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死后他后悔了—— by水茶
水茶  发于:2024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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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林世恒凑上来的第一时间,温自倾便屏住呼吸往后撤身子,却还是止不住灰色的烟雾往鼻孔里钻。
他难受地皱了眉,嗡着声音开了口,“你想干什么?”
林世恒根本不回应他的问题,反而是满脸好奇地在他四周探了探,“今儿怎么就你自己啊,那个部队退下来的老头呢?怎么没跟着你啊?”
闻言,温自倾眉头皱得更紧。
林世恒既然有功夫调查荣叔的底细,便一定知道自己搬出温家的事情,所以他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如今这里人又少灯也不亮,他究竟想做什么!
温自倾将右手摸进口袋之中,暗自捏紧了手心。
“我就说,从前畏畏缩缩的温自倾怎么敢开口反击骂人了,原来是有个练家子给当保镖,啧啧啧,狗仗人势啊,上次见面骂得挺爽的吧,不过是不是没想到今天会一个人落在我手上啊!”林世恒狭长的眸子里闪着狡黠又凶狠的光。
他死死盯着温自倾,像是一头盯守着猎物的野兽,凶戾而又贪婪。
几年时间没见,眼前这人长得愈发动人,尤其是苍白脸颊中透露出的那丝病弱感,更让他肾上腺素飙升,想就地将人推倒。
温自倾不是傻子,自然读出了他眼中的含义,他压低声线警告道:“林世恒,你敢动我试试!”
话音刚落,林世恒便发出了狂妄的笑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到不能自已,“哈哈哈,小可怜,你这威胁真有杀伤力啊,怎么,我要是弄了你你跟谁告状?”
“你那除了忙一无是处的老攻?还是你哥,温致仕?”林世恒轻蔑地嘲笑道。
“别想着跟你哥告状,没用的。”林世恒嗤笑一声,愈发猖狂,“这么跟你说吧,当年你听不到我的一句道歉,往后,余生,这辈子,你温自倾也不可能听见我林世恒的一句道歉!”
提及当年,犹如噩梦缠身,温自倾脸色变得愈发的苍白。
林世恒见状,一脸心疼地拉住他的小手,“哎呦呦,小可怜别害怕啊,高中的时候不懂事,长这么漂亮的人都不知道心疼,啧啧啧,以后不会了,我好好疼你。”
林世恒一边说,一边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摸,冰凉的手指如同蛇一般,激得温自倾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仿佛无数条虫子在不停地蠕动,惊恐又恶心。
林世恒享受着弱者眼中的惊恐与畏惧,就要得寸进尺,将手探进衣服的时候,身旁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警报声犹如一粒石子,掷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一阵波澜,原本平静安宁的小区突然躁动了起来。
许多人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讨论声和脚步声不断逼近,林世恒骂了句娘,不敢再轻举妄动,转身便跑了。
终于摆脱了这个麻烦,浑身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松懈。
温自倾在原地缓了很久,才同渐渐围过来的众人挤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他废了好大的力气从口袋里摸出警报器,“给家里孩子买的小玩具,不小心碰到了,抱歉。”
道完歉后,他将警报器关闭,再次放在口袋里收好。
这也是母亲温明珠买给他的。
他亲爱的妈妈,真的为了自己这个病弱的小儿子想到了很多可能性,也操碎了心……
周围人见是个意外,没什么事,便也逐渐散去。
温自倾怕林世恒人没走远,不敢逗留,也赶忙回到了家。
将门反锁后,温自倾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客卫。
他开始剧烈地呕吐,吐得满是酸水,舌苔发苦依旧解不了他心头的恶心。
下一秒,水龙头被开启,哗哗地流水冲刷着林世恒接触过的肌肤。
温自倾用香皂打了一遍又一遍,尤不满足,又拿起一旁的刷子,不管不顾地刷了起来。
粗粝的刷毛将娇嫩的肌肤刷出了血痕,可温自倾依旧不觉得满意,他慌乱又无助地搜寻着更好用的工具,直到最后拿起了刀……
