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关灯
护眼

“他们和B组的对比应该很鲜明。”管风弦说,“B组应该没有选择这种凸显个人的舞台表现形式。就是不知道导师们对A组的舞台看不看好了。”
但他们没来得及观看接下来的导师点评,和B组的舞台表演,一个和他们相熟的工作人员匆忙进屋,在满座惊讶的注视下,示意A组的练习生先跟他出去。
一般情况下,会等到B组舞台的reaction录制结束,在这里观看的下一组表演者才会离场,毕竟舞台布景的时间也要计算在内,让选手们做准备绰绰有余。
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A组的练习生们在带领下鱼贯而出。
对方带他们重新回到了放置道具的房间门口。按理来说,在《念旧城市》B组开始登台时,他们的各类道具就应该开始搬运了,但目前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女性独自站在门口,顾夜宁记得她,似乎是道具组的某位管理人员,大家都喊她季姐。
确定没有他人在场后,对方目光在他们中间逡巡一圈:“你们的队长是谁?”
顾夜宁往前迈了一步:“老师,是我。”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季姐冲顾夜宁招了招手,拉着他率先走进房间:“刚才道具组来检查你们组道具的时候,看到出了点小问题。”
“小问题?”
“嗯,这里的杯子。”对方从地面拖过来一个纸箱。顾夜宁定睛一看,是他们跳舞所需道具的酒杯箱子,之前确认过数目,一共10支,现在也是如此,但……
季姐从箱子里取出一支杯子递给顾夜宁看:“这一支酒杯,边缘碎掉了一块。”
顾夜宁定睛看去。见手里的高脚酒杯,原本圆润光滑的杯口部分,出现了一个不算很小的豁口,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从那个豁口一路延伸往下至杯托位置。
他脸色微变。
季姐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此时才继续说:“节目组其实还有其他的高脚杯,但你们这种杯子是特别定制的……”
底部一圈是红色,装作盛着酒。
“要换吗?”季姐问。
顾夜宁想也不想,断然否认:“不能换,“喝酒”是我们舞台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这个杯子……”季姐试探着问,“你们要自行决定把它给谁吗?”
A组的其他练习生都堵在门边,吵吵嚷嚷中都没错过这一席对话。陆航原本就因为《念旧城市》的表演心里不安,此时率先挂了脸:“怎么会这样?道具组的老师们不是应该把我们的东西轻拿轻放吗?众所周知这一次我们组的道具是二十个组里最容易出问题的。”
他的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季姐原本稍显抱歉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顾夜宁心思百转,知道现在不是计较“杯子怎么会出问题”,“是谁导致的”的时候,节目组的道具老师,能不得罪,绝不能得罪。
“老师,没关系。”他放软了声音,“这个问题,我们会讨论解决的。”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陆航几乎已经将不悦写在脸上,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们在和他们确认完毕后,终于再次开始工作,他们的动作异常谨慎小心,但之前已经出现了缺口的高脚杯无法挽回。
“现在怎么办?”陆航抱着胳膊问,“你说我们讨论解决,那怎么解决?”
