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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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当初在练习舞蹈的时候,遭遇了不少困难,几次想要放弃,又在顾夜宁的鼓励下挣扎着再次爬起来。
为此顾夜宁曾对他提出三个要求。
第一,动作反复练习到留下肌肉记忆。
第二,虽然可能会因为基础薄弱吞动作或实在做不好细节,但一定要坚持每个动作都摆在和大家一致的位置,塑造团体舞台“刀群舞”的假象。
第三,再怎么累也要坚持跳完。
李湛听话顺从,坚决执行。
此时几乎所有激烈的群舞和要求有力度刀群舞的部分基本结束。
最后一段,李湛迈步向前,再不需要和其他人一起做太过复杂的手脚动作令他的身体骤然轻松,压力锐减。
他重心下沉,弯腰下蹲,手扶话筒,状态不错的嗓子,吼出了在舞蹈位置测评其实并不那么被需要的完美高音,甚至压下了开得不高不低的垫音。
——李湛出来飙高音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
顾夜宁将现代舞基础动作里出现超多的滚地板动作加入到了他们的舞蹈动作中,以李湛为中心,其他六人围成了不规整的圆。
翻滚、倾覆,在无奈的倾诉,征求自由解放的权利,却徒劳无功。
此时歌曲已接近尾声。
李湛飞快完成最后一个走位,退向舞台后方,与在他身后的顾夜宁交换了位置。
后者腾空转身,向前蹬踹,发丝于半空划过优美的弧线。
他身形优美,力度十足。完美的平衡力,完美的落地。
顾夜宁在舞台正中单膝跪地,汗津津的手掌紧贴冰凉地面,手臂因用力过度而轻轻颤抖,甚至十指都不易察觉的,细微地痉挛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脸颊。
抬起头,直视前方,却毫无鼻孔翕动,嘴唇半张,眼神涣散等剧烈舞蹈动作后的失态。
除去比以往更大幅度的喘气动作,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天衣无缝。
口唇上的颜色不知什么时候融染开去,已没有过分明显的分界,就像是表象与内里合二为一后,黑与白的边缘模糊。
紧接着,顾夜宁缓缓抬起手。以手背掩住双眼,露出腕上方才让人惊鸿一瞥的黑蛇。
全场除去音乐,鸦雀无声。
粗壮躯体,蛇信猩红,獠牙滴毒,一双红眼像是在代替顾夜宁的眼睛,居高临下,冷冷注视每一个人。
战胜了代表内心邪恶的“七宗罪”与否?
留给观众自己揣摩。
了解原本舞蹈动作的人都看得出来,虽然这支舞的副歌部分没有,也不能够被修改,但其中许多的队形和细节部分,还是根据练习生自身的特点和弱处进行了修改。
——需要顾夜宁亲自给其他组员画队形走位,也昭示着走位不那么简单。
譬如初始动作,顾夜宁居中单膝跪地,目光垂下,在他作为中心被队形和镜头尽可能突出的情况下,除去捏掐他脖颈的谢逅和霍弋二人,左侧齐继林柏悦,右侧李湛石琛:
左右两侧的人也被完全展现出来,不存在因为七人团体,在相对紧凑的队形下会被遮挡的可能性。
舞蹈动作大开大合和强烈力度,编舞很满,有几个人全程靠飞,体力消耗极大的情况下,还要尽可能地唱出声来,不可谓不难。
《七宗罪》组的练习生们刚刚结束了围成一圈的七人拥抱。
虽然在舞台上,摄像机在拍摄,台下还有无数人在观看,但他们顾不上考虑那些。
双手用力拍打在彼此的后背和肩膀,加重了的力度,昭示着刚刚结束的舞台,情绪激烈的余韵未曾消散。
大家身上都是潮湿的,有淡淡汗水的味道,但并不难闻,顾夜宁知道,这是他们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展现出练习成果的象征。
他在拥抱中闭上眼睛,听见霍弋和齐继你一句我一句絮絮叨叨说着乍一听没什么营养,再仔细听毫无逻辑和关系的长篇大论,嘴角含笑。
激烈运动后身体分泌了大量的多巴胺和肾上腺激素,现在他心跳得很快,情绪亢奋,甚至幸福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原来一些前辈们提起的,“想要死在舞台上”的言论,并非夸大其词的虚言。
“我们做到了。”他闭着眼,半晌才大声说。
“我们做到了!”
