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秦禹苍道,“我们相识以来,我所做不曾陷害过你。”
“是的。在我所有困难的时刻,都是你施以援手。”夏泽笙道,“禹苍,你不用解释这些了。我其实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一并共享。我们的婚姻中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去做。你明白吗,所有的一切。”
秦禹苍愣了一下。
夏泽笙移开视线,局促笑了笑:“多么庸俗,我们在谈论金钱。”
“金钱不庸俗。庸俗的是为它大打出手,丑态百出的人。”秦禹苍说,“秦骥的遗产确实庞大。但是钱,我可以自己赚。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比起享受现成的财富,我更享受赚钱的过程。”
秦禹苍从边柜上拿出早就准备好,已经签了字的《婚后财产协议书》递给夏泽笙:“我知道之前种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你看了这份协议,就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这是单方协议,不需要你的同意,我已经签字了,放弃婚内财产融通。你的财富是你的财富,我的财富,未来也会是你的财富。”
夏泽笙翻看那份协议,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问:“可是你的行为如何解释呢?人做事总有目的。我们不是无缘无故的结婚,我们的感情不是无缘无故的感情……我能感觉到。”
……起先是怜悯,因怜悯而产生了愧疚。
秦禹苍在心里说。
“过往的目的已经不需要去探究,如果你认为我有所图谋,我确实有所图谋。”他握住夏泽笙的手,看着夏泽笙的眼睛,对夏泽笙缓缓诉说。
“夏夏,我图你。”
他话音未落,夏泽笙眼眶便红了,湿漉漉地看着他。
秦禹苍从怀里拿出柔软又带着体温的手帕,擦拭他的泪。在他的手帕落下的时候,夏泽笙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将脸贴在了他的手掌上。
秦禹苍能感觉到夏泽笙双眸上纤长的睫毛正在掌心微微颤抖。
“和好,好吗?”秦禹苍问。
夏泽笙点了点头。
“好。”他说。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水到渠成。
秦禹苍牵着夏泽笙的手上了楼,在重新布置的主卧躺下,柔软的大床陷了下去,把两个人紧紧包裹其中。
他们好久没有这般水乳交融。
没有什么对话。
眼神的交流。
手掌的抚摸。
嘴唇的触碰。
恋人们有着自己独有的语言,悄然交流。
氛围变得浓烈又炽热,像是要凝聚成实体。滚烫的身体上布满了汗水,白皙修长的躯干刺激着感官。
十指紧握。
心跳扑通扑通的,很快就成了一个节奏,像是凭空出现了灵魂层面的链接。
于是这是一场真切的表达。
不再沦为某个人单方面的承受。
快感因此博发,情感又因为浇灌,滋生。混在一起,无法区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虽然身体不能融合,可灵魂在这一刻真切地混杂在了一起。
快乐与情谊灌满了每一个缝隙,又顺流而上,推上了巨浪的顶端。
如此契合。
如此美妙。
那些没有解释清楚的暂时被放下,被遗忘在了美妙的快乐背后。两个人都急促喘息,夏泽笙的眼神里还流淌着快乐,真是的纯粹的快乐。
成了绝美的画卷。
秦禹苍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好的存在了。
对于秦禹苍来说,这是一段两辈子的记忆中都难得的悠闲时光。
一方面,临近研究生毕业,学校方面有很多扫尾工作要处理。平时隐身的同学们这时候也都冒了出来,各种聚会、各种散伙饭,还有各种纪念册。秦禹苍不感兴趣,但是架不住整个公司大部分核心团队都来自一个学校,而且有梁丘鹤这种“热心”同学掺和,主打一个没有人能落单。
另外一方面,“我们伙伴”跟千玉集团的投资协议带有排他性,为了接受骐骥集团的三百亿投资,完成组建新的海外公司,秦禹苍已经着手更换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并且将一些具体的业务执行交了出去。而新公司还在注册中,业务开展也需要一点时间。
于是一来二去,秦禹苍竟然闲了下来,被迫得到了一个什么事儿也没有的假期。偶尔他也憋不住,在家里跟童昊还有梁丘鹤视频会议,没聊两句,就被他们打断。
“你都已经跟千亿富翁结婚了,怎么还有这么强的事业心啊,苍哥。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啦!”梁丘鹤劝他。
童昊听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问:“相夫我能理解。教什么子,教你吗?”