他的语气过于咄咄逼人,态度实在有些恶劣,顾夜宁抬头往前看了一眼,陆航没意识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是有摄像机的,也忘了他们身上还都戴着麦,但他不会刻意提醒。
“杯子是特制的,无论是花纹还是底部模仿红酒的颜色,现在再想更换也只能用普通的高脚杯来替代,肯定行不通。”顾夜宁说。
“那这破了的杯子谁拿?你不会是想让C位来拿这个杯子吧?”陆航又说。
他挑拨离间的意味太浓厚,顾夜宁不欲和他在这种时候起争执,顺手扯了一把往前跨了一步,看起来随时要开口反怼的贺天心,和气到脸色发红的叶丛茗,只平静地说:“不用担心。”
“我来拿这个杯子。”
这场闹剧压根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在顾夜宁说出“我来拿这个杯子”之后,陆航的满腔恼火像浇上了一捧凉水,“噗嗤”一声被迫熄灭。他想说点“你装什么好人,舞台表演不好谁来负责”或者“未免太圣人了点吧”之类攻击或者阴阳怪气的话,但他虽然脾气大,性格暴躁,但毕竟不是傻子。
杯子出问题无论是否是意外,都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现实,这不是顾夜宁的错,对方甚至还直接决定由自己拿破掉的杯子,哪怕是意气用事或者英雄情结,至少已经承担起了队长的责任,陆航如果再不依不饶下去,就显得过于不讲道理了。
况且距离开始录制的时间没多久了,他们找不到替代品。
趁着在后台忙碌着补妆和整理舞台服的空隙,管风弦凑近了顾夜宁。
“杯子,不要紧吗?”他问。
顾夜宁笑了笑,说:“没事。”
“我不是在和你客气——陆航说的也没错,我是舞台的C位,考虑到队形对称的问题,我来拿破掉的杯子的确更和谐一些。”管风弦的声音一如既往轻飘飘毫无落点,但语气并没有勉强的意思,“队长不代表需要承担一切责任,包括和你无关的部分。”
顾夜宁说:“我也不是在和你客气。你表演的部分太多了,杯子破损会很容易被发现。”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管风弦的眼睛,发现在忽明忽暗的后台灯光下,没有戴变色瞳片的对方,眼珠像是撒上了一层糖霜的焦糖面包的颜色。
他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大概是饿狠了。
“今天舞台结束,我们不如去吃顿好的。”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管风弦:“……”
他一愣,随即一笑,笑容薄薄浮在脸上,转瞬即逝:“行。”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径直往前方面前正空的化妆老师面前一站,自动岔开了绅士腿,老师在他那张毫无破绽的脸上找了又找,最后只能用化妆刷在唇上又补了点口红,然后示意他走人。
贺天心又过来了。
他的眼皮上薄薄涂了一层深色眼影,除此之外只画浓了眉毛,用阴影强调了轮廓,妆容比顾夜宁还素淡,站在顾夜宁面前张嘴刚要说话——
“今天舞台结束去吃顿好的吧,在小卖部多买点。”顾夜宁说。
贺天心噎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半晌才反应过来:“……行,明天正好放假没有拍摄也不怕肿起来,弄点底料搞个麻辣烫吃吃——不对,这不是重点,关键是那个杯子凭什么你拿?他陆航不是上蹿下跳义愤填膺着吗?不如把那杯子给他。”
顾夜宁说:“没事,我说我拿就我拿。”
贺天心盯着他:“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顾夜宁说:“只是有了一点处理的对策,但是能不能做得好,我还不确定。”
贺天心说:“我看你的表情,还蛮有把握的样子。”
在涉及舞台的部分,顾夜宁似乎很少有没有把握的时候,虽然平日里他时不时会露出沉思或者忧虑的表情,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现在从面前人的表情里,他看出顾夜宁确实是有了一些应对的办法。
虽然顾夜宁没说,但他选择相信。
《念旧城市》AB组的舞台结束得还算顺利。
B组以较大的票数差败给A组,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两组练习生们在舞台上友好地相互握手、拥抱,做足了表面功夫,然后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纷纷下台,回到后台的大会议室,等待观看大轴的曲目《爱盲》AB组的竞争。
《爱盲》A组,练习生们私下议论过,是不折不扣的高颜值高人气男模组,身高都超过一米八,没有染发,现在全员衬衫长裤,黑白两色,雅痞里略带一丝性感意味,往舞台上齐刷刷一站,台下的观众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另一侧的《爱盲》B组也不遑多让,各公司的力推选手站成一排,每个都是赛前赛后的热搜常客,名字天天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挂在热搜上,就算是不怎么关注节目的路人,也快被这些个名字洗脑成功了。
顾夜宁曾经幻想过,自己重生后,再次站在被观众的欢呼簇拥的舞台上,被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关注着,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以为自己会害怕、紧张、激动,甚至恐惧,但当他在滔天的欢呼声里带领队伍走上那个被灯光烘烤得暖洋森晚整理洋的舞台时,情绪奇迹般的没有任何波动。
他平静极了,大脑也不可思议的清晰。
沈廉站在顾夜宁和陈思燃中间,示意A组先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京皇娱乐的练习生,我叫顾夜宁。”顾夜宁扯开一个笑容,弯腰问候。
台下骤然爆发出嚣杂的欢呼和尖叫声,沸反盈天,顾夜宁没做好迎接这样震天喧嚣的准备,忍不住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他旁边的贺天心见他这模样,大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却没料到台下的尖叫声没有歇止,反而又高了几个度。
台下的舞蹈导师徐若瑾下意识说了句“好配”,才意识到好像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连忙捂住了嘴,她旁边的rap导师兰妮扭头看了一眼,两个女孩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们怎么把cp嗑到学员身上上去了?”另一名rap导师SSwan笑着调侃。
徐若瑾面色泛红:“因为关系真的很好嘛。”
“不瞒大家,我还逛过好几个学员的cp超话,你们别说,还真香。”兰妮大大咧咧地说。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这边厢三个年轻些的导师谈笑风生,那边厢,台上的A组练习生已经依稀做过自我介绍,并全员摆出了抱臂,以弯曲的右手食指顶住下巴的思考姿势。
“大家好,我们就是,惝恍迷离文化人!”