“我们每个人都做到了!”
“我们是最棒的!”
“《七宗罪》组是全世界最棒的小组!”
“我还想和你们一起睡练习室!”
“睡一辈子!”
齐继在一声接一声的呐喊中,嚎啕大哭起来,一把抱住了身边的霍弋。霍弋本来就是个情绪泛滥的性格,立刻被对方感染,嘴角一憋跟着哭出了声。
紧接着林柏悦和李湛就一起流泪了,两个人还算矜持,没注意到自己正手挽着手,只用空出的手小心翼翼擦掉泪水,避免花妆。
连惯常情绪平淡的石琛都红了眼眶。
顾夜宁抱抱这个,摸摸那个的头,还要被齐继和林柏悦趁机抱着腰撒个娇,待绕了一圈,他喘着气,眼睛微热地回到原位。
无奈地发现,他阻止不了同伴们的眼泪,甚至齐继原本都止住了哭泣,在抱住自己的时候,重又哭成了孩子。
最后他只好去看身边唯一一个没哭的谢逅。
谢逅紧捏着手指,恰好也看了过来。
和顾夜宁对上视线,他嘴角微微蠕动,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是抬起手,帮顾夜宁扶了扶麦,又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几绺发胶都没能固定住的刘海。
台下的导师们没有打扰他们的情绪发泄。
但看到现在大家苦作一团,作为队长顾夜宁手足无措,只能求助般去看唯一一个没有哭出来的同伴谢逅的时候,纷纷忍俊不禁。
“超高质量的舞台。”出乎意料的,居然是程星导师最先发言。
“怪不得你们哭成这样,要我我也哭。”白肃接着说。
“这个舞台要看很多遍。”程星又说。两个人恍若一对默契的双口相声演员。
“看完你们的整体配合,我还要去分别看你们的个人直拍。”白肃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指,点了点顾夜宁的方向,“尤其是你,夜宁。”
他状似感慨,面带笑意:“我倒要看看,你跳了个这么激烈的舞蹈,是不是从头到尾表情管理都像我想象里那么完美。”
一向不怎么开口说话的rap导师SSwan也忍不住拿起了话筒,盯着顾夜宁。
“你太牛了。”他一开口就莫名其妙带出了说唱的腔调,“我要向你敬礼,看完这个舞台你是我心目中的唯一。”
顾夜宁:“……”
好像在遭遇什么超有swag的奇特表白。
他连忙冲着SSwan的方向深鞠一躬,目光瞥到坐在对方隔壁的祝鸿。
祝鸿一言不发,黢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是在评估什么。
顾夜宁怕他一张口就打破气氛,问出什么不合时宜的问题,连忙移开了眼睛。
沈廉之前一直沉默,只安静听着身边的同僚们大肆夸奖《七宗罪》组。
甚至在徐若瑾和兰妮导师手拉着手,表演出如痴如醉的模样时,也只是含笑投去一瞥。
这时他终于开口说话。
“这个舞台,我也不得不说,是迄今为止我看过最漂亮的一个。”他从来不说夸大的话,甚至夸赞都显得矜持,但此时眼角眉梢都藏着赞许笑意的模样,让顾夜宁知道,他们的这个舞台,俨然非常成功的。
甚至超过一公,甚至导师合作舞台更多。
沈廉继续问:“夜宁,你是队长,也是C位,你对于你们的舞台,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时有台下的工作人员,飞快地向他们送上了擦汗与眼泪的纸巾。
顾夜宁单膝跪下,接过了她手里的一沓厚纸,一边向身侧分发过去,一边凝神听着沈廉的提问,拿起了话筒。
“我们《七宗罪》组,每个人在表演的时候,选取了自己对应的那种罪行作为“假想敌”。”顾夜宁低头笑了笑,“因此在表现的时候,我们在脑内都幻想了一些相关的画面和场景,用于做开场intro和舞蹈怼脸部分的表情管理,添加一些“内容”在每个人的舞台上。”
他想了想,又往前看去,似乎是透过镜头,看向了坐在其后的同伴们。
“这里特别想要感谢,在每一个汇报表演的时候,给我们认真写下点评和建议的所有匿名的练习生们。在彩排时耐心陪着我们调整光影和站位的导师们,以及,在遇到烦恼的我之后,给出了“去看《七宗罪》电影吧”的提议的孙虹。”
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还有卫南星和黎昼。”
孙虹突兀被提起,吓了一跳。
他捏紧了双手,不知所措的目光四下游弋,想要认下,又觉得心虚不安。
卫南星则只是笑,转过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孙虹,再去看后排的黎昼。
黎昼比孙虹还茫然。
卫南星其实没料到,顾夜宁居然知道这部电影不仅仅是由孙虹提起,更是自己星和黎昼的讨论给了他启发意见。
——在表演大获成功之后,在舞台上大大方方提到了所有人,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卫南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如果这个舞台没有成功,或者没有想象中成功,顾夜宁是一定不会将说出这番话的。
他在成为这一组的C位和队长之后,就已经做出了“分出功劳,承担责任”的决定。
沈廉举起话筒:“还有什么想说的话,要和我们分享吗?”
