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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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见他们学乖了,又看天色已晚,便也不想多留他们。只冷冷道:“刘康,传朕的旨意,日后奏折务必简明扼要。若再有阿谀奉承、堆砌辞藻、延误政事,立于宣政殿外诵读三遍,杖十。至于你们也并不是头一次,杖十后不准坐车,步行回家。”
说完也没有再看他们,随意挥挥手让人把他们拉下去行刑。众臣不敢求饶,也知这已经是陛下忍让后的结果,便咬着牙受了大内禁卫的十杖。更可怕的是,他们只能在骑着马的内侍的监督下步行回家。
柳安今日见宣政殿那边一直有人在,便没有往那边去。到皇庄上转了一圈看完播种情况,随后又到女学那边和谢齐志闲聊,见时辰不早了就直接回了寝宫。
他在赵钰回来前已经听喜夏声情并茂的讲了今日宣政殿发生的事,嗑着瓜子笑得肚子疼。见赵钰进殿,他笑道:“今日陛下大发神威,只可惜我没造化赶上,真是一大憾事。”
赵钰捏了捏他的耳垂,笑道:“你怎么还编排我,哪里就大发神威了。也亏得你没去,那些人吵嚷了一下午,我耳朵现在还难受呢。”
作者有话说:
离谱的事情,我以为我发过了,谁知道竟然还在码字软件里躺着(捂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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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一听这话, 依在赵钰怀里笑个不停,连肚子都笑疼了。
他忍俊不禁道:“惩治人的法子那么多,何必非要让人在殿门口念呢。”说着揉了揉赵钰的耳朵,有些心疼道:“可还难受?”
赵钰亲了亲柳安的手, 也觉得自己这是两败俱伤。但见柳安这样心疼, 不免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笑道:“现在好多了,不必担忧, 不过今晚估摸着不少人要睡不着了。”
连夜改折子的, 连夜清查自家家族土地的, 还有联系上面人寻求对策的,只怕他们今夜无眠。
赵钰从未天真到以为不痛不痒让他们丢脸面就能制止他们, 顶多是让他们行事有所顾忌。不过有了这一出,日后再呈上来的折子定会精简许多。
至于瞒报田产避税,亦或是手中土地超出应有的规格,待时机成熟后依律惩处便是。当然, 现在能及时改过, 赵钰也不会赶尽杀绝。
对于官员来说,哪怕只是当个小县令也必然收过别人递过来的田产。手里田地多了自然也不愿意多交税, 即便大乾律规定官员有百亩免税田, 可习惯了坐收别人的钱财,哪能容忍从自己手里往外掏钱。这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身处官场的官老爷们早已不把这当回事。
在官场上下全都如此的情况下,赵钰要真严苛起来恐怕整个官场都空了, 到时候朝廷少不得会出大乱子。还不如慢慢放出风声, 给他们改过的机会和时间。
柳安只笑道:“管他们睡不睡得着。横竖都已经将上衙的时间改了, 若再发现有偷懒的, 都察院那边正缺政绩呢。”
他见赵钰并未十分生气也放下心, 转而说起自己卖了一部分棉花种给商户的事。虽说试种期间不好大规模卖,但在京城这地界儿卖出一些也不算什么。
那些商户可是早就盯着皇庄的棉花,一个个生得白云一样,又比市面上常见的棉花大一倍。他们也不敢强逼,只能借着薛兆和贾琏的关系出高价买。
他想着棉花卖高价最多也就这一两年,商户们种出棉花后造势一番直接卖到各地去,可比朝廷下令广种棉花强。
赵钰也很是认同,毕竟他手下也养着不少人,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收回来一笔钱也算合适。况且等河南各地试种棉花成功后,这些棉花种也能和麦种一起用来吸引百姓上报田产。
两人谈论片刻便有些困了,自是一夜无梦。
而今日宣政殿发生的事早已传扬出去,百姓们也议论纷纷。
