧?
向边庭脑子里冒出这两个选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到底希望贺宣留哪儿了。
脑门上写着“理性谨慎”的那个小人之前被他踹一边去了,这会儿挣扎着爬起来,正敲着他的脑袋骂骂咧咧呢。
“你知道‘矜持’俩字怎么写吗向边庭!”
但不管。
“你去哪啊?”向边庭问了一句。
贺宣回了下头:“厨房碗筷还没收,我去收一下。”
“哦。”向边庭抿了下嘴唇,“你……今天睡哪儿?”
“你想让我睡哪儿?”
“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我睡我男朋友旁边。”
向边庭垂下眼眸,手指在床单上搓了一下。
“男朋友让吗?”
这是贺宣习惯性的问法,他越界之前都会先征求向边庭的意见,讲究先礼后兵,不过这个“礼”就是走个形式,反正不管怎样,他都是会越界的。
这向边庭也都知道。
向边庭点了点头:“让。”
贺宣嗯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人一走向边庭就钻进了被子里,扬手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
离家出走的“矜持”又跑回来了,一想到等会儿贺宣要睡自己旁边脸就有点热。
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应该是亲嘴亲得上头了,整个人都有点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也可能不是上头,可能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样的,会很放松,会愿意展露自我。
贺宣出去后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又把向边庭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了,收拾完回了趟自己家,解决正事儿。这次耗费的时间长了些,忍太久了有点不管不顾,又急又燥的,解决完里裤外裤都得换了,还弄一身汗,就重新洗了个澡。
这么一折腾,两小时过去了。
贺宣离开了太久,还回了自己家,向边庭一直没听到外面有动静,期间还给他发了条微信,他也没回。
向边庭开了一盏床头灯,坐床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等得都有点困了。后来他下了床,蹦到门口打开门往外面看了一眼,客厅空荡荡的,连盏大灯都没开。
他猜贺宣可能是回家了,但不知道他回去干嘛了。
难不成有急活要画?
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
向边庭叹了口气,又蹦回了床上。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困意袭来,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
贺宣开门进屋的时候,卧室里静得落针可闻,床上的男孩面朝窗户的方向侧躺着,头顶上亮着一盏床头灯。
向边庭一直迷迷瞪瞪的,贺宣一进来他就醒了,没过片刻,他就感觉身后的床垫往下一陷,熟悉的气味伴着一阵热意从后包裹住了他。
他彻底醒了,贺宣从背后贴上来的时候他身体一瞬间变得有点僵。
贺宣走到床头就知道向边庭已经醒了,他没点预告和前奏,掀开被子就把人从背后抱住了。
怀里的男孩不太明显地抖了一下,身子有些僵硬。
“睡着了?”贺宣亲了亲他的脖子。
向边庭又跟触电了似的抖了一下,贺宣的呼吸扫过他的脖子,嘴唇触碰到皮肤的时候,那种过电一般酥麻的感觉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
“我嘴唇也通电了?”贺宣又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