利器划破皮肤的那一刻,温自倾才骤然清醒,他猛的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湿透,眼眶猩红,额头更是布满了汗珠,狼狈不堪。
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温自倾慌乱地退了两步,脚边碰到一个东西。
低头,是母亲温明珠要他随身携带的警报器。
刚才吐的时候太狼狈,警报器便不知不觉从他口袋里滑落了出去。
温自倾僵硬地俯下身去将警报器捡起,然后放置在了洗漱台上,他不敢看自己左手臂上的伤,只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警报器。
恍惚间,他又想起很多年前,母亲温明珠把这个小东西给他,叮嘱他每次外出必须带着,还教他怎么样的情况下使用能吓跑坏人……
他最亲爱的妈妈,怕他遇到危险,绞尽了脑汁,想方设法地教他生存,让他自保,可他却是不争气地拿着刀刺向了自己……
所有的情绪如同洪水般在一瞬间决堤。
豆大的泪珠滚滚地滑落,温自倾无助地滑落在地上,他无法抑制地哑声哭泣。
对不起妈妈,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自己的,我只是真的很难过啊……

等晚上,陆景融回到家的时候,温自倾已经睡了,他呼吸清浅,双眸轻阖,睡得似乎很是恬静。
陆景融看了眼腕上的时间。
与往日相比,他今天回来的不算晚,没想到温自倾已经睡着了,也许是下午在楼下小区溜达这么久累了吧。
这么想着,陆景融抬手想帮温自倾掖掖被角,却见他无意识地哼哼两声,然后翻了个身,将左手藏在身下,背对着自己。
自己可能是吵到他了。
陆景融觉察到这点后,拿了要换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去到了客卫。
一进去,他便隐约感觉出了几分不同,今天的客卫地板是湿的,窗户上还透着未散去的水汽。
所以,温自倾晚上是在这里洗的澡?
主卫不是离得更近更方便吗?
陆景融看着窗户上未消的水汽,心中渐渐生出一抹疑惑。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陆景融便问起了这件事。
温自倾“哦”了一声,小咬了一口面包,细细地嚼道:“主卫有点小,我在里面洗澡的时候胸口总觉得闷闷的,所以昨晚就去了客卫。”
“胸闷?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陆景融闻言放下手中的面包,皱着眉看向他。
温自倾却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就是主卫的空间太小了,我洗澡水又用的比较热,水汽太多,所以有时候会觉得胸闷,换到客卫就好多了。”
陆景融又问了问他身体的情况,确定没事后,才在电话的催促声中出了门。
等他走后,温自倾终于放下手里吃了半天也不见少的面包,他掀起长袖,看向左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愣愣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地过,似乎与之前在温家的日子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温自倾不再出门了。
林世恒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小区,自然也不差找到他们家,为了安全起见,温自倾还是能在家待着便在家待着吧,毕竟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这样过来的。
如今跟之前的差别无非从一个大点的院子,换成了一个小点的院子,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温自倾就这样在家,有时看看电视,有时悠悠地踱步到客厅,隔着落地窗看看外面的风景,偶尔接到一通陆景融的电话,说自己回来或者不回来陪他吃饭。
有时他需要去理疗馆,提前跟陆景融讲,他也会安排妥当,即便自己再没时间陪他,也会让助理跟他一起,总归是不会让温自倾一个人。
时间一长,陆景融似乎觉查到了什么,问他最近怎么都不出门了。
温自倾以最近天冷流感盛行,医生建议他少出门,在家养养膘也由,搪塞了过去。
见状,陆景融也没再多问。新公司起步,他也确实忙,忙到每次跟温自倾吃饭不是回讯息,便是电话不断。
温自倾见怪不怪,早已习惯。