梁丘鹤竟然想了想,认真对秦禹苍说:“也不是不行,如果你家夏泽笙同意,我分分钟过继给你做儿子。以后我就是千亿富翁个崽了,有什么不好?”
秦禹苍:……
“你在家里最近都在做什么?”童昊问他,“你们刚搬回二沙岛,想必事情很多吧?”
“主要是阿笙去骐骥集团做董事,多少要了解下情况,还要接触下圈内的一些熟人。最近他都忙着这个。”秦禹苍道,“我呢,就真的没什么事了。请了菲佣过来做家务,什么也不用操心。平时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看看电视,买买股票。没了。”
“对!你要好好保持身材!不要让别人吸引夏泽笙的视线。”梁丘鹤道。
“别人?”
“对啊。你小心夏泽笙有钱了外面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贴过来哦。你年龄也不小了,稍不留心就要发福走样的。讲真,你最好去做做医美,现在看不出来痕迹,再两年脸就垮了。热玛吉分分钟做上,不要等到那会儿再搞。”
他面无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聊聊工作可以吗?”
“哎,聊什么工作。工作我们都做了,你好好陪陪夏泽笙。”童昊调侃,“他可是未来我们最大的摇钱树了。你的感情投资果然是明智的。非常有前瞻性,婚姻确实可以改变命运。”
“学习了,苍哥!”梁丘鹤拱火。
“没话说就挂了吧。”秦禹苍道。他感觉上次自己对待蒋一鸿麻木的有点早,现在比那会儿还麻木,已经心如止水……
“别挂别挂。”梁丘鹤连忙道,“苍哥,我真劝你一句,不要只是锻炼身体,青春永驻,更要主动出击。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你学习学习做饭啊,夏泽笙不是忙吗,你送饭去骐骥集团嘛!宣示一下主权,巩固一下感情。你想想,中午俩人吃吃爱心便当,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哪个不长眼睛的苍蝇敢叮你怀里这颗叫做夏泽笙的金蛋。你可以千万——”
他还没说完,秦禹苍忍无可忍按下了挂断键。
世界清静了。
秦禹苍仰头叹了口气。
菲佣从侧门进来,用蹩脚的粤语问:“老细,我刚从超市买了菜返来,中午你食点咩野啊?”
“都好。”
“喔。OK。”
菲佣正好离开,秦禹苍喊住他:“等一下。”
“老细,仲有咩事?”
“你说你去超市买了菜回来。”
“系啊。”
秦禹苍若有所思。
夏泽笙继承的事情这两天已经闹得众人皆知。
互联网上无论哪个平台算得上流量密码。
带上#夏泽笙##继承##千亿富豪#……等等词条的内容分分钟就能得到大量红心。打开热榜,十有八九都与此有关。
如果说之前包含秦骥失踪,死亡在内前几次热搜已经提供了充足的素材。
夏泽笙的过往,秦骥的过往,骐骥集团,包括夏泰和、秦飞鹏等等诸如此类的豪门恩怨、爱恨情仇……这次被扒得一清二楚。
人们还做了各种关系网。
而在这张关系网中新出现的一个角色,就是秦禹苍。靠着与夏泽笙之间的闪婚,秦禹苍荣登软饭小白脸榜单第一位。
以至于出现了一个新的TAG迅速窜货,叫做#谁不想成为秦禹苍#。
所以大概一个半小时后,秦禹苍站在骐骥集团大厅里,手里抱着个保温饭盒袋子……他才深切地感觉自己真的一时糊涂,听信了梁丘鹤的谗言。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楼上的各种员工都下楼觅食,在巨大的人流中,他就显得特别突兀。关键是周围的人仿佛都认识他,眼神里写满了“是你,软饭男”的字样。
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
不少中高管都是当年他亲自招进来的,也传递出类似含义的眼神。
秦禹苍深吸一口气,走到一楼前台,说:“你好,我要上三十楼,找……”
前台还是上次他来见钟文彬时的那个姑娘当值,比起上次他来的时候,姑娘一脸警惕和排斥,如今的前台姑娘显然对他熟得不能再熟了——看他的眼神仿佛多年老友。
“找夏泽笙董事对吧。”前台没等他说完就接过话去,热情地问。
“……对。”秦禹苍面无表情。
前台麻利把临时门卡给他办好了递过去:“您上去吧。爱心便当吗?好浪漫哦。”
秦禹苍现在就想出门回家,但是他还是忍住了,饭都做好了,怎么能当逃兵。
他接过门卡说了声谢谢就打算离开,前台姑娘这时候又小声对他讲:“您上去的时候可能要等一下。”
“怎么了,夏董事在忙?”
