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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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化彦并未多说,与二人告别后便被宫人送出宫。年假统共就那么十几天,他也不至于一天到晚都泡在宫里。
临走时却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年初一要宴请群臣,可有命光禄寺好生安排?”
他怕两个年轻人把这事给忘了,到时候仓促间要闹笑话。
柳安笑道:“这样重要的事我们自然晓得,已经命礼部与光禄寺协同办了。皇庄上已经连杀了好些羊,久等宴请百官。”
苏化彦正待离开时,却又被赵钰叫住道:“舅舅,年三十还要请舅舅代我前去皇陵祭祀,旨意稍后便下。”
“好好好,我记下了。”
苏化彦连声应下,见赵钰再无旁事才离开。
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柳安问道:“舅舅知道了?”
“嗯,不过不必忧心,舅舅并非那样的人。先前陆检校来信你也知晓,说葭州卷宗本就是她在处理,要绘制鱼鳞图册也非她莫属。舅舅说现在太过冒险,但也答应下来。”
柳安点头道:“这倒也好,至于冒险...”他眼中带上些许狠色,笑道:“大不了立个典型杀了,重刑之下定叫他们再不敢伸手。”
若是旁的罪行,重刑惩罚害怕被人说残暴,可坑害百姓田地,罚得越重百姓越是高兴。亏白金虹和王子腾还是武官出身,却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赵钰摆摆手,笑道:“还没到那时候,景明也不必如此气愤。正因为他们一个半是武将,半个文官,一个御史,这才不敢轻易动手。”
柳安也明白这些,一笑便过了。不过一个小小的葭州,自然是以安抚为主。但他日后要重整天下土地,牵扯到的人太多了,无法一一安抚,还是先吓一吓才好。
正月初一。
五更时分,外头已经燃起花炮。
昨晚两人一同守岁,到三更才勉强闭目休息。可到五更时宫中便燃起花炮,两人听着外头的声响也睡不下。
赵钰穿着寝衣将柳安拉起来,一同站在窗外看着外头的花炮。喜春年纪还小,往年他们虽说也见过,但不能上前玩乐。今日亲自放花炮,乐得嘴都合不上。
他喜滋滋道:“陛下快看!这花炮还是匠人研制的新花型,可好看了!”
刘康连忙拽着人道:“自个儿玩去吧,别烦主子们。”
赵钰笑道:“无事,都还小着呢,你快别管。今儿就是放花炮的,怎么也得让人玩儿尽兴了。”
宫女和内侍们颇有些年纪小的,这会儿见赵钰高兴也放了心,在院子里跑着放花炮玩。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很是可爱,并不显得吵闹。
柳安依偎在赵钰怀中,常年在边关也极少见宫中的烟花,此时也喜欢的不行。
宫人们玩乐一会儿便散了,御膳房的人也提前送了包上银币的饺子来。虽说平日里两人一起用饭并不遵守“食不言,寝不语” 的规矩,但今日明知要吃饺子,在饭桌上便都一言不发。
半晌,柳安忽然用帕子将口中的银币吐出来,笑道:“好哇,叫我吃着了!”
当即便有内侍说上两句吉祥话,将银币清洗干净后再放到一旁。刘康见此和喜春对视一眼,确定两位主子碗里都各有一个才放心。
赵钰不动声色,又随手夹了一只饺子咬下,面色一顿扬眉道:“我也吃着了,你瞧。”
说完小心将银币抽出来,内侍们当即又是一串吉祥话。赵钰摆摆手笑道:“不必说了,看赏。”
待两人用完早膳,赵钰便任由内侍服侍着穿上全套礼服。正月初一,应当祭祀诸位先祖,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世上有神仙鬼怪不假,但人死后无大功大过者自然都是转世,祭拜祖先不过是图个心安。赵钰虽知道其中详情,但也不打算特立独行。
毕竟祭拜先贤也有继承祖先遗志的意思,总得让人有个念想。
开年第一道圣旨,自然是修改年号。
自古帝王登基,总有不明说的规矩。例如为表孝道,登基第一年不改年号,待第二年时正式修改年号,也向天下人昭示皇帝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而直到年假前,不少大儒还排队等着皇帝召见,想奉上自己预备好的年号。不曾想陛下竟然未曾理会,却在初一直接下发圣旨,将年号改为“启圣”。
不少大儒都自觉不受重视,在家发了好大的脾气。
不过几日的功夫,谢宁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消瘦了一大圈。在外耀武扬威的谢骁仿佛才意识到谢宁的身子不行,这几日来的也勤勉许多。
谢夫人道:“这几日又有几家大人递帖子,说要来探望,你瞧这...陛下既然知道了,不如请宫里太医来?”