他们不知深层的前因后果,只以为是因为官老爷们上折子说废话就被罚,一个个也是乐得不行。况且陛下的惩罚又是让人捧着折子念,更添上些许好笑。
同样得到的消息的三个异姓王府却知道其中原由,原本歇下的心思也重新活动起来。
当皇帝的若是手下无人信服,这皇位自然也做不长久。赵钰这样的行径显然与所有既得利益的有权势者背道而驰,他们想要成事可谓事半功倍。
南安郡王冷冷一笑,深觉赵钰果然是个毛头小子,竟然做出这样天真的事。身为皇族生来就高人一等,还真放低身价亲近那些贱民,殊不知真正能成大事的可是他们这群人。
他想到自己还打算将女儿嫁过去,待其生下皇子后再起事,没想到现在就有机会。不过借此迷惑一番也好,到时候趁其不备直接谋夺天下,也省得没影儿的外孙骑在自己头上。
“来人,传本王的话,让郡主身边的人好生伺候,明日随本王入宫。”
长随连忙应下,吩咐腿脚快的人往郡主的院子去。而此时的南安郡主,在见识了京城竟然还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女官后心思也活络起来。
她听到下面人传信,虽说早已知道父王压着镇国公府推掉婚约的目的就是把自己送进宫,但还是心中有些悲凉。入京以来,母妃为了避免自己真的被狠心的父王送到番邦做妾,先后找上北静王府、贾家、王家、史家、牛家,好在最后付出不小的代价让牛家松口同意。
可父王一入京就强压着牛家退婚,甚至明日就要面圣陈情,请圣上将圣旨取消。不止如此,还要趁势将自己塞到后宫,以待生下皇子后留子杀父。
母后顾忌到远在南方的哥哥,为了虚无缥缈的皇位也松口同意。可谁都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想法,她往日自持身为南安王府的郡主骄横跋扈,事到如今才发现她竟是无根浮萍,什么都要父母替她做主。
郡主心中有些愤懑不平,但想到贾元春时眼神闪了闪。一入宫门为妃,此后所有的荣耀都是父亲、兄弟、儿子的,唯独不是自己的。
可若自己抓住机会,说不定也能入贾元春一般。虽不敢说出将入相,但是好是歹都是自己的决定,她也不用再受此桎梏。唐皇的女儿都敢说想做皇太女,她虽说只是个意图谋反郡王的女儿,但若是将父王谋反的事按下,她作为功臣陛下嘉奖也是理所应当。
她心下有了主意便也赶忙睡下,免得第二日起不来惹人笑话。
赵钰心知有了昨天那一出,今天呈上的折子必然大有改观。但也没想到改变如此之大,同样的数量,原来会堆满半张桌子的奏折今日只占了一小半。
柳安一边看着,一边又忍不住笑起来,说道:“你昨日整那一出成效不错,看来今日我也能少费眼睛了。只怕旁边的大人们也是一样,这会儿少不得感激。”
赵钰摆摆手,笑道:“我要感激有什么用,本来就该这样而已。只是前人喜欢摆花架子,喜欢花团锦簇,这才把这个风气留下来了。要我说还是纸笔用着不累,换成以前那样用刀刻在竹简上,恐怕躲都来不及。”
柳安闻言也是一笑,正要说什么便听喜春通传,说是南安郡王携女求见。他心里打了个突,嘴角的笑容也淡下来。虽说知道赵钰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可南安郡王对待女儿的态度竟和个物件儿一般,他碰上这样的事心里难免不好受。
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说道:“你就留在这儿,咱们见招拆招。”说罢便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南安郡王走在前方,见殿内还有一个柳安,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很快便调整回来,沉声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随后南安郡主也道:“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赵钰将朱笔搁在笔架上,笑道:“起来吧,赐座。”见二人坐下,他又道:“不知今日你们父女二人缘何来此?尤其郡王刚回京,也该休整休整。”
赵钰佯装没有看出来南安郡王方才的作态和迟疑的神情,只盯着南安郡王看。
南安郡王见终于不给台阶下,心里又是暗骂一句,不得已出言道:“此时私密,臣想...”