“也不算忙吧。”前台姑娘善意地提醒,“就是有别的朋友来了,是个大明星。他说关系跟咱们夏董很是亲密。才上去没多久。”
“这样啊……”
难道是夏晗。
这家伙确实值得警惕,目的并不单纯。
看来梁丘鹤的话也不一定没有道理。
秦禹苍忽然感觉自己今天中午做饭来对了。
比起秦禹苍的悠闲,夏泽笙这几周忙得团团转,承接遗产后一并承接的东西充满了复杂的信息量。虽然拒绝了董事长职位,但是作为董事和骐骥集团实际的最大股东,他要学习的事情太多了。最近一直都在骐骥集团待着,吸收各种知识。
即便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个事情上,连九霄的决策都基本上是束东贤带着材料来骐骥找他碰面,依然很吃力。
每次当他坚持 不下去的时候,就会佩服秦骥。这么大的工作量,任何一个单独的人都不可能完全承担且做出足够精准的判断。
可是秦骥做到了,他几乎零失误地带着骐骥集团走到现在。
秦骥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海量的。
他只是个普通人,与秦骥相差太远。
……也许秦禹苍可以。
夏泽笙愣了一下。
秦禹苍……也可以做到。他与秦骥之间真的好像。
“你在想什么?”束东贤的声音把他唤醒。
夏泽笙回神,捏了捏鼻梁。
“没什么。”他说,“就是最近太忙了,有些累。”
束东贤很能理解,点了点头:“正常的,慢慢就能好一点。但是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秦骥那样的怪才。说起来……秦家的基因真的很好啊,秦骥算一个,秦禹苍也算一个吧?这种人放眼全世界,一个世代也不过一小撮,他们秦家就占了两个。”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夏泽笙又愣了一下,喃喃道。
束东贤笑了:“这不是我的感觉,是事实吧?秦禹苍之前的捞金行为,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说实话,秦骥在他这个年龄,怕是都做不到他这么沉稳娴熟,游刃有余。”
束东贤的话,像是石子,落在了夏泽笙心灵深处,引起了一些水波荡漾。
有些什么东西,夏泽笙感觉不太对,似乎即将呼之欲出,但是似乎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这种感觉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实际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就有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
夏泽笙蹙眉,将那种不契合感压下去,转回注意力问束东贤:“东贤,其实今天请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全盘接手九霄。”
束东贤愣了一下:“怎么,你不管了?”
夏泽笙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是不管,是感觉九霄需要更值得托付的人。我……你知道的,我连高中学历都没有,比起你这样剑桥毕业的高材生,差距太大。”
“英雄不问出处。剑桥毕业的又怎么样。”
“你明白我说什么。”夏泽笙道,“我们也算共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做生意,做管理……我不擅长。九霄这段时间的整体向好,跟你的努力分不开。”
束东贤当然明白夏泽笙的意思。
“所以你有决定了?”他问。
“对。”夏泽笙道,“我考虑过一阵子了,也会说服秦禹苍。如果你有意向,后续我会以董事长名义召开董事会,聘请你出任九霄珠宝的CEO。我相信禹苍也会支持我的选择。”
“那你呢?”