大家面面相觑。
大概是舞台太过拼命,大部分人的脑袋此时都一片空白。
半晌,齐继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要感谢一下我们的队长宁哥……咳,队长顾夜宁,是他一遍一遍地帮我们过细节,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该怎么把这个舞台做到每个细节都很完美,也是他全方位无死角地鼓励我们——”
台下传来细微的笑声。
石琛:“我很开心能和夜宁分到一个组,这段经历我终身难忘。”
李湛:“我的舞蹈基础薄弱,所以夜宁一次又一次地带着我练习,哪怕连到凌晨也不休息。”
霍弋跟着胡言乱语:“对,也是夜宁,告诉了我们练习室那头的浴室,哪个淋浴间的水温最好,哪个冲淋头最舒服,让我们睡练习室的艰辛生涯里能洗到舒服的热水澡。”
谢逅:“谢谢顾夜宁借给我洗发水。”
林柏悦小声的:“还有,谢谢夜宁帮我扛我的被褥。”
顾夜宁:“……”
你们可别说了。
他作为队长,眼看着画风逐渐向不太对劲的地方疾驰而去,不得不当仁不让再次发言:“……还有一点,就是大家可能会发现的,我们虽然选择的是舞台位置的表演,舞蹈难度很大也很激烈,但是所有人都尽力开口唱歌了。”
他一边说,一边喘着气扭头去看他的队员们。
大家纷纷回应给他含笑的眼神,包括谢逅,也冲着他点了点头。
“正如大家所见的。”
“我们在很认真地准备这个舞台,抠细节,体会感情,设计开场,讨论道具,希望它做到尽善尽美。”
“也希望每一个看到《七宗罪》舞台的人。无论是电视电脑前和现场的观众和粉丝,导师们,还是在后台为我们加油鼓劲的,一起在《星光熠熠》奋斗的练习生同伴们,在看到我们的表演后,都能衷心说出一句,“他们确实非常努力”。”
“这样就足够感激了。”

第132章
继第一轮公演舞台的两期节目在一周内全部放出之后,导师合作舞台,以及第一轮正式淘汰练习生的排名发布,也被宣布将在一周内连续释出。
从时间上来说,练习生们为了春节假期拍摄的物料很多,也因此节目组存货满满。
而同样在这一周,节目组“大发慈悲”开始用海量视频淹没观众的同时,还关在合宿基地的练习生们,即将面临节目中,被称为“最有心无力”的三公。
首先,三公由粉丝选歌,全看粉丝喜好,因为练习生无法和外界进行交流,所以即使被选入了自己不想表演的歌曲,也毫无办法。
更有甚者,下位圈练习生的粉丝是根本无法决定自己想要看到什么舞台的,一切都指望上位圈选曲结束后的“施舍”。
其次,三公中途设置的“踢人”环节,是贡献团体选秀“宫心计”的最好素材库。无论选秀节目改版了多少次,都会直接保留这个固定栏目,绝对不做更改。
且不说为了几个自己青睐的名额勾心斗角,几乎要大打出手的情况时有发生,就算这一组完全是和谐亲昵的氛围,为了制造冲突,增加看点,节目组也能够剪辑出许许多多的矛盾点,让观众讨论上三天三夜。
——粉丝甚至能为此打上三五年不止。
所谓“踢人”环节,意味着虽然所有二公表演的练习生们,都会按照粉丝选择的小组认真进行练习,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之中的所有人,最后都能登上表演的舞台。
在日常练习与正式表演之间,横据着令人心塞的淘汰发布,一百二十名练习生即将被淘汰五十名之多,只有剩下的七十人,能够获得宝贵的参加三公的资格。
下位圈大概率被淘汰的练习生,在淘汰前的练习态度,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为了最后的舞台而奋斗,无论是因为珍惜为数不多的表演机会,还是对排名结果心怀侥幸;
另一类,保持着不多不少的摆烂心态,因觉得自己有可能或者肯定会被淘汰,所以彻底放飞,日常训练偷懒甚至不来,和选管们发生冲突的大有人在。
对此,节目组更偏向于展示前者。