白肃一脸懵地拿起话筒:“什么文化人?”
“惝、恍、迷、离文化人。”顾夜宁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惝恍指的是人失意的样子,迷离是说……”
白肃举起手做制止状:“等一等等一等,虽然和惝恍不是很熟,但迷离我还是知道的。看我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就是眼神迷离?”他眯起眼睛,微抬下颌,露出一副似看非看,若即若离的朦胧样子,但一点也不迷离,看起来鬼迷日眼的。
这次不仅观众和练习生们,连沈廉都笑了。
白肃也不生气,一转身抛出了话头:“要说文盲,明明是我旁边这位一心跳舞,从小就是舞蹈学院出来的大师更文盲,是吧祝鸿?”
灯光烘烤着脸颊,顾夜宁感觉自己又开始出汗了。他缓慢地跟随着众人,将目光移至白肃身边不苟言笑的男性脸上。
对方三十多岁年纪,棱角分明,五官俊秀,坐在那里肩背笔挺,气质卓然,明明年纪还很轻,神态举止都显得过于严肃老成,几乎可以用古板来形容。
明烨的亲舅舅。
听到了白肃的呼唤,他也没露出任何类似于“笑”的表情,更没有接下调侃的意思,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翻阅了一下面前的选手资料,然后拿起了话筒。
“顾夜宁。”
他点名说。
顾夜宁一愣,随即应了一声:“祝鸿老师。”
“这次的舞台,我不负责指导你们《爱盲》AB两组的舞蹈部分,但是我听旁边的徐若瑾小姐说,A组换过一次C?”
顾夜宁:“……”
站在舞台上,他的手指第一次有些微微打颤,不得不用力攥紧了拳头,遏制住一些下意识的负面情绪。上辈子被祝鸿劈头盖脸训斥的记忆太深刻,加上那一集播出后自己遭遇恶剪的大规模网暴,导致他很难不对对方产生不良观感,甚至迁怒的想法,但在摄像头和无数双眼睛的聚焦下,他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
“是,从丛茗换成了管风弦。”他说。
“理由是什么?叶丛茗不能驾驭?”
顾夜宁:“……”
这人是不是没什么情商?
他顿了顿,才勉强继续说:“因为这首歌需要表演和演唱的部分都很多,丛茗是我们队伍的主唱之一,有大段的唱段需要练习,考虑到了分part的平衡,和大家都能够更好地展示自己的问题,加上最后商议出的这首歌的“我们A组自己的基调”,管风弦的表现会更合适。”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定管风弦?”祝鸿追问。
顾夜宁:“……或许是因为,我们也是在练习中不断吸取教训,相互磨合,并且逐渐完善每个部分的?”