夏泽笙笑笑:“有些想法,但是具体的还没想好。”
束东贤思考了片刻,很干脆地说:“好。我接受。”
束东贤走的时候,夏泽笙把他送到电梯口,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束东贤便已离开。夏泽笙转身要回办公室,肯尼迪已经领着第二位客人从会客室出来。
“夏董,这位许巷先生,说要见您。”
夏泽笙抬头一看,是大明星许巷。
三月份他从香港坐高铁回来,在商务舱偶遇了曾经同团的许巷,并请求许巷为自己带带货。当时许巷满口答应,后来说让自己联系经纪人,却没有了下文。
此事也不了了之。
也因此,许巷这会儿出现就有些突兀了。
肯尼迪有些为难道:“许巷说是您朋友。他又是大明星,不敢让他在楼下待太久。只能上来了,夏董……抱歉。”
“没事,交给我来处理吧。”夏泽笙说,“我认识他。”
许巷听见这个话,顿时笑吟吟地走过来,摘了墨镜就要给夏泽笙一个拥抱,夏泽笙只是很客气地站远了一点,走到门口,替许巷开了门。
他态度不亢不卑,很平静地划清了距离。这让许巷脸上有些挂不住。
许巷愣了一下,重新笑起来,进了夏泽笙的办公室。
还不等两个人坐稳,许巷就已经开口:“阿笙,你上次说要让我给九霄的珠宝代言,怎么一直没有消息。我也太忙,才刚刚想起来,赶快就过来找你了。我听说夏晗签了九霄的约,现在因为和你的关系很是风光。你这样就不对了,怎么不跟我签?我之前都答应你了,你可不许耍赖。”
他环顾面积占了一整层楼的办公室,挤出热情的笑容。
“你说你继承了遗产,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这些老朋友说说呢?我们都商量过了,迟点开个派对,给你庆祝庆祝。”
“庆祝?”夏泽笙诧异,“庆祝什么?”
“继承遗产死了老公,哪一个不值得庆祝呀。”他摘下墨镜笑吟吟说道。
他这番话说完,并没有得到夏泽笙的附和,许巷便立即改了口:“你看我胡说,我开玩笑的。大家主要是都想念你了,想要和你见面。有几个是咱们团的老熟人,还有几个嫁给富豪的朋友,听说我认识你,都请我代为联系,想邀请你出席他们的宴会。”
夏泽笙蹙眉:“我最近太忙了,对宴会也不感兴趣。抱歉。”
“阿笙,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可以吗?”许巷问他。
夏泽笙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真的有些忙。”
他的屡次拒绝后,许巷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口道:“笙哥,你若是气我没有帮你带货,也请你体谅体谅我做明星的不容易。随便什么首饰都往我身上带,我会降咖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代言。”
夏泽笙看他:“你也清楚,我请了夏晗做代言,他平日也帮我带货。九霄不需要请第二个代言人。”
许巷脸有点黑。
“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确实可以把以前团里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吃顿饭。”夏泽笙又道。
许巷略有些欣慰,还不等他脸色多云转晴,又听见夏泽笙继续说:“只是你以前是替补,可能不能算到我们这一届。就不请你来了。”
许巷终于怒了,他很多年没有忍受过这样的羞辱了,于是“唰”站起来,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刚出门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秦禹苍。
他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在火车站接夏泽笙的那个人,年轻英俊,轮廓深邃,个子高挺。
他站在那里,摘了墨镜,本想用自己的样子吸引秦禹苍的注意力。以前他是不屑这么做的,可是如今夏泽笙今非昔比,他似乎没了与之抗衡的力量。
他自信自己的作为一线明星的颜值还在巅峰,比夏泽笙好看数倍。这个年轻人难免不会因此多自己几眼,只要一个魂不守舍,就能够给夏泽笙带来巨大的羞辱,让自己重获优越感。
秦禹苍已经瞥到了他,大步走过来。
看,没人能忽略他。
他许巷就是顶流。
可是他还没露出微笑,秦禹苍就已大踏步从他身边不客气地越过去了。
许巷一愣,喊了一声:“喂——你——”
秦禹苍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漠然打量他。
“我以为是夏晗呢,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你竟然不认识我?你——”
“离夏泽笙远一点。”秦禹苍道,“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许巷又是一愣。
接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秦禹苍已经进去,下一秒大门就甩在了他的脸上,差点甩断了他的鼻梁。
甩门的声音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夏泽笙有些诧异地看着一手提着一个保温袋,另外一只手在锁门的秦禹苍背影。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秦禹苍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抬了抬手里的保温袋。
“吃饭了没有?我做了午餐带过来,一起吃。”
“好啊。”夏泽笙把桌上的材料都挪开,有些期待地看着秦禹苍把保温袋放在桌面,然后他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不太理解地问,“为什么要关门?”