练习生们即使无法登台的泪水和心酸,以及拼搏的过程,会为大众制造出选秀双面性中好的那一面:热血、锲而不舍、永不言弃、追求梦想。
在第一轮投票,也就是两百进一百二十淘汰环节播放的当天晚上,抢先于下一轮投票一步的,是三公粉丝选曲正式开始。
练习生的粉丝们,将要为他们pick的练习生,选择他们心目中最适合的三公曲目。
而此时的顾夜宁,正坐在合宿基地的露天体育场看台上。
他们刚刚录制完一百二十人大运动会的前半段比赛,练习生按照二公位置测评的小组分组参加比赛,分为主唱、舞蹈和说唱三个大组,其下各自细分小组,进行包括学生时代田径比赛,以及综艺节目里“比划猜词”等多个项目的竞赛。
现在是中场休息。
练习生们正聊着天,等待着节目组为自己送餐。
虽然说是送餐,其实也只是定制的饭盒而已。
只不过在二公结束后,顾夜宁终于结束了对自己过于严苛的身材管理,决定挑选几天黄道吉日,好好吃上有肉有菜有滋味的美食,所以打算把除了白米粉在内的其他菜全部吃掉。
练习生们讨论的话题无非也就是那么几种——
热议异性,从身边女同学到美女明星的绝对不在少数,不过只要这层皮藏得好,粉丝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讨论其他练习生八卦的,譬如“嫂子之夜”后“谁的女朋友更漂亮”,以及“他真的校园霸凌了吗”的离谱话题。练习生也是人,年轻人,因此外界在议论什么,合宿基地就同步议论类似的内容。
还有讨论赛制和节目的。
比如现在的顾夜宁,和他身边围着的前《七宗罪》组练习生们。
他们正在讨论三公曲目的相关话题。
“那可是我们人生中第一首“自己的歌”唉!你们怎么都不激动的!”霍弋双手交握在胸口,呈少女祈祷状。
顾夜宁笑着说:“期待,期待。”
霍弋所说,也是所有练习生对于三公的执念之一。
前面几次舞台,大家表演的都是其他艺人和歌手的曲目,但从三公开始,包括决赛夜在内,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歌:节目组会为他们请专人制作歌曲。
对于许多走不到出道位的练习生,这或许是他们这辈子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自己的歌”。
弥足珍贵。
但顾夜宁对三公的每一首歌曲都耳熟能详,甚至能够完整地唱出所有。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粉丝能不能够按照自己所想,将自己投到他最想要去的那一组。
虽然哪怕他们把他投到了完全没有人气练习生的小组,顾夜宁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计划,但他还是依稀想要确保接下来舞台的完美,尤其是在二公表演大获成功之后,他的野心好像增加了。
“但是如果粉丝没把我们投到想去的组,岂不是很糟糕?”齐继关注的问题和他类似。
旁边听着的林柏悦和石琛用力点头。
之前的选秀节目,有练习生通过各种渠道,向粉丝私自透露自己想要去的那一组,要求粉丝把自己投进去的作弊先例。
也有因为自己去了不想去的组而一蹶不振,却无法逃避的,还有即使粉丝努力投票成功,但在第二轮投票淘汰之后,“踢人”环节被队友投票踢走的。
练习生各有各的烦恼。
李湛小声说:“万一练习到最后还是被淘汰了,就更惨了。”
还有李湛这种,因为自己的排名并不理想,担心自己无法进入下一轮的。
对于李湛而言,加入《七宗罪》组好也不好。因为舞台完美,现场投票又是第一,加上队内还有顾夜宁在,因此不出所料的是,他们的舞台又会放在两期节目的最后一个播出。
——在这个舞台看到他的观众,可能会来不及把李湛的排名网上捞,导致他的吸粉期与淘汰时间重叠,酿造苦果。