谢骁有些急切道:“父亲不就是小病,请太医来做什么?”
谢宁吸了一口气,失望的和夫人对视一眼。
先前他怕走漏消息,谁也没敢告诉,尤其是谢骁向来在外结交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更不敢告诉他。谁知就连与自己有些不睦的陛下都能才出自己身患重病,自己的亲儿子却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
论理这些日子谢家旁支来得也不少,府中连过年的喜悦也没有,压抑极了。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事情不对,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谢宁不理会谢骁,询问道:“是做什么的?”
谢夫人说道:“陛下自行定下年号,并不曾等到晚宴上与百官商议。不少礼部、翰林院的大人都不高兴,想拜访老爷。”
“哼,陛下做了决定,我一个臣子能改变什么?”谢宁说着冷笑一声,闭目躺在床上道:“去说给他们,我病重,不见,也做不了陛下的主。”
谢夫人不免劝上两句,言语间便将此事定下。一旁的谢骁见无人搭理他,尽管有些担忧谢宁的病情,但长久以来的骄纵仍是让他一甩袖子离开。
谢宁闭着眼道:“夫人可有看中哪家姑娘?不拘正庶,只要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即可。”
他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要尽快为骁儿定下亲事才能放心闭眼。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早些为骁儿定下婚事,否则也不至于现在犯难。
谢夫人面露为难,垂头道:“老爷,骁儿在外的名声你也知晓,门当户对的没有愿意嫁姑娘的。但凡宴席上问起,都说已经说好人家了。便是往下找,多是攀附权贵的才肯结亲。”
听夫人还要再说,谢宁伸手止住道:“罢了。只要姑娘家人品好,先娶进来便是。”
谢夫人眼睛闪了闪,低声道:“据说陛下属意王尚书入阁,他又是老爷的学生。前儿骁儿同我说喜欢他们家的二姑娘,不如...”
谢宁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来,谢夫人连忙上前扶住。
“别咳咳咳咳,别坏了我们两家最后的情谊。”谢宁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完了才完整的将话说完。
“就是因为王常鸣要入阁,才不能娶他的女儿。纵然今日压着他答应婚事,待他势大后也怀恨在心。如今女子又可入朝,焉知日后不能自由和离?届时反倒坏事。就娶小门户的姑娘,只要不嫌弃骁儿即可。”
谢夫人做官了贵妇,骤然要为儿子迎娶小门户的姑娘还有些不愿。但她也知晓轻重,便连忙应下此事。将人安置好后便命人将官媒人请来,势必要为骁儿选个德行好的。
赵钰并不关注谢家的家事,他随手将谢宁告假的折子放在一旁。柳安瞥见,抬眸道:“谢大人怕是悬了,这样的大日子也不能出门。”
消渴症,不说宫里的太医,就是民间大夫手中也有一二药方可用。
但总有一部分消渴症无论用什么药都无法缓解病症,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一步步虚弱下去。但凡有办法,谢宁一个首辅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心有戚戚道:“都说人有生老病死,当日煊赫一时的谢首辅都因为病痛意志消沉,说不得几十年后我也会这般。”
转瞬间,他又想起什么,看向赵钰道:“前些日子邻家有个妾室难产而亡,连胎儿也活活闷死,卷了草席丢在乱葬岗。可见妇人生产艰难,竟有半数女子都跌在这上头,到底也要想个法子才是。”
赵钰闻言很是重视,忙道:“竟有半数之多?”
柳安没想到赵钰竟然不知,有些尴尬道:“听那些妇人言谈,似乎正是如此。不仅这般,便是活下来,也有些不可说的症候。只是具体如何,妇人言谈间颇为忌讳。”
赵钰思索片刻,本想召见太医询问,但因着今日初一,这会儿召见太医未免使人生疑。
可一旦想到此事,赵钰也无法放下心,便道:“伴伴,你带着朕的手书前往太医院,令他们将妇人常见的症候、与生产相关的卷宗预备一番,过几日奏对。”
说话间柳安已经写好,盖上赵钰的私印后递过去。刘康接过书信,小心道:“张院正还在建州,先给院判过目?”