之前还会尝试着吃饭的时候和他聊一聊天,三五句才得到陆景融一句回复后,他便放弃了,再后来在餐桌上,她便只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如此日复一日,温自倾觉得自己的爱意开始变质了。
他依然喜欢陆景融,这毋庸置疑,只是从之前的满心欢喜变成了现在的无谓挣扎。爱不会停留在原地,它会在等待中消磨,在猜忌中煎熬,就像他们明明已经离得那么近,却依旧陌生的可以。
虽然如此,温自倾依旧没有后悔搬出来,他当这是一次锻炼,也许不用麻烦别人,他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而且除了那次遇到林世恒后的失控之外,他再也没有自、残过。
那天清醒之后,他便把家里的刀扔的扔,藏的藏,反正他也不会做饭,陆景融更不会进厨房,用不着这些东西,便也不会发现。
这天晚上,陆景融回到家似乎格外的高兴,他带了红酒和蛋糕,想庆祝一下。
是公司的项目运转已经成熟,不需要他再像这样日夜盯着了,如今资金也充足,他告诉温自倾自己今后可以有时间陪他了。
温自倾静静地听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没有陆景融想象中的高兴。
“怎么了?”陆景融觉察出了不对。
“明天……是妈妈的忌日。”温自倾语气失落地开了口。
母亲温明珠已经去世六年了,他自己也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长到如今成家立业,可他对母亲的思念依旧不减。
陆景融闻言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开口道:“明天上午项目最后一个会,我可能……”
“没事,你去开会吧,我哥到时候来接我。”温自倾毫无意外,轻声回道。
他没有丝毫的食欲,终于也不愿在饭桌前继续坐下去,起身道:“我吃好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不等回应,他便缓缓地走回了卧室,这是第一次,他先陆景融一步离开饭桌。
陆景融看着他萎靡沉闷的身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缺也只当他是因为母亲忌日的缘故。
第二天一早,温致仕便来接温自倾了。
见温自倾一个人上车,他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陆景融为什么不去”,好像在他心中,陆景融依旧不是温家人,他也根本就不配去。
温自倾喊了声“哥”,安安稳稳地坐好。
温致仕“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他斜乜一眼。
也只这一眼,他便看出温自倾明显瘦了,从前虽然也有病气,但脸颊上还有肉,棱角不是如此得分明,现如今瘦的一双眼睛格外凸显。
“脸上瘦的都没几两肉了,怎么,陆景融已经穷到养不起你了?”温致仕一开口,便是惯有的冷嘲热讽。
温自倾反驳道:“我自己有钱,不需要他养。”
他虽然离开了温家,但手上还有母亲留给的锁定股份,每次的分红足够他花的,更何况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根本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是吗?那我亲爱的弟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爱人如养花?”温致仕挑着眉,似笑非笑得问道。
温自倾闻言动了动嘴唇,他怎么没有听过。
爱人如养花,你越用心它越美丽。
但末了,温自倾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装作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温致仕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也不在多说什么。
车内一时寂静,他们就这样到了温明珠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一头波浪大卷,双眼明亮,很是明艳动人,即便是照相她也没有露出几分笑容,反而从骨子里便透出一股傲劲和气场。
和温自倾记忆中的母亲很是不像。
因为温明珠对他总是温和带笑的。
在母亲的墓碑跟前,温致仕没了怼天怼地,连路过的蚂蚁都要嘲讽两句的架势,他温柔地擦拭着墓碑,开口的语气平和了许多,“是不是跟你记忆中的母亲不太一样?”