赵钰一笑,说:“柳侍郎是自己人,柳家与你们南安王府也有些亲缘,不妨事。”
南安郡主瞧瞧抬眼看过去,心里有些不乐意。毕竟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退婚求亲的事,难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中隐隐有些羞耻。
好女孩儿怎么能这样不知羞呢。
郡主想到此处忽然一愣,也没有听父王说的什么,而是想到兄长和他的一帮兄弟们。他们似乎从来不会为此羞愧,甚至还会刻意提起婚事,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垂头抿了抿唇,有些不是滋味。
南安郡王再三暗示,赵钰却始终没有开口放柳安离开,他便沉着脸道:“陛下容禀,臣身在南方鲜少回京,先前为女儿终身大事才遣王妃携女入京。”
赵钰笑道:“令女与镇国公府三子的赐婚圣旨还是朕下的,还未亲口恭喜你们与牛家喜结良缘。也要恭喜郡主觅得良婿,佳偶天成。”
柳安见赵钰把南安郡王气个半死,悄悄捂住唇一笑,也接着恭喜了几句。南安郡王见他们这般,如何不知是故意的,当即心中大怒。
勉强按捺住神色,一脸苦涩道:“陛下有所不知,当初王妃见了牛三郎,一眼就喜欢上了。随后便与牛家商议儿女婚事,请求陛下降旨赐婚,竟是没来得及合八字。但前些日子臣特意寻人合八字,竟发现二人不适成婚。”
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适时收起面上的笑意,缓缓道:“那郡王此来,是什么意思?”
南安郡王起身跪地,拜道:“合八字后臣便遣长史官前去牛家,牛家同意退亲。只是此婚乃陛下所赐,臣有负圣恩,心中实在惭愧。请陛下降罪。”
郡主随着郡王的动作也起身拜下,心中却是冷笑。
若是寻常人敢说这样的话,不必赵钰出言就直接被禁军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了。可南安郡王世代戍边,功高劳苦,又事出有因,一时间殿内也沉寂下来。
柳安见此,说道:“南安郡王,本官以为陛下一言九鼎,如何能说改就改。何况八字一说不过辅佐,事在人为,夫妇二人齐心协力未尝不能尽善尽美。”
南安郡王俯身拜下,忍着哭腔道:“可,可陛下,臣请大云寺高僧为女儿批命,言说八字太轻,需得与世间至尊至贵的男子结亲方能长命百岁。臣不过这一个嫡女,还请陛下怜惜救我小女一命。”
此言一出,柳安抓紧了手下的扶手,看着南安郡王的眼神冰冷刺骨。倒是赵钰不以为意的看着他,正要说什么却见郡主面上的神情颇为冷静,心里忽然觉得违和。
他回过神,只道:“朕得菩萨指点,须得晚婚才是。得遇正缘后方可娶亲,只怕帮不上世翁的忙。不过既然涉及到郡主性命,朕也可将圣旨收回,你再觅良婿罢。”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晚上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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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南安郡王又是伏低做小求情, 到第三遍时甚至隐隐威胁。可赵钰也没有松口,和柳安一唱一和的推拒,跪在下方佯装伤心的郡主见一向威严深重的郡王这般作态心里很是痛快。
赵钰见南安郡王还要找什么借口,眼神示意刘康出言。
刘康便上前怒呵道:“圣旨乃是圣上金口玉言, 难不成仅凭你一句话就要更改, 那圣上成什么人了?看在郡王多年戍边的份上,圣上已经给郡主留了一条生路, 王爷还是不要得寸进尺为好!”
拒绝的话已经彻底说绝, 南安郡王见这意料之外的情形面色有些发沉。他正要说什么时, 身后的郡主忽然拉了下他的衣角,俯身道:“臣女想与陛下单独说几句。”
南安郡王见状抬头看向赵钰, 心里有些异样。
赵钰心里有些猜测,示意殿内的人都退出去。
郡主见此,连忙膝行上前取下纸笔,手里飞快的写着什么。嘴上只低声道:“陛下, 父王是为臣女性命着想, 并非蓄意逼迫,还请陛下饶恕父王一片慈父心肠。”
说着有些忐忑的将纸张推回去, 又重新跪在不远处。
赵钰仔细看了那纸张一笑, 眼神闪了闪,说道:“你支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说这个?”
外面竖着耳朵听的南安郡王也打起精神, 就听里面说了实在不行就落发出家云云,又说了不少感激皇恩的话。
赵钰只道:“你年纪不大, 作何说这些。你只管放宽心, 八字轻也未必就坏了。”
随后将南安郡主所写的纸张压下, 将人打发出去。南安郡王进来告退后也带着女儿离开, 因为从头到尾两人的对话都被他听在耳中, 此时也只以为女儿这般说是在博取同情。
毕竟女儿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中,她又见识浅薄,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柳安见他们都离开,有些疑惑道:“那南安郡主与咱们素来没有联系,她单独与你说话做什么?”