“正是。”
太医院的人忽然收到这么一份手书很是不明所以,宫中又没有嫔妃,不知陛下要这个做什么。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传出去骤然引起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当今太后早就薨逝,陛下身边并没有嫔妃。那忽然过问妇人生育一事,难不成是...是陛下有人了?
一时间京中群臣都活动起来,想知晓到底是哪家先人一步。可查来查去却什么都没能查出来,反倒暴露了自己手下的钉子。
不过短短半日,刘康便将宫中有些异常的内侍宫女的名单都记在册子上,预备着过几日调离宣政殿附近。
是夜,皇帝赐宴,百官汇聚于乐宴殿。
羊肉处理好后并没有独特的膻味,反而显得鲜美异常。赵钰为了此次大宴,特地命人宰了几十头羊,就等着今晚招待群臣。
赵钰见下方首位空缺也并未在意,今日谢宁又告假,想必是来不了了。倒是王常鸣很是活跃,席上不住的敬酒。
他今日宴请不过是为着礼节,倒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共事有大半年之久,他们也都知晓自己的性子,不必再说些套话。说一万句也抵不过做一遍,说些套话纯粹浪费时间而已。
上头最大的皇帝不说些扫兴的话,下头的臣子也能放松一二,兴致勃勃的看着宫中新排的舞蹈。只是因着陛下不好歌舞,宫中的舞娘虽不敢懈怠,却也并没什么精气神。
赵钰见下面人仍是束手束脚,便也不打算杵在这儿,悄声吩咐道:“朕到花园去,让人请柳郎中过去。”
果不其然,待皇帝一走,臣子们也能放开声音交谈,骤然放松了许多。
柳安虽因着距离远而不能看清赵钰的脸,但顶上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还是能发现的。他举目张望一番,果然有一内侍朝他过来,附耳告诉他要去花园。
他身旁的人刚给他敬酒,此时略有察觉,和周边人努努嘴示意,颇为嫉妒的看着柳安离开宴会。
谁都知道柳郎中圣眷正浓,现下一看果真如此,陛下就算离了宴席也要将柳安喊去,可谓是一刻也离不得。
柳安早已熟悉皇宫,也不用内侍带路,只身前往御花园。大晚上自然赏不了花,但宫人们早早在枝头上绑好各色彩绢,映衬着烛火也极为亮眼。
他远远见了赵钰在亭中独坐,便挑着手中的灯笼照着脚下往那边去。喜春也在外面等候,见他来了便接过手中的灯笼,笑道:“陛下在等郎中。”
虽是黑夜,这亭中却被照的亮堂堂,犹如白昼一般。
赵钰正对着棋局冥思苦想,见他来了忙招呼道:“快来坐下,你我接着这盘残棋再下。”
柳安笑道:“外头那么多大人,就放着不管了?”
赵钰吃了个黑子,笑道:“不去,等快结束了在露个面算了。现在过去,又要围着我转,他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说话间柳安也吃了颗白子,懒懒的托着下颌道:“躲懒就躲懒,说得好像很为旁人着想一样。倒是先前命太医院整理一些妇人症候,那群人就以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都想着灌我酒好问话呢。”
“哦?倒也不必太过在意,那群人就喜欢瞎猜瞎想。”
柳安挑挑眉便不再说什么,这会儿有个莫须有的怀有身孕的妇人对他也算有利,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爽。
两人不再多说,专心思索棋局。
宴会上,因为皇帝离开,群臣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划拳饮酒欢乐,带来的家眷也都凑在一起。
王夫人和王小姐借着人多,便往贾元春、陆颐那边去,正巧见两人安静的坐着吃菜。贾元春察觉到有人往她们这边来,连忙看去,见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姑娘不免有些奇怪。
这样的场合,她们两个女官自然与一众大臣格格不入。但她们也有母家、父族的亲友,如今不过懒得应酬而已,要去寻人说话也是有的。
却不想几乎无甚交集的王夫人带着姑娘过来,看起来浑然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贾元春看着王小姐亮闪闪的双眼,心中忽然有了些许猜测,和陆颐对视一眼起身迎接。
“夫人,王姑娘。”
王夫人拉着女儿,面上带着慈和的笑容道:“唉,我一个后宅女眷,你们可是朝廷要员,怎么也要我先招呼你们才行。”
陆颐面上带着些许笑意,轻声道:“夫人快坐。您年长,见多识广,哪里是我们能比的。况且我们是小辈,怎么好不敬呢。”
王夫人依言坐下,揽着女儿道:“我家这个姑娘,远远见了你们两个姐姐就非闹着我过来,说是再钦佩你们不过了。”
王小姐连忙起身,脸上还带着闺阁姑娘特有的娇憨。
“见过两位大人,小女子在此见礼了。”
一听这样的称呼,贾元春心中有数,拉着王小姐的坐下道:“好姑娘,生得这样灵秀。你叫什么,可曾读过什么书?”