温自倾点了点头,回忆起了过去,“记忆里母亲总是笑着的,很好看,也很温柔。”
温致仕闻言也轻笑一声,“是吧,她对你总是有着难能可贵的温柔。”
两兄弟的定位从小不同,温致仕跟着母亲温明珠见识世面,学习各种本领,温自倾则是跟着父亲秦正去见各式各样的医生,理疗养病,所以母亲陪伴温自倾的时间不多,但每一次的陪伴时间她都尽心尽力,或是教给温自倾一些本领,或是带着他开心的玩耍,因此,温自倾对母亲的感情同样深厚。
“是啊,她总是带着笑的。”温自倾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道。
“你看,母亲那个时候也很忙,可她还是把你养的很好,不是吗?”温致仕又看似不经意地抛出一个问句。
温自倾一时哑然。
他明白哥哥的意思,可是两个人的婚姻和父母对子女的亲情却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的相处,不该是谁养着谁,谁归属于谁,而应该是相互扶持,彼此包容的。”温自倾缓缓道来自己的观点。
他知道陆景融这段创业时期的艰苦与不易,他给不了实际的帮助,但他可以委屈自己包容这一段时间,这便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没说什么的原因。
温致仕从未想过温自倾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印象中的弟弟一直都是带着灰暗面的倔强,哪怕不是阳光开朗的性格,却总爱带着笑,让人觉得他活的像个小太阳。
虚假又让人心疼的一个小可怜,是温致仕给他贴的标签。
“你还懂相互扶持,互相包容呢?”良久,温致仕看着弟弟亮亮的双眼,笑道。
温自倾轻嗯了一声,满眼的认真。
墓碑前一时寂静,温致仕看着母亲的照片想象着如果母亲还在,对陆景融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她肯定会很欣赏陆景融的能力,在父母双亡,陆氏宣告破产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再重新开始干出一番事业,能力确实毋庸置疑,不过在和温自倾的感情上,母亲的做法跟自己一定是一致的。
她那么疼爱温自倾,一定会不喜欢陆景融的。嗯……也说不定,或许爱屋及乌,母亲会为了小儿子试图喜欢陆景融。
不管母亲怎么想,反正他是不喜欢陆景融,在他眼里,陆景融根本配不上弟弟的喜欢,不过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年轻人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是那个被幸运眷顾的个例。
温自倾既然想走这些弯路,那便走吧,撞的头破血流还有温家和他这个哥呢。
温致仕没再说什么,俩人最后一起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睡着起身的动作,温自倾左手的衣袖滑落,露出缠得厚厚的一截纱布。
温致仕一眼捕捉到,瞬间变了脸色,语气凌厉地诘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温致仕瞬间变了脸色,带着凌厉的质疑诘问道。
“前几天开罐头不小心崩到了,陆景融也知道,还是他带我去看的医生,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温自倾强做镇定地收好衣袖,语气如常地解释道。
温致仕一双英气的眸子没了温度,“说实话!”
温自倾声音虽然软,但却依旧坚持,“这就是实话。”
“温、自、倾!”温致仕一字一顿,眼睛怒得像是能呲出火花,“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跟你重申第二遍!”
“确实是开罐头不小心伤到的,上次划破手指,你也是这样不相信。”温自倾添了添嘴唇,解释到嘴唇微微泛白。
“你要我现在打电话给陆景融吗?”温致仕面色无比地阴沉。
温自倾闻言,顿时不说话了。
气氛一时寂静,只有一旁风吹树叶的声音,簌簌的,像是谁在哭泣。
温自倾还是忍不住倔,辩解了两句,“上次确实是不小心划伤的,而且陆景融现在正在开会,没空接你的电话。”
一句话,彻底惹怒了温致仕,“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站在母亲的墓碑前还能如此的嘴硬,就是因为你这个混账儿子,搅得她在天上都不得安息!”
温致仕见不得他的倔样子,怒气冲冲地上手,提溜着他的衣领将人摁倒在温明珠的墓碑上,“妈,你看看,你在天上也好好看看!你最最心疼的小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作践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脸颊贴着冰凉的石碑,温自倾却没有丝毫的挣扎,他怔怔地看着母亲近在咫尺的照片,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被风掠去了鳞片上的水膜,等待最后的死亡。
妈妈,他不是嘴硬,更不是倔强,他只是不想让温致仕再一次为难,不想他回想起曾经被林家看不起的侮辱与愤恨。
“说话啊你!又哑巴了!”