顾夜宁拍了拍李湛的肩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好说:“但是你的导师合作舞台,表现得很不错。”
李湛苦巴巴地点了点头,老气横秋地叹着气。
恰好接下来要进行接力比赛,隔壁说唱位置的参赛练习生正从看台上下来。
贺天心从他们面前经过,冲顾夜宁伸出了个拳头。
顾夜宁和他撞了撞拳,看着对方一溜小跑往起点处去了。
后排即将在接力登场的舞蹈位置的练习生,也从他们身后迈步下来。顾夜宁站起身给他们让出离开的通道,不经意间和主唱组正冲着这里看过来的叶丛茗,对上了视线。
对方对着他笑了笑,情绪肉眼可见的并不高昂,但至少前些日子那种排解不掉的颓废感不见了。
在二公录制结束后,顾夜宁和合宿基地的其他练习生,才知道了外界在那段他们努力表演舞台的时间发生了多少事。
顾夜宁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场下的粉丝会举起那些鼓励他的,临时用纸板写的应援词。
但他没料到的是,孙虹的那条“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将洗衣液倒入餐盘的行为,的的确确被淘汰的练习生拍摄了下来,且特地选在了二公当天发出。
二公录制当天节目组大部分人都非常忙碌,练习生们也没空看手机,因此这条视频很可能会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事实证明,节目组的确如此,但得到了叶丛茗提前汇报的京皇娱乐,虽然也意外于叶丛茗居然因为这件事被拍摄下来,但还算游刃有余地应对——
赶在节目组之前,京皇娱乐抢先一步发声:
大致内容就是,我公司的练习生叶丛茗,只是和他的几名室友一同前往餐厅用餐,并未参与史桐等人的行为,作出任何“霸凌”的举动。
加上叶丛茗在视频里还试图阻止史桐等人,京皇娱乐的底气更足,甚至还宣布,对于网络上造谣和肆意抹黑叶丛茗,挑拨同公司练习生之间关系的行为,公司将采取法律手段。
同时公司表示,对于顾夜宁在合宿基地和节目录制过程中遭遇的一系列“偶然”行为,京皇娱乐在此之前并不知情,但如今知道了,必将追究到底,希望节目组能公司与大众合理的解释。
虽然许多老追星人和路人都心知肚明,京皇娱乐这样的大型娱乐公司,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们装傻,大家就一起装傻。
毕竟,虽然追星老油条聚集的秀粉大本营论坛,对于这种将责任全部推给节目组的白莲花回应嗤之以鼻,但架不住普通大众吃这套。
叶丛茗被暂时保了下来,一时间压力全部给到了节目组。
此时霍弋也去参加接力赛跑了,顾夜宁身边空出来了一个座位。
下一秒一名新的练习生在他身侧坐下。
居然是明烨。明烨上半场参加了跳高比赛,虽然因为个子太高,肢体不算特别协调,但退场的时候在周围同伴们的欢呼声里,俨然是个凯旋归来的英雄。
顾夜宁有点震惊:“你不是还要去参加接力跑吗?”
明烨不高兴地说:“那是贺天心!”
顾夜宁:“……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之前的名单,但既然明烨这么说,他道个歉也不会损失什么。
“你来干什么?”谢逅恰好从另外一边回来,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
他将其中一瓶递给顾夜宁,自己拧开一瓶喝了两口,不耐烦的眼睛瞥着明烨,显然对他的出现很不感冒。
明烨察觉到了谢逅语气里的不愉快,立刻反怼:“我来给夜宁分享一点我知道的新消息,他都没说不行,你别代替他发言。”
顾夜宁没想到明烨和谢逅还能对上,这两个人在他眼里不知道为什么时常感觉不是一个画风。他伸手象征性地阻拦了一下,扭头问明烨:“有什么新消息?关于什么的?”