王小姐道:“大人,我闺名单字一个嘉。细读过四书五经,也读过一些史书,还读过一些医书。”
贾元春来了兴致,要知道,平日里甚少有人去读什么医术。大夫属于工籍,虽不似下九流一般低贱,却少有士人家族会去学什么医术,那无异于自降身份。
“那你都读过那些医术?”
王嘉一笑,细数道:“《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新修本草》《御药院方》等都看过,也看过《妇人方》《小女方》等。”
贾元春博闻强识,虽不曾看过医书,但这些书名却都记得。陆颐作为曾经成亲过的妇人,则更是了解那些妇方,不免蹙眉道:“你一个姑娘家,这样早就看《妇人方》,这可不好。”
都知晓女人生育是道门槛,了解越多也越是害怕。一个未曾婚育的姑娘家提前知晓这些,万一日后生育时想七想八,自己吓自己,可就不好了。
王夫人知晓她的意思,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髻道:“我统共就这一个姑娘,她喜欢我也只能依着她。况且知晓了这些日后才有底气,若有个万一还能想想对策,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好。”
作者有话说:
八千字,情节又被卡到半截了QAQ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新修本草》《御药院方》《妇人方》《小女方》都是医书名,最后两个是妇科书

第124章
她们母女俩本来商议的并非以行医为跳板, 但今日陛下忽然命太医院收集有关妇人症候的卷宗,她们才临时改了主意。
比起在国子监当夫子,王嘉还是更喜欢学医。只是他们家并不需要一个医女,只想要一个端庄贤惠的小姐。
陆颐听王夫人所言, 沉默片刻后说道:“夫人说的有理, 是我狭隘了。王姑娘这样的年纪能读这么多书,真是难得可贵。”
贾元春也笑道:“我在你这个年纪, 还未必有你这样读医书的兴头呢。”
王嘉闻言面上有些苦色, 心情也很是低落道:“只是行医是便算作工籍, 父亲并不愿我出去抛头露面。我不过空读医书而已,至于实践, 也只能给母亲、贴身侍女把把脉而已。”
贾元春忙安抚道:“诶呦,寻常医馆你这样的年纪都还是抓药的学徒呢,能给人把脉开方的年纪更大。就是...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元春也知晓太医院的事,虽说如今太医院并没什么空缺, 但也没有专攻妇人症候的太医, 便是添上一位也无妨。只是御医都是正八品,以王嘉的年纪以及医术也只能先从无品级的学徒做起。可太医院里并没有女医, 为她寻个师父也是难事。
王嘉忙道:“我想行医。咱们妇人多有些不好言说的症候, 可偏偏医术高明者大多是男子。有时候也只能靠着口口相传的土方子熬命罢了,这如何使得?”