他总觉得郡主单独留下是要传消息,莫不是见朝廷势大有心投靠?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郡主想投靠,可南安王妃和南安王世子可是她的母亲兄弟,这份血脉亲情如何能割舍。
赵钰一笑,将郡主留下的纸递过去,道:“虽不可尽信,但八成还是有把握的。根据查到的情况来看,南安郡王和世子在母女俩进京时就隐约放弃她们,郡主怀恨在心也正常。”
他顿了顿,笑道:“若她果有此心,倒也不是不能用。”
柳安垂眸沉思,想到他与生父的关系,对郡主意图投诚之事也释然了。他抬眸一笑,说道:“说来也怪,南安郡王凭什么就以为咱们会因为他三言两语就同意。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竟还做这样的美梦。”
赵钰摇摇头,叹道:“正是因为他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才更有可能病急乱投医,接受他嫁女联姻的诱惑。若非知道他能做出把女儿送给藩王做妾,我也要以为南安郡王不欲掀起战事,暂且蛰伏。”
时间,这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赵钰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如果不是已经与柳安两心相悦,南安郡王将女儿送出无异于延缓了起兵的时间。况且郡主怀孕生子也要时间,少说就要两年。两年后昭毅将军也已成气候,自己不必再担忧南安郡王掀起动乱。
只是南安郡王算漏了一点,他手上仍有底牌,远不到山穷水尽只能依靠联姻拖延时间的时候。不,是两点。他也忘了自己的女儿是个人,也会有自己的心思。
柳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又见郡主手书,有些惋惜道:“郡主这样的心胸也只能被困在后宅中,有这样一个生父着实可惜了。”
赵钰一摆手,反而笑道:“未必。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投诚,只怕另有想法,今晚就命龙威卫前去一探究竟。”说着看向刘康,道:“命人将镇国公府和南安王府的圣旨收回,动作小些。”
“是。”
因着今日的折子不多,赵钰和柳安也早早将事情处理完。柳安想到自己昨日听说的事,看向赵钰道:“今儿咱们出宫去吧,昨日我听说一件事,我想着是该当成典例才好。”
赵钰因而问起,柳安便道:“陛下可还记得元宵节指认人贩的那对夫妻?”
赵钰回忆片刻,便道:“是那个当街被抢走孩子,婆母直接疯了的那家?我记得孩子的尸首也寻到了,应当安心生活才是,怎么闹出事了?”
这家是第一个上前认尸的,就在当初那个村落的地窟里寻到的小儿尸首。幸亏当奶奶的和当娘的还记得衣料针线,这才让小孩子入土。
不过他瞧那家的男人似乎没那么伤心,像是早忘了这个孩子。
柳安闻言面上带出些愤懑,不满道:“那家的男人叫刘大,他孩子丢了也不想着弥补一二。许是为孩子碎了心肠,刘大的媳妇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也没有再生育。结果刘大就跟一个寡妇纠缠不清,现在那寡妇挺着肚子上门,那家婆婆的疯病一下就好了。”
“刘大媳妇和她娘家当然不乐意,毕竟她这么多年也从未犯错,膝下无子也是因为婆婆的疏忽。两家人打得不可开交,昨日听说今天就要正式再谈一次。”
赵钰叹道:“刻薄寡恩,这样的人民间还有不少。只是这样的事又没有告到官府,咱们也不好插手。何况别看现在打的热闹,到头来人家还是夫妻,咱们却里外不是人。”
端看先前被卖到村里当媳妇的女人们,一个个被打的皮开肉绽,鼻青脸肿。但一提到要惩处买家,那些女子却要拦着,哭天喊地的说这是他们家的顶梁柱。
虽有生活的无奈,但未必不是真心觉得既做了夫妻就要终生依靠。
柳安摇摇头,嘴角也带上一抹笑意道:“非也,那刘大媳妇就是想和刘家和离,娘家如今是她兄弟做主,非要刘家人赔偿。尤其那寡妇还在其中裹乱,局势很是复杂。”
他想了想,将关系理清后才道:“刘家不愿意和离,只想让寡妇把孩子生下来后抱在刘大媳妇身边,给寡妇些钱将她打发走便是了。寡妇一心要让刘大媳妇离家,她带着孩子嫁进去。刘大媳妇说什么也要和离,说再也过不下去这种日子。娘家人也赞同和离,只是非要刘大出一笔钱。”
这倒也不难想,无非是各方有各方的立场而已。
只是先前赵钰当众说过鼓励妇女再嫁,但从此以后就没了下文,颇有些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现在刘家这一案,若是调理顺当了旁人也有了参照。
赵钰沉思片刻,说道:“那好吧,咱们一同过去,”说着又看向刘康,“你派人先去京兆府衙门传话,将两家人一同带上,公开了解此案。”
柳安眨眨眼,笑道:“你这么快便有了头绪?”