这些播出的时候绝对都会一刀不剪放出来制造冲突给观众看,到时候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何必在这里问这问那。
好在沈廉及时打断了祝鸿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提问,避免了顾夜宁继续绞尽脑汁要把话说的更圆满的危机,见祝鸿放下话筒,貌似对剩下的人再无兴趣的样子,他稍稍松了口气,扭头看见贺天心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被祝鸿不怎么客气地进行了提问,但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叶丛茗的状态还不错,大概是换C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对方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在拿起酒杯的时候,还冲着顾夜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顾夜宁则端起了那支破损的高脚杯。
高脚杯只有十支,是专门定制的款式,杯身在灯光下隐约可见淡金色的纹路,和杯口的一圈浅色的暗花。但自己手里的这一支明显是从杯口部位磕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导致在开裂的同时,碰掉了一小片玻璃,节目组只来得及用玻璃修复剂稍稍黏合了一下开裂的部位,但缺了的部分,只能任凭它空落落留在其上。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稍有些尖锐的边缘,在感受到疼痛之前收回手。
摄像镜头转向了他们,忠实地开始记录练习生们上台前的模样,力求“真实”。即使在私下有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矛盾,但此时十个人依旧围绕在了一起摆出圆阵,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他们挨个将手叠在一起。
“惝恍迷离文化人!加油!加油!加油!”

舞台上的布景,已经全部完成。
大门位置的衣帽架,足下的地毯,安置于家中的品酒区,酒柜、吧台,储藏着物品和陈列酒类的中部小岛,以及两侧延伸而出的沙发,任谁看都知道,这是个对家中装修和摆设相当讲究的人物。
灯光并不明亮,甚至相比于其他组稍显昏暗,氤氲出“一灯如豆”、“落落寡欢”的寂寞氛围。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屏息。
“咔哒——”
舞台音效在下一秒响起,道具门被从外打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沾着满身风尘归家。他穿着短款修身的白色外套,在大门位置脱下外衣,将其挂在衣帽间,然后缓步走向吧台位置。
镜头拉近在他的脸上。他容颜苍白冷淡,骨相精妙绝伦,目光却沉沉无光,只在酒柜中兀自挑选着,半晌,从里边拿出了一瓶红酒。酒瓶瓶肩略斜,优雅利落,他凝视着那瓶酒,随即又从吧台上取下一只高脚玻璃杯。
“砰——”
他打开了酒瓶,为自己倒酒。
深沉浓郁的大提琴音,在他端起酒杯的瞬间冉冉递入。管风弦端着酒杯站起身,缓缓从吧台走向前方舞台,身着黑白两色衬衫与西服裤的另外九名练习生,无声地从舞台两侧来到管风弦身边。
随即管风弦徐徐弯腰,完成了开场的第一个弯腰绅士礼。
灯光倏然变亮,在管风弦身后依次以绅士礼问候的练习生们个个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十足的风流写意,逸态横生。
叶丛茗的嗓音平波缓进,唱出了开头两句:
“无尽的迷雾,我好像是醉了吧。
眩晕的风暴,是酒醉后的飘然欲仙。”
他自然地往右侧迈出一步,与身边的C位管风弦交换站位,继续下两句歌词。
“你在哪儿?朦胧中我看不见你的脸。
我望风扑影,滑稽的样子能博你粲然一笑吗?”
叶丛茗彩排时因为喉咙过紧的缘故还破音了一次,正式舞台却堪称发挥超常,加上本身基本功扎实,嗓音条件不错,一瞬就给这首歌注入了质感,台下几个他的粉丝兴奋地举起横幅用力摇晃起来。
走位继续变换,陆航来到中心位,仰头做喝酒状,酒水似乎顺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他胡乱擦去,衔接一个大跨步的飞快旋身。
“我愚妄,我梼昧,我轻信,我武断。
我麻痹,我盲从,我失神,我昏乱。
我耳聋眼黑,我浑浑噩噩,我偏听偏信,我自我陶醉。”
他搭上身侧顾夜宁的肩膀,趔趄伏身。顾夜宁单手撑住他欲坠不坠的身体,并顺势勾着他的肩膀转了个身,使自己面朝镜头,唱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部分。
“你看,我为了你爱到盲目的样子怎么样?”
全场鸦雀无声。
后台亦然。练习生们甚至连大喘气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这场表演,当顾夜宁的脸出现在大屏幕的瞬间,却还是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喃喃地“哇”了出来。
这样的“哇”出现过很多次,比如刚才管风弦的第一个镜头,全场也是在“好帅”的惊叹中度过的,但管风弦的帅太朦胧了,像一阵雾,从眼前略过,只留下清凉的记忆,把握不住,让心动的情绪虚虚地悬浮在半空。
顾夜宁的外貌也是众所周知的出众,往日里所说的“又帅又漂亮”的典范,给人的印象则是另一种类型的深刻。
锋芒毕露的漂亮是容易带来两极分化评价的关键所在,往日里哪怕素颜,也依然像玫瑰花刺簇拥的一朵色泽浓郁的玫瑰,冒着被刺痛手指的危险接近,才会触碰到丝绒质地的柔软花瓣。
齐继激动地一把捏住了前面人的肩膀,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前方坐着的是和自己并不相熟的卫南星,连忙收回了手,却注意到卫南星神情稍显严肃,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
明烨在后排说出了卫南星的想法。
——“他怎么没画唇妆?”