她站起身, 面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想象:“若是我能习得医术,做个医术高明的医女, 将常见的妇人症候编撰成书, 用最普通的言语叙述出来, 使得不识字的妇人见了也知晓如何医治自己, 这便好了。”
贾元春是未嫁的女儿, 自然不明白王嘉话里的意思。但陆颐因着曾有个荒唐的丈夫,也是狠狠吃了一番苦头,闻言有些戚戚然道:“好姑娘,难为你有这样的志向。”
王夫人为了将女儿送进太医院,不走自家颇受重用的丈夫的路子,反而来寻一个素来无甚交集的小官,本就暗藏深意。
谁都知晓柳安圣眷正浓,而贾琏与柳安也算是感情颇好的表兄弟,贾元春借着贾琏的关系也算说得上话。更重要的是,除了本就是女官的贾元春,没有谁会举荐女子为官,哪怕只是进一个无实权的太医院。
贾元春看见王嘉就好似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只是她比自己更勇敢,也更有主见。当初她在这个年纪,满心都是入宫做娘娘,好一挽家族颓势。她现在跳出家族编织的牢笼,才恍惚间察觉出真正自由的滋味。
“陛下要回来了。”
“快回去。”
众人压低声音悄悄传话,几人听见也连忙散开。贾元春拉着王嘉,悄声嘱咐道:“这几日在家好生温书,过些时日我带你拜访一位大人。”
王嘉登时惊喜道:“多谢大人!”
王夫人也落下心底的一块儿大石,拉着女儿回到座位。王常鸣方才与几位阁臣谈笑,现下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并未注意妻女方才的去向,只是淡淡吩咐道:“一会儿散宴,陛下就要回来。嘉儿也不小了,该稳重些。”
“老爷说的是。”
“是,父亲。”
母女俩都不曾透露方才的事,就怕王常鸣从中作梗。王常鸣浑然不觉,打量着殿上许多青年才俊,乐呵呵的同夫人说笑。
王夫人面上应和,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把赶紧把姑娘送到太医院去。她嫁人这么多年,着实没发现嫁人有什么好处,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出头。
自家姑娘从小自由散漫,嫁过去还不被狠狠磋磨一番,她也舍不得。
赵钰和柳安一前一后的回来,见时间差不多便让内侍沿途掌灯,为百官照明。他略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让人散了,毕竟明日就要上衙,这边晚宴拖太久了也不好。
裴远想借此说上两句,却也被三言两语打发回去。虽说被下了面子,当着百官的面不曾说什么,面上带着笑意告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原以为板上钉钉的首辅之位竟也多出些许波折。
当初谢宁还在的时候,就算和陛下再不和,也没有当面下脸子的事。
赵钰都懒得再和那些人说什么,年号的典故都已然告诉他们,也不知晓为何还纠缠不休。说到底年号也只是记录所用而已,有喜欢频繁更换的甚至隔一年就要换一个。
少了宴会上的丝竹之声、靡靡之音,热闹了一整天的皇宫陷入前所未有的静谧。赵钰今早才去祭拜过母亲,现在只同柳安行走在宫道上,提不起说话的兴致。
柳安知晓赵钰的心结,静静的陪着他。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刘康上前劝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赵钰这才回过神,看了看两旁高耸的宫墙,对柳安笑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不然明早起不来,白让群臣看笑话。”
柳安见他心情平复,便笑道:“正是如此。”
说罢便顺着宫道回了寝殿,早有内侍燃起安神的香料,两人梳洗一番后便睡下。只是忽然,赵钰想起什么,吩咐道:“提醒朕,明日要传五城兵马司来。近来热闹,可别被拐子钻空子了。”
“是。”
刘康在随身的册子上记了一笔,小心将帐子放下来。
第二日一早,柳安就被贾元春堵个正着。她笑道:“常日见大人都在内务府忙,我也不好打扰。幸好今儿来得早,不然又不好说话了。”
贾元春是贾琏的姐姐,与他也算是沾亲带故。柳安微微一笑,见不少人探头往外看,便将贾元春请进自己屋内,命伺候的人端来茶水。
“怎么一大早来寻我,可是有何要事?现在虽说是早膳时间,却也不能多说,不然被御史抓着小辫子可不是好玩儿的。”
贾元春闻言忙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儿陛下命太医院汇集妇人症候的卷宗,正巧被我一亲近的妹子听说,托我来打听一二。”
“哦?”