“啊,这个……”秦禹苍瞥了门一眼,“怕吃饭的时候,有苍蝇飞进来。那就太倒胃口了。”
第72章 你好甜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清炒菜心。一个萝卜焖牛腩。一个芝士焗波龙。还有一人一盅肉饼汤。
配了白米饭,撒了些黑芝麻作为点缀。
都装在很精致的保温盒中,打开来,正好摆满开来,显得非常丰盛,正好一人一碗米饭。
“尝尝看。”秦禹苍把筷子递过去。
筷子也是新的,握持感舒适。
夏泽笙尝了一口牛腩,略有些诧异:“好吃。”
“嗯。”秦禹苍笑着看他,“应该还可以。波龙也做得火候合适。你也试试。”
夏泽笙挨个尝了一遍菜色,指着番茄炒蛋和菜心对他说:“这两个菜感觉是你做的。另外两道菜……牛腩和龙虾……”
他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你平时的做法。”
秦禹苍笑着说:“那当然。我点的何记的外卖。”
夏泽笙无奈看他。
“我的水平就是硕士三年吃不死人。再复杂一点的菜也不会做。你知道的。”秦禹苍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心。
“我觉得已经很好。”夏泽笙道。
“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我还是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的,你尝尝这盅汤。”
肉饼汤用煲汤盅装着直接提过来的,盖子还滚烫,小心翼翼打开来,里面的香气便随着蒸汽飘散出来。
汤汁清亮亮的,飘着枸杞、西洋参和红枣。汤底是一整块绞出来的新鲜肉饼,上面卧了个鸡蛋。
饮一口汤,干爽清冽。
吃一口肉蛋饼,有滋有味。
这盅汤已经远超秦禹苍的正常发挥,夏泽笙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好好喝。”
得到这样的赞美,任哪位做饭的厨师都要得益一下,秦禹苍也不例外,露出了骄傲的表情:“你喜欢就好,我从小喝这碗汤好多年了,高中住校的时候嘴馋又不能时常回家,就让妈妈教了我怎么煲汤。别看是一碗肉饼汤,肉蛋配比有秘方的……”
他还在侃侃而谈,夏泽笙却愣了一下。
“禹苍。”
“嗯?”
“……你母亲,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吗?”夏泽笙道。
秦禹苍一愣,他看向夏泽笙。
在夏泽笙困惑的眼神中一下子清醒过来,背后竟冒了一身冷汗。他刚才讲述的那段过去,并不属于秦禹苍,而是属于秦骥。
那个擅长做肉饼汤的母亲,是秦骥的母亲。
而秦禹苍的母亲在他幼年时已经病逝。
重生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从未在基本逻辑上发生过大的差错,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勉强解释得通。这是他第一次说漏了嘴,泄露了不符合身份的信息。
甜蜜、稳定的幸福生活,让他失去了警惕,他大意了。
“你听错了。”秦禹苍即便内心已经警钟敲响,却依旧面色如常地回答夏泽笙,“我说的是住在隔壁的王妈,不是我妈。”
“……是这样吗?”夏泽笙困惑,侧头想了想,“可是……”
“真的是王妈。”秦禹苍对他说,“她之前住在对面,后来退休后,就搬回湛江老家了,房子空着,偶尔她儿子会过来住。你没有见过也正常。”
夏泽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专心致志喝汤。
秦禹苍不知道他信了没有,信了几分。放在以往,他别不担心后续会怎么样,可是如今面对的是夏泽笙,是已经接受他是秦禹苍的夏泽笙。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秦骥呢?