在温致仕的怒吼中,温自倾终于晦涩地开了口,“我遇到林世恒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般将温致仕浇了个透顶,不需要再多的解释,他便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
将温自倾拽起,翻折好他的衣领,温致仕冷声吩咐道:“给姓陆的打电话,你们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回温家。”
温自倾忍不住喉间的痛意,轻咳两声,问道:“为什么搬回去,这跟陆景融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他非要搬出来,你会一个人遇到林世恒?如果他有能力保护你,你会自、残?甚至当初,如果不是你想再遇到他,怎么会去上高中,然后遇到林世恒!”
温致仕的诘问一声比一声有力,像是石锤般,一下下将温自倾楔进未干的水泥里,他看着自己风干焊死,却无力挣扎辩解,实际上也辩无可辩。
是的,他当初之所以再次踏入校园,便是因为偶然得知了陆景融在那个学校的消息。
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按耐不住,央求了哥哥跟父亲很久,终于同意让自己入学。
只是这一次,他没那么幸运了。
他没有分到陆景融所在的班级,反而遇到了这辈子的噩梦林世恒,在心底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创伤。
也正因如此,温致仕才无比的讨厌陆景融。
可在温自倾看来,这些并不能算到陆景融的身上,他试图跟哥哥说清楚。
然而温致仕却是没什么耐心,“立马搬回来,我不是再同你商量!当初你们搬出来的条件便是我有权利让你们随时搬回去!”
“我是因为遇到了林世恒。”温自倾再次强调。
“遇到林世恒的前提,就是陆景融他根本就没有照顾好你的能力!”温致仕一针见血。
“我有!”温自倾果断地反驳。
“你有什么?”
“我有照顾好我自己的能力!”在这一点上,温自倾梗着脖子,努力地反驳道。
“你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温致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如果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就不会小学被人欺负摔破头!就他妈的,不会上个高中在厕所被人用烟头烫!更不会像个神经病一样,拿着刀子往自己的胳膊上扎!”
一句神经病像是刀一样扎进在场的两个人心里。
温自倾眼圈通红哑着嗓子,颤抖地喊了声“哥。”
温致仕额上青筋暴起,即便意识到盛怒之下的自己说错了话,可他却依旧冷脸,不为所动。
陆景融匆匆赶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个场景。
“你们立刻给我搬回温家。”见他过来,温致仕不由分说道。
陆景融手下动作温柔地拍着温自倾单薄的背,冷静地开口询问温致仕,“我能知道原因吗?”
闻言,温自倾将左手背在了身后,他像是怕哥哥说出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温致仕也觉察到了他的动作,嗤笑一声反问道:“需要理由吗?这难道不是我想让你们搬,你们就得搬吗?”
面对他的蛮横无理,陆景融依旧冷静自持,“如果是这样,那抱歉,我们没办法搬回去。”
明明是和自己同一个阵营,可温自倾听到陆景融这么说的时候,却是莫名的失落。
自己不愿意搬回温家是因为他,那他不愿意搬回温家又是因为什么?
或者说又是因为谁?
是因为许燃吗?搬回温家,许燃自然不可能再上门了,或者说他们二人的见面又增添了许多的麻烦……
温致仕挑眉,嗤笑一声,“怎么,不愿意?”
陆景融不卑不亢,“是的,毕竟你说过,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们搬回去。”
闻言,温致仕二话不说,甩给温自倾一巴掌,“那这个原因,够吗?”
陆景融手下动作一愣,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见他不做声,温致仕反手又是一巴掌,“够吗?不够还有!”