齐继一愣,和身边的练习生们一同往舞台上看去。恰好看见顾夜宁以一个没有舞蹈功底的人很难驾驭的高难度转体动作与后方的贺天心换位,贺天心一手举酒杯,一手握话筒,歪着头对着镜头一笑。
他取下了唇环和眉钉,黑发向后撩起露出额头,只余右耳垂缀着个小小的银色耳环,那笑容和往日有些不同,多了些漫无目的的怅然若失,统统写进藏在眉骨下深邃的眼睛里。
贺天心的rap开始了。
但明烨的目光依旧锁定着在贺天心身后,跟管风弦跳对称位的顾夜宁。他依稀记得,自己和顾夜宁在后台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稍稍留意了一下对方的脸,那时候对方嘴上还有薄薄的一层提升气色的裸色口红,但此时镜头里的顾夜宁的唇色却和那时候截然不同。
顾夜宁天生口唇色淡,气血不足,两年前是,现在亦是如此,二十岁的时候对方时常在录制途中低血糖,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原地昏倒,差点没摔到后脑勺。十五岁的明烨被吓坏了,从那时候起,就不自觉会在口袋里带些巧克力,或者诸如此类的甜味小零食。
但是……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外套口袋,那里装着一颗牛奶糖。明烨把牛奶糖拿出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他不太喜欢。
自从来这个节目以后,他一次也没有得到把糖递出去的机会。
贺天心的rap将场下气氛推进至高潮。
他毕竟是专业rapper出身,和一般男团的rap担,或者因为分配不到更合适的部分,所以勉强做了rap担的类型不同,在别人还在听押韵和flow的时候,他已经在和“腔调”较真。无论发声、吐字、声调亦或者情感,是哪怕“外行”也能听出区别的程度。
气场大开。
所以说,rap是男人最好的医美之一诚不欺我,尤其是贺天心的外貌本身就是在偶像界也毫不逊色,台下的观众已经被帅得昏死过去的下一秒,顾夜宁又换位到了前排。
于是被帅死过去的观众们再次活了过来。
舞台已经临近尾声。
《爱盲》A组的舞蹈本身就融合了现代舞,以及Contemporary Jazz的风格,顾夜宁也参与了编舞,并竭力将这里的舞蹈,编成了“被束缚住的自由”的味道,与现代舞要求的极尽自由有些背道而驰,但相较于古典芭蕾强调的技巧性又多了些洒脱自信。
顾夜宁愿称之为,“适度的肆行”,是他们所诠释的都市熟男最深刻的一次放纵,而这种放纵也是隐而不宣的,是在家中才敢纵情放肆,无拘无束的,是成年人世界里体面的为爱所伤——这就是整组全员成年的好处,如果明烨在这组,恐怕他们还得考虑一下未成年人饮酒的问题。
结尾的动作,他们会表现出比“适度”更多一些的东西,每个人将对着特写镜头,依次饮酒,设计的喝酒动作都有细微的不同,和黎昼组一样,重在强调个人特质,不希望任何人的光彩被埋没。
顾夜宁排在最后一个。
捏着杯托的手指稍稍用力,他感觉自己的掌心出汗了,但不知哪里吹来的风,从领口和衬衫下摆灌入,又让浑身热烘烘的同时,冷飕飕的。
眼前摄像机的红灯亮起,顾夜宁对着镜头下意识调整了一下面孔朝向,嘴唇微启,轻轻含住手中酒杯那片豁口的尖锐处。
然后用力,稍稍向外拉扯。
细微的刺痛,唇齿间很快有了血的味道,在自己还没察觉出过多痛意之前,生理性的眼泪先一步冲入眼底,但这点疼痛还不至于让人痛到落泪,那点泪意就凝结在眼眶,胀而不出。
顾夜宁缓慢地松开了杯壁,正面迎向镜头。
一点艳色点缀在他薄淡失血的唇上,纤小的一粒血珠,从上唇缓慢渗出,时机恰到好处。他的眼中充盈着一泓水,眼尾泛着薄薄的红,他的睫毛在高清镜头下纤毫毕露,轻轻一颤,那水晶莹地在眼眶里荡漾。
纤细的,脆弱的,疼痛的,是玫瑰花瓣上欲坠不坠的晨露。