元春笑道:“她自小熟读医术,只是苦于是个姑娘家,又出身极好,从未接触过药材一类。昨儿听说了太医院的事,就托我打听是否有哪位太医愿意收个女徒弟。如若不成,在太医院做个打下手的去学炮制药材也可。”
柳安挑眉,来了兴致。毕竟行医在世人看来可不是个好行当,虽说地位勉强算是中等,但那些略有底蕴的读书人家都能拿捏医者。
“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就想到要入太医院呢。接触病患可不是个干净活计,又有些病患的家属脾气暴躁,别吓着人才是。”
元春笑着将一封陈情信递过去,言语间颇有赞赏之意:“大人一看便知。小小年纪颇有志向,又有一手画技,假以时日真如她所言将诸多症候编撰成书,传给妇人知晓,可是天大的功德。”
她并未压低声音,因着房门大开,外面人自然也能听到。只是元春不曾提起那姑娘的名姓,旁人也只以为是哪家落魄勋贵的姑娘,并未多想。
柳安阅览一番,见上面自报家门为“户部尚书王常鸣次女”,目光不由一凝。他倒是没想到这位王姑娘如此聪慧,选择绕过父亲行事。
他与王常鸣接触不少。这王常鸣虽说还算开明豁达,但也只是对旁人。他能勉强接受陆颐、贾元春,但绝无可能同意自家女儿抛头露面。
柳安倒不觉得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说要编医术有多狂妄,便是无法完成,她的人生也与绝大多数女子不同。
他笑着接下书信,温和道:“现在是该办公的时候了,贾司丞请回吧。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今日便回陛下。”
贾元春目的达成,又与他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如今纺织司大了许多,她要弹压下面那些不服的,还要让下属们赶制官员们的春服,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
柳安将书信递给在旁侍奉的内侍,嘱咐道:“先将这封信递给陛下,待我午膳时与陛下细说即可。”
“是。”
赵钰翻看这些日子大来书斋的账册,见卖出的书并不算少,有些奇怪道:“怎么,书斋不是允许百姓入内读书,为何还有这么多人买?”
掌柜的听到此言忙笑道:“回主子的话,咱们书斋里的书都是皇家印书坊印的,用的纸张都是全京城最好的。更别提匠人们都格外小心,但凡有错漏、不清的都重新印制。不少人看咱们的书好,便非要买回去。说无论收藏、亦或送人都是极好的。”
他还有一点没说,这年头沾上皇家的都会被大力追捧。他们书斋的书可是明明白白刻印着“皇家印书坊”五个大字,看着就威风的很,读书人谁不想要。
赵钰闻言很是满意道:“传令,书斋上下都赏一个月的月钱。只是不可为了卖书,强逼前来看书的人买下书籍。偶有损坏的,若不严重也不必赔偿,折价卖出去便罢。”
掌柜的猛然听到多一个月的赏钱也是喜不自胜,忙谢恩。至于后面的吩咐,他也满口应下。毕竟这书斋也不是自家的,陛下愿意这般他也不会多事。
待人从后面偏僻处的宫道离开,赵钰才打开好久不曾用过的系统。他恍惚记得系统还有个任务来着,貌似会奖励玻璃方子?
系统有些不情不愿的冒出头,气愤道:“陛下,你怎么能这么长时间都不理我!”
赵钰瞥了一眼气得上蹿下跳的小光球,言语间蕴含着一丝笑意道:“不是还有别的宿主吗?你去寻他就好了。”
说着熟门熟路的点开领取奖励,系统格子中就多了一张方子。赵钰本想询问系统,却鬼使神差的点开与那个术士的对话框,询问道:“敢问可知晓玻璃当如何用?”
对面的术士正巧在线,随手点开某度就开始搜索,不过片刻就将查到的东西发送过去。
赵钰大略一看,这眼镜倒是知晓,多是富贵人家用剔透的水晶磨制而成。若这玻璃能替代水晶,倒也是一项收入。
忽然,他的视线定在‘望远镜’上。
军中有千里眼,上面的镜片是取用最上等的水晶亦或色泽浅淡的琉璃制成。正因如此,千里眼也只有品级较高的军官才有,在军中并不普遍。
他忽得心跳如鼓,若军中斥候能人人装备千里眼,便可在战场上抢占先机。军机大事,便是早一刻也会有所不同,可想而知会发挥多大的作用。
顷刻间,赵钰便决定这玻璃方子暂且不能流传出去。但凡参与制作玻璃的匠人都要签下契约,不得对外透露分毫。
“温室...大棚?”
一旁伺候的喜春听见,还以为是叫他,抬头一看却见陛下正闭目沉思,便悄然添上些许茶水。
赵钰直觉这所谓的温室大棚也很是重要,还有那什么化学仪器。只是他从未听过这些,不免有些生疏的在输入框中输入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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