他们的三公选曲就在明天,料想应该是关于那件事的。
却没想到,明烨提起的压根和节目组的赛制规则毫无关系:“你们知道史桐那件事吧?”
他一边说,一边特地看了看林柏悦,见林柏悦没有表现出过于害怕的模样,才把目光重新落在顾夜宁身上。
顾夜宁跟着看了看林柏悦,后者咬着下唇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往夜宁餐盘里倒洗衣液?”齐继问。
明烨用教科书般幸灾乐祸的态度说:“那家伙完蛋咯。”
顾夜宁倒是有了点兴趣:“怎么回事?”
他虽然不会被史桐的行为打扰,也并不在意对方的存在,但还是很好奇节目组会怎么处理对方。
明烨扭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顾夜宁也跟着看过去。在他视线尽头,史桐正坐在看台的角落里。他紧贴着看台的扶手,面容憔悴,看起来魂游天外,哪还有昔日的趾高气昂。
似乎是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黑料”频出,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即使被这边一群人扭头不断观望,也置若罔闻。
“他估计要被退赛。”明烨压低了声音,但心情太好,眉飞色舞得过于明显。
谢逅说:“这么点时间都不能等?”
齐继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同意谢逅的森晚整理意见:“明天选歌结束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练习,练习一段时间就是第二轮正式淘汰,史桐现在都要跌出前一百了,下一轮肯定被淘汰……节目组这都不能等?”
明烨露出了“这你都不懂啊”的表情:“下一轮他当然可以被理所当然淘汰,但那是在二公那天发生的那些事没被曝光之前。现在不可能了,节目组必须采取更严格的惩罚措施。”
“你说得对。”顾夜宁同意他的看法。
原本的史桐,还能顺利苟到下一轮淘汰结束,假装若无其事地和其他五十名练习生一起离开,但现在,迫于外界以顾夜宁粉丝为首的舆论,以及京皇娱乐方面施加的压力。
况且节目组还能以此转移“公演舞台道具损坏”的话题。
“还有,孔岳和陈展也会被一起开除。”
练习生们发出了惊讶的疑问声,顾夜宁同样不算惊讶。
孔岳上辈子小小惹了一下管风弦,就被资本和公司放弃,更别提这辈子闹大了的舆论对他们不利。节目组此举杀鸡儆猴,虽然自带目的,但必然是权衡利弊之下的果断割席。
“而且,他们被开除后,节目组也不会往里填人了。”明烨又说。
这意味着,直接被开除掉的陈展和孔岳,哪怕在前七十人的大名单里,也无缘三公舞台。与此同时,并不会像上一轮一样,一名练习生因为陈冰的淘汰而补位,三公舞台将由六十七人进行。
“往好了想,因为人数变少,三公的踢人环节有可能不会那么“男团学”了。”石琛说。
连石琛都对每一届层出不穷的“淘汰之谜”有所耳闻。
台下又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通知,等一会儿去体育馆参加俯卧撑比赛的练习生,现在可以离场了。
顾夜宁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前后左右的练习生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他顶着还是不太习惯的大面积视线聚焦,和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跨步走下看台。
虽然只有一百二十人,但节目组铆足了劲要把这场运动会做好,他在看台下排队的时候,甚至还有专门的选管举起手里的标牌,上书“俯卧撑比赛选手”。
人群里还有卫南星在。
顾夜宁并不意外,但卫南星显然有点惊奇。他伸出手,和顾夜宁握了握,才问:“你怎么会来参赛?”
顾夜宁说:“我的俯卧撑做的很不错。”
况且按照他的计划,自己最青睐的那一组在三公舞台上的衣着风格,需要暴露手臂,他提前进行锻炼,给手臂肌肉进一步塑形,也是准备的一环。
卫南星笑:“那就比一比谁更厉害吧。”
两个人随意闲聊着走进体育馆,在偌大的场馆内活动着身体。
顾夜宁能看到导演组好几个熟悉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紧接着,其中一人往他身后走去。
顾夜宁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扭头去看,发现那里居然是个播音室。
踩着摇摇欲坠的台阶一路往上,那名工作人员拉开了二楼播音室的小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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