这是温致仕第一次动手打这个弟弟。
温自倾被打得偏过头去,他垂着眉眼,也不做声,安安静静地挨了两巴掌后,净白的脸上慢慢起了红印。
“你!”陆景融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温致仕,而后者是满脸的冷漠。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搬回去吧。”
终于,是温自倾开了口,他向来温和的少年音中布满了疲惫,沙沙的,听得在场的人心疼。
温自倾不愿意看到哥哥这样。
他明白,打他哥哥心里比他还难受,况且他自己也是真的累了。
哥哥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自保能力,陆景融也没心更没有精力保护他,而且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喜欢一个人在家待着等着……
过了许久,陆景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温柔而又心疼地回了句,“好,我们搬。”
温自倾轻嗯一声,不再言语。
见他依旧钝钝的没什么生气,陆景融以为他是被温致仕伤了心,便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进怀里安抚着。
温自倾本应该很渴望这个温暖怀抱的。
可是这一刻,陆景融抱着他,他却没什么激动与雀跃,他的灵魂仿佛跳出了这个躯壳,飘在虚无的高空,木木地看着这个拥抱,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哪怕曾经,他是那么的那么的渴望。
当天下午,陆景融和温自倾便收拾好了东西又搬了回去。
进家门的时候,温自倾神色恹恹,温致仕阴沉着脸,陆景融面无表情。
三个人似乎都不是很开心。
好像他们俩人搬回来,这个家开心的只有秦正一个,晚饭是他亲自盯着张罗的,吃饭的时候他更是不停地给温自倾夹菜,一边夹菜,一边念叨着,“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景融闻言看了眼温自倾,才惊觉他竟然瘦了如此之多,而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
温致仕显然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惊讶,心中更为不满,“瘦了吗,您别是老眼昏花地看错了,毕竟有的人朝夕相处可是都没看出来。”
“这小脸都没肉了,怎么可能看错!”秦正一脸笃定,说完觉察出温致仕是意有所指,便又赶忙替陆景融说话,“那个……朝夕相处的人,他就是不容易看出变化,没有我们这种许久未见来的直观。”
“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他。”陆景融出声道。
“也不是你的错,倾倾这孩子身体就是比常人娇弱点,在家养着的时候也是瘦瘦胖胖的,正常正常。”秦正勉强打了个圆场,便要揭过这个话题。
偏偏温致仕不放过这个话题,“啧啧啧,两个人的生活太幸福了,怎么能不瘦呢?”
他把幸福二字咬的极其地重,本意是嘲讽。
陆景融也听了出来,面色变了变,却还是隐忍了下来,由他说去。
秦正却误以为是小两口间不可言说的那个性、福,看了眼陆景融又迅速收回视线,老脸一红,忍不住训斥温致仕两句,“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温致仕嗤笑一声,“我可没您话多,试问什么能堵上您那张金贵的嘴?”
“说什么呢!”秦正气得脸更红。
眼看父子俩又剑拔弩张了起来,秦管家赶忙盛了碗汤,放到秦正手边,要他顺顺气,尝尝今天的汤怎么样。
温致仕见状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秦管家能让您闭嘴。”
秦正气得半天只说出一个“你”,秦承恩则是尴尬地退到了一旁。
这全程,温自倾都在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像个隐形人一样。
晚上——
温自倾这一天实在是累极了,早早洗漱完毕后便上床睡觉了,隐约中,他感觉到身旁人接个电话,然后出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温自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发现旁边的人还没回来,他看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困意顿时消散,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起床,出去找找,结果一出门便遇到了秦管家。
秦管家见他这个点没睡,有些意外,他将要拿给秦正的衣服给他披上,然后问:“怎么这个点起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见到陆景融了吗?”温自倾轻声道。
“陆总吗?”秦管家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刚才有个男生来找他说是有什么事,他便跟人出去了。”
“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温自倾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看清,不过是挺秀气好看一男生,哦对了,他说他姓许。”
闻言温自倾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但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秦管家道了声晚安,然后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
思绪纷扰复杂,温自倾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温自倾又生病,这次病的很严重。
还不等他生出想要隐瞒温致仕的想法,后者便已经知道了,二话不说将他强制送往了医院。
做完检查后,医生的建议是住院疗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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