“这有何难,刘大的妻子不想与刘大结亲,又是刘大有错在先,自然是判二人和离。刘大与寡妇的事咱们不好分辨对错,只是既然两人当初你情我愿的好了,又是一丘之貉,让他们二人结亲即可。至于索要的赔偿,就看他们两家人如何协商了。”
赵钰处理惯了各类大事,处理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即便如此,定然也有人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赵钰却并不在意。
人生在世上又不是为别人活的,就算那些人背地里说再多,到自己跟前不还是要老老实实俯首称臣。
柳安听赵钰的解决方法,不由叹道:“可百姓未必认可。”
赵钰却笑道:“不过细枝末节而已。他们纵然不认可,难道还要跳出来说我见识浅薄愚昧不成?夫妇相合才能结伴终老,如刘大夫妻已然生怨,强留无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到殿门前后坐上马车出宫。
宣政殿的动静向来是传得最快的,再加上刘康并未特意隐瞒踪迹,因此不少人都知道陛下此次出宫是专门为京兆府上的一个案子。
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将被带到衙门的两家人的恩怨都打探清楚。
此时的刘家和田家骤然被带到衙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惊慌不已。刘大绷着一张脸,警告般看向田芳道:“你到底干什么了,是不是你干的!”
田芳被人称为刘大家的,正是刘大的媳妇。她性子虽软,却又是个认死理的,知道丈夫和寡妇勾搭上甚至珠胎暗结后,她就死了心。
幸亏她先前在糕点作坊里寻了个活计,如今每月都有进项。从前这些钱都用来给婆婆看病抓药,可谁知那怀上的寡妇已出现,她那个疯了几年的婆婆就好了。
田芳是性子软,又不是傻子,见状自然知道婆婆的病又猫腻。可恨她每月白花的那么多银钱,敬若亲母的婆婆竟然没有吭一句。
这会儿见丈夫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自己,面上一阵青红,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田芳的哥哥见此,顾忌着这里是衙门没敢大人,暗地里兄弟几个却也达成一致。
衙役们见两家人挤在这里,便吆喝着让他们进来,分别站在两旁。衙门外的鼓也被敲响,不少百姓都闻讯赶来。
衙门审案除了特殊情况,一般而言都是允许百姓旁观的。例外的情况自然更多,比如涉及到达官贵人,亦或是不方便百姓知晓的细作等。
与此同时,赵钰的马车也停在京兆府门外。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柳安先行跳下马车, 赵钰搭着他的手下马车后就径直往里面去。京兆尹等一干人见他过来的这么快,连忙小跑两步上前迎接。
“臣等恭迎圣上,圣上万安。”
赵钰一拂袖,也并未停留。只留下句:“免了, 你们少惹事朕就太平了。”
自有消息灵通的人提前打探好消息告知京兆尹等人, 他们此刻心里也很是委屈。这再怎么说都是百姓的家事,往大了说还有他们各自的宗族管着, 他们又没来报案, 哪里就轮到官府插手了。
京兆尹等面面相觑, 只能连忙跟上。
赵钰坐在上首,两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也都连忙跪迎, 想不到这些事竟然能引来皇上,心中均有些不安。刘大看了眼田芳,心里啐了一口。
柳安就坐在一旁,面无表情道:“陛下听说刘家与田家当街斗殴, 又听说刘大与田芳二人夫妻不合, 便特意过问。从小处说不过一家之事,可往大了说夫妻乃人伦之始, 是大事, 也当立下规矩。”
众人都敛眉闭目不敢说话,柳安环视一番, 说道:“田氏是苦主,就由你先说吧。”
田芳闻言膝行上前一步, 原本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当堂告夫, 可随即便想到当初陛下能说出那番话来, 定然会为她做主。何况...她有些黯然的垂眸, 她如今这般即便是活着也是没滋没味, 还不如死了好。
她下定决心后,泪水忽然就从眼眶中不间断的留下,哑着嗓音道:“陛下容禀。民妇十五嫁入刘家,第二年生下长子,可长子却在婆母带孩子出门时被人贩抢走。”
想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刘家强以夭折不能埋入祖坟的原由让她儿子成了孤魂野鬼,更是心如刀绞。哭诉道:“嫁入刘家以来,民妇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从未懈怠。可民妇丈夫刘大却与别的女子勾搭成奸,如今那寡妇更是怀有身孕,已然是铁证。”
“民妇婆母自丢了孩子后担忧民妇责备就装疯卖傻,原先因为家贫并未吃药,后来民妇侥幸在隆记名下的甜酥斋寻了个活计,便用每月做工的钱请医问药......”