“你说,我为了你爱到盲目的样子怎么样?”他轻轻地唱,为整首歌收尾。
因为嘴巴张开的瞬间拉扯到了伤口,迟来地感觉到了更深一层的隐痛,顾夜宁的嗓音有些细微的颤音,但这样的颤抖恰到好处,甚至锦上添花,为这句唱腔添加了几分脆而不坚的故作坚强。
舞台灯光骤然熄灭。
只余一束落在正中管风弦身上。他轻轻将手中酒杯搁在吧台,转身走向衣帽架。
他步履平稳,手更稳,只取下衣服穿上,打开了房门。
“咔哒。”
门关上了,留下一室清寂,满屋暗淡。
成年人的脆弱,到此为止。
《爱盲》A组舞台结束。
像是看完了一部漫长的电影。但实际上加上头尾的表演部分,这个舞台不过五分钟左右。
许久,场下观众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虽然管风弦的演绎极尽落寞,能够将观众的情绪代入,但顾夜宁最后的那个怼脸镜头实在漂亮得惊心动魄。
越高清的镜头下,顾夜宁的脸反而越好看。就好像当面将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
顾夜宁在镜头前,将自己的伤口撕开,展现给所有人看。那滴毫不作伪的血珠,在他张口唱出最后一句歌词的时候,戏剧性地顺着唇侧滑落而下,再沿着下巴滴落,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就好像连这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而相反的,那滴眼泪,最后也还是没能流下来。
“啪,啪,啪——”
顾夜宁接过场边工作人员递给自己的纸巾,小心翼翼按在自己的唇上,这才发现在寂静中率先为他们鼓掌的,居然是上辈子将他骂得体无完肤的祝鸿,后者正盯着他,一如既往恍如面瘫,就好像身体和脸部表情并不属于一个人似的。
掌声逐步从各个角落响起,逐渐欢呼雷动。
沈廉也走上台来,神情里写着欣慰。
贺天心在顾夜宁身边扯了他一把,随即管风弦从另一侧搂住了他的肩膀,《爱盲》A组的十名练习生,在偌大的舞台上围成一圈,乱七八糟地用力拥抱着对方,顾夜宁从交叠的手臂之间,隐约看见叶丛茗在放肆地笑,和他身边的霍弋击拳庆祝。
一只手不太自然地伸过来,拍了拍顾夜宁的后背。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有些困难,也显得有点局促。
是陆航的手。
在笑声里,他听见陆航的声音说。
“顾夜宁,做得好。”

我现在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很亢奋,所以火速来给大家repo
记忆可能存在偏差,选手太多了很多名字都记不得,我就说我记得的
今天沈廉PD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打理了,没有像以前那样穿着T恤牛仔裤看起来像个流浪汉(对不起沈PD)超儒雅超帅的有没有!
所有的导师都来齐了,没有像第一届那样坐在后台看选手们的舞台录制reaction,导师们除了主持的沈PD全都坐在台下评委席,都在坑里!
我们距离评委席挺近的,但是和他们最近的那几排很容易被他们挡住,就只能看大屏幕上的画面。
一共十首曲子,每首曲子分AB两组,团体战,获胜组获加票,获胜组的第一名叠加加票,和上一届一样的赛制
赛前签了协议说不能剧透选手现场票数和输赢,所以我就在这里超级主观地评价一下
《战歌起》
师兄的歌,原谅我印象不深,谁也没记住
和师兄比逊色太多
开麦了,但是垫音太大什么也没听清
《你有一点甜》
初恋神曲
A组是和风传媒的石琛带队,练习生妆造明显比B组好,还有闪亮亮的那种两片从天而降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