秦禹苍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一时间,他意识到,他并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禹苍……”夏泽笙放下手中的碗筷,刚抬头要开口,却已经被秦禹苍低头吻住了嘴唇。他后续的话连带着他的气息都消失在了这个吻中。
手里的筷子不稳地跌落在地,碗倒是被秦禹苍轻巧地拿走,放在了桌上。
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儿,秦禹苍缓缓松开他,舔了舔嘴唇,对他道:“好美味。”
夏泽笙的脸一下就红了,哪里还记得刚才秦禹苍的言语纰漏。
“你……”
“夏夏吃饱了。”秦禹苍坐在桌上,弯腰在他耳边道,“我还饿着呢。”
夏泽笙被压在后面休息室的大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慌乱,他低声道:“禹苍,我下午还要开会。”
“嗯,一定不会耽误夏董开会。”秦禹苍轻笑了起来,用指尖勾起他脸颊上一缕头发,揉搓了一下,又将指尖凑到鼻子下面轻嗅,“好香啊,夏夏。”
夏泽笙红着脸握住了他的手:“你……”
“夏夏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停下来。”秦禹苍这么说着,动作却一点没有停顿,他离远了一些。夏泽笙用手肘撑起上半身,震惊地看着他。
秦禹苍便一笑,抬手开始解自己外套的扣子。这几日他不用工作,便穿得十分休闲,一件宽松的针织长袖,里面是个白T,下面简单一条牛仔裤。
如若真要脱,一分钟就能脱个精光。
他偏不。
一颗一颗解开针织衫的扣子,又慢慢脱下来,扔在夏泽笙手边。再然后去扯自己的短袖,等缓缓脱下短袖后,便看见夏泽笙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瞧。
他半跪到床上,膝盖贴着夏泽笙的腰,又拽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腹肌。
天天锻炼的身体确实保持良好。
摸上去的感觉轮廓分明,腹肌结实。
就算是夏泽笙这么矜持的人,也忍不住多摸了好一会儿。
秦禹苍问他:“夏董,你想必现在有时间了?”
哪个夫妻间没有些小情趣,夏泽笙努力抿住嘴,不让自己嘴角翘起,绷着脸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话:“嗯。我……考虑了一下,时间还是有一些的,可以让他们等等。”
“那需要我继续吗?不需要我停下来了?”秦禹苍明知故问,“夏董千万不要勉强。”
这次夏泽笙满脸红晕飞起,眼神里却已经带上了笑意,明显是被取悦了。他吻了吻秦禹苍的嘴唇,小声道:“快来。”
谁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秦禹苍更不可能。
本来只是为了转移夏泽笙的注意力才拼了命地转移夏泽笙注意力,这会儿倒是被夏泽笙两个字轻而易举地就燃烧了所有注意力。
不到片刻,两个人就坦诚相待。
休息室成了温床。
闷热的环境里孕育出新的生机。
“禹苍……”夏泽笙小声颤声回答。
他的表情取悦了秦禹苍,秦禹苍勾了勾嘴角,更加努力几分。夏泽笙颤抖着忍不住便向前倾斜,轻轻靠在秦禹苍肩头,眼眶泛起了美丽的色泽。
——他的手指可真长啊。
意识有些模糊的夏泽笙想到。
迤逦的声音响起,好半天夏泽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声音,这样的时间被无限地拉长、成了甜蜜的折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夏泽笙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颗成熟的蜜桃等待被人品尝。
“禹苍。”他又催促秦禹苍。
“我在。”秦禹苍低声道。
如他所愿,品尝了他。
“夏夏,你熟透了。”秦禹苍对他说,“好甜。”
大集团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会,等着无数个部门的打工人参加。
一到下午三五点钟,本来安静的大楼里,特定的几个会议室楼层就人满为患,好像赶集一样,熙熙攘攘的。
夏泽笙为了尽快熟悉骐骥的业务情况,每天都选择几个业务部门的会议参加。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即便腰酸背痛也还是坚持咬牙爬起来开始穿西装。
“是不是我不够卖力,让夏董还有爬起来的力气。”
秦禹苍躺在床上,只在腰上盖了一角毯子,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躯干。夏泽笙不敢看他,怕多了就动摇军心,低头拿了件外套盖在他身上,然后转过身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