围观的百姓原先听说这女子自请离家还颇有微词,现下听她这样凄惨的遭遇,一时间也是心生同情。刘家的街坊邻居颇有好事的,闻言也将这刘家人这些年的情况和盘托出,惹得百姓们唏嘘不已。
田芳将这些事都说完,抹着泪叩首道:“民妇想求一封休书离家,不愿再与刘家人生活,还请圣上恩准。”
原先说好是和离,只是田芳见连皇帝都来了,生怕因为要和离惹得皇帝不悦,便临时改口说要休书。即便自己是被休的,可其中原因又有谁不清楚,旁人也没道理看不起自己。
赵钰并未做声,听说她只想要休书心中一叹,看向刘大道:“田芳说的可是实情?”
刘大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是。可是...”可是哪有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出去玩乐就要休书啊!
更何况家中也是因为田芳出去做工后才慢慢好起来,他娘年纪大了也要人伺候。田芳从来都是个面团性子,怎么这会儿犟起来了。大不了自己不要那寡妇了还不成吗?
刘康厉声道:“大胆,陛下问话不得狡辩。”
赵钰摆摆手,说道:“既然所说的是实情,那你与寡妇通奸也是实情,甚至珠胎暗结,是也不是?”
刘大心里有些慌,论理被人抓住通奸就是当场打死也不治罪,这会儿放在官府还不知要受什么刑。便一意要推到那寡妇身上,忙道:“那寡妇每日打刘家门前招摇,是蓄意勾引,草民是被其引诱,还望圣人恕罪。”
赵钰却不听,有意以此整治民风,对京兆尹道:“通奸如何论处?”
京兆尹忙道:“论律,无夫通奸者杖八十。”他抬眼见赵钰不吭声,便吩咐左右道:“先将奸夫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刘大已然六神无主,还要张口求情,被一旁的衙役用抹布直接堵住嘴。还张口呵斥道:“陛下面前哪容你大呼小叫,还不快走!”
众百姓见奸夫挨打也都叫好,不管那田芳怎么样,这男人敢到别人门上就得挨一顿。
京兆尹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道:“陛下,那寡妇虽说也该杖责,可她怀有身孕...实在有伤人和。”
男女通奸都应杖责八十,可谁让那寡妇还怀着孩子。怀着孩子被打一顿,定然是母子双亡的结局。女的虽然有错,但孩子罪不至此。
赵钰道:“将那寡妇先提来听审,杖责暂且押后。”说罢又看向田家人,道:“你们可还有话说?”
田大哥眼前一亮,满心以为赵钰这是偏袒小妹。眼中闪过些许贪婪后忙道:“陛下容禀,自打草民妹子嫁入刘家后,刘家才蒸蒸日上,草民妹子功不可没。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也全都是刘家人的过错。除了解开婚约外,刘家人还要把家里一半银钱赔给我妹妹。”
田芳这个休书提的好,又都是刘家人的错,他们兄弟几个不把刘大剥层皮算他们输。等田芳回去,不仅得把刘家的钱交出去,她每月还有不少工钱呢。
到时候让她把活儿给自己媳妇,她在家伺候一家老小就行。而且她才二十来岁,到时候再嫁出去收上一笔彩礼,他儿子就能交齐读书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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