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死后他后悔了—— by水茶
水茶  发于:2024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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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自倾身为温家最小的儿子,自小体弱,轮椅常伴,也因此极尽宠爱。
可他却是看上了一朝破产,父母自杀的陆景融。
不顾家里阻拦,把少年带回了家,他们同吃同住,一同长大,最后结了婚。
然而婚后生活却是不尽如意。
陆景融疏远又冷漠,日日同床却不曾共眠。
直到后来,温自倾得知,这婚事是父亲逼迫的,而陆景融对自己厌恶至极。
“一个病秧子而已。”
“不是为了东山再起,怎么会跟他结婚。”
温自倾终于死心,准备离婚。
离婚协议刚拟订,家里便着了火,他坐在轮椅上无路可逃,滚烫的火蛇最终将他吞没。
他不知道的是,匆匆赶来的陆景融一身狼狈,目眦尽裂地冲了进去……
温自倾重生回了带走陆景融的那一天。
少年站在他面前,面容肮脏,衣衫破烂。
可这一次,温自倾只道:“走吧。”
他吩咐身后人,推他回家,从始至终,没再看陆景融一眼。
陆景融愣在原地。
后来的他用尽办法才发现,温自倾是真的不要他了。
食用指南:
不换攻,火葬场,he,受身体病弱
内容标签: 都市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追爱火葬场 救赎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自倾,陆景融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立意:努力向阳,好好生活

古香古色的中医调理馆。
昏黄的灯晕也掩饰不了少年面色上的白,他一头褐色的软发,正阂着眼睛抱臂躺在理疗床上,身上佩戴着细长的仪器线,像是在从中摄取生机与养分,脆弱易碎且无助。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
是位老中医走了进来,到时间了,他喊床上的人起来。
温自倾闻声睁眼,温润杏圆的眼中几分迷茫后便反应过来,然后跟人道谢。
他一开口,是朝气的少年音,说话间还眉眼弯弯地带了笑,瞬间冲淡了几分病弱的气息,像是一朵温室里的花,生命力不强,却也蓬勃热烈,让人眼前一亮。
老中医显然很是喜欢面前这个少年,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细细叮嘱着注意事项。
温自倾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
他是娘胎里带的体质不好,母亲温明珠事业心强,怀他的时候正赶上公司上市,忧心操劳没养好胎,导致温自倾从小便体弱多病,一直在调养身体,也正因如此,温自倾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虽是宠着长大但他性格依旧很好。
老中医跟他也是熟悉,叮嘱完毕后便很是日常的聊了几句,“前段时间结婚了?”
温自倾昂了一声,语调轻快,像是山中小曲的一抹跳跃音符。
“跟那个之前总来接送你的小伙子?”
“是!”温自倾这一声是更为雀跃。
两个月前,也是在他生日那天,他和陆景融结婚了。
两年前,陆氏破产,陆氏夫妇自杀,温自倾便不顾家里人的阻拦将满身狼狈的陆景融带回了温家,他们同吃同住,经过十八岁的成人礼共同长大,直到现在终于修成正果。
提到喜欢的人,温自倾白皙的脸颊上便添了一抹气色,他笑吟吟地掏出几个红色礼盒,眼中亮亮的缀满了星光,“诺,我今天给您还有小齐医生他们都带了喜糖!”
“好好好。”老中医笑呵呵地收起本子,喊来了馆里的其他人。
看着温自倾带着明媚的笑意给大家发喜糖,老中医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这孩子虽然从小身体弱,但脾性好还爱笑,活得像簇小火苗般,热烈开朗。
从理疗馆出来,温自倾上了车。
正是酷暑,这几天温度更是飙到了三十八九,人们早早地换上了短袖,私家车内的空调更是一个比一个凉。
然而温自倾还穿着长袖,车内的温度司机也没有调得太低。
车子往家的方向行驶,这期间路过了商城,商场外的电子屏上是lipobo男装新换的代言人,是近期火起来的小鲜肉,身材和脸长得都没话说。
然而温自倾目光却不在人身上,他看着裁剪得体的烟灰色西服一时出神,脑海中在想的是:陆景融穿上一定很合适。
因为身体的缘故,温自倾很少出门,更不用提逛商场。
五分钟后,黑色的宝马车还是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司机荣叔从后备箱将折叠轮椅拿下来展开。
刚下来的温自倾看到轮椅后微怔。
他腿上并没有伤痛,之所以常坐轮椅是身体太弱的缘故,他能走路,只是容易累,而且走得略显迟缓,出门在外难免会碍人事。
容叔很有眼力劲儿,见状立马提议,“您在车上等着,需要什么我去买?”
“没事,我也想上去看看。”温自倾提起唇角同他笑了笑,然后便坐到了轮椅上。
轮毂碾着地面发出骨碌碌的声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然后便是小声的交流。
“啊啊啊啊啊,这人长得好帅好精致哇!”
“是的是的,就是坐了个轮椅太可惜,腿看起来还挺长的……”
温自倾仿佛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声音,吩咐身后的人推着自己进了电梯,一起乘梯的是一对母女,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跟坐在轮椅上的温自倾视线齐平。
“哥哥为什么在这个上面坐着,是不会走路吗?”
安静的电梯中,突然响起小女孩清脆的童音,她并没有恶意,圆圆的大眼睛中是纯粹的好奇。
然而她身后的妈妈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孩子的嘴,满是歉意地看向温自倾他们。
温自倾不甚介意,他掏出几颗余下的喜糖递出去,同小女孩眨了眨眼,语气松快,“因为哥哥上一世走了太多的路,神仙心疼我,所以让我坐这个歇一歇。”
然而温自倾从商场买来的西服却是迟迟没有见到它的主人。
接连好几个星期,陆景融都没有回家。
傍晚,熟悉的座机号码打来,电话那端传来陆景融冷静自持的声音,“今晚加班,不回。”和前几日差不多的话术,你来我往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便挂断了电话。
陆景融有事情要忙,温自倾能理解,毕竟大好的年华,能有几个人像他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只是……
温自倾垂眸,看向一旁防尘袋里的西服,只是说不失落,一定是假的。
然而失落是最无用的情绪……
温自倾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想通这个道理后,温自倾轻快了很多,招呼荣叔给公司所有人都买了吃的喝的,然后他们便去了陆景融的新公司。
可他却没能见上陆景融。
助理说陆总正在开会,然后便拿着资料匆忙进了会议室,放任温自倾在人来人往的长廊上等待。
陆景融的公司刚起步,规模并不大,所以不远处便是员工的工位,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温自倾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员工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这人谁啊?”
“温家的小少爷,咱们陆总前不久的结婚对象。”
“啊?陆总那么玉树临风的一个人,怎么娶了个瘸子?”
“蠢货,都跟你说是温氏集团的小少爷了!”
“嘘嘘嘘!你小点声!”
“……”
温自倾在一旁听得清楚,他早便熟悉了这样的目光与议论,熟练得挪开视线,假装在读公司墙上的介绍,认真又专注,唯有膝上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稍稍交叠收紧。
好在会议的时间并不长。
人陆陆续续地从会议室里出来,最后出来的是便是温自倾想念了很久的人,他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眉眼英俊,五官立体,鼻梁上一颗浅痣,平添了几分清冷与傲气。
只是这么看了一眼,温自倾唇角便有抑制不住的笑容溢出。
陆景融显然也看到了他,下一秒,他便眉头紧皱着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有事?”
简短急促的两句话像是入秋的冰雹,生冷急速地砸进了温自倾的心窝里,但他还是把嘴角的笑容展示完毕,“我……”
话没说出口,陆景融的手机铃声便又响起,他做了一个阻拦的手势,随即便接起了电话。
温自倾识趣地没再开口解释,就这么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陆景融棱角分明的脸,见他一边通电话一边同助理招手,示意把自己送回去,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温自倾突然感觉有一点凉。
他抬头,顶上刚好是中央空调的风口,此时正呼呼地往外吹着凉风,也许是温度开得太低,也许是他身体太弱,所以才觉得冷吧。
“陆总这几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您别介意,您有什么事情吗,或者我可以转达?”助理小心翼翼地看向温自倾的脸色。
他跟温自倾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知道温自倾的身份,生怕这豪门的少爷一个不高兴便发起火来为难自己。
温自倾只是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笑,“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
最终,还是荣叔推着温自倾离开了。
他们乘着电梯到了大厦一楼的大厅,温自倾自顾自地垂了眉眼,坐着轮椅的人到哪儿都是别人眼中的焦点,这样能避免跟人目光对上,免得大家都尴尬。
然而偏有人要挡在他的面前。
温自倾不得不抬头,和一双阴翳狭长的眸子对上。
“呦,我当是谁坐个轮椅在这儿晃悠,原来是老同学啊,这不巧了吗。”林世恒一头桀骜不羁的蓝发,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眯起的眼睛更像是看上一件有趣的物什,打量着轮椅上的人。
“怎么,老同学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见他不应,林世恒继续开口。
温自倾怎么可能忘,林世恒这张脸即便是烧成灰他都认识。
五年前,温自倾再次踏入校园,去到国际中学读高一,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林世恒……
荣叔见温自倾迟迟不说话,对面的人也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便谨慎地要推着轮椅离开。
却又被挪步而来的林世恒挡下,“怎么,这么久没见,还没学会走路啊?啧啧啧,也怪你,当时退学退的那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教你。”
林世恒口中的教便是一些抢他轮椅,用烟头逼迫他的霸凌行为。
温自倾右手收紧,始终带着的笑在这一刻完全收起,他冷冷开口,“你不是也这么久了也没学会做人。”
“呦,本事见长,敢还嘴了,不是之前那个畏畏缩缩,求我放过的小残废了。”林世恒嘲讽地感叹道。
“人都在变,除了你还是那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人渣。”温自倾骂完,荣叔便立即推着他离开了。
这一次,林世恒没有拦,他看着匆忙离去的身影,满身的混账气息释放出来,眉眼中的玩味更是难以掩盖。
叮嘱荣叔不要把这个事跟别人说,温自倾正常回到了温家的别墅。
晚上,温自倾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搓着腰腹旁几个黄豆大小的疤,时间仿佛可以愈合一切,曾经面目可憎的疤痕如今淡成了灰色的斑点。
温自倾以为他的内心早已愈合,可未曾想再次遇到林世恒,依旧是下意识地颤抖。
他不停地安抚宽慰着自己,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保持微笑,冷静下来……
一遍又一遍,像之前一样,可他终究还是没能平静下来,脑子里反复着陆景融的不冷不热和林世恒当年居高临下的霸凌。
他被一群人逼至厕所的角落,林世恒叼着烟,满眼的不屑,忽明忽暗的烟蒂最终在他身上摁灭,伴随而来的是林世恒冰冷嘲讽的话语,“一个瘸脚的残废也配人喜欢?”
他配吗?
他配被人喜欢吗?
没有人能回应藏在心底的疑问……
清脆的声响将温自倾拉回现实,是他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玻璃杯,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它蹲下身子去捡。
葱白的指尖却是被碎片划破,锐利的刺痛将他从烦闷不安的情绪中捞起,随后内咖肽等神经递质的释放让他觉察不到疼痛,愉悦感反而开始滋生……
不知过了多久,温自倾回到房间,他坐在写字台前,出神地盯着桌上裱好的墨宝。
这是父亲秦正为他写的一副字,是他的名字——温自倾。
父母给他起名自倾,希望他骄傲自信。
良久,温自倾有了动作,他提笔开始写字,指尖的殷红顺着笔杆缓缓淌下,混着黑色的墨迹,最终出落成两个字——

第二天早上,温自倾一切如常地下楼吃早饭。
虽然他跟陆景融结了婚,但两人还是在温家别墅住着,哥哥温致仕和父亲秦正并不放心他们搬出去。
一楼餐厅——
温致仕坐在圆桌旁,见又是温自倾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便忍不住皱眉,“陆景融昨晚又没回?”
温致仕比温自倾大了七岁,兄弟二人长得有几分像,但因为几年前母亲温明珠去世,温致仕接管温氏集团的缘故,他身上更多的是威严与沉稳。
“他的公司刚起步,事情太多,有些忙不过来。”温自倾挨着他坐下,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带上笑,帮陆景融解释道。
“温、自、倾。”
温致仕一字一顿地喊着他的名字,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别笑了,难看死了。”
被训了温自倾也没说什么,随即垂眸收敛了笑容。
头顶暖色的灯光洒了下来,在他眼下打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是盛住了眸光失落的影子。
然而温致仕面色依旧冷,“我同意你们结婚,是让他好好陪你照顾你的,不是让他夜夜不归,冷落你无视你,让你自己一个人空守着的!”
温自倾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给他打电话。”温致仕是命令的语气。
温自倾一僵,艰难道:“他真的是在忙,公司确实很多……”
“现在立刻马上!”温致仕掷地有声地截了他的话语。
几分钟后,电话被接起。
那一端陆景融的声音稍显疲惫,衬得温致仕武断又冷漠,“我不管你在忙什么,十分钟内给我回到温家。”
挂了电话,温自倾刚开口喊了声哥。
便被温致仕冷声打断:“闭嘴。”
父亲秦正恰巧从楼上下来,对着温致仕道:“怎么回事,我从楼上便听到你喊的声音,温致仕,不要把倾倾当成你手底下的人训。”
温致仕淡淡地扫了眼秦正,不冷不热地喊了声爸。
温自倾也跟着喊了一声,相比之下他的语气便热络亲切了许多。
他自小便是秦正看大的,一直都跟他亲厚,当初温致仕不同意自己跟陆景融的婚事,温自倾便去找了秦正,没几天温致仕便松了口,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只是如今看来,温致仕依旧是讨厌陆景融的。
秦正应了一声,顺手理了理温自倾的衣领,然后挨着他坐下,“怎么了,好好的你哥为什么说你?”
“也没什么。”温自倾简单几句带过。
秦正听完,沉思一会儿道:“你哥说的没错,小陆也确实好多天没回来了,有二十四天了吧,是应该回来看看,吃个早饭而已,耽搁不了几分钟。”
温自倾没应,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反倒是一旁的温致仕斜眼看了过来,难得提了几分嘴角,“二十四天?呵,您老人家倒是记得清楚。”
“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秦正沉了脸,明显的几分不悦。
这个儿子跟妻子温明珠是一模一样的脾气,之前对自己还有对父亲的尊重,六年前妻子因病去世,温致仕接手集团后,便愈发的霸道专、制了。
温致仕挑了挑眉,不做丝毫解释。
温自倾不想看着家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吵架,便笑着出来打圆场。
“温、自、倾!”
温致仕又一次喊了他的全名,眼中带着凌厉,“我有没有说过别这样笑了!”
温自倾垂眸,彻底噤了声。
“在家里你喊什么喊?”秦正训斥道。
“你又知道什么?在这儿瞎掺合!”温致仕丝毫不让。
秦正虽然还拧着眉,到底也没说什么。
诡秘的静寂中,十分钟很快便过去,然而丝毫未见陆景融的影子。
温自倾心里清楚公司离得远,而且又一堆事,不可能是说回来就回来的。
然而直到这顿早餐吃完,陆景融也没回来,看着温致仕脸色愈发地冰冷,温自倾主动开口,打破了寂静,“哥,他确实忙,昨天我们见面了,他陪我吃了饭,还待了一会儿。”
温自倾继续撒谎道:“是荣叔开车送我去的,吃完饭他还招呼助理送我回来。”
温自倾很擅长撒谎,用最简单的语言,拉上别人作证,谎言中再包含一些真实的内容,说话的时候不要心虚,要敢于直视别人的眼睛。
这是温自倾在一次次的实践中,自我攒下的经验。
温致仕没说话,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那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亮如灿星,让人心生怜爱。
他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见他走了,像是一块石头落地般,温自倾悄悄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底更深处涌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秦正给他夹了筷子菜,放在碗里的时候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皱着眉询问:“手这是怎么了,划伤的吗,怎么这么不注意,搞出这么大一个伤口。”
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的温致仕,听到秦正的话,脚步微顿。
他回身看了眼温自倾的背影,在门口打了两个电话,然后重新回到餐厅,对温自倾道:“吃完饭出来找我。”
温自倾不明所以,抓紧时间喝完剩下的粥后,便出去了,他刚打开车门,便听到他哥道:“我给你约了两个人,邵华还有沈牧航,你选一个。”
听到之前心理医生的名字,温自倾主动解释道:“昨天晚上杯子碎了,手是捡玻璃时不小心划伤的。”
温致仕看都没有看他,更没有理会。
温自倾再次重申,“我真的没事,不需要去见邵医生。”
“好,那去见沈牧航。”温致仕拍板决定。
沈牧航是蔚明集团的大公子,一直喜欢温自倾,也是温致仕一直看好的跟温自倾结婚的人选。
“哥,我已经结婚了!”温自倾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发出的声音几近破音。
“结了吗?哦,好像是结了,家里天天你自己一个人晃悠,我还以为你丧偶了,不过也差不多。”温致仕冷冷接道:“上车,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温致仕向来说一不二,而温自倾又是坐在轮椅上,更是别无他选。
他们直接到了一家高档的咖啡厅,温自倾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沈牧航,他穿着高定衬衫,剑眉星目,眼神像是雷达一样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他们。
温自倾被人从车上架了下来,却依旧不愿意进去。
“随你。”温致仕也不在意,自己一个人进去同沈牧航聊了起来。
看着俩人谈笑风生,温自倾整个人如坐针毡,他恨不能推着轮椅冲进去,把俩人分开。
好在温致仕很快就出来了,然而他并没有理会温自倾,径直上了后座,便吩咐司机开走了。
温自倾坐在轮椅上,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嘴的尾气,甚至连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落在了咖啡厅门口。
直到有人的手搭在轮椅上,他才骤然清醒,抬头便见到沈牧航肆意张扬的笑容,“别看了,你哥走远了。”
温自倾攥着轮椅把手,声音发紧,“我哥跟你说了什么?”
沈牧航俯下身子,和温自倾齐平了视线,笑得愈发得意,“你哥说你今天归我,现在是我跟你的一日约会。”
温自倾脸色微白,下意识就想离开,却被眼前的人死死抵住了轮椅轱辘,他眼瞳剧烈一跳,强调道:“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与人夫的一日幽会难道不会更刺激吗?”沈牧航挑眉,满眼寻求刺激的光亮。
温自倾逃不掉,还是被沈牧航带走了,最终他们到了一家健身房。
温自倾在轮椅上坐着,看着健身房几个大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无语。
沈牧航却是洋洋得意地推着温自倾进去了。
他已经提前电话,让人清了场,于是偌大的场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牧航自然不是让温自倾来锻炼的,他是让人来看自己锻炼。
“想看什么器械,我练给你看。”沈牧航挽了挽袖子,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开始疯狂展示自己的荷尔蒙。
温自倾木木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沈牧航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道:“想不出来?反正约会的时间还长,那就挨个练给你看。”
于是他们便当真在健身房里泡了一天,甚至连午饭都是私厨送来的。
待到下午,温自倾愈发的麻木。
偏偏沈牧航还推着他在健身房精力无限地各种展示,甚至还凑上来问一句,“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有魅力吗?”
最终,温自倾的耐心和涵养通通告罄,“我只会觉得你像个傻子!”
沈牧航闻言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是推着他转了个圈,扬了扬下巴,笑意盎然地继续问道:“那你看外面那个像不像傻子?”
转过来后,温自倾一眼便看了外面站着的陆景融,他还穿着昨天见时的衣服,黑发有些凌乱,但那双精致的眸子依旧清冷。
他人不知来了多久,更不知在那里又站着看了多久。
见温自倾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沈牧航又把人转了过来,他俯下身子“啧”了一声,“他可不是傻子,你哥断了他公司的资金链,他立马就来找你了,这份精明的算计呦。”
沈牧航感慨地说着,还动作亲昵地刮了刮温自倾的鼻头,语气宠溺,“只有你,是个真真切切的小傻子。”

沈牧航推着温自倾从健身房里出来,他神色坦然,大大方方,丝毫没有在人夫面前展现自己荷尔蒙魅力后被抓包的窘迫感。
他甚至主动伸手,同陆景融招呼,“陆总,有段日子不见了啊。”
陆景融也神色如常地同他握手,说了句好久不见。
二人之间氛围融洽,像是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完璧归赵,陆总请便吧。”沈牧航对他说完,转身又摸了摸温自倾细软的头发,剑眉微调,满带笑意,毫不避讳道:“走了,闲了再约,我一直都在。”
温自倾身子撤得远远的,却依旧因为轮椅的束缚,被人强行摸了头。
他抬头看向身旁的陆景融,后者好似无动于衷,丝毫并不在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涌上了心头。
狗血故事看多了,他竟然期待着陆景融一把甩开沈牧航的手,冷声道:“这是我的人,你也配动?”
轻笑一声,温自倾嘲笑自己被脑残段子洗脑,脑补过度。
等沈牧航离开后,陆景融率先出声打破了寂静,“走吗?”
“你来了多久?”温自倾不答反问。
“一个多小时吧。”陆景融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已经过来一个多小时,隔着玻璃墙,看着沈牧航又是撸铁又是托举,对着温自倾各种殷勤的展示。
温自倾闻言几分沉默。
所以,这一个多小时,他就一直在门口看着自己跟人约会?是相信自己不会跟别人有什么,还是说不在意自己跟别人有什么?
他又想起了沈牧航刚才的话,“他可不是傻子,你哥断了他了公司的资金链,他立马就来找你了,这精明的算计呦。”
所以真的是这样吗?
温自倾很想问,可开口却成了解释:“不是我要找沈牧航的,是我哥把我扔下了,他硬要带我来,我没办法。”
“我知道。”陆景融轻声应了他,简单说完话后神色依旧。
温自倾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心中生出一抹怨愤。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是如此平淡的情绪?丈夫知道自己被人强迫带走,不该是愤怒不满吗?凭什么他要如此的淡定与从容?
是笃定了自己喜欢他,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如果哥哥没有断掉他公司的资金链,他是不是一辈子也不会来找自己?
温自倾太想质问了。
可他向来习惯压抑隐藏情绪,所有的情绪被他深藏心底,他甚至还能在陆景融问他“走吗”的时候,挤出一抹笑来回应,“走吧。”
时隔多日,陆景融终于又踏进了温家的大门。
晚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
餐桌前,温致仕听到有人下来便抬眼,下一秒又皱起了眉,“轮椅呢?”
被问话的温自倾正慢步走过去,“在楼上,我想自己走走。”
温致仕看了眼不紧不慢跟在温自倾身后的某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只要陆景融在家,温自倾便不爱坐轮椅。
温致仕脸色一拉,心情明显变差,“陆总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在忙也要回家吃饭不是,来,小陆你挨着我坐。”秦正出来打圆场,亲切地招呼俩人坐下。
“就只是挨着您?这也太疏远了点儿,您老人家应该让陆总坐您腿上,才显得亲切。”温致仕不高兴的时候,便是他亲爹都要跟着遭殃。
秦正被他一句话气的脸色发绿,偏偏早上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不敢拿长辈的身份说话,怕温致仕直接训,在陆景融面前就落了自己的面子。
“秦管家,人齐了上菜吧。”好在温自倾及时开口,转移了话题。
秦管家于是赶忙招呼着众人布菜。
即便菜上来了,温致仕依旧是看不惯陆景融的样子,开口的话语里句句讽刺。
温自倾听不下去了,便悄悄在桌下踢